玫瑰的名字-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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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演撇嘴，笑了笑走人，于是章呈也钻进了保姆车。
　　酒店离这里只有几分钟路程，然而章呈却是那种只要能坐车便一步也不肯多走的人。
　　“章哥，晚饭怎么安排？”助理小夏负责照料章呈生活的日常，是个体贴而又细心的人。
　　章呈靠在座椅上，闭着眼，嘴里含糊地“唔”了一声。
　　小夏朝他看了一眼，说道：“那…您先进房，待会儿给我个信儿。”
　　章呈“嗯”了一声，依旧闭目养神。小夏很聪明，知道他房间里有人在等着，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下了车，接过小夏递来的墨镜，章呈伸了伸腰，懒懒地走进大厅。
　　几个人在他身后窃窃私语，章呈没有理会，只是昂着头走着。他不是没认出来当中有一个人是曾经合作过的制片主任，那时章呈还年轻，接不到什么重头戏，那人在影视剧圈子又很吃得开，章呈可没少受他的冷眼。然而现在，那人一直跟的一个制片人因为吸毒被整顿了，他便沉寂了许多，目前也只能混一些二流剧组了。
　　章呈脚步一刻也没停，他眼睛的余光扫过制片主任那灰头土脸的神情，心里不禁笑了一声，他仍记得当年他在剧组指点江山的激扬模样。
　　想到这里，原本并不是很带劲儿的章呈忽然来了兴致，他只觉得脚步都精神了许多。
　　人生得意须尽欢，不是很好吗？他章呈现在得了势，当然得趁势让自己拥有更多，谁知道明天的风云会变幻成哪般？
　　章呈大步向前走着，几个助理快步跟在他身后，为他提着这样那样，房间里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等着，不管她真心如何，今晚照样得在他面前曲意承欢。这一切，都是他章呈应得的，他无需克制自己、也无需对谁亏欠，他遵守并擅长着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
　　转向电梯的方向，章呈原本昂扬的脚步突然顿了顿，他伸手慢慢取下脸上的墨镜，眼神在不远的一处停留。
　　只见那里站着两个人在谈笑，看样子是在等电梯。
　　一个身材修长而秀颀，笑容干净而温和，章呈对这张清俊的脸庞再熟悉不过。另一个则是一张较为陌生的脸孔，看上去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小子，身材高大伟岸，一张帅脸仿佛能散发出新鲜的青翠味道一般，笑起来带着一丝甜味儿和傻气。
　　傻小子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竟将旁边清俊斯文的人惹得哈哈大笑起来，傻小子又接着逗趣，那人的笑便渐渐能用花枝乱颤来形容了。
　　章呈见状，鼻子里轻轻哼了一下，仿佛又觉不够似的，又重重地嗤笑了一声。
　　“宁辉旁边那傻叉谁啊？”他侧头问小夏，目光没有离开那两人。
　　“那个呀…”小夏答道，“大老板刚签的新人，叫什么来着…”
　　“田星？！就是他？”章呈有些惊愕，他的目光仔细地放在那二人身上，见他们边说笑边走进了电梯，章呈又嗤笑了一声，“哈，某人还真是块香饽饽呢。”
　　“嗯？”小夏有些疑惑地看了章呈一眼想问什么，见对方根本无心回答的样子，便住了嘴。
　　眼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章呈的步子却停滞不前，他的心…一下子像是冷却了一般。
　　发了会儿呆，章呈的脑子像是空了片刻，他赶紧胡乱地戴上墨镜。注意到小夏疑惑的眼神，于是他继续抬脚往前走。
　　讨厌。
　　遇上讨厌的人，心情难免受到影响，章呈对自己说。
　　是的，他不喜欢宁辉，非常不喜欢。讨厌他那一脸温和无害、讨厌他那刻意的与人为善，讨厌他走到哪里都是人见人爱。
　　废话，他当然不是因为嫉妒。
　　笑话，宁辉那种白莲的姿态他耻笑都来不及，怎么会嫉妒？那种姿态，让他倒尽了胃口。
　　人见人爱又如何？不过是沦为别有用心者狩猎的目标罢了。
　　人见人爱又如何？可惜的是老天却少给了他一些头脑，老虎老鼠傻傻分不清楚。
　　那小子随便一逗，他就咧嘴笑，哪一天掉进了别人设计好的圈套都浑然不知，真是愚者莫你为甚。
　　我呸。
　　章呈想着想着不禁有些出神，脚步不前。小夏帮他按下电梯，门打开，他这才想起房间里还有人在等。
　　然而不知为什么，Fiona的身影，此时的章呈连想都不愿想起。
　　“回家吧。”章呈转身，淡淡地说道，“不舒服，明天…休息。”
　　2
　　章呈睡得迷迷糊糊，他不是没有听到手机在床头柜上简直振动得快要翻滚不停了，他将头闷进被子，片刻后又烦躁地微微抬起身，仍然闭着眼睛，他伸手去摸手机。
　　章呈爱赖床，有很重的起床气，小夏深深知道这一点，所以没有急事是绝不会在这个点打电话来烦他的。
　　“说。”章呈又躺下，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来。
　　“章老师…那个，您看看今天的娱乐版，”小夏说道，“您又上头条了。”
　　章呈又眯过去了，一时间没有回话，那边的小夏连喊了几声才将他叫醒。
　　“头条？”章呈低低地笑了一声，“不是很好？”
　　“您还是把微博打开来看看吧，那个Fiona好有心思…”小夏有些担忧地道，“还有您的微博…都快被骂评挤爆了…”
　　章呈闻言挑眉，慢慢睁开眼睛，他随口应付了一声，接着便打开微博。
　　看着看着，他不禁轻笑。
　　老王的那些个鸡贼的手段还在啊，将那个Fiona教得不错…章呈不禁懊悔，昨晚发什么神经，怎么就临时改变主意回来了呢？得，什么都没捞着，这次算是白干了。
　　原来，昨晚他离开之后，Fiona并没有离开他的房间，大概是见等候无望，于是灵机一动，拿起手机自拍了一张，并附文发了一条微博。
　　文字内容是这样的：爱情令人有飞蛾扑火的勇气，为了爱，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心向往之。
　　自拍内容是这样的：Fiona沐浴过后全身湿意盎然，她松松地穿着酒店洁白的浴袍，额发润湿，零落地贴在光洁的额头，慵懒的神情别有一番情致。她对着镜子自拍，一只手垫下下巴上，显得清纯又无辜。镜子里倒映出酒店房间的格局，身后的柜子上，依稀看得见一些琐碎的随身物品，当中最显眼的，是一瓶红酒。
　　这张照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那段文字也不过像是小女孩对于爱情的小小感悟，然而经过网友深扒之后却发现其中大有文章。
　　首先是那些随身物品当中有一瓶香奈儿白金男士香水，这无疑是在传递一个可能性很大的信息——这个房间有一个男性存在！巧合的是，正在跟Fiona传出绯闻的章呈被扒出也是这一款香水的拥戴者。
　　其次便是那瓶红酒，这才是重头戏。
　　稍稍懂酒的都知道那是一瓶限量版珍藏，不是轻易可以得到。有细心的网友找出了叶伦一年前的一张微博照片，那一天是她的生日，微醺的她举着手机偷偷拍下了跟她一起庆祝生日的章呈的侧脸，而桌上摆着的，也是这样的酒，只不过那天他们小两口有些豪饮，拍到的赫然只是两支空酒瓶了。
　　后来又有网友通过各种细枝末节旁敲侧击得出：Fiona对酒根本没有任何心得，更何谈花大价钱来收藏这样一支珍藏？而偏偏，章呈对酒却很在行，他在娱乐圈内的朋友对他这点喜好几乎都很了解。
　　更何况，昨天章呈跟Fiona同在剧组里拍戏，拍完之后又入住同一家酒店，这是众所周知的。
　　以上种种恐怕不能只用巧合来说明了…于是Fiona的那段文字立刻像是变成了自白，什么飞蛾扑火、冒天下之大不韪等等都像是含沙射影一般，章呈昨晚的行程顿时成了热议的话题，经纪人的电话响个不停，这才让小夏打电话给章呈知会这件事。
　　章呈关掉微博，他按了按额头，瞥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九点二十。
　　不充足的睡眠让他的头有些胀痛，他想起叶伦今天的通告不出意外的话十点就会结束，于是他一边坐起身一边又拿起手机。
　　手机提示音刚响过两声，小圆的声音便立刻传了过来。
　　“是章老师啊…那个，叶老师正在补妆…”话到这里，突然听得叶伦的声音，接着，电话便被递到了她手中。
　　“说吧。”不难听出，叶伦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笑意。
　　“你什么时候结束？”章呈问道。
　　“快了吧…”叶伦笑道，“怎么，你什么时候对我的行程这么关心？挺稀奇啊。”
　　章呈也笑了一声：“我就是想着，你爸住院这么久，咱们都没一起去看过他，我这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不如下午咱一块儿去看看他老人家吧。”
　　“啧啧~”叶伦咂嘴，“今天稀奇事儿还真多哟，呵呵。”
　　章呈没有说话，他走到卫生间，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起牙刷。
　　“记者已经围满了活动现场，争着抢着‘盘问’我。”叶伦笑道，“这么热闹，我这里的主办方倒是高兴了。殊不知，这还是托你的福啊。”
　　“我待会儿到你那里去接你吧？”章呈对着镜子摸了摸头发，“呵呵，咱们一起到医院去陪岳父大人吃饭吧…好老婆。”
　　叶伦从鼻子里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将电话递给小圆。
　　“弄得素净一些，”她对化妆师说道，“我待会儿要去医院。”


第7章　第七章
　　1
　　医生正详细地解说着叶老爷子的病情，老爷子的心脏不好，再加上两年前中过风，医生建议他定期去医院保养，这段时间以来，他的情况还算不错，只是前几天因为闹了个小风寒，再加上被抓到在病房抽烟，被医生逮到机会，当然在章呈和叶伦面前大说特说了一顿。
　　章呈倾耳听着医生的话，刚想偷偷撇过头去打个大呵欠，却眼尖地在门外看到一个鬼祟的身影，当然，还有他最熟悉不过的摄像镜头。
　　于是章呈稍稍侧过脸，将自己最完美的角度留给了那一个方向。
　　“医生，真是麻烦您了。”章呈的脸上写满了诚恳，“还请您多多担待…当然，该批评的时候也得批评，我们做子女的决不护短！但，其实说到底还得怪我们，没能多一点时间来陪着他老人家。”
　　医生忙客气地笑着回应然后便告辞了，叶伦也笑着，一直挽着章呈手臂的手轻轻松开，转而去轻轻拉着自己的爸爸，一脸嗔怪又亲昵地跟他说着话，而章呈只是笑着将带来的各种水果和营养品归置好。
　　病房的门并没有关上，房内的一派其乐融融、乐享天伦的氛围掩不住地蔓延出来，惹得经过之人莫不微微探头瞧上一瞧。
　　“小章。”叶老爷子皱眉，“快把门关上，烦死了…一个个儿的，看耍猴儿呢？”
　　章呈笑了笑，一边“嗯”了一声一边走过去轻轻把门关上。
　　“爸。”叶伦这才收了笑容，皱起眉，那模样倒与叶老爷子像了六七分，“你说你怎么又偷偷抽烟？你自个儿的身体不顾还不算，还想烧了病房、烧了整个医院不成？到时候人家要你赔，你女儿我可没钱。”
　　“我不问你要，你没钱，我还有小宝可以靠，”叶老爷子边说边斜了章呈一眼，“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还指望你什么。”
　　章呈闻言，不着痕迹地转过身，假装欣赏病房的墙上张贴的预防疾病小百科。
　　“您这一辈子没出过什么名堂，嘴巴倒是硬出一绝了，你还靠小宝？”叶伦失笑，“也不看看他这么大的人了，自己赚过一分钱吗？我费尽心机给他弄到国外去上学，您敬过我的情吗？一天到晚就知道小宝小宝的，真是让人寒心。”
　　“你就整天叨叨这个吧，我早就说了，等将来小宝学成了，不会忘了报答你的，”叶老爷子不满，“花了你多少钱，都会一清二楚地算给你，你怕什么？”
　　叶伦立刻回了一句什么，章呈没有听清，这样的阵仗他早已司空见惯。
　　转过头，他朝正红着脸竭力跟老爷子争辩的叶伦投去一眼，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这个女人有了那么一丝丝的人情味儿，也正是在这种时候，他才越发觉得叶伦跟自己的相像。
　　虽然，他从没跟父母争吵过，他跟他们甚至是“相敬如宾”的，这么说好像不太恰当，然而事实是，这个词确能恰如其分地概括他们之间那一种微妙的关系。
　　然而不管是相敬如宾也好、激烈争辩也好，他跟叶伦显然都不是父母心中最好的孩子和最后的依托，当然，也不会是最被疼爱的那一个。
　　变成这样的原因也许是因为走上了从艺这条路，他们早早便离开了家，跟家人聚少离多的缘故——或许是这样罢…又或许，是他们性格当中那一股子天生便不讨人喜欢的劲儿在作用着。
　　这一点，又是他跟叶伦的相像之处。
　　他们走到哪里，给人的第一印象总是不可一世的，脸长得不面善，性子又不善柔，于是便像是处处都不讨喜了。久而久之，他们也习惯了，变得唯利是图似乎成了唯一的路——当然，也是令他们乐此不疲的路。
　　鉴于这种种相似之处，章呈和叶伦才会一拍即合，他们的婚姻才会顺利地成为一个没有任何黏腻牵绊的工具。捆绑炒作、互帮互衬，他们的婚礼曾数日霸占头条，他们偶尔的互动更是成了娱乐圈恩爱的典范，无论是微博喊个话还是隔空示个爱，都能成为人们所津津乐道的话题，这样看来，章呈和叶伦两人不能不算是一个完美结合。
　　对于他们而言，一切都是一出戏…进了片场要演戏，出了片场还是不能出戏，戏里是戏，家里仍是戏。
　　然而这戏带来的收益无穷，令他们无法不沉迷。
　　章呈见叶伦越说越激动，于是走到她身边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提醒她待会儿出去还得面对一大波记者——当然，记者也是章呈属意他的助理放出他行程的消息而引来的，要不然，哪儿能凑足这么大的阵势，来欣赏他跟叶伦上演的又一轮新戏码呢？
　　2
　　在病房里待了许久，一直到叶老爷子午睡的时间到了，叶伦才收拾好脸上的表情，挽着章呈出了病房。
　　车子已经等在住院大楼的楼下了，无意外地，医院门口已经汇聚了好些记者跟围观的人群。助理们挡在章呈夫妻二人的身前，竭力地为他们开辟出一条通往车子的路。
　　章呈一手拥住叶伦，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将她搂在怀里慢慢向车子靠近。
　　“章老师！说两句吧！”记者当中有挣扎着想拦住章呈去路的。
　　“章老师，您跟Fiona到底是什么关系？”也有开门见山、正奔主题的。
　　“有人根据Fiona发的那条微博，猜测她背后有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昨晚似乎跟她共度良宵，而那个男人就是你，章老师，请问对此您有什么回应？”见章呈只是向前走着，并不回应，于是更密集的问题向他投来，目的只想诱出他的只言片语。
　　“章老师？您说说吧！”
　　“章老师…”
　　突然，一个人突然笑了出来，笑声虽不大，但是却足以令得在场的记者们都愣了愣。
　　那人原本是被章呈护在怀中的，却挣脱了他的怀抱，停下往前的步伐，饶有趣味地看着眼前一个个挤破头的镜头。
　　“您笑什么？请问您笑什么，叶老师？”
　　“请问您知道Fiona跟章老师之间的关系吗？昨晚Fiona发的那条微博让人浮想联翩，一切线索都指向您的丈夫，对此，您有什么回应？”
　　叶伦仍是带着笑，耐心地听完了每一个记者的提问，低下头，轻轻取下脸上的墨镜，她的眼神大大方方地扫视过每一个镜头，说道：“问我为什么笑？呵呵…”
　　“我是笑，”叶伦顿了片刻，引得四周都渐渐安静下来，静静地等待着她即将要说的话，“阁下们现在连样子都不愿做了？我跟章呈明明刚从医院出来，阁下们竟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嘘寒问暖，急急地就切到那些子虚乌有、不着边际的事上去了，呵呵…”
　　现场顿时零乱一片，却都是压低了声音的交谈，只一会儿，记者们便又抢着开腔。
　　“听说您是来探望父亲的病情，不知道伯父的健康状况如何？”
　　“挺好的…不然你以为我现在怎么笑得出来？”叶伦淡淡地说着，伸手轻轻挽住章呈，“从我爸爸住院到现在，事事都是章呈在忙着，现在情况稳定了，心中的大石才算是落了下来。”
　　“章老师很体贴呢。”一个年纪不大的女记者出声叹道，声音不大，近乎湮没于人声，却偏偏被叶伦捕捉到了。
　　“说到这个…”叶伦的目光特意投向那位女记者，脸上突然出现一些温柔的神情，“其实，家里的事情一直都是章呈在操持，我都帮不上什么忙的…就像昨晚，我弟弟留学的学校需要一些手续得办过去，因为这边跟那边时差的关系，章呈不得不熬夜通过网络处理，而我…”说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手紧紧地攀住章呈，“却在一边呼呼大睡了…所以，连我爸也常说，比起我，章呈更像是他的孩子呢。”
　　听到这里，记者当中有一些人不禁笑了起来，特别是刚刚那位女记者，叶伦刚刚的回答全程都与她目光对视，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似的，于是有些激动地道：“叶老师，您其实真的挺幸福的…”
　　“还…行吧。”叶伦笑道，“我爸爸还总是说我，是不是太过依赖章呈了，还要我学得懂事独立一些呢！”
　　那个女记者也是笑，又想接着再说什么，却被其他记者抢了言。
　　“所以您的意思是，昨晚章老师他并没有跟Fiona共度了？”
　　“我以为我刚刚表达得很清楚。”叶伦收敛了笑容，“有了家的人，要兼顾家庭和事业，里里外外、桩桩件件…”她顿了顿，“可不同一般的闲人…没事儿拍个自拍、发个微博，无端端兴起点风浪，任由无关人等捕风捉影…这种无需负责任的闲暇日子，我们可是不敢再奢望的。”
　　叶伦言至此，一直只在一旁保持着淡淡微笑的章呈才轻轻搂住她，抵开前边儿的人，在助理的帮助下上了保姆车。
　　记者仍不死心，直到车门关闭，还是努力地问着各种明知道得不到回应的问题。
　　叶伦轻笑着，挥手跟他们作别，而章呈，只是目不斜视地坐着，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如何？”车子开动，人群渐渐被抛在后面，叶伦脱下脚上的高跟鞋，开口道。
　　“还用问？”章呈懒懒地开口，“我老婆的处事能力不是一流么？”
　　叶伦嗤笑一声，说道：“你也算是对你们大老板仁至义尽了，这合约也总该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吧？”
　　章呈看向窗外，嘴里“嗯”了一声。


第8章　第八章
　　1
　　章呈手上把玩着一份合约，眼神始终放在上面的一个数字上。
　　“如果你觉得没有问题的话…”坐在对面的安修仪出声，指了指桌上的笔，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老板，”章呈笑道，“这个数目未免太…大老板是害怕我拿不出资金？”
　　“这圈内恐怕还没人不知道你章呈有多殷实，”安修仪也笑道，“只不过…想容影业毕竟是家族企业，你说我保守也好罢，总之，出让给外姓人的股份额是有限制的。”
　　“我理解，”章呈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我章呈也不是想做大老板——我没那个斤两，也没那个志向，只不过是想谋一点营生，以后可以少那么辛苦的抛头露面。可是，您提出的这个数目实在太小家子气了…我入了这种微型股，恐怕每年的收益不会比前两天在张总的饭局上遇到的那个贩售冬虫夏草的骗子承诺的利润高，您说，我出去会不会被先锋演艺的那些人给笑死？”
　　“安氏有几个外姓股东？明星股东，也只会有你一个人而已。”安修仪笑道，“圈内风云变幻，以后我要靠你的地方很多，局势又怎会一成不变？你稍安勿躁，先进了安氏的门，到时候，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章呈沉默了片刻，他琢磨着安修仪的脸色，心知他虽然在笑，可是内心却非常强硬。
　　“那…”章呈沉吟道，“如果，我带一个稳赚不赔的宝过来呢？”
　　“稳赚不赔？”安修仪失笑，“娱乐圈最无定数、也从无长久，谁人能打这种包票？”
　　脑海当中一个脸庞浮现，章呈笑意顿生：“还真就稳赚不赔了。”
　　安修仪耸耸肩：“我兴趣不大，章呈，不要试图加筹码了。你说的若是个新人，那么未来即是一个未知数；若是个得势的抢手货，那么价钱肯定不便宜——现在的人，口气大得很。”
　　章呈点点头，笑道：“好吧…那么，我更愿意跟安总监这个二股东谈…不知道她会认为这个人值多少呢。”
　　安修仪闻言笑意尽去，挑眉看着章呈。
　　2
　　徐言背了吉他从录间室里出来，刚准备关门，经纪人却从旁走了上来，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练完了？”
　　徐言点点头，笑道：“今天这是什么情况？你难得会出现在这里啊。”
　　“这不，专门来寻你呢。”经纪人笑道，“我早就到了，在隔壁间等了你足足一个钟头呢…只因咱们的徐大帅哥练曲子时最不喜欢人打扰，我哪儿敢上去唐突啊？”
　　“等了一个钟头？真的假的？”徐言惊愕，“什么事啊？怎么不进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