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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的领导总是拒绝潜规则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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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城察觉他停下来,悉悉索索动作,以为是姿势不对,手酸了,当即抬起头,想说行了不用捏了。
于是脑门差点撞上下巴。
薛千水眼睛很亮,里面闪过一丝慌乱,欲盖弥彰道:“想看看你睡不睡着来着。”
寻城心里微沉,面上不动声色,呼噜他的头一把,笑道:“很舒服,谢了。”
“不客气。”
薛千水抓抓头坐回原位,肝胆都快被吓裂了,左瞥右瞥发现寻城丝毫没有异色,一颗心从嗓门缓缓降回原处,却又不甘心的咚咚跳。
可惜寻城抬手打开壁灯,他那点小冲动被光照的灰飞烟灭,动了动,惊觉竟出了一手汗。
寻城瞄见他强做镇定、极力掩饰尴尬的神情,莫名口干舌燥。不好的预感再次加深,荒唐的念头未及浮起就被他压下。
他猛地掀开被子起身,从柜子里拿出酒店预备的啤酒和小食。
薛千水现在是惊弓之鸟,差点没吓的跳起来。
寻城冷静:“换台吧,快开始了。”
☆、第 19 章
第二天薛千水头昏脑涨,差点没起得来。
工作日的寻总有着人类所不可及的精神力,哪怕他也几乎彻夜未眠,还是硬把薛千水被子掀了。
薛千水被他捏脸搓头拍肩膀,心里内牛满面,在寻城又一次捏他脸时按住他的手。
寻城目光一闪,顿了顿,顺势交握住,将他拉起来。
薛千水就像个火炉,寻城一晚上差点没被冻着,此刻衣服都穿上了,两人皮肤温差依旧很大。
真是自作孽。寻城接过薛千水递来的热茶暗骂自己:敢情这几天的心里辅导全白做,一晚上又回到解放前。
好了伤疤忘了痛绝不是他的习惯,可想想昨天是谁请薛千水进门看球,又是睡凌晨被自己的梦吓醒。寻城就有种揍人的冲动:让你作死。
间隔一周时间,寻总发现自己又陷入了欲哭无泪欲求不满的状态。
他不期然想起薛千水的目光,片刻后狠狠再灌下一口水去。
“中午早点从车间出来。”出门没碰上同事简直幸运。薛千水赶紧回房收拾包,问道:“怎么找你?”
寻城默了一下,回:“不用,我去找你。上午来人要接待,估计要在厂里转转。”
不是明天么……薛千水茫然,把这问题扔一边去了。
寻城与他们一起坐车,快到工厂门口时看见一辆宾利驶进去。薛千水在同事的声音里眼尖的看见他面色沉了沉,不多时又重回笑容。
那辆车暂时停在厂前工地上,下来一个人。中年人,四五十岁模样,双鬓微白,眼神含光,西装革履,颇有气势。
寻城下车,笑着迎上去:“Tony。”
男人与他握手,声音低沉:“好久不见。”
寻城侧身介绍:“这是咱们营运的人,这位是咱们在欧洲最大的客户,执行副总裁,Tony。”
其他人打个酱油,心知不是自己主场,纷纷离去。
薛千水略为担忧,回头看一眼,无意间瞥见宾利车后窗摇下,一点红色闪过。
一个红头发的小姑娘冒出头来,瞧见他,开心的挥挥手。
薛千水吃惊——这就是问她王子不王子的小孩。
他也冲小姑娘挥挥手,心下咋舌:吃个饭也能遇见总裁家的娃,早知道就更客气点了,或许……或许能对寻城有丁点的帮助,却不知他变了脸色是遇上什么问题……
等一下。
他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事。
寻城昨晚说过什么?
表妹?——
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怎么办在线等急。
薛千水吃早饭的时候还在震惊之中。
原来寻总年轻有为,能力超群,为工作劳心碌力……顺便还有如此大的后台。
想想他达到的位置,也不是没道理。只是薛千水觉得自己的前路漫漫,内心半是骄傲半是忧伤,实难表述。
那边见人都走了,两人寒暄几句,Tony——夏勋走回车旁,笑道:“Erin,出来见哥哥。”
寻城见到红头发的小脑袋时有一丝恍惚,都说外甥多像舅,他与夏勋只有三分像,夏蒙与夏勋也只有三分像,可是他与夏蒙站一起——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他们的血缘关系。
夏勋在一旁感慨:“你母亲见着照片,都说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我还不信。”
寻城听见这称呼,心里泛起下意识的抵触,总算回过神来。
他不喜欢电话里标注的太后,不喜欢这个多年难得一见的舅舅,不喜欢姓夏的任何一个人,却唯独见到夏蒙时感到一阵亲切。
明明他也不喜欢幼时的自己,人心真是奇怪的东西。
寻城瞧着这五六岁的小姑娘,难得从心里发出一个笑容。
可惜夏蒙不领他的情,先是睁大眼向见鬼了似的盯着他——寻城理解,毕竟一下子见到一个长得很像的哥哥,小孩子觉得奇怪很正常。
后来的发展却看不懂,寻城第一次在一个孩子脸上看见那么多复杂的心思,从震惊到狠戾到绝望到茫然——他简直要怀疑是他没睡醒,想太多。
夏蒙半响后终于走过来,寻城半蹲下,她站在他面前用磕磕绊绊的中文问:“你叫什么?”
寻城答了,她急切的否决:“我是说英文名字!是不是Adrian?”
寻城以为是夏勋什么时候提起过,奇怪的点头。夏蒙瞬间又变得神情莫测起来,原本恶狠狠数着眉毛,渐渐皱起脸,眼里水雾开始聚集。
寻城微慌,果然不出三秒,她揪住他的领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寻城下意识抱住她,一脸懵逼的看向夏勋,夏勋也回望他,两个业界精英同时露出难得一见的茫然,心里刷过大写加粗的“什么鬼?”
夏蒙越哭越起劲,撕心裂肺的,怎么哄都没用,拽着寻城的领子还不撒手。夏勋只好让司机先走,寻城抱着她,也不好进屋——这分贝得在整个大厅回响。
两人找个僻静地方,夏勋平时根本不带孩子,此时在旁边心疼归心疼,完全束手无策。
小孩子容易累,夏蒙哭着哭着总算没力气了,趴在寻城怀里抽泣,一耸一耸的。寻城又好笑又心疼,低声问她:“你怎么啦?”
夏蒙一听,顿时眼泪又刷刷的,寻城吓得不敢再问。
等她哭睡着,两个大人不约而同的松口气。
夏勋要接过夏蒙,后者却死拽着寻城,怕吵醒了,只得抱着她进工厂。
他们其实真的是因为夏蒙想来才来,他一欧洲客户,和中国个别工厂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可别人不这么想。他一进门,厂长就赶来迎接,见寻城衣衫凌乱的模样也跟着凌乱了一下。
夏勋为难的看着寻城。
寻城低声道:“我先带她去会议室休息,你们谈。”他平日在那里办公,没其他人,虽是玻璃墙,隔音却不错。
夏勋很想说我跟他没什么可谈的……可是不行,于是这尊大佬只能保持着微笑目送寻城和他可爱可怜的闺女远去。
转身看见王厂的褶子脸都感觉丑了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 倒数第三章!
☆、第 20 章
寻城一手抱着夏蒙,轻巧的从电脑包里拿出各类东西,又将手机设置成静音震动。
就这么怀里塞个娃,四平八稳的坐在会议室办公,一脸严肃。
惹得路过打扫卫生的阿姨都回头瞅。
夏蒙睡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动了,寻城生怕问她她又哭,只倒杯水递给她。
夏蒙小口小口喝掉半杯,润润喉咙,盯着两个大泪泡抬头问他:“你造我为什么哭嘛?”
寻城凭借出色的语言天赋,不动声色的分辨了足足两秒,听懂她在说什么,于是老实的摇头。
“我找到你老公了。”夏蒙嘴一瘪,寻城差点被口水呛到,忍笑:“你知道什么是老公吗?”
夏蒙狠狠瞪他,寻城改口:“好吧,可是我想要一个女朋友——”
“你都不好奇是谁呀!”夏蒙不耐烦的打断他,凶狠的在他胸前拍了一下。
寻城装作很疼的样子,又改口:“好吧,是谁呀?”
夏蒙哼一声:“可是我不告诉你!”
……
寻城觉得他涵养真好,到现在还没笑出声来。
夏蒙瞅他无奈又宠溺的模样就不顺眼,觉得自己被看低了,嘟囔:“我就不告诉你,我就不告诉你。”说着眼泪又要下来。
“你哭什么?”寻城忍住笑,却实在没忍住好奇心。
“本来他应该是我的王子,他救我很多次,可是、可是,”她打了个嗝,使劲掰着寻城的手指:“可是我知道了,他不是喜欢我。”
寻城没听懂,顺着她的意思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等不及,”夏蒙低声道:“我以为他喜欢我的,所以来找他。”
寻城好笑的听她说:“我以为他喜欢我的,只是他害羞,所以我来找他,结果看见你,看见你以后才知道,他喜欢的不是我,所以他才那么‘害羞’。”
寻城被她绕的有点晕,随口道:“为什么看见我就知道?”
夏蒙盯着他,寻城看着她一脸认真,笑着笑着突然明白了——因为他们长的很像。
SO WHAT?
外国的小孩看童话都看的这么复杂?
难道课外读物不应该是小鸭子小鸡小兔子互帮互助一起迎接新的春天那样的吗?!
寻城面对泫然欲泣的夏蒙,一时间亚历山大。
夏蒙气哼哼的对他说:“虽然他是你老公……”寻城举起手打断她:“停,我没有老公。”
“你以后的!”夏蒙不满。
寻城头疼:“以后也没有……”
夏蒙揪住他的耳朵:“你听我说!你听不听我说!”
“听听听听——”
“虽然他是你以后的老公,但是我也不会搓、搓搓……”
“撮合?”
“——撮合你们的!”夏蒙斩钉截铁,寻城一脸“你开心就好”。
夏蒙:“Neo本来应该是我的,是我让给你的,记住了吗?”
寻城:“……”
寻城:“你说谁?”
夏蒙理直气壮:“我谁都没说!”
“你怎么认识的薛……Neo?”还脑补出这么个公主故事?
夏蒙牙一龇,扳回一城:“你猜呀。”
寻城磨了许久也没从她嘴里磨出其他东西来。
直到吃中饭时候找到薛千水,薛千水也和见了鬼似的见大小两个亲密无间——后面跟着阴测测的大佬。
夏蒙一改之前的热情,坐在寻城腿上,十分大方的拍拍薛千水肩膀,对他说:“不用紧张,我决定不追你了!”
薛千水懵逼,寻城忍笑,捧场道:“为什么?”
夏蒙用看智障的眼神瞥他,傲娇的哼了一声。
寻城摸摸鼻子,福至心灵,明白她未尽的话是“才不和你抢男人,好好感谢我。”
寻城唯一感谢她的事就是没在夏勋面前说那些话。
一场饭,只有他们俩吃的高兴,薛千水食不知味,夏勋吃完就带着夏蒙跑了,说是赶飞机,也不知像他这种人怎么会把时间安排的“那么紧”。
寻城绝未把夏蒙的话当真,可是他昨晚还作梦限制级,此刻面对薛千水,竟也泛起一点点的不自在。
好在他下午还有事,说两句话就散了。
走在去会议室的路上,寻城想起夏蒙鬼机灵的模样,嘴边上挂着笑。
也不知是谁跟她灌输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且她是怎么认识薛千水——寻城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放下了,反正不过是他妈、或者是他舅舅没差。
说起薛千水……。
寻城脑袋一转,毫无意识的转向另一个方向。
夏蒙临走时把薛千水拉到一边,十分郑重的嘱咐他看好他老板,不许乱吃饭、不许不吃饭、不许吃太多饭、走路不许看手机、晚上不许太晚回家、累了找代驾、不许没命工作、不许……
薛千水打断,逗她玩:“这么多规矩?他是老板哎,我怎么看得住?”
夏蒙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蔑视他:“什么老板,你老公你都管不好,活该现在还单身。”
薛千水:“……”他在反驳之前诡异的先红了红脸。
夏蒙嘟囔:“你就是这么管我,他肯定是因为这些出事的。”她抬高声音:“你不管,以后会后悔!”
薛千水无言以对。
夏蒙瞥了眼另一边交谈的夏勋和寻城,捏捏衣角,半分惆怅半分庆幸道:“不用追你,我也挺高兴。”
“……”
她低头,叹口气:“再不显老,等我长大你都四十来岁了,我压力也很大哒。”
“……”哪儿来的娃,拜托回你的母星去好嘛?
寻城待他们走后好奇的问薛千水他和夏蒙偷偷说了什么。薛千水一脸便秘,支支吾吾:“她让你注意身体。”
寻城斜眼,这话她不能直接跟自己说?
隔天薛千水没见着寻城,也没下车间,听说里面在审核。等晚上回到酒店,约莫七八点,朋友圈里刷出厂里质量经理发的合格喜讯。
顺手点个赞,等洗完澡出来,发现信息提示,寻城也点了赞。
真是……意外的进步,薛千水稀奇的想:寻城以前窥屏窥的别人都以为他不玩微信。
第二天也没见着人,等第三天再打听,说寻总早上坐飞机刚走。
许是有急事,没和薛千水打招呼。
薛千水一行回上海后继续按部就班的工作,沈怀靖来撩拨过他几次,顺带着他在国内的小侄儿沈边荣和唐潇的弟弟唐岭。薛千水嘲笑他简直就是保父,沈怀靖反驳道总比独守空房好。
每每两败俱伤。
寻城回来过几次,都是大晚上到家,没两天又走。
沈怀靖人精,从唐潇那儿打听不少寻城的事儿,跑到薛千水这里钓他胃口。
于是寻城不管是什么时候几点到家,在冰箱里都能找到新鲜的牛奶和巧克力。天气渐渐变冷,被子换成厚的,酸梅汤消失了,保温壶里热水不断,茶几上放着小饼干和橘子。
寻城喜欢软软的甜橘子,还有一次发现有柿子,坐在桌边偷偷吃了三个——不消说,薛千水如果在,肯定不会让他吃那么多。
☆、第 21 章
沈怀靖试探过薛千水,说寻城可是金龟婿,你这么耗着,万一他找了女朋友怎么办?
薛千水不以为意:“你觉得他有时间谈恋爱?”连跟他同居的自己都找不到多少机会独处,寻城这懒得要死的人,怎么可能有心思照顾妹子——他们不同,薛千水当初一眼看上寻城,寻城却不会一眼看上其他人。
他琢磨着,至少得百八十次擦肩,寻总才能回眸看一眼,且差不多也只是看一眼的程度。
“而且我又不是没动作,”薛千水哼笑:“阿爸动作可多,怎么能被你发现呢?”
“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不是GAY怎么办?直的很彻底的那种?”
“那就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薛千水沉默片刻。
“朋友也不做啦?真狠。”沈怀靖咋舌。
薛千水闻言瞥了他一眼,平静道:“我不缺朋友。”
我只缺寻城。
他蓦然想起夏蒙的话,脸上一阵热,感觉“老公”这个词不太对,可又想不出其他词汇来。
九月眨眼过去,整个十月寻城都在菲律宾,好不容易回国一趟,又走北京绕一圈,说好的和薛千水一起过节,最后也没排开时间。
圣诞节时薛千水买了一棵比他还高的圣诞树,放在餐厅到门厅的过道旁,进门就能看见上面一串串的小彩灯和礼品。他还自己叠了不少盒子堆在下面,说等寻城回来时挑,挑中哪个就拿哪个。
沈怀靖把唐岭扔给他,带着唐潇休假去了——说起来,直到沈怀靖未雨绸缪并用忧伤又炫耀的语气和他讨论某些实战情节时,他才知道原来唐潇才是上面那个。于是唐潇被他用崇敬的眼神刷了好几遍,一脸莫名其妙。
圣诞节过去,万圣节过去,薛千水渐渐放弃搜索寻总的其他社交信息,转而隔两天就在微信上骚扰他一下。
他深知自己优势,话不在多,删删减减,十分简练,生怕寻城事忙不看,若是发语音,措辞声调都要练习好几次。寻城的硬盘里有个单独的文件夹,专门放他的录音。
终于等到某天,寻城隔着时差给薛千水发条微信,说明天下午航班,晚间到家,回家三天就走。
薛千水几乎止不住表白的冲动,冷静一天终于忍住——他已在寻城家住了半年,行李箱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就扔进柜子里了,可是还不够。
寻总站的太高,他一直仰望,还不够资本。
寻城从北京转机,与好些年没见的父亲见一面,感觉对方老了不少,不由戚戚。
认识夏蒙后,他对家里这些人的忍耐度明显上升,甚至起了些稀薄的亲情,哪怕后妈抱着小弟弟说今天别走了,他也没当场拒绝,以与北京同事一起走为由,只约了下午茶。
因为临时改签,位置很差,背后没几排就是卫生间。他没甚在意,带着眼罩准备睡一觉。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阵剧烈的颠簸,寻城半睡半醒间就听见有人尖叫,瞬间吓的清醒。
乘客们惊慌失措,广播里放出紧急通知,寻城有点懵,迅速反应过来,带上氧气罩,随着广播撑着椅背。
飞机在极速下降,他感觉身体都要飞起来了,只凭这本能咬牙将头埋在胳膊间。背后有个女士在用卫生间,他听见一声清晰的巨响,那人被摔出来砸在过道上。
寻城精密的大脑里闪过很多东西,又飞快的溜走,留下全然空白。许是事故太突然,他甚至还有一些茫然。
不知哪里来的塑料杯砸到他面前的地上,剧烈的下降和颠簸震得他头痛,身边一片混乱,耳鸣不断,鼓膜像是要炸开,却仿佛能清晰的听到身后那个女人的声音。
他听见她父母就坐在前面几排,短短不到两米的距离,却无能为力。
似乎是有血流出来,谁都没有办法,这几步如生死,天堑鸿沟相隔,非人力可为。
直到飞机终于迫降成功,又等了半响,他才猛然喘上一口气,发觉手抽筋了,瘫在椅子上不能动。
一落地就有120迎接,混乱中他听见那个女人腿断了,断成什么样,有没有其他伤——不知道,只是大约不会死。
紧急疏散。
平日里能说会道的精英们此时面如土色,勉强撑起一丝劫后余生的面子,没有如其他些乘客嚎啕大哭出来。只是匆匆挥手解散,再没有寒暄,个个都迫不及待的摸出手机打电话。
寻城站在自动电梯上,腿手还在发抖。他捏着手机,瞪着桌面,耳旁人流喧闹,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却无法点下去。
他忽然不知道该干什么,该去哪里。
寻总监人模狗样的精英了快三十年,此刻才突然意识到,他走鬼门关绕了一圈,差点就彻底掉下去了,如今侥幸大难不死,这番经历竟无人可以分享。
他在这来来往往的人海里,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荒唐。
可惜来来往往的人海拥挤推搡,由不得谁停滞不动。
寻城渐渐感觉脚底在飘,就像处在人群中又游离于人群外的一具壳子,披着画皮的鬼,驾轻就熟的扮演着早已熟悉的角色,意识却轻飘飘散在空中,用冷冷又悲悯的目光注视这草莽的生活。
熟悉又陌生的生活。
他随着众生前进,在熟悉的地方打车,在熟悉的地方下车,去往另一个熟悉的地方。惶惶然难以理解,不可思议。
秋冬时节的晚风,直吹进旅人心里,留不住,静悄悄的刮走一些什么。就像寻城家阳台上的那几盆花,土都被刮走了大半,光秃枝干还直愣愣戳在那儿。
寻城裹着一身寒气,感觉呼出的都是冰碴子,茫然摸出钥匙开门。
然后远远的房间里,有个人听见声音,手忙脚乱的掀开小桌子,从豆袋上跳起来,人未见,清亮的声音已经传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寻城猛地顿住,毫无防备被这一句冲撞在鼻上心头,短暂的窒息后,只感屋里的暖气汇成了一股,汹涌而来,撞得他喘不上气,画好的皮不堪一击,被蛮横撕裂了,躲在里面的人其实涕泗横流。
薛千水笑眯眯出来,却见面前人惨白着脸,扶门咬牙眉目泛红。他瞬间变了脸色,惊惶迎上去:“怎么了?!”
寻城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轻飘飘散在空中的那些碎片像是终于找到得以吸附的中心,缓缓又牢牢的沉淀下来,他松开门,想走进去,说点什么,脚下却是止不住的一个趔趄。
薛千水接住他,寻城反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
他动弹不得,无措又小心翼翼的张开怀抱,于是寻城猛地抱住他。
薛千水觉得寻城在哭,又觉得没有。他不知道要做什么,只能也回抱住寻城,试探着,不停的轻拍他的后背,不停的念叨些平日里嗤之以鼻的安慰话。
寻城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薛千水身上,像是要把这人揉进身体里,撕都撕不下来。
索性薛千水尚有力气支撑着他,也从没想过把人推开。
就这么静静站着。
一如百亿年前夸克减速,质子与中子相遇聚合,纯真而懵懂的意识无声睁开双眼,好奇的触碰这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当~~四万三千字~终于结束啦~
表说我烂尾>…<因为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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