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舒颜-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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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看了直播，表现不错。”
舒辰舟忙了一天也不觉得累，继续说：“我们待会儿去庄阁那儿玩。”
“好啊，注意安全，允许你多喝一瓶可乐。”
舒辰舟又和颜靳腻腻歪歪地聊了一会儿，才挂了电话。
颜靳不在的时候，舒辰舟都喜欢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也不喜欢热闹。今天毕竟是跨年，舒辰舟愿意和朋友在一起玩，也不会那么孤单，颜靳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林域回来了，其他三人都觉得不自在，公寓里也有很多规定，索性约好一起去庄阁的小套房玩，不用对着林域那张面无表情地脸，可以打游戏，也提前买好了吃的。
舒辰舟和阳景航都是第一次到庄阁家，把东西放下后，饶有兴趣地参观了一番。阳景航像带客人来看房的销售一样，在前头转悠，舒辰舟默默地跟在后面。
阳景航很满意：“不错啊庄阁，我以后要常常过来。”
“行了，你过来添什么乱。”舒辰舟忍不住打断他。
阳景航已经美滋滋地计划好了：“这有什么，公寓那么压抑，反正庄阁也一个人住，我们也可以经常过来玩玩，虽然只有一个大卧室，我睡沙发也行。”
作为知情者的舒辰舟偷偷看了庄阁一眼，然后调侃道：“你怎么知道人家一个人住啊，要是庄阁对象回来误会了你怎么解释？”
阳景航听了这话果然戏精上身，痛心疾首地喊：“卧槽？！庄阁也有对象了？你们这些人都背着我做了什么？”
庄阁把饮料拿出来放在桌上，看着两人闹成一团，摇摇头。
“你就别逗他了。”
舒辰舟窝在沙发上笑得不行，阳景航气不过，一把拉起舒辰舟。
“哈哈哈哈哈，你又怎么了？”
阳景航一本正经地回答：“既然庄阁有对象，那我们还是回去吧，不能打扰人家小情侣一起跨年。”
舒辰舟把一罐可乐递给他，保证道：“放心吧，对象忙着呢，今天不会回来的，你还有机会体验体验庄阁的大床。”
阳景航气鼓鼓地塞了一口牛肉干，埋怨着：“谁知道哪句话是真的，你们已经失去了我的信任。”
舒辰舟拍拍他的肩，一脸真诚地安慰他：“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阳阳，当然都是真的了。”
三个人说说笑笑，吃饱喝足之后又打起了游戏。
正玩到兴头上，阳景航输了太多轮实在是不服气：“先暂停先暂停！”
舒辰舟和庄阁合起伙来欺负他：“阳阳不会是不敢玩了吧？不然我们今天就到这儿吧。”
“我去洗手间洗个脸，肯定是我累了不清醒，待会儿一定要让你们哭着求饶。”
“好好好，去吧，我们等着你。”
“洗手间在里间。”庄阁还顺带提醒了他一句。
“知道了。”
游戏暂停，不算大的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洗手间传来的水声。舒辰舟和庄阁闲着又拿起了手机，三人的手机上都还有苏伟的未读消息，无非是在询问他们去了哪，三人同意了口径，乖巧地答应不会惹事，也不管苏伟答不答应，索性都不去理会他的连番轰炸了。
舒辰舟趁机给颜靳发了张自拍，和颜靳报备现在在做什么。刚退出聊天窗口，就看到12点事给顾睿发的新年快乐，现在还没收到回复，一个演奏会而已，大过年的也这么忙吗？
舒辰舟想问庄阁有没有和顾睿联系，阳景航刚好从洗手间出来了。
“快快快！我又满血复活了，我们重新开始。”
阳景航还没来得及坐下来，门外就传来一阵撞击声，把三人都吓了一跳，然后就是一阵悉悉索索翻找东西的声音。
“庄阁……不会有贼吧？”阳景航回头看了坐在沙发上的两人一眼，担忧地问。
舒辰舟拿薯片地手也顿在了半空中：“不会吧，虽然明天就是元旦了，但小区应该也有保安值班吧？”
“卧槽？！不会是跟着我们过来的吧？前几天隔壁小区听说还闹私生粉半夜敲门的事。”
隔壁小区正好是全艺公司的艺人公寓，听说最近一集发生了好几起这样的事，阳景航已经脑补了好几种可能。
两人的目光聚集在庄阁身上，庄阁也觉得有些奇怪，小区的治安一向很好，按理说不该发生这种情况啊。
门外已经开始传来有东西插进锁孔的声音了，三人瞬间紧张了起来。
“要报警吗？还是先拿东西顶顶？”阳景航压低了声音问。
庄阁反而摇了摇头，站起身来：“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玄关看看。”
还没等庄阁试图从猫眼看看门外的情况，大门“咔嚓”一声打开了。
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庄阁条件反射地退后了几步。
一个巨大的物品被扔了过来，擦着庄阁的裤子滑倒墙边。
舒辰舟探出头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等他看清门外的人，心里松了口气，又气得大喊：“你什么毛病啊？！回来也不说一声！”
顾睿推开挡在门口的行李箱，走了进来，就听到舒辰舟的声音，这才注意到站在门边的庄阁。
“你站在这儿干嘛？你们玩捉迷藏啊？”
阳景航弱弱地探出头来：“Ray老师怎么是你啊？我们还以为进贼了。”
庄阁把顾睿让了进来，然后关上门，又去厨房给顾睿倒了杯水。
顾睿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沙发上，看着桌上各种各样的零食，随口说了一句：“哟，开Party啊，怎么就你们三个？”
舒辰舟气不打一出来：“大过年的你要吓死人啊？能不能好好开门，你撞门干什么？”
顾睿接过庄阁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靠在沙发上舒了口气。
“那是不小心，太累了提不动了。”
“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还在准备演奏会吗？”庄阁问。
顾睿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工作告一段落了，然后没头没脑地朝舒辰舟问了一句：“我哥回来了吗？”
舒辰舟十几分钟前才和颜靳联系过，莫名其妙地摇摇头。
“哎呀，Ray老师　累过头了吧，你哥哥你都不清楚，小辰怎么会知道啊？”
顾睿看了三人一眼，自顾自地说了句：“也是。”
阳景航打量了一下风尘仆仆累得筋疲力尽的顾睿，不解地问：“您刚下飞机吧，怎么一回来就直奔庄阁家啊，准备和我们一起玩两局吗？”
顾睿摆摆手：“我就是累死了，才挑了个近的地方，你们玩吧，我先就去睡一会儿。”
说完起身走进了卧室，庄阁也没说什么，默默地替他把行李箱放好。
卧室里的顾睿在休息，三人也搞不清楚到底什么状况，游戏也没心思玩了，各怀心事地坐在一起发呆。
阳景航忍不住打破了沉默，面向庄阁开了口：“不对啊？Ray老师对你家怎么那么熟悉啊？你不是说连你自己都很少回来住吗？”
知道地址，有钥匙，毫不客气地睡了卧室，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只来过一两次的样子。
这很不对劲，阳景航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庄阁没回答，反而是舒辰舟意味深长地看了阳景航一眼：“傻阳阳，我就说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42。
顾睿可能是真的累到不行，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舒辰舟三人在客厅凑合了一晚。
庄阁把沙发让给了舒辰舟和阳景航，自己裹着毯子趴在桌上睡了一晚，这个姿势实在太累，让人浑身肌肉都僵硬，被压着的手臂发麻，睡到一半还得不停的起来活动活动。舒辰舟看他睡得难受，劝他到卧室去睡，庄阁拒绝了。
舒辰舟看了眼另一边睡得很香的阳景航，小声说：“阳阳都睡了，不会知道的，你进去躺一会儿吧。”
“不了，我就在这儿，顾睿太累了，别吵醒他。”
舒辰舟叹了口气，顾睿这个没心没肺的，自己倒是睡了，都不知道体谅体谅别人，也亏得庄阁那么包容他。
“那我们俩换换吧，这样太辛苦了。”
庄阁想了想，还是没同意，要是让顾睿知道他让舒辰舟趴着睡，估计又要不高兴了。
还是算了吧，自己凑合一晚。
果不其然，第二天顾睿起床的时候，三人都无精打采地，阳景航迷迷糊糊地正在拆外卖袋子
“早啊，Ray老师终于醒了啊。”阳景航打着哈欠和他问好。
“早什么早，也不看看几点了。”庄阁把碗和碟子摆好，招呼他们过来吃饭。
顾睿趁舒辰舟和阳景航去洗手，悄悄凑过去：“你脸色不太好啊，你们昨晚玩到几点？”
“没，我就是没睡好。”
顾睿终于想起了什么，问：“你们三个人昨晚怎么睡的？”
“小辰和阳阳睡沙发。”庄阁指了指一旁椅子上的毯子，“我趴着。”
“干什么要趴着睡？”
“就这么大点地方，难道让小辰他们趴着吗？”
庄阁浑身酸疼，不适地动了动胳膊。
顾睿拉着他的胳膊给他一边揉了揉，一边数落到：“你是傻子吗？直接进去睡不就行了？”
庄阁默默地抽回手：“阳阳还在呢，这样像什么样子？”
顾睿盯着那张充满倦意的脸，搞了半天是在担心这个。
舒辰舟和阳景航洗了手回到餐桌旁坐下了。
“唉，新年第一顿居然吃这个。”阳景航看着一桌子的外卖盒子，场面确实有些凄凉。
“还挺香的啊。”舒辰舟毫不介意，马上夹了一筷子辣子鸡。
顾睿根本来不及制止：“你吃那么多嗓子不要了？”
“有什么关系，新年第一天别那么扫兴。”
舒辰舟毫不理会，还赶紧又塞了几口补充道：“我告诉你，别拿你哥来吓唬人，只要你不打小报告，他不会知道的。”
顾睿暗自想，你别得意，说不定颜靳马上就回来了。
“你说到这个正好提醒我了，吃了饭跟我回去，有事跟你说。”
阳景航听了又忍不住和庄阁抱怨了一句：“你看看，Ray老师怎么老和小辰有小秘密啊，太不够意思了。”
庄阁见怪不怪地笑了笑，没说话，继续低头吃菜。
顾睿见状给庄阁夹了一筷子肉：“你多吃点，没看他们俩都快抢光了。”
庄阁吓了一跳，有些受宠若惊，自己什么时候有这待遇了？
“哟，你们俩干什么呢？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舒辰舟拍着桌子抗议。
舒辰舟吐出骨头恶狠狠地说：“现在是饭点，就不需要你们的狗粮了。”
顾睿不理会，还亲自给庄阁喂了一口，庄阁不理解顾睿今天的唱的是哪一出，已经被这阵势吓到了，让他张嘴就张嘴，让他吃什么就吃什么。
阳景航拿着筷子，目瞪口呆地看了半天，舒辰舟抹了抹嘴，不耐烦地开了口：“你看看你们，把我们阳阳吓到了。”
顾睿揽过庄阁的肩，又把庄阁吓了一跳，只能安抚似地拍了拍他僵硬的身子，然后用和蔼的眼神看着目光呆滞的阳景航。
“怎么了小阳阳？不合你胃口吗？”
阳景航又看了一眼对此早就习以为常的舒辰舟，欲哭无泪地说：“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能瞒着我！”
舒辰舟吃饱喝足了，喝了口水悠悠地说：“我昨天就告诉你了，你非不听。”
他哪知道这不是开玩笑啊，更何况对象还是顾睿。
精神世界收到冲击的阳景航一时间难以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只能傻呆呆地坐着。
“Ray老师……那个……我……”
顾睿大方地说：“行了，既然知道了，以后就别老和舒辰舟欺负我们庄阁。”
“不敢不敢。”

结束了惊心动魄的新年第一餐，顾睿就等不及地让舒辰舟先跟他回去。
阳景航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直到庄阁把桌上都收拾清楚了，他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后知后觉地发现舒辰舟和顾睿离开了。
“Ray老师好像忘记拿行李了……”
阳景航怎么一提醒庄阁也发现了，顺手给顾睿打了个电话。然后把他的大行李箱搬了出来，轻而易举地打开，然后把顾睿买来装了一箱子的纪念品掏了出来。
“不用给他送过去吗？”
庄阁的回答马上又把他噎了个半死。
“他说晚上要回来住。”说完又指了指那堆小玩意儿，“你看看有喜欢的吗？带一个回去吧。”
随即又把最大的那个留了出来，顾睿叮嘱过，那个得留给舒辰舟。
“你们在一起多久啊，Ray老师对小辰一直挺上心，我还以为……”阳景航酝酿已久，终于还是开了口，他一直以为就算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应该是庄阁，况且都到这个份上了。顾睿也就这样当着庄阁的面，带着舒辰舟离开了。
庄阁笑着说：“我都习惯了，按照他的说法，舒辰舟才是他们家的人，我还没过门呢。”
阳景航一脸懵逼，也搞不懂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再说了，他和小辰认识那么多年，也见过家里人，小辰一个人也不容易，多照顾他也是应该的。”庄阁可不知道所谓的家里人其实就只有颜靳一个，反正按他的理解应该就是这样的关系。
顾睿，庄阁，加上舒辰舟，还有顾睿那个神秘吊炸天的哥哥，这神奇的一家人。
阳景航一脸问号。
还是你们城里人会玩。

舒辰舟跟着顾睿回了家，迫不及待地问：“到底怎么回事啊？大半夜你就赶回来了。”
顾睿一脸疲惫地告诉他：“本来还有三场演奏会，听说是白明越的父亲住院了，我们还在彩排时被通知全部取消，他就赶往了C市。”
“很严重吗？”
“应该吧，不然也不至于这样突然。”
舒辰舟一头雾水地等着顾睿继续说。
“我反正待不下去了，刚好买到机票就赶了回来。”
“我哥也可能快回来了，临走前我还听到他让助理我哥打了电话。”
“你说这是什么人，父亲生病了不通知家里人反而先给我哥打电话。”
“那颜靳……”
“我哥在他家学了好几年钢琴，好歹也是我哥的老师，赶回来是应该的，但我总觉得……”
舒辰舟好像明白了顾睿的意思，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演奏会取消了，有些事情却还在不停地继续。
舒辰舟隐隐约约有些焦躁。
这个冬天，好像有些难熬啊。


43。
颜靳回来已经是两天后，这也是最快的速度了，甚至没有来得及回家一趟，只是给舒辰舟打了个电话，就直奔了C市。
顾睿对此感到很不满：“我哥也太不像话了，好歹回家一趟吧。”
舒辰舟连忙解释：“听说挺严重的，白明越的父亲是突然查出的肝癌，医生都说是晚期了，现在都没出过院。”
“就算如此，我哥既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工，他在那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舒辰舟也不知如何是好，他也有段时间没见到颜靳了，当然想让颜靳回来，但他毕竟是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所以对这种情况还是能感同身受的，所以颜靳通一次电话也只能是嘱咐他注意休息，别的什么任性的话他也说不出口。
“哎，我说你要不要那么大方，还任由白明越这样做了？”
舒辰舟小声嘀咕了一句：“庄阁也挺大方的，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我现在说你的事呢，别岔开话题！”
舒辰舟叹了口气：“我是认真的，你可以不用替我操心那么多，你还是多关心关心庄阁，他都因为你变成什么样子了。”
舒辰舟一想到每次庄阁看着他，一边误解一边又不得不善解人意的样子，就觉得良心不安。
一听这话顾睿瞬间就炸了：“行，我不管你，你自己解决吧！”
好心当成驴肝肺，还以为他愿意操这个心啊。
顾睿生气地走了，跑到庄阁那里住下，好几天也不回来，空荡荡的房子就剩下舒辰舟一个人，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索性又搬回了公寓，和可怜的单身小阳阳互相取暖。

新的一年，各种工作接踵而至，大家陆陆续续地忙碌起来，时隔那么多年又一次顾睿吵架，再加上颜靳不在，舒辰舟一直状态不好。
林域也察觉到了，顾睿已经很多天没出现，舒辰舟也一蹶不振，自然而然地以为舒辰舟和顾睿闹掰了，在心里嘲笑了舒辰舟的处境。毕竟他自己已经换了好几个金主，但并没有下一步动作，他在观察这现在的动向，还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颜靳在C市好几天，终于还是回来了，积攒了一堆工作要处理也没能和舒辰舟多待上一会儿，ONE　NINE也要开始筹备新专辑，舒辰舟不好询问关于白明越那边的情况，只知道颜靳也忙得不行。直到临近除夕，两个人才用空回到家里休息几天。
今年过年和往年没什么不同，阿姨都把该准备的准备好了，倒是不知道是因为顾睿不在家，还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家里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气氛都有些压抑。颜靳这段时间也疲惫得不行，一回来又发现两人闹了矛盾，怎么劝顾睿也不愿意回来过年，理直气壮地说要陪对象。他也知道舒辰舟情绪低落，只能尽可能地想方设法调节舒辰舟的心情。
除夕当天一早，舒辰舟和颜靳分工把阿姨提前买回了的对联贴上了，阿姨从今天开始放假，回去和家人团聚，按照往年，晚饭基本上是由颜靳负责，阿姨也提前买好了食材。舒辰舟不走心地在院子里摆弄那些花草，把一些落叶清扫干净。
舒辰舟其实并不喜欢这样整洁空荡的院子，他愿意看着落叶残花堆积在四周，反而有生活的气息，太空旷了让人觉得寂寞。
傍晚的时候，颜靳还是给顾睿打了电话。
“你真不回来吃饭？”
“不了，你们好好吃吧，新年快乐。”
顾睿那边很吵，不知道在闹什么。
颜靳有些不高兴：“一年到头在外面浪，今年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
顾睿沉默一下，才开口：“我多少年没过除夕了，就这样吧，倒是你。”
顾睿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还在厨房不知道捣鼓什么的庄阁，才继续说：“你知道是重要的日子就多陪陪他吧，我也有要陪的人。”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颜靳好像明白了什么，大概不是这两个人闹了别扭，而是都因为白明越的事在怪他。
晚餐时间，颜靳一年难得一次地亲自下厨，给舒辰舟做了一桌子菜，都是他喜欢吃的。颜靳在英国很多年，早就习惯了那边的食物，从小生活优渥也不需要他亲自操心饮食方面的问题，但这这几年他还是抽空学了舒辰舟喜欢的菜式，哪怕需要真正动手的次数并不多。
因为是过年，颜靳还特意做了鱼，夹了一块放到盘子里，然后小心翼翼地舒辰舟挑刺，自打有一年舒辰舟不小心被鱼刺卡到嗓子，去医院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最后还发起了烧，舒辰舟就有些抵触这个食物，颜靳也担心他不小心又伤到自己，所以只要吃鱼，颜靳还是会给他仔细地弄好。
两人吃过晚饭，没有吃饺子的习惯，也不需要再准备什么，坐在沙发上看起来春晚。两人的心思都不在节目上，各自玩着手机，和朋友们互相发送新年祝福。
阳景航给舒辰舟发了一张随手拍到的照片，顾睿和庄阁站在一边手上提着大包小包，还附带一段语音。
“小辰出来玩吧，我们在郊外呢！”
手机里似乎还传来烟火冲向夜空随即又迫不及待绽放地声音，美妙地令人无法忽略。
“不了，你们玩得开心，新年快乐。”
舒辰舟看了眼身旁的颜靳，还是打下一行字拒绝了。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阳景航有些遗憾，还以为大家能在一起玩一个晚上呢。昨晚提议过后，顾睿和庄阁一大早准备好就过来和他会合了，当时他就问顾睿怎么没叫舒辰舟一起，顾睿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舒辰舟要在家过年。
家里安静地有些诡异，只有电视里主持人还在喋喋不休地念着每年的如出一辙的台词，格外清晰。
节目进行到尾声，所有人都在期待地倒数新年，一片欢乐的景象，舒辰舟皱了皱眉，下意识地调低了音量。
颜靳的手机却像被施了魔咒一般响了起来，舒辰舟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心脏一瞬间像被一股无形地力量攥紧。
颜靳毫不迟疑地接通了电话，舒辰舟第一次，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听到了白明越的声音。
“颜靳，你能过来一趟吗？医院下达病危通知了。”


44。
颜靳安抚了白明越几句，就挂了电话，舒辰舟这一刻好像终于体会到顾睿气不打一处来的心情了。
舒辰舟第一次这样冷着眼看着颜靳，心中已经猜到了答案，但还是像等待宣判一样等候他亲口说出自己的决定。
颜靳起身，不得不对舒辰舟开口：“你好好待在家里，我去一趟。”
说完准备上楼换衣服。
“别去。”
颜靳脚步顿了顿，回过头来，舒辰舟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扔给他这两个字。
颜靳走到舒辰舟的身边解释到：“只有白明越和他母亲两个人在医院，我得过去看看。”
他家里没有别人了吗？为什么非得你去不可？
舒辰舟脑海里闪过顾睿之前说的那些话，现在想来格外有道理。
但他还是没能把这些话说出口，只是重复了一遍：“别去。”
颜靳走近，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脸，却被他躲开了。
“别任性，医院只有白明越和他母亲守着，我去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别去。”
舒辰舟始终只给出了这个回复。
两人对视良久，颜靳还是上了楼，舒辰舟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
收拾好的颜靳换上了大衣下楼时，舒辰舟已经坐回了沙发上背对着他，临走前叮嘱了舒辰舟一番。
舒辰舟没理会他，话已经说了三遍，颜靳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决定，那就没有必要再无力争取。
也不知道舒辰舟有没有再听，在灯光的照射下投下一小团阴影，颜靳叹了口气出了门。
空荡荡的家里只剩下舒辰舟一个人，他关掉了电视，拿出手机。阳景航刚刚在朋友圈更新烟火的照片，他浏览着，难得地按照顺序给为数不多的朋友，一一点了赞，然后拉过沙发另一头叠得整齐的毯子，给自己裹上了，像当年那个雨夜里，高速路旁孤零零的小猫。
南方的冬天，就算不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