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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梦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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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剪拉开裤链,放松地呼一口气,眯眼道:“就这事儿啊,急吼吼非要找我。怎么,你终于有看上的小妞儿了?”
“不是小妞儿。”
“那是……大姐?大妈?别告诉我是咱年级主任。”
“滚你大爷的,”赵维宗环顾四周,确定四下没人,“实话跟你说吧,是我一哥们。”
“我操,”闻言杨剪立刻提上内裤,作捂裆状,“兔儿爷?你这么说我很慌啊。”
“我呸,瞎嘚瑟什么,你哪有人家一半好。我说真的,怎么追?”
“男的和女的肯定不一样,你得让我想想,先说说现在什么情况?”
“我喜欢他,他喜欢我,可他不肯答应我。”
“搞得跟琼瑶似的,”杨剪皱眉,半晌似乎灵光一现,“俗话说,江山易改,窗户纸难捅,你好像是捅破了没捞到人,不过,既然纸都捅破了,也不怎么难办……”
“怎么办?”
“你过来点,这得悄悄说。”
杨剪对着赵维宗耳语一番,二人脸上皆是诡异笑容,仿佛两个江湖骗子,对着假冒的武林秘籍搓手:“妙啊妙啊。”
但俗话说乐极生悲,万万没想到,这会儿大家应该还站在操场上听校长致辞呢,教学楼的厕所里居然进了人,更万万没想到,这人居然是孟春水。
赵维宗瞬间有一种裸奔被发现的感觉,心说真是人生如戏,昨晚被妹妹抓包不说,今儿又来这么一出。他立刻从杨剪身边弹开,结结巴巴道:“春、春水,真巧啊,你也来上厕所。”
“嗯。”孟春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走到最里侧地坑位,背对着他们。
杨剪悄声道:“我看你脸色不对啊,就这哥们?”
“你小点声!”赵维宗掐了他胳膊一下,把他往外拽,一边对孟春水道:“你先上着啊,我们、我们在外面等你。”
孟春水没理他。赵维宗只听见他拉裤链的声音。
男厕所外。
杨剪笑嘻嘻道:“你别说,确实长得不错,就是人家好像不太搭理你?你确定是‘互相’喜欢?”
“人认识你吗?在外人面前就不能害羞了?”
“嘿,有没有良心啊,刚利用完我就说我是外人?你爸爸我很伤心。不过,要是你俩哪天真成了,是谁上谁下啊?我还真挺想知道的。”
“给我闭嘴,你想得还挺远,”赵维宗感觉自己脸一下子烫了,他听见厕所里孟春水洗手的声音,连忙又道:“这得看他怎么想,我其实,都挺想试试的。”
杨剪瞬间笑喷:“你想得也不近啊。”
洗手出来的孟春水用关爱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俩,他耳朵很灵,刚才的话,听清了几分?大概是十分吧。
第09章 。
可算是盼到周六,赵初胎破天荒没有睡懒觉,七点多就刷干净牙齿,抱着干净衣服,准备去水房洗澡。
殊不知水房居然锁着门,里面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赵初胎气急败坏,拍门道:“哥,你又跟我抢!”
里面的赵维宗仿佛没听见,抑或是装作没听见,居然在里面哼起了歌,什么“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鬼哭狼嚎的,把赵初胎搞得哭笑不得。
十分钟后,水房的门终于开了。
赵初胎惊呆:她哥很少打扮得这么利索,一条非常合身的黑色牛仔裤,裤脚挽得整整齐齐,露出一截脚踝来,上搭一件有夸张字母印花的宝蓝色T恤,头发还湿着,水珠顺着耳廓与脸颊,往肩膀上滴下去,反而更加显得清爽。
虽说这身也算不上多惊艳,但对于每天看着老哥在家,不是大跨栏背心配松垮牛仔裤,就是皱皱巴巴衬衫配花里胡哨大裤衩的赵初胎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
她伸手,一掌拍向赵维宗胸口的大字:“这上面写的啥?欧诶赛斯?”
赵维宗成功闪避:“小丫头懂什么,这叫oasis,是人绿洲乐队的T恤,我特意跑鼓楼琴行托老板帮我带的!”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喜欢这么个洋乐队?”
“我不能最近刚开始喜欢啊?”
赵初胎作恍然大悟状:“我想起来了,隔壁春水哥哥也有这么一件,大红色的!”
赵维宗老脸一红,旋即又笑嘻嘻道:“聪明!他是不是很有品位?”
赵初胎酸溜溜道:“无聊,我说你怎么起这么早,原来是跑里面臭美去了。”
赵维宗嘿嘿一乐:“也不全是,就冲你这磨蹭劲儿,我要是起得比你晚,估计八点半也洗不上澡。”
“你又损我,小心我告——”
“别,你哥我这不是还有事儿嘛,”赵维宗说着歪头控了控耳朵里的水,“你先进去洗着,洗慢点,帮哥拖拖时间,哥去去就来。”
“你要干嘛?”
“当然是为自己的幸福作斗争。”说罢他摆摆手,趿拉着拖鞋疾步往院外走去。
恋爱中的人总是很奇怪,赵初胎如是想,但恋爱似乎确实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她虽然只有十二岁,却相信自己已经很成熟,到了可以恋爱的年纪了,但班里那些喜欢往地上画乌龟的小男生让她没法产生任何恋爱的感觉。这是为什么呢?
洗澡时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等洗完澡穿好白底印了太阳花的连衣裙,擦着头发出水房时,还是没什么头绪,却发现她哥已经回来了,甚至把方才乱糟糟的头发都梳整齐,还穿好了袜子和运动鞋。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看着这人模狗样的家伙,赵初胎倒也能理解前段时间那位苏州的姐姐非要跑那么远找自己老哥的大致原因了。
“你去找春水哥哥了?”
“哪有,我去买了这个。”赵维宗指指脚边地上放着的网兜,里面兜着的,居然是一个浑圆的大西瓜。
赵初胎疑惑地看着她哥,心里想的是,这家伙刚才出门难道是去菜市场?这莫非是从菜市场买来的定情信物?作为一个女生,如果收到这种东西,准会觉得对方不是抠门就是神经,男的会怎么想呢?不知道她哥的心上人会是什么反应。
赵维宗似乎读懂了她的眼神,解释道:“一会儿你们去动物园,天那么热,人那么多,势必会口渴,如果半中央走累了,能吃上那么一块大西瓜,是不是感觉很好?”
“亏你还想得出来,不过,好像确实不错。”作为大兴麒麟瓜的忠实粉丝,赵初胎实事求是道,她又想起哥哥徒手劈西瓜的绝技,心中很是高兴,仿佛那甜美的汁水已经在自己嘴里了。
“你哥天才吧,”赵维宗道,说罢又叹了口气,“我总觉得孟春水那身板会被挤中暑,本来想熬点绿豆汤带上,但上回我俩在雍和宫都喝伤了……”
“天才,天才,但你准备怎么拿?让我拎着?”
“当然是我拎了,你才多大点劲儿。”
“可人家不说不带你吗?他会不会觉得你死乞白赖?”赵初胎说着从梳子上摘下几根头发,又道,“哥我头发又缠住了。”
“嘿,不带我,那我就不能自个儿去啦?到时候恰巧碰到不就行了,净打击我信心,”赵维宗佯装愠怒道,又无奈地把妹妹拉到自己身边,拿过梳子帮她梳头,“都多大人了,还得你哥给你梳头。”
“这叫互帮互助共同进步,我不是头发长吗,一会儿梳好了,再给我编个麻花辫呗?”
“好,好,”赵维宗放轻手劲,帮赵初胎一缕一缕地梳着分叉与结团,“你哪天问问你同学,还有谁的哥哥会梳那么多种花样。”
“哥你最好啦。”
“毕竟是跟我看上的人出去玩,我妹妹得好看点,你今天这个裙子就很不错。”
孟春水过来的时候,发觉赵家敞着门,出于礼貌,他还是想敲敲门板再进去,却正巧看见赵维宗在给赵初胎编辫子,而他自己的头发显然也刚洗过,蓬松又柔软的样子,在早晨的阳光下让人看了很舒服。
孟春水竟有些不忍打断了,仿佛在做梦,但他立刻清醒过来,站在门口道:“可以走了吗?”
赵家兄妹齐齐找他转过头来,脸上露出一样温暖的笑容:“马上!”
但随即这笑容便凝固,赵初胎戳戳她哥的腰窝,道:“好像……他也穿了那件T恤耶。”
赵维宗幽幽道:“我看见了。”
赵初胎憋着笑:“他知道你也买了这么一件吗?”
赵维宗往她发梢绑好辫绳,随即扶额:“现在知道了。”
“那你……要不要去换一件?”
“怂什么,我今天穿它,本来就是为了让人家看见,这会儿你应该给哥打气。”
“哥你最帅了!红蓝特别配!”
这厢兄妹俩正胡诌着,殊不知听力很好的孟春水又尽数听了去,赵维宗要是知道这事儿估计又得羞死。不过,如果他看见孟春水低头偷笑的模样,心里也保准会泛起些忐忑的甜蜜来。
第10章 。
让赵维宗没想到的是,孟春水居然还带了相机。
那年头普通的胶卷相机都没法做到人手一个,更别说他手里拿的那个高级货——不但是数码的,还是进口东西,有个貌似很专业的长镜头。弄根绳挂脖子上,再配上孟春水那种带点散漫带点迷离的眼神,倒真把他衬出些搞艺术的气质来。在四周乱糟糟的人群中,这种气质显得越发的明朗。
“活脱脱一杂志里的资本主义少爷。”赵维宗望着门口正和企鹅馆工作人员交谈门票事宜的孟春水,悄悄跟老妹总结。
而彼时赵初胎正抻着脖子,一心想把冰块后面藏的企鹅看清楚,根本没有工夫搭理赵维宗的絮叨。可无奈个子实在不高,挤在前面一群戴着小黄帽的山东大汉身后,连根鹅毛也看不见。
“要不我抱你?你这样光看人后脑勺啊。”赵维宗拍拍赵初胎汗津津的后肩。
“不要,我都多大了,而且我穿的裙子……”赵初胎匆匆回头看他一眼,继续倔强地往前挤着,脸蛋都挤得发红。
“回来,”赵维宗揪住她的小辫,他实在不忍心自己妹妹被一群大老爷们挤来挤去,沾一身汗臭,“裙子怎么了,有我和你春水哥在,你还怕别人偷看你?而且这裙子又不短,我们给你挡着。”
赵初胎愤怒大叫:“哥!我好不容易挤进去点,你又给我拽出来!春水哥哥呢?”
“他补票去了,企鹅馆要单独买票,刚才咱不是没检票直接进来了吗。”
“你看人家,比你正经多了!”
赵维宗面不改色:“要不要抱?”
赵初胎瞪着他,张了张嘴,最后才蹦出一句:“要!”
“这才是我的聪明妹儿,”赵维宗颇为得意地蹲下身去,给赵初胎捋了捋裙摆,随后往下一捞,让小姑娘在自己手臂上坐好,便稳稳当当地站了起来,“好长时间没抱你了,也没怎么长个儿啊。”
这可是戳到了赵初胎的痛处,她平时最恨做操排队全被安排在第一个,认为这是对她人格的羞辱,可在她们班,确实也找不出比她更矮的人了。如今被赵维宗这么一嘲笑,更是气极,狠狠拍了赵维宗脑袋两下。
赵维宗则完全不在意,问她:“企鹅好不好看?”
“好小啊,不是电视上那种大企鹅!”
正说着,孟春水那边似乎是补好了票,正朝他们这边张望。赵维宗担心他找不到,却苦于一手拎着西瓜,一手托着看企鹅看得入神的妹妹,不方便朝他挥手。好在春水很快就看见了他们,迅速朝这边走来。
虽然逆着光,但赵维宗明确感觉到,自己和他的眼神交汇了那么一两秒,这让他不禁有些愣神,却又嘲笑自己娘里娘气,对个眼儿都琢磨这么半天。
“补好了,”孟春水从手里的三张票里拿出一张,塞进赵维宗裤兜,“把自己的拿好。”
“我就知道你会帮我补,”赵维宗笑道,“中午请你吃饭。”
孟春水没搭理他,兀自道:“初胎的我就直接拿着吧,一会儿去猩猩馆一块检就行。”
赵初胎很少被这么正经又亲切地称呼,有些害羞道:“好啊好啊,春水哥哥,你看见企鹅了吗?”
“嗯。”
“你的相机好厉害的样子,它拍东西很好看吗?”
“试试?”孟春水把相机从脖子上取下,靠上前去,耐心地教赵初胎如何使用,“你可以用它拍企鹅。”
赵初胎欢欣雀跃地接过相机瞎鼓捣去了,殊不知孟春水在教他的时候,气息尽数喷在赵维宗下巴上,把他哥吹得心痒,差点没抱稳。
半晌她把相机拿下来,还给孟春水:“真好玩!对了,你帮我和我哥照张相吧,他刚才跟我说,今天好不容易穿得利索,可想让你给他拍一张了。”
赵维宗正盯着玻璃墙后面的冰块发呆,听到这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心说小姑奶奶,你模仿我说话也学得像一点吧,刚才那话可能是我说的吗?他再看孟春水那家伙,居然毫不遮拦地弯起了眉毛,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道:“好,等我调下焦。”
“我在帮你呢!”赵初胎趴在她哥耳畔悄声道。
随即只听“咔嚓”一声,孟春水按下了快门。
于是,赵维宗举着赵初胎,在塞满人的企鹅馆里,一个欲哭无泪,一个笑得狡黠。这一瞬间被永远地记录在了孟春水的照相机里。
出了企鹅馆,赵维宗一把赵初胎放下,这丫头就像小鸟一样到处跑跑跳跳。去往猩猩馆的路上,她又嚷嚷口渴,赵维宗不好直接在全是游客的场馆区表演徒手劈西瓜,于是买了三瓶老酸奶,一人发了一个。看着孟春水专心咬吸管的模样,他心情大好,调侃道:“和我出来玩其实还不错吧?下次你们去海洋馆还带上我啊。”
孟春水挑眉看他:“这次不说是恰巧碰上的吗?下次再恰巧碰上呗。”
赵初胎大笑,笑得非常豪爽,赵维宗则觉得很没面子:“咱以前又不是没一块出去玩过,不用装傻了吧?你这人有时候就是特别扭。”
孟春水瞪他一眼,随后拉上赵初胎的手腕,抬腿就走,似乎是猩猩馆的方向。赵维宗吓了一跳,心说怎么就生气了呢?于是扛起西瓜拔腿就追,却看见人群里赵初胎回头,朝他做了个鬼脸。
人生不易啊。十六岁的男孩被晒得大汗淋漓,望向前方疾走的、这世上自己最喜欢的俩人,不禁发此感慨。
猩猩馆排队的人更多,据说母猩猩怀孕了,谁都想去看一看。于是晚到一分钟就意味着要多排十几分钟的队。等赵维宗终于挤进场馆内的时候,找了半天,才发现孟春水和赵初胎已经跑到猩猩室外活动的假山那边去了,正站在围栏外面有说有笑。
“剩下我自己,好像是多余的。”
这歌词萦绕在赵维宗耳畔,可他往他们那边走着,心里却不像歌词那么凄惨,反而又充满了安宁的感觉——本来还担心妹妹无法接受春水,现在看来,完全是多虑了。
待他挤到二人身边,赵初胎指着底下一只正在啃菠萝的黑猩猩道:“看见没,那是你耶。”
赵维宗也不甘示弱,指着靠在石头上打盹的另一只道:“那是母的吧?头上毛那么长,和你挺像。”
此话刚出,赵初胎还没来得及怼回去,却见那长毛猩猩忽然睁开眼睛,像是能听懂人说话一般,抄起石子朝他们这边扔来,还一连扔了好几颗。
猩猩砸人?怪事。周围游客皆惊忙四散。而孟春水正盯着天上的云发呆,神游天外,完全没注意到飞来的横祸。
“春水!”赵维宗大叫,一手护着赵初胎,另一只手把他推到一边,“你发什么呆呢,这猩猩有病,拿石头砸人呢!”
孟春水看着他,如梦初醒一般。他刚才确实走神了,见那人这么着急,倒也有些愧疚。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听赵维宗背后一声巨响,紧接着是无数人的尖叫:“快跑啊,母猩猩跑出来啦!”
第11章 。
“这只母猩猩平时很温顺的,所以才这么放心地把她放到露天的假山区展览,碰巧当时管理员又去小解……”
动物园办公室里,戴着金丝眼镜的兽医头头如是说。
“温顺?你确定?”赵维宗低头盯着自己裹了厚厚一层的右臂,“差点把我推她老窝里去。”
“可能是怀孕时比较敏感,具有一定的攻击性。刚才一定是有游客投喂、起哄,某种程度上刺激了她,不然不会突然发狂的。”
“是围栏太低了,”方才站在赵维宗身后沉默的孟春水突然开口,“不然它跳不上来。”
他这人有个特点,表面上不吭不哈,又喜欢笑,时常给人温吞水的错觉,事实上只要他沉下嗓子说话,那种冷冰冰的劲儿,还是非常有压迫感的。
兽医头头显然也被他冷不丁吓了一跳,擦擦额头上的汗道:“十米的深度对于大猩猩来说足够了,美国动物园也都这样。”
“但事实是你们的大猩猩跳出来攻击人类,我的朋友因此受伤。”
“如果你的朋友当时快跑,不去逞英雄招惹她,也不会受伤不是?”
孟春水笑了,却是冷笑:“那你的意思是,我朋友赶快逃跑,让猩猩随心所欲跳进旁边林子里神出鬼没,再去攻击几个爬山的游客,或者是直接去攻击没跑完的小孩,这才是最好的结果咯?”
“好了,春水,我当时确实是头脑发热……”
孟春水瞪他一眼:“你的事回去再说。”
正说着,办公室走进来个年轻女人,穿着深绿套装,胸牌显示她是哺乳动物区的负责人。女人风摆杨柳般在孟春水身边站定,温言道:“小伙子,你别激动,这次确实是我们园区的过失,要赔偿你们的,但是,鉴于你们还是未成年,需要把监护人叫来商议一下。”
赵维宗闻言立刻怂了:“监护人?那算了吧,小伤而已,又没骨折。”
他这是担心自家老母一来,就得和动物园一刚到底,不闹个满园风雨是不会罢休的。他倒不是觉得自己理亏,但比起费死老劲讨个“公道”,他往往还是愿意自由自在吃点小亏。
孟春水似乎思考了片刻,帮他从头发里摘出些碎叶碎枝,转头对兽医道:“既然如此,赔偿就先不说了。我想知道需要打疫苗吗?如果猩猩身上携带病毒怎么办?”
兽医头头扶了扶鼻梁上架的酒瓶底子:“啊?这位小同志手臂上的皮外伤,不是被大猩猩推倒,在地上蹭出来的吗?”
“他后背上还有两道挠痕。”
“啊?”赵维宗心说孟春水还真细心,他自己都没感觉呢,“那我这衣服是不是也破大口子了。”
“破了。”
兽医道:“幸好发现了,得马上消毒,不然还有可能——”
还没等兽医说完,赵初胎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吓得不轻,方才一直不敢说话,抓着哥哥没受伤的左手,发抖不肯松开——当赵维宗推开她和孟春水,高举西瓜像举着颗手榴弹,只身冲向怒吼而来的发狂猩猩时,她还有些奇异的兴奋感,觉得自己哥哥今天要成英雄了;然而,当她躲在安全的隔离区内,亲眼看着赵维宗被猩猩撂倒,蹭着地就要滚进怪石嶙峋的深坑时,赵初胎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密度那么大的恐惧,仿佛下一秒这种恐惧就要变成大山,把她压在底下五百年。
“哥,你快去消毒,然后再打一个疫苗吧,”她哭得口齿不清,“他们说被动物挠破会得狂犬病的,你可不要变成狗啊。”
孟春水按了按她的肩膀,耐心道:“你哥哥不会变成狗的,打疫苗是为了防止他传染别的疾病。”
“我也不要哥哥得别的病。”
兽医附和道:“虽然这头猩猩刚做过孕检,理论上没什么传染病,但还是打一个比较保险。”
赵维宗却面露难色。他一直有个难以启齿的秘密——他非常怕打针,小时候打一针要哭一整天,稍微长大点,对针的恐惧只增不减,甚至严重到看见针头就想上厕所的程度。由于上学之后都是在学校打针,赵初胎生得晚,对此事毫不知情,而孟春水那边,这种丢人事他更是不会告诉。
他怕得病,但他更怕打针,而最怕的还是自己逢针便怂的德行被妹妹和孟春水发现。他赵维宗一世英名,难不成今天要现行?
“要……要去哪打,打几针?”他小声问。
负责人道:“我们单位有非常完善的应急流程,基本疫苗还是齐备的。你这种情况,今天打两针,然后这个月每周再来一针,就没问题了。”
“……”那岂不是一共六针。赵维宗被这话浇了个透心凉。
赵初胎抽搭道:“哥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不是发病了!”
赵维宗道:“没有。”
孟春水道:“他可能只是比较害怕。”
我靠,这也能看出来?有这么明显吗?赵维宗非常绝望。但他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虚岁十七了,总该有点不一样的地方,既然自己连徒手挑战猩猩的勇气都有,还会怕那小小的一个破针头吗?
于是他道:“成吧,早打早了,大夫,咱进里屋打行不?我怕场面血腥,吓到我妹妹。”
孟春水望着一瘸一拐跟着兽医老头往里屋走的赵维宗,默默回想起方才这人在猩猩马上就要实行泰山压顶一招时,突然徒手劈瓜自救的英武之举来。那猩猩居然也真的被汁水迸溅的水果吸引,停下嗅闻,正是这几秒钟,让管理人员得以控制住那只巨大的动物,也使赵维宗得救,像个烂掉的稻草人般被抬了出来。
他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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