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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漏洞-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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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猛喝进去的小半瓶酒的效果此时显现,他晕乎乎地闭上眼睛。他有了睡意。
  再睁开眼时,邓忆又不在视线里。空了的杯子,放在床头桌上。浴室里传来水花声。
  电视画面是警察们带着一个犯人,走向监狱。
  钟弦闭上眼睛。
  没过多久,他闻到一种轻淡的香气。环绕着他。温暖又安宁。
  “难过的原因是什么?”邓忆的声音近在耳边。
  “毛?谁难过。”钟弦没有睁眼。
  “还以为能看到你哭。”
  钟弦深吸一口气。“我们……聊天好吗?”
  “我们就是一直在聊天。”
  床垫震动了一下,邓忆翻身上了床,应该去了床的另一边。
  “不是说不喜欢女人?”邓忆的声音在不远不近的地方。
  这个家伙!钟弦在心里暗暗咒骂。为自己刚才那个说辞感到后悔。
  “怎么,你有想法?看来我成功地调戏了调查我的警察。”他干脆这样说。
  邓忆在那边笑了。“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吗?”
  “真没有。”钟弦说。“随便聊点什么。到我睡着为止,就算是帮帮忙可以吗?”
  “你经常这样找人陪你聊天?”
  “从没有。你是第一个。”钟弦先找话题:“你为什么做警察。你的气质不太像。”
  “你也不太像奸商。”邓忆说。“可我们都是了。不如分析下你刚才为什么难过?你相信因果吗?”
  钟弦静静地深吸一口气:“如果真有因果。日本岛不早就该沉没了?”
  “所谓因果不是来自外界的,是来自内心。本质上,你是善的。就算你想让自己变成不善的、也一直骗过自己、并让自己做出任何事。但最后,你的善会反噬,自己惩罚自己。这就是因果报应。”
  “说这么多,不就是‘良心过不去’的意思。”
  “差不多。”
  “可我没做过良心过不去的事。从未有心伤害过谁。”
  “是么?你肯定?”
  “就算报应,报应的标准是什么?”
  “哦,也是。”
  “我刚才不是难过,是胸口不太舒服。这就让你联想到用因果理论来教训我。你这么婆妈你妈知道吗!”
  邓忆没有再说什么。他盯着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那个犯人的忏悔录。
  钟弦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又睁开。
  “你会不会走?”
  邓忆不答,眼睛依然盯着电视。
  “现在……你会不会觉得无聊……”
  “你觉得我会无聊?”
  “为了我的请求而留下来。又让你无事可做……”
  邓忆转过头,眼睛里有一丝莫名意味地笑意,“你怕我走?”
  总是这么直截了当。钟弦像泄了气似的。
  “放心吧。”邓忆将一只手伸进被子里,握住钟弦的手。“这样我就走不了,安心睡吧。”
  那只手很柔软。真不太像一个警察的手。
  可这样拉着手睡觉不像话吧!钟弦先撒开了手。
  “伤害自己算不算。这也会遭报应吗?你的意思我明白——我现在的问题,所有的病症,都是报应不爽。”
  邓忆没答话。
  “怎么不分析了?”钟弦说。
  邓忆半晌后说:“我觉得,其实你想死。”
  钟弦愣了愣。
  “死的方法有很多,大多数会很快就死。你选择了一种慢慢死掉的方法。需要我给你推荐更舒服的方法吗?”
  “你这算是幽默?”
  “我也觉得自己挺幽默。”
  “你才是想死!”
  “你正在那么做——削减你年青身体里的生命力。”
  “我可能是被这些病症折磨的觉得活的没趣,仅此而已。我现在只是想睡一觉。你能说点轻松的吗?”
  “……好。我伺候你,做你的安眠药。”
  “我谢你!”
  “不客气。聊聊我对你的看法。你闭上眼睛听好了。你这么完美、出色,优秀。当初……”
  “你讽刺我?”
  “我是真心话……”
  “我不想听这个。你不用拐着弯损我,我承认我就是一垞屎。”
  “好吧。有自知之明。”
  “说说犯罪心理学怎么看待我这样的人。”
  “那一时半会说不完。和你说心理学上一个著名的观点吧——心理疾病产生的最根本的原因——每个人都应知道‘人生苦难重重’,不要觉得人生就该顺利又舒适,人生就是为了解决一个接一个的麻烦。只要真正理解并接受这一点,那么我们就再也不会对人生的苦难耿耿于怀了。企图逃避,不肯直面麻烦,才会引起各种心理问题……”
  钟弦无意间握住了邓忆的手腕,随即又松开。他闭着眼睛,偶尔睁开一点,看到邓忆用手拄着头,侧卧在他的旁边。一双眼睛半闭着。他的脸孔在微弱的光线下,干净清透,像汉白玉。
  钟弦悄悄抓着身旁人衣袖的一角。睡着了。
  “每个人都要面对生活中的各种麻烦。人生本就是一个面对问题并解决问题的过程……”
  这才是正解。钟弦心想。这才是正确的。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生本来苦难重重。

  遁形

  35
  满地梨花。
  树上,空中,摇着飘着残缺的花瓣,洁白如羽。
  钟弦没见过梨花。
  梨子都很少吃。
  他甚至一直以为梨花也许是淡粉色的。
  但在他的梦中,满世界里落下的,花瓣均匀如雪片。
  没人告诉过他这是梨花,他就是知道了。
  他开着一辆新车,车厢宽阔,视野极好。发动机声音轻柔若无。车轮辗过花瓣。穿行在一条安静的街。
  他依旧知道是在做梦。他将要再次见到那个人。
  ——仿佛还是邓忆,少年时期的模样,身形看起来纤瘦一些。静静地坐在车后座上,那张面孔和现在没有多大差别。
  钟弦缓缓地转动方向盘,从后视镜中打量。少年邓忆的眼睑一直低垂着,盯着手中的一个本子。
  钟弦缓缓回头。
  “那是什么?”
  他没指望会听到回答。在他的梦中,他从未听过那个家伙开口说话。
  声音好像来自外太空似的。还带着未退尽的稚气。
  “你的歌我编不好。”
  “编……编曲?”
  “我可能,做不好你的吉它手。”
  忽然响起了鼓点声,打着极快的节奏。声音越来越大。渐渐的震耳欲聋。
  钟弦醒了。
  酒店的房间里回响着巨大而急促的咚咚声,好像升堂击鼓一般。是有人在用力地敲门。
  窗外已经大亮,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从床上爬起来。昨晚的邓忆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只有那件被穿过的浴袍还在床上,证明他确实曾在这里。钟弦还抓着邓忆浴袍的衣袖,但里面的人却像剥掉皮的蛇一样消失了。
  敲门的原来是大科,看起来狼狈的不得了。身上穿着酒店的白色浴服,手中抱着一堆东西——他昨晚的外衣和背包。
  钟弦刚打开房门,大科就冲进来。将衣服和包胡乱扔在门旁边的衣柜里。向床上打量了一眼,掀开被子检查了一下,确定被子里没有人,就一头栽倒躺下便睡。
  “逃荒吗?”钟弦立在门口看着这一出。
  “你昨晚一个人?”大科抱着枕头问。
  钟弦关上门。到床头柜上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早上八点。“你一夜没睡?”
  大科咧开嘴巴,好像是在笑,却比哭还难看。“老子没那个精神了。就来了一炮。不知道怎么回事睡着了。刚才被尿憋醒,发现那个女人睡我旁边……咳,感觉太糟糕了。不想等她醒来,不想看她白天的样子,更不想和她有任何交流。你昨晚都一个人?”
  “嗯。”钟弦揉了揉头发。他的头没有那么痛了。但还是缺觉。想了想便回到床上去打算再睡一会儿。
  邓忆去哪了呢?
  钟弦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来看。邓忆并没有给他的微信里留言。他也许是上班去了。要这么早?
  “十点叫醒我。”大科说。“我中午要找阿MI吃饭。”
  “自己设闹钟。”钟弦说。
  “哎?那个警察呢?昨晚什么情况?他有找女人吗?”大科问。
  “没有。”
  “唉唉,你怎么不给他找一个,大家都是一路货色,以后就不用担心了。”
  “倒霉蛋。心虚吧。”
  “下次你先给他找一个,再忙活你自己行不行。看得出他根本没把我那点事当回事。他什么时候走的?”
  钟弦不答。倒头就睡。
  大科在十点的时候,准时爬了起来。洗澡,穿衣,把自己收拾的人模狗样。钟弦也被他弄醒。很惊奇自己今天睡意甚兴。穿好衣服,准备回家接着睡。
  “邓Sir昨晚是和你在一起吧。”大科对着镜子整理好发型后,忽然问了这么一句。“桌上有两个杯子。”
  “嗯。我们喝了一瓶IE干邑。”
  “在房间里喝的?做了什么?”
  “只是喝酒。”
  “然后呢?”
  “你有病。”
  “和你比我是笨点。我刚刚才明白了你们在一起。你在抓黑猫。”
  “你说的什么鬼。”
  “邓Sir是黑猫警长。你要和他建立深厚交情。看得出他挺吃你那套的,至少有了交情他不会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下一步你会做点什么来加深这种交情?策反他成为自己人?让他当我们在黑猫里的内线?和你相处久了,对你的路子都熟了。”
  “熟个毛。你以为对付警察和对付做工程的人一样么?”
  “只要是人类都大同小异。这是你说的。”
  36
  '几点走的?'
  钟弦在离开酒店时,发了信息给邓忆。
  邓忆一天都没有回消息。
  钟弦也没有再主动找他。他联络了中学时期的同学。在同学群里找到当年一起搞校园乐队的鼓手皮尔斯。
  皮尔斯,本名皮厚。中学时,人长的白白胖胖,讲话时声音细柔,和大多数男生不一样。但做事稳重很爷们,曾和钟弦非常要好。
  “原来你还记得我?”接到钟弦电话,皮厚看来挺惊讶。语气毫不掩饰他的不满。“我该荣幸呀。你还记得我姓甚名谁?”
  “几年没见了。你怎么样?我经常想起你,一直惦记着 。”
  “惦记我?这话假的可以。当初是你疏远我……”
  “哪里有疏远。大家上了不同的大学。难免呀。打电话是想和你叙叙旧。你方便么?过的怎么样?真的是惦记,尤其是你还欠我钱这件事。”
  “你小子。哈——现在才找我,唉。”皮厚长叹一口气。电话里传来椅子移动的声音。好像他在找一个方便讲话的地方。“我就在广州,哥们……离你不远。”
  “还记得我们当初搞的那个校园乐队么?”钟弦深情地说。
  “什么叫‘那个乐队’,我们有名字的,好不好。我的鼓都还留着。你怎么回事呢,故意提起乐队让我伤心?还是想再搞?”
  “我们都这么老了。”
  “还不到三十,老你个头呀,本来就是玩。”
  “你还像以前那么有热情。当时乐队的人你都记得吗?”
  “除了你,都保持联系呐。阿雕还有飞碟,飞碟真的做了和音乐有关的行业……”
  “阿雕是键盘,你记得我们的吉他手是谁吗?”
  “不就是你吗?”
  “我怎么记得好像还有一个人?好像是姓邓吧。大概只去过一次排练,然后就没再和我们合作。”
  “没有这么个人。你脑子有问题呀。乐队就四个人都记错,你故意的吧。”
  “我最近脑子有点问题。好像忘了不少事。”
  皮厚停顿了两秒。“你有病了?”
  “嗯。有记忆障碍。我遇到一个人,总觉得以前认识。他姓邓。”
  “我们乐队四个人。你,我,阿雕,飞碟。一开始就我们四个,从没想过让别人进来。我们为了继续和你玩乐队,拼命地和你去了同一个城市上大学。你大二后像人间蒸发一样。我个二傻子到处找你。你当时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帮我联系联系其它人好吗?”
  “行吧。等着大家活剐了你。”
  37
  又和几个同学联络了。包括阿雕和飞碟。
  更加确定了邓忆不可能是中学时的同学,没有存在认识的可能性。
  那个梦里的情景,没来由。
  看来,他对邓忆的熟悉感并非来源于过去。
  38
  傍晚时,钟弦和邓忆微信联络。
  邓忆回复:'开了一天会。'
  '今天不要调查什么了吗?你的马仔随时等待召唤。'
  '案子取消了。'
  '?'……'取消是什么意思?'
  邓忆很久没回复。
  钟弦发了一串问号。又一连发了几条信息去追问。
  ………'说明白点啊,'……'小朱找到了吗?'………'还是他父母撤案了?'
  邓忆在很晚的时候回复:'是。小朱和他父母联系了。'
  看来邓忆不想多说一个字。
  钟弦百思不得其解。
  随后他又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小朱的案子结束了,邓忆也没有什么理由再见他了。
  39
  钟弦开着车,围着这一带转了很久。
  这是创业路一带的临海开发区。‘玻璃幕墙掉落事件’就发生在这里的HY建筑工地。
  他当初介入这个工程的时候,工地上的两栋大楼刚刚结束基础施工,像个恐龙骨架似的立在空旷的郊区绿地之上,等待着人们继续添满它的‘血肉’。
  这在当时的钟弦看来真是一块肥肉。
  如今建设已初具规模。时尚现代感十足的设计——两栋子楼连接中间两段波浪型的圆弧群楼。整个楼体的玻璃幕墙已经装好,通体浅灰色,在早上的阳光中,闪闪发光。
  钟弦起个大早,开着车在这一带转。想看看这两天都有什么人出入这里。更是看看那件事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
  没有记者车,也没有警察。
  如他所料。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工人们如常出入,尾期施工并没有受到影响。甚至看不出这里曾在前几天发生了事故。有很多人不会希望事态被放大。蒙受损失的将会是整个利益链。他只是这个链带中最容易遁形的一环。
  没必要因此自乱阵脚。
  工地门前,有一些人走出来了。像是监理单位和施工单位的几个检查人员。衣服穿的都还算干净整洁,与施工人员截然不同。他们头上戴着白色或黄色或蓝色的安全帽,表示他们所属单位的不同。
  这些人在门口分开。各自上车走人。看起来之前应该是在工地内部会议室里刚刚开过碰头会。
  最后出来的一波人中的一个引起了钟弦的注意。
  那个人带着一顶白色的安全帽。此时正在工地的门前和几个人讲着什么。
  钟弦将车子驶近。停在工地门口一段未通车的路上。(这里通常被当做是工作人员的临时停车场。)
  钟弦透过车窗盯着那个人的背影。
  不多时,那个人终于转头,隔着几辆刚刚启动的车子,望向钟弦的大切诺基。
  一时间两个人都惊诧。
  钟弦索性降下了车窗。露出笑容。
  没错。是他。
  白色的安全帽遮住他的额头,他还戴了一副无框眼镜,身上穿着灰色的夹克。混在这些人中,并不显得特别突兀。但却与平时大为不同。
  邓忆显然更惊诧,望着钟弦的车子愣了好一会儿。随后和身边的几个人说了什么,然后向钟弦的车子走来。一边不太自然地摘下头顶的安全帽。
  钟弦一直保持着微笑。
  心中却翻江倒海。
  邓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玻璃幕墙事件,施工方报警了?

  相交

  40
  淡色的云层,好像是被灰色的画笔涂满了整个天空。
  偶尔会扬起一阵似有若无的雨。
  这种肉眼都很难看清的雨丝,行走在其中是很舒服惬意的事。
  只可惜这是个上午,而且钟弦心中也没有雨中漫步的心情。
  在这个靠近珠江口的濒海地段,并没有与市中心连成一片的高楼大厦,天空在远处与灰色的海水连成一线,显得格外开阔低垂,空气微凉,吸入肺中会让人心中一阵舒畅。
  他已有几天没有邓忆的消息。自从小朱的案子取消,他一度觉得他们从此难有交集。
  但现在,在这个微凉的早上,在此时此刻,在最不应该遇见的地方,他们却遇见了。像两条线再次相交。
  从最初相识时起,他们被理所当然的原因推动着一次又一次地见面、了解。就像有一种更高的力量,将两个木偶,反复地撞到一起。直至碰撞出火花。
  可,此时,在这样一处偏僻的工地相遇,如此巧合,怎么都不能再归结为缘份使然。
  邓忆走近的时候,他的脚步并不轻快,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别扭。
  “你怎么在这儿?”邓忆隔着大切诺基的车窗主动向钟弦发问。神情自若,眼神里透露着恰到好处的惊讶。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钟弦在心里说——
  “阿Sir,我是做这行的。这工地我在供货。你呢?这么早怎么也在这儿?难道是改行了?”钟弦微笑着,透过车窗上下打量邓忆。
  “我来调查些情况。门卫借了我这个安全帽和夹克。没有安全帽不让进入工地。”
  邓忆解释的很详细。一边说着一边脱下了和天空一样颜色的浅灰色的夹克衫,与白色安全帽拎在同一只手中。只穿着白色T 恤的他,似乎又恢复了钟弦熟悉的感觉。
  但他忘了摘下鼻梁上的无框眼镜。
  而且他的神情显得矜持又含蓄。
  眉宇间还透露着犹豫与距离。
  目光也不似以前那样干脆,甚至并不与钟弦的眼睛有长时的接触。
  你到底来调查什么!钟弦很想这么问。但是忍住了。只是微笑地看着邓忆。
  “我先走了。”邓忆说,示意要将安全帽还给门卫室。“你忙你的。”
  “我送你一程。”钟弦说。“我也正要走。”
  “不用了。我和……我可以和他们一起走。”邓忆指了指不远处的几辆车。
  “我送你吧。反正我也没事做。”钟弦热情地说,坚持了几遍。“你要去哪儿我都准时准点、更快更好地送到。”
  “你不是来办事的吗?”
  “办完了。”
  邓忆犹豫了一下,走回工地的大门,将安全帽和夹克交给了站在那儿的一个人。又返回来,上了钟弦的车。
  “你是近视吗?”钟弦盯着邓忆看。
  邓忆将眼镜摘下来,插在T恤的领口上。“这是护目镜防辐射的。阳光下变色。”
  “显得像斯文败类。下雨天防的是什么呢?”
  “出门时以为会是个太阳天。”邓忆回答的一本正经。
  钟弦发动车子:“我送你去哪儿?回局里吗?你是哪个局来着?”
  “顺路带我回LH就好。你是也要回LH吧。”
  “你在LH分局上班是吧?”钟弦顺势问。
  “LG局。”
  “不是LH分局吗?我一直以为你是。”
  “我有这样说过?”
  “没有。你没说过,也没给我看过警官/证什么的,现在警察办案不要出示证件了吗?”
  “你要看吗?”邓忆说,将靠近车门的右手伸进裤兜里,掏出黑色的证件,证件上面是醒目的银色烫金的警徽标志。
  钟弦笑道:“哥们,你怎么连玩笑都开不得了。”
  听到钟弦这样说,邓忆停顿了一下,又将证件塞回口袋中。“没睡好。”
  “LG分局,好巧,我有认识的人。”
  邓忆用手摸了下后脑:“你给这工地供了什么货?”
  “呃……硅酸钙板和……”钟弦省略了龙骨。“和轻质隔墙。你呢? 是来和我抢生意吗?得!哥们,你脸僵化了吗,干嘛一直不笑?”
  “我当然是来查案。”邓忆说。
  “哪一件呢?”
  “还是小朱。”
  “不是已经撤消了?不是说小朱和他父母联系了?”钟弦问。
  邓忆瞟了钟弦一眼:“他在农村的父母收到他从澳门寄的一封信,信是半年前写的,在路上耽隔了。信中说他在澳门打工,为省钱就不和家里打电话,以后都改写信。请父母放心,什么什么的。”
  “原来是去了澳门。”钟弦感到惊奇。“这年头还有人写信吗?邮局还有寄信的功能吗?不是说连明信片什么的都邮不出去了?他的信父母好几个月了还能收到已算幸运。”
  “看起来问题就出在邮局身上了。”邓忆说。
  “所以小朱失踪案就这么无厘头地结了?那你今天一大早到这个工地查什么?”
  邓忆回头望了一眼工地的方向,从远处看,新楼上的标识分外明显。“做结案总结。”
  “在这工地做结案总结?”
  “小朱最后一通电话就是从这里打出来的,打给你。”邓忆说,看到钟弦惊诧地目光便又解释道,“他曾在那个时间发了微信定位给他的女友。”
  钟弦思索了好一会儿。然后说:“你并不想结案。你觉得还有疑点。真是负责任的好警察。咳,你不可以让澳门那边警方配合一下吗?”
  “这种小事。一个成年人失踪,父母也只是想知道他的下落,连个案子都算不上。”邓忆说。表示这就没办法了。
  “可你不想结束啊。你说过这是个无聊的案子。现在你该高兴才对。干嘛还浪费时间。”
  “我没说要坚持。”
  “可你这么沮丧。”
  “我沮丧?”
  “离着老远就看出你不开心。”
  “不是因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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