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记忆漏洞-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钟弦的目光离开手机,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不说话。邓忆也盯着他。“怎么了?”
  “你的衣服脏了。”
  邓忆低头看了看衬衫上的水渍。“这算什么?你昨晚几乎撕了我那件新衬衫。钮扣被你硬生生拉掉,那才叫一个惨不忍睹。我妈还以为我……滚床单了。”
  “我昨晚不是昏迷状态吗?”
  邓忆大为感慨:“送你来医院的路上忽然醒了耍起酒疯。”说着解开衬衫最上面的钮扣,钟弦看他胸前有两条划痕。
  “我抓的?”钟弦看了看自己右手,因为经常修剪指甲而没有哪个手指能成为突出的武器,却有如此杀伤力。
  “对。”
  “我为何抓你?”
  “你问谁呢?”邓忆说着站起来。“我去买吃的。”
  “你坐下。你不需要留下来照顾我。这又不是你的义务。”
  “什么意思,把狼心狗肺进行到底么?”
  钟弦内心全是过意不去的感觉。表面却坚决不肯表现出来。“好!谢谢你。”
  “没听清。”
  “白痴。”
  “忘恩负义。”
  “别管我了。你回去吧。”
  50
  病房门猛然被推开。
  大科冲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企图阻挡他的护士。
  “他说是……”护士看向邓忆。邓忆点了点头,她便转身走了。
  大科像不认识似地打量邓忆,然后走到病床旁,确认躺在上面的是钟弦后,弯下腰惊讶地说:“怎么回事?”
  钟弦有点无奈地从病床上坐起来。他二十分钟前才给大科发了微信。这家伙竟用飞的速度赶到了。
  “公司的事怎么样?”钟弦问。
  “你到底是什么病?真病了?”大科上下打量钟弦。
  “干嘛这副样子。我死不了。洪总怎么说?”
  “你现在是总经理,你不去公司没人敢管你。洪总只是问了我一下,我找不到你,但也知道要对他说什么,我说你和新工程的甲方有约会。他就什么也没说。”
  “我没事。喝醉了,出了点意外。”钟弦轻描淡写。
  “难道是撞了车?刚才那护士说你脑子……”
  “车至少比我好。以前脑震荡留下过后遗症,喝了酒发作了。小事一桩。别担心。”
  大科看向邓忆。“邓Sir怎么在这儿?”
  邓忆此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到病房的窗子那儿。他耸耸肩膀,表示无话可说。
  “我昏在路边,发现我的路人把电话打给了他。”钟弦说,“他是不得不帮我。”
  “那个路人也是白痴。怎么不打给我。你凭空消失一天一夜,还以为你像小朱一样人间蒸发了。既然只是喝醉干嘛住院?”
  “我住两天院支持下国家医疗事业怎么了?明天我会去公司看一眼。”钟弦说。
  “只住两天的话,你还是好好休息。公司的情况我随时告诉你。”
  大科站直身子,向邓忆走去,同时向他伸出手:“谢谢你照顾了他。给你添了麻烦。真是万分抱歉……”
  “你晚上最好在这陪护他。”邓忆说,大科如此客气,他象征似的握了下大科伸过来的手,转身走向柜子,准备拿自己的东西走人。
  钟弦看着邓忆将保温壶装进一个白色的袋子。
  “你们都回去吧。”钟弦转头向大科。“你也不必留在医院。你这两天就做一件事——帮我看着公司,这才是帮我。”
  “你自己能行吗?”
  “我只是喝多了,又不是得了绝症!不需要陪护。”
  邓忆收好自己的东西走到病房门那儿。钟弦盯着他的背影,以为他会在那儿回头道别。但邓忆没有,直接走了。
  “谢谢你啊。警官。”大科走到病房门口热情与邓忆道别,然后将门关上。
  钟弦感觉背上痛的厉害。
  “你不舒服吗?”大科走回来盯着他的脸。
  钟弦摇了摇头。
  “这个邓有什么问题吗?”大科压低声音说,“案子都结束了。你还放精力在他身上。他对我们也构不成威胁了。”
  钟弦缓缓地摇头,“可能威胁更大了。”
  “怎么呢?”
  “我觉得他不是来调查小朱的。”钟弦说,“那个家伙失踪不失踪,他都会来。”
  “什么意思?”
  “我还拿不准。但总得搞清楚。是不是?”
  “原来是这样。那我不该赶他走呀。”大科恍然大悟,“你该早点告诉我你的计划。我进病房时,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基因发生突变,对女人不感兴趣了。”他说完吐了吐舌头。“我一直担心你受了甲方高总的影响……”
  钟弦默不作声,心中感觉无比烦燥。
  大科知趣地闭嘴,转而说起另一件事。“欧航有发信息给你吧。他这两天要回来,说什么把惠州的事情都搞清楚了。”
  “这么快回来?”背上再次传来一阵痛感,钟弦皱起眉头。
  “怎么了?”大科显得手足无措。“我该做什么?”
  钟弦缓缓地侧着身躺下。“你回家去吧。我要睡了。你在这儿没用。”
  大科没说什么,看起来也没打算走,退到另外那张病床前坐了下来。
  钟弦拿起手机,想了想。开始给邓忆转款。

  拥抱

  51
  钟弦盯着眼前的一碗汤。
  这汤装在圆型的环保餐盒中,
  一层淡黄的油飘在餐盒的最上面,几根草菇浮在其中。汤的下半部分有什么东西完全看不清。他拿起勺子搅了搅,翻出几块黑皮鸡肉。
  “这是乌鸡。”大科在一旁看着他。
  钟弦继续用勺子搅动着,却不肯往嘴里送。
  四年前他在刚到SZ之初,曾经喝过很多汤。大街上专门卖广东靓汤的餐馆被他喝了个遍。后来不知何时,他不再喝汤了。最初的新奇感消失之后,他对广东餐馆里的所有菜式统统失去兴趣。
  昨天邓忆的那壶汤,是完全不同的做法。最简单的家常做法吧。清澈见底,可能只是用白水煮的,放了少许盐。其它调料统统没有。
  “是在下面的餐厅买的。”大科盯着钟弦继续说。“这个很补。你喝一点啊。”
  钟弦将汤碗放到床头柜上。“你上班去吧。我不给你电话,就不用特意来。”
  大科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谁照顾你。”
  “照顾什么?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吃饭就是点外卖而已,我难道自己不能点?”
  大科敏感地说:“是我疏忽。你不喜欢吃外卖吧。可是,我也不会做呀。”想了想说,“我让阿MI做给你。”
  钟弦说:“我想静休两天,你不要再来打扰我。有事电话。”
  大科眨了眨眼:“你就是这样,别人焦头烂额的事,你会轻描淡写;别人不在意的事,你用尽心思。”
  “你想说什么?”
  “你是总经理。全公司都看着你呢,你这么不介意。新官上任三把火,总得烧一下吧。你忽然倒下了,我不敢对外讲,不就是怕别人认为你是受不起这个位置。但我知道,其实你是根本不上心。”
  “你怕我地位不保?看来你是想在这个公司扎根养老。”
  “洪总人还不错。跟着他做个高管,同时还能兼顾我们的事。你不觉得是个不错的安排。”
  钟弦盯着大科:“走钢丝的人想要安稳,你脑子哪根劲不对?”
  大科恍然醒悟似地点头,叹了口气:“是我想事情太简单。我昨天,咳,跟阿MI提起了结婚的事。”
  “结婚?”钟弦颇感惊讶。
  “对。反正对我来说,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我当初追了她三年才搞上的,还是初恋。其它女人看到我们有车有房有钱,几个小时就可以搞定了。我再也找不到她给我的感觉。所以我想,这就是真爱了。结婚。赶紧生个小孩给我,省得夜长梦多。”
  钟弦干笑了几声:“你想结婚?她同意了吗?”
  “她说……只要我保证,安安稳稳地生活,别再搞出那么多事。即使穷点也没关系。”大科说着叹了口气。
  “是个好女孩。”钟弦说。“你要不是白痴,就不该再辜负她。”想了想又说,“今后,你就跟着洪总干吧。我把你调去产品部,毕竟是你专业。以后即使我不在了,你也可以安稳地干下去。”
  大科看着钟弦愣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要我拿着死工资,用一辈子还房贷,过着紧紧巴巴的日子,老了的时候去住养老院,可能都住不起。”
  “但你有了安稳,你有了阿MI。”
  “我觉得真正的安稳,就是有足够的钱。不必给钱做孙子。我们离这个目标不远了,不是吗?”大科说到激动,竟然抓住钟弦的手。
  三年来,大科变化也不小,一开始粗枝大叶的人,如今也变得思虑重重。
  钟弦将大科的手甩掉:“有了足够的钱,就能安稳吗?”
  52
  大科走后不久,邻床的男人走进病房。一进门就对着钟弦笑。
  护士们早上六点统一给病人采血,邻床男人在那时曾来过病房,当看到在他床上休息的大科时,他显得很惊讶。钟弦知道他惊讶的原因,是因为那不是邓忆。
  邻床男人似乎不怎么喜欢大科,不和他打招呼,做过晨检后,就出去了。
  “听说你今天出院。”钟弦主动打招呼。
  邻床男人盯着钟弦的脸。“你看起来挺郁闷的。不舒服吗?”
  钟弦笑了笑。“要出院了,怎么没看到你家人来?”
  “家人不在SZ。”邻床男人说。“我独自一人在这儿打拼。”
  钟弦表示这很正常。“大家都一样。”
  “你和我不一样。”邻床男人说,“你有关心你的朋友。”
  钟弦沉默了片刻,看了眼柜子上的乌鸡汤,问邻床男人。“你要不要吃?还热着呢。我实在没胃口。”
  “你早上不吃东西不行的。”邻床男人拿起那碗汤看了看,好像明白钟弦在想什么似的说,“饭店做出这样的汤已经不错了。你朋友也算用心。你就吃了吧。”
  “没胃口。”
  男人笑了一声:“心理作用吧。这汤挺好的。当然,也要看你怎么想,还要看你拿它和谁比较。我是这么看的,同样是一碗汤,为什么效果会有差别。因为有的人用心是从自己的角度考虑;有的人是从你的角度考虑。所以你的感觉就会差很远。”
  钟弦没完全听懂男人的话,或者是他并不十分赞同。
  “大哥你还挺哲学。你觉得我这两个朋友哪个让我舒服?”
  “你自己当然知道。邓忆今天有事吗?还以为早上会看到他。”
  “你知道他的名字?”
  “我们熟着呢。”邻床男人摇了摇手机,“他让我帮忙照看你的时候留给我号码。医生本来只把你当酒精中毒来治,他偏要求给你做脑部检查。他比医生更细心——你脑子确实检查出了点问题,所以你才能和我一起住在脑科病房成为病友呀。我也是脑子有问题。以前受过伤。”
  “是他主动要求检查的?”钟弦茫然地看着男人。
  “这可是要多花不少钱的呀。你有这么有心的朋友。一般朋友做不到这点。”
  钟弦沉默了片刻,敷衍道:“他会照顾人。”
  “不见得。”邻床男人说,“他是从小到大没照顾过别人的少爷。他以前尽被别人照顾了。”
  “你这么了解?”
  “你昏睡一天。他和我聊了一天。向我请教怎么照顾病人,但其实不需要我教他。他每隔段时间就给你翻翻身、揉一揉,全是因为他有心。你们是发小吧,这种感情十分难得。”
  钟弦愣愣地发呆。
  “刚才那位朋友显然也特别在意你。这说明你有人格魅力。”邻床男人的赞美,钟弦没有听进去。他满脑子都在思索邓忆为何那样做。
  “不过,你今天这个朋友我觉得跟邓忆有区别……”邻床男人继续说。“我脑子受伤之后,看人总是分成极端的两种,好的和坏的。”
  钟弦回过神来,应和道:“我在看动漫的年纪才觉得人分好和坏两种。人本无好坏之分,就看是不是被逼到了份上。”
  男人却不认同:“本质上是有区别的。”
  “谁能剖开谁的心看到本质?对你不好的人,不见得是本质不好,是不在乎你而已。对你好的人也未必只对你一个人好,他可能只是习惯。”
  男人歪着头看着钟弦,被这个观点搞昏了。“你这样说,对邓忆可不公平呀。”
  “邓忆可能是例外。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候,做那么多,傻吗?”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男人笑道。
  “如果对方永远不会知道。这些付出还有什么意义。”
  钟弦想到他的手机曾被调成静音这件事,一定是邓忆所为。邓忆在路边发现他(或者原本就知道他在那儿),送他进医院,照顾他。这些其实邓忆都不必做,他完全可以联络大科把麻烦甩掉。但是他没有。
  钟弦打开手机。看到昨天转给邓忆的钱,另一边一直也没有接收。
  钟弦从微信里发了条信息提醒他收款。邓忆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他今天会来吗?”邻床男人盯着钟弦问。
  钟弦摇头。“他不会来了。”思索了好一阵子。看向对方。“哥们,请你帮个忙。”
  53
  上午十点半,钟弦挂完第一个吊瓶时,一个二十出头穿了一身白色运动装的小伙子提了一个袋子进了病房,直呼着钟弦的名字,从袋子中拿出三个精致的餐盒放在他病床旁的柜子上。
  “我没有点外卖吧。”钟弦说。他随及认出了那个保温壶。
  小伙子什么也不说就走了。
  下午如是,又送来一餐。换了餐盒。
  钟弦虽然吃的舒服。但心里却不甚痛快,像长了草一样。
  到了晚上,邓忆终于出现了。他还没有走进病房便被护士拦住,带到办公室里说了一些钟弦的病情。邻床男人当时正在办出院手续,看到邓忆,他显得兴高采烈。并赶在邓忆前面返回病房通知钟弦。
  “他来了。”男人朝着钟弦眨着眼睛,“你赌输了。”
  “不一定。”钟弦假装闭目养神。“他愿意留下来你才算赢。”
  “你肯定输。”男人说着坐回自己的床上。“你不够了解自己的朋友呀。”
  钟弦闭着眼睛不说话。
  病房门被打开了。
  耳中听到邓忆和邻床男人说话。“情况稳定了吗?”
  邻床男人吱唔了一下,“好很多了。吃了你送的东西——呃,我……他早上的状况很差,不然我也不会打电话给你。什么都吃不进去呀……呃,他真惨呀。我只能想到找你。”
  “他朋友呢?”邓忆停顿了一会儿说。
  “你是说他的同事吧。上班去了吧。我电话里不都跟你说了,这两天没人来照顾他了。我看着实在是担心。”邻床男人并不太善长说谎。讲话前言不搭后语,钟弦替他着急。这种方式很难骗得过警察出身的邓忆。
  邓忆没再问什么。之后便没了动静。
  “我去看看我的单子好了没有。”邻床男人竟找借口溜出去了。随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房间里安静下来。
  钟弦面朝墙壁躺着,好久也听不到邓忆的动静,他只好缓缓转头眯眼打量。邓忆并不在床边,远远地站在病房窗边望着窗外发呆。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装,大概是去打球了,或者是正打算去。
  从这样的角度,钟弦还是看不到熟悉的成分。但也不觉得陌生。
  钟弦缓缓地坐起来。如大科所说,他在不该用心的地方,用了太多心思。
  大概是察觉到钟弦醒了,邓忆转过身来,他的脸看起来很是严肃。迟疑了几秒,他从口袋中取出几张单子,向病床走来,将单子扔到钟弦的面前。“我送你到医院时,从你身上翻到钱包,找到了你的医保卡。住院是用你的医保办理的。我垫付三千押金,刚才又交了两千。估计出院时,去掉医保,你只需要还我五千就可以。干嘛转两万给我?钱多烧得吗?”
  “是……感谢费。”钟弦盯着邓忆诚挚地说。“你对我的照顾何止……”
  邓忆未能被打动,“照顾你原来还可以赚钱。”
  “你千万别觉得这是羞辱你。是我情商不高。”钟弦急忙自嘲,“你想让我用什么方式谢你。总不能不谢吧。你直接说。”
  “该给我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其它没什么可说的。”
  “还有这些吃的东西。”钟弦说,“哎呀呀,我不是要跟你算清楚。确实是我方式欠妥,你别生气。总不能凭白无故让你妈妈辛苦。”
  “不是我妈做的。她又不是保姆……当然也不是我做的。我压根不会。你吃就吃了。真想感谢,想个别的方式。”
  看到邓忆一直严肃的脸,钟弦心中开始着急。
  “我道歉。别因为钱生气好吗?”
  “我不生气。”邓忆再次走到窗前去。“我怎么会跟一头驴生气?”
  “你来的正好,帮我看看我的背。痛起来了。”钟弦面露痛苦。
  “不舒服叫护士。”邓忆无动于衷,“从来不喊痛的人,忽然变了性格?”
  “帮个忙。”钟弦说。
  邓忆犹豫了两秒,走到病床边。将钟弦翻过去让他面朝下趴着,掀开他背后的病服,查看他的伤口。“没什么问题。真的痛吗?”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取下纱布。
  “是痒的厉害。揉一下旁边……”
  邓忆这次犹豫的时间更长,足有五秒,但还是在床边上坐下来。钟弦翻身坐起来和他面对面。“躺了一天了。坐着来吧。”
  “随便你,但你要背对我呀。”邓忆说。
  钟弦却不转身,依旧面对着邓忆,缓缓地抓起后者的手臂环过自己的身体,“这样吧,好不好?”这样就成为拥抱的姿态。
  邓忆愣住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一脸迷糊地将手放在钟弦的身后。钟弦则顺理成章地将头靠在面前人的肩膀上。
  “……我看不到。”邓忆喃喃地说。
  “凭感觉。”
  “摸到你伤口怎么办?”
  “不过就是痛一下而已。”
  邓忆的手从钟弦的病服下面探进去,碰到皮肤。钟弦听到对方胸膛里的心跳声在变快。
  这心跳给了他莫大的信心,他将鼻子靠近邓忆的脖子下面,嗅了嗅。“你用了香水……”
  邓忆猛地将钟弦推开。“你脑子里有病吧。不是要感谢我吗?”他从床边站起来,背对着钟弦走开两步。“把你写的那些歌……传给我。现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身,“行吗?不要抵赖。”

  冰窟窿

  54
  像一阵风,
  带着清凉的雨丝吹过人的耳朵,
  也如轻柔和缓的细流,被灵性的手指拔弄出的一段悠扬旋律,回荡在脑科三室的高级病房中。
  几小节弗拉明哥吉它奏出的略带忧伤的前奏过后,一个刚过变声期的稚气的男孩声音加入其中,缓缓唱道:
  '你知道吗?
  做你的朋友,很难。
  我不想让你失望……'
  音乐声忽然中断。是钟弦关闭了手机的声音。
  邓忆颇为不满地看着他:“你要反悔么?”
  “饶了我吧。”钟弦虽然在笑。脸色已变差。“我那时,才十六岁。”他开始后悔刚刚答应了邓忆的要求——把自己少年时代写的歌都传给他。想不到那个家伙如此性急,刚传了一首就迫不急待播放来听。
  “十六岁?你是天才。”邓忆说。“不知道你难堪什么?”
  “不成熟的作品。”
  “词曲都很流畅。”邓忆望住钟弦,停顿片刻,忽然出手夺过后者手中的手机。人也立即从病床边站起来,拿着手机走远一点,按下播放键。随及,音乐和歌声再次响起。
  '你知道吗?
  我害怕被你看透,
  我不想让你失望……
  我们该去哪里,
  这一切该怎么结束,
  现在,
  就让我们彼此毫不保留吧,
  我绝不会再提及,在明天醒来后,'
  淡淡地悲伤,男孩的声音带着一丝稚嫩的清脆与沙哑混合的奇妙质感。
  “好歌。”邓忆忍不住赞叹,向钟弦投来倾慕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走回床边。“你是天才。”
  钟弦却不能忍受。趁邓忆惊叹之时,他猛然从床上跃起,抢回手机。钟弦突如其来的强烈反应让邓忆目瞪口呆。
  钟弦打算删除这首歌。
  邓忆立即觉察了他的意图,为了阻止钟弦,他动了真格,用上了擒拿术,几秒后,钟弦被面朝下死死按在床上,手机也再次被夺走。
  “这是你的心血,你舍得让它消失?”邓忆看着被自己制服的钟弦。“你到底为什么难堪?”
  邻床男人此时回来了,邓忆急忙松了手。
  “我要告别了,你们……你干嘛是狗吃屎的姿势?”邻床男人惊奇地望着依然保持着被制服的姿势的钟弦。钟弦缓缓翻身爬起来。
  邓忆在钟弦身边坐下来,假意揉他的后背。“没什么。你也知道他脑子有病,一直反复发作。”
  邻床男人笑的有点扭捏,瞟了眼邓忆。
  “我出院了,你晚上可以留下来照顾他。睡我床。”男人对钟弦递了个只有他们彼此明白的眼色。然后做了个调皮的鬼脸,“再见。希望下次不是在病房再见。”
  “谢谢你这两天帮忙照顾他。”邓忆说。
  “我很荣幸。”
  55
  人们总是乐意给陌生人一些小帮助,却对身边人斤斤计较。
  邻床男人走后,钟弦望着被关上的门,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