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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漏洞-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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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山了。确定。在附近。手机定位不对。估计是……”胖男人说到一半放下电话,仰头盯着台阶上方,通往半山广场的台阶上出现了另一个人,不急不徐地下行,手机电筒的光芒险些照到钟弦。
  “确认了?”
  “嗯嗯。tracker可能有故障了,音质不怎么样?”胖男人的声音带着歉意与紧张。
  “是不够理想。”
  “这个给……按你的要求……还没测试过。”
  钟弦听不清后面的话,看到胖男人拿出一个小盒子交给对方,压低声音讲话。钟弦只零星听到几个词。“6个……不易发现……神。”
  然后胖男人绕过保时捷,走到路边的一辆电动摩托旁,骑上摩托向着东门方向一溜烟消失。
  保时捷的车灯亮了一下,剩下的那个人打开后面的车门,将盒子丢进车内。他没有立即上车,立在车门旁对着手机屏幕端详了一会儿后,抬起头向四周打量。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钟弦略作犹豫,从台阶的阴影处走出来,谨慎地与那人保持着好几步的距离。
  下半夜路灯清冷的光芒把街道照的幽暗与诡秘。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邓忆先开口,诚意地笑了笑。“我在你身上装了窃听器,呃……就在晚上给你催眠的时候。只是玩一下而已,拿你做个测试。你知道,我是侦探,对这种装置感兴趣。”
  “是么?”钟弦觉得空气冷的让他想发抖。
  “我缺少愿意帮我测试这种装置的志愿者。恰好你送上门来了。”
  “窃听器能让你听到我的准确位置?”
  “呃,当然,这还有定位功能。”
  “混蛋!”钟弦向自己身上打量。“你装在老子什么地方了?衣服上,手机上?”
  “不是手机。”邓忆靠近一步,钟弦立即后退。
  “我拿下来给你看。你躲什么”
  邓忆从钟弦外套衣领下方,拿出一个指甲大小的薄片。“科技多神奇。”
  “拿我做实验,我是你的猫狗么?这种理由我会信?”
  “抱歉的很,但我说的是实情。测试结果表明这东西不太管用。窃听功能几乎没用。我没听到什么。”
  “你只是今天才装在我身上?”钟弦心中难安。尽管邓忆解释的明白,他却无法说服自己相信。
  “当然。这东西又不能绝对隐形,时间久了你肯定发现。走吧。送你回家。天快亮了。”
  钟弦的目光转向车子:“还以为你真如自己标榜的那样有骨气,怎么不继续说这是你母亲的车了?”
  “嗯,没错……我母亲的车。上车。我教你最简单的方法。”
  “什么意思?”
  “帮你解脱的方法呀。你别选景区自杀,坏了景区的名声。你是跟这个城市有仇吗?”邓忆打开车后门,自己先坐进去。钟弦疑惑邓忆为什么不坐到驾驶位上去,便探头进去看了一眼,驾驶位上竟有一个男人。那男人身形健硕,独自坐在黑暗车厢中竟连灯也不开一个,刚刚钟弦敲车窗时也不做任何反应。
  “是我母亲的司机。”邓忆介绍,“以前似乎是特种兵,训练有素。我母亲很难伺候,规矩太多。只有这样的才能让她满意。”
  钟弦正发愣间,已被邓忆抓着衣领,拉进车里。
  司机发动车子,原地掉头。
  “去哪儿?不是说送我回家!”钟弦说。
  “听他的吧。”邓忆对司机说。司机再次掉转车头,向钟弦公寓方向驶去。
  钟弦疑惑地看着司机的后脑,对邓忆说。“还没说我家的地址,他就知道方向?”
  邓忆答非所问。“你可能不太相信,我很喜欢去你那儿,在你家里的感觉很好。”
  “别墅的感觉不好吗?”
  “你那里更接地气。”邓忆幽默地说。
  “你是几级精神病?人人羡慕富人。你羡慕穷人。早晚遭报应。”
  “有一句古诗,好像是这么说的。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
  “病的不轻。”
  邓忆瞥了一眼钟弦,清了清嗓子说:“你衣衫不整的,看这个情况,是被劫色了吧?”
  钟弦无言以对。
  “倒霉蛋。”邓忆将一只胳膊搭在钟弦的肩膀上,微笑着,“你不是自称烂人吗?那不是应该来者不拒?却跑到山上去寻死。”
  “你懂什么,你来找我……以为我想死?”钟弦忽然有点感动。其实从看到邓忆出现,他的心里就暖了起来。
  “感动吗?”邓忆将另一只胳膊也搭上来。“坦诚地说,我是好奇而已。”
  钟弦思索了一下:“停车!”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我承认我不只是好奇……”
  钟弦打断邓忆:“掉头回去。我取手机。”
  重新返回大科的公寓。钟弦按了门铃,大科很快来开了门,他的表情显得窘迫之极。钟弦若无其事地走进房间里去。
  “对不起。”大科跟在钟弦身后道歉。“我喝多了……其实,只是想帮你……看你难过,我就想出这么个糟办法。”
  “别啰嗦了。”
  钟弦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转身离开。大科拦住他。“你真生气的话打我一顿!”
  “你知道我记性不好,我己经忘了。再说,你是畜牲,我还能不了解?下次再也不敢和你一起睡了……我有事先走。”
  “钟……”
  “是真的有事。邓忆在等我。”钟弦在大科惊讶的目光中,关上了门。
  重新上了车之后,钟弦死死地盯着邓忆。“怎么了。”邓忆奇怪地照了照镜子。“我脸上有东西?”
  “少爷,你是不是在我的手机或者别的东西上也安裝了跟踪器,现在把它拆下来!”
  “没有。你要相信我今天是第一次……”邓忆说。
  “我不相信。”
  “我有个主意,我們回家去把你所有随身物品都拆开检查一遍。”
  “你还想跟我回家?”
  “不行吗?我们这么熟。”
  很快到了钟弦公寓的楼下,邓忆不管钟弦的冷脸,要跟着他上楼。钟弦在电梯门前挡住他。
  “你别想上去。坦白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真的误会我了。”
  “如果是误会,你就更没必要上去了。”
  “好。我确实想做一件事。”
  “什么事?”
  “呃……那事。”
  “胡,扯。”
  “你不想吗?”
  钟弦转身上了电梯,邓忆跟在他身后说:“还有件事,应该让你知道了。你的房子里有针孔摄像头,我发誓不是我装的。是我上次发现的。”
  102
  邓忆单腿站在细长圆椅上,小心地保持着平衡,手法娴熟地拆下挂在吧台正上方的木块挂饰,然后跳下椅子,走到餐桌前,将挂饰一块一块地拆开,指着最上面一块圆形的木方让钟弦看。“这儿有个小圆点。”指着另一块,“这儿也有一个。这是全视角。你在房间的哪个位置,都能被看到。”
  钟弦如被雷劈了,他努力回忆这些东西在他家里挂了多久。之后用略带防备的眼神看着邓忆。
  邓忆无奈地说:“不是我干的。这东西对我来说太低端,这大概是淘宝货……”
  “嗯。”钟弦敷衍地应了一声,“我房子里还有哪里有,你指出来?”
  “我只发现了这个。”
  “真的?”
  邓忆无奈:“你怀疑我?你好好想想吧,这东西是谁送给你的,又是谁选择在那个位置挂上去的?”
  这挂饰确实不是邓忆送的,而是大科。但钟弦依然对邓忆充满戒备。大科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今天的事,我知道让你对我心存怀疑。但是现在请你相信我吧。”邓忆诚恳地说。
  钟弦默不作声。他被恐惧控制。
  “我承认,我没告诉你只因为对此好奇。我想知道监视你的人到底想知道你什么秘密?”邓忆完全没理会这话听起来多么难以理解。“我想体会监视者的心态,还没开始就被你发现了。你房间里的这个摄像头真的和我无关,你不信就算了。你想想,我们相识不过数月,没有利益瓜葛也没有其它方面纠缠。可是你身边的朋友……却别有心思。”
  钟弦的脑子乱如麻:“你既然上次就发现了这个鬼东西,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当时就告诉你,你会信吗?”
  “证据就摆在眼前我为什么不信?”
  “就算看到证据,你也不会认为你最好的朋友有什么问题。”
  “他不是我的朋友。只是一起共事的合作者!”钟弦觉得苦闷。“他没有理由监视我。我几乎不对他隐藏任何事。”
  “几乎。”邓忆指出这个词。“或许他只是有偷窥癖吧。”
  “偷窥我?”
  “就像他今晚对你做的事。”
  钟弦惊诧:“今晚……你一直在窃听我!?他……他是直男癌,只喜欢女人。这次意外,不代表什么。”
  “我哪有时间一直监听你。发现你跑到了山上,才倒回去听录音发现了你的艳事。变态者的行为我们很难去理解。”
  “他不是那种变态。”钟弦肯定地说。
  邓忆竟露出释然的微笑:“很高兴你和我的观点一致。我也不认为他是变态或是因为喜欢你而偷窥。大概你知道原因。”
  “不能证明就是他装的。”钟弦还是不能相信这是大科所为,他的目光转向那些被拆散的挂饰。“你确定这些东西能拍到我?”
  邓忆随后让钟弦找来刀子等工具,将木块打开,看到里面精密的装置,钟弦甚感烦恼。
  邓忆注视着钟弦的表情,发出微弱地抗议:“就算在事实面前,你还是不打算信?你不会认为他将挂饰送给你却不知道里面有摄像头?”
  “你让我信什么?信他想时刻监视我?”
  “我也对原因很好奇。我太想找到答案,才没有打草惊蛇。”
  钟弦感到恼火:“不打草惊蛇?我是蛇还是草?”
  “米修,你显然是个目标。”邓忆轻声说。“也是猎物。”

  铩羽

  103
  钟弦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就像时间到了,夜晚一定会来。
  有的时候,他想归结为命运。现在就信命,似乎有些为时过早,年轻时总该意气风发、无有所惧才对。可是,他没能够有运气离开孤独。连想付出信任,都会落得铩羽而归的下场。
  回忆与大科相识的最初,也是他进入李总公司的最初。那时被他选中的合作帮手,并不是大科。而是另一位看起来更敦厚可信的同事。
  当时的大科,在钟弦眼中,是个没头没脑的泼皮。一对小眼睛,看起来不甚精明,能和同事打成一片,爱对女同事动手动脚,也能对老板极尽马屁。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大科竟成为钟弦最得力的帮手。
  仔细回想,似乎一开始也并非钟弦所愿。他想不起是因何事转变。只记得大科每一次面对他,都如同发现金子般双目放光,没有人会对欣赏自己的人永远防备下去……
  “这是一个屠宰场。”
  钟弦喃喃而语。
  听到邓忆发出疑惑地声音,他从回忆中转醒。
  邓忆还在鼓捣满桌子的木块,阳台附近的另一串挂饰也被他取下来,同样拆的稀巴烂。
  “有两个摄像口。”邓忆肯定地说。“这一串也有。估计你连上厕所也逃不过被监视。你说什么屠宰场?”
  “李总的公司,就像人性的屠宰场。也许这么行业都是如此。”
  “何出此言。”
  “我想起……最一开始,我选择的合作伙伴并不是大科,后来才换成他。这里面还有一个古怪的故事,我一直怀疑是大科干掉了我原来那个合作伙伴……不提也罢。”钟弦摇摇头。
  “你感到后悔?”
  钟弦继续摇头:“感慨而已,这个公司把好端端的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邓忆注视着钟弦:“像你这样的人……也被改变了吗?”
  “我的转变不单是这家公司造成的。”钟弦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走去阳台,坐在一张躺椅中。
  内心曾被愧疚感占据,有那么几秒钟,他为三年前的某一件事感到后悔。
  “你的手机好像有邮件进来。”邓忆走进阳台,将钟弦的手机递给他。随后在另一张躺椅上坐下来。
  钟弦接过手机,扫了一眼屏幕,放到一边。
  “那么说,一开始大科并不是你的最佳人选?”邓忆盯着他。
  “三年前的事,回忆它还有什么必要。”钟弦站起来,推开阳台的窗子。
  之后足有十分钟,他和邓忆一句话也不说。他的房子里第一次如此安静。下半夜的街上,没有车子来往的声音。仿佛全世界的人,都在这一刻一起冻结。
  “无论我们这些人发生什么事。每天的太阳照样升起,不会有丝毫误差。”钟弦打破沉默。
  “你不想知道,你的朋友为什么要在你的家里安装摄像头吗?”邓忆关心的大概只有这一件事。“你们之间,利益上有没有什么矛盾?”他还在企图寻找答案,问的直截了当。
  钟弦摇头。
  关于利益分配,钟弦全照搬书本制定。为避免分歧,一开始就与大科达成共识并白纸黑字签字画押。所有项目钟弦首先拿走一半。其余则根据分工来分配。大科与欧航都无意见。必竟几乎所有项目的来源,都与钟弦有关。他们无论如何付出,都比不过钟弦的功劳。
  大科会对此心怀芥蒂吗?
  钟弦说:“他没理由监视我。工作上,我没隐瞒过他什么。”
  “呃……会不会是因为特殊的……关心。”邓忆再次提出新想法。
  钟弦无奈地摇头:“每天都可以看到我。再特殊的关心也够了吧。”
  “偷窥癖的行为是不能理喻的。”
  “没有听到他亲口承认,我是不能相信。”钟弦转头看着邓忆。“话说回来,如果我有看错人的话,那也该是你。”
  两个人对视,邓忆显得有些沮丧。“我算是被你误会透了。”
  “你在我身上装了窃听器,和他在我家装摄像头本质上有什么不同?”钟弦一直认为自己足够聪明,这一次的发现却让他怎么都想不通,他最不能忍受的是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中。
  邓忆再次解释:“我是侦探,这只是我信手拈来的习惯,抱歉……”
  “你是个逊爆了的侦探。书上的侦探不都是靠脑子推理的吗?你却用这些下三烂的手段。”
  “这是最基本的方法。推理什么的,能成为证据吗?”
  钟弦盯住邓忆:“你想得到什么证据。”
  “不。不不。又让你误会了?我只是拿你做下测试,你想让我解释多少遍。”
  “我倒有证据能证明,你做事真是糟透了,你父亲不让你当继承人,是太明智的决定了。”
  钟弦言罢用余光观察邓忆。邓忆并没有被这种话刺激到,反而是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
  钟弦忽然决定挑战一下对方的底线:
  “原来赵祺是你女友。从小就和你在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的人原来是她?你可知道,她的经历?你连自己的事情都搞不清楚。还做什么侦探?”
  邓忆没什么反应,过了一会儿缓缓地说:“我知道。你们认识。可能还睡过。”
  反而是钟弦愣了。
  “情有可原。”邓忆说。
  “情有可原……你这么大度?”钟弦甚感迷惑。“你不在乎?”
  邓忆在钟弦惊诧的目光中轻描淡写地说:“她从小帮我很多,尤其是帮我照顾了肉丸。还转变了我父亲对我的看法。我们的交情早超越了狭隘的占有。互相帮助已成习惯。如果她真的爱你,我倒愿意拱手相让,只不过你是混蛋。我得谢谢你放过了她。”继而做沮丧状,“在你身上装一次窃听器,就让你如此误解我。真不该拿你做测试对像。”
  “别再说这种借口。我有什么价值,值得你们如此用心,还请你指教。”钟弦叹气。
  邓忆低头思索:“……因为恐惧吧。”
  “恐惧?”
  “对心中产生的念头……经常会感到恐惧。”邓忆说。过了片刻又补充道,“想知道你在没有我的时间里,是什么鬼样子,做什么龌龊的事。和什么人胡混。如果能知道你有多不堪,也许会……消除恐惧。”
  钟弦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奇怪的是,没发现你鬼混。不像传言的那么烂。”邓忆的目光望向夜空。
  钟弦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对方:“你终于说漏嘴了。你早就有窥探我的想法。”
  邓忆默不作声。
  “原来我们都是曹操,谁也不相信谁。”钟弦说。“没有地狱也要自己创造地狱。”
  邓忆低声回应:“我……只是想死心。”
  “明白了。”钟弦懒懒地坐回躺椅上,伸展四肢。“早知你如此难受,我就应该让你抓到我鬼混的证据,帮助你死心。”
  两个人沉默了几秒。
  钟弦生气地说:“何不承认,你是怕付出代价。你知道所有人都为我付出了代价。包括赵祺。那个富婆,还有……”
  “闭嘴吧。”邓忆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发现我交往过的人,没有一个是对我没用的人。可是我认识你的时候,我以为你只是个小警察。”
  “嗯。闭嘴。”
  “你说过人间有因果报应。我现在信了。我这种人。就该这样子。”钟弦说罢将头扭去一边。
  他们之后再没有说话。各自半死不活地躺在自己的椅子里。两张椅子的距离不过一厘米。
  “天亮了。”邓忆盯着窗户说。钟弦已经睡着了。

  安东

  104
  梦境里的树叶是黑色的。
  摇晃在同样黑色的树枝上。天空看不清颜色,昏黄与暗灰的云层滚动。
  钟弦知道自己在做梦。但他醒不来。
  飘满落叶的街道,叶子和天空一样,陷进暗灰的背景里。
  前面的路也看不清,他将车子停下来,紧贴着灰蒙蒙的人行道。
  他不肯再回头看坐在车后座上面的人。反正,他也不会知道那是谁。那个人,在他的梦里,仿佛是要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他什么,却又从来不能让他真正明白。
  现在,他的生活如同悬在半空的风筝一般,随时等待坠落,他的梦境仿佛也在坍塌。痛苦的感觉如同浓烈的胆汁,从天空、从树叶间渗透下来,缓慢地滴落在街道上。
  他伏身在方向盘上。
  有光线从身后照射过来,渐渐照亮仪表盘,他看到油表的灯在闪烁。他不得不回头,后座上依然还是那个少年,正在玩着一个银色的打火机,在这个灰暗的世界里,少年的面容却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愉快。
  “你答应过我,不会说话不算数吧。”少年盯着火机,他的眼珠被光线穿透。
  “我知道你不在意我们的事了。”少年又说。“你把我忘了。也好。就彻底忘了吧。”
  “告诉我你的名字。”钟弦开口。
  “你骗了我呀。总是骗。”少年继续摆弄打火机,整个世界里唯一的光亮就在他的手里。“我,舍不得离开。我们要去周游世界……永远都不能实现了呀。”
  钟弦的心,仿佛被万千的细针穿过,他忽然掉下泪来。“你是……”
  一道光线从车后穿过车窗照射进来,照亮他的眼睛,让他什么也不看见。“你是……安东。”
  少年不在玩打火机了。火焰缓缓地熄灭。然后像片叶子一样发科。“放我走吧。”
  那道来自车尾的光线,越来越强烈,把少年的身影变成一道垂头低泣的黑色影子。钟弦伸出手遮挡光线,光线却愈加刺眼,一辆巨型货车的隐约影像在光线中出现。
  “不要!”
  钟弦猛然惊醒。他从床上翻身跃起,一脚踏空,竟跌下床去。
  有强烈光线从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钟弦望着那光线,大口喘气。渐渐回过神来。
  片刻后,邓忆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怎么回事?睡觉也能掉下床,梦游吗?”
  钟弦怔怔地看着邓忆的脸,看清眼睛和鼻子,他回不过神。“安东……”
  邓忆愣了一下,默默地看着钟弦。
  “我……想起来了。”钟弦从地板上爬起来,拖着疲惫的身子满头大汗的爬回到床上。他觉得很不舒服,混身酸痛,随后发现他并没有换睡衣,还穿着昨天出门时的衬衫。渐渐想起,昨晚他是在阳台的椅子上睡着,之后便没有记忆。真是昏天暗日的一天。
  钟弦注意到邓忆却是穿着一件深蓝色睡衣,头发也是洗过吹干的,这个家伙无论何时都能有条不紊。
  “我想起了梦里那个人的名字。”钟弦激动地说。
  邓忆揉了揉头发,半倚到床头上:“又做梦了。还以为是我弄醒了你。我刚刚把你从躺椅抱到床上你就跳了起来。”
  “除了名字,他……还是你的样子。”钟弦胡乱地表达脑子中的想法,忽然又自床上坐起来,开始脱衣服。不管邓忆惊异的目光,将衣服脱光,跑进浴室,用十分钟冲了澡。穿好睡衣重新钻进被子里。“向你学习。我要好好休息,再梦一遍。”
  “不想讲讲吗?你想起的人。”邓忆靠近钟弦。“那么说,确实存在这个人。”
  钟弦安静了好一会儿;忽然问道:“你把我的过去都调查的一清二楚了,是吧?”
  “怎么?”
  “我的学生时代呢?也调查过吗。你有没有发现这样一个人,可能是我的同学,他大概叫安东。”
  “这个名字……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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