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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漏洞-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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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谁也说不出话。过了几分钟,邓忆上前一步,再次拉住钟弦的手。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对我有感觉。”他用低沉的声音问。
  “说不清楚,大概在你出现之前我就有预感。”
  “这不可能。”
  “命运的事,谁说的清。”
  “你信命运?”
  “我从来不信。因为你,我才知道很多事情解释不清。”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我的生活就没有意义了。”
  “你还会遇到别人。”
  “无法想象。我能清楚地确定的,只有你。——我们之间是相通的,即使隔着距离,也能被感觉到,抗拒它你不痛苦吗?”钟弦激动地说。
  邓忆似乎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他犹豫着刚刚伸出手,钟弦已扑进他的怀里。他们紧紧拥抱,变换着角度让他们的身体充分接触。
  邓忆仿佛是极度痛苦的声音说:“——失去理智的人,不配拥有成功。我父亲一直这样说——”
  “我不会影响你的前途。”钟弦说,“我会保护你,用我所有、尽我所能。你可以去做任何表面文章,包括去和赵祺结婚,但我就在这儿,我明白拥有你我要吞下很多痛苦作为代价。但只要你知道,我们才是整体……”
  “别这样说。”
  钟弦感觉到邓忆吻了他的耳朵以及耳朵上的那颗钻石,他激动地要发疯一样,手在邓忆身上摸索下去,邓忆抓住他的手阻止了他。
  “你,真的从不Kiss……”邓忆轻声呢喃。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
  “你还记得你不想那么做的原因吗?”
  “所有禁忌都没有你重要。你是禁忌之最。”
  “真的这么坚定?”
  “你想现在就要我吗?”
  “弦,给我点时间,好吗?你说你想起了一切。那么讲给我听。等你讲出了完整的故事。你或许已改变了现在的想法,如果你还如此坚定,我或许会不再犹豫。”
  114
  “有安乐死的方法吗?”
  钟弦敲着办公桌上的一小块玻璃面板,机械性的手指一弹一弹。
  大科坐在他的对面,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什么也想不起……没有一种药是奏效的!”钟弦绝望地将面前一个白色的药盒捏扁。他用手指比划了一个数字二——两天了。他想邓忆想的发疯。满眼都是那个人站在白色钢琴旁边的样子。那种魅力如此可怕,他的血液都变成岩浆,他的身体总是处在痛苦的颠狂之中。
  但那个家伙却命令他必须讲出完整的故事——那些在他的记忆中找不到痕迹的故事。
  “你要想起什么?”大科疑惑不解。“你告诉我,无论什么事我都会帮你呀。这样下去,你怎么给洪总交待。你哪怕是用一点心思给这份工作呢。”
  钟弦默不作声了。他的头脑曾清醒了片刻,才注意到满桌凌乱的文件。
  “已经有人在洪总面前说你的坏话。说你这个年纪做总经理,莫非是洪总富二代的太子或私生子吧。意思是你太年轻,不够稳重。不应该担此要职。”
  钟弦爆发出一阵狂笑:“这TMD是事实吧。不是坏话呀。”
  “工地的事,你也不过问吗?”欧航在他们身后说。
  钟弦拿起桌边的一只酒瓶,倒入手边的马克杯中,喝了一大口。忽然再次发出一阵夸张的笑声。“我当初做了什么……到底还有谁是知情者……”
  为了寻找记忆,他在几个小时前,去请了赵祺吃午饭。若非心急,又怎会选择这样的时间段。
  赵祺白天是在她父亲的设计院工作,日光下她的穿着干练优雅,头发挽在脑后,即有职业的气质又不失老板女儿的威严。不似黑天酒吧里那个夜店女王了。
  “每天晚上都来见我,现在白天也不放过了,难道是真的爱上我了吗?”赵祺一见面便打趣,看起来心情很好。
  钟弦将菜单推到她面前,这些日子他和赵祺的关系突飞猛进,如同老朋友一样熟悉和默契,赵祺点完菜后,钟弦便开门见山地说:“跟我讲讲邓忆在北方时那个给他制造了大麻烦的小流氓。”
  “为什么想知道他?我了解也不多。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从来没人提起那件事。必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想一想。哪怕想起一点点也好。小流氓是骗了邓忆一笔钱吗?”
  “邓忆是给了他一笔钱,他们的关系很不错,应该也不会在乎那点钱。其它的我都不清楚。你为何要知道这个。”
  “还有,你说他们有不穿衣服的照片,这证明……”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些事,我当年从四哥的口中得知,并未亲眼所见。所谓不穿衣服的照片,据说并不能证明他们发生了什么不正当的事。是那个小流氓给了邓忆太多不良影响,让他忽然放的很开,追求自由,什么都敢玩了。明知是错的,是低俗下流的,也乐在其中。这才是可怕之处。哪个父母不想把孩子的错误事先斩断?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钟弦阴阳怪气地说:“难道,邓忆以后再没有遇到能让他变下流的朋友了吗?”
  “这该怎么说。他后来变得神秘了。这是我的感觉。他不再让别人了解他。”赵祺叹气。“在我看来,那个小流氓对他是有好的影响的。在我印象里,他小时候自闭到只能和小动物交流,没有人类的朋友。在那儿之后,等我再见到他,他已经变得很正常了。四哥很疼爱这个弟弟,当他建议说让我和邓忆在一起,给董事长一个惊喜时,我立即同意了。四哥一直觉得我为他做出了牺牲,其实不是。我当初很喜爱邓忆,就像女孩看到忧郁的男孩,总以为自己可以温暖他一样。不过,我能为他做的不多。他并不真的需要什么人帮助。”
  “他有哥哥们的关心,还有你如此爱护。为何他当时却和一个小流氓做朋友?”
  赵祺笑了笑,大概实在无法回答,便反问钟弦:“你又为何研究这件事。”
  钟弦硬着头皮说:“如果我说我就是当年那个小流氓,你信吗?”
  “当然不信。”
  “为何不信。我现在看起来不像流氓了?”钟弦大笑。
  赵祺讽刺:“你现在对邓忆的所作所为,确实像个流氓。你们可别爆出什么照片才好。”
  “你又没见过那个家伙。为何不能是我?”钟弦说。
  “不需要见过。因为那个小流氓,他死了。”赵祺喝光了面前的饮料。

  底线

  115
  钟弦知道他的底线是工作。
  他一向是目标明确,不该片刻忘记才对。
  这个下午,他调动精神处理了手头的工作,安排了一个项目的计划,与营销部负责人开了个会。
  基本确定公司里没有需要他立即处理的事务之后,他又与大科、欧航在办公室里商量了工地发生的问题。大科明确表示他在等内线采购的消息,基本上会安排二次检测的机会。目前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去想,只能等待。
  还在会议进行中的时候,钟弦已经打定了主意,他要根据已有的信息,凭着感觉,编造一段故事去讲给邓忆听。也许会蒙混过关。
  为确保可行,他需要先找个人练习一下。
  在大科与欧航之间,他本想选择欧航做为练习对像,倒不是因为欧航更适合,习惯性的心理依赖,也让他差点就对大科倾诉出来。但是最近对大科心存的疑惑让他选择与他保持一些距离。
  不过,会议结束时,大科极力向他推荐一位老中医,说是特意拜托学医的朋友打听到了一个专门治疗脑神经问题的民间高手。
  为了寻找记忆漏洞,钟弦愿意做任何尝试,他和大科驱车半小时找到老中医出诊的小药店。老中医听了钟弦对自己情况的描述后,给他开了一副中药,让他先吃一星期看看效果。
  钟弦直接在那家药店里把药煎好,分成14包、七天的剂量带回家中。
  看完中医,他和大科在附近一家东北餐馆吃晚餐。
  “希望你不会出现过敏反应。”大科翻过菜单后说。
  “什么?”
  “刚才走的时候,老中医特别嘱咐我——就是你去看护士煎药的时候——他特别嘱咐说有些人会过敏,一但过敏会很严重,需要立即服用这个。”大科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个装了黑色液体的饮料瓶。“所以你第一次吃药,我最好在你身边。确定你不会有过敏反应,如果第一次没事,以后就不必担心了。”
  “会过敏么?”钟弦拿出药单,仔细打量上面的配方,看不出个所以然。“会是黑顺片吗?似乎听那老中医说这个的量不能超过15G。”
  “应该不会是某一种药的单独作用。煎在一起才会出现的新成分吧。要不要喝点酒?两瓶啤酒吧。”
  钟弦收起药单。上菜之前,他和大科已经喝下一瓶啤酒。
  “我给你讲个故事。”在一番思索之后,钟弦忍不住开口。“一个家境很好的孩子和一个没人管教的小流氓的故事。简称好孩子和坏孩子的故事。好孩子和坏孩子在十几岁的时候成了朋友。好孩子被坏孩子带坏了。好孩子的家长便把他们拆开了,让好孩子去另一个地方读书和生活。坏孩子也在一场意外事故中死了。大概十年之后,他们意外相遇了,而且发现他们在工作上还有关链,好孩子家的企业正是坏孩子的客户……”
  “你太没有讲故事的天赋了。”大科喝了一口酒,“这么平淡的故事,有什么意思?而且,你说坏孩子死了,那十年后相遇是什么梗?人鬼情未了吗?”
  钟弦自嘲地笑了笑:“是呀。好没意思。这只是一个故事的大纲。你觉得怎么讲这个故事会有趣?”
  “两个孩子是一男一女?”
  “都是男的。”
  “那怎么讲都没意思。如果是爱情故事,如果好孩子是男孩,坏孩子是女孩,那么就是灰姑娘的故事。如果反过来,好孩子是女孩,坏孩子是男孩……这会有点意思。”
  大科敲了敲手中的杯子,向钟弦瞟了一眼:“如果都是男的,怎么……”
  钟弦执着于难以解释的情节:“坏孩子在十年前坠楼死亡。但是十年后他还活着。你觉得关于他死而复生这个部分怎么编比较合理。”
  “坠楼呀,摔坏了脑子,没死成,失忆了——电影里常有的梗呀——十年后两个人再度相遇,爱火重燃,惊天动地,死去活来。”大科干笑两声,“无聊透顶。”
  “狗血淋头。”钟弦勿自干掉一杯啤酒。
  “还可以这么编。”大科转了转眼珠,“好孩子的家长把坏孩子搞死了。你不是说好孩子的家人反对他们做朋友吗。那么就让坏孩子被好孩子的家人弄死,不是什么意外死亡,是谋杀。这样故事就有趣了。哈哈哈。”
  钟弦望着大科:“那十年后相遇,坏孩子还活着,该怎么解释才合理?”
  “没死成呗,被人救了。好孩子以为他死了,而坏孩子又失去了记忆。这个梗还是无聊。或者,干脆让坏孩子来复仇。”
  “如果是好孩子在复仇呢?”钟弦顿了顿,拿起酒杯又放下。“我重新把这个故事再编一次。你听听是否合理。好孩子是个单纯的宅男,坏孩子是个小流氓。他们初次相识的原因,是坏孩子去给好孩子当家教,教他弹吉它。两个人相处的很愉快,好孩子非常信任坏孩子,结果坏孩子骗了他一笔钱,还玩弄……不是,是捉弄了他。拍了他的不雅照企图威胁他成为自己的摇钱树。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大科放下酒杯,用手摸了摸下巴。“你继续讲,故事有点意思了。”
  “后来,好孩子的父母发现儿子被威胁了。就把好孩子带走了。并且教训了坏孩子,找人打了他一顿,坏孩子失足坠楼,伤了脑袋,真的失忆了。好孩子被父母送到国外去了,并且告诉他,坏孩子已经死了。”钟弦讲到这里,想了又想,“十年后,他们再次相遇,坏孩子把一切都忘了,但是却觉得好孩子很熟悉……”
  “结局呢?”
  “不知道如何结局才好。”
  “还有,你刚才说是好孩子在报复,故事中没体现出来呀。坏孩子都死了,好孩子以为他死了,还报复什么?”
  “是呀。这个故事怎么编排才合理呢?喝酒吧,这个话题很无聊吧。”
  “不无聊。”
  穿着红色海军装的服务生上菜了,首先端了一盘红烧炉鱼放在他们中间。
  “你想借这个故事表达什么?”大科将鱼夹断,取了一半鱼尾放到钟弦的盘子里。
  “非得表达什么不可吗?我忽然想当作家,先搞个故事大纲,你能不能帮我把好孩子报复坏孩子的原因,编的合理一些。”
  “整个故事都没逻辑。我还以为你是在讲你和邓忆的故事。喂,美女服务生,再加个草帽饼。”
  服务员再次上菜,端了一盘东北大拌菜放在钟弦一边,钟弦望着它出神。片刻后,推到大科那边去。
  大科夹起一片水萝卜塞到嘴里:“你是不是特别希望你和邓忆十年前就认识?你是少女怀春还是发情期大爆发。自从他来了……你都不太愿意和我直接讲什么了。渐行渐远呀,对我已心存隔阂。”大科叹了口气。
  “被你听出来了,确实是我和他的故事。”钟弦选择坦然承认。
  “我并不是从故事中听出来的。这个故事你讲的实在没头绪。是你的表情。你太用心了。能让你变得这么不正常的人只有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吧。你已经不正常好几天了。”大科端起酒杯,“干一个,我最好的朋友。”忽然又想起什么,“你今晚要喝这药,还是少喝点酒,喝茶吧。服务员,美女,一壶茉莉。”
  钟弦放下酒杯。
  大科望着钟弦诡异地笑了笑:“如果只是发情就好办了。”然后他避开钟弦看过来的眼神。“你还在你们的故事中添油加醋,把他说成是你的客户,是想体现你是个工作狂吗。这个梗尤其无趣。还不如编排他就是个警察还有趣点。”
  钟弦沉默了半晌。
  “怎么了?不吃么。”
  “邓忆是HQC集团的。”钟弦向大科坦白他知道的信息。他的脑袋在这时清醒了片刻,这个消息是他心惊肉跳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他应该告诉他的合作伙伴。“HQC集团是他父亲的。”
  大科差点被嘴里的食物噎到:“什,什么?HY项目的甲方——HQC?”他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东西。喝了一口酒。瞪着钟弦看。“邓忆不是个警察吗?还是侦探的?”
  “假身份。或者也不是假的。玩玩的身份。他爸是HQC的董事长这个我确定了。”
  “他在玩什么!”大科坐直身体。“妈蛋!你原来都说对了,你一开始就觉得他有问题……你没错!你的直觉太J8准了。可以肯定了,他在玩我们,妈蛋!”
  “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我想起一件事。”大科将酒杯推到一边,探身向前看着钟弦,“以前在HY工地中期,有一次小朱对我说过,他被工地的一个项目经理威胁了。说他们太子爷,发现工地有假货,气愤的不行,要把材料商搞死一批。因为HY工地是这太子爷接手的第一个项目,他急于做出成绩。”大科再喝了一口酒,“如果那个太子爷——就是邓忆呢!你说过,你曾在工地里遇见邓忆和一群人从工地会议室出来,他如果只是去调查小朱失踪案,干嘛要和那些人开会。他如果是太子爷,就全说的通了。他去教训他们!他想搞死我们!……”
  钟弦低着头望着面前空空的餐盘。大科的话像一根根钉子扎在他的耳膜上。
  “停一下。”他打断大科。“我和他,可能十年前真的认识,他曾在BH市治疗自闭症,而我正是在BH市读的是中学……”
  “可能他知道你和高总的事。总之,他是在玩你!反正他够帅,又有钱,吸引你易如反掌,总之,他一定是这个目的,要玩死你,他知道你好这口!”意识到自己失言,大科顿了顿,“对不起。”
  钟弦心中如同喝了油一般:“我们可能真的在十年前就认识……这怎么解释?”
  “醒醒吧。你早就中了他的招,你那么容易就中招了。或许他对你说过什么甜言蜜语。你宁愿骗自己。”
  “好了。我吃饱了。”
  晚餐后大科开车将钟弦送回家去,并坚持要和他一起上楼,说他要看钟弦服完第一剂药,并确定没有老中医曾嘱咐过的不良反应后再离开。
  钟弦没做他想,他心中一直在琢磨邓忆的事。他不愿放弃十年前就相识的猜想。
  大科跟着他上楼,并帮他将药汁加热,看着钟弦喝下。钟弦在喝药时感觉出一种类似大/麻的味道,他曾接触过大/麻,甚至也陪客户玩过几次冰/毒,他对大科指出这一点,两个人分析了一番,最后认为中药的味道本来就是多种药材的混合,没什么可奇怪的。何况他在药店里亲自看医师煎的药,没有什么可怀疑。
  喝过药后,他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待药物的反应。
  钟弦渐渐感觉困的不行,眼睛都睁不开。眼前出现一段画面——大科在他的房间里东翻西翻,钟弦想问他在找什么,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渐渐地大科的身影变成了一个少年,那少年转身时,钟弦发现那正是十年前的自己。
  “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吗?”耳边传来大科的声音。原来这个家伙一直坐在自己旁边,刚才看到的不知是幻觉还是梦境。
  “我差点睡着了。应该没什么事。你回去吧。我想睡了。这药有催眠作用,也许睡醒,脑子就灵光了,就可以想起很多事。”
  “你的手机是不是调了震动。”大科指了指玄关。“一直觉得那边有动静。”
  钟弦从沙发上爬起来,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玄关从包里取出手机。除了洪总和两个客户的来电外,赵祺打了七个电话。钟弦急忙回拔给了赵祺。
  “怎么不接电话呢?真让人担心。”赵祺声音温柔。
  “刚才睡着了。出什么事了?这么急着找我。”
  “这个时间,想问问你今晚还过来酒吧吗?”
  “呃,不过去,怎么了?”
  “你最近不是天天都来吗?”
  “呃……是吧,真的是天天去,今天也没例外呀,中午不是刚刚请你吃过饭?”
  “嗯。好。”
  “就为这个给我打了七遍电话?”
  “以为你晚上会来酒吧。既然不来,我回家去了。”
  钟弦愣了愣:“赵祺,你知道我找你是因为……”
  “因为邓忆。我知道。”赵祺打断他。“我们从来没有这样敞开过心扉,我觉得聊的不错。有点上瘾,行不行?”
  “行。当然行。有邓忆的什么消息吗?”
  “没有。他没联系过我——没什么事需要我出面。四哥晚上请我吃了饭,我向他问了一下当年那个小流氓的事。你一定想知道吧。”
  “嗯。你太给力了。他说了什么?”
  “不太好讲。明天见面说吧。中午还是晚上?”
  “你知道我等不了。现在说一说。”
  “呃……怎么求我。”
  “你!……”钟弦深吸了一口气,“好吧。你最有魅力了。在我心里没有哪个女生比的上你。”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是假话。
  “真的?”
  “当然拉。你那么聪明,干嘛非逼我这么讲话。”
  “跟你开个玩笑而已,看你最近太沉重。怎么说呢。我问四哥那个小流氓长什么样,有没有邓忆和那个小流氓的照片。四哥说以前确实有,不过早删了,谁会留不相干人的照片呢,不过他说了一个细节。那个小流氓有点沙马特风格,土的不得了,大概是在模仿摇滚明星吧。他有一个骷髅头吊坠。这个吊坠是邓忆让四哥帮忙在SH水贝定制的。四哥之所以会记得这个事,是他当初以为是邓忆自己想要,还特意花了个大价钱给他买的。结果发现他送给了那个小流氓……”

  幻觉(增加内容,请重看)

  116
  电视里在播放着体育节目——美国职业蓝球赛。天花板上的吊灯变换了一次颜色,从白色变成淡蓝。
  阳台与前厅之间的横梁上光光的,前不久还挂着大科送来的挂饰。
  从阳台的方向,偶尔还会传进来外面街上车流的声音。
  钟弦恍恍惚惚地倒在沙发上。大科企图上来扶他一把,他抬手阻止。
  “好吵,去把阳台的门关上。”
  大科应声站起来从他身边走开了。钟弦感觉到头顶的天花板似乎陷进了一块,出现一个椭圆型的大窟窿。透过那个窟窿,他看到了奇怪的影像。
  我在做梦吗?我睡着了?
  可又明明睁着眼睛。
  天花板上的窟窿越来越大,另一边的影像也越来越清晰。那是与钟弦身在的世界相反的另一面——此时那边正是阳光灿烂的白天。
  一个男孩背着一把吉它,站在窗边。钟弦曾以为那个年少是自己。却很快发现不是。男孩的头发遮住了眼睛,皮肤苍白,神情忧郁中有几分木讷——正是经常出现在他梦里的那一个!
  在窗前呆立了好一会儿,男孩拿起手中的望远镜,向窗外急切地辽望。第八套广播体操的音乐声从远处传来。
  “呆瓜,你真是傻透了。我在这儿呢,在你的钢琴下面藏半个小时了,你往窗外找什么呢?”
  钟弦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因为这声音竟是从自己口中发出的。
  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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