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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漏洞-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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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火

  142
  春夏交接第一场台风袭卷珠江口的时候,钟弦站在怒风狂雨包围的喜来登酒店的缓台上,看着玻璃外面混乱的境象。想起不足一年前,他也曾在台风中等待邓忆。当时的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对危险的警察充满好奇心。
  如今,他身边站着另一个人。
  四哥邓悭盯着缓台的一角。
  “这里竟有白蚁。”他说。
  钟弦随着话音转头看向光洁的卡其色大理石地面,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是一次小型聚会。大哥邓恍的二儿子百天宴。非常低调,只有不到二百个亲朋好友参预。
  邓悭盯着地面说:“小时候荔园别墅的前院,有一个白蚁洞。并不很大,像半截灰色木桩隐蔽在一棵橡树的后面。”
  钟弦默不作声地听着,他又闻到邓悭身上那种独特的香水余味,如同无形的触脚包围着他的身体。邓悭今天穿的非常随性,银色开衫配着深V领T恤,配合着这喜庆的家宴。
  在这之前,钟弦已有一周没见到邓悭。他借故休息,不再去录音。实则是下定决心守护邓忆。
  当他痛苦地向邓忆说:‘假如爱上别人的是我呢?’这样无理的问题时。邓忆的反应让他感动。邓忆压根不信。那种坚决的信任让钟弦感到无地自容。
  “SZ怎么会有白蚁呢。”钟弦不动声色站的离邓悭远一点。
  “想不通吧。”
  “后来呢。”
  “父亲让我想办法消灭它。”笑容渐渐浮上邓悭的脸。“我用了很多能想到的高科技来探索蚁洞内的情况,找到了蚁王的位置,然后将混合燃料倒进去,点燃。”
  “怎么做到?”
  “十几年前SZ已经有专门私人定制高科技的公司。我到科技园区找了家研发公司,给了他们一笔钱,做了一个……最微小的机器人,用机器人找到蚁王。火一路烧进去的时候,我发现我在蚁洞四周挖的小水渠,根本不需要的。那些白蚁没有逃命,它们全都扑向火焰的中心,扑向燃烧中的蚁王。”邓悭讲完,望着外面台风带来的乌云天空,眼睛又变成了深潭。
  钟弦说道:“都烧死了?”
  “人类会有这种行为吗?”邓悭说。
  钟弦假意思考。“哪一种行为。一起赴死的行为?”
  “你觉得会有人为你这么做吗?”
  钟弦第一个想到邓忆。然后想到母亲。“父母对孩子都能做到。”
  以为这只是闲聊,钟弦故意躲在光线较暗的缓台上,是不想在邓氏大哥的宴会上引人注意。邓忆从进门开始,便直奔人群的中心——婴儿,早将其它抛之脑后。
  钟弦转过身:“以四哥你,愿意为你赴汤蹈火的人,千军万马。”
  邓悭发出一阵冷笑。他今天似乎也在刻意保持低调,不似从前,只要一出现便被众人包围。
  “不否认有许多人会在我面前做出这种姿态。”邓悭贴近玻璃,认真看着外面,过了片刻他说,“假如,我不是我呢?”
  钟弦以为自己听错,他从未见到邓悭感慨过什么事。“你,不是你?”
  “如果,一无所有……还有人愿意做出为我去死的样子吗?不必回答,我不是在提问。小时候,我总是在想这个问题,那些朋友为何见到我要低下头……你以为那些白蚁是因为感情才去同归于尽?如果被烧死的不是蚁王呢。”
  钟弦觉得邓悭提的问题颇有意思。“你觉得它们不是为蚁王本身献出生命。”
  邓悭眼里的笑,如同深潭湖水上浮现出的波光:“这些可笑的想法,是小时候脑袋里的念头——不论家庭还是社会,成为权力中心,别人才会拿出力气来在乎你。呵,你那是惊讶的表情?小时候的无知,随着阅历的增长,回想起来愈发可笑。可那段日子呀,可恨又可怜的男孩,以为自己找到了宇宙法则。”
  “我小时候还以为宇宙我最大。”钟弦克制着自己想拥抱邓悭的冲动。
  邓忆这时抱着主角——大哥百天的儿子出现了。远远走来的样子,就像个小孩抱着玩具似的笑逐颜开。“看看,有没有像我的地方。”
  邓悭说:“除了都没长大,没别的地方像你。”
  钟弦从未见过邓忆这样的一面,从未料到他会如此喜欢小孩。钟弦对婴儿赞美了几句后,邓忆想把孩子交给邓悭抱一抱,邓悭却不接。他不得不又抱回了室内。
  “看不出来吧。他从小只喜欢小动物和八岁以下的小孩。唯独和大人没法交流。”邓悭说。“现在能变得这么正常,出乎意料。”
  钟弦仅有的那一点记忆,已足够证明邓悭所言非虚。“他小时候有自闭症。”
  邓悭望着邓忆的背影说:“估计下一个结婚的就是他了。他的梦想就是早点结婚生个足球队。”许久听不到钟弦回应,邓悭转回头,“邓忆的女朋友来了。”
  赵琪打扮的甚是出众。银色孔雀尾图案华贵绸缎的低胸礼服,在家宴性质的聚会中非常显眼。她和众人打过招呼后,径直走向抱着小孩的邓忆,将下车时被雨打湿了一点的手指塞到后者的袖子下面,一脸惊喜地望着婴儿:“好可爱呀——!”
  邓忆将孩子交给她抱抱,眼睛向缓台这边寻找钟弦。钟弦已经躲到阴影里。
  邓忆向缓台走去时,被迎面而来的四哥邓悭拦住:“二哥带着房地产的几个伙伴来了,你去接一下。”
  四哥邓悭再次返回缓台时,台风吹开了未上锁的落地窗,他和钟弦一起将窗拉回关好。头顶的灯被吹进来的一根树枝打坏,缓台陷进一片昏暗中。钟弦想起这一幕从前也曾发生,在不到一年前邓忆初次进入他的家的时候。
  关上窗后,两个人拍打着淋在身上的水,却谁也没打算离开缓台。
  钟弦不想走进室内的人群中,他拿出手机假意看的认真。
  “我给你找了一个香港歌手做声乐老师,后天下午带你去香港和他学习一下。”耳中听到邓悭说。
  钟弦默不作声,他的手机黑了屏,陷在一片黑暗中。他看到邓忆陪着二哥一行人走进来,赵琪走在邓忆身边。
  四哥邓悭的手温柔地在钟弦的手腕上滑过,若隐若现的香水味忽然变浓,钟弦闭上眼睛。
  “学习两天,在香港过一夜……”那手指滑到钟弦的小臂上。
  “好。”他答应了。
  143
  钟弦洗过澡,一个人站在镜子前,端详着镜子里的人。那个年青人看起来很不赖,身材瘦而匀称。沐浴后的脸色白的透亮,皮肤很出众,细腻光滑,继承于他的母亲。怪不得恺帝会说他没有超过25岁。
  追求邓忆而不得时,他也曾对着镜子,希望自己能拥有无敌帅的外表与无人能抗拒的魅力,让人人着迷,让邓忆爱上他。
  如今,他对着镜子,只是在反复问自己一个问题——他有什么资格。
  他真的有资本吗?
  有那么帅?有让人痴迷的魅力?或是无法描述的气质?如邓悭所说的那样?
  他有什么资格,被邓氏兄弟同时爱上。
  他不可能两个都拥有。
  贪得无厌,只会让他落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但是想玩火的心,已经没法压抑。
  每当他想后退,便会想到邓悭帮助他度过难关,给他的巨额钱财,怎么偿还。他能用什么报恩?
  每当他想前进,又想到邓忆是如此难得。如果失去,他将不会再有机会遇到与他有半点相似的人。可那个家伙的纯粹与真心,与四哥邓悭诡魅与神秘的魅力相抗衡,就如同食草动物与食肉动物的区别。
  邓忆洗过澡从浴室出来时,正看到在镜子前捂着脸抽泣的钟弦。
  他急忙过去拥住他,“怎么了?”
  钟弦摇头。
  “有事?”
  “没有。”
  “是赵琪的原故吧。你要相信我,不是我邀请她来的……我应该在路上就告诉你,我跟她讲清楚了。本想今天宣布和她分手。但她让我等她选个时间。”
  “不是,不是这个。”钟弦将头靠在邓忆的肩膀上。
  邓忆将钟弦抱起来,抱到沙发那边:“你又瘦了。别向我隐瞒,是工作的事还有麻烦?是工地又出事?是不是你缺钱?”
  “我,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邓忆看着脸色愈发苍白的钟弦:“我也有事要告诉你,尽管知道你可能不高兴。不过,你先说。”
  钟弦有点结巴起来:“明天,我要去香港,音乐人给我安排了一个学习的机会,要一天一夜,后天,后天我就,回来了。”
  “要在香港过一夜?”
  “是呀,从你上一次出差……我们一直没有再分开过。导师是个有名的歌手,只抽出一天多的时间指导我,我要专心学习,你去了我可能会分心。反正只有……一夜而已。”
  “是呀。”邓忆望着钟弦,钟弦却不敢看他。过了好一会儿,邓忆摸了摸钟弦的头发,“只有一天而已,我干嘛要舍不得……”

  过境

  144
  眼前的人即使向上帝订制也不会更完美。
  还要有什么可不满足。
  尤其是不似世人浮躁的心境与专属的用情,也许是曾经的自闭留下的意外礼物。
  钟弦不理解自己为何会管不住自己。拥有了无可挑剔的人,却还会对另一个人难以拒绝。
  难道不了解自己的本性,是这样恶劣吗?
  四哥邓悭,外界称他为行走的阿多尼斯雕像。他举止优雅,谈吐睿智,极易让人崇拜与向往。
  虽然在外表上与邓忆有几分相似。初识也会觉得他们的性情接近。但,越是了解,越会发现,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人。
  在钟弦面前,邓忆清透无猜,低调内敛。
  邓悭则神秘邪魅,善于主宰,他拥有让钟弦向往的权力。对,权力是男人的性感迷/药。
  HQC的巨大背景,将正年青的邓氏二代定格成神一般的存在。从这一点来说,钟弦对他们的向往并无差异。
  深深的自责,让钟弦想用誓言弥补:“我不想和你分开,即使只是一天。我向你保证在香港只是专心学习。”
  邓忆的沉默,让钟弦觉得自己的说明都是欲盖弥彰。猛然间想起,他曾发誓永远不会对邓忆说谎。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香港。两天而已。”邓忆说。
  “你最近的事这么多,你说过那个经理不能分担你的工作,很多事要亲力亲为。另一方面,你不觉得我们天天形影不离有点不对劲吗。试着分开一下,看一看会怎样。”
  邓忆脸上的表情变化:“这是什么意思。”
  “别多想,我会想像着你就在我身边,我去学习是要为你把专辑录好。或许,我确实有点小想法——我一无所有,如今还负债累累,唯一的好处是没有任何顾虑。可你不同,最后你会像别人那样选择结婚吧。”钟弦说。
  “你果然是不相信我。”邓忆着急起来。
  钟弦苦笑:“我能相信梦境就是现实吗?”
  “你认为我不够爱你?!”
  “或者现在足够。但你相信我吗?”
  邓忆望着钟弦,过了好一会儿他说:“你有了别人?”
  “没有。”回答之后,钟弦却开始憎恨自己的言不由衷。“假如我有了呢。”
  “你会离开我。”
  “不……也许会离开一阵子。你会原谅我吗”
  “会。”邓忆的表情虽然变得痛苦不堪,但是他的回答没迟疑。“如果你还爱我。”
  钟弦将邓忆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玩笑罢了。我不会离开你,除非我死了。可命运谁知道呢。”
  邓忆抱紧钟弦,似乎不想再听他说下去。
  这拥抱带着悲伤的滋味。
  他吻他的肩膀,将睡衣一点一点地褪下去。
  最后钟弦坦承无遗地躺在邓忆怀里了。
  那双眼睛的凝视也是如此悲伤。钟弦能从闪烁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他可以借此来品赏情人眼中的自己——洁净的面色,像莲花绽放在荒芒之地,变得绯红的脸颊,惹人想品尝的冲动。他的眼睛生而迷人,眼神如丝,充满惑动的信号,他的嘴唇尤为诱人,这些赞美他曾从大科的中中听到过。如今反射在邓忆眼中,他才知道那并非过誉。他虽然瘦,四肢却饱满结实,肩膀虽单薄却宽阔。他的身形精致而优美,在情人痴狂的眼神中,更为生动。
  然而,他的心上人心已碎,眼里的迷恋如今交融着几欲滴落的越来越浓的悲痛。
  “你不会失去我。”
  钟弦安慰。在邓忆吻他时,他欲拒还迎,想尽快掀起愉悦赶走令人难过的灰色。
  他们很快热血沸腾。手指在彼此的身上滑动,轻柔,颤抖,却能更好地引起火焰燃烧。
  钟弦同样迫不急待地解开邓忆的衣服。
  年轻的身体交缠着,尽可能最大限度地接触,四肢紧钳着彼此,不让对方挣脱。仿佛都在盼望着血肉绽开,化为一体,能够共用一个心脏一个生命,让世事再也无法将他们一分为二。
  钟弦感觉到邓忆的眼泪落在他的脸颊上。颤抖的嘴唇从他的耳朵上滑过。他几乎从未看到过邓忆向他如此直接的表现他的难过。
  “把你的记忆讲给我听。”钟弦说。
  “无从说起。语言总是曲解。”
  “就讲我第一次闯进你的视线。”
  “你早就知道了的——我得了让父亲颜面尽失的病,被送去北方治疗。关着我的那间公寓的窗子,正对着你的校园。你顶着一个爆炸头,像个无人管教的疯子。每天从围墙爬回校园,从不走门。”
  “你那时是因为失去的自由而对我羡慕到喜欢?”
  “不喜欢你。相反是极度讨厌。有一天四哥送我一架望远镜,让我在校园里选一个最讨厌的人。我选了你。”
  “四哥和你一起在北方吗!”
  “他所有的假期都会来照顾我。我也盼着他来。那年正是暑假。”
  钟弦思量后,主动要求:“再催眠我一次吧。”
  ——校园的草坪依旧像狗啃的一样。足球场上破旧不堪。所有在上面玩耍的学生都像是脏兮兮的流浪儿,和这糟糕的操场很是适合。唯有一人与众不同。他的衣服干净的像刚从商场的橱窗里取出,他的一切都经过精心修整,他酷帅有型,黑框墨镜上纹着一条银色的龙,栗色的头发盖住一侧的脸颊。那天的午后,这个帅的神一样的男人,从太阳的方向往钟弦的位置走过来,钟弦几乎看呆了。
  “大……哥,有何指教。”钟弦面对的,正是20岁的四哥邓悭。
  “听说你会弹吉它。”邓悭墨镜下的嘴角露出浅浅的笑。
  “我会弹棉花。你从电视上蹦出来的吗你这么帅是想干嘛呢。”16岁的钟弦几乎不会好好说话。
  苏醒的记忆,让钟弦的心瞬间凌乱。
  他万万想不到,当年他最先认识的竟是邓悭。这段记忆,将最初的仰慕之情带回了他的心里。
  钟弦无法再进入状态。催眠中止。他对邓忆的愧疚也中止。
  第二天上午,钟弦准备出发,邓忆开车送他去SZW过境海关。
  停好车后,邓忆将一件东西塞到钟弦口袋里。
  钟弦低头看到,惊讶万分。“这是什么意思……”那是一盒安全套。
  “也许你会遇到哪位美艳女郎,或者别的什么人对你纠缠不休……为了我,保护自己。”
  “怎么会……”钟弦无地自容,内心瞬间倒戈。
  邓忆拥抱钟弦。“后天见。”
  “我明晚就回来了。你忘了……我只住一晚。或许我会连夜回来。”
  钟弦恍恍惚惚地下车。内心的挣扎,让他几乎站不稳。
  邓忆和他一起下车:“有一件事,本不想告诉你。原谅我没有听你的话。我还是……”
  “什么事呢?”钟弦心神不宁。没有认真去听邓忆在讲什么。他盘算着,如果他不过关,又要怎么向四哥邓悭交待。那张无法偿还的支票不断在他脑中回放。
  邓忆还在讲着:“虽然你说过不让我插手你的事。可我也不想你烦恼。其实,我已经把你的麻……”
  钟弦的手机这时响了起来,一个超级霸气的连号手机号码出现在屏幕上,钟弦接起,竟是邓悭亲自打来。“我看到你了。过了海关到这边的路口,我在车上。”
  “你……怎么亲自来接……”钟弦咽了口唾沫。他想到四哥邓悭应该也同时看到邓忆了,难道还觉察不到,他即将占有的是他弟弟的东西。“再给我点时间。”
  四哥的声音很严肃:“我刚刚得知一件事,是关于你的。HY工地出过人命案。有摄像头录下了作案的过程。”
  如被雷击,钟弦收起手机,结巴地对邓忆说。“我得走了。那边的车到了。”他拎起手提包,走向关口。有一瞬间他被疑虑与不祥的预感吞没,曾非常想回头,逃回邓忆身边。
  刷了E道卡,扫描了指纹与眼角/膜,钟弦穿过通往香港的自助闸门时,回头望了一眼邓忆。邓忆正在向他挥手。可是钟弦无法回应任何东西。他甚至都不能再掩饰眼里的绝望。
  邓忆向他奔过来。闸门关闭,将他们隔绝。

  车厢

  145
  钟弦并不是一个能被困境吓住的人。
  但是面对四哥邓悭,他的危机应变能力好像被压在了重重的水泥板之下。
  这种畏惧,他不清楚是来源于他对面前这个人的仰慕,还是来源于某种奇怪的本能。难以理清。
  坐进这辆香港牌照的宽敞的加长豪车里,他一点也不奇怪会看到司机兼保镖跟随下的四哥邓悭正悠然自得地等着他的到来,和刚才电话中制造严竣气氛的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上午的阳光穿过车窗照在邓悭黑底衬衫上银色的孔雀图案。
  钟弦被守候在边境关口的保镖带上车时,邓悭墨镜下的嘴角,流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喜悦。
  钟弦的表情却难掩僵硬,上车时也曾迟疑不决。
  车里弥漫着一种香槟酒的味道。车厢后部的扶手架上放着两只装了酒的玻璃杯。
  钟弦觉得有什么东西与平时不一样。这一次看到四哥邓悭的感觉,与之前有微妙的差异。他一时搞不清楚这种差异是什么。
  他很想让自己的脑子开动起来,应付可能要发生的局面,除了沉默却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
  “为何里面有你?”邓悭拿起扶手架上的一部镶金的手机,黑色袖口的银色饰边非常醒目。
  “我不知道。”钟弦选择坐在邓悭的对面。司机将车子发动起来,沿着一条两边是绿树与荒野的道路行驶,远离关口后,车窗外再也看不到建筑物。
  “你不知道。”邓悭重复钟弦的话。
  “你面对的,是只能在电影或小说看到的‘失忆症’病人。”
  邓悭的嘴角微扬:“你是说,你把杀人的事,忘了。”
  钟弦不敢问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是否已经惊动了警察。
  和邓忆开始之初,他曾向邓忆坦白过。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再未曾提起。钟弦都快要认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像没存在过一样。
  现在看来,他没法逃掉并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
  “真的有监控么?”钟弦低声问。
  邓悭拔弄着手中的手机,悠然地递给钟弦,屏幕上播放一段视频。视频拍摄的角度很隐蔽,灰蒙蒙的雨中隐约看到一个人将另一个人打倒。但画面模糊,无法分辨。
  但已足够把钟弦吓坏。
  邓悭将手机收回:“我在等你说点什么,用一大堆理由来求我相信不是你干的。我正等着看你这样的一面。你反而一言不发,好吧,开始你的表演。”
  “我大概真的杀了人……”钟弦坦白地说。
  “HY工地是二哥最重视的,奇怪你怎么还没有灰飞烟灭。”邓悭瞥了一眼钟弦。
  “四哥怎么会有这个视频?”钟弦问。
  邓悭眼里似笑非笑:“说起来还是因为邓忆。他最近总去查HY项目的资料,一遍一遍地翻监控纪录。这么奇怪的举动想不去注意都不行。”
  “是邓忆……”钟弦为自己之前沉浸在爱与信任中而丢失了危机意识而感到懊恼。他早该想到邓忆不会将此事真的放下,他必定会去调查。
  “那个家伙有了执念,就会做出许多让人难以理解的事。”邓悭笑着摇头。
  “四哥打算把我怎么样……”
  “以你的聪明也该猜的到。HQC地产有总部的人,会绕过二哥向我汇报。”邓悭若有所思。“说起来,不论是我现在看起来搞的如火如荼的娱乐文化或是尖端科研,都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地产才是HQC的基石。”
  “二哥知道你在插手地产吗?”钟弦大胆地问。在他的感觉中,恺帝可不是一个能容许别人在他地盘搞事情的人。即使是自己的弟弟。
  “我们要谈的是你的事吧。”邓悭喝了一口酒。“说说我的原则。在我眼里,事情大抵分为两种——该知道和不该知道的。你该知道你不了解你自己。”
  “我要什么……”
  邓悭的眼里如有波纹潜行。
  “四哥既然了解我,还请指点,我为什么会忘掉重要的事。因为想不通这一点,我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有精神分裂了。”
  “也许就是因为——那是你不该知道的。”邓悭回答的轻描淡写。“好吧。不要再让气氛像掉进冰河里一样。我会帮你,你不会有事。”
  车子绕过一大片浓密树林,速度均匀而平稳,不久后又看到海面。钟弦没法躲开邓悭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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