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年下]逆流-第3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暗恋么,说穿了,不过是嫌自己过得太舒坦,自己给自己找罪受罢了,怨不得旁人。
暗恋、暗恋,他怀着这两个字,心情竟微妙地好起来。
邵一乾先去找房屋中介,以最快的速度给自己找了个短期落脚的地方,把自己的行李都整理好,然后去找了自己在夜校学习时候的一个授课老师,客客气气地请他给推荐几个相关专业的就业渠道。
授课老师是附近大学里兼职出来讲课的机电系副教授,刚过四十,人很斯文,戴一副无框眼镜,说话十分有条理。帮学生一个忙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举手之劳而已。
老师说:“我有个朋友经营一家钢材厂,前几天跟我说他们厂子里缺许多裁剪钢材的小工,年下订货量有些大,人手缺得厉害。你要是有意思,可以到他们厂子试试,叫‘志合’钢材厂,”他又掏出最近的一份“灵通资讯”递给他,“这报纸新出的,很有意思,你要对志合没兴趣,自己回家在这份报纸上找找,十有七八有所发现。”
“其实我更建议你再学一门画图功夫,钢材厂盈利很多,以现在的市场行情看,小规模的钢材厂一天的营业量破十万不是问题。但小规模的厂子弊端十分明显,大学生出身的不乐意去小厂子,所以厂子里最缺的其实不是干苦力的,最缺的是技术工,就是负责画图计算如何裁剪可以更节省原料的。”
“相比之下,技术工坐办公室,操作电脑,风吹日晒不着,工资还高。你再考虑考虑,考虑好了给我个消息,我可以给你写个介绍信。”
邵一乾谢过这位老师,心说我倒是想,可我一看见那一堆加加减减就想去死。
他裹着一份报纸回去,翻开第一页,忍不住乐了——
这报纸长得可真他妈俊!分区,一个版面全是租房买房卖房的信息,一个版面全是找工作招人的信息,一个版面是寻人启事寻狗启事失物招领的信息……总之分门别类、五花八门,简直一本满足。
越看越像刘季文的手笔,除了他,估计没别人有这个心眼儿了罢,他走得真是越来越顺畅了。
“夜总会男服务员,要求头脑灵活,相貌端正,底薪2000,加提成,升任高级管理后,薪资从优。”
邵一乾端着一碗泡面,蹲在地下室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把泡面汤喷了整张报纸,他心说高级管理、高级管理,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进了那里的人,有几个不是卖的?
广告招人的挺多,但靠谱的很少,他想来想去,最后决定先去志合试试。
第51章 消消气
言炎的爸爸还在上班,他的妈妈所在的民办幼儿园放假了,女主人此时正美滋滋地呆在家里伺候老公和孩子,有心情的时候,再跟着法院一帮老太们跳个广场舞,一天天十分逍遥。
俩人到家的时候,他妈正好不在家。
言炎领着珊珊进了家门,小姑娘低头背靠在玄关的墙上,缓缓地眨眨眼睛,小声说:“小叔叔,我是不是个叛徒啊?”
言炎蹲下来,小丫头立即把自己嘴又遮住了,闷声道:“你不要这么近啦!”
言炎随即点头,假装自己不了解她的小心思,便起身领着她走向客厅,笑着说:“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个叛徒?”
珊珊蹲在茶几和沙发之间的窄缝里,低着头开始抠自己鞋。
她在马路上看见自己的小叔叔似乎不太喜欢那个带她回来的哥哥,因为他一句话都没跟他说。她心里十分单纯地想,小叔叔肯定特别不爱见那个人,不然为什么都不笑呢?她也不喜欢那个哥哥,但那个哥哥人也很好啊,带着她离开大山,还带着她找到了小叔叔。
她抠了一会儿,说:“送我回来的哥哥被、被按在地上打,可是我都没有给他吹吹,他帮我找到了你,我都没有谢谢他呀,你一来,我就跟你走了,我是不是个叛徒啊?”
言炎靠在沙发上,把脸朝上望向天花板,心想一定是“暗恋”这俩字作祟,不然为什么他听到他被人打,心里揪着疼呢?他试图控制自己不要刨根问底,但……他最后舔了舔嘴角,问:“他怎么会被打的?”
珊珊“哦”了一声:“他把他自己的拐杖砸到我坏蛋干爸的脑门上了,砸出血了,坏蛋干爸就打了他……”
言炎一下坐直了:“拐杖?什么拐杖?”
珊珊是个不把脖子上那颗球当脑子上的小孩儿,这小孩儿用她那“一条大路通罗马”的直脑筋想了想,然后特别诚实地说:“……好像是我撞的。”
言炎当时光顾着自己的心火了,就没注意到别的,他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有些脊背发凉,邵一乾看他的时候确实是扶着腰站着的,不仅如此,他从后视镜里看他走的时候,他走得确实没有以前那么快。
不过……邵一乾长个快,眼下至少175靠上,小丫头片子撑死了算,还不到120,一个小矮子,把一个高个子撞得得拄拐,这话说出去也得有人信呐。
他摇摇头,心说怎么伤的并不重要,他更关心他现在怎么样了。
传说“一谈恋爱傻三年”,他这才是个单恋,就已经傻成这样了,没留下他联系方式,他这一转身,几乎就等于再次消失。
言炎懊恼地攥紧了拳头,心说他出去受得苦一定不少,你还计较这些有的没的,人平安回来不就行了?
珊珊看了看自己周围,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小叔叔,这不是咱们家啊。”
言炎刚想说是啊这是我家,你家都被拆了,但理智及时上线,告诉他这么说不行。
他怔了一下。
编谎话是个十分简单的事,但圆谎却十分麻烦。他可以编出无数个毫无破绽的谎言,欺骗她说一切安好。
可是然后呢?他得编无数个理由,给她看为什么她回不了家,为什么奶奶不来看她。
他想到了李红霞。
“珊珊,你想你妈妈吗?”
小姑娘愣了一会儿,表情十分纠结,嘴巴也撅起来,眼皮一眨,豆大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抽了一下鼻子,委委屈屈地说:“不知道,我怕、怕她。”
言炎十分奇怪,因为李红霞对珊珊不坏,至少在珊珊没有离开家之前,李红霞完全尽到了一个母亲的职责,该打就打,该夸也绝不含糊。如果她说了“怕”,那也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怕她再把她弄丢了。
他点点头,知道至少暂时不能把她送回去。
“如果珊珊在这里,那么他总有一天要来接她的吧?”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有一瞬间,他心里不期然冒出一股沾沾自喜的感觉。
几乎是同时,他又在心底暗骂自己卑鄙、龌龊,心思都歪到这个上面来了。
可是……这是事实啊。
于是骂完了以后,他循循善诱地道:“珊珊,那个人确实是你亲哥,他会来接你走的。你想跟我还是跟他啊?”
珊珊猛地扭头看他,因为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头转得十分快,没来得及捂嘴,脱口而出:“小叔叔不要离开我!”
言炎看清了那个丑陋的疤。
那个疤比起十年前,颜色加深了,让一个小姑娘一张嘴都扭曲畸形。
他把她拉起来,两只手分别扣着她的两侧手腕,不让她有机会去捂嘴。她的脸黄瘦、憔悴,脸颊上还有被西北风吹得几乎皲裂的红色细纹,对于一个小女孩,在如花的年纪里,这其实无异于摧残。
于是他特别温暖地笑了,还特别不介意地把自己脸和她的脸凑在一起,鼻尖碰了碰:“可是他肯定要来接你走的,不管你愿不愿意。”
珊珊委屈:“我不认识他啊。”
言炎加深了笑意,露出细白的牙齿,温声道:“那我和你一起好不好?”
珊珊连连点头,和他磕在一起:“好啊!”
言炎心里舒了口气:目标达成。
饶是知道自己的打算一定没有落空的时候,他等到邵一乾再次出现,已经是半个月以后,年都过完了。
言直夫妻俩从言炎那里知道邵家近几年的所有变化,所以对于珊珊几乎当自己闺女照顾。
只是这孩子也太小心了,踩脏了地面要道歉,吃完了饭会主动洗碗,甚至……看惯了别人脸色,别的本事不怎么样,倒是一手看人脸色的本事炉火纯青。
言直都看在眼里,心里越发难过,恐怕言炎当年寄养在邵家,也该是眼下这个样子吧。
战战兢兢。
他欠自己儿子太多。
这半个月里,邵一乾拿着老师的推荐信去了志合钢材厂,人家一看他身份证,十五,没成年,死活不收。
邵一乾把夜校老师抬出来,十分有心机地买了一条烟、一瓶酒孝敬了上去。那负责人拒绝的力度稍小了些,最后装模作样地说:“看在你还有半年就十六的份儿上,先进来试试吧。”
于是邵一乾成了志合钢材厂里的一名切割工人。
伤筋动骨一百天的,他尾巴骨还没好彻底,剪裁钢板的机床一震,他在一旁扶着钢板总不可避免要受到波及,每回都给他震得脸发绿,简直想把厂长拎出来按在地上揍成饼。
但他不能松手,心一狠,再疼、再难受,咬着牙梗着脖子硬忍,甚至为了赢得厂里人的信任,顺利留下来,他每天都十分拼命,流的汗都能把龙王庙淹了。
负责人一瞅,嗬,这小伙儿,不错,留下了。
厂里只放大年三十和正月初一,值班的人请了几次假都没请下来,急得逢人便要大吐苦水,四处求换班。
这个表现的机会,邵一乾自然没放过。他都好多年没过过春节了,节不节的没有什么差别,于是便做了个顺水人情,留在厂子里值班。
厂子里还有一只看门的藏獒,被困在厂子大门口的笼子里,特别凶,名字很温柔,叫花花。
邵一乾隔着笼子调戏花花,笑眯眯地骂它是个大傻狗,然后就跨了年。
正式员工有宿舍,一人一个小单间,可以带家属,吃住厂里包,邵一乾把自己这边完全确定了,就去医院挂了个号,拍了个片子,医生说:“小伤,屁事没有,不用担心。”
邵一乾松口气。
他把自己涮干净了,换了一套干净衣服,去了言炎家里。
法院家属院的中心是个篮球场,他去的时候,言炎正和珊珊相互抛球玩。珊珊带着一个医用口罩,被人伺候了一阵子,脸上的油光都养出来了,冲天小辫又扎起来,挽了个丸子头,与初见时大不相同。
相互抛篮球能抛出什么花样来?
什么花样都没有,就是你一下我一下,没意思得能淡出个鸟来,但珊珊玩得几乎忘了自己姓什么叫什么,“格格”笑得和小母鸡下蛋似的,开心极了。
邵一乾打了个呵欠,轻手轻脚地走近,明显不太想破坏这她份儿好心情。
妹妹、妹妹,一个叫人忍不住心软的词。
轮到言炎抛球的时候,在球要出手的间隙,余光突然看见他从绿化带那里款步而来,心里一突突,手上动作就失控,用力过大,直接就朝着邵一乾砸了过去。
邵一乾没躲开,肩膀挨了一下,身子一震,尾巴骨疼,不过没吭气儿。
言炎看见他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顿时慌了,傻不拉几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起来,要靠近又不敢靠近,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莫名其妙地觉得,他怎么越来越虚弱了?
邵一乾捡起篮球,一步步走过来,先把篮球塞给珊珊,指了指身后的秋千架,然后就走到他的面前。
他离得十分近,一走近就伸出手去摸他的右耳朵,低声道:“砸我一下还没消气的话,那我挨那一下可就真白挨了……消气没?”
邵一乾问过刘季文,刘季文当时只说了四个字:“将心比心。”他想了想,如果是言炎一言不发,突然消失半年,他差不多会干出比言炎生气更过分的事儿来,别说把他揍一顿,就是把他拆成手撕人肉,估计都不大能解恨。
这么一想,一时就理解了言炎恨不能扑上来掐死他的眼神了。
言炎瞪大眼睛,十分不自在地想向后退,但他全身心都被裹在邵一乾外套上那股淡淡的烟味里,十分舍不得退开半步,就忍着心头那点几乎快要刺破胸腔的悸动,鬼使神差地说:“没消,快气炸了。”
邵一乾“啧”了一声,心说这人怎么这么磨叽,但他没表现出来,装作十分有耐心的模样,显得诚意十足:“那要怎么才肯消气?”
两人身高差每年都在逐渐缩小,到得眼下,言炎的鼻尖正好正对邵一乾的衣领。闻得出来,那衣服是干净的,一股子洗衣皂的味道。
言炎小心翼翼把身体往前倾了一个小角度,眼角扫见两人的影子,几乎就是拥抱的姿势,有那么一两秒,他几乎想不顾一切地拥抱他,像小时候钻进他被窝里安慰他一样。
于是他伸长胳膊环住他后腰,但他不敢贴实在了,因为心跳得太激烈,一靠近他,一定会露出端倪来。
但他没料到的事是,拥抱的力量太强大了,他才刚把胳膊环上去,几乎就想不顾一切地加深力度,狠狠地抱着他,不想松手,仿佛他一松手,这人就会突然再度消失不见了似的。
邵一乾叹了口气,对于他那些汹涌澎湃的阴暗心思并不知情,只当他是被自己的突然消失吓怕了,才会用那么大的力气抱他。
他抬起一只手放在他肩膀上,啼笑皆非:“你小子……哎……松开,我不是全胳膊全腿活蹦乱跳的吗……哎你松松,你勒死我算了……”
言炎充耳不闻,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把他抱得不自觉向后倾斜。
邵一乾全身都有些“不好意思称自己为伤”的伤口,有些是被揍的时候留下的,有些是干活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这么一被勒着,多少有些不舒服,后尾巴骨抻到了,要不是言炎跟个树袋熊似的搂着他,他估计是立不住的。
他挣了几次,见鬼了,言炎就那二两力气给他箍的,居然没能挣开,但他心里却慢慢化了。
他垂下眼皮看着他的发旋儿,心说……算了,愿意抱便抱吧,横竖少不了一块肉。
言炎十分认真地抱着他,把脸埋在他领子里,一边十分阴暗地想,要是能抱一辈子该多好,一边又忍不住有些心酸,自己的心思,该不该让他知道、该什么时候让他知道、他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同性恋是正常的,可是邵一乾会这么想吗?
然后他听见头顶一声闷哼。
言炎猛地惊醒。
他发现自己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一件事,那就是“怎么把邵一乾变成自己的”。
这个念头让他十分难堪,他脸上顿时就烧红了,几乎能滴出血来,他不肯抬头,低着头拉着他袖子,快步往家里走。
邵一乾不知道他又抽得哪门子筋,顺着他走,路过秋千的时候,一只手把小丫头拎起来,夹在自己胳膊肘下,三人一起连碰带撞地回了家。
言炎打开卫生间的门拉他进去,借着昏暗的灯光才有勇气抬起头。
他说:“伤哪儿了?我看一眼,看一眼就消气行吗?”
第52章 三人行
邵一乾扶着下巴,露出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眉心不由自主开始蹦。
这小子心不是肉做的,是豆腐做的,稍微戳一下都能碎成豆腐脑,那时候万一再哭个天昏地暗的,哎,想想就觉得简直神烦。
自然是不给他看的,看毛线!
然后他一手拉住自己冲锋衣的拉链,习惯性地一挑眉,似笑非笑道:“那可多了去了,要全脱光,你确定要看吗?”
言炎直直地盯住他,抿紧了嘴,点了点头。
邵一乾:“……”
他十分快地把拉链拉到底,甩了外罩,两手交叉抓住毛衣下缘,特别豪放地开始往上提,似乎真的打算全脱了,给他过目一遍。
他掀起的毛衣把里层套着的羊毛衫从裤子里带了出来,露出一截腰。那截腰被捂得时间长了,透出一股亚健康的苍白来,劲瘦,看上去很柔韧的样子。
言炎喉咙发紧,屏住了呼吸,大脑一片空白,然后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有种正人君子非礼勿视的意味。
他心说看个伤而已,又不是偷鸡摸狗,你心虚个屁。
但他就是没有勇气睁开眼睛,不是怕看见一身的淤青或者伤痕,而是无法直视那截腰,这半遮半掩的……他几乎一瞬间就懂得了“犹抱琵琶半遮面”描述的是个什么意境了。
“看个屁!你看了我就好得快了?”
一记脑瓜崩突然落在他的额头上,跟搅屎棍子似的,在他那越脑补越离谱的神思中狠狠掺和了一脚,一下子把他拉回了现实。
邵一乾就没打算脱,只是看他的表情一板一眼的跟个木头似的,有心逗他罢了。
他理好自己的毛衣,捡起外套走出了卫生间。他在别人家里不敢太随便,在玄关的垫子上狠狠蹭了蹭脚底的泥,似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当你是创可贴么,还看我一眼,看我也是白看,看了我也是这副模样。”
言炎的压力感顿减,同时又有那么一股子淡淡的遗憾,这看不看伤的,顿时不敢要求了。
他跟出了卫生间。
邵一乾十分规矩地坐在沙发上,对珊珊招了招手:“过来。”
珊珊正在从冰箱里拿酸奶,一罐接一罐地往一个塑料袋里装,那模样,跟个偷鸡的黄鼠狼简直神吻合,当哥的一看,好家伙,小丫头小时拿枚针,大时是不是就预备拿金山银山了?
这怎么行。
“吃你小叔家的,喝你小叔家的,最后还要拿你小叔家的,邵一珊,你特别给人长脸。”
珊珊一听他的声音,不怒自威,手一抖,把一罐酸奶掉在了地上。小姑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奶,忍不住伸出一点点舌尖舔了舔下嘴唇,内心十分痛苦地纠结了一阵子,然后像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低低地“哦”了一声,开始恋恋不舍地往冰箱里转运。
言炎忍不住笑:“带走吧,这是我妈带她逛超市的时候,硬给她塞的,家里没人喝。”
邵一乾不置可否,十分把自己当盘菜,又挑了一下眉毛。
珊珊欲哭无泪,还不敢扁嘴,默默地把拿出来的奶全都塞了回去,走到邵一乾身前,细声细气地说:“你是来接我的吗?我们是要回家对吗?”
邵一乾一愣。
他都忘了自己的容身之处其实并不是珊珊的家这一茬。对珊珊来说,她意识里只把那里做为家,不是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而是一个十分具象的存在。
有梧桐树,有猫咪,有冬青,还有年迈但威严的奶奶。
这是家,别的都是冒牌货。
言炎站在一旁,十分想知道邵一乾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然后他看见邵一乾抬起胳膊,将手掌心朝下放在小姑娘头顶,眉清目秀都融化成了一汪随风轻摇的镜湖潭水,沉声道:“家里那帮人都把你丢出来了,还回去干嘛?讨嫌么?猫嫌弃你脸大,老太婆嫌你是个母的,你妈嫌你长得丑,”他顿了顿,酝酿了一小下,然后脸不红气不喘地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把你接回来的,谁对你好还需要想吗?”
言炎:“……”
不要脸,无耻,还忒光明正大。
珊珊十分茫然地眨眨眼,本来就不甚清晰的记忆顿时就被打乱了,被他这一番胡说八道洗了脑,开始怀疑那些人真的都不太喜欢她,不然为什还会不要她呢?
她又蹲下来,更闷了:“哦,这样啊。”
邵一乾不爱解释那些肉麻兮兮的原因,这种说法尽管有些缺德,但谁在乎呢?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非常时期非常手段,目标达到了就比什么都强。当务之急是要叫小丫头心甘情愿跟他走,总不能老赖在别人家里,剩下的,神马都是浮云。
珊珊又立起来,垂头丧气地没精打采:“那、那我们走吧。”
邵一乾蹬鼻子上脸得有些心花怒放,但他仍旧装得十分真诚,画蛇添足地又补了一刀:“你小叔也不太像个好东西……”
珊珊咋呼道:“不许说我小叔坏话!”
她咋呼完,猛地想起了什么似的,绕过茶几,两条胳膊一环,把言炎腿圈起来,扭头对邵一乾说:“我要跟小叔叔一起回家!”
邵一乾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不吃撒娇这一套,并且这个小丫头跟谁都亲,就是怕他跟怕鬼似的,叫他十分不爽,当即冷笑一声:“这么爱抱大腿,那你就先抱,抱完了再走,我等着。”
丫头片子,更不能宠。
如今他是一个大家长,自然要把邵家棍棒之下出硬骨头的光荣传统继续发扬光大。
但他潜意识里却对于她的咋呼十分欣慰。他希望她能不要这么自卑,不要这么软弱,再淘气一些、再胡闹一些、再叛逆一些,跟他大吵大闹,跟他摔碗摔筷子,他都甘之如饴。
可是她不能怕他,一旦开始怕他,就不可能淘气起来了,她就硬气不起来了。
骨头不硬,还谈个狗屁的顶天立地。
珊珊抱言炎大腿抱得更紧了,特别小声地问:“小叔叔,怎么办啊?我害怕。”
邵一乾翘了一半的二郎腿登时翘不下去了,他噎了一下,觉得自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他用眼神给言炎传递信息,希望他能表个态。
言炎巴不得登堂入室,无所事事地把头扭向一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