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劲嘿-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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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他离开之后，两周不到的时间，苏乔把整个B市搅的天翻地覆。
　　慕童猜到了苏乔会有大动作，却没想到事情的走向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
　　B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李兵其犯受贿罪，依法判处有期徒刑10年，没收个人财产20万元，B市公安局局长陈述年犯行贿罪、受贿罪，贪污罪，教唆杀人罪，数罪并罚被依法判处无期徒刑，没收个人全部财产。而因此牵扯进来的高层官员，居然还有B市检察院院长、副院长等人，这些人纷纷因为一系列的受贿罪、玩忽职守罪等被相应判处了超过10年以上的有期徒刑，而这次负责审理慕童案子的临市公安局局长，也因受贿罪、滥用职权罪，数罪并罚被依法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也正因为这些官官相护的官员锒铛入狱，他们涉嫌雇佣杀人的凶手张瑞星也被一并带出，张瑞星，因故意杀人被判处有期徒刑18年，慕童的嫌疑这才因此被洗清。
　　慕童很奇怪为什么苏乔能有这么大的能力，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把整个B市弄成这样。
　　苏乔告诉他，他父亲把这些年留在手里的材料证据统统给了苏乔，而且，都是自愿的，“爸爸说，他很想补偿你。”
　　那是苏乔的父亲这些年存有的那些人违法乱纪的证据，同一时间拿出来，扳倒这些人太过轻易，而也因为这次苏乔父亲的大义灭亲，他当年强｀奸慕童母亲的事情也被一并抖了出来。　
　　慕童是真没想到苏乔的父亲会以这样的方式去保护，甚至说是补偿他。
　　一颗坚硬痛恨的心，终于还是默默松动了。
　　之后，因为苏乔父亲□□的案子诉讼时效早就过期了，加上当事人已经离世，且当事人家属不想在追究责任，老检察长很快就被释放出来。
　　而慕童原本的辞职也顺利的变成了调职。
　　一切，终于都回到了正轨。
　　——
　　天渐渐冷了下来。
　　现在已经到了寒冬，慕童在南方呆的习惯，再回到北方忽然觉得受不了。这人回A市上班的一个月就感了三次冒，还发了一次烧。
　　苏乔于是决定两个人今年都回B市过年，反正只要有慕童，哪里都是家。
　　大年二十九，慕童还要回队里上班。
　　早晨醒来，苏乔还没醒。慕童于是翻上苏乔的身子，给人吵醒了。
　　苏乔迷离着眼睛看着慕童，慕童坐在他身子上，“今天晚上我值夜班。”
　　苏乔闭着眼睛，声音喃喃，“我知道。”
　　“咱俩明天就回B市了，你什么时候回家？”
　　“家？我自己家？”
　　“对啊。”
　　苏乔给人从身上扒拉下来，翻了个身，“不知道，再说吧。”
　　“嗯……前几天我给苏池买了套最新的游戏机，给你妈妈买了一条围巾，也不知道她喜欢不喜欢，给，给你爸爸买了瓶酒，昨天晚上已经都放在门口了，你回去给他们带着。”
　　苏乔他慢慢睁开眼，“给他们买的？”
　　“嗯。”慕童点头，“其实出狱之后，我想了好多。这么多年，是不是一直都是我们做错了。尤其是你。因为爱人而排斥自己的父母，这样很不孝的。”
　　苏乔一笑，“没有排斥，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你知道在我心里，我爸一直是高大正直的。可忽然听到他做了那种事，我不能接受。”
　　“当年，据说是你爸喝醉了，是嘛。”
　　“嗯，但是，这不能成为掩盖他错误的理由。”苏乔摸了摸慕童的耳朵，“所以我不回去，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伤害的是你的家，你不要太纠结。”
　　“可是血浓于水苏乔。他知道自己错了，并且愿意去弥补，这对一个老人已经很不容易了不是么？其实我明白的道理，你肯定也都明白，就是不想承认。”
　　“嗯。”
　　“他们都已经老了，你尽孝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不要因为十几年前的事情去冷落他，否则以后我怕你会后悔。我不希望你这一生背着后悔与自责过我们的日子。”
　　“知道了，下午我就过去。”
　　慕童心满意足的笑了，他把身体往前蹭了蹭，手摸在苏乔光裸的后背，“好好跟他们呆着，然后明天早上，我下了班去接你，咱们在一起出发回B市，ok？？”
　　苏乔翻身到慕童身上，大手将慕童的手举高扣在床上，“好，都听你的。”
　　慕童笑，腿盘在苏乔的腰间，赴而顶了一下跨。
　　苏乔笑，低头吻住慕童。
　　——
　　苏乔到家的时候，爸妈正在贴窗花。
　　他回家的消息没有告诉父母，所以忽然的回家，倒把两个老人吓了一跳。
　　苏妈妈满脸的惊喜的迎上前，一脸的温柔，“回来啦。”
　　难得看见父母这般神采奕奕的模样。
　　苏乔心里一抽，忽然想到慕童说的自己不孝。
　　确实，这些年，他亏欠父母太多了。
　　自从慕童离开，他每年过年回家都像例行公事一样，下午四点来，晚上最多8点就匆匆离开。慕童走了多少年，他就冷落了这个家多少年。
　　现在想来，自己实在太过分，也大错特错。
　　苏乔搓搓手，附而抬手摸了摸自己母亲的脸，“妈，瘦了。”
　　苏妈瞬间两眼发红，她揉揉眼睛，笑了，“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苏乔展了笑，看父亲走了过来。他看过去，“爸。”
　　苏父点点头，“回来就好，快进屋，今天冷。”
　　苏乔把门外的东西拎一一拎进屋，“慕童给家里买了点东西，这是老二的，妈，这是给你的围巾，爸，这是你的。”
　　苏乔把慕童要他带来的礼物周到的送到收礼人手中，“他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提前也不跟我说，就自己做主买了。”
　　两个老人拿着礼物一愣，“给我们的？”
　　“嗯，给每个人都买了礼物，就没有我的。”
　　苏乔笑了，眼睛里劲数温柔。
　　两位老人互相对视一下，“那孩子呢，自己在家？”
　　“没有，值班去了。明天早上他过来接我，我们今年回B市过年。”
　　两个老人一听，脸瞬间失落下来，苏母垂了眸，却隐忍，“喔喔，今天不在家。”
　　苏乔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忍，可还没说话，苏父就喊他，“老大，去打电话让老二，让他回来。”
　　说完，他又拽了拽苏母，“咱们今天就是过年。”
　　给苏池打过电话，苏乔和苏母就去了菜市场。
　　苏乔没有开车，只是步行着和母亲过去。苏母其实更想让苏乔在家陪着老头下下棋，喝喝茶，但苏乔坚持，说要帮母亲拎菜。最后还是苏父扬扬手，“让老大跟你去，我们两个老爷们在家互看什么。”
　　苏乔一笑，苏母瞪了老头子一眼，拽着苏乔走了。
　　菜市场离家并不远，平日里老两口拉着个小推车，买菜做饭的也是方便。苏乔从小就不喜欢菜市场，主要太闹，太吵，心烦。今天倒是第一次来，还是第一次陪着妈妈来。
　　他手搭在妈妈肩膀上。
　　母亲似乎是也真的又瘦了，腰板也有些不直了。
　　苏乔觉得难过，他捏捏母亲的肩膀，“妈，最近身体没问题吗。”
　　“好着嘞。”苏母没有感觉到苏乔的情绪变化，以为苏乔只是单纯的在问候，“平常和你爸爸来来回回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苏乔一笑，“那就好。我也回来了，老二也在这边，有什么事，及时给我们打电话。”
　　“回来了真好。”苏母笑着抬手摸了摸苏乔的头发，“你和那孩子，还好吗。”
　　“嗯，他也回来了。我们以后也都不走了。”
　　“那孩子我还只是在你出车祸的那次见过。也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还是以前的样子啊。”苏乔淡哂，“不过比以前更成熟了不少，以后有机会，带回家给你们看。”
　　“他，还介意……介意你爸的那事吗。”
　　“早就不介意了，如果介意，怎么会愿意回来，又怎么会给家里买那么多东西。他嘴上不愿意承认，其实心里早就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苏母长舒了一口气，“老大，人家孩子这么懂事，咱们家又亏欠他们家不少，所以你更要比普通人家更用心。”
　　苏乔微笑，“您放心，那是我的命。”
　　苏母笑，“这就对了。”
　　可是转而，还是觉得担心，“你说你们两个男人，也没有结婚证，没个保证，没个照顾，以后这日子怎么过啊。”
　　“我们还用结婚证吗？”苏乔失笑，“我俩这辈子估计打都打不散了，还要结婚证干什么。至于照顾……您不相信自己儿子吗？把他照顾好，把一个家照顾好，没问题的。而且慕童也很顾家的。”
　　“你俩考虑过养孩子吗？”苏母憋了半天，还是问了，“老二不着调，就指着你了。别以后你和男孩子在一起我就不催你，不是说现在科技发达了，男人也可以有孩子，那我什么时候能抱上我的孙子呀。”
　　苏乔听着瞬间觉得头皮发麻。
　　他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更别说该如何说辞怎么应付母亲，他咳了咳，眼睛瞬间一亮，“妈，到菜市场啦！”
　　苏乔爱吃鱼，苏母就买了两条又肥又大的鲤鱼。
　　苏池爱吃排骨，苏母于是又买了3斤的排骨，苏乔看着直笑，“可真是过年了。”
　　“我今天多炖点排骨，你明天拿走，和小朋友过年回家吃，知道吗。两个老爷们，会做点什么啊。”
　　苏乔止不住的笑，“好好好，知道了。”
　　苏乔和苏母拎着食材回了家，一进院，苏池就跟巨人僵尸一样跑了过来，他摇头摆尾的朝苏乔这边冲，“哥哥！！我亲爱的哥哥！”
　　苏乔一把芹菜甩在苏池脸上，“走了我亲爱的弟弟，跟妈去做饭。”
　　苏池脸上扎了一堆芹菜叶，“好的最爱的哥哥！”
　　家里窗花对联都没有贴，苏母嫌两个儿子在厨房碍事，于是打发两个人去贴对联。苏家虽大，但两个人麻利，没几分钟就贴完了整个老宅，苏池偷懒，贴完窗花就开始不好好干活。
　　他进屋喊苏乔，“哥，哥，咱俩打游戏吧。”
　　“哦对，慕童给你买了哥最新的游戏机。索尼的那个，你去看看，在楼下呢。”
　　“我靠！”苏池非一般的冲下楼，然后看见实物，从楼下就开始嗷嗷，“卧槽还是我童最了解我，我想要这个好久了，但一直没舍得买。”
　　苏乔抓住重点，抬眼皮，“你童？”
　　苏池跑上楼，“哎呀你童你童。来啊，进来玩一把。这个手柄手感超～～好。”
　　苏乔被他说的有些心动。
　　主要他其实也很喜欢打游戏，所以他很郁结慕童为什么不给自己买非给苏池买。
　　苏乔冷哼一声，“那我用慕童买的这个新的。”
　　“……行行行。”
　　苏池内心默默骂苏乔，你看你那小心眼的劲，我要不答应，你非得给我这手柄收缴了不行。
　　苏乔摸摸苏池的脑袋：对，我就是这种哥哥。
　　午餐苏母并没有准备太多，四菜一汤，简单却也美味。
　　吃过饭，苏父苏母去睡午觉，苏乔和苏池去挑拣鞭炮。
　　父亲是老检察长，虽然退休，但家里依旧不缺人送这些小小不言的礼物。苏乔和苏池两个人选着，苏乔开始把一部分往自己车里塞。
　　苏池侧目自己亲哥。
　　苏乔瞪他，理直气壮，“干嘛？家里这么多扔着，我俩还得自己花钱买，有毛病吗。”
　　“你这叫什么，贼不走空，你才是家里最大的贼。”
　　苏乔冷笑，“爸妈也会希望你当这个贼的，可惜……”
　　“诶行行行，又来了。”苏池知道他哥要说什么，赶紧打断了。
　　“哥，陪我去买衣服吧？过年的新衣服我还没买呢。”
　　苏乔点头，“走吧。”
　　两个人上了车，苏乔开车，苏池坐在副驾上，嘿嘿直笑。
　　苏乔开始没理人，后来被这人笑的发毛：“犯病？”
　　“哥，你知道咱俩都多久没有一起出来买东西了吗。”
　　苏乔一愣，“知道这些年对不起你。”
　　苏池不依不饶，掰着手指头数更来劲，“对啊，我都多久没坐过你的车了你说说，咱俩都多久没一起打游戏了你说说，咱俩多久没一起吃过饭了你说说！啊，我最亲爱的哥哥，你知道自己的错误了吗！”
　　“亲爱的弟弟，知道了知道了，以后多回家，而且以后我家也给你通行证。不用报备直接去，要不要也给你来把钥匙？”
　　“不要！万一撞见不该看的，我是看还是不看。”
　　“真撞见了，你应该考虑的是命还有没有。”
　　“我就知道。”苏池翻了个白眼，“慕童已经回来啦？”
　　“嗯，回来了。”
　　“以后不用在回去了？”
　　“嗯，已经完全调回来了。”
　　“哎，真好。”
　　“老二，你比慕童还大一岁，他都已经稳定下来，也该收心了。”
　　“哎呀，人跟人是不一样的嘛。不是每个人都像慕童一样有一个你。如果我遇到了你这样的人，或者说是一个特别特别喜欢的人，我也肯定早就结婚了。”
　　“所以你现在还是没有遇到吗。”
　　“嗯。”
　　“哎，真可怜。”
　　“……”
　　“可是，你不先试着踏出爱一个人的步伐，怎么收获别人的爱。”
　　“我遇不到那种让我想要踏出一步去爱的人。”
　　“人与人交往是很奇妙的，比如我和慕童，当年我为了制服慕童，掰着他的手让他妥协，之后他不听，我甚至给他打出血，没收了手机，关在屋子里让他与世隔绝。就是这么糟糕，也是会在一起的。”
　　“卧槽，你个禽兽。”
　　苏乔一笑，“别说是人，举个例子，你就是用你新买的游戏手柄，还要有一段适应的时间，或许长，或许短。可是你终究是愿意也会适应的。人更是这样，不要轻易去否定一个人，不要轻易的判断一个人，接触接触，也许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
　　“另外，你这个工作。。”
　　苏乔想到这个，又摇摇头。
　　苏池大学学的是信息工程，明明都已经能做高级的黑客，却天天不务正业。不是帮人黑另一帮人的网站，就是攻击谁家的网络，相当的不正经。
　　“你不是喜欢打游戏，去游戏公司应聘应聘，玩着自己亲自设计努力的游戏，不觉得爽嘛？”
　　苏乔沉默片刻，笑了，“哥，你当年是不是就是说服慕童好好学习的。”
　　苏乔笑了笑，“差不多，怎么，没有说服力？”
　　“别说，我心动了。”
　　这次逛商场，全程苏乔花钱。苏池也是一点都不客气，几乎往死了花钱。
　　谁知苏乔更狠，跟不是花自己钱一样，指点江山一般的蹭蹭就买了好多好多的衣服，鞋子。
　　苏池惊悚，“哥，连试都不试啊？”
　　苏乔刷卡，冷漠，“哦，都是给慕童的，我心里有数。”
　　“……”
　　哦好刺眼！
　　哦单身狗的眼要被闪瞎了！！
　　两个人回家的时候，有些晚，冬天天黑的本来就早，回家的路上，天都完全黑了。
　　苏乔是想早点回家帮母亲准备晚餐的，可到家时，年夜饭几乎都快被全部端上桌的，而且准备的特别齐全，鱼虾肉应有尽有，甚至还有饭后的甜品。苏池贪吃，没憋住，刚一进屋就去厨房偷了个蛋糕，整口的扔进嘴里，苏母笑着打他。
　　苏乔在一旁笑着，把母亲推出了厨房，“妈，我给你们做两个菜再。”
　　说着，把母亲的围裙接下来纪在自己身上，干脆利索的准备起来。
　　苏母看着，心中顿时感慨。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也终将洗尽铅华，从容的去面对着自己的人生与生活了。
　　半个多小时，苏乔做完了最后一道菜。
　　他收拾好厨房，和家人一起坐上桌。
　　苏池看他坐下，笑嘻嘻的问他爸，“爸，今天喝酒吗？”
　　苏父看了看苏乔，“你今天是住这家里是吧。”
　　“是。”苏乔点头，“咱们爷仨喝点？”
　　“老二，去把楼上那瓶酒拿来。”苏父一笑，“这是我和你妈妈亲手酿的，尝尝。”
　　苏池登登跑上来再下来拿来了酒，帮每个人倒上。
　　酒入杯，浓醇香甜的酒香就飘了出来。
　　苏乔一闻，有些惊讶，“杨梅？”
　　苏父笑起来，“对，杨梅酒。”
　　“你们怎么还会泡杨梅酒了。”
　　“你们哥俩平常不在家，我和你妈妈又没事干，就试试了。那天我尝了尝，还不错。”
　　“夏天买的杨梅？”
　　“哪里，杨梅酒不能泡太久。这是你陈大大从F市寄来的上等杨梅，我和你妈妈吃不了酸，于是酿了酒。”苏父带了期待，“尝一尝。”
　　苏乔一笑，抿唇直接喝了一盅。
　　酸甜正宜的杨梅香配上稀释过的高度白酒，加入冰糖以后，口感居然变得融合。杨梅并不在那么酸，酒也变得不辣口，香味浓郁，口味香醇。一切，都意外的和谐。
　　“好喝。”苏乔将酒咽下，赞叹了一句。
　　苏父一笑，“本草纲目里记载，杨梅是生津、止渴、调五脏、涤肠胃的食物，配上酒，可以抑制人体内癌细胞的生长和发展，提高健康体质。好东西。”
　　苏池哈哈笑，“爸你是不是查的百度百科！”
　　苏父冷哼，“要不说你没文化，这个还用查吗，一点常识都没有。”
　　“……？！”
　　苏乔笑着摸了摸苏池的头，举杯，“爸妈，儿子敬你们。这么多年，是我不孝。”
　　苏目立刻眼圈泛红，苏父也举起杯，颤抖着嘴唇，“不说这些，都过去了。”
　　“好。”
　　苏乔微笑，仰头干了杯里的酒。
　　接着倒上，举杯，到苏池面前，“老二，喝一个。这些年，哥哥对不起你。”
　　苏池抿着唇，有些激动，但还是开心，“你们还在一起，我们这些年的痛就没有白挨。哥，要幸福下去。”
　　苏乔宠溺的摸了摸苏池，干了杯里的酒。
　　这么多年，苏乔一直以抗拒的姿态对待着这个家。
　　他厌恶自己的父亲，痛恨他毁了所有的幸福。
　　而如今，他终于是卸下了一身坚硬的外壳回来，终于是柔软了自己的心。
　　于是，也便觉得亏欠，　“爸妈，真的对不起。”
　　一遍一遍的道歉，只是心里觉得内疚。
　　六年，一晃而过，他失去爱情的同时，却也亲手把亲情推了出去，太混账。
　　可父母看他，却觉得开心。
　　“我家老大，是真长大了。”
　　苏乔揉着酸涩的眼睛，笑了，“爸，慕童一直想跟您说声谢谢。”
　　苏父一愣，带了不解，“谢我？”
　　“嗯，谢您。没有您，他这次洗清嫌疑不会那么快。”
　　“那他，还那么……恨我吗。”
　　“他要是恨您，就不会催我回来，也不会一个人默默的给家里买了这么多东西。”苏乔笑，“慕童虽然没我说，但我想，他是希望您也别再介意之前的事，别再有什么心理负担。事情都过去了，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
　　老人眼睛有些湿，带着动容，“对，一家人，是一家人。”
　　父母都没有熬夜跨年的习惯，于是吃了晚饭，几个人就回屋休息去了。苏乔和慕童打了会儿电话，觉得杨梅酒的后劲有些上来了。
　　“现在头晕吗？”
　　苏乔手肘撑在阳台栏杆上，“有些。”
　　“喝了多少？”
　　“六七杯。”
　　“疯了你，杨梅酒都是用烈性酒泡的，酒里有梅香，你还真拿人家当饮料了。”
　　苏乔笑，“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慕童瞬间就明白他开心什么，心疼道，“这事怪我。”
　　“切，我爸说都过去了，没有什么怪谁不怪谁。”苏乔隔着电话亲了亲慕童，“行了不和你说了，我去睡觉了，难受。”
　　于是挂断了电话，回屋睡觉了。　
　　早晨起了床，出屋，苏父苏母都已经起床了，甚至连苏池都起来了。不过他看起来蔫蔫的，正在厨房喝水。
　　苏池看见苏乔，声音哑哑，“哥。”
　　“起这么早。”
　　“头疼，嗓子干。”
　　“我也后悔昨天喝了这么多了。”
　　“那你难受吗？”
　　“还行，比昨天晚上好。”
　　“哦，慕童几点过来接你？”
　　“他八点下班，估计快了吧。”
　　现在，是7点半。
　　“那你们注意安全，我回屋睡觉了。”
　　“嗯，昨天和你说的事别忘了。”
　　“知道，真忘了你不得宰了我。”
　　“知道就好。”　苏乔笑，“好好照顾爸妈，别惹他们生气。”
　　“哎哟！！”苏池嚎了一声，“我睡觉去了。初四见。”
　　“好。”
　　简单的收拾过后，苏乔从房里出来，看苏父正在摆弄小花园里的花草，于是走上前帮忙一起收拾。
　　“几点走？”见苏乔走过来，苏父询问。
　　“快了，慕童八点下班。”
　　“回去注意安全，两个人不要图快。”
　　“嗯。您和妈注意身体，过完年我们就回来。”
　　苏父应了声好，又问了问苏乔在检察院的工作。不提具体案件，只是询问苏乔累不累，忙不忙，身体能不能撑下来之类的。苏乔一一作答，想起了那句烂满街的话：当所有人都在关心你飞的高不高的时候，只有家人才会关心你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