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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甫洛夫的狗-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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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锐昀父母在闹离婚,自己现在说这些,无异于钝刀子乱撒,让人不快。
“我……”方唯吞吞吐吐,“抱歉……”
周锐昀在那边冷笑一声:“我当然敢了,可不像某个胆小鬼。”
“……!”方唯不满地皱了下鼻子。
挂了电话,他到床上还是有些忧心。真被家里人发现了当然也没什么,可目前他和周锐昀的感情摇摇欲坠,并不稳定,再来个外因的干扰,岂不是雪上加霜。
细说起来,还要怪谢衡。好死不死地干嘛要去方蔓面前抱怨自己不肯收留他住宿一晚的事,一句话就把漏洞全捅了出来。
被念叨的谢衡正在十几公里外的美术馆外面,忽然打了个喷嚏,幸好鼻涕没飞出来,尴尬地揉了揉鼻子:“谁在背后想我啊。”
谭西原上下扫了他一眼:“你是穿少了,要感冒吧。”
寒风瑟瑟,谢衡只穿了个薄外套:“没想到今天降温,突然就这么冷了。”
谭西原无奈地摇摇头:“开馆还有会儿,我去买点喝的,你喝什么?”
谢衡立即笑了,甜腻道:“咖啡。”
谭西原难约,但躲不过谢衡的软磨硬泡和投其所好。市里新开了一家美术馆,谢衡几次三番发来邀约,最终让人松了口。
谢衡捧着热咖啡,感觉身上聚拢了点热气,望了望美术馆门口的队伍:“才这么点人,哪个明星开的火锅店开张,都得比这儿人多。”
“不能这么比。”谭西原说。
开了门可以进,这美术馆是新开的,前三天免费,凭身份证换取门票进入。等排到他们时,谢衡眼尖,看了一眼谭西原的证件:“照片还蛮好看的。”
谭西原手一收,把身份证收回钱包里。
谢衡从小到大不爱读书,所以眼睛最好使,目光如炬:“下周二是你生日?”
谭西原没想到一眼就能看出这么多内容,嗯了一声。
“怎么过啊?跟家里人还是朋友?”谢衡追问。
年轻人才会在意这些。谭西原想到周六那天,庄越也问他生日要怎么过。
“加班。”
“啊?”
谭西原走进了美术馆,正在看图上的标示随口答道,:“那天不是工作日吗,大概要加班。”
谢衡:“……”
话虽如此,但谢衡心里已经有了个想法。
周二是个阴天,云层压的很低,雾气整日未散。心情跟着天气起伏,部门办公室里工作热情都不大高。
到了傍晚,响起了几声断断续续的声响。有人往窗外看,看见雾气里有几道隐隐约约的光点。
“打雷了吗?不是要下雨吧。”张姐问。
“不会吧。”琳琳说,“天气预报没说今天有雨。”
“要下雨的话,我就提前下班啦,谭哥可以吗?”有女孩子问,“我没带伞。”
“这个天气要是淋湿了肯定要生病,我也提前走吧。”
“我得去接孩子放学,也先走了。”
“真下雨了我就让我老公开车来接我。”
“什么啊,又秀恩爱。”
……
办公室因为几道雷声而吵吵嚷嚷,纷纷收拾东西要早退。谭西原看了看表,还有十分钟就下班了,于是也没制止他们。
张姐老资历了,以前是从人事调上来的,走前问了声:“今天你过生日吧,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顿饭?”
谭西原笑道:“不了,我这儿还有点事没忙完……”
“马上要下雨,你又过生日,工作哪天不能做。”
谭西原还是摇头,张姐没办法,就先走了。
方唯不知道这茬,他约了周锐昀晚上吃饭,于是裹好围巾就打算走:“谭哥,我也走了,你今晚加班吗?”
“嗯,路上小心。”
平日里热热闹闹的办公室忽而空旷下来,落地窗没人关,风扑进来,满是寒意。
加班到晚上七点,腰酸背疼。谭西原起身活动了下身体,天幕黑沉,云层低垂,先前的雷电响了两声就无影无踪,谭西原没琢磨出今晚到底有没有雨。
他正想着,忽然手机响了。谭西原一看是谢衡,便没打算接。但谢衡不屈不挠,连打了好几个,只好认输的接听。
谭西原开门见山:“我今晚没空。”
谢衡一顿:“你都知道我找你干嘛了?”
谭西原笑笑:“不难猜吧。”
今天他生日,难得谢衡记着,这会儿打电话过来,自然有所图谋。
“请你吃个饭,给你庆祝生日。”谢衡说,“这都不行吗?”
“我约了别人。”谭西原编了个谎。
“啊……好吧。”谢衡拖长了声调,竟没再继续纠缠,而是说,“不吃饭可以,你现在在公司吧?能劳烦你去窗边看看吗?”
谭西原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坐在椅子上没动。
“看什么?”
“你去看就知道了。”谢衡语气有点嘚瑟,“去看一下吧。”
谭西原走到窗边,往下看,黑黢黢的一团,除了几束车灯的光点,什么也没瞧见。
他还以为谢衡站在下面,结果竟然没有。
“看什么?”谭西原又问了一遍。
谢衡神秘兮兮的:“看天空。”
谭西原抬头,黑沉沉的天空瞧不见丁点儿星星,暗沉的了无趣味。
“有什么吗?”谭西原纳闷。
谢衡老神在在的回答:“再等等。”
这一等,足足等了五分钟,往上看、往下看,都仍然是一团漆黑。
谢衡漫天散扯,努力找话题、说笑话,却依然惹得谭西原失了耐性:“我还有分材料没做,你到底要干嘛?
谢衡本来胜券在握,这会儿也急躁了,说你等一下,然后撂了电话。
谭西原不知他在闹什么,回到座位上打算继续写报告材料。可手指放到键盘上,半天也没敲下一个字。
办公室只有一盏灯亮着,光照不到的地方阴森森的,手机上有几条祝福短信,他一直没点开,反正祝福的话万变不离其宗。
他叹了口气,又想笑,于是表情显得有些怪异。
重新静下心来工作,几分钟后手机又响了,还是同个人。
谭西原放任没理,那边停了,过了十来分钟又继续打过来。
谢衡霜打了茄子般,有气无力的喂了一声。
“又让我去看天空?”谭西原损了他一句。
“……没了。”
“嗯?”
“烟花被扣住了,没放出来。”
谭西原一愣:“烟花?”
谢衡吸了吸鼻子,在寒风里笑了笑:“生日快乐啊。”
“你是要我看烟花的?”谭西原问。
“唉,别提了。”
外面还是黑沉沉的天,没有下雨的征兆。谭西原看了眼窗外,看着夜色里寂寥的点点灯火,忽然福至心灵:“下午是不是也放了?”
谢衡在电话那边立即崩溃了,大倒苦水:“气死了真的。这家公司太不靠谱了,我说晚上七点,他搞成了五点就算了。结果出了一次纰漏还不够,现在又没放出来。”
谭西原静静听着,忽然笑了出来。
谢衡听到他的笑声,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咳了咳:“你再等等,我让那边重新搞,估计九点能……”
“不用放了。”谭西原打断他。
谢衡还是头一次想给人惊喜,却闹了场笑话,也有些挂不住面子。
“那行吧。”谢衡挠了挠头,“下次有机会再放,还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放你公司楼下的保安室了,你记得拿。”
“你在楼下?”谭西原捕捉到重点。
“嗯。”
面前的电脑屏幕满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表,枯燥乏味,和生日这种日子完全不搭边。
“订了餐厅吗?”谭西原说,“之前不是说要请我吃饭。”
–tbc–
第26章 下
谢衡订了一家海鲜餐厅,离谭西原公司不远。谢衡开的车,启动前手一顿:“后面有个人……”
谭西原要回头看,但车窗没开,于是什么也没看见。
“什么人?”
人影从后视镜里消失,谢衡皱眉想了下:“怎么像你弟弟?”
“不会,他每晚晚自习都有考试。”谭西原以为他随口一说,没放心上。
“嗯,应该不是。”谢衡还记得那个身形修长的男孩,人影确实有点像,不过夜色太暗,估计是认错了。
到餐厅吃饭,席间谢衡抱怨了许久他找的公司不靠谱,害得没看到烟花。
谭西原倒不介意,说:“也算看到了,下午五点多那个,跟闪电似的。大家还以为要下雨,纷纷提前早退了。”
“……别说了。”谢衡捂脸,觉得丢人。
气氛良好,吃得开心。最后上甜点时,忽然餐厅灯灭了,谭西原握着刀的手一顿:“停电了?”
谢衡在黑暗里轻笑,随着笑声出来的还有音乐声,不多时有了几个跳跃的光点,侍应生端着蛋糕走过来。
“生日快乐。”谢衡不知从哪儿捧出来一束花,要送给谭西原。
蜡烛的光映在他的眼睛里,年轻男孩神情认真,颇像真情流露的样子。
蛋糕鲜花,手段虽俗,且像把妹,但谭西原没拒绝,他摸了摸鼻子,把花接过来,道了声谢。
谢衡得意地扬了扬眉,多日来的死缠烂打和坚持不懈,终于进了一步。
吃完饭两人又坐了会儿,之后谭西原让谢衡把他送回公司,因为车还停在那儿。搁以往,谢衡定要趁热打铁把人往酒店拐,可谭西原跟以前那些人不一样,谢衡在追人一事上好歹还有点脑子,懂得一点进退。于是大方地把人送回了公司,说了几句话后,自己驾车离开。
谭西原到家时近十一点,屋子里竟有灯光。平时这个点,庄叔可早就睡了。他一进门,先看到的是坐在沙发上的庄越。
“你怎么在家?”谭西原眉头一皱,离高考越来越近,学校里晚自习上到十一点半,庄越最近基本住校。
庄越低垂着眼睛,半晌没回答。
谭西原往里走了两步才看见桌子上摆着蛋糕,蜡烛还没插,和刀叉一起散落在旁边。
“逃了课和考试回来的?”他问,声音有些严厉。
庄越终于开口:“没有,我才回来。”
谭西原看了看桌子,又看他:“要陪我过生日?我在外面跟朋友吃过了。”
庄越嚯地站起来,脸色不佳,僵硬道:“那就算了。”
他说着便要去收拾桌上的蛋糕,力气过大,蛋糕倒了下来,糊了半个手掌。
谭西原走过去,抬手制止他:“只吃了点饭,没吃蛋糕。”
庄越垂着头,手微微颤抖。
谭西原注意到了这点,看了他一眼,笑道:“把蜡烛插上,吃一点吧。”
蛋糕糊的不成样子,形状丑陋可笑。庄越插上蜡烛点燃,两人沉默的坐了下来。他越长大话越少,一首生日歌都没憋出来。
“你去休息吧,我来收拾,明天早上早点起来,我送你回校。”谭西原吃了两口蛋糕觉得有些腻,搁下叉子说道。
庄越低声应好。在谭西原收拾桌子时,他又走回来递了个盒子,说:“礼物。”
谭西原擦了下手接过来,是个包。他翻了翻,发现还不便宜。庄越哪来的钱买这个?谭西原纳闷,男孩已经钻进了浴室洗澡了。
第二天早上送庄越去学校,男孩子眼睛鼻子都灵得很,问:“有股味道。”
谭西原没反应过来,拿起个小瓶子晃了一下,说:“应该是新换的车载香水。”这还是谢衡之前坐他车时随手丢的。
庄越闻了闻:“不是……”他说着,从内后视镜里看见后座放着一大束玫瑰。
这玩意儿太显眼,昨晚谭西原没法回家,直接扔车里了。
花朵有点枯萎,不胜昨晚的娇艳。庄越转过头去目光灼灼地盯了几秒:“这是别人送的,还是哥你打算送别人的?”
谭西原笑了笑。
“你谈女朋友了吗?”
“没有。”谭西原解释,“昨晚朋友送的。”
“男人送你玫瑰花?”庄越脱口而出。
“送着玩儿的。”谭西原说。
庄越咬了下嘴唇,一阵刺痛:“是吗?”
“当然是了。”忽然脑中闪过什么,转头盯着庄越,“你怎么知道是男人?”
庄越眼神瞬间飘忽起来,答:“猜的。”
谢衡昨晚在他公司楼下时说看到了个人有点像他弟弟,谭西原不禁感到一丝怪异。到了学校门口,庄越下车走了。谭西原看他进了校门,不知不觉间,庄越已经长得那么高,背影看上去竟有点陌生。
谭西原没立刻发动车子,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喂,吴老师吗?我是庄越哥哥,对,我姓谭。”
“谭先生啊,庄越今天来上课了吧?昨晚说有点头疼,回家休息了,今早再过来。”庄越的数学老师吴老师说道。
“他昨晚没参加考试吗?”
吴老师说:“没有啊,最近晚上倒是经常请假,说家里有病人要照顾。是爸爸住院了吧?”
谭西原脸立即沉了下来。
影院里漆黑黑的,情节正在煽情处,隔壁几个小姑娘吸着鼻子流眼泪。方唯把座椅扶手抬上去,正偷偷摸摸去牵周锐昀的手,掰着手指在那玩儿。
“不想看这个?”周锐昀倾身过来问。
方唯点点头:“有点无聊。”
周锐昀放任他玩自己的手指,玩得过分时,会挠他的手心以示警告。
他俩不怎么来看电影,一来兴趣都不浓厚,二来坐个几小时不能说话也挺无趣。
仗着昏暗的环境,方唯百无聊赖地玩着周锐昀的手指,凑过去咬耳朵:“等会儿看完了,去吃个夜宵吧。”
“去哪吃?”周锐昀轻声问。
“都行啊。”方唯在想地方,“吃……”
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方唯鼓了下脸,放开周锐昀的手指去拿手机。他本来不想接,打算挂掉,可一看来电是方蔓,没敢不接。
前几天要被人看穿的慌张他还记得,这会儿接到方蔓的电话就跟个烫手山芋一般。
“你在哪儿?”
方唯小声说:“在看电影。”
“什么时候回来?”方蔓语气听不出喜怒,“我有事跟你说。”
方唯心一沉,有了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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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上
影片很快进入尾声,方唯挂完电话惴惴不安,手机屏幕又亮起来,方蔓发了条短信——「忘了说,我在你另一个房子楼下等你。」
方唯眼皮一跳,果然败露了。
没等散场灯亮起来方唯就拔腿走人,黑暗里难免磕磕碰碰,差点踩空。周锐昀在后面稳稳地扶了一把。
“我姐在我们那个房子楼下,她发现了……”方唯唉声叹气。
“嗯,”周锐昀扔了手上的咖啡,“那你要怎么办?”
“不知道,我从小就有点怕她。”
他额前头发乱了,周锐昀伸手给捋了一下,说:“有事给我打电话。”
方唯垂头丧气的点点头。
方蔓在楼下抽烟,之前备孕时她就戒了,方唯有许久没看她抽过。细长的女士烟,被夹在葱白的手指间,烟雾模糊了她的面容。
“姐。”方唯走到跟前叫了一声。
方蔓从烟雾里撩起眼皮,侧身让了个位置给他开门。
她是连门牌号都查到了,方唯升起一股无力感的同时又有点气愤,这在他看到方蔓扔过来的照片时,达到了顶峰。
“你怎么能找人跟踪我?”
一进门,方蔓就甩了几张照片,偷拍视角,有些模糊,但大致看得清是两个男人,形状亲密。
方蔓吊起眼梢,凌厉得很:“不找人跟你两天,我都不知道你现在这么长本事了。”
“谈恋爱而已。”
方蔓看了一圈这间房子,嗤道:“都学会金屋藏娇了,还谈恋爱而已。你要真是谈个普普通通的恋爱,你藏什么藏?”
方唯辩不过她,气势一下子弱了:“我想等稳定下来,再跟你们说的。”
“这倒还没稳定,你就先跟人同居了?”
方唯好一会儿没声音,垂着脑袋坐在沙发上,良久后才说:“你先别跟家里说,我会自己解决的。”
方蔓撩了下长发:“晚了,这事还是妈发现不对劲的,我只是个先行兵。”
方唯抬眼盯着她。方蔓也正盯着他,她这个弟弟从小就听话,模样又生得好,家里宠爱,没受过丁点儿苦难洗礼,连看人的眼光都差劲得很。
“我知道你不是像谢衡那样,跟男人闹着玩儿。”方蔓说,“正正经经谈恋爱我管不着,但你现在明显还糊涂着,能确定自己喜欢男人吗?”
“当然。”方唯肯定道,“我不会连自己性取向都搞不清。”
“行,退一万步讲,你搞得清。那我没意见,当然爸妈那关可能不好过。”
“那你是接受……”
“当然不是。”方蔓残忍地打断他,“我今天来是爸妈的意思,他说让你先自己做决断,尽早跟人分开。”
“不可能!”方唯脱口而出,斩钉截铁地说,“凭什么啊,我自己的事还要你们来决定。”
方蔓不与他废话,拎起手包说道:“话我传达到了。”
她要走,方唯跟在后面,软了声音喊道:“姐。”
“撒娇也没用。”方蔓走到门口回头过来,又打量了下这间复式两层,“这个地段租这么好的房子,一个月得两三万吧?”
方唯不知她为何突然跳转到了这个话题上,没吭声。方蔓又问:“今天我打电话给你,你在跟他看电影吧?”
“嗯。”
“那他怎么没陪你一起过来?”
方唯面上一僵,他也想过,在道别时他也期待周锐昀说要陪他一起,可对方没有,只让他有事打电话。说不失落是假,可诚然如此,此时他也不能表现出来,强装硬气道:“这跟他又没关系。”
方蔓摇头笑了笑,下了结论:“你们完全不适合。”
方唯本来想好声好气求求她,可方蔓这句话让他心里不舒服起来,瞬间僵硬道:“我自己知道适不适合。”
方蔓懒得与他争辩,只说:“最好赶紧分开。”
像个命令,要方唯分手,如果抗命不从,不知等待他的是什么?棒打鸳鸯还是别的,方唯感到焦虑。
方蔓要他分手的事他没打算跟周锐昀提,可对方猜到了,方唯习惯性地问了句怎么办啊?周锐昀回道:“那就分手吧。”
方唯本来趴在他怀里,闻言退了出来:“什么意思?”
“如果不打算分,就不要整天问来问去。”周锐昀口气不善。
方唯被他说的脸热心冷,可一想又确实如此,谈恋爱是为了欢喜,整天提分手是挺倒胃口。
方唯一想通,开始破罐子破摔,等家里人有了行动再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吧,当下的生活还是最重要的。
不过他心里到底存了事,上班时想找知情人谭西原聊聊。可谭西原近来脸色也不佳,说是弟弟瞒着他做兼职。高三的学生,不务正业去兼职,可想谭西原有多生气。
“以前很乖的,现在长大了,反倒难管起来,也不知道他整天在想什么。”趁着午休在咖啡馆休憩,谭西原忍不住叹气。
方唯倒是能理解:“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吧,你跟他聊聊。”
谭西原捏了捏鼻根,不知是随口一说还是有细细考量:“等空下来吧。”
方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觉得家人间的沟通里,最重要的一点是:平等。他就是个反例,父母和哥哥姐姐从来都把他当小孩子,对话时苦口婆心、处处管教,他们从来都只顾着自己“说”,却从不“听”他讲。
不过谭西原应该懂的这个道理,方唯觉得自己应该不需要提醒。
晚上回公寓发生了一件近几天难得的好事。方唯兴奋地不能自持,当即打电话给周锐昀,那边却没接。
方唯锲而不舍,在八点半时打通了电话,那边的人却不高兴,语气有点冲:“干什么?”
方唯自动屏蔽,他对周锐昀的不耐烦和火气已经渐渐免疫,犹自兴冲冲道:“你今晚过不过来?”才被家里人发现,还是高危期,方唯却不管不顾地敢顶风作案。
“不怕被你姐捉奸在床?”周锐昀刺他。
“我们哪里有奸。你过来吧,我有东西给你看。”
周锐昀依然不松口,方唯软磨硬泡到口干舌燥,来来回回一句话,要他过来。
周锐昀被烦透了,张口就是:“你就那么欠操是不是?”
方唯骤然听到这么下流而不客气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他说不出口那两个难听的字。
周锐昀静了会儿:“那你到底有什么事非要我过去?”
“有个东西给你看。”方唯守口如瓶。
周锐昀来得有些慢,方唯着迷地摸着一样东西。等人进门时,他把东西藏在了背后。周锐昀先开始没搭理他,而是倒了杯水喝,方唯眼睛牢牢跟着他,忽略不得。
“要我看什么?”周锐昀终于主动开口了。
方唯笑得欢快,喜悦从眼角眉梢溢出来:“这个!”他说着,把背后藏的东西亮了出来。
周锐昀嗤了一声:“一双破手套?你叫我来就是看这个?”
喜悦被一句话冲走大半,方唯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什么叫破手套,你不记得了啊?”
周锐昀不耐道:“什么?”
他显然是不记得了。对自己而言是失而复得的宝贝,可在别人眼里却不值一提。方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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