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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甫洛夫的狗-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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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方唯卡壳了一下,他不擅长拒绝人,“太突然了,我现在还没想过……”
  其实也不突然,毕竟赵延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方唯踌躇纠结,不知该如何委婉拒绝。感情不是不能再尝试,但现下这一团乱麻的情况下肯定不行。
  两人一时间静下来。
  “没想好的话我可以等几天,如果是拒绝也没关系,依然能做朋友。”赵延看他无措呆愣的样子,摆摆手,把台阶递了过来,“你不要往心里去。不如先想想吃什么吧?真饿了。”
  他语气轻松,神态自在,倒不像是表白被拒的样子。接下来也仍在讲笑话,眉飞色舞、毫不扭捏尴尬,方唯不禁又要怀疑他是不是一直在开玩笑。他分不清,他对待感情向来死心眼,过于看重,轻飘飘的处理方式他没有经验。
  就像现下方唯不经意间摩挲了下手指,之前周锐昀给他递瓶盖时不小心碰上了对方的手指,触感早就消失,心里却隐隐不自在的觉得还粘附在上面。
  “怎么这副表情?不会还想着我刚才的话吧,你别在意,真拒绝了我也没事,当然,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赵延眉开眼笑。
  方唯回神,应了声:“嗯。”
  世人千奇百怪,对感情的态度亦是如此。如方唯,他唯一一次的表白对象就是周锐昀,当时没收到确切的回答,于是神思不属好几天。如赵延,却是随遇而安的坦然,吃不到粤菜便换川菜,也没什么大不了。
  有人不撞南墙不回头,有人自在逍遥早早看开。
  谢衡也逍遥,他给谭西原发了条晚上一起吃饭的信息,不过对方可能在忙,还未回复。谢衡悠闲躺在酒店的床上玩手机等回信。上次跳了河,登了当地小报,第二天事情就传到了谢家长辈耳朵里。谢母一顿骂,谢衡却不当回事儿,麻溜的放狠话,要谢母别再找无辜人的麻烦,然后收拾东西滚出家里。
  谢母自生下谢衡后身体一直不好,当天被气得缓不过来气,不知是在酝酿风暴还是静观其变,总之那天之后也没再找茬。谢衡乐的自在,趴在床上又给谭西原去了条骚扰短信,肉肉麻麻粘粘腻腻。
  谭西原还没回信,他先收到一条狐朋狗友的消息。对方一口气狂发几个大笑的表情,再悠悠然传来一张截图。截图显示自微博,说某高校里有学生虐猫虐狗。附的照片虽小,但谢衡一眼认出了当事人——是他在C大上学的表弟。
  谢衡跳河那次消息出来,没少人嘲笑他。这个混不吝的表弟也在其中,这会儿身份对调,谢衡乐的赶紧拨通电话,阴阳怪气反嘲笑回去。
  谢衡表弟叫柏安,尖嘴猴腮,品质一般。
  “哥,你还笑呢,要不是我爸把消息拦的早,我就要被学校处分了。”柏安抱怨。
  “那你不是活该吗?好端端的折腾个动物干嘛。”
  “那我折腾什么去?倒是有个人想折腾的。”
  谢衡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躺在床上:“谁啊?”
  柏安那边顿了一下,语调拖长:“庄越知道吧?就是哥你要我好好照顾的那小子。”
  “他惹到你了?”
  “这事就是他闹出来的,你没看见,当时转发好几万了,我身家信息都给人肉了出来。”柏安说着来了气,“我倒是想听您的吩咐好好照顾他呢,结果他一转身却把我害了。”
  “那小子是有点轴。”谢衡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可别提了,前两天他跟谭西原去吃饭,庄越正好在那家餐厅做兼职,两人差点又干起架来。谢衡不想跟个小孩子计较,偏偏庄越回回见到他跟谭西原待在一起,都像个护食的小野兽,红着眼捏起拳头就失了理智。
  谢衡抱怨:“你这弟弟到底怎么回事?恋兄也要适可而止吧。”
  谭西原在一旁似无奈似气闷。
  “是吧,特别轴。”柏安的声音拉回了谢衡思绪,“哥,我真咽不下这口气。我知道这是你宝贝小情人的弟弟,但我也忍不了了……”
  “忍不了你跟我说干嘛?”谢衡回道。
  “那我要教训他,不得先经过你的同意。”
  “你现在挺懂事啊,都知道问我意见了?”
  那边柏安哎了一声,正要说话。谢衡听见手机里响了一声,便急着要挂断电话:“你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我有电话进来,先不说了。”
  电话是谭西原打来的,说快下班了,去哪吃饭。谢衡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收拾自己,闲杂琐事全抛却脑后了。


第42章 下
  新工作逐渐得心应手,方唯调了个岗位,在公司一把手眼下眼皮子底下工作,每天神经紧绷、战战兢兢地想着要好好表现,而一旦忙起来倒是很少想起那些回避的痛苦。
  赵延也进退有度,即使那天挑明了心意,后续也没做出什么让方唯感到困扰的事来。
  时间如水流逝,近来降温厉害,窗外树叶由绿转黄,铺满长街。方唯有些感冒,在茶水间打了个喷嚏。公司会务正好在旁边接水,笑着说:“你下午跟陈总去医院吧?正好去拿点药,听你咳两天了。”
  “天气太多变了,昨天热今天冷。”方唯说,“应该没事的,过两天就能好。”
  小姑娘捧着杯子窜出去:“不管啦,我要离你远点,被传染上就完了。”
  方唯留在原地暗自失笑,茶水间窗户没关,冷风一吹,他又打了个喷嚏。方唯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心想要不行的话,下午还是拿点药吧。行政部门的同事上午打过招呼,让他下午陪同着去医院看望生病住院的公司谋领导。
  方唯皮相好,推出去也算公司门面,于是这类本跟他无关的琐碎事务都落到他头上。去医院是方唯开的车,近来他跟方母关系日渐和缓,前天晚上方母来看他,悄悄地把人拉到窗口,要他往下看:“你爸爸今天也来了,但不肯上来。”
  “干嘛不上来?”方唯下意识问。
  问完自己先反应过来,以他父亲好面子的做派来看,远远不可能先服软。于是在方母的有意撺掇下,方唯下楼请了人去外面餐厅吃饭。方父本来不肯去,还是方母挽住他的胳膊不让走,状似威胁道:“好久没跟儿子一起吃饭了,你不去可不行。”
  见方父表情松动,方母悄悄朝着方唯眨了眨眼睛。
  一行三人去了家高档餐厅,一晚上吃掉方唯大半个月工资。方父总算脸色好看了点,出了餐厅方唯要坐地铁回去,方父见他现下连辆代步车都没有,便丢了个车钥匙下来。
  家庭关系好不容易有回暖迹象,方唯还算有眼力劲,没把车钥匙丢回去,推脱几下,眼见方父脸又要拉下来,赶忙收进口袋里,腼腆笑了笑。方父哼了声,一晚上终于开口说了句暖心话:“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有了车倒是方便了不少,同事还是第一次坐他车,四处打量了下,说:“这车不错啊。”
  方唯笑笑没接话。红灯间隙手机响了声,是条垃圾信息。删除时滑到了前两天给谭西原发的信息,方唯刚搬到现在这间公寓时,谭西原垫付了一个月的房租,这段时间方唯精神恍惚,一直忘了还,前天才记起来,把钱打给了对方,但一直没收到谭西原的回复。不知是怎么回事。
  方唯感到奇怪,但也没想多久,很快就被同事的新奇话题岔开了思路。
  医院里总有一股固有的味道,方唯难说喜或不喜,毕竟他来医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倒是同事一直喋喋不休的抱怨,此时已经说到了她们在医院生孩子的经历。方唯不知该不该听,所幸电梯门很快就开了。
  住院部的病人不少,看过领导后几个女人闹着不回公司了,提前下班去逛街。她们问方唯去不去,方唯去了也是当拎包的苦力,于是摇了摇头。市里最大的商圈离医院也就一条街的距离,几个女人便不让方唯送了,临近电梯时超载,方唯只好下来,同事调侃了几句他太重,然后挥手先坐电梯下楼走了。其中一个在电梯门关上前提醒他别忘了去开点感冒药,方唯正好咳了一声,思忖着待会儿去附近药房自己开点药吃。
  住院楼高,电梯很慢,一楼一楼的停。旁边那部电梯先到,却还要继续往上上,方唯便退在一旁等,眼角余光这时却瞥见一抹有些熟悉的身影。
  方唯心下一颤,抬头去看,只看见女人的侧脸从视野里滑过,手机贴在耳边:“你在哪个病房?不是我说,这个病适合你,你就该看看脑子。”边说边笑,口吻亲密,倒不像来看病人。
  ——蒋婕。
  方唯在心里默念出了名字。
  “你以为我想来啊,周……”蒋婕声音有些大,离得有些距离了还能听见。
  “上不上?”等电梯的人多,后面有陌生人不耐烦地轻轻推了一下。
  “啊。”方唯回过神,没工夫听蒋婕说了什么,只连忙答道,“上。”
  而五分钟后,长廊还是那条长廊,只是方才自己是朝着电梯的左边走,现在站在分岔口,不知要不要往右边走。方唯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毛病,为什么下到了一楼又上来了。
  得不到答案。很多时候,他都得不到自己该给自己的答案。
  一个个房间看过去,各类各样的病症和名字,方唯渐渐松了口气,刚刚兴许是他幻想幻听。可那口气松到一半就停住了,因为病房门口挂着的名字里陡然出现了一个熟悉之极的名字——周锐昀,神经外科。
  方唯睁大眼睛还在看那行字,未关严实的门内就传来了声响——
  “不是我想来的好吗?你妈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说你为了我整天消沉,下楼都能撞到头。”
  “你听她胡说。”
  “胡说就胡说,胡说到我这儿来干嘛?要真是为了我撞的头,那我得感动一下。”
  “你觉得可能吗?”
  “哦,不可能,不可能你就让你妈别把电话打我那儿去。”蒋婕伸手去碰周锐昀包了纱布的额头,“来我看看,撞成什么样了,脑震荡真的假的啊?你这个样子我真想拍照留念。”
  “少说两句行吗?”这句话里是明显的不耐烦,周锐昀躲开了她的手。
  蒋婕手落了空,突然脸色也暗了下来,重重把杯子放在桌上。:“我也没那么锲而不舍,非巴着想来看你。”
  “那就走。”
  “马上就走。”蒋婕陡然来了火气,扯了下嘴角,却不像笑,“我今天可约了人,也不想把大把好时间浪费在这晦气的医院。”
  一语双关,周锐昀如何听不出来,却只是偏了偏头,没去看她。
  蒋婕看着他,他们有好些天——从蒋婕把周锐昀赶出去那一晚起就没见过了,可显而易见,想念的人只有自己。病床上那个看起来憔悴不堪的人的憔悴跟自己毫无关系。这个人是有多么绝情、狠心,她又不是不知。那她何必再来自取其辱,或许到这儿就可以彻底结束了。
  蒋婕这回是真的笑出来了,眼睛里一点儿光亮闪了闪,轻声说了句:“那你好好养病吧。”
  里面声音变小了,方唯听得不真切。等病房门猛地被人从里头拉开时,他甚至没来得及躲开,就那么瞪着眼睛直愣愣杵在门口。
  蒋婕也一怔:“方唯?”
  病床和门之间有道拐角,是视角的盲区,周锐昀是看不见的,可蒋婕这一张口却悉数暴露了。方唯躲都没得躲。
  方唯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只是下意识转身想走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蒋婕却反手一把拉住了人。
  “我没听见什么。”方唯以为她是要问罪。
  蒋婕笑了一下:“又没什么不能让人听的。正好,马上就要吃晚饭了,等会儿你给他打份粥,烦死了,我还约了人的,得先走了。”
  “我……”
  “卡在桌上,给他买完就行。”蒋婕交代道。这是周母打电话来交代她的,本想着好心一把,可惜一来就受了气。
  “我……”
  蒋婕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软了声调:“今晚见吧,我又突然没事了,还是那家餐厅。我等会儿就过去。”
  “我不是……”方唯见她说完电话,又急忙解释。
  “你帮个忙,别饿死他就行。”蒋婕没时间听他说话,“我先走了。”
  方唯根本没找到插话的机会,就被赋予了不得已的重任。蒋婕早就急匆匆拎着包踩着高跟鞋走了,徒留他在门口进退两难。
  “不进来就把门关上。”里面默默围观了整出闹剧的人这时出声了。
  过了会儿,听见一声轻到不能再轻的关门声。


第43章 上
  关门声后紧接着没有出现任何声响,诺大的病房悄无声息,周锐昀盯着遮挡视线的那道墙壁,没走出来一个人。
  方唯顺着门蹲下来,眼睛盯着虚幻的一点。有病人家属从他面前走过,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不该进去。
  他清楚地明白,自己不能进去。已经是与自己无关的人了,爱恨都该烟消云散,何必再上赶着贴过去——岂不是应了对方那句犯贱。
  他不可以。
  然而里头却突然哐当一声,像有什么东西倒了下来。方唯身体随之一震,下意识站了起来,手握上冰冷的门把手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可动作已经停不下来。
  “咔哒”一声,病房回归悄无声息。可里面的人知道,有人开了门。
  方唯局促地站在门口,那脚步迟迟不敢迈进去。身后有个护士探进身体:“干嘛呢?来看病人的?”
  方唯张口先是没发出声音,在护士狐疑的目光下才挤出两个字:“啊,是。”
  “那进去啊。杵门口干嘛。等会儿还要新的病患要进来。”护士瞥了他一眼,说完便走了。
  方唯这下是真的进退两难。门开了,声音也出了,再退出去算什么呢?
  他闭着眼下决心,索性往前迈了两步,
  彻底暴露在人前。
  周锐昀却正手撑着桌子,要站起来,摇晃的身形看上去莫名有些狼狈。
  “你……在干嘛?”方唯下意识问了句。
  “拿根烟。”周锐昀从桌子的隐蔽处抽了根烟出来,尽量规整的坐到了床边。
  他脸色很差,尽管方唯不愿正眼面对他,随意一瞥也能看出来这人憔悴了许多。额头上还包着纱布,不知是不是仍头晕犯恶心,眉头一直紧蹙着。
  方唯不想看他的脸,于是盯着他的手,发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尽管已经竭力克制了,却依然阻止不了生理反应。打火机按了几次,才把烟点燃。
  “病房里能抽烟吗?”方唯声调平平。
  周锐昀眼睛对着虚空的一点,没看他:“那麻烦你帮我开下窗。”
  “我可以帮你叫医生或者护士过来。”
  许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周锐昀的手一顿,然后含混的笑了声:“嗯。”
  方唯实在想不到他们还有什么话好说,目光只好一直游移。可周锐昀已经把烟放进嘴里,吸了起来。他吸了两口,似乎有些头疼,手抵了下额头,眉头蹙的更紧。
  “别抽了。”方唯忍不住道。
  周锐昀没听,也没像往常般出声讽刺。他罕见的沉默——这沉默和往常的沉默并不一样。
  方唯游移的目光突然定在了周锐昀拿烟的桌子,在被一堆鲜花水果遮挡下,隐约可见一堆烟头。他看着周锐昀灰败的脸色,突然往前走了两步,走到桌前拨开了那一束百合花,果然,烟头悉数露了出来。数量十分可观。
  方唯心情复杂:“没人管你吗?”
  他们一下子近了许多。周锐昀跟着看了眼桌子,没搭话。
  方唯还是执拗地盯着桌子,嘴上摆明现状:“你现在在医院。”
  周锐昀咬着烟,含混而敷衍地哼笑一声:“嗯,谁要管呢。”
  这么明显的位置,亲近的人稍一注意就能发现。母亲不在乎、蒋婕看不到,或者她们知道,只是不关心。
  谁要关心谁呢。
  这句话里含着多少情绪?方唯不敢说自己有多了解面前这个人,可他至少能听出来那么一两分不对劲,终于肯把目光转到了周锐昀的脸上了。
  周锐昀咬着烟,眼皮翻起看了他一眼,复又垂下去,靠到了床上。这么近的距离,任何一点转瞬即逝的情绪都瞒不了人。
  方唯盯着他,下巴上一层青色的胡渣,眼底也是倦怠的青色,一双眼睛暮气沉沉,像沉寂的深海。
  有那么一刻,他发现自己完全回忆不起过去的那个男孩长了一张什么样的面孔了。
  周锐昀不喜欢被他如此赤裸的打量,因此侧了下脸吸了口烟。下一瞬,嘴里的烟被人抽走了。
  方唯手指捏着那根烟,口气还算稳:“等会儿会有新的病人进来。”
  周锐昀似痉挛般动了动手指:“还回来。”
  方唯抿着唇,他一固执起来就有这个小习惯——周锐昀发现自己竟然还算了解他。
  方唯不回话,自顾自把烟按灭了,跟着把桌上那堆烟头全扫进了垃圾桶里。
  “我去帮你拿晚饭。”方唯低头说道,摸了桌上的卡,抬脚待走,又多嘴解释一句,“蒋婕要我做的。”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周锐昀冷声发问。
  “我……”方唯被他问的怔住了,根本回答不了。对呀,自己何必烂好心,管他去死好了。
  周锐昀牢牢盯着他:“而且你怎么知道的?”
  “什么?”
  “我在这儿。”
  方唯像被蛰了一下,他急忙要撇清干系:“同事住院,我来看他,在电梯口碰到的蒋婕。”
  不是调查你,不是特意来看你,不是仍关心你,更不是对你还有什么非分之想。
  “你觉得我还会对你有什么……”方唯轻声说了四个字,“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
  正如蒋婕从病房出去,转头就跟新男友一起开开心心吃饭,或许要不了多久,方唯也能跟新男友一起吃饭。痛苦和留念只有一瞬,往后漫长人生足够让他抚平伤疤,去忘记周锐昀了。
  周锐昀忽然脸色更加颓唐,他陷进白色的被单里,衬得他整个人像一颗灰败的枯干的树干,而他嘴唇微动,说了两个字:“滚吧。”
  这声音太小,未夹杂什么气急败坏或者恶意羞辱,以至于方唯一时间没听清楚,“嗯?”了一声。
  窗外天色渐渐暗下来,方唯站在病床边,仿佛跟黑暗割裂开来,站在那儿就是一道鲜亮的色彩——却是跟自己无关且背道而驰。
  “我说滚,不需要你多管闲事——买晚饭或者别的。”周锐昀毫不留情的打碎他的好心,却在末尾又换了个说辞,“出去吧。”
  这回听清了,方唯面红耳赤,连生气都不知道该怎么气,肩膀起伏了几下,立刻摔门而出。
  总是这样,总是如此。那个人似乎从来不忌惮伤害他。
  方唯在住院部的楼下花坛坐着,他捂着脸实在觉得难堪。为什么要进去?为什么要抽走对方的烟,为什么想着对方没吃晚饭会不会饿?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在赵延面前说:“我后悔喜欢过那个人。”
  赵延告诉他:“后悔就是还没放下。”
  是没放下吗?或许是吧。哪里有那么快。虽然他们只在一起几个月,可方唯惦记了那个人好多年啊。
  在国外上大学时,每当聊起感情生活,他脑子里率先出现的就是当年在夜市里周锐昀抬头朝他望过来的那个画面。久久不能忘。
  会给自己买手套、听自己抱怨考试失利、用幼稚的魔术逗自己开心——不爱讲话,总是冷着脸,可温柔、上进、善良,这是他印象里的周锐昀。
  而现在呢?那个在病房里的人是什么模样?
  方唯坐在花坛的长椅上,抬头往上看,病房里恰好有人正关窗户,看不清是谁——只是有个人影,紧接着窗帘也拉上了了,里面溢出来的灯光被挡住。
  他怔怔望了许久才慢慢垂下眼睛。周锐昀早不是从前的那个人,只是方唯自己还固执的留在从前。
  赵延说得对,后悔代表没放下,他应该学着释然。
  那些混沌的事情好像一下子找到了出口,争先恐后涌动起来。方唯舒了口气,起身打算离开。住院部门口只有一条狭窄的路是通往医院大门的,方唯往外走。这时有个女人脚步一崴,不小心撞到了他。
  “不好意思啊。”中年女人一边道歉一边抬头。
  方唯扶了她一把,笑着说没事,待撤回手时却忽然被女人一把拽住手腕——紧紧的、狠狠的。
  比起寻常同龄人要更苍老几分的中年女人睁着有些浑浊的眼睛紧紧的、狠狠的盯着他。方唯心猛地一跳。


第43章 下
  “方唯?”女人眯着眼睛先辨认出了他。
  “你认识我”方唯被喊出了名字,于是疑惑地问了一句。
  得到了答案,女人猛地变了脸色,立即凑上前来,眼底恶毒像汹涌海浪,出口便是严厉的质问:“果然是你!你来这儿做什么?”
  方唯被凑近的脸和声声质问吓了一跳,想往后退却被死死拉拽着,只好借由灯光察看面前人,半天才从堆积的细纹和经时光碾压的脸庞里窥出点熟悉的痕迹——尽管已经少到几乎没有了。这是周锐昀的母亲。
  方唯有了点印象,轻叫道:“阿姨……”
  可周母根本没搭理他的问好,她扭头看了眼住院部的高楼,激动的斥责:“又想来害我儿子是不是?”
  “什么?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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