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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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小嫂子！”叶惜痛快地回答。
　　“你才小！你全家都小！”
　　顾连森怒了，抬起头，却发现叶惺正站在客厅门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吓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差点又把头缩了回去。
　　叶惜也看见叶惺了，时刻不忘打趣他哥：“哎哟，猩猩，你这小朋友这么凶啊？他高中毕业了没有？要是毕业了可就不怎么能长个了，你得抓紧给他补补营养，他再长长说不定就能比我高了啊，你得加把劲啊。不过，你这该不是犯罪了吧，三年起步……”
　　“叶惜，你别那么幼稚行么。他比你大，比你成熟，也比你可靠多了。”
　　叶惺本来打算在门口看看两个熊孩子是怎么相处的，然而他弟不愧是他弟，短短几句话就踩遍了顾小朋友最踩不得的雷，并且把战火引到他身上了，吓得急忙自救。
　　叶惺作死作得多，哄顾连森都哄出经验了。果然他话一说完，刚刚已经气得快爆炸，半个人都爬出了暖桌外的前小卷毛脸色登时缓和多了，连忙又问：“宝宝，今晚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还有什么想吃的？”
　　“随便。”
　　“那就焖豆腐和上汤白菜好不？”
　　“嗯。”
　　叶惺说的都是顾连森爱吃的菜，美食的诱惑之下，他果然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一脸满意，懒洋洋地缩回了被炉里。
　　叶惜也是个人精，发现这时候的他哥特别狗腿，语气也软得像在哄小孩，明白这个家估计还是围绕顾连森转的，连忙插嘴：“小顾哥，我哥做的小炒肉可好吃了，又香又嫩，以前他在餐馆打工的时候大家为了吃他这道菜还排长队呢，不过呢，这菜就是有一点点辣，让他少放点辣椒做给你尝尝吧？”
　　顾连森一听，眼睛都亮了，但还是矜持了几秒，才点了点头。
　　叶惜朝叶惺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被叶惺回了个警告的眼神，也不介意，得意洋洋地目送他哥离开，才回过头，目光炯炯地看着被炉。
　　“小顾哥，我可不可以进来啊？我从小到大都好想试试动画里的被炉到底是怎么样的啊——”
　　“嗯。”
　　叶惜又开始装乖，然而顾连森好骗得很，没等他再卖几个乖，就慢吞吞地翻了个身，就把被炉另一边的位置空了出来。
　　叶惜立即钻了进去。
　　“啊——被——炉——真——好——啊——”
　　“是——啊——”
　　“我竟然实现了一个童年梦想啊——要是这桌上放一篮子的蜜柑，就完美了。”
　　“冰箱里有，吃完饭可以去拿。”
　　“小顾哥！你简直是我的恩人！”
　　顾连森彻底被顺了毛，满意地哼哼两声，完全放下了戒备，和叶惜聊了起来。
　　叶惺做好饭，走进客厅，发现他的好弟弟正跟他家小卷毛一起缩在了被炉里，还兴高采烈地聊着天，顿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饭后，顾连森吃饱喝足，满意地拍拍肚皮，准备起身去洗碗。叶惺却拉住了他，把叶惜赶去洗碗了。叶惜虽然有时候比较熊，但还是懂规矩的，老老实实地去了洗碗。
　　叶惺趁机搂着顾连森坐在被炉旁，轻轻地摸着他饱得微微鼓起的小肚子，又伸手去揉他的腰，没几下就把他弄得软绵绵的，还舒服得眯起了眼。
　　“宝宝，你和叶惜都聊什么了？”
　　“没什么啊——就他以前把你小时候穿开裆裤照片送给暗恋你的女生的事情。”
　　“……”
　　“还有你悄悄在电脑里下载GV被他发现然后威胁你给他的游戏充点卡的事情。”
　　“……”
　　“还有……”
　　“宝宝！”叶惺都快要气炸了，惩罚似的在顾连森的腰上掐了一把，“我说过了，离他远点。”
　　顾连森在他的胸前扭了扭，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转身与叶惺对视，表情有点委屈。
　　“我就是想……多了解你一点。你从来都不和我说你以前的事情……还有你家里的事情，我都不敢问……可是，我也没有问叶惜，是他自己要告诉我的，我、我就是听听而已，你不想我知道，我下次就不听了。”
　　叶惺的心软成一滩水，把顾连森抱回怀里，揉了揉那头虽然短但还是很柔软的头发，低声说：“我不说，是因为我觉得那些事情都不重要，而不是不能让你知道。我想让你知道的，只有我爱你，无论现在，还是未来，都只爱你。”
　　顾连森被他的深情告白砸得面红耳赤，连耳根都泛起了红。叶惺心痒难搔，低下头，轻轻地舔上顾连森敏感的耳朵。
　　“嗯……哥——”
　　顾连森喉间溢出的甜腻呻吟让叶惺的双眼充血发红，更加卖力地舔弄着由于害羞和动情而变得通红的左耳。
　　就在这时，客厅的拉门“唰”地开了，一股来自走廊的冷风涌了进来，把两人激得清醒了。
　　顾连森反应很快，迅速地钻进了被炉底下。叶惺还没回过神来，只能和抱着一篮蜜柑走进了的叶惜大眼瞪小眼。
　　几秒过后，叶惜的视线往他哥的下半身扫了一眼，恍然大悟。
　　“我打扰……”
　　“叶惜，今晚不想露宿街头就不要乱说话。”
　　“呃——我就是想问问你们吃不吃蜜柑……”
　　………………………………………………………………………………………………
　　今天叶惺……嗯……多亏了小惜同学……
　　叶小惜：熊孩子就得乖乖吃狗粮吗！熊孩子就没有人权的吗！


第九十三章　
　　叶惜只花了一个晚上就和顾连森混熟了。两人年纪相近，也都是宅男，简直相见恨晚。两个人挤在被炉里一会抱着任天堂游戏机玩马里奥赛车，一会又拿着手机玩吃鸡。叶惺在游戏上没什么天赋，平时很少会陪顾连森打游戏。今天难得有个叶惜这样一个技术还不错的玩伴，顾连森玩得不亦乐乎。
　　叶惺孤零零地坐在被炉的另一头看电视，对占了他专属位置的叶惜恨得牙痒，又不好扫了顾连森的兴，只好把脚伸到被炉里，搭在趴在地上玩游戏的顾连森的腿上，还不时用脚尖轻轻摩挲着他的大腿。然而，全神贯注的顾连森在地上趴久了，连敏感的大腿都麻木了，一点反应都没给他。叶惺只好恨恨地把一激动就挤到顾连森身旁的叶惜踢开，像一头看守着领地的狮子。
　　在第N次把叶惜踹开之后，叶惺终于忍无可忍：“宝宝，很晚了，该睡了。”
　　“嗯，明天是周六。你先睡，我再玩一会，哎，我这有两个八倍镜。”
　　“一会给我……小嫂子！你那边来人了！北边两个！”
　　“看见了……嗯，搞定了。”
　　“哇！枪法真准啊！”
　　“嘿嘿，那是。”
　　“学医的人手就是稳啊！大家都是学医的，为什么就我哥打游戏那么菜呢？”
　　“他的手其实也很稳的，就是反应有点慢……”
　　“没办法，牛高马大的就是会迟钝点的。”
　　“嗯，也对。”
　　叶惺看着自家沉迷网游的小朋友跟他弟一起黑了他一顿还毫无自觉，脸色铁青，在顾连森的屁股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啊！！！”
　　“怎么了怎么了？有人打你么？”
　　“呃，没有。”
　　顾连森终于抽空回过头，幽怨地瞪了叶惺一眼。
　　等了一整晚终于得到了自家小卷毛的一个眼神，叶惺总算满意了，叮嘱两人不要玩得太晚，就起身回房了。
　　顾连森玩到半夜还意犹未尽，但叶惜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又有时差，熬不下去了。相约明早起床之后再一起大战三百回合，顾连森才心满意足地回房了。
　　第二天早上，顾连森是在下半身的一阵阵颤栗中醒来的。他迷茫地坐起身，发现身旁的枕头空了，自己身上的被子却鼓起了一大坨。
　　“嗯！哥！”
　　“宝宝，早啊。”
　　叶惺的口中被塞满，说话有点含糊不清。
　　“你……别弄了——我想睡觉……”
　　“你睡你的。”
　　叶惺说完，还狠狠地吸了一下。
　　“呜——”
　　没多久，顾连森就缴械了，脱力地倒回了枕头上，慵懒地眯起眼，准备睡个回笼觉。
　　叶惺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压在他的身上，与他交换了一个又一个带着咸腥味的湿吻，又用尽百般技巧，挑逗他那晨起躁动尚未完全平息的地方，终于把他的瞌睡全赶跑了。
　　顾连森被脱了个精光，眼里的惺忪被另一种朦胧代替，连眼角都泛起了淡淡的红，难耐咬上叶惺的脖子，轻声唤着：“叶惺——哥——”
　　“猩猩！快起床！该做早餐啦！小嫂砸！今天刚好新赛季开始啦！快来上分了！”
　　门外叶惜的呼唤让顾连森一个激灵，推开还在粗喘的叶惺，迅速地蹦下床。
　　“来了来了！等等我！”
　　“快快！早上小学生多，正好能炸鱼！”
　　“马上！”
　　叶惺眼睁睁地看着顾连森以他从未见过的速度穿上了衣服，甚至那塞不进内裤的地方都没有影响他的动作，一溜烟地跑了下楼。
　　叶惺的心在滴血。
　　早饭过后，吃饱喝足的两人又开始沉迷游戏了。叶惺无法忍受在自己家被忽视的感觉，随便找了个借口出门了。
　　玩得太久，顾连森有点腰疼了，不情不愿地退出了游戏，站起身来拉伸了一会肌肉。
　　“小嫂子，你怎么啦？”
　　叶惜打游戏的时候顺口喊他“小嫂子”，顾连森忙着玩游戏，没空纠正，结果一晚上下来，顾连森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对这三个字免疫了。
　　“腰疼。”
　　“我哥昨晚欺负你了？”
　　叶惜语出惊人，吓得顾连森差点把腰闪了。
　　“不是！！！”
　　顾连森瞪着他那头金发，突然想起个问题：“为什么你哥是黑发？而你的是金发？”
　　“哦，因为他是捡来的啊。”
　　“……”
　　顾连森竟无言以对，扶着腰，艰难地坐下。
　　叶惜一侧嘴角咧起，痞痞地朝他笑着。
　　只有这种时候，顾连森才觉得他和叶惺像极了。
　　叶惺剑眉星目，面容偏硬朗，性格却很温和。而叶惜虽然同样是两道剑眉，下面却是一对笑眼，五官虽然深刻，给人的感觉却很柔和，然而性格一点都不柔和。尤其是和叶惺拌嘴的时候，简直是盛气凌人。
　　“你是不是更像你妈啊？”顾连森没头没脑地发问。
　　“不，我哥才像我妈，我像我爸。”
　　顾连森惊了，无法想象叶惺那样刚毅的一张脸长在女性身上会是怎么样的。
　　叶惜看出了他的疑惑，拿起手机，翻出了一张全家福。
　　照片上的叶惺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带着少年人独有的单纯，温和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看得顾连森都呆了，直到叶惜“啧啧”了两声，才回过神来，双颊微红，看向旁边的女性。
　　叶惺确实和母亲很像，剑眉和双眼，还有那饱满的双唇，都与他的母亲叶情如出一辙。那极具味道的眉眼，为她增添了几分英气，一看就是个性情刚烈的女性。
　　“不过我哥的性格像我爸，脾气好得很。”
　　顾连森又看向叶情旁边的黑发男人，男人长相十分有味道，看得出是个混血儿，虽然身材高大，但神态平和，给人一种温柔敦厚的感觉。
　　顾连森看了一会，忽然抬头看向叶惜，一脸怜悯：“你爸妈都是黑发啊……所以原来你才是……”
　　“……”
　　叶惜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受不了顾连森同情的目光，怒道：“对，我染的，就是染的！行了吧！能继续玩了吗？”
　　“不能。”
　　“？！”叶惜愣了，“你还要怎地？！”
　　“你把这照片发给我，不然不带你上分了。”
　　“你……”叶惜咬牙切齿，“行吧！”
　　收到了叶惜发来的照片，顾连森小心翼翼地保存了，立即得寸进尺：“还有别的叶惺的照片，赢一局要发给我一张。”
　　“我哪来那么多猩猩的照片啊！”
　　“我不管，交不出来我不玩了。”
　　顾连森把手机一丢，躺倒在地毯上，一副要罢工的样子，把叶惜气得都要岔气了。
　　“行行行，你是嫂子，你说了算。”
　　叶惜还特意把“嫂子”两字加重了，可惜已经对顾连森造成不了伤害了。一听他答应了，顾连森立刻坐起来，两眼冒光：“说好了啊！”
　　“是是是……不过我哥人都在这了，你还要那么多他的照片干什么啊，留着撸管吗？”
　　“咳——你再说，一局两张。”
　　“别！嫂子我错了！！”
　　还没等到叶惺回来，顾连森已经把叶惜手里的照片榨光了。他一早就被叶惺闹醒，现在恰好也困了，伸了个懒腰，撇下哀嚎的叶惜就上楼补眠去了。
　　这一觉睡到了天黑。顾连森睡前只开了电热毯，醒来却发现暖气不知何时被打开了，整个人暖烘烘的。他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慢慢走下楼。
　　客厅里没有人，厨房的灯却亮着，顾连森便慢慢踱过去，正好听到叶惜问：“猩猩，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回家？”
　　顾连森的脚步顿住了。
　　“等我闲下来再说吧。”
　　“我看你现在就挺闲的啊？小嫂子说你的论文才发表完，最近应该没啥事情了。”
　　“我要陪他。”
　　“你可以把他一起带回家啊。这都多少年了？”
　　“叶惜。”叶惺忽然叹了口气，“你知道的，我不回家，从来都不是因为我不想回去。”
　　叶惜没有回答，突然转身离开了厨房，与躲闪不及的顾连森打了个照面，却毫不惊讶，反而把呆立的他推进了厨房，还拉上了门。
　　叶惺本来围着围裙正在洗菜，听见动静回过头，与手足无措的顾连森对上了视线。
　　“我、我……我不是要偷听……”
　　叶惺擦干手，解下围裙放在一旁，倚在流理台上看着他：“我听见你下来了。叶惜肯定也听见了，才会说那这些。”
　　顾连森愣了愣，终于忍不住问：“那你……为什么不回家？你不想家吗？”
　　叶惺沉默了许久，才答道：“我想。可是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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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熊孩子比拼是顾小森赢了呢……
　　只是叶小惜也送出了一个小小的助攻了你们就不要怪他又完成了日常任务吧→_→


第九十四章　
　　叶惺的母亲叶情是一名能力出色的急诊科医生，在一次出国学习中与叶惺的父亲凯尔相识。在一起之后，叶情很果断地申请了技术移民，然后才与凯尔结了婚。叶惺虽然出生在国内，也因此拥有中国国籍，但他们家长期在A国定居，叶惺的成长环境和入了A国国籍的叶惜并没有多大区别。兄弟俩年幼的时候，叶情的工作繁忙，鲜少能管教两个儿子，而凯尔虽然是个混血，但与A国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在叶情和凯尔近乎放养的教育下，加上A国所独有的宽容和自由，两兄弟形成了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
　　但是，在叶惺七岁的时候，他身边的一切都变了。
　　叶情的母亲林金兰忽然病倒了，检查发现是晚期癌症，几乎没有痊愈的可能。得知母亲求生的意愿很强，叶情便毅然决然地辞了职，准备回国照料母亲。那时叶惜才五岁，正是调皮得让附近的邻居闻风丧胆的年纪，叶惺虽然更乖一点，但总会被弟弟拉着一起去捣蛋，兄弟两人凑一起的杀伤力简直不止翻了倍。如果叶情不在，光靠凯尔一个人看着这两个孩子，凯尔恐怕会疯掉。叶情考虑到叶惜那时还不大会讲中文，便只把叶惺带回国了。
　　回国之后，叶情发现母亲的病情比想象之中要好一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开始为一时半会回不了A国发愁。思来想去，叶情替叶惺办了小学的入学手续，让叶惺去上学，自己则在医院照顾老母亲。
　　最开始的头几个月，林金兰的病情还比较稳定，一日三餐至少还能下咽，精神状态都还不错。
　　叶惺刚从A国那种素质教育的自由环境中回来，完全跟不上国内的学习进度，尤其是数学，二年级了还是连两位数的加减法都搞不明白，九九乘法简直要了他的命。叶惺的成绩在A国时算是很优秀了，回国之后简直惨不忍睹。叶情哭笑不得，便让叶惺放学到医院陪外婆，也方便自己辅导他的功课。
　　叶惺的学业刚有点起色，林金兰的病情就开始恶化了。可林金兰不过六十多岁，对死亡恐惧至极，在叶情的劝说之下，开始了放化疗。
　　叶惺还记得，放化疗刚开始的那段时间，林金兰有时会用那双干枯粗糙的手，摸摸他的脸，笑着对他说：“今天外婆又掉了好多头发啊，都数不过来了，惺惺要快点把数学学好，好好替外婆数一数。”
　　叶惺总是很乖地点头答应，也更加用功地学习。可是没等他把数学学好，外婆的头发就掉光了。
　　叶惺为终于不用再好好学数学松了口气，但养成了习惯，每天放学还是会往医院跑。后来有一天，他去到医院，叶情疲惫地对他说：“惺惺，妈妈很累了，外婆也很不舒服，你以后能不能乖乖地自己做作业？不懂的留着回学校问老师，好不好？”
　　“好。”
　　“惺惺真乖。陪外婆说说话，妈妈去给外婆买饭。”
　　叶惺便听话地搬来一张板凳，坐在病床旁，睁大眼睛看着外婆。那时候的叶惺觉得，林金兰的脸就像是一个漏气的气球，一天比一天瘪。
　　“惺惺。”
　　“怎么啦外婆？”
　　“你的大舅舅，二舅舅，来过吗？”
　　“大舅舅？二舅舅？”叶惺一脸迷茫，“是谁啊？”
　　林金兰的双目空洞无神，眼里已经没有了最初那种对生存的渴望了。但当时的叶惺并不懂，只觉得外婆的眼睛很吓人。
　　“大舅舅，二舅舅，就是你妈妈的哥哥，是我的大儿子，二儿子，是我的儿子啊。为什么他们不来看我呢？”
　　叶惺不明白外婆为什么那么伤心，只好安慰道：“外婆，他们不来看你也没关系啊，我妈妈的大儿子天天都来看你，二儿子……你要是想见二儿子，我让爸爸把惜惜带过来见你好不好？”
　　林金兰那枯槁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容，她艰难地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叶惺的头，苦涩地说：“好。”
　　叶惺记得，后来外婆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每次他去到医院，外婆不是在安静地睡觉，就是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无论叶惺怎么喊她，她都没有反应。有时叶惺发现外婆在喃喃自语，便努力地把头凑到外婆嘴边，这时他就会听见外婆干哑的声音：“儿啊……”
　　叶惺放假了。家里中午也没有人做饭，他便自己在路边的小摊解决，有好几次吃坏了肚子，也不敢告诉母亲。因为有好几次，他都不小心撞见，他那向来雷厉风行的母亲，无助地坐在医院过道的座位上，抱头痛哭。
　　一直到外婆去世，叶惺都没有见过外婆口中的“舅舅”。
　　外婆下葬那天，叶惺的头上绑了一条长长的白色麻布孝带，手里抱着沉甸甸的外婆的黑白照相框，在寥寥几个亲戚的注视下，把外婆的照片放在了灵位上，垂着头退了下来。这时，叶惺头上的孝带突然松了，从他的头上滑落。
　　叶惺也跟着心里一抖，可丧事司仪事前曾对他万般叮嘱：孝带掉了，一定不能捡，也不能回头。
　　叶惺咬紧牙，可他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他那小小的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随着那条飘落的孝带，一同落下了。
　　等到外婆的身后事全部办妥，叶情就带着叶惺回A国了。前后一算，叶惺已经在国内待了一年多，期间凯尔曾带着叶惜来看过他几回，可他却没有回过A国。
　　回家之后，让叶惺感到陌生的，不止是A国的环境，还有叶情对他的态度。叶情回到A国之后，不再像以前那样全身心投入地工作，而是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了叶惺的教育身上。
　　叶情对叶惺的要求变得很严格。叶惺不只是学习上受到了监督，生活上也有了一个必须严格执行的时间规划表，里头连三餐的用餐时间都作了规定。叶惺起初是很不乐意的，可他表达了自己的反抗之后，叶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可她那失望的表情，总会让叶惺想起在医院的走廊里，母亲的那个脆弱的身影。
　　叶惺没有再抱怨，很自觉地遵从了叶情的安排。叶惺一直很感激的是，叶情虽然严格，但是并没有剥夺他所有的自由。在他的成绩让叶情满意的前提下，他依然能像普通的学生一样，放学踢踢球，回家上上网。因此，他服从于叶情的安排，也因此获得了母亲的赞赏。
　　叶惜并不能理解叶惺的顺从，只觉得兄长十分怯弱，总是对他嗤之以鼻，调皮捣蛋的对象就转移到这个看起来很好欺负的哥哥身上。当然，叶惺对这个弟弟也是纵容的，只有忍无可忍的时候，才会狠狠地揍他一顿。挨了揍的叶惜通常也乖不了几天，又会开始作天作地起来。
　　至于叶惜为什么能一直那么放浪不羁，是因为在这个家里，不知从何时开始就有了这样一条心照不宣的规矩：在叶惺的教育上，凯尔不能插嘴。而叶惜的教育，叶情也不会太多过问。
　　叶情对叶惺的严格管教，在叶惺上高中之后终于结束了。或许是因为那时的叶惺在各方面都已经养成了自律的习惯，再加上那从小到大都很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