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人遇见-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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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在学校的事之后乔野心里其实也一直拧着劲，他虽然是非观被教的非常模糊，但过不过分他自己也是能知道。他一边厌恶轻鄙陶然的身份，一边又不想听别人议论陶然。
　　乔野在学校已经放出话说照片是p的，但还是有人私下议论，他实在烦的受不了，索性学校都不再去。乔铭最近正好又特别忙，身边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出事，他根本都没时间去管乔野有没有安分。
　　乔野拐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头脑慢慢冷静下来，他身上半干不干的就套上衣服，打算去楼下买点早餐。想了想又回身把陶然睡的卧室门锁上他才放心，才锁好就听见一阵敲门声。
　　乔野整个人都绷起来了，他把眉毛深深地皱起来，凑近猫眼一看，竟然是他哥。
　　乔野想了几秒，还是把门打开了。
　　“这么早，你来干什么。”
　　“你还有脸问我来干什么？”乔铭一把推开乔野进了屋，乔野想拽他，却被楚江远摁在了原地。
　　乔铭也不废话，直接去开卧室门，没拧开。
　　“开门。”乔铭冷道。
　　“你别管我行不行？！”乔野狠狠挣开楚江远。
　　乔铭真正生气起来是不会骂人的，他沉着脸盯了乔野半天，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开口：“江远，你去车里把我的东西拿上来，我自己开门。”
　　楚江远愣了愣：“乔爷，这这不好吧。”
　　乔野也突然明白过来，几乎是跳起来指着乔铭鼻子骂了句：“你他妈除了掏枪还会干什么！”
　　乔铭往前跨了两步然后毫无预兆地狠狠给了乔野一个耳光：“是啊，我什么都干不了，要不我早剥了你的皮。”
　　“现在，给我开门！”
　　乔野咬着牙一声不吭，眼圈通红。清晰的意识到不管什么时候他只靠倔强都是拧不过他哥之后，乔野终于慢慢冷静下来。
　　“能让你这么急着找上门，李泽坤挺在乎陶然的对吧？”乔野盯紧乔铭眼睛：“你们谈交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香港将军澳保管的骨灰你真以为我一点都不知道内情？李泽坤找了两年，你换了需要的东西回来，他能轻易甘心？肃清了隆兴丢了北京，爷爷怎么看你？”
　　乔铭冷冷睨他，但是没开口。
　　“陶然和骨灰，让他自己选一样。”
　　乔铭突然笑出来：“乔野，你可真行，我现在终于不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弟弟了。但我真的很失望，你的脑子全他妈长男人身上去了。”
　　乔野哼了一声：“你其实早就想到了吧？从我这把人带走，区别不同只是在我这和在你那，你可能把他还给李泽坤？”
　　“哦？你知道了，然后呢？”乔铭抱着胳膊倚在卧室的门板上，毫不上心的语气。
　　“要不你让我看着他，要不我就给李泽坤打完电话回香港。”
　　“你真是长能耐了。”乔铭却没恼：“我不管你是不是没玩够，人你想拿掐着可以，别把自己玩进去。等李泽坤选完，不管他要什么，必须让出来，懂吗？”
　　“我知道了。”
　　“你开着我的车去找冯叔安排，人不能弄丢了。”乔铭道。
　　乔野几不可查的松了口气：“哥，我会办好的。”
　　“我还以为你不认我了。”乔铭语气很严肃，没有半点调侃的意思：“把他放你身边行，但你要是玩野了心，就别怪我来安排了。”
　　乔野不出声。
　　乔铭敲了几下卧室门：“你给我记在心里。”
　　乔野才应：“我知道了。”
　　“江远，你过来。”乔铭把目光从乔野身上移开，冲楚江远招了招手，眼神几乎是一瞬间就柔软起来。
　　“乔爷。”
　　乔铭从薄风衣外套的内兜掏出一串钥匙，摊在手心里递给他：“从下周开始要乱了，你去云南等我。”
　　楚江远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几秒才发声：“我得跟着您。”
　　乔铭用空闲的右手握着楚江远胳膊把他拽进怀里，旁若无人般亲了亲楚江远的脸颊，一串钥匙自然落在他的怀里：“去吧，这里太危险，等我找你，没事的。”
　　乔野瞥了他们一眼，乔铭比谁都狠，话说的从来不留余地，现在却能为一个人想到做到这个地步。不是真动了心，神鬼都不信。
　　“我先走了，江远帮乔野把人安排好了，然后你就不用回来了。”乔铭笑了笑，他不冷笑不假笑的时候其实显得格外温柔：“你到了之后轻松点，顺便帮我计划着周边好玩的地方，等我回去你就能带我出去了。”
　　楚江远开了开口，声音压在嗓子里却什么都没说出来，良久他只点了点头，那一串钥匙牢牢的攥紧在了手心里。
　　看到乔铭离开乔野才彻底放松下来，他没第一时间开门，而是仔仔细细打量了楚江远一会儿：“你跟我哥谁上面的？”
　　楚江远没什么表情，气势其实也不弱，他的嗓音很好听，吐字清清楚楚：“少爷别闹，把人越早安排好风险越少。”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我哥那么冷血一人，对什么上心还挺好奇的。”
　　楚江远看着乔野把钥匙插进门里旋拧，半天才低低回道：“没有的”不知道是说给乔野听，还是确认给自己。


第四十九章　
　　乔野打开卧室门的时候陶然不出所料已经起来了，他穿着乔野放在床尾的那一身衣服，因为骨架太单薄的缘故，一件白t被穿的空空荡荡。陶然的气色并不好，乔野是一点都不会照顾人，陶然的嘴唇起了一层干皮，他从昨晚到现在，连一口热水都没喝到。
　　“快点起来跟我们走了。”乔野语气不耐，他因为陶然跟他哥都差点对立上，现在一看这人半死不活没个好脸，心里就开始觉得不值当了。
　　“我凭什么跟你走？”陶然把眼皮掀起来，淡淡的扫了门口两个人一眼。他长得好看，又因为脸颊消瘦下来后无故的添了些清冷的颜色，带着点厌恶睨人的时候，真的很逼人心慌了。
　　所以乔野几乎是立刻就被拱起火来：“老子真是给了你点好脸色了，你是不是欠收拾？嗯？”，他说着就想冲陶然过去，却被楚江远拦住了。
　　“咱们也不是那么赶时间，您别发火，我先给他去倒点水喝。”
　　乔野这时才注意到陶然疲倦虚弱的神色，火焰立马矮了半截。他不想在陶然面前那么弱势，又下不去手收拾一个病人。乔野皱着眉把楚江远推开，淡淡道：“你看着他吧，水得现烧，我去。”
　　楚江远点了点头，笔直的站在了卧室门口。
　　陶然上次见过楚江远一面，几乎是直觉就相信这男人并不是个坏人，但他的直觉又不准，陶然曾经那么相信过乔野。
　　“脚受伤了吗？”楚江远先开的口，他观察力很强，若隐若现的见陶然脚上一团包扎的并不专业的纱布，浓眉微微簇起来。他其实长得很有男人味，眉宇间却又不违和的透出些柔软。
　　“前几天踩在了碎瓷片上。”
　　“那得好好处理。”楚江远目光落在昨夜乔野随手扔在衣柜旁的医药箱上：“我帮你弄一下。”
　　楚江远的手法很专业，但跟那夜打麻药后医生处理时一比还是疼了不止翻倍。陶然痛觉神经很发达，额角开始冒汗，倒是没要哭的样子。
　　“不怕疼是可以训练出来的。”楚江远看着陶然，从怀里掏了半天掏出块手帕递过去，边角还绣了朵兰花，一看就是乔铭的手笔。
　　陶然没接，他的眼睛眨的很快，目光从门边飘了半天才低声道：“我求你你放不了我，能帮我带个信吗？”
　　楚江远愣了下，站起身把东西收拾好，温言道：“二少爷很护着你，没事的。”
　　陶然打了个寒战，低声喃喃：“他跟他哥真的是一样的”
　　楚江远还没开口，就见乔野端着杯子和药走进来，目光冷淡的扫了楚江远一眼：“聊的挺热乎？”
　　他这是吃醋了，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但少年的脸色和情绪最容易被察觉，楚江远有些无奈：“帮他处理了下脚伤，处理不专业很容易影响伤口愈合。”
　　乔野把水杯重重放在床头柜上：“瘸了也不关我事。”他这明显就是气话了，连陶然听见都直接忽略过去。
　　陶然一杯热水喝了快十分钟，乔野已经开始捏拳头了，楚江远看了一眼表，对乔野说：“差不多了。”
　　乔野把陶然从六楼抱下去的，陶然不要命的挣，乔野还真怕他从楼梯上滚下来摔死，一点都不敢卸力，出了满身的汗：“你他妈安分点不行吗！作你妈逼啊！”
　　“我怎么你了你这么整我？我是骗你钱了还是骗你感情了？我是什么人做什么事跟你有屁关系？！”陶然紧紧扒着那辆贴着黑膜的雪佛兰车门不肯进去，乔野一时都掰不开他的手。
　　“老子就他妈想玩你，这一条够了吧？你给我老实点我还能忍忍你，别逼我动手听见了吗！”乔野也就是说说，那天在学校他是气疯了才给了陶然一拳，现在这人苍白着脸跟他犯倔，他要是舍得下手早就不用过家家似的跟陶然撕扯了。
　　他们正闹的时候楚江远的电话响了，乔铭的声音：“你跟乔野快一点，李泽坤要过去了。”
　　楚江远挂了电话后如实的传达。陶然的手更不肯松了。
　　乔野火气爆了，一把就将陶然的胳膊拧着折过去，猛的一推就把陶然推车里去了。陶然脑袋撞在车窗户上，咚地一声响。
　　“妈的你没事吧，可别撞傻了”乔野上车后把陶然拽进怀里，动作不太温柔的摸了摸他的额头。
　　陶然脑袋里嗡嗡的响，他本来就就有点晕车，楚江远又是绕着内城复杂的地形走，胃里都翻江倒海的痉挛起来。
　　“你听话一点啊以后只有我要你了。”乔野让陶然靠在他怀里躺，在陶然清醒的时候语里难得透露出些示弱的意味。
　　陶然用仅剩不多的力气把乔野推开了，他是很柔弱干净的长相，用厌恶轻蔑的姿态看人的时候，显出与他很不相称的强硬和恶意：“一捧骨灰怎么跟活人比。”
　　乔野和乔铭的话，他听的清清楚楚。
　　乔野本来还在生气，听见陶然的话却忍不住笑出来，他去掰陶然的下巴，眯着眼睛讽刺道：“你对自己还真有信心。”
　　陶然闭上眼睛不去理睬，他想起李泽坤是说喜欢他的，李泽坤宠他的时候是也是真的很用心的，所以自己会比一把灰值钱的对吧？
　　乔野毫无预兆的狠狠吻住陶然的唇，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双眼通红才松开，他在陶然耳边催眠一样幽幽地说：“咱们来打个赌。”
　　陶然的能耐也就是给自己催眠罢了，他不爱打赌，赌不起，输不起，除了沉默就什么都不剩下。他只是还有一些期望的，那么一点点，裹在心里藏起来，遇见什么困难就都不怕了。
　　李泽坤的面前赫然摆着一份黄色牛皮纸的档案袋，很轻薄的一本，却已经足够掀起整个警署和黑道的腥风血雨。这件事他是冒着挨枪子的风险做的，一旦东窗事发，谁都保不住他。
　　“乔野那个朋友家查到了吗？”
　　“我们到了，没有人。”
　　李泽坤狠狠把手机掷出去，双眼通红：“乔铭，你等着我怎么收拾你。”


第五十章　
　　出了东四环楚江远就找了块黑绸子交给了乔野。乔野知道冯叔他们的规矩，皱着眉倒也没说什么，接过来罩在陶然眼睛上松松垮垮打了个结。
　　车大概开了一个半小时，按着方向推测应该是机场第二高速附近了。陶然也懒得伸手去拽眼前的东西，他自己一个人，就算把路线图清清楚楚刻脑子里又能怎么样？李泽坤要是能来，陶然就算真瞎了都能等得到。
　　楚江远把乔野他们送到之后就打算走，乔铭给他订的下午的机票，现在过去时间正好。他开车出去时有马仔给他拉开路障后敲了敲驾驶位的车窗：“楚哥，麻烦把手机卡交给我。”
　　“冯叔吩咐的？”
　　“看您说的，冯叔这也是担心您被卷进去。”那男人笑笑：“不过前几分钟的事，冯叔给乔爷打过电话了，乔爷也觉得还是把卡留下合适。不信您自己打电话问问。”
　　“不用了。”楚江远把手机递出去：“等我过去那边自己再办一张新的。”
　　“唉，您这也是好命，现在这形式都是往本家召回人呢，哪有您这样乔爷非往外赶的啊。”楚江远用的一个旧三星，后壳很好卸，那男人拿卡的时候随便搭了几句话。
　　楚江远只是笑笑，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了一样问：“乔爷一直在跟李少交易的那件事，冯叔知道吗？”
　　“说实话，现在冯叔这地位，”男人压了压音：“估计还不如您从乔爷那重要，有些要紧事早就不归他管了。要是老爷子能松口，估计乔爷宁愿现在去带二少爷上去。”
　　“这儿是挺无聊的，闲的你见个人就这么多话。”楚江远笑：“手机给我吧。走了。”
　　“楚哥慢走。”
　　李泽坤等乔铭回复的时候把那些影印的文件看了。他其实是一点都不好奇的，甚至只是瞥一眼都会感到晕眩。这些人的名字因为对国家的信仰和光荣而存在，命运却都系在这一沓绝密的档案里。
　　李泽坤颤抖着手指燃起一颗烟，他不是圣人，做不到忧国忧民心系天下，他唯一能做又想做的，就是不辜负他的爱人。
　　走马观花般翻到第六页的时候李泽坤的眼神忽然凝住了，一寸照的照片拍的男人看起来更年轻稚嫩，似乎就是在警校时十八九岁的旧照片直接粘了上来，可那张脸是不会错的，分分明明的就是楚江远！
　　李泽坤嗤笑一声仰靠在沙发上闭起眼睛。他断断续续也跟乔铭约谈过几次，知道乔铭攒着股狠劲打算肃清隆兴和天祁的卧底，少不了腥风血雨动乱一场。但出奇的，乔铭那么冷血又理智的一个人，竟然会在跟他喝茶的时候直接接起云南那边的电话，毫不避讳的交代下去楚江远安排好。
　　老鼠爱上猫，这是多匪夷所思的笑话。
　　虽然这只猫马上就要被拔了爪子敲掉牙。
　　乔铭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李泽坤刚挂掉交待人去查楚江远手机号的电话。立刻就接了起来。
　　“骨灰提到了，等航线申请完，大概后天就能回去了。”
　　“这边文件整理也好了。除了你想要的，还有别的场子零零散散的一些，你想拿去换好处谈条件都没问题。”
　　乔铭笑，一把好嗓子，低沉的声线顺着话筒传进来倒是悦耳：“您突然这么好说话，我还不习惯。”
　　“我从来都不好说话。你不用跟我在装了，陶然在你那儿对吧。”李泽坤曲着手指一下下打着拍子叩在沙发扶手上：“这件事你做的不地道。”
　　“这可真是冤枉我了，”乔铭也颇有些委屈：“我家弟弟从小就是一大家子人宠大的，一直在北京这边也没人跟着教养，他做些坏事那连我都管不了。陶然我早让他给你送回去，他阳奉阴违我也没办法。”
　　“我从香港给你挖骨灰，那肯定就顾不上乔野。所以您来告诉我，我这是该忙哪头啊？”
　　李泽坤猛的咬紧牙，额上的青筋一股一股的跳，乔铭在试探他，毫不委婉豪不高明，有恃无恐的态度可见一斑。若说有一换一李泽坤还能有一些话语权，而现在乔铭似乎都完全吃准了他舍弃不了陶然。
　　“像咱们出来，做的事黑白不说，最讲究的就是规矩，乔爷现在是不要规矩了吗？”李泽坤冷道：“谁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这样就能拿捏得住我？”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等我回去就得收拾孩子了，”乔铭毫不在意的笑笑：“虽然小陶在我身边的时候也没瞧出什么好，不过从您那儿一转手，身价自然飞涨，乔野多看两眼也不是大问题。”
　　李泽坤意外的没因为这话恼怒，他的眼神落在手边的文件袋上，冷笑道：“确实，能让你看出好的人，那可才是不一般。”
　　乔铭直觉不对：“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等你回来再说吧。”李泽坤不再废话，往人心口上戳刀子谁能不会？估计要是乔铭知道自己身边待了个什么人，怕是都恨不得楚江远干脆是个mb算了。
　　楚江远的电话晚上的时候才查到，有一个人私人号，一个工作号。李泽坤是想先约他谈的，如果楚江远肯配合，李泽坤会省很多麻烦。如果他不配合，档案交出去也够乔铭乱上一阵子。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
　　“为什么不吃东西？”乔野把陶然从床上揪起来，指着一旁矮桌上半点都没动过的饭菜，眉头几乎要皱成一个结：“你从这半死不活是想给谁不痛快？”
　　陶然淡淡的看了乔野一眼，很快就把眼睛垂下去了：“不用了，我回家再吃。”
　　“回家？”乔野气的笑起来，他扯着陶然的头发逼陶然抬头：“你觉得自己回得去？那还不如直接饿死在里可能性大。”
　　“你又拧不过你哥，到时候必须放了我。”
　　“你真他妈个猪脑子，李泽坤要你才怪！”
　　陶然的动作从来没这么快过，他连自己的脑子都没跟上动作，他狠狠箍了乔野一耳光的时候头发甚至还在乔野手里。
　　乔野脸上很快的浮出了几道清晰的掌痕，脸颊滚烫，他都懵住了，慢慢缓过神时简直就是暴怒了：“我今天不干。死你我他妈不姓乔。”


第五十一章　
　　陶然咬紧牙，半声不吭，他只是不管不顾的挣扎。下手狠得半点顾虑都没有。乔野没见识过这种野路子，硬生生被陶然在脖颈上挠了三道血印子出来。
　　“我操，你丫别蹬鼻子上脸听见没？”乔野嘶了口凉气：“老娘们儿撒泼才上指甲，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乔野，你就是个傻逼。”陶然从喉咙里泄出半口气，手指甲还陷在乔野手臂肉里一点力都不肯松。陶然冷着眼白他，像看什么低等生物。
　　乔野气笑了，最后一点耐心都消弭殆尽。他一只手把陶然的手扯开，另一只手狠狠地掐了把陶然的麻筋。陶然从喉咙里泄出半声闷哼，整个胳膊都又酸又麻，别说抵抗，这回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没眼力见的玩意儿。”　乔野把陶然的T恤撩上去，在他腰侧狠狠掐了一记。
　　陶然的眼睛被轻薄的面料覆盖住，什么都看不清，身体上每一丝触觉都被放大，陶然整个人都毛了。
　　“我倒是才发现，你虽然嘴硬，但身子特别软。”乔野凑在陶然耳边夹着热气说话故意引他躲避，心情瞬间好起来。陶然离他实在太近了，一呼一吸间都交缠在一起，乔野甚至闻得到陶然身上类似于红雪松那种香，是很温柔缠绵的味道。
　　乔野好像才发觉自己真的是喜欢他，和交一个朋友改装完美一款新机车是不一样的。他克制不住想碰一碰陶然，不用太暴戾或者太贪心，就是那种从指尖到肌肤的亲近和试探。乔野一见到陶然，如果不刻意用了解过的那些陶然的曾经麻痹自己，他的心跳的都恨不得蹦出来展示给陶然看一看。就想，跟他在一起。
　　乔野着了魔一样走起神。陶然手上恢复了点力气，摸索到床头柜上的陶瓷瓶改的一盏灯，想都没想就扯起来想往乔野脑袋上砸。
　　但灯正连着线，扯过来的时候被挡了一下，乔野立刻就反应过来，狠狠一把就把那盏灯挥出去老远，啪的一声脆响摔了个粉碎。
　　陶然把自己的衣服扯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紧乔野，戒备而憎恶，让乔野那颗什么都没放进去过的心一瞬间刀割般疼了疼。
　　他只知道疼，并不知道这其实就是爱。
　　从吵吵嚷嚷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的喜欢，变成了自己都抵挡不住心痛的爱。
　　乔野愣愣的起身，站在床边看陶然，盯了半天还是败了，他曾经骄傲的连挨打都要昂起来的头终于低下了，他绕过那盏灯的碎瓷片往房外走，低声念叨出一句：“真他妈的老子以后不姓乔了”
　　陶然并不明白乔野一瞬间就产生出来的感情变化，他只觉得乔野的变化无常可怕而病态。他看见那扇门关紧，整个人虚脱般软在床上一时半会都爬不起来。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趁着有人回到屋子收拾之前，下床去捡拾了一块不大但足够锋利的碎瓷片。
　　也确实很快就有人回来整理了垃圾，陶然冷眼看着他们忙完端走凉的饭菜又锁好房门，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他害怕自己会被放弃，陶然做过最真实的一个梦就是他昏昏沉沉的还在睡觉，李泽坤把一沓钞票放在他枕边，走的头都不回。
　　那种难过是真的，就好像曾经发生过一样，他每次都会抽噎着哭醒，然后去紧张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失去。
　　他甘愿做替身，毕竟留下来的是自己，也没什么不好。但陶然真的不敢去想，自己的心甘情愿和一败涂地，连一把灰都比不上。
　　只要稍微想一想，心疼的都恨不得死掉。并不是矫情，真的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执念，放都放不开。
　　陶然下床去把窗帘全都拉开，外面还很亮，但这是一楼，视线被假山和草木遮住，什么都看不出来。陶然坐在一边观察这扇窗，外面有一棵藤草顺着防盗窗缠了几圈，也没人去收拾。
　　陶然从昨天到现在什么都没吃，胃从难受到麻木又到现在这样火烧火燎的疼。陶然伸出手指在玻璃上一笔一划的写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