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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音人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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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转过脸的时候,发现他醒了,我听不见他发出的声音,只见眉头拢得紧紧,取了桌上的柠檬茶喝了一口才舒展开来,半张脸被拿罐子的手遮挡住,唯有一双眼睛望着我。
    我摘了耳机,关掉录音室的设备和灯,身上的颜色就和他一般样了。
    “弄完了?”
    他活动了一下颈肩咔嚓作响的关节,眼神还不清明,一看就没睡饱,我喝了水才说得出话,“困了,这么下去也没效率,明天再说。”
    可是俩人都乏成这样了,总不能在录音棚里打地铺吧。
    想来我一个人凑合睡沙发怎么都好说,要让我们家娇生惯养的大少爷睡地上,别说他了,搁我都不肯。
    “你这样开不了车,睡哪。”
    我把喝空了的罐子扫进纸篓,被他握着手腕一把捞到怀里,嘴唇在耳后到脖颈那一带狎昵地摩挲着,“……就知道。”
    “我在隔壁酒店开好房了。”
    我跟着他下楼,去了相隔不到一百米的一家主题酒店。前台两个接待一见我们俩就精神抖擞起来,难掩目光中的滚烫:“是……是您二位订的大床房啊!”
    我把脸扭到一边,对着空无一物的墙点了点头。
    然而他们热切期盼的后续剧情并没有发生,我们俩真的只是睡觉。
    我一沾床就恍恍惚惚,听他在浴室洗澡时洒落的水声,毛玻璃里透出轻纱似的白光,不一会儿水声停了,推拉门响,感觉身后的床沉下去一块儿,随后就是他贴上来的身体,萦绕着未蒸发的水汽,气息温热,抱着我的腰朝他拢了去,亲了亲我的侧脸,轻声说,“睡吧。”
    我心都跟着颤了起来,仿佛在睡眠中静止的水泊,被这一句话搅动得思绪难宁,翻了身面对他,定了定神,问道,“你有过多少……情人?”
    不晓得用这个词是否合适。
    他闭上的眼睛睁开一半,凸显出乌黑浓密的睫毛,往常他的目光总是在浓情中隐含着威压,这样的神色让他看上去更好靠近。他唇线弯了弯,在笑:“数不清。”
    “那为什么分开了?”
    “各种原因。”他伸了手臂让我枕着,“比较正当的是,各取所需的交易结束,和平分手,也有动不动就爱得歇斯底里的,别人入戏正酣,而我早就全身而退。”
    他说这话却没有一丝炫耀的意思,眼睛依然凝视我,知道我还有话要说。
    “你是我……初恋。所以我没办法拿你和前任和其他人做比较。”
    大抵是这样头挨着头亲密交谈的机会实在少有,我说起这话来连贯得自己都不敢相信,就那样坦率地说出了一直以来想说的。
    “但我懂先来后到,”我拍了拍身下散发着柔顺剂香味的床单,“现在你身边的是我,我就肯定会对你好。”
    今天的声带有点使用过度,我清清嗓子才得以说完最后一句,“你让我把自己说给你听,我说了,谢谢你听。”
    良久,他用亲吻代替了应有的回答。吻得不深,短暂的离开不足一公分,再亲上来,这种吻法尤为煽情,可是又让人产生不了一丝邪念。哪怕我想用下半身思考思考,这会儿也被包裹在那蜜糖一样甜腻的触觉里,动弹不得了。
    “宝宝太好了,”他轻拍我的后背,“我也会努力的。”
    一觉醒来,楼下已经传来店铺开门营业的声音,我睡得非常饱足,像电池充满了一样,爬起来洗了个有助清醒的澡,宫隽夜就趁我洗澡的时间去买了早餐,附近只有KFC,尝了一下天天挂在广告上的帕尼尼也没什么了不起,我喝着他买来润喉的冬瓜茶回了录音棚,他则是叫来接送的司机,调转方向,回了公司。
    余下几天就是录歌。
    略去和声时彼此磨合的小波折不计,录制的流程算是相当顺利,因为想要追求最佳效果,录了细节处有修改的三个版本,留给费娜他们权衡之后再决定,这都是他们的工作了。
    我的工作到此结束,这首《念破》再加上费娜的另外四首歌做成一张迷你专辑卖给了唱片公司,事成后她要我去办一张银行卡,她好给我汇钱。
    碰巧那天上午我刚收到快递来的大学录取通知书,里面附了学校统一的新银行卡,我就顺便把卡号发给她,等着拿人生中唱歌所得的第一笔“巨款”。
    我一激动就在二楼走廊刚擦好的木地板上滚了一个来回,傻逼透了。
    下午费娜又发短信让我去银行查查到账没有,我二话不说跑去了我家这片儿最近的银行,看着ATM机屏幕上显示的四位数,我觉得自己从没这么有气概过,只有一个简单粗暴的想法,那就是我喜欢谁,就给谁花钱。
    多么天经地义。
    估算了一下新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要用去的数目,我可以自由支配剩余十分可观的一部分,当下就给宫隽夜拨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陪我逛街,当个参谋。
    至于要给交往对象买什么,按江湖规矩,我得保密。
    
    第71章
    
    我在银行门口的树荫里等了一刻钟,吹着卖场的中央空调,被迫听了三首过气口水歌,钻进宫隽夜的车里,方才身心舒畅地长出一口气。
    而他借故翘班,喜形于色,一副任由差遣的模样,问我,买什么?
    我一律照词儿说:给我妈买礼物,自己不会挑选,希望借助他的聪明才智,反正在对待女性这方面,他指定是比我得心应手。
    明确了这些,他带我去了一家门脸到门里每块砖上都写着“买不起”的商场。
    在我从未涉足过的彩妆店里,身处无数年轻女性的脂粉馨香包围之下,一位花枝招展的女导购员听我连说带比划的抒发了半天,仍然面露疑惑的神情。
    还不如宫隽夜一句话来得管用。
    “好的,适合三十多岁女性的护肤保养……”
    她踩着高跟鞋跑去专柜那边,提来一个粉红色的盒子,在我们面前的柜台上拆开,展示了一下里面对男人来说全是一个德行的瓶瓶罐罐。
    “这里刚好有套装,要试用一下么?”
    后面这句听着就跟闹着玩儿似的。我们俩齐齐绷着脸摇头,“不了谢谢,帮忙包一下。”
    “OK。”导购员最喜欢我们这种爽快的顾客,笑盈盈地捧了盒子,“请问还有什么需要的?”
    “香水。”我说,“麻烦您推荐几款男士香水。”
    导购把盒子其他店员拿去服务台包装,带我和宫隽夜到了香水专柜,我看了最前面的一排小样和试香卡,转头问他,“我能在你身上试试吗。”
    他慷慨的晾出脖颈和手腕,当我喷过之后凑上去闻的时候,依然尽心尽力地给我参考,“这味道不衬你。”
    我没吱声,注意力都被目前抹在他耳根处的那一款牢牢吸住了。
    “小偷玫瑰”。
    若不是顾及公共场合,我简直要做出点有伤风化的事儿来。
    广藿香熏得我心猿意马,头脑发热,冷静下来翻开标价牌一看,两眼一黑。
    我思想觉悟顿时冲到平时难以企及的高度,咬牙咬得腮帮子疼,一手捏起那个矜贵的盒子,“买。”
    宫隽夜被我吓坏了。他带着那身摄人心魄的香味儿拖住我,生怕我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了体,“……宝宝咱们有话好好说不要想不开。”
    而我站得笔直,分毫不为所动。
    “送你的,”我强调了一遍,“送你。”
    结完账,我在他微怔的注视下,把香水的纸袋塞到他怀里。
    他足足笑了我一路。
    “想送我定情信物就送嘛,兜这么大一圈子。”
    回去的中途我又买了一束黄色的康乃馨,数量不太夸张的一小捧,拜托花店的人用和礼物盒花色相近的丝带扎好。
    某人过于得便宜卖乖,我扭头向着窗外不愿搭理他,又被他不饶地卡住下巴转过脸。
    “谢谢。我很喜欢。”
    车子停靠在我家门口的马路边,傍晚的天色泛起些暮霭,熄火后暗昧的车厢里,他的耳语惹人遐想。
    “想把它弄得你满身都是。”
    我头皮都炸了,挥手把奸笑的他搡开,推门下车。
    “在这儿等我。”
    说完我就大包小包的往家跑。
    夏皆今天早归,听说是双休日另有安排,晚上要和栗子阿姨她们几个闺蜜去温泉山庄过夜,算作小小的短途旅行,提前下班回来收拾衣物和洗漱用品。
    听到我开门,她从客厅里连蹦带跳的跑来,像个准备去郊游的小女孩一样兴奋。
    “回来啦!”
    然而看见我堆在茶几上的礼盒,入眼就价格不菲的包装袋,她脸色霎时变了。
    那种高兴的神情定格在她脸上,凝固得无比急骤,原本欢快的动作也慢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放下手里的花束。
    我想过许多种她应有的表情,此时却看不懂她是错愕抑或惊喜,这两种鲜明的情绪都没能在她面孔上突显出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的、却在一瞬间击中我的东西。
    她问我,这是……哪来的?
    我说,是我买给你的。
    她站在我几步之遥,头上发上都是干枯的风尘,背包的肩带倏地滑脱了,耷拉到地上,和人一样仓促而困惑,我见不得她那样的神情,可我实在是走不动了,仿佛是深藏数年的委屈,使不出的小性子,没来得及在大人怀里撒的娇,这些琐屑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让我觉得举步维艰,两条腿晃荡不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叫了她一声。
    我说妈,我从不在你面前表达不代表我没有触动,不懂感激,我不记得我是怎么选择了你,也不记得你是怎么带走了我,这些年我们不好过,可我没有一天不在庆幸我和你在一起。
    你从来不说咱们家穷,因为你担心我自卑,担心我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你讨厌男孩儿活得没骨气,畏首畏尾的做人。我什么都能忍,只是每次看到你连多坐一趟公交车都舍不得的时候我还是难受,下决心将来有一天要让你过上好日子,让你不必为了我放弃自己想要的,可那时候我太小了,也太笨了,没有选择安分守己的生活,连签个经纪公司都差点被人骗,因为我怕你等得太久,又怕你等不了我。
    我想不到别的,想买东西给你想哄你开心,我猜你会喜欢这个,知道我弥补不了你的青春,挣再多的钱也没用,我一辈子都还不起……那就还一辈子吧,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去找我的亲生父母,我一点儿也不想知道他们是谁,你才是我妈妈……
    不知道是我听到她压抑的啜泣才掉下眼泪,还是她见我哭了才呜咽出声,我跪在地上抱着她,像抱着一株孱弱的树。
    她一边哭一边骂我,依她的性子是断不肯饮泣吞声,她活得太高傲,太好看了,连哭都理直气壮,这世上怕是没有人能配得上她。
    我被她从地上撦拽起来,讪讪地跑去洗手间冲脸,洗了两三遍,又喝了一大口自来水,好像刚才的暴风骤雨没在我面上经过。
    走到门口时我对她说,我出去了,你玩得开心。
    ——早点回家。
    她从桌前转了身,通红着眼睛朝我笑笑,回过头,把解散的康乃馨一支一支摆放进花瓶里。
    这是我第一次送她花。
    
    第72章
    
    我猜他看出我哭过了,但他体贴地没有提及半点关于原因的话题,打开车窗和音响,径自往他的住处开去。
    心里多种感受杂糅在一起,令我很难抓住某个点着墨,不是辛酸,不是疼惜,也不是嗟叹,抑或是它们全部都有,无法用语言表露,逐渐淤积成一种心上的负累,让我只能用沉默来纾解。
    回到他的宅邸,房子里没有闲杂人等,只有我俩呆在一起,氛围上显得更像个家。
    我也想把这里当成我的家,看他把我送的礼物搁在置物柜上,挨着墙往里推了推,这才脱下外衣、卷起袖子去了厨房。
    我没跟过去,听得见橱柜门吱呀一声响,他又探出头来:“不用干站着,去地下室等我。”
    把这话在脑海里复读了一遍我才觉出微妙的语义,怪自己惊悚题材的电视电影看得太多,我不知道他想要我做什么,但还是听了他的话,在背光的走廊转角找到通往地下室的木头楼梯,咚咚几步走下去,顺手把墙上的小夜灯点亮。
    进门就明显感觉到地下室的室温比楼上要低一点,在夏天里有种怡人的阴凉;灯光明亮,将整个大房间都照通透。看样子按照用途划为两部分,比较吸引眼球的是右边,垒砌的三层台阶上是一片浴池,正对面悬挂着液晶显示屏,俨然一个澡堂子和家庭影院的奇幻结合体。
    我看着扔在池子边的一副电动手柄,能够生动地想象到他在这里一边泡澡一边打游戏的样子。
    这么浪也是没谁了。
    而左边是占了满满三面墙的书柜,木质的颜色比地板要深沉,仿佛是饱经沧桑般的厚重,各种藏书填塞着边边角角,没有一处空当,看上去也没有经过细致的分类,像随手塞的那样,家用折叠梯上也堆放着一些,画册还是摄影集,我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阅了一下,是英文原版,除了纸质有些年代久远的陈旧以外,保存完好、平整。
    这让我忽然萌生出一股没头没脑的好感,那就是假如这些书都是属于他的,他也算是个心思细腻的性情中人。
    而事实证明我只猜对了一半。
    “那些书是我爸的。”
    他也踩着发出沉闷声响的楼梯走下来,手上端着一碟奶油曲奇饼,还有人见人爱的冰镇碳酸饮料。“后来就归我了。”
    “以前这边是他的酒柜,珍藏了他心爱的红酒和水晶杯,他跟我说,‘你小心点儿这一个三千块’,话音刚落我就好事成双的砸了两个。”
    “……”
    败家子。
    他弯腰放下盘子,“现在,这儿是我的私人地界,心烦的时候我就躲进来,把门锁上,谁敲都不开。”
    “所以?”我看着他把我的上衣掀起来露出一截肚皮,“你是想跟我共享大龄中二病的孤独时光吗。”
    他的手停顿了一下。
    “不,”他说,“我想说,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
    我又被他扒了个精光,丢进蓄满热水的浴池里,两个人吃着饼干玩了五回合的RPG游戏。
    由于硬件操控不熟练的硬伤,他多胜我一局,好心教我用摇杆,但是因为离得太近,难免擦枪走火,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态已然失去了控制。
    我站在浴池里,水刚没过臀部,他披着浴袍坐在台阶上,双手握着我的腰,自上而下地吻我的下巴和喉结,问我,上次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我当然没忘。
    但我顾忌的事仍有许多。
    比如我需不需要在前期准备工作中把那儿洗干净,比如我该如何舍生取义的让那么大的东西插进来。
    我视线在虚空中游荡了半天,迂回到他眼前,嗫嚅着说,我能……用嘴试试吗。
    比起他想做的,这只是缓兵之计。然而情急之下冒出如此大胆的提议也是让我费劲了力气,又补充道,听说……用嘴更舒服。
    他眸中一丝惊愕转瞬即逝,反扣住我的手腕,拽得我一个没站稳,当头扑在他身上,正对他的胯间。
    而后,他似乎不愿给我出尔反尔的机会,伺机用肘弯压住我的胳膊。
    我被夹在他大敞的两条长腿中央,动不了,浴袍下的物什恰好顶着我的下颌。
    “请多指教。”
    鬼知道我在跟这玩意儿坦诚相见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我做得有点鲁莽,完全没技巧可言,只听得他呼吸陡然一重,喉底发出低沉而餍足的喟叹,用那种压抑着的气音说,小家伙,牙磕到我了……
    我甚至觉得自己马上就要鼻血长流。
    手环抱在他腰上,能摸到腰间劲韧的肌肉,随着他的喘息小幅度震动;这场景就算看不见全貌也让我气血上涌,高温一路攀升至脸颊。他揉捏我的后背,在我尝试着取悦他时会有所反应,声音低哑,用一种令人无力抗拒的温柔语气,循循善诱地哄着我,“慢一点……对,用舔的…好乖……”
    他在泄出来的一刹那用手遮挡住我的脸。
    像是怕弄脏我。
    我软绵绵地踩着浴池底部湿滑的瓷砖,被他抱在怀里,滑坐进水中,不着片缕的跟他紧密相贴,抑制不住微微战栗。
    我真是疯了。疯得不轻。
    
    第73章
    
    我跪坐在他腿上,把那结实精瘦的上半身当做唯一的依附物那样搂抱着,感觉他手指在我腰后交叉,把我往身上颠了颠。
    我的颅内仿佛盛着一腔滚烫的泥浆,思考能力迅速退化,只是本能的想与他交颈厮磨,扩大身体的接触面积,以求得变相的抚慰。
    周身浮动的热水温度偏高,是令人体表最感舒适的水温,热意渗透进毛孔,一寸一寸肢解了我紧缩的后背,尤其在被他上下抚摸的时候。
    随后那手指别有深意的逗留在我的尾椎和股缝附近,我像触电一样剧烈的挣了一下,又被他的手像铁钳似的牢牢箍在身前。想不到他的手劲儿会大到这种程度,大抵是因为他平时没对我动过粗,就连那映出水波的眼眸,也渐渐生出掠夺意味的占有欲。
    他说到的就一定会做到。
    可我现在浑身发软,心有余力不足,听不得一丁点儿的诱哄。
    “宝宝。”
    他托着我的身体放平在浴池边缘的地毡上,踩住浸没在池水中的台阶,身影从我上方投落下来,水珠淌过臂膀肌肉崎岖的纹路,滴在我身上,刺青湿润朦胧,如同妖冶逼人的水墨画。
    他用左手臂挽住我两条腿的膝窝,从上面压了下来。我抬高的腰部以下是腾空的,看似双腿紧闭,实际上后方一览无余,羞耻心瞬间膨胀到快要炸裂。我撑着身体想坐起来,却被他用更重的力道压了回去,额上半湿的黑发垂下来,亲了一口我关节突出的膝盖。
    “让我试试好不好。”他说,“用手。”
    慌乱中我用手背遮掩住脸,以默认回应他的索求。
    尽管不是第一次在他眼皮底下失态,与痛楚交织的快感仍是让我这样对此毫无经验的男人发疯。
    事后我喘着气,羞耻得无地自容。
    电视屏幕的游戏停留在待机画面,空气里还残存着情热,他把自己的手也洗净了,放干池子里被弄脏的水,他光着身子,去书架那边的躺椅上拿了件衣服给我。
    嗡嗡作响的脑袋也静下来。
    “感觉怎么样?”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伸手把挂到耳朵上的衣领往下拽。
    “……还凑合。”
    他坐在我身边,刚把事后烟叼起来,闻言嗔怪道,“看来我技术攻关不行啊。以后得多努力。”
    你省省吧。
    但凡你技术再高超点儿我还活不活了。
    他拨亮打火机,盯着烟头,眉毛微微拢着,“你明天有别的事儿吗。”
    我拿起一个汽水罐子晃了晃,喝掉了剩下的一口。“没。你有计划?”
    “出去玩吧,”他戴戒指的那只手夹着烟,“挑个咱俩都没去过的地方。”
    我们俩一同陷入了沉思。
    “游乐园?”
    我小时候最想去的就是游乐园。
    记得那时家里经济条件不允许,连学校组织的春游我都没钱参加,去游乐园固然是奢望。当时总想着等我将来有钱了,就在那里面一个挨一个游乐设施肆无忌惮地玩儿上一整天。这个愿望被我搁置到长大,也就逐渐淡化了。
    可现如今听他这么一问,竟然又有点旧情复燃的意思。
    我问他,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
    他用干浴巾给我擦头发,手捧在我的脑袋两侧揉搓,又从耳背移到头顶,力度掌握得非常好,舒服极了。我不自觉地眯起眼。
    “将来还要一起去很多地方。”他说,“夏息,别怕给我提要求。”
    我心下一动,手按着地板凑上去,隔着浴巾亲吻他。
    “你是圣诞老人吗。”我笑了,“可以实现我的愿望?”
    “我是,”他把遮盖住我额头的浴巾掀起来,姿势和神情都像是掀起一顶盖头,“你说我是我就是。”
    “想实现什么样的愿望?”
    “跟你在一起久一点吧。”
    怕就怕遇见你之后,我再也无法喜欢上别人了。
    第二天早上睡到自然醒,我和宫叔叔一起去游乐园。
    出门前我给夏皆打了电话问安,结果她正跟人爬山,在电话那头热血得仿佛征服了世界,“我!登!上!了!山!顶!山里的妖怪让我看到你们的手!……”
    我把电话挂了,愁绪万千。
    宫隽夜那边也在跟人交代工作上的事,他一手握着电话一手对着镜子打理头发,随随便便一抓一拢就特别有型。
    我觉得自己再这么无节制无底线的花痴下去,等他人到中年还能玩一把黄昏恋并不是不可行。
    心情有点过于好了。
    查找好去游乐园的路线,我们俩出了门。考虑到双休日路上一定会堵,他难得跟着我坐了一次地铁。
    上午十点,地铁上人不多,我和他坐在靠门的座位上,吹着空调,偶尔趴在对方耳边说一两句话。
    “对面那个小姑娘在偷拍你。”
    “万一是你呢?”
    那就拜托把我们俩拍一块儿吧。
    出了地铁站,往前走几百米就是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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