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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笔记法-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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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新晨的领带打得一丝不苟,杜容看着都觉得有些呼吸不畅,他没有说话。
“你这么在乎那一纸证明吗?”
杜容很轻地叹了口气。
“新晨,我们的观念不合。”杜容看着宋新晨的侧脸,每一处线条起伏他都那么熟悉,“我认为重要的原则对于你来说根本不算束缚。”
甚至无所谓对错。甲之砒霜,乙之饴糖。抛开富人的联姻不谈,普通人也多得是单纯为了组建一个家庭而结合,对于“浪漫”的人来讲,或许只要两情相悦就万事皆可不计,被爱的一方的饴糖,空有一纸证明一方的砒霜。甚至更有恃宠而骄到认为自己才是受到迫害的一方,所谓法律,所谓纲常,所谓大众,支持着一个徒有空架子的失败者来迫害自己。
爱情即正义吗?
人不靠爱情活着。
爱情是需要条件的。它自冲动产生,在破土萌芽后却需要悉心浇灌。要呵护,要培养,要长久相伴。
它有太多种可能死亡。
无所谓对错,但显然,对于正义,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一个定义。
杜容并不是一个“浪漫”的人。
“我不可能做一个自己讨厌的人。”
“我们不可能了。”
时钟哒哒地走过一秒又一秒,宋新晨仍旧目光放空地盯着前方,杜容的每一句话间隔时间都很长,他就那么安静地听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站了起来,从裤兜里摸出一串钥匙,俯身放在茶几上。
“衣柜的钥匙。”
坐在沙发上的人没有任何表示。
宋新晨凑过去吻了他,杜容甚至没来得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这个稍纵即逝的吻就结束了。
他的手心里多了一把钥匙。
这套房子的备用钥匙。
“这里比较方便,别折腾了。”
杜容还没来得及兑现他欠江诚哲的那顿饭,倒是先因为石川的生日见到了他。看来石川对这两任陪同翻译都很满意,生日不仅请了剧组的人吃饭,还把这两个人都叫上了。
不过吃饭时杜容才想明白,还有一方面原因应该是石川考虑得比较周到。尽管石川并不太爱说话,但是别人跟她说话也是不排斥的。作为寿星,自然是今天的焦点,白真和江诚哲就得在旁边翻译。两个人好歹可以有个上下场交换,分头吃点东西。
吃完了一摊之后散了一部分人,剩下一群又杀去了KTV。
这家KTV的系统挺高级,还有不少外语歌,寿星被撺掇着唱了两首歌,接着就把话筒塞到了白真手里,附赠女神招牌治愈笑容一个。
白真也不扭捏,拿起来就唱了首摇滚,调子节奏倒是都没问题,只是他的声音不太适合唱这个,不过KTV里唱歌也就是图个嚎叫得爽快,所有人热热闹闹乱成一团。
杜容作为歌手,这种场合下总是会被推过去来几首现场版的,其实唱歌也有唱歌的好处,坐在下面除了聊天,也总免不了被劝酒。杜容当了一会儿人形点唱机,有些累了,演男二的小鲜肉贺伦很体贴地上来替了他。
结果刚坐下来就被演男主的齐舟桓逮住劝酒了。齐舟桓近年来发展得很好,俨然已经成为现在的演艺圈一哥,整个人都很沉稳,显得温文尔雅,在戏里面和石川非常般配。没人好意思去撩拨他唱歌,他也不主动去拿话筒,就坐在那里和周围的人喝酒聊天。
“杜容,来。”
杜容刚坐下,齐舟桓就塞给他一杯酒,他自己手里也有一杯,笑着举起来跟杜容示意了一下。
“齐哥,我开车来的。”杜容拿着酒杯没动。
“我刚刚让小江陪我喝,他告诉我等会他要给你开车,所以残忍地拒绝了我。”齐周桓耸了耸肩,笑着指了指左边。
杜容和齐舟桓现在坐在折过来的那一截沙发上,齐舟桓旁边就是石川和她的助理,接着是江诚哲了,而他坐的已经是横过来的那一截沙发了,因此杜容一抬眼就能和他对视。
杜容挑了挑眉,看到江诚哲有些无奈地指了指自己旁边,仰头瘫在沙发上睡着的白真。
当杜容喝完第三杯酒的时候,他琢磨出了点不对劲儿来。
齐舟桓……齐男神这春风般的微笑越看越魔性啊!
一杯接一杯地和你干啊!
杜容直觉他是喝醉了。
救命啊,别人喝醉了吹牛装死哭天抢地睡大觉,男神喝醉了就不动声色地灌别人啊!
……
杜容又去当人形点唱机了。
这场闹腾到差不多11点才散。
从吃饭的地方到KTV这段就是杜容载的白真和江诚哲,回去的时候自然也是打算让这两个人跟着自己的。
更何况有一位早就预定了要做自己的司机。
“江诚哲,你卖我卖得很熟练啊。”杜容靠在车座上,扭头用余光看着江诚哲把背上背着的白真塞到后车座。
江诚哲闻言抬起头,目光和杜容在车座与车壁的空隙间交汇。
“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会逮到你。”江诚哲的眼神总是特别认真。
“湿漉漉的,有点像小狗。”杜容心想。他摆了摆手,示意江诚哲赶紧上车。
车刚开出去没多久,后座上的白真忽然醒了。这个头发有些自然卷的娃娃脸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茫然的环顾一圈,又从驾驶席和副驾中间的空位探出头来左右瞅了瞅,然后笑了。
“师哥,杜哥。”
他确认了前面坐着的是谁之后就又缩回了后座。整个人似乎还有些迷瞪,又闭上了眼睛。
白真就那么坐了五分钟,忽然开口道,“师哥,我想给你唱首歌!”
杜容没有喝醉,但整个人有些懒洋洋的。他系着安全带瘫在座位上,听到白真说话之后瞥了一眼江诚哲,看到他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完全不搭理他的小师弟。
“师哥!我给你唱首歌好不好!”白真又从空隙处探出脑袋,“师哥!师哥!”
杜容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脑袋,像哄小孩一样道,“唱唱唱。”
白真满意地收回脑袋,靠到后座正中央。
“地道战!嘿!地道战!”
“……”
懒洋洋地瘫着的杜容吓了一跳。
09
杜容有点诧异的看了一眼江诚哲,看到他仍然专注地开着车,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这厢白真还在唱着,“侵略者他敢来,打得他魂飞胆也颤!侵略者他敢来,打得他人仰马也翻!全民皆兵,全民参战,把侵略者彻底消灭完!嘿嘿嘿!”最后他还自己加了三个字正腔圆的嘿!
杜容目瞪口呆地看着坐在后座上闭着眼唱得特别陶醉的白真,后者唱完了睁开眼,和他对视了几秒后眨眨眼。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又唱了起来。
……
杜容惊呆了。
他忍不住看了江诚哲一眼道,“他怎么了?”
江诚哲瞥了杜容一眼,又马上收回视线看路,“没事,他就爱唱歌。”
那厢白真又开始唱小苹果,“火火火火火火火!”
杜容:“……”爱唱歌就算了,可这都是什么选曲……
江诚哲叹了一口气,“真儿,别唱了。”江诚哲的儿化音咬得字正腔圆,杜容听着很顺耳,转念又想到这叫人真是个学问。
三个字的名字倒是挺容易,直接去姓就能显得亲昵,两个字呢就有点烦人,究竟是叠着叫还是前面加小,后面加子,或是直接缀个儿化音,似乎要看具体的字。比如白真这个真,小真或是真儿都还行,真子是什么鬼……他这个容字就更烦人了,谁要叫他容容估计他得打人,容儿叫着拗口,杜子容子是什么鬼……也就小容还能接受,可总觉得有点腻歪。所以其实他挺烦别人不连名带姓叫自己的。
没来由的他又想起自己那个说话带南方乡音的经纪人,要让她来叫真儿,肯定只能发出“真、儿”的音……
再联想到“容、儿”……
杜容整个人都不好了。
白真的选曲已经切换了语种,现在正像连珠炮一样唱着一首节奏挺快的歌,可惜他什么也听不懂。
“他在唱什么?”
“想死你就去啊,天天叨叨烦不烦,想死赶紧去呗。”
杜容:“???”
江诚哲笑了一下,“大概就这么个意思,应该是说那种天天矫情说想死又不死的人。”
杜容对白真的认识刷新到了一个新的层面。他的演唱会开完了,现在又开始搞新的幺蛾子了。
“师哥!师哥!”
“……”
“江江!诚诚!哲哲!”
“……干嘛?”江诚哲非常冷淡。
“没事!叫叫你!”白真傻笑了一下,忽然转了个调子,捏着嗓子唱戏似地叫到,“哲~锅~锅~~”
杜容看到江诚哲整个人都无语了的表情时觉得好笑到了极点,于是他抱着肚子笑了起来。没想到却让白真注意到了自己。
“容~锅~锅~~”
“……”杜容收获暴击*1,抖了一地鸡皮疙瘩。
这次换江诚哲笑了起来,抓在方向盘上的手都有点抖,他笑了一会儿平复了情绪。
“白真,别烦人了,安静会儿。”
后面的人不知道是累了还是真这么听江诚哲的话,果然不再作了。
杜容扬了扬眉道,“他这是喝了多少?”
“没喝多少,他酒量不行。”
“看不出来他醉了是这种画风……”
江诚哲笑了一下道,“他平常也差不多。经常被一些音节旋律洗脑,然后就来祸害我们。”
“……”
“师哥!”白真忽然又唱了起来,“你伤害了我~却一笑而过~”
“哈哈哈哈哈哈!”杜容彻底不行了。
笑了一阵儿之后他捂着有点酸疼的肚子,“哎,他醉成这样回学校行吗?”
“真儿,明天早上有课吗?”江诚哲头也不回的问了一句。
“啊?”白真拿出手机看了看,“啊!明天星期三!”
“啊!啊!啊!”白真以头抢座椅,撞得正是副驾驶,杜容坐在前面感觉到背后一震一震duangduangduang的,有点懵。
江诚哲看了杜容一眼,“他不回也得回了。”打转向灯左拐,问了一句,“作业没写完?”
“……”白真抬起头来,“师哥,我酒醒了。”
“差多少?冯老师的?”
“嗯……半个小时的录音听写……噪音特别大!我的耳朵要烂了!”
“回去洗把脸赶紧弄,别想着明天起来再说,你肯定起不来。”
“第一节 课,我就是想明天起来弄也不行啊。”
江诚哲已经开到了学校,这么晚了再往里门卫不让进,他就停到了大门口。
“自己能走回去吗?”
白真打开车门,“能。”
一下车就绊了一跤。
……
江诚哲任命地熄火解安全带,对杜容道,“你在车上等我一下。”
杜容看着江诚哲下车捞起白真架着人进了学校。
大概等了十分钟,江诚哲跑着回来了,上车的时候还有点喘。他发动车,问杜容家地址。
“在福川路那里,到那边了我再给你指。”
“好。”江诚哲把车开上路,这个时间路上的车已经不太多了。
“你和小白关系很好啊。”想起刚刚白真闹腾的那一场,杜容不紧感慨道。
江诚哲却笑了,语气颇有些无奈,“你知道,学外语的阴盛阳衰,我们师门这三届只有我们两个男丁,当然要抱团取暖了。”
“天天被姑娘包围还不幸福?”
“……”江诚哲思考了一下道,“你能想象那种被一群鹈鹕包围着的迷茫的狗的感觉吗?”
杜容脑中浮现出以前在微博看到的鹈鹕夹狗夹猫夹小孩的各种图片。
江诚哲以为他没理解,特意解释道,“鹈鹕就是那种嘴很大的鸟,看到什么都夹……我们面对团结起来的一群学姐学妹女同学的时候,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
杜容甚至感觉到了江诚哲的悲怆……但是他无法克制自己想笑的冲动。
在杜容笑得不行的时候,江诚哲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把车靠边停了下来接起了电话。车里很安静,杜容也能听见话筒对面的声音。
“诚诚啊!”对面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
“张姨,怎么了?”
“你姥爷今天一直说不舒服,上吐下泻的,刚刚我们给送医院了。”
“啊?严重吗!”
“现在还不知道呢!我就是先给你打个电话,你看看赶紧回来一下吧!”
“麻烦张姨您们帮忙照看一下,我去车站等第一班大巴回去!”
“好好,你路上自己小心点,等会有结果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杜容早就坐直了身体,那一点酒劲儿彻底散了。
江诚哲看了一眼表道,“我先送你回去,然后我打车去车站。”
“你姥爷家在哪里?”既然是坐大巴过去,估计也就是临近的地方。
“栾乡。”这是A市下辖的一个县,近年来旅游业发展的不错。
“你开车过去吧,三小时也就到了,坐大巴最早班也要五六点。”
江诚哲犹豫了一下便接受了这个提议,“那我借一下你的车,谢谢,我先把你送回去。”
“别折腾了,开回我家还得半小时,也不顺路,来回费多少时间,直接去,我这几天没通告。”杜容把座椅放平继续道,“我可以明天再自己开回来。我喝了酒没法和你替换开,先睡一会儿养下精神,等会你困了就叫醒我我好陪你说话。”
江诚哲心里着急,也不再推辞,匆匆忙忙把导航设置好就开车上路了。
还没出市,张姨的电话就来了,说是急性肠胃炎,不是特别严重,不过老人年纪大了,还是得住几天院,让江诚哲不要着急,路上慢点。
江诚哲多少放心了一些,明亮的橙色路灯照亮了看不到尽头的略显空旷的道路,旁边的躺在座椅上的人已经睡着了,记忆似乎有了微妙的重叠。江诚哲其实有些困了,但是并不想叫醒杜容,他打开了音响,把音量调低,里面传出来的是挺激昂的小提琴曲。
江诚哲觉得还挺好听的。
10
平常睡得也比较少,隔三差五可能还得通个宵,江诚哲也熬习惯了。
三点多的时候开到了栾乡,江诚哲先把杜容送回了姥爷家。这次杜容没睡得那么沉,在江诚哲帮他解安全带的时候迷迷糊糊醒了。
姥爷家两间房,小屋的床上堆了几床被子,江诚哲赶着去医院,先把被子抱到大屋姥爷的床上了,又从衣柜里捞出一条毛巾被给杜容,交代了一下自己明天上午回来,让杜容先将就睡一下。
小屋平常不住人,少了些人气儿,吊扇在屋子正中央吊着,单人的木床靠着里面这面墙,有窗的那一面窗户正下面摆着张书桌,这吊扇下面什么也不对着,哪儿也不挨哪儿,坐在书桌那儿可能有点风,躺床上基本感觉不到什么,杜容觉得这吊扇装的位置有点醉,真想吹估计只能搬凳子坐屋子正中间。
好在这边都是山,又是晚上,也不怎么热,杜容一会儿就睡着了。
江诚哲赶到医院把陪床的张姨替了下来让她赶紧回家休息。姥姥过世了之后姥爷还一直守在这里,说是老伙计都在这儿,住惯了也不乐意挪窝,好在老爷子身子一直还算硬朗,自己上大学就来了A市,比起以前在老家,真要有什么事儿赶过来得要十来个小时算是方便多了。
江诚哲趴在病床边儿睡了一会儿,不到七点的时候睁开眼看到姥爷已经醒了,正躺那儿瞅自己呢。
“姥爷,醒了怎么不叫我。”江诚哲直起身体来抹了一把脸。
“我这刚睁开眼没两分钟呢。”姥爷伸手拍了拍他的头。
“您饿不饿,我去给您买点儿稀饭吧。”
江诚哲跑到医院门口买了点小米稀饭,回去把床摇起来打算喂他呢,老头儿还不乐意,非自己吃。不过看他端碗的样子挺利索,看来问题是不太大,江诚哲长出了口气。
“你看你,还专门跑回来一趟,不嫌麻烦。”没想到他还没说什么呢,老头儿先数落上他了。
江诚哲眉头一皱,“我不回来,您这住院呢好意思让人家张姨他们天天陪床啊。”他看着老头儿吃完了稀饭,伸手把碗接过来。“跟您说多少回了,别可惜那点儿菜,这大夏天的多容易坏,坏了您就别吃了,好端端病一场您自己不难受啊。”
“陪什么床,我今天就出院。本来就没啥事儿,你王爷爷他们非让给我送医院,白挨这几针。”
“什么叫白挨几针,上吐下泻那是闹着玩的?您别犟了,老老实实住几天院吧。”江诚哲不再听老头儿狡辩,站起来洗碗去了。
洗完碗回来伺候老头儿上了趟厕所,再回来的时候病房里另一个病人也醒了,也是个老大爷,一阿姨正伺候他吃饭呢。
“我开朋友车回来的,他还住家里呢,我得先回去一趟,中午来给您送饭,您无聊了就看看电视看看报纸。”
“什么朋友啊,男的女的?”
江诚哲手里拿着洗好的刚刚从早餐店借来的碗,看着老头儿眼里闪烁的八卦之光,特别无奈地答道,“想什么呢,男的。”
老头儿眼里的兴奋劲儿一下没了,瞥了他一眼,“臭小子,赶紧滚吧。”
江诚哲去把碗还给了早餐店,买了点儿包子茶叶蛋,又去旁边小超市买了牙刷毛巾,这才开车回了家。八点多点,杜容不知道起没起。
到家的时候他看到杜容蹲在姥爷家门前逗狗。
这小狗是条黑色的小土狗,眼睛上面两团和嘴两边到下巴的毛是黄色的,额头到鼻子那一竖以及两只眼间那一横是黑色的,组成了一个十字,肚皮和四条腿也是黄色的。这狗也就三四个月大,是之前村里陈奶奶家的妞妞下的崽儿,他姥爷抱了一只回来养着玩。
杜容蹲在门口伸着手在小狗面前晃,小黑狗交替抬着两只前爪追着打,抬两下就要不稳的踉跄一下,然后又来。
江诚哲能看到低着头的杜容嘴角上扬的弧度。
逗着狗的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回来啦。你姥爷怎么样?”
“急性肠胃炎,没啥大事儿。你等多久了?饿吗,我买了早点。”江诚哲提了提手里的袋子。
“刚起没多久。”杜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江诚哲和他前后脚进了屋,小黑狗也跟着进去了。
“你先洗漱吧,我买了牙刷毛巾,小超市卖的,质量可能一般,你凑合用一下吧。”
“哪儿那么金贵。”杜容接过东西往洗手间走。
“怕你粉丝知道了打我。”
杜容愣了一下停了下来,回头看到江诚哲倒了杯水正准备喝,眼睛嘴角都噙着笑,他没想到江诚哲还会开玩笑,要不是看到他的表情,杜容都要下意识地以为他是真的怕自己粉丝打他。
“……”其实一点也不好笑,不过说这话的人是江诚哲,简直反差逗,杜容绷不住乐了,“那你记得顶口锅出门,护好脸。”
洗漱完出来,江诚哲已经把包子鸡蛋都放盘子里摆桌子上了,还泡了两碗麦片。
“你先吃,我去洗漱。”
杜容也不客气,夹了个包子咬了一口,梅菜馅儿的。麦片没什么味道,杜容其实不大喜欢麦片,不过这会儿有点饿,觉得麦片吃着也还行了。他剥了鸡蛋,把蛋黄挤出来喂了小黑狗。
“哎,这狗叫什么啊?”杜容冲洗手间喊了一句。
没人回他,那边传来漱口的声音。
杜容又夹了个包子,这回是肉馅儿的了。
又响了一阵儿流水声,过了一会儿,江诚哲才出来。
“它叫眉毛。”江诚哲坐下拿起筷子,回答刚刚杜容的问题。
杜容刚喝了一口麦片,差点没喷出来。
他呛了一小下,咳了两嗓子问,“眉毛?”
那边江诚哲咽了一口包子,“对,你看它的眉毛,多有特点。”
“不是,那也不能就叫眉毛吧?谁起的名儿啊?”
“我。”
在杜容眼里,现在江诚哲脸上的挂着的笑简直可以称为迷之微笑。他觉得自己刷新了对这位四好青年的认识。
江诚哲吃了一个肉包子,把肉馅夹了出来伸到眉毛头顶逗它。
小黑狗抬起前爪几乎站了起来,可江诚哲又嗖一下抬高了一点手臂,然后一人一狗就你来我往,你蹦我抬地打了一会儿攻防战,最后眉毛急得叫了两声,江诚哲才一挥手把肉馅扔到了门口,眉毛跟着就蹿了过去,江诚哲刚喝了一口麦片,一口吃掉肉馅又颠儿回来的眉毛已经眼巴巴地又蹲到他脚跟儿了。
吃了早饭,江诚哲去厨房,在砂锅放了米,用小火慢慢熬粥。
杜容还坐在饭桌那儿逗狗。
江诚哲把车钥匙递给杜容,“谢谢。你要是不赶时间的话吃了午饭再走?”
杜容没接钥匙,仰着头和江诚哲说话,“我看这儿外面都是山,能玩儿吗?”
“没什么景儿,就普通的山,这边是个林场,玩儿还是可以玩儿的,就是可能不太好玩……就能爬爬山,看看树,山上还有小溪什么的。”江诚哲把钥匙又踹回了兜里,“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带你上去转转。”
杜容摆摆手,“这几天确实没通告,正好想放松一下。不过你别带我转了,得照顾你姥爷呢。我在这儿赖两天呼吸下新鲜空气方便吗?”
“当然。我姥爷那儿也不是全天都得陪的,下午估计他的老伙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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