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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异世界当文豪的日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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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既然选择了窃取这份荣誉——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已经没有退路了,此刻退缩,迎接她的绝不会是怜悯和原谅,而将是身败名裂的地狱。
她只能赌,赌那位不知名私下的“启灵人”,不会公开,不会站出来拿出正本的《野天鹅》与她对质。而野贤们的一贯作风,都会是“灵书”密签商家,并不在文审局备案。
“安徒生”的面具下究竟是谁,有几张脸,没有人会知道。
你不想要的面具,我会为你戴上。
如果有一天,那个人找上门来,她愿意付出所有的代价,只企求换取一个“沉默”。
蒋处笑得人畜无害,又问:“怎么想起在林家启灵呢?你认识林家的……?
林家?
朱琦珊脑海中思维飞速转动,回想起程尘偶尔和妈妈提起几次的“折小胖”折同学、班长苏果、勤工俭学的林学长……
那天第一次见面,姓沈的的哥送程尘回望郡时,还提到回程送了位腿受伤的林同学到词里,才晚回来了。
姓林,词里!
赌了!
她轻轻一笑,脸颊浮起微红,说:“听我家小少爷,噢,我妈妈在一户人家做帮佣。程小少爷提起过他的同学,说龙川有一位林学长,好像家里很困难,还有个没启灵的九岁大的妹妹。
那天刚好我陪他上街,买了电脑和一堆文房四宝,还特别买了与文意相合的荨麻纸。回家复习功课时,我试着写了一篇心中酝酿已久的童话故事。嗯,你知道,我们女孩子心里总是会住着一位小公主。”
朱琦珊难为情地笑笑,说:“文章难以置信地启灵了。当时,我,我非常非常激动,等不及天亮就想试试,哪怕是私底下,没有馆舍典仪。然后,就想起了那位林学长家的小妹妹,既然能够帮助人,又能让自己开心,那我为什么不去做呢?
嗯,‘私启’真的成功了,我很兴奋,还有点害怕和后悔,不知道该怎么和大家解释。我又自作主张,没听老师的教诲,随随便便丢了灵书的首启。于是就匆匆带着《野天鹅》回了学校,奉书正仪。再然后,学校和老师给了我许多荣誉,你们也来了。”
朱琦珊看了眼感动得不要不要的马姓国安,悄悄又低下头。
说谎的技巧就在于,九分真,一分假,完全代入,把自己都骗过。
第32章 保持沉默
“哎; 真难得,这么小年纪的天才少女作家; 还这么善良谦虚……”马必功驾驶着回程的车,一边感慨。
“你是认真的?”蒋处的烟都吓掉在怀里。
马必功莫名其妙; 怎么了?
蒋师成关爱怜惜地看着他; 叹口气摇摇头,感动于老领导的孩子智商感人,对这傻孩子完全不必有因公殉职的担忧,这完全就是敌方的神队友啊!
“你对有几个孩子感应度测试明显偏低怎么看?”蒋师成觉得看在老领导当年救了自己不止一次的份上,还是值得挽救一把。
“啊?27个孩子里只有3个稍低了点; 也到85%的合格线了; 看什么?”马必功茫然。
蒋师成耐着性子循循善诱:“那你知不知道这位‘天才少女’的《野天鹅》只有上部; 嗯; 应该说,只有个开头。而那3个感应度低的孩子,灵合度一点也不低,甚至有一个灵赋值非常高,可以怀疑他是具像融灵——就像是林良欢那样。”
“不对啊!《野天鹅》只到‘州闻’级别; 没可能形成具像,专家们不是说对林良欢是否融灵也存疑?呃,只写了一半有什么问题,小姑娘一下子写不完,有可能要再积蓄灵感写下半部呢?”
马必功激荡脑细胞,拼命让自己跟上头儿的思路。
这样耐心的教导; 而不是屁股上给一脚,实在是太太太难得了好吗?一定要好好表现咱的机智和逻辑分析能力,努力成为头儿的得力助手,而不是专职拖后腿的司机加苦力!
苦恼的头儿已经几乎燃尽最后一丝耐心,奄奄一息地问:“马啊,那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同感并发’?”
马必功眨眨眼,又眨眨眼,迷惘地看向心目中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头儿:“呵呵,头儿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特么好好开车!别分心找你那根本就没生长的脑子了!”蒋师成大吼一声,奋力侧拉方向盘,“吱——”一道尖锐的轮胎磨地声,险险错开对面急驰而来的大卡车。
吓出一声冷汗的蒋处,半瘫在副驾座上,眼神迷离,再也不试图抢救某人的感人智商。莫非当年启灵时,马必功同志的角色是某种圈里打滚好吃懒动的动物?他余光斜睨同样吓出一头冷汗的马同志,唉!其实小猪的智商还是挺高的,应该不会是猪角启灵的。
拆开一根烟,把细细的烟丝嚼在嘴里,蒋师成轻轻对自己冷笑。
“同感并发”只会发生在同一位文人作家的作品中,有时作家在正式拟稿前,往往会写许多草稿或细纲,这些资料大多不会启灵。而当撰写正本文章时,如果文章等级足够高,灵性十足,在正本启灵时,少见的情况下,草稿或细纲也会得到感应——“同感并发”。
草稿“同感”而形成的灵书等级一般会比原书低几个等次,湮灭时间也会比原书早许多。
“同感并发”就是作者自己制作的仿真A货。
只有上半部的“州闻”《野天鹅》,很有可能具像灵赋的孩子,还有灵合度高却感应度低的几个孩子——会不会是因为他们的角色,还没来得及出现在“这半本” 《野天鹅》上呢?
蒋师成心不在焉的吐掉嚼烂的烟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有时候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政治正确。
柳州文学院升格在即需要这份成绩,离州也可以在“文乡名城”评比中扬“天才少女作家”家乡的美名,孩子们能得到正确而良好的教育顺便被研究下,“私启”事件能在国家七处迅速而完美地收官,成绩可嘉。
还需要什么真相呢?查到最后,也不过是个“野贤”之类的家伙,心血来潮的烂事一桩。
至于那位“天才少女”,呵呵,很有意思,智商情商能比呆马高上十七八倍,她选的这条荆棘路,啧!
蒋师成摇摇头,打算回头就把“私启”事件结案报告丢给呆马去写,相信他一定会写出份感人至深,让领导微笑的好报告。这就叫物尽其用,垃圾放对了地方那就是行为艺术。
※
朱琦珊慢慢地走回宿舍,一路微笑点头,重新享受着众人仰慕嫉妒的目光。
自小到大都在赞誉中成长,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敏感而嫉妒,万分在意别人的眼光?
是了,就是从走进这所天才荟萃的文学院开始,当她走进一堆出身名家、自身又灵赋天成的天才中间时,往日的骄傲被血淋淋的现实砸得粉身碎骨。她那点小成绩,小骄傲在这些天之骄子身边,就有如萤火虫在夜晚与星月争辉。
班里那个十三岁就写出“乡知”灵书的陈妙妙,就像是一轮明月,映得她人生从此惨白无颜色。
现在,她终于可以走到那个骄傲的女生面前,笑着说一句:“哦!我的灵书就是级别稍高了点,也没什么,比你晚三年才写出来的呢!”
红色的高订连衣裙摇曳生姿,陈妙妙远远走来。
朱琦珊轻轻拉直自己的衣角,挺起胸膛,目光冷冽地微微勾起嘴角,仿佛一位勇士将要迎接自己久战的第一次光辉胜利。
“琦,琦珊同学。你好,我带两位外来的同学去图书馆借阅,好巧,碰到了你。”眼镜少男紧张地不时推一把自己的眼镜,平时的能言善辩抛到了九霄云外,“啊!对了,正巧,他们也是离州来的,你的老乡呢!”
朱琦珊转过头,对爱慕自己的男孩温柔一笑,抬起眼,笑容一寸寸冻结在了她清秀的脸庞上。
程家的小少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双方都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既然孽缘到这么大的校园里巧遇,在这一瞬间他决定了某种姿态。带点轻佻而熟稔地招呼:“嗨!珊妞,surprise!”
那双深不见底,笑意未达的深邃眼眸;《野天鹅》的文稿上工整又不失利锋锐意的字迹;总是在自己指桑骂槐时,他嘲讽的笑意……
朱琦珊非常奇怪,当初是什么蒙蔽了自己的眼睛,让她眼里只有一个灵合度极低的纨绔智障,而没看到又一个通透而低调的天才?明明事实是那样的明显。
看着他的眼睛,她就明白,他什么都知道了。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愚蠢是虚荣心的影子,当她自卑自傲地鄙夷着,这位出身不凡却落入凡尘的小少爷时,理智和智慧已经出走。
她回过头,奇妙地仿佛听到自己的脖子机械地咯咯作响,像是一具忘上润滑油的滑稽木偶。
红裙的女孩已经走到近旁,瞥了眼站在路边的几人,哼了一声,飘然走过。
朱琦珊望着她走远,这一刻脑海无比空灵清醒。
她对着小眼镜嫣然一笑:“谢谢你了,钱同学。”转眼望向程尘,说:“程同学,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有一场聪明人的谈话,你认为呢?”
送走恋恋不舍,非常想参与聪明人间谈话的钱同学,朱琦珊带着一个男人,一个少年来到“文思”咖啡馆。
“一杯卡布奇诺。你们来点什么?”朱琦珊拿起书签般雅致的菜单递过来。
“一杯榛果拿铁,他不用。”程尘推开菜单,横了一眼皱起鼻子的阿郎。
“哈!爱喝甜的男人心软,我希望这个说法是真的。”
无声地等待片刻,香浓的咖啡来了。
朱琦珊举起自己的杯子,遥敬程家小少爷:“为我的愚蠢和偏见,为我的短视和嫉妒,以及……”
她放低声音,凑过头低声说:“我偷窃的,你的书稿。对不起!”
程尘有些吃惊,惊讶于她的直截了当、毫不掩饰。
在阿郎发怒之前,女孩聪明地挪开自己,大眼睛平静地望着程家的小少爷,说:“我也知道,‘对不起’除了表明一些态度,其实并没有卵用。然而,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只要你一句话,就可以让我直下应得的他妈的地狱。”
她说脏话时也是那样文雅平静,仿佛吐出这些词汇的根本不是她的嘴。
程尘侧过头,轻轻啜了一口咖啡,甜香浓郁。在终于清醒的聪明人面前,有些事情其实心照不宣,也无法否认。
“奉送一个小消息——国安的人今天正好来学校找我,协助调查一月二十七日那晚,离州的‘私启’事件。二十七个孩子启灵了,而我奉给学校的《野天鹅》与他们感应相合。”
朱琦珊牢牢地盯着程小少爷俊秀的脸庞,不错过一丝一毫的表情。
然后,程尘垂下眼帘,又喝了一口咖啡,淡淡的蒸腾的雾气朦胧了他的眼。
朱琦珊笑起来,说:“我认下了。说是听你说起林家的小妹妹,一时兴起,在文章启灵后跑去‘私启’的。我不知道那位真正去词里‘私启’的人想隐瞒什么,我想我能付出的就是永不改口,给这位只愿‘私启’的文人——啊!或许是追随他的启灵师私启的?”
她横了一眼神情森然,紧贴程小少爷而坐的高大男人。在两人注视而警惕的目光下,从包里掏出一柄精致的小折刀,在左手心深深划下一道,鲜血顿时涌出。
血痕殷然的四根手指,在鬓边竖起,她说:“以我朱琦珊的文心发誓,我将给付我的所有,只求那位不愿露面的大师‘保持沉默’。”
程尘沉默地看着珊妞冷静地放回小刀,又摸出自己的手绢包扎好。
她笑盈盈地说:“你看,我们都有一个小小的,不想为人知的秘密。然而,我们又都不是为了保密狠得下心,去除一切障碍的人,也没必要为了小秘密付出更加沉重的代价。那么,现在,我是不是有了一点点小资格,能够为某位大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第33章 回家
“她知道吗?”
“什么?谁?”朱琦珊收敛了笑容; 有些被打断节奏的不愉悦感。
“连姨,你的母亲。”程尘抬起眼; 低声问一个已经知晓的答案。
她抿紧了唇,什么都没说。
“我会给你; 你想要的‘沉默’。”程尘侧过脸; 不去看那按捺不住欣喜的表情,“不是因为什么交易和保密,仅仅因为她是你的母亲——她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心关爱照顾过我的人。”
他站起身招来服务员:“结账,哦,我们各付各的。谢谢!”
拉着阿郎离开咖啡馆这个隐秘角落前; 程小少爷怜悯地望着那个自以为是; 以为一切总能在握的女孩; 说:“其实你根本不必用文心发誓; 在你选择窃取灵文的荣耀来装点你自己时,你的文心早就不复当初。”
在这个世界里,用文心发出的血誓是非常严重的。如有违背而被誓言反噬,那将一辈子再无文意,不要说写灵文; 连一般的文字描述都会相当困难,甚至精神上都会受到灵性的震荡,重则成痴。
“‘你的’《野天鹅》只有开头,我想它也永远不会有后面了。验文时,有些技巧也许能隐瞒一时,但我猜; 它不能接续与前文同样的文意和笔迹。哦!对了。”他悄声说:“听说全本的、已达‘鸣府’ 的《野天鹅》已经被大价钱奉出,虽然签了保密协议,但是,谁知道呢?万事只怕有心人。”
程尘撇撇嘴,最后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朱琦珊,礼貌地告别:“好自为知,你我各自安好,再也不见。”
走出满是香甜馥郁气息的咖啡馆,迎面而来一阵冷风,程尘轻轻哆嗦了一下。
一双微凉的大手伸过来,不容置疑地紧紧包住他的手。
程尘笑出声,看看那个认真皱着浓眉,一心想把自己捂热的家伙。心头一时的空茫尽去,哎呀!捡到这么个爱粘人的家伙,虽然麻烦了点,能吃了点,好像也不算亏。
彪悍的老妈曾说过,人啊,其实就是在世上来来去去,不停地遇到,缘份有时比情意还重要。老娘要不是缘份,能嫁给你爹这出生在千里之外的“耙耳朵”(怕老婆)蔫货?
所以呢,相聚是缘,无可奈何要散去,也不必太可惜。
冰冷的湿意突然沾到脸上,紧接着细密的冰珠子从天而降,砸了下来。
程尘冻得直激灵,迈步就往校外跑,边大吼一声:“阿郎,快跑,看谁先出这校园!”嗯,没错,他就是这么自信地抢跑了,哈哈哈!有本事咬我啊!
阿郎一楞,手里抓着的人已经蹦到几步开外。他咧嘴一笑,冷峻的眉梢眼角悄悄浮上了笑意,大长腿一迈,几步就赶上了短腿的小肉包。
“跑!跑跑!”阿郎也大吼一声,一手就把肉包扛到背上,迈开长腿飞奔起来,呼呼地跑出了校园。
一声惨呼,悠扬地还荡漾在文学院的园林间:“我去!你吃什么药了,快放我下来,要,要颠吐了啊啊啊~”
事实证明人类这个物种不适合骑乘,当然也许是程尘没有get到正确的姿势。
程尘扶着高大的肉墙,在校园外墙边弯腰干呕,他现在才知道,不晕机不晕车不晕船,特么自己晕人!
闯祸的肉墙手足无措地扶着人,小心翼翼地偷偷张望,水雾都快漫上眼角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阿郎担心的神情突然一僵,眼珠瞪得几乎要脱眶,抖着手激动地摸上了程尘的小腹。
???程尘一头的黑人问号。摸肚子能止吐?
阿郎虔诚地抬起头,说:“一起睡,小包子,我会负责的。”
WTF?有种你再说一遍?
信不信哥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哦,你原来生活就不是自理的是吧?!程尘怒发冲冠,又实在忍不住歪嘴想笑,特么谁告诉这傻孩子,男人怀里能揣小包子的?
俊秀的小脸都快憋扭曲了。唉!低龄孩子的教育确实是世界性的难题,跨个时空它还是世界性的!
这娃从哪儿知道这些有的没的歪知识?还是——他的记忆开始恢复了?
想到此种可能,程尘顿时觉得心头一酸,好像干呕都止住了。站直身体,凝视着一脸担心的傻大个,如果他找回了过往,彼此之间的牵绊也许就渐渐散开,不复当下。
但是,这又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害怕雏鸟的离去就不允许它长大高飞?因为怕往昔的羁绊就割舍过去?
记忆是人精神上最珍贵的一部分啊!
程尘微笑起来,用力拧了一下阿郎毛渣渣的厚皮脸,吼:“男人不会怀娃,这是常识,懂不?!瓜娃子!”
心怀敬畏,坚信良知,又何惧未来?
阿郎不敢缩脸,忍痛将信将疑地瞅瞅某人的肚子,一路偷偷嘀咕:“为啥不会怀?为啥?为啥?”
程尘无力叹息,回想当年二哈老弟问老娘自己是从哪儿来的,老娘不耐烦地说:“冲话费送的,想退都退不了!”二哈老弟伤心地离家出走,去移动公司找亲妈,结果被老娘逮住,残酷地处以男女双打的刑罚。
听着复读机似的十万个为什么,他的双手也在蠢蠢欲动啊!可惜瞅瞅皮糙肉也开始厚的下手对象,再瞅瞅自家吐得手抖脚软的细胳膊细腿。
程尘长叹一声,罢了!打道回府。
青府之行匆匆结束,乘上归家的列车,程尘才发现,火车上居然也张灯结彩,贴了好多红色的装饰。
哦!年节将至,再过十几天要开始春运了。
回程的火车没有折管家帮忙,又临近春运,只买到了硬座,是两个人一排的位置。索性两个人轮流躺下休息,程尘睡的时候还好,两只大脚丫晃荡在走廊那头,脑袋枕着硬邦邦里还略带柔性的结实大腿肌,舒服得眯眼就睡了大半宿。
“手机”定时响起,程尘才迷迷糊糊地醒来,鼻子蹭着软和的抱枕磨了磨,楞了一会儿才想起身在何处,他蹭的是人家的软肚子。呃,人高马大的也没啥腹肌,小伙子要加强锻炼了。
然后,耳朵下硬梆梆的这是……程尘僵了僵,有点尴尬哈!这家伙好实诚,说当枕头就一动不动,这是憋急了吧!绿眼睛眨眨,有点小委屈。
赶紧起身坐直,别把人憋得下半生不性福了。
“快去,车厢顶头那间就是厕所,上完赶紧回来。”
阿郎点点头,弓着身子快步往厕所挪。
等他解决完生理问题回来,程尘无视反抗,把人按躺下了。但是人高座短,膝盖以下全垂地板上了。阿郎瘪瘪嘴,侧身把自己的脸也埋进程尘小肚子上。他的胡渣两天没刮,有点长,刺在软软的痒痒肉上,差点没让程尘笑出声。
“转过去,脸朝上。”
“为啥?”
“你胡渣太刺,我痒痒肉会发疯,疯起来我自己都怕!”程尘呲牙,恶狠狠地恐吓。
回头一定得让他学会自己刮胡子,毛发旺盛的男人实在吃不消。摸摸自己嘴唇上软软的一小丛,程尘恨恨地想。
阿郎斜睨了他一眼,慢吞吞地翻了个个,脸朝外,侧抱着程尘的大腿闭上眼。
“喂,让你脸朝上啊,大腿上也有痒痒肉,知道不?”
“呼吁,呼吁——”回复的是造作的呼噜声。
差评,演技完全走肾不走心!
程尘在毛茸茸的脑袋上弹了个蹦豆,也懒得再说,把包塞在身下,昏昏沉沉,抱着大抱枕迷糊一阵,醒一阵地撑过了旅程。
晚上七点多,火车晚点一个多小时,总算挨到离州。
程尘把阿郎带回了望郡,下一步该怎么走,他还要再想一想。先安顿再说。
“哎呀!小少爷回来了!还有位贵客啊!”朱大头正好也在,屁颠颠地跑过来迎接,打过招呼,他笑眯了眼,说个不停,“哎呦,前两天就收到好多包裹,小少爷你这是去玩了好些地方吧?有没有你大头叔叔的礼物啊?你连姨死活不让我拆包裹,老早拆了么,我也能帮你归整归整……”
连姨听着声响,喜不自禁地跑出来,手里还拿着把菜刀:“啊呀,我家程尘回来了。哎呦!又黑又瘦了,连姨帮你做好吃的补补撒。啊呀,看我,菜刀都还在手里。”
她忙不迭地喊:“大头,你有点眼力见撒,赶紧帮尘尘把东西拎进去。这位客人是……”
程尘笑笑:“这是我朋友,会借住几天。你叫他阿郎就行。”
连姨笑容满面,连说那怎么行,请郎先生赶紧一道进来,再吃点东西,这个点火车上也没什么好吃的。说着赶紧又跑回厨房,去整治好吃的。
程尘看着她喜不自禁,风风火火的样子,有些沉默。
晚餐时,阿郎特别捧场,把连姨煮的几大盆子菜都扫荡得精光。连姨欢喜得连脸上的皱纹都似乎要放出光来,连声说多吃点,多吃点,两个孩子都太瘦了!在她眼里,这一大一小两个男子汉都还是孩子,孩子就该肉嘟嘟的惹人疼。
连姨把一楼客房好好整理一番,又铺了新床单、被子,可惜全是白费劲。新来的小伙子,瞪着眼,和小少爷非常要好,死活要睡一块。
程尘郁闷地踹他一脚,很是怀念当初大床独睡的美妙日子。现在倒好,捡了这么个玩意,霸占了自己大半张床。要是非把人赶去客房,估计半夜他还是会被床前蹲的绿眼睛吓一跳。
算了,为了大伙的健康着想,就这么着吧!娃长大了估计就不会这么粘人。
程尘慈爱地摸摸毛脑袋,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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