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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蝉-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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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水龙头,他大概会当场发飙。
  有些时候,人们的想法不能很快地变为现实,因为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于秋凉现在就处在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阶段,他想马上回家,但他的双腿不听使唤,总是打着摆子。迟渝把他放走了,却留下了谢江月,而且,似乎是为了惩罚他的放肆,迟渝没有给他安排一辆车。
  妈的,这王八蛋看着人模狗样,也不缺钱,怎的连一辆车都出不起?于秋凉心中怒火更盛,几乎想毁坏公物,把公交站牌当成迟渝给砸烂。他捏紧拳头,准备给公交站牌来一拳,结果就在这时,手机嗡嗡作响,迟渝的短信来了。
  “抱歉,今天三辆车都限号。”短信上这么说。
  限号限得可真巧妙,这傻逼买车摇号摇得也真巧妙,三辆车全部限号,他是怎么做到的?于秋凉气得发笑,却是不想再去砸公交站牌了,无辜的站牌没有灵魂,全然不知自己方才躲过一劫,它兀自伫立在冷风之中,迎接着一批又一批要去坐车的乘客。
  回到家的时候,于秋凉的两条腿已经又酸又痛,连带着他的肩膀也隐约有些不适。长途跋涉不适合当代的中学生,高中生们缺乏体育锻炼,并且没几个人喜欢运动,让他们去运动,倒不如直接杀了他们来得爽快。于秋凉疲惫且困倦,他把脑门抵在门板上,强迫自己冷静,这样“冷静”了一会儿,他才抽出手去敲门。
  敲门声富有节奏,具备了忧郁的美感,在空旷的楼道中响起的敲门声,可以延伸出无数个故事。然而,还没等于秋凉忧郁够,门就被余夏生打开了,余夏生神色复杂地看着蹲在地上的于秋凉,半晌,忐忑不安地问道:“你是在大街上睡了一晚上吗?”
  迟渝的家庭条件当然是很好的,在他家里睡觉,再怎么也不至于和露宿街头划等号,可于秋凉满脸都写着疲倦,实在不能怪罪余夏生有这种联想。余夏生低着头,盯着于秋凉的发旋看了许久,才伸手把他拉起来,拖他进了家门。
  于秋凉一屁股坐在地上,丢掉外套脱下鞋,缓了好一会儿,终于缓过来了,他才从地上爬起,蹭进了浴室。小黑猫从饭碗里抬起头,对着于秋凉的背影喵喵叫了两声,它迈开小短腿朝浴室奔跑,想和彻夜未归的小主人来一个拥抱,但浴室的门无情地关上了,小黑猫的满腔热情被门板挡了回来,同浴室内的于秋凉完全隔绝。
  热水哗啦啦地从花洒中倾泻而下,水汽氤氲当中,于秋凉的脑袋清醒过来,全身的疲惫也一扫而空。热水真是万能的养生法宝,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洗热水澡都很舒爽。
  可是那两条严重受损的腿,还是不能过多站立,于秋凉只好把小板凳拽到这边,摘下花洒喷头,坐在了小板凳上。他的两条腿得以放松,肌肉的痛苦缓解不少,如果能这样坐一辈子,想来是很不错的。
  “用帮你搓背吗?”突然,一个声音在于秋凉背后响起,吓得他打了个哆嗦。喷头里的热水于半空中画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好像广场上会随着音乐节拍跳动的喷泉。于秋凉迅速关了花洒,从一旁扯过大浴巾把自己裹成粽子,回头对余夏生怒目而视:“谁喊你啦?搓什么搓,出去!”
  余夏生尴尬地挠了挠鼻子,试图找个台阶爬下来,恰好这时小黑猫从门缝里探出了头,冲着于秋凉撒娇似的叫。送上门来的机会,不要白不要,余夏生灵机一动,竟把小黑猫抱起,放进了洗漱池,极尽温柔地说:“乖,听话。快坐好,爸爸给你洗澡。”
  “喵喵喵??”小黑猫吓呆了,拼了命地想爬出洗漱池,哪想洗手台沾了水,实在太过光滑,它非但没能爬出来,反倒把自己摔了一跤。眼看它被磕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余夏生阴恻恻地笑了,拧开水龙头就往小猫身上浇,直把它浑身蓬松的黑毛浇得湿透,一绺一绺地挂在身上。
  小黑猫眨眼间变成了一只小拖把,于秋凉好气又好笑。他扶着墙壁站起来,走到门边给了余夏生一脚。余夏生脑袋后头跟长了眼睛似的,准确无误地避开于秋凉的攻击,于秋凉险些踹到洗手台下的木柜,在碰到柜门的前一刻,堪堪收住了脚。
  “你他妈的……”于秋凉骂到一半,忽然没了声音。余夏生抬起头,偷偷摸摸地从镜子里观察他,小黑猫趁余夏生不备,轻轻地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湿淋淋地跳下了地,钻出了浴室,跑回了位于客厅角落的猫窝。今晚的猫窝也要和小黑猫一样,变得水淋淋的,不过还好,屋内的暖气给得够足,就算不用吹风机,小猫的毛也能很快干透。
  “猫都走了,你还不赶紧滚蛋?”见余夏生不动,于秋凉便伸出一只手,把他往外面推。被推出浴室的前一刻,余夏生感觉后背上叫于秋凉印了一枚手印,想来于秋凉今天心情不太好。
  “等你洗完了,我们谈一谈。”余夏生扒着门缝,向浴室里面喊,也不管于秋凉是不是听得到,是不是愿意同他谈。这孩子太闷了,好事坏事都憋在心里,不对任何人说,再这样下去,迟早憋出更可怕的病来。
  良久,浴室中传来于秋凉的回应:“谈什么谈?滚蛋!”
  “又让我滚?”余夏生愤愤地敲了敲玻璃门,“新中国的好少年不能说‘滚’这个字,明白了吗?”
  “明白你妈的大头鬼!”于秋凉顶着块毛巾,气势汹汹地拉开了门,“你是旧中国的,我是新中国的,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和你势不两立!你离我远一点,你这个腐朽的梁柱!你他妈上梁不正下梁歪,离我的猫也远一点!赶紧滚去书房,不准在我面前晃荡,立刻,现在,马上!滚!”
  “……”
  他这一串连珠炮式攻击,令余夏生哑口无言,而当余夏生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关上了门,只不过这次门没有关严,留了一条小小的细缝。
  “那,我先滚了?”余夏生敲了敲门框,小心翼翼地征求于秋凉的意见。
  于秋凉并没有回答他,他等了将近十分钟,只等来猫窝里传来的一声猫叫。


第95章 双面胶
  顾嘉坐在秋千上百无聊赖地玩手机,最近过年,新鬼老鬼都回家玩儿去了,只有她一个留在这一带,实在是无聊得很。若光无聊,也不打紧,最大的问题是她不单单无聊,还总要被骚扰。无聊和烦躁叠加在一起的情况还是比较少的,因为绝大多数人在无聊的时候只会感到无聊。
  当然,顾嘉不是因为无聊才烦躁,这两种情绪之间并没有什么必然联系。无聊是她自己的感受,而烦躁是别人带给她的感觉。她瞅了手机屏幕一眼,愤愤然按下了拒绝接听键,她那讨人嫌的学弟今天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她认为这已经构成了骚扰。
  家门敞开着,王琳踩着一把椅子,踮着脚去抚平门上福字的边角。一卷双面胶带放在她的脚边,顾嘉盯着那卷胶带看了许久,叹了口气。双面胶这种东西,看起来是比单面胶带高级一些,用它贴上去的东西,边缘处没有难看的反光,也没有凹凸不平的褶皱,然而,当要把贴上去的撕下来时,双面胶反而成了一个大麻烦。
  许多小孩子喝完瓶装饮料之后,都会无聊到把塑料瓶上的包装抠下来,顾嘉小时候也这么无聊过,而每次她揭掉那层薄薄的包装纸以后,自己的手上就会变得黏黏糊糊——受饮料的影响,也受胶水的影响。小孩子的手是闲不住的,有时候他们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要去碰这些东西,可他们就是鬼使神差地碰了。
  如今的顾嘉已经不再喜欢去掀塑料瓶上的包装纸,她嫌那些胶会弄脏她的手。但是,从前的她不是很爱这样做吗?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悄悄地发生了变化,只不过人们的眼睛看不到它们的变化罢了。顾嘉从兜里掏出一面小镜子,细细端详着自己的脸庞。究竟哪里发生过变化呢?似乎没有改变,又似乎改变了不少。
  王琳倒是从未发生过变化,在顾嘉眼中,她始终是那副安然恬淡、与世无争的模样。安静的她,却生出了顾嘉这么个暴脾气的闺女,人类的基因突变果然威力强大。顾嘉对着王琳笑了笑,她知道王琳看不到她,但她就是想这样笑一笑,好像她一旦笑了,所有烦忧与痛苦就能够全部飞走一般。
  户外阳光不错,空气也算新鲜,可做了鬼的顾嘉不喜欢阳光。她不至于仿效路怀明,常年随身携带一把黑色大伞,但同样不能在太阳地里久留。人类需要阳光,某些人热爱阳光,然而鬼魂们对阳光几乎是仇恨的。顾嘉从秋千上跳下来,往屋内的阴凉处挪了挪,王琳依旧专心致志地粘贴福字,她十分认真,仿佛那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
  民间常有人把福字倒过来贴,王琳却和他们的做法不同,她所贴的福字,全部都是正的。其实,福字的正或反根本就影响不了什么,它们是死物,所有的意义,皆是人类所赋予。倘若没人觉得把福字倒过来贴有特殊的含义,那么它们就不会有含义,倘若没人觉得“福”这个字能带来好运,过春节的时候,它们就不会出现在家家户户的大门。
  手机屏幕忽然又亮了,顾嘉一脸嫌弃地看向它,刚想接起电话痛骂于秋凉一顿,叫他好好学习,不要成天想着骚扰别人,却发现来电人并不是那讨人嫌的小学弟。顾嘉抬头看了王琳一眼,斟酌再三,还是没有接听,但她这一回不像对待于秋凉那样冷漠,她给对方回了一条短信。
  那边的解释很快就跟了过来:“东西丢了。”
  “丢了也无所谓。”顾嘉回复道,“丢了就丢了,反正他也不会知道。”
  刚要按下发送,顾嘉的手却忽然停顿。她终于回过神,察觉到学弟今天的反常。于秋凉从来没有在一天之内给别人打这么多次电话,他不是爱打电话问问题的那类人。他之所以这样做,极有可能是因为他想验证自己的某种猜测。
  又或者……他已经不需要验证猜测了,他是想来确认一些什么。
  “……”
  还好没把刚才那段话发出去。
  顾嘉连忙删除前头打出来的几句话,换上了一条严肃的回复:“知道了,会注意。”
  她这六个字,说了等同于没说,对方告诉她这个消息,多半是想让她帮忙,而非想听她说“知道了会注意”。顾嘉吐了吐舌头,开了飞行模式,她决定从这一刻开始远离网络世界,远离社交关系,做一天的山顶洞人。
  王琳捣鼓好了外面的对联与福字,拿着双面胶走了进来。有些人啊,也就像这卷双面胶带一样,他们表面上和这边亲昵,和那边也亲昵,但当他们离开的时候,不给双方都带来一点伤痛,他们就不舒服。
  窗外的太阳悄无声息地改换了角度和方位,顾嘉又回到了阳台上的秋千里。她惬意地哼着小调,掰着自己的手指头玩儿。她能有补救的机会,全靠命运恩赐,不抓住这机会,怎么对得起她的努力?天赐的良机,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的确会有天上掉馅饼这种好事情的。
  于秋凉尝试着拨打最后一次顾嘉的号码,结局仍然是无法接通。他料想学姐是觉得他烦人,所以开了飞行模式或者干脆关机。既然如此,那他也不再给学姐找麻烦了,可能学姐真的有要紧事在忙,没空接他的电话。
  “咚咚咚。”突然,房门被敲响,于秋凉吓了一跳,险些把手机摔到地上。上次他在迟渝那儿就把手机磕坏了一个角,如果这次再磕坏另外的角,那他恐怕要气死之后再气活。
  受宋词然的影响,于秋凉的思维擅长从一件事瞬间跳跃到另一件事,哪怕这两件事中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他看着先前磕坏了的那一块,顿时联想到完好无损的地方也即将被摔坏,如此一想,登时怒不可遏,抄起抱枕冲着推门而入的余夏生丢了过去。
  最近几天,他火气大得很,余夏生已经万分小心,不去触他的霉头,然而无论怎么做,于秋凉都是那副要吃人的样子,好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人民币,迄今未还。余夏生抬手接住抱枕,不敢给于秋凉丢回去,生怕于秋凉怒了,跳下床来和自己大战三百回合。
  他抓了抓抱枕,触感柔软。之前他很喜欢抱着这玩意儿睡觉,可近来几天,于秋凉连房门都不让他进,更遑论让他抱着抱枕睡。余夏生沦落到睡书房,还好于秋凉算是个善良的孩子,没把书房门锁起来,赶他去客厅打地铺。
  小黑猫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反常态地不听话,它不愿意去睡猫窝,余夏生好言好语哄它也完全不顶用。它霸占着客厅的沙发,往沙发垫上蹭了一大把猫毛。都这么冷了,它竟然还掉毛,根本就不讲一点道理,真是猫随主人样。
  “干嘛?”于秋凉瞪着他,右手抓住了床上另外一只抱枕。于秋凉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抱枕和垃圾食品,只要他想拿东西扔余夏生,他就可以尽情地扔。余夏生手里抱着一只抱枕,刚想张嘴答话,眼前骤然一黑,巨大的黑影遮天蔽日而来,亲昵地吻上了他的额头。
  “啊……”余夏生被砸中鼻梁,好在抱枕是软的,被砸了也没多疼。他把第二只抱枕也捡起来抱在怀里,高高举起充当盾牌,自己躲在防御工事后面抱怨道:“不讲一点点道理。”
  “呸。”于秋凉啐了一口,“我不和王八蛋讲道理。”
  “到底怎么了,这两天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谁惹你了?”突然被他凶,余夏生有些发懵,于秋凉看到他这样子心里就来火,干脆往床上一躺,装作什么也听不到。
  他装死装得彻底,毕竟他是真的死了。他从来没有预料到自己的死亡,更没有想象过死亡的这一天。人死了以后理应没有感觉,做一具不会动弹的尸体,谁能想到,死人竟然还能复活?于秋凉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感叹自身经历的魔幻,说不定迟渝的真身是什么神兽,过段时间就要再来找他签订契约。
  不切实际的想法总会不攻自破,于秋凉忽然又想到迟渝浑身上下没有半点不像人的,恐怕他和正常人类不一样的,就只有他的思想。迟渝把那些奇奇怪怪的协议书给他看,一定不是出于好心,但他和余夏生之间到底存在怎样的过节,于秋凉并不清楚。
  在弄清楚一件事的真相之前就站队,是一种愚蠢的行为,于秋凉知道自己不想提前站队,而是想先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可他能联系到的当事鬼不愿意和他联系。难道要他去找杜小园和路怀明挨个询问吗?那也太尴尬了。
  问余夏生会更尴尬,于秋凉打一开始就没想着要问余夏生这些。只是他现在看余夏生怎么看怎么奇怪,连对方住到他家里的目的,都变得怪异起来。
  感情这种东西是不能掺杂任何功利性的,当然,不掺杂任何功利性,不代表大家必须要容忍那些对自己有百害而无一利的感情。于秋凉不想再看到余夏生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内,因为他感到某些东西对他有害,而趋利避害是智慧生物的本能。
  有智慧的生物总喜欢区分正义和邪恶,毕竟情感是他们最具代表性的特质之一。他们喜欢让情感与生活相结合,以情感来促进文艺创作。人文的发展离不开情感的推动,智慧生物们的日常生活也离不开情感,但理论上的情感是简单的,实际生活中的情感是复杂的,总有人在明知没有好结果的情况下,还心甘情愿地做扑火的飞蛾。
  如果每一场相逢都是预先设计好的剧本,那人世间的相遇和别离就都失去了意义。于秋凉不喜欢事先设计好的会面,他喜欢生活的偶然。只有具备偶然性,才能算是正常的生活,假若从最初到最终的一切都是剧本里早就安排好的内容,那生活又有何乐趣可言呢?
  于秋凉忽然掀开被子,坐起身来,定定地看着余夏生。余夏生被他盯得心里发慌,刚想找个借口开溜,却听他说:“门口的对联贴歪了,你去掀了,重新贴。”
  直觉告诉余夏生,于秋凉本来想说的根本就不是这句话,但既然于秋凉这样说了,那他乖乖照办便是。他从于秋凉的书桌上拿走一卷胶带,跟抛皮球似的一抛一接,一抛一接,就这样出了门去。
  瞧他这吊儿郎当的模样,哪里像是活了近百年的人呢?


第96章 探听
  人不能一辈子都给手机开着飞行模式,鬼也不能。顾嘉在开了一天的飞行模式之后,最终忍受不了没有网络、与世隔绝的生活,作为一只现代化的鬼,她无法习惯山顶洞人模式的生活。山顶洞人模式对她来说还是有点儿困难,她接受不了断网的日子,断网的这段时间,她的生活失去了快乐源泉,无趣到了极点。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于秋凉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行为已经可以被定性为“骚扰”,顾嘉打开手机,看到屏幕上跳出的几十个未接来电时,不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学弟非常有毅力,如果他愿意把这种坚持不懈的精神运用到学习上,那么清华北大都会向他敞开怀抱,欢欢喜喜地迎接他的到来。可惜,他永远只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有恒心,办正事的时候,他一次比一次懒惰。
  顾嘉把通话记录清理掉,她一看那么多未接来电,就觉得脑袋疼。她希望于秋凉能够认清现实,在这个手机不离手的时代,有几个年轻人忙碌到顾不上看手机?打了那么多通电话,发了那么多条短信,却从来收不到回复——这不就证明对方不想和你交流吗?既然不想交流,那又何必交流?
  刚清理完旧的通话记录,于秋凉又开始给顾嘉制造新的通话记录。看到来电人的那一瞬间,顾嘉几乎想把于秋凉的手机号码拖进黑名单。她捶了捶胸口,再三告诫自己不可以随便发火,心情平复过来之后,才按下了接听。
  实际上于秋凉这一通电话是实打实的骚扰电话,他压根没想着顾嘉能接,只是想打个电话来烦她。顾嘉一接电话,于秋凉就懵了,他尚未想好自己要说什么,顾嘉这一招令他猝不及防,所有言语都在喉咙里卡了壳。
  “干什么?”顾嘉在电话那头不耐烦地逼问,“成天就会打电话,打了几百个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话说就别打了。”
  “没打几百个。”于秋凉弱弱地为自己辩解,他认为顾嘉的说法实在是太夸张了些,他没有打过那么多次电话,他不过打了几十个。
  但几十个电话和几百个其实也没差,横竖都招人烦。顾嘉再次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警告道:“有话赶紧说啊,不然我挂了。”
  “恭喜发财,红包拿来?”于秋凉脑子一抽,蹦出来这八个字。顾嘉那边霎时间沉默了,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话刚出口,于秋凉就想撕烂自己的嘴巴,他明明是想找顾嘉打听那份奇怪的协议,但不知怎的,他就是不好意思去问。方才那一瞬间,他的脑袋生了锈,出了点诡异的毛病,以至于脱口而出一句智障一般的话。
  顾嘉听到这句话会怎么想,于秋凉不敢想象,他匆匆忙忙挂断电话,把脸埋在枕头里作鸵鸟状。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一定不去打那一通要命的电话,他是很要面子的,说错一句话会让他浑身难受,甚至想自杀。
  然而没过多久,顾嘉的短信发了过来,洗刷了他一半的痛苦。
  “是谁给你看了协议书吗?”顾嘉问。
  原来她知道?知道就好办了。于秋凉的精神一下子振奋起来,但他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问。有些事确实是这样的,当你对它产生好奇的时候,会感觉关于它的问题层出不穷,可真要开口去问,反而一个问题也想不出来。
  于秋凉握着手机,呆呆地想了老半天,也没想到该从哪里问起。要不,就这样算了吧?为什么非要知道那么多呢?打退堂鼓十级选手于秋凉再度起了重操旧业的念头,咚咚两声把退堂鼓打得好听又响亮。
  顾嘉不回答也不能怪她,她还没有那个能力,能在于秋凉发问之前读懂于秋凉内心的真实想法。于秋凉不问,她也不清楚学弟想知道什么,两边继续僵持着,除却一条短信之外,再没有其他的沟通与交流。
  室内光线昏暗,于秋凉盯着手机屏幕看得久了,竟然有些头晕。果然人不能睡得太晚,如果前一天睡得太晚,不仅会错过第二天的上午,还会感到异常疲惫,就像于秋凉现在的状态一样。他揉了揉太阳穴,可大脑的昏沉非但没有缓解,反倒还加剧了,这可能就是他常常熬夜的报应。
  都因为经常熬夜而猝死了,他居然还没有吸取教训,仗着自己不会再猝死一次,变本加厉地熬夜。虽说心脏不会再出问题,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难保其他器官不会产生这样那样的大大小小的毛病,能注意身体,还是得注意身体。
  但他要是真的在死翘翘之后又一次死翘翘,什么养生,什么保健,就全都成了空话。突如其来的勇气撑起了于秋凉脆弱的小心脏,他总算把脑袋从枕头里拔了出来,不再学习鸵鸟。
  “协议书是怎么回事?”他回复了顾嘉的短信,与此同时,另外一条短信进入了他的收件箱。于秋凉眼一花,没看清那是谁发来的,便任凭消息通知在状态栏高高挂着,他想先和顾嘉掰扯完,再同别人讲话。
  顾嘉没再发短信,她登录了小企鹅。一直灰着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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