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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水微澜-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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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变得熠熠生辉,这样站在他身边的时候,我可以更理直气壮。
  叶敛和他沟通好三天后的签约时间,纪微澜一一记下。
  挂断电话后,纪微澜朝林致张开手臂,声音软得像甜饼:“抱。”
  林致很久没见过他撒娇的样子,当下心尖上像被涮上了一层糖浆。他小心翼翼的把他圈进了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头顶:“决定了?”
  怀里的人乖乖地点点头,柔软的头发蹭着林致的胡茬,有些痒。但更痒的是心里某个空荡很久的角落,终于泛起了涟漪。
  “签约那天要不要我陪你?有我在的话,甄臻也不敢耍什么幺蛾子。”
  纪微澜抬起头:“她能耍什么幺蛾子。倒是你,不要以权谋私,我对演艺圈什么也不懂,还是要从头做起。”
  他一板一眼地训话,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
  林致被他逗笑了。
  “怎么办,大老板想潜规则。”林致搂着纪微澜的腰,把他压在了身下,“不知道小哥哥给不给机会?”
  纪微澜的眼神里那些固有的冷意好像被暖阳融化了一般,清澈的如同山间清泉,填满了林致的样子。他勾住对方的脖子,嘴唇若有若无的贴近林致的喉结,虽然音色沙哑,但上扬的尾音却显得无比磁性而勾人,一直在挠着林致的神经。
  “大老板如果平时可以多放我几个假,少签几个通告的话,可以考虑考虑。”
  林致微微挑眉:“这还没签约,没拍戏,就想着逃避工作了。我真没见过你这么不求上进的新人。”
  纪微澜说起情话来竟得心应手得很:“因为一进组拍戏就要几个月啊,那样的话我就见不到你啦。”
  林致愣了会儿,拿他没辙了。他翻过身,侧躺在纪微澜的旁边,思索了一阵,出声询问道:“那你想不想过段时间出国旅游?”
  “想啊。”纪微澜随口答道。
  “那你想想去哪儿。”林致拨开他额前细碎的头发,在额头落下一个温柔的吻,“等这边忙完娱乐公司的事情,我们就去国外玩。”
  纪微澜瞪大了眼:“开玩笑的吧。你这么忙,我就没见过你有空闲时间。”
  林致从床上起身:“老板也是有休年假的权利的。我打算现在行使这个权利。”
  纪微澜也想起来,只不过他刚挺起腰,就不争气的倒回了床上。
  他忍不住抱怨道:“你也年纪不小了,能不能节制一点。”
  林致穿好了衬衫,正在系领带,他斜睨了眼纪微澜,感慨道:“不得了啊,这位小朋友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难道不该夸我老当益壮吗?”
  纪微澜一点也不愿意附和他的自卖自夸,面带忧愁的说道:“这样下去,我怕我活到你这个岁数的时候,会得关节炎和腰肌劳损。”
  “不会的。”林致已经套上了西装外套,“我们以后可以尝试更多种体位,这样你的四肢会越来越柔软。或者报个普拉提……”
  “林致你别说了。”纪微澜欲哭无泪,“做个人吧。”
  林致凑到了他身边,帮他把被子掖紧。
  “好好休息,想吃什么让阿姨给你做。”
  纪微澜看他一身穿戴整齐,好奇地问:“你这是要出门?”
  “去公司。本来想好今天放假一天了。但为了休年假,我只好加紧工作了。接下来这几天可能还要住公司,所以你照顾好自己。”
  “恩,路上小心。”
  林致的大手在他头上留恋地摸了下,才离开了房间。
  三天后,纪微澜去了甄臻的工作室,正式和对方签了合同。
  她和林致开的这家娱乐公司叫真理,与她原先的工作室名称“真尚”只有一字之差。不过这名字听上去既不娱乐,也不高大上,纪微澜看到的时候,嘴角止不住尴尬的抽了下。
  甄臻一点也无所谓:“就你们这群小年轻喜欢纠结这些表面上的东西。公司能挣钱,抢资源,才是硬道理。”
  合同纪微澜也没细看,毕竟甄臻都说了:“有林致替你把关,我坑谁也不敢坑你啊。”
  纪微澜和她聊了会儿,发现甄臻虽然看着是女王气场很足的人物,但其实很好相处。她咖位大,讲起话来颇有点口无遮拦的架势,要不是身边的经纪人叶敛时不时把话头挑开,甄臻今天差不多能把娱乐圈的人数落个遍。
  “行吧,以后有机会再聊。”甄臻扫了眼合同,随手递到了叶敛的手里。
  叶敛接过仔细查看,表面冷静,心里叫苦不迭:“姑奶奶可行行好吧,这些话要是落到别有用心之人的耳朵里,又得把公关团队的头发急得掉光。”
  他确认无误后,朝纪微澜伸出了手:“纪先生,欢迎你成为公司大家庭的一员。希望以后我们合作愉快。”
  纪微澜回握了过去。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为难地说道:“有件事情。。。。。。我从没有演戏的经验,也不知道从哪里学起。”
  甄臻眼珠一转,有条妙计浮上心头:“这样吧,我最近在拍一个电视剧,你跟着我进组学学,顺便我再给你安排个小角色。”
  纪微澜傻了:“这……这么突然的?”
  “怎么?实践是最好的老师。戏不多,就三天吧。回来之后,叶敛你再给他安排报个培训班形体班什么的。”
  “我看他体态很好,毕竟有当模特的经验。”
  “那就报演戏班台词班,都给来他一个。”
  “可以。我觉得戏完了之后可以让营销号炒作下颜值,给我们公司成立大会预热。”
  他们两你一言我一语,都没工夫搭理纪微澜,语气轻松的让纪微澜觉得有条康庄大道铺在了他的眼前,只要他踏上去,就是前途似锦。


第25章 
  纪微澜的在剧组的生活过得十分平静,他的角色没什么挑战性,顶多比人肉背景板要多了两三句台词——还是甄臻硬要导演塞给他的。不过导演也认为这实在是一张适合上荧幕的脸,而里面又掺杂了甄臻的佛面。
  但甄臻这边没法在他身上花过多心思,否则他也不可能止捞到这么点戏份。随着公关团队渐渐放出甄臻要成立娱乐公司的消息,外界媒体对她的关注度水涨船高,甄臻每天忙得除了拍戏就是各路电话,而隐藏在背后的另一位大老板也没法有半分懈怠。
  林致已经许了诺说要休年假。他估摸了下,就算把时间压缩到极限,也要在过年前处理完娱乐公司的所有事宜,这样等年后开完发布会后,他也好“功成身退”,暂时隐居国外。
  今年过年格外得早,印象中刚跨完年,再过小半个月,就迎来了除夕。
  除夕这天林致理所当然的要回林宅吃饭。他是一家之主,不仅如此,关乎公司成立最为关键的人物,他需要和对方谈妥。
  林致开着车正心烦意乱时,他又收到了谢绪东的短信。这些天姓谢的像被逼上了绝路,不光借钱借出了拼命的架势,还死皮赖脸的硬求着要从林致的新公司里参股。而林致反问他到底欠了多少,他又缄口不谈。林致的耐性一向不好,这种事多来个几次后,便干脆拉黑了谢绪东。
  这回他看也没看消息,直接点了删除。
  车平稳爬上了山路,林宅一片灯火辉煌。进了门后,家里涌动了不少林致都叫不出名字的亲戚们。他们每年只有过年时才能来一次,特别是旁系,想尽办法讨好林致,企图从林家得到些好处。
  林致已经见怪不怪了。他面无表情的和不断上前问好的亲戚点头致意,眼神准确的落在林新理的身上。
  他在这么一大家人当中显得格格不入。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也没看客厅里的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大病初愈的原因,他低垂着眼眸,靠在沙发上,无精打采得很。再加上他一贯的生人勿进的气场,即使他身属直系,也没人敢上前搭讪。
  毕竟当今林家掌权的是林致,而不是他。换在十年前,他和林新哲哪一年过年不是所有人争相巴结的对象。
  那时他和林致毫无间隙。哪里像现在,每次谈话都是冷嘲热讽,说上几句话就拂袖而去。
  如果林致取得这一切的代价,是注定要牺牲和林新理的关系,那么他不确定当时自己又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林致坐在了林新理的旁边。
  林新理斜着看他:“又来我这儿干嘛?那些人还不够你对付的?”
  林致早已习惯了他这种阴阳怪气的调子,心平气和地说道:“见怪不怪了,反正每年都是那些说辞。”
  林新理讽刺道:“是跟我这儿炫耀?”
  “不是。”林致努力克制情绪,“是来告诉你,年后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出席。”
  “什么事?”
  “真理娱乐公司的发布会。”
  林新理笑容刺眼:“你起这个名字,是故意来膈应我的?林致你对我到底有多少偏见,多少见不得人的心思?”
  他嘴里的“心思”,是指林致当初跟在他屁股后头,一口一个“二哥”,他对林致也算是掏心掏肺的好。可真到了争家产的时候,却是林致捅他的一刀最为致命。
  可他哪里会知道,林致对他真正的心思,是置于心理最阴暗的角落,道不明,辨不清,无法言说也无颜谈起。
  林致深吸口气:“是跟你有关系。到时候你来就知道了。”
  林新理有些不耐烦:“家里公司的事情我什么都不懂,要我去干嘛。你不是一向防我像防狼一样吗?”
  林致气笑了:“我什么时候把你当成狼防着?后来我要给你安排职位,给你股份,通通都是你说不要。”
  “我为什么要要你施舍的东西?”林新理的眼睛透过镜片射来,凉得透心,“而且,那些本来都是我的。”
  话说到这里,似乎又要不欢而散了。
  林致率先换了口风:“现在翻旧账也没什么意思了。反正那天你必须得去。”
  林新理刚想反驳回去,林致没理他继续道:“林闻毕业后会在那儿工作。你理智考虑下,你应该不会希望林闻会在新公司有什么问题。”
  他深深地瞧着林新理,总算等来了对方的服软。
  林新理的声音冻结成冰:“行。你也就这些手段。”
  到头来,事情还是往林致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林致从口袋取出根烟,习惯性摸着烟头,那能让他稍微平复下情绪。
  半晌,林致低沉着声音说道:“这次过后,我们两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林致最后看了眼林新理。这个人曾是他少年期的唯一慰藉,到后来成了魔障,逼着林致在别人身上去找他的影子。
  林致没想到,他会有主动和林新理划清界限的一天。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是遂了林新理,也是成全了自己。回想起过去的每一分钟,每一天,每一次的心跳,都好似化为了少年时头顶的月亮折射在水洼上的光——是多年来求而不得的执念,是蒙在回忆上的纱,可总有一天会发现,那终究还是远在天边的星辰。
  年夜饭吃完后,亲戚该回家的回家,住得远的就在林宅留宿。往年大家都是尽力想留下,毕竟林致都会在除夕这天住在林宅。
  但是今年林致是抱了回别墅的念头。前几年他留下来是出于习惯,他除了那些个狐朋狗友和一大堆排着队等他叫号的小情人外,也没个正经的去处。
  可今年不一样。小家伙一个人在别墅里过除夕,没个人陪他吃顿年夜饭。
  林致都不敢想他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林致客套完几句正欲离席,目光却对上了他欲言又止的母亲。
  他们母子两之间的感情素不亲厚,只有血缘的纽带才把这摇摇欲坠的母子情串联在一起。林母向来给足林致的面子,林致也不例外。近些年唯一值得两人大动干戈的只剩结婚这一件事。
  可能现在又加上了个纪微澜。
  林致本来打算就此错开目光,对她不加理会。可他想起了林母上次突然造访诚南别墅,这事成了心里的一根鱼刺,卡在不尴不尬的位置,逼着林致想取出来,开诚布公的和林母谈谈。
  此刻桌子上吵闹不已,根本没人能听见他们之间的耳语。
  林致凑近了些左边,给碗里夹了块鱼肉。
  “我今晚回别墅。”
  “理由呢?你现在连解释都不想解释了?”林母脸色愠怒。
  这话另有所指,但林致只是四两拨千斤的回道:“我做的决定向来没有要和别人解释的义务。”
  “别人?我去你的别墅就犯法了不成?”
  “妈,结婚您做主也就算了,我性子混,没想过安定下来。实在不行,到时候随便扯个证应付你过去的事情我也能做出来。”林致耐心的给碗里的鱼肉剔去鱼刺。
  “可您实在没资格去干扰我私生活的选项。所以,诚南别墅里的一切,都不该属于您插手的范围。”
  他将无刺的鱼肉夹给了林母。话已说得十分明白,林致相信她应该就此揭过这一页,两人都当成无事发生,以后继续相安无事。
  林母叹了口气,那一瞬间,林致从她保养得当的脸上窥见了几缕岁月的痕迹。林母喃喃道:“你跟你爸爸果然很像。”
  林致“嗯”了声。
  “可是小致,别人都可以,唯独那个孩子。”她的眼珠已不是一片漆黑,夹杂的混浊感却像能透过人的皮肤,直达最底层。
  “他的上半张脸。。。。。。我一看到他就想到了。。。。。。”她似乎难以启齿,迟迟没有说出后半句话。
  林致停止了吃菜的动作,目光钉死在某个焦点上。
  “我一直不敢接受这件事情,甚至我一度当成是错觉。后来我发现,你是真的。。。。。。”林母的右手颤颤巍巍,都无法握住筷子。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场景——林致跪在地板上,虔诚地吻上了仰卧在飘窗上的少年。
  这个画面像个梦魇纠缠了她无数年。
  林致听完沉默了很久,自嘲地笑了。
  感情真是玄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林母,林闻,一个个都看出了他那些龌龊的念头,只有深陷在其中的林新理从未知晓,还有他自以为瞒得天衣无缝。
  既然如此,那纪微澜会不会也看出来了。
  林致不敢深想,却又庆幸现在不晚,他还有补偿纪微澜的机会。
  他现在的心,不算尘埃落定,但好歹像只落单的候鸟找到了迁徙的方向。
  林致迫不及待的想回别墅。他开始重新揣摩过往与纪微澜每件事情的用意,有些话竟脱口而出:“我已经没打算把他看作那个人。”
  林母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指的是纪微澜。
  林致站起身,一件一件的套上外套,他的目光与林母交错在一起,坚定而冷峻。
  他斩钉截铁地说:“有些关系,过不了几天就会做最后的了断。”


第26章 
  林致到家的时候,纪微澜卧在沙发上睡着了。林致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电视里春节联欢晚会的声音调小了几格。
  屏幕右上角的时间显示为11点50,赶上了。
  林致脱下厚重的呢子大衣,轻柔地抬起纪微澜的头,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这轻微的动静还是让纪微澜醒了。他本就睡得不熟,但睁眼的一瞬间眼前竟是林致的脸,还是让他恍惚以为在做梦。
  他半眯着眼睛,疑惑问道:“阿致?”
  他讲话的声音含糊不清,像小孩子含着颗糖一般,软糯糯的跟大人撒娇。
  林致的嘴角勾了下,使坏地捏住他的鼻尖,逼着他清醒过来。
  纪微澜皱着眉,挥开那只手,神经慢慢复苏。
  他捉住对方的手,惊喜不加掩饰的溢出:“你怎么回来了?”
  林致没把他从腿上拉起来,而是弯腰在对方额头上落下一吻,说出的话像羽毛般拂过纪微澜的耳廓。
  “不忍心让你一个人啊。”
  纪微澜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第一次跟你过除夕,大老板给个红包呗?”
  他是开玩笑,想不到林致真的有准备,随手从大衣口袋掏出个大红包递了过去。
  纪微澜掂掂分量,还不少。
  林致说道:“家里小孩子多,过年我都要提前备着。”
  纪微澜说:“得不少吧?”
  “心疼钱了?”
  “那倒没有,”纪微澜从善如流,“反正你钱多嘛。”
  林致说:“是啊,所以我家那些亲戚都是能赚一点拼了命也要从我身上扣下来。”
  他鲜少和别人说起家里的事情,纪微澜敏感的察觉到他语气中的讽刺,不动声色的换个话题:“还好我没什么亲戚,要不然就我那点年终奖都不够发红包的。”
  林致笑着说:“这算是好事吗?”
  他把纪微澜拖起来抱在怀里,语气有些心疼:“小朋友这么多年怎么一个人熬过除夕的啊?”
  纪微澜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小朋友没心没肺,看着电视就能睡着,醒来就到新年啦。”
  此刻,电视里的主持人正在倒计时。林致捧起纪微澜的脸,温柔的和他接吻。
  外面有烟花升腾的哨子声,在夜空中滑出炫目的痕迹。
  新年就这么来了,和喜欢的人一同等待,在一个绵长的吻中跨入崭新的开始。
  纪微澜从没预料过这些只敢想象的事情会成为现实。他心里像淋了一层糖霜,正亲着好好的,甜到笑了出来。
  他有些喘的结束了这个吻,凑到林致耳朵边说道:“真希望年年有今日。”
  林致正过他的脸,认真说道:“不是年年,是天天。”
  夜空亮的宛如白昼,烟花留下燃尽的尾巴如同飞逝而过的流星,又像鲛人的眼泪,却比不过纪微澜眼中的流光溢彩。
  这大概是他听过的最美的情话。
  我被困于立锥之地,贪图过一时欢饷,也偷得片刻钟情。
  我曾以为这些都是极好的,毕竟美好只存在于刹那。却没想过有朝一日,能拥有所谓的永恒。
  “我……”纪微澜开口说了一个字,眼里不自觉的泛起一层氤氲的雾气。
  林致用一个吻封住了他的唇,千言万语都化在了唇齿间。
  两人在别墅里度过了三天的春节假期。像最普通的情侣一样,有时聊些无意义的话题,有时各自干各自的事情。气氛很和谐,好像他们早就该如此生活。这么多年两个人之间的兜兜转转、撕拉、妥协,都像是在为这一刻做铺垫。
  大年初三这天,林致说要带纪微澜出门买衣服。
  纪微澜觉得他在突发奇想。先不论大过年跑商场买衣服这一行径,他们之中随便哪个人的衣服拖出来,都能塞满整整一面墙的大衣柜,还不包括领带、领结这一类的配饰。
  可林致不由分说地硬塞给他出门的衣服,边给他寄围巾边解释道:“带你去买套西服,我感觉我好像没送过你什么东西。”
  纪微澜的大半张脸都被围巾捂住了,只好挽起袖子,朝他示意手腕上那块手表。
  林致装作没看见:“我就是想给你花钱。”
  大老板想花钱,纪微澜却不想坐享其成。他瞄了眼价值不菲的手表,盘算了下自己银行卡的里的余额,打算也给林致买份礼物。
  既然目标一致,纪微澜马上接受林致的提议,乖乖坐上了他的车。
  林致问道:“有没有想好去哪儿玩?”
  “有啊。”纪微澜来了兴致,“想去新西兰。看了图觉得风景特别好。”
  林致说:“可以啊。我让秦杨准备订票和当地的旅馆、自驾车。”
  “让秦杨弄会不会麻烦他了啊?你公司这么忙。”
  “不忙啊,他习惯了。”林致毫不体谅民间疾苦,转头把手机递给纪微澜,吩咐道:“给秦杨发消息,现在就通知他。”
  纪微澜心虚道:“算了,你自己跟他讲。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初八过完?”
  林致顿了下,说:“年后会有娱乐公司的发布会。忙完我们就去。到时候你也要出席。”
  纪微澜好奇地说:“发布会么?这就是你带我去买衣服的原因?”
  林致有些心不在焉:“恩。”
  转而又补了句:“到时候林闻会在,你不要理他。”
  纪微澜笑了:“我干嘛理他。怕他再干挑拨离间的事情?”
  林致心脏漏跳了下,想起“墨菲定律”,他有些后悔,生怕让纪微澜去发布会出什么幺蛾子。可纪微澜也是公司的一员,木已成舟,说出去的话万万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车停在地下车库里,林致却没有立刻熄火。
  他转过头看着纪微澜:“到时候听到什么话不要立马相信。”
  纪微澜目光柔和:“用眼睛看才是事实,是吧?”
  林致的眼皮动了动,他张开嘴还想说些什么,可还是未吐出一字。
  教他不要相信耳朵。可没法让他不相信眼睛。
  纪微澜牵过他的手,塞进左手的手套里,与他十指交缠在一起。
  “走吧。”
  林致看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
  过年去商场的人居然还不少,有不少拖家带口的和情侣,手捧着奶茶都是要去顶层看电影。林致和纪微澜在电梯里被挤在了最里面,有点热,纪微澜忍不住把围巾往下拉了点,露出挺直的鼻梁和精致的下半张脸。
  旁边有两个女孩子看见了他,很小声地交谈着。无奈空间很小,她们两说的话纪微澜很难不听见。
  “好好看啊这个男孩子。有点像谁来着……”
  “不是像谁,是不是那个杂志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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