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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是这样欠下的-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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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大门,高伟成说:“你们俩等我一会儿,我去找个好医生。”
几分钟之后,秦礼言被架进一间办公室,一个很年轻的医生斜着眼睛看着他,拍拍秦礼言的脸,说:“听得到我说话吗?听到就把眼睛睁开。”秦礼言睁开眼又闭上。这医生笑了起来,“真不容易!还活着。”
量了量体温——四十度,这医生又笑了起来,“不错!没等到血被烧开了才来。”
李群在旁边听他说风凉话,气不打一处来,刚想顶他两句,被高伟成一个箭步蹿上来捂住了嘴,谗笑着对医生说:“师兄,这是我同学,叫秦礼言,您给他开点速度快的进口药吧,他本来就脑子不好使,再烧一会儿就成痴呆了。”
这医生刷刷刷开好处方,叫来护士拿药,秦礼言勉强开口问:“要花多少钱?”
医生答:“四百多,你要不想用,现在把护士叫回来还来得及。”
秦礼言顿时睁开眼,叫:“快叫她回来!快叫她回……”高伟成一步冲上来捂住他的嘴,又媚笑着对医生说:“别听他的,他烧糊涂了。”
“好极了!我就喜欢这种要钱不要命的蠢货,高伟成,以后他要是有个大病小灾的一律往我这里送,医药费打半折,命也给他打半折。”
护士又回来了,这医生不顾秦礼言的大呼小叫,死按在检视台上,扒下裤子,一针下去,完事,把秦礼言一推,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通常情况下,药效快的药品,副作用也大,一会儿你会体验到内脏练乾坤大挪移的美妙感觉。”高伟成和李群面面相觑。
秦礼言气昏过去了,临晕前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这神经病医生喜欢看金庸小说。
半个小时后,秦礼言醒了,没感受到成为武林高手之前的痛苦过程,但明显病好了一大半。哆哆嗦嗦交了钱,拉着李群和高伟成往外走,李群满脸铁青,高伟成频频回头高叫:“师兄,谢谢啊……谢谢啊……”
出了医院,李群问:“你那二百五师兄到底是谁?”
高伟成笑着说:“他叫苏徽,整个医学院的偶像,你这话千万别上我们学院里说去,进得去出不来。”
秦礼言挂在李群肩膀上,说:“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高伟成又笑,“别说你,他的病人没人愿意见他第二次。你们知道他是治什么病的吗?”
另两人一愣,小言神秘地问:“别是性病吧?男科还是妇科?”
高伟成一巴掌拍在他头上,“瞧你那猥亵的模样!肉书研究多了吧!人家是治肿瘤的,此人还在读硕士时就给人开脑拿脑瘤了,治你这点小感冒简直是在侮辱他。”
秦礼言撇嘴,“他是外科,我得感冒,我还没说他专业不对口呢。”
李群在旁边嗤笑,“万一哪天我得了癌症,死了也不去找他。呸呸呸……真不吉利!”
正当这时,李群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看号码,立即换上必恭必敬的语调说:“老师,您找我什么事?”
另两人表情夸张地闷笑。
“嗯?秦礼言?他在我旁边。”小言很意外,想:我难道还有什么把柄捏在那老头手上?我都没见过他几回。
“好好好好!我转告他。”挂了电话,转脸对秦礼言说:“我老板的儿子知道你生病了,放你两天假。”顿了顿又说:“那人看起来挺好的嘛,你怎么说他是混蛋?”
秦礼言冷冷地“嗯”了一声,面沉寒霜。
突然,李群想起电脑公司的电话,连忙告诉了秦礼言,小言猛然意识到今天星期六,“完了完了!黑眼镜的工作要丢了!”撒腿就往公交站跑。
进了电脑公司,被店长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说要不是看在张程是个人才的份上,早让你滚蛋了。秦礼言唯唯诺诺,最后店长一句话,把秦礼言一棒子打入了十八层地狱——这些天的工资全部扣掉。
秦礼言哀伤地坐在角落里,看着别人生龙活虎地忙前忙后。
有个店员走过,惋惜地摇了摇头,跟旁边人说:“瞧见没?书这东西有时候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读多了会傻的。”
秦礼言对这话深有同感。
晚上不用去饭店了,秦礼言长长舒了一口气,心情愉悦地回学校,跟一群难兄难弟上食堂庆祝,名目是——在论文中涅磐,在偷懒中更生。看样子他们的阶段性论文全提前交了。
晚上回宿舍,盖上被子睡一觉,第二天,神清气爽。秦礼言活动活动胳膊腿,病一去心情顿时开朗,那医生虽然混蛋,医术还是挺高的。不对!不对!是药好,四百多块呢,跟他没关系!
吃完早饭上电脑公司,帮忙抗了三十几趟电脑,一天就算过去了,回宿舍时,腰酸背痛,懒得跑食堂,泡了碗方便面吞下去上床睡觉。
第二天星期一了,一大早,秦礼言还没出门,接到黑眼镜打来的电话,对方哼哼唧唧:“小言,我还得过几天才能回来,你先帮我顶着……”
秦礼言立即打断他,“张程,你快回来,再不回来你的工作就保不住了,到时候可别埋怨我!”
“啊?”黑眼镜立马精神百倍,怒气冲冲地开炮:“你到底干什么了?姓秦的,真要丢了……”
“好了好了,别尽想着威胁我,你还是想想办法跟楚老师说快回来吧。”
对面委顿下来,叹了口气,“回去,我也想回去啊,可是条件根本不允许。”
这口气不对呀!秦礼言迟疑着问:“张程,你怎么了?”
电话里换了声音,楚副教授连连轻笑着说:“小言,你是个卓越的预言家,回去时我会给你买礼物的。”张程一声断喝:“姓楚的……”
电话挂了。
秦礼言抓着电话听筒傻乎乎地笑:真是的!叫我说你点什么好?怎么这么不小心?着了道了吧!
知道还有比自己更倒霉的,秦礼言心理平衡了,乐呵呵地到教学区听了一节课,连枯燥无味的西洋文学理论课都生动形象起来。
13
上完课,不情不愿地去电脑公司,店长的脸拉得老长,说:“今天生意冷清,来一个你接待一个,别老想着吃干饭。”
秦礼言更加不情不愿,想想可怜的黑眼镜,这工作要是没了,对他可是双重打击,于是答应了。
早上站了半天,没来一个人,下午倒是来了三四个,光看不买,店里原本还有五个店员,一看这光景,大呼无聊,跑光了,秦礼言也想跑,就是不敢。
终于来了个三十多岁的人,在众电脑间绕了一圈,问秦礼言:“这店里就你一个人?”
“不是,前两天周末,顾客太多,其他人忙得脚不沾尘,这几天歇歇。”
那人点点头,“什么牌子的电脑卖得最好?”
秦礼言笑了起来,“那得看什么电脑,笔记本还是‘联想’好卖,其它组装的就难说了。”
“那就拿台联想来看看。”
秦礼言见有门儿,非常欢快,一路小跑到小厅,对店长说:“来生意了,要看联想笔记本。”
店长问:“哪个型号的?”
啊?忘记问了!硬着头皮说:“最好的。”
店长也没指望他能谈成生意,取了台样机给秦礼言。
秦礼言兴冲冲地捧着样机见客人,那人说:“什么配置的?内存多大?”
秦礼言扫了一眼配置表,看到个数字“14”,便说:“内存14。”
“14?那得多大的内存啊?”那人匆匆瞥了一眼小言手上的配置表,笑着说:“这14似乎是尺寸吧,这1G才是内存吧。”
秦礼言老脸通红,仰着头干笑。
“有没有国外大品牌的?”
换了话题,秦礼言正巴不得,赶紧接上,“有有有有,IBM,苹果,戴尔……您想要哪一种?”小言真佩服自己居然能记住这么多品牌名称。
“戴尔。”
秦礼言又兴冲冲进小厅,对店长说:“是笔大生意,要看戴尔。”
店长根本不为所动,看了半天最后不买的客人多了。收下联想,又取了台样机。
秦礼言兴奋地回去。
客人问:“是原装的吗?”
应该是吧?“是的。”
那客人接过去,“这电脑的配置……呃……算了,还是我自己看吧。”
鼓捣了半天,说:“这是瘸腿电脑,换一台最好的。”
瘸腿电脑?秦礼言脸立刻拉了下来,你这是在污蔑我们公司的信誉。
憋着气回小厅,对店长说:“这家伙是来踢馆的,说我们的电脑瘸腿。”
店长神色一凝,“来了行家了,小秦,把这台拿去。”
秦礼言气势汹汹地回去,把样机往桌上一放,说:“这是最贵的,肯定不瘸腿。”
那人扫了一眼,“日本货?别是水货吧?”
秦礼言火了,狠狠瞪他一眼,“你是来找茬的?”
秦礼言端起笔记本扭头回小厅,进门就嚷嚷:“这家伙是来砸场子的。说这是水货。”
店长一拍桌子,“反了他了,我跟你去看看。”
俩人大步流星赶到卖场,店长刚想发作,一看来人,眼直了,气势顿消,满脸献媚地跑过去,“张总,您怎么来了?坐坐坐坐,秦礼言,倒茶。”
秦礼言傻愣愣地瞪着眼,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噢”了一声,转身去倒茶。
进了小厅,嚷嚷:“真是不得了,你们老总来了,快去看看吧。”
一屋子人齐刷刷地看着小言,“呼啦”一声全跑光了,各司其职,装得认真努力任劳任怨。
倒完茶回去正好听见张总问店长:“那傻小子你是怎么让他进来的?连尺寸和内存都分不清。”
店长也气苦,说:“他是来顶工的,原来那个店员去外地了,那是个计算机专业的博士生,是个人才。”
“这小子气跑多少客人了?”
店长抹了把冷汗,“今天他第一天当推销,以前一直干搬运工作。”店长又抹了把冷汗,就怕老总来个连坐,自己岂不冤死?
张总说:“别人都偷懒去了,他还坚守岗位,也算有点功劳,留着吧,就让他一直搬搬东西。”
店长连连点头。
秦礼言真够倒霉的,这张总千年不视察一次,今天第一次来就撞到他枪口上。
秦礼言并没有因为保住工作而高兴,黑眼镜要是知道把他的技术活降成了卖苦力,一样会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解决晚餐,心情憋闷地去饭店。
方铮驰正站在大厅跟客人谈话,那客人一瞧就是成功人士,精明干练得厉害。
正好有个服务员从秦礼言旁边走过,碰碰小言说:“这人不好对付,我们老总会不会吃亏呀?”
秦礼言惊愕地看着他,“方铮驰会吃亏?”秦礼言又向那两人扫了一眼,心说:这就是两只狐狸在互相谋取对方身上的皮,还指不定谁吃亏呢。
方铮驰正好侧过脸来,俩人的视线撞在一起,方铮驰微微一笑,秦礼言转身撒腿就跑。
刚到钢琴旁坐下没一会,方铮驰和那客人进了餐厅,点了菜边吃边聊,秦礼言看了看挂钟,才四点五十,不得以只好提前演奏,心里还在考虑:这算不算是加班?能不能讨点加班费?想想,还是拉倒吧,狐狸身上的毛是不好拔的。
几首曲子弹了一轮,弹第二轮的时候,那客人走下楼来,站到秦礼言旁边,侧着头看着小言,秦礼言一阵心慌意乱,他问:“你就是钢琴师?叫什么名字?”
秦礼言点了点头,说:“我叫秦礼言。”
那人转头仰起脸对楼上笑着说:“方总,你这里人才真不少,还有个只会弹五首曲子的钢琴师。”
秦礼言一阵窝火,心说:我会弹几首关你什么事?爱听不听。
方铮驰轻笑出声,“他确实是人才,就这几首曲子还是最近才练熟的。”
秦礼言大怒,“砰”一声把琴盖盖上,那俩人一愣神。
客人缓了一下,笑着说:“听我公司的人说,你有一天弹了整晚的《月亮代表我的心》,下星期三我要在这里开庆祝会,找你演奏音乐,你能胜任吗?”
“不能!”秦礼言回答得非常干脆。
客人挑着眉问方铮驰:“方总?”
方铮驰笑着扫了一眼秦礼言,对客人转话题:“你觉得食物怎么样?”
“不错!”
“那就好!钢琴师我帮你解决。”
那客人又上楼吃饭去了。
秦礼言干坐着,心说:你们俩欣赏不了我的音乐,我没必要弹。把琴谱翻了一遍又一遍,居然在某本里发现首《小丑滑稽曲》,瞧瞧旋律很简单,秦礼言乐呵呵地打开琴盖,架上乐谱,一个晚上,这小丑滑稽了好几个小时。
那客人吃到八点多才走,浪费了无数食物,方铮驰和他下楼来,站在秦礼言身后,客人说:“他脾气不小,我要是你早就……”
方铮驰笑着问:“要是我,你会怎么做?”
“是啊!难啊!总不能为了打老鼠伤了玉瓶吧。”
秦礼言“噌”地往上窜火,一拳头狠狠砸在琴键上,钢琴“轰隆”一声巨响,连顾客带服务员吓得一哆嗦。
秦礼言僵立不动,眼里的火一直烧到客人脸上,咬牙切齿地说:“你才是老鼠!”
这客人惊愕之极,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方铮驰。
方铮驰皱着眉,走到钢琴旁,按了按被砸的琴键,秦礼言绝望地发现——居然……居然不响了!
方铮驰笑容满面地轻轻喊着秦礼言的名字,“秦礼言?怎么办?”
秦礼言脑袋一阵眩晕,踉踉跄跄跌坐在凳子上,眼前金星直冒,往后一仰不醒人事。
客人笑眯眯地拍拍方铮驰的肩膀,“这回用不着烦恼,事情好办了。”转身走了。
方铮驰心情极其愉快地把秦礼言背到办公室里,打了个电话问总务处钢琴多少钱,总务处回答九十二万。方铮驰心满意足地放下电话,静静地看着秦礼言那张扭曲的脸。
过了将近一小时,秦礼言醒了,眼神涣散,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方铮驰走过去,坐在茶几上,秦礼言突然站起来,愣愣地盯着方铮驰,眼圈通红,膝盖一软,差点跪下来,方铮驰急忙伸手扶住他,安放在沙发上。
秦礼言满脸惊恐,慌张地望着方铮驰的表情,方铮驰柔和地开口:“你……”秦礼言吓得大叫:“啊……!!”跳起来,全身哆嗦地紧攥着方铮驰的手。
方铮驰长长叹了口气,等了很长时间,秦礼言终于平静了下来,接着说:“你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秦礼言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方铮驰又叹了口气,从他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给自己手机打了个电话,没几秒,响了,又帮他把号码储存起来,说:“有事给我打电话……”再看看秦礼言那痴呆的模样,还是不说了。
“我送你回去……还是在客房部开个房间?”秦礼言脑袋嗡嗡直响,无意识地摇着头,方铮驰伸手抱住他。
方铮驰一手搂腰,一手架胳膊,带秦礼言出门到停车场,塞进车里,帮他绑上安全带,坐进驾驶室给自己父亲打电话问李群的号码,然后打给李群,叫他到宿舍门口等着。李群疑惑而惊奇地答应了。
一路开往学校,背着秦礼言到宿舍,李群吃了一惊,问:“小言这是怎么了?他的病不是好了吗?”
方铮驰没说话。俩人把秦礼言扶进宿舍,帮他脱衣服上床,盖上被子,李群拍着他的脸问:“你到底怎么了?小言。”又转头看着方铮驰,方铮驰说:“他没生病,只是情绪低落。”
情绪低落?这叫情绪低落?这叫失魂落魄丢了半条命!!
方铮驰专注地看着秦礼言的脸,对李群说:“我放他三天假,麻烦你告诉他。”
待了很长时间,秦礼言回过神来,看见方铮驰就是一阵哆嗦,方铮驰叹了口气,像下定决心似的走了。
14
秦礼言魂不守舍了两天,一口饭都没吃,脸上连一点血色都没有。问他什么都不说,方铮驰每天都打好几个电话,李群接了两回,只说他情况不好,怎么个不好法,他也说不清。
同楼的一群博士生实在看不下去了,高伟成和李群轮流背着他上学校附属医院,又送进了苏医生的办公室里。
苏医生面无表情斜了秦礼言一眼,“好样的!闹绝食!我就喜欢想尽办法糟蹋自己的人,否则我干吗当医生?”高伟成干笑。
一巴掌拍在秦礼言脸上,问:“知道疼吗?疼就睁开眼。”
秦礼言没睁眼。苏徽笑着说:“太好了!完全没知觉,省了麻醉剂。”
李群大怒,“他就是几天没吃饭饿的,打什么麻醉剂?用不着你给他开膛破肚取肿瘤。”
苏医生眯着眼睛瞧着李群,高伟成赶紧打哈哈:“师兄,小言他就是饿的,输点营养液就好,您给开点进口的。”然后一指李群,“您就当他不存在。”
苏徽一边开处方,一边说:“此言差矣!我没想给他开膛破肚,我就想锔开他的头骨,瞧瞧这脑袋是怎么长的,把大脑重组一下,再缝起来。”
护士拿来药和点滴架,苏医生拎起秦礼言,往检视台上一扔,笑眯眯地说:“我给你开的是美国进口药,一千一百多块。”秦礼言痴痴呆呆毫无反应。“太遗憾了!早知道你改邪归正,就开德国进口药了,二千九百块。”
一根针头毫不留情地扎进秦礼言的静脉里。
苏医生问:“你们俩还有谁缺营养液的?我可以免费奉送。”
李群冷视,高伟成满脸堆笑地摇头。
“那好,帮忙把门外的病人叫进来,谢谢!”
俩人被赶了出来,在住院部小花园里干坐着。李群不可思议地问高伟成:“你们学院怎么奉他为偶像的?难道全都脑子不正常?”
高伟成笑,“男人啊,和女人不一样,相貌是其次,最受人尊重的是能力,苏师兄就占了这样的天时地利,所以才会有人和。”
“真想锔开他的脑子,看看是怎么长的。”
“那脑子聪明着呢,也想跟他长个一模一样的?”
李群怒瞪,“我的脑子也聪明着呢!跟他一样就成神经病了。”
高伟成笑,拉他坐好,说:“知道了知道了。”
“唉!小言最可怜,都饿晕了,还要被他折腾。”
秦礼言确实可怜,这不良医生确实在折腾他。
一瓶营养液滴完,苏医生阻止护士换瓶的动作,亲自上阵,把针头从手背上拔出来,换了根针头,又换了只手,找了条静脉,一针下去,吩咐护士:“等滴完了,给他换到额头上去。”护士直咋舌,这人太倒霉了,他是怎么惹着苏大医师的?
没一会秦礼言的手机没完没了地响,苏医生不胜其扰,接起来 “喂”了两声,对面说:“秦礼言,你怎么没去土木工程系上课?不服从学校管理,你学分不想要了?”
苏医生笑了起来,说:“是梁主任吗?我是苏徽,秦礼言正在我这里吊点滴,一会儿我给他开张条,按学校规定能让他歇三个月的。”
对面笑了两声,“苏徽啊!近来可好,哪天一起喝茶。”没等苏徽回答,电话就断了。
过了一会,手机又响了,苏徽正在看检查报告,一时生气,接起来,对面说:“秦礼言!你两天没来上班了。”
苏医生说:“我不是!我是他的医生,让他做什么,你说,我转告。”
“……他没来上班也没请假,真病了?”
“也没什么病,就是昏迷不醒,完全能上班,要是死在半路上,记得叫我去验尸,可以证明你们草菅人命。”
对方一听语气不对,急忙挂了电话。
苏医生把电话往秦礼言肚子上一丢,“再来电话,我就连你带手机一起从窗口扔出去。”
话音还没落,电话又响了,苏徽大怒,作势要拎秦礼言,瞧瞧他那苍白的脸色,苏医生那点儿仅存的职业道德救了秦礼言的命。
“喂!我不是秦礼言,有事快说,我忙着呢。”
“那么能让他接电话吗?”
“不能!他昏迷不醒,正在输液。”
对面问:“在哪家医院?”
苏医生冷笑,“某某大学附属医院,七楼,肿瘤科,苏医师医疗室。”
一声惊呼:“肿瘤?”
苏医生好整以暇地笑说:“本人专门负责划开皮肉,取出血淋淋的肿瘤来。”
电话毫不犹豫地断了。
二十分钟后,医疗室的门被推开,方铮驰僵立在门口。
苏徽皱着眉头说:“你有预约吗?在外面等着。”
方铮驰一眼看见躺在检视台上的秦礼言,走过去仔细审视一番,转头问医生:“他得了什么病?癌症?”
恶劣的苏医生笑眯眯地说:“我的在案病人全是恶性肿瘤患者。”
方铮驰颓然跌坐在椅子上,“难道他没跟我说实话,拼命赚钱是为了凑医疗费?”
“你说对了,这是个要钱不要命的蠢货,医生最不喜欢这种人,可我喜欢!”
方铮驰颤抖着声音问:“到底得了哪种癌,还能治吗?”
苏医生在文件上签好字,说:“那得看他的造化,也许等这一瓶滴完了,再换一瓶,就能出院了。”
方铮驰愣了一下,慢慢笑了起来,翘起二郎腿,问:“他的感冒还没好?让你这肿瘤科大夫治疗头疼脑热真是太屈尊降贵了。”
苏徽上上下下把方铮驰打量一番,“你很悠哉!”
方铮驰打量苏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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