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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有个家-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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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贺方旭如何再劝,林家乐都不愿意再喝了。贺方旭有些微恼保罗多事,但是却笑着对保罗说:“靓仔,你不是酒卖得越多,提成就该越高的?”
  保罗笑笑:“我是卖酒的,但也是有职业道德的,不会往死里去灌我的客人。”
  林家乐喝了酒,大脑反应有些迟钝,他傻笑着看看贺方旭,又看看保罗,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贺方旭将那杯酒一饮而尽,甩出一叠粉红色的老人头:“结账。”然后一手托在林家乐腋下,带他出了酒吧。
  林家乐还不忘回头跟保罗挥挥手:“保罗,再见。”
  保罗叹了口气:“再见,祝你好运!”这个雏儿,落入了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手里,还全然无知觉,只能祝你好运了。
  
  第十六章
  
  出酒吧的时候,林家乐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酒吧的招牌,乌里乌涂了一句:“原来叫蓝调啊。”
  贺方旭没有说话,打了一辆的,直接回了酒店。这时夜已经很深了,贺方旭拖着酒劲已经上来的林家乐,上了酒店电梯,穿过静悄悄的走廊,刷房卡进了房间。贺方旭将林家乐放开,他便顺着墙滑了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林家乐酒品很好,喝多了也不闹,并且也没有吐,只是一味地睡觉。贺方旭将他扶到浴室,将浴缸放满水,对他说:“阿乐,冲凉了。”
  林家乐“呣”了一声,但是眼睛并没有睁开。
  贺方旭笑了一下:“我帮你洗?”
  林家乐没做声。贺方旭一颗一颗地解开他的衬衫扣子,露出精瘦平坦的小麦色的肌肤,他的手指有意无意地从林家乐的胸膛上划过,指腹上的触感是滚烫的。除了衣服,又解开皮带,露出式样最普通的浅蓝色内裤,贺方旭扬起嘴角,手指在裤腰处停留了三秒,然后连带内裤一起给扒了下来。
  林家乐浑身赤裸地暴露在空气中,因为已是五月天气,并没有感觉到冷,他依旧睡脸无邪地靠坐在浴室的地板上,贺方旭将他打横抱起,放进浴缸里。林家乐全身都浸在暖洋洋的热水里,他无意识地拍打了一下水,溅起不少水花,有一些落在了贺方旭身上。
  贺方旭浑不在意地用浴球给林家乐擦洗身体,待粗略擦过一遍后,他扔开浴球,就着沐浴露的泡沫摸向林家乐的身体。林家乐年轻的肌肤细腻又润滑,触感极好,令人不忍撒手,摸到腰侧的时候,林家乐模糊地呻吟了一下,还扭动了一下身体。贺方旭低笑起来:“还真是敏感。”
  他的双手在林家乐毫不设防的身体上四处寻找敏感点,很快便发现林家乐的小东西微微抬起了头,林家乐无意识地蜷起手腕。贺方旭将手放在林家乐的下身,那处因从未经人事显得异常干净而青涩。贺方旭用手轻轻地握起来,然后有技巧地亵玩起来。可怜林家乐长这么大,因为一直操心着生存大计,连自渎的次数加起来都不会超过五次,如今却在无意识下被一个男人玩弄着。
  他虽然没有意识,但是身体却是有自我感受的。贺方旭显然是个中老手,最了解男人的需求,所以很快便使得林家乐舒服得蜷起了脚趾头。“唔——”林家乐无意识地发出了呻吟声,泄在了贺方旭手里。
  贺方旭看着手里的白色精液,低低笑起来。他洗掉手里的东西,然后将林家乐捞起来,用大浴巾随便擦了两下,便将林家乐抱回床上。自己回到浴室,脱下已经湿了不少的衣服,在水龙头下随便冲洗了一下,回到床上,看着张大四肢毫无防范意识的林家乐,眼神幽深地闪了闪,有一丝罪恶的念头从他心头闪过,但是很快便被他忽略掉。他嘴角牵出一个讽刺的微笑,然后解开浴巾,随手扔在地上,欺身压了上去。
  林家乐的生物钟令他在六点半准时睁开了眼,他动不了,有人压在他身上,而且身上明显有着从未有过的痛楚。屋子里黑漆漆的,因为拉着厚厚的窗帘,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这是在哪?酒店吗?昨晚去酒吧喝完酒,他记得跟着贺方旭上了出租车,这应该是酒店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是贺方旭?
  他挪动了一下身体,一股钝痛从难以启齿的地方穿出来,发生什么事了?他推了推压在身上的人:“贺总?”
  贺方旭睁开了眼,挪开身体,转身去开了灯,床头灯的颜色是晕黄的,但是已经足够看清情况了。林家乐的眼睛不近视,他看见贺方旭的上身是光着的,而自己,好像是未着寸缕。他有些愕然,发生什么事了?
  贺方旭抓过床头柜上的眼镜,戴起来,转过身来,一脸歉疚地对林家乐说:“阿乐,对不起,昨天我喝多了,所以冒犯你了。我实在是情难自禁,对不起,阿乐,我喜欢你很久了。”
  冒犯?喜欢自己?这些问题一个接一个地像炸弹一样扔过来,把林家乐炸懵了。他听见自己颤抖着声音问:“贺、贺总,你说什么?”
  贺方旭歉疚地笑了一下:“我是个同性恋,昨天晚上,我喝得有点多,所以对你……我不是故意的。”
  林家乐有些单纯,但是并不傻,他的脸一刹那间变得煞白,他咬着下唇,呆了半晌,然后抬起头来说:“我知道了,既然是贺总喝多了,那我们都把这事忘掉吧,我不会介意的。”他匆匆跳起身,抓起床头的大浴巾,裹住下半身,便往浴室跑,浴巾过长,差点将他绊倒在地,他及时扶住了梳妆台。
  贺方旭在床上看着他,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但是想一想,又确是意料之中的事。
  林家乐拼命地擦洗着身体,身体上竟然有暗红的瘀点,以前他不明白人家说种草莓是怎么回事,现在在自己身上看到了,觉得莫名地讽刺。可是他擦了半天,那些印子也没能消掉。他将喷头的水放到最大,任滚烫的水哗啦啦地往下冲。水从他头顶上淋下来,他闭着眼睛,心里非常乱,又十分恼恨,昨晚保罗就跟他说了,别混着喝,小心醉,结果果然喝醉了,还跟自己的老板发生了这种事,这让他以后怎么去面对贺方旭?
  他抬起手,狠狠扇了自己两个耳光,让你不长心眼,让你不长记性。这两耳光打在脸上,火辣辣地痛。林家乐流泪了,不知道是疼,还是委屈,抑或是后悔。自己是个男人,被一个男人上了,这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是个女的,还存在失身一说,但自己是个男的,除了疼痛,的确没什么大损失。
  可是为什么自己这么不甘呢,他觉得这个事,好像原本就是个预谋一样。先前他还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个初出茅庐的乡下小子,会被人看中提拔,原来是被贺方旭看上了么?真是可笑啊,自己要是个女人,被人看上了,还说得过去,可是自己货真价实是个男的啊。不对,贺方旭好像说了,他是个同性恋,同性恋,就是男人喜欢男人啊。可是自己不是同性恋啊,昨天以前,同性恋这个词语,还只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存在,现在,自己却与它有了直接的关系。
  “咚咚咚”,哗哗的水声中传来沉重的敲门声,他听见贺方旭声音在外面响起来:“阿乐!阿乐!你好了没有?你怎么了?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
  林家乐红着眼睛看着毛玻璃浴室门,没有做声。
  “阿乐,你有没有事?对不起,阿乐,昨晚真是我喝多了,我真不是故意要冒犯你的。”贺方旭的声音有些哀求。
  林家乐整理一下情绪,是啊,他说不是故意的,不管是不是故意的,外面这个人还是自己的老板,甚至在今天之前,他还将他当亦师亦友的朋友。无论怎样,自己还得去面对他啊。
  “阿乐,你有没有事?真的对不起,阿乐!”贺方旭不屈不挠地继续敲门,“你说话啊,阿乐,你要再不回话,我就去叫服务员来开门了。”
  林家乐将水调小一些,控制了一下语调:“我没事,贺总,马上就出来了。”
  外面的声音消失了,但是毛玻璃门前的暗影并没有消失,林家乐知道贺方旭还站在那儿。他关了水,拿起毛巾擦了下水,刚没带衣服进来,昨天脱下的西装和衬衫还堆在浴室的角落里。他拿起沾了水的浴巾裹在身上,开了门出来。
  门外的贺方旭吃了一惊,显然没料到他这么快出来,他扯出一张笑脸对林家乐笑:“阿乐你出来了?”
  “我洗好了,你要用就用吧。”林家乐淡淡地说。
  贺方旭看不出他的情绪,为了掩饰尴尬,只好进了浴室。
  林家乐确信贺方旭进去关上门了,自己连忙翻行李袋,找出衣服来飞快地换上。这间屋子是不能再住了,他要去另外开个房间,若是没有,就去别的酒店或者旅馆都可以,反正明天就要回去了。他非常想就这么走了,但是觉得不打招呼的话,这事就没法完,所以还是硬着头皮坐下来等贺方旭。
  不多久贺方旭从浴室出来,光着上半身,头发上还滴着水,站在浴室门口处看着林家乐:“阿乐,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林家乐不看他,将视线落在自己的行李袋上:“我知道,你已经说过了。我要搬出去,先去看酒店有没有空房,若是没有,我就去别的酒店。”自费也行。
  “阿乐,你原谅我了?”贺方旭紧走两步,站在林家乐身前,“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林家乐第一次被人表白,还是个男人,他没有半分窃喜,甚至还有点被惊吓住了,他抬眼飞快地瞄了一眼贺方旭,低下头,说:“贺总,我并不是同性恋。谢谢你的错爱。”
  贺方旭说:“阿乐,你没有谈过恋爱,也许你可以喜欢男人的,你试试和我相处一下好吗?我会对你很好的。”说着伸手去抓林家乐的胳膊。
  林家乐打了个寒战,贺方旭也感觉到了,所以他松开了手。林家乐说:“贺总,我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起码知道我自己喜欢的是男是女。我一直很感激你的赏识和栽培,但如果你是因为要我和你在一起而栽培我,我可以辞职离开鸿瑞厂。”
  林家乐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爱一个同性,他的心愿,一直是等自己有经济能力了,有足够的承担能力了,和一个称心如意的女孩结婚,然后生一个可爱的儿子,组建一个温暖的家,一家人和和乐乐地过日子。父母没有给自己的家,自己也可以创造出来的。想到这里,林家乐心里无比地酸楚。
  贺方旭脸色变了两变,摇着头说:“不,阿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喜欢你,和提拔你没有关系,我是觉得你有能力才提拔你的,喜欢你那是后来的事了。”
  林家乐垂着眼帘,浓黑的睫毛将眼睛里所有的情绪都遮去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将昨天的事都忘了吧,你依然是我的老板,我依然是你的员工。贺总,祝你早日找到自己喜欢又喜欢你的人。”
  贺方旭有些不甘心地问:“阿乐,你就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一丁点,哪怕是好感?”
  林家乐抬起眼睛,他漆黑的眼睛里没什么光彩,有的是忧伤和哀愁,他轻摇了下头:“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我一直都很敬重你、感激你。”
  贺方旭脸色有些灰败,他觉得自己有些急躁了,明显,林家乐对自己是有好感的,但是却还没有达到喜欢的程度。他退开一步:“好吧。对不起,阿乐,我太冒犯你了。你等我一下,我换好衣服陪你去开房间。”
  林家乐没有作声,他看见贺方旭的态度明显又恢复了翩翩君子的模样,也暗自松了口气,这个人,到底还是有风度的,他应该不会跟自己一直纠结这个问题吧。如果他再纠缠下去,唯一剩下的路就是离开了。
  
  第十七章
  
  这件事就当它过去了,林家乐花了不短的时间来平复自己的心绪。但毕竟他还年轻,经事不多,还做不到宠辱不惊的地步,他甚至也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心无旁骛地面对贺方旭。贺方旭也算识趣,并没有再跟林家乐提起那件事,甚至也没有刻意出现在林家乐的视线范围之内。
  回去之后,林家乐又涨了工资,他有些局促不安,以为是贺方旭特意给自己安排的。不过他很快听说这是厂里例行的每年涨工资的月份,大部分人都涨工资,他将心放回肚子里,这并不是贺方旭为了补偿自己而涨的工资。
  林家乐每天做着之前一样的事,跟客户打交道,买样品、签合同、收回扣,下班了就看书、做题,还多了一件事,就是发呆。他不停地安慰自己,家乐,没关系,这事已经过去了,你又不是个姑娘,没什么损失,不要再去想了。然而,这事它的确已经发生了,它不可能被忽视掉。林家乐没什么知心朋友,就算是有,这事也不能跟朋友说,所以这事只能烂在心里,慢慢就便成了一个脓包,戳一下,就会流血,并且一直也不见好。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这天主管将他单独叫了出去:“艾伦,有人举报你为了收回扣擅自抬高货物价格,损害了工厂的利益,上面已经知道了。”
  林家乐一下子懵了,自己什么时候为了收回扣而抬高价格了?他有些结结巴巴地问:“主管,是哪家的货?”
  主管说:“是上个月从沈阳采购的一批抛光机。”
  林家乐嘴巴张了张,想说自己并不负责抛光机这一块,那是艾米负责的。但又想起上个月艾米的父亲生病,她回家照顾父亲期间,委托他代签了一份合同,好像就是沈阳的。
  主管说:“我知道你并不负责抛光机的采购,但是我看了合同,这份合同确实是你签的。”
  林家乐低下头,心里五味杂陈:“主管,我会受到怎样的处罚?”
  主管叹了口气:“这事你背了黑锅,我是知道的。本来我以前跟你说过,收受回扣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不说我不说就行了。但是你们处理得太不好了,有人在这事上留了心,抓住了把柄,往上面告了,所以必须得有人出来将这件事顶下,得赔偿厂里的损失,可能还要被处分。”
  林家乐咬紧牙关不说话,他的手在身后捏成了拳头,办公室斗争他是知道的,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自己撞上。
  主管说:“这事艾米也有责任,你去找她,跟她商量一下。”
  不等林家乐去找艾米,艾米就主动来找他了。艾米红肿着眼睛,哀求地对林家乐说:“阿乐,对不起,姐姐连累你了。你帮帮姐姐好不好?”
  林家乐不解地抬头看她:“艾米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艾米吸了一下鼻子说:“上个月我爸爸生病住院,手术费不够,我爸急等钱救命。那时我在跟沈阳的那家公司买抛光机,就是你替我签的那个单,我将价格稍微提了一点,对方给了我两万块钱回扣,正好给我爸垫上了手术费。”
  这事的大致情况林家乐知道,但是价格什么的都是艾米自己去谈的,他并不清楚艾米到底从中拿了多少回扣。
  艾米接着说:“这事本来也就过去了,但是下个月雪莉要离职了,她的职务要从我们五个人中找人顶替,有人害怕我会竞争,便偷偷阴了我一招。其实采购部谁比谁干净呢,不过是因为没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上罢了。”雪莉是采购部的另一位香港同事,下个月她就要离职结婚做师奶去了。
  林家乐心里顿时难受起来,一定是他自己不太注意,艾米让他签的那份合同出了岔子。他低头说:“对不起,艾米姐,一定是我不小心将合同让被人看到了。”
  艾米摇摇头:“这事不怪你,阿乐,合同又不是绝对保密的,而且也看不出给了我多少回扣,是有心人跟我的客户联系上了,套出了话。”
  “那要怎么处理?”林家乐望着艾米。
  “这是姐姐要跟你说的,这事的主要责任在我,但是我现在真的不能没有这份工作,我爸爸还在医院住着,每个月都要上万的医药费。所以阿乐,你能帮我把这事顶下来吗?”艾米哀求地看着林家乐,“当然,损失由我来赔偿。”
  林家乐垂下眼帘,不去看艾米的眼睛,他心乱如麻,这本不是自己的事,却要为她顶缸,这难道就是社会现实?
  艾米轻轻抽泣起来:“对不起阿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为了急着要那两万块钱私自定价格的。也不该让你去替我签合同的。可是我现在真的不能没有这份工作,我爸爸等着我拿钱回去救命。”
  林家乐低头静默了半晌,突然间有些心灰意冷,这段时间,就没有碰到过顺心的事,这难道就是成人的世界么?如此多的胁迫和无奈,如此地灰暗沉重。他抬起头来,眼睛没有焦点地看着远处:“厂里会怎么处理?”
  艾米吞吞吐吐地说:“这事没有过先例,最严重有可能会被开除。”
  林家乐仰了一下头,努力眨了几下眼睛,开除是吧,其实也无所谓了,自从上次发生那件事之后,他对这份工作就不再那么热忱了,总觉得有些隔阂。只是离自己凑够学费的计划还差一大截呢,离开鸿瑞,去别的厂找一份事继续做吧,采购肯定不可能再做了,也还可以做仓管呢。
  林家乐说:“好吧,艾米姐,这事你将责任都推给我吧。不过赔偿的事还是你来负担,我没有钱。”这事本不是他的错,钱也不是他拿的,他没有必要背了黑锅还要赔上自己的钱。
  艾米擦了下红肿的眼睛:“谢谢你,阿乐,姐姐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林家乐摆摆手,凄凉地笑了一声,转身走了。其实林家乐自己也知道,艾米有个亲戚在厂里做后勤主管,出了这档子事,合同上白纸黑字签的,又是自己的大名,这事不该他顶着,该谁呢?林家乐没想过去找贺方旭帮忙,若是去找了,自己就欠着他的人情了,他知道自己还不起。
  没过两天,林家乐的处分就下来了,毫不意外,是开除,但是厂里没有下通知,只是私下里让他收拾东西离开。其实在处分的前一天,人事部的钟姐来找林家乐谈过话,跟他确认这事是不是他做的,林家乐没有否认。钟姐说,你要是肯说这事主要不是你的责任,那我就有办法让你留下来。林家乐摇摇头。钟姐叹了口气,说了句,林家乐你这孩子,真是让关心你的长辈失望。林家乐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还有哪个长辈会关心自己呢?
  林家乐没有将自己被开除的事告诉仓库的那帮兄弟,但是他们还是通过仓库主管得知了消息。大家赶到职员宿舍,将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林家乐堵了个正着。他的室友看见来了这么多人,连忙出去了。林家乐看着一屋子的兄弟,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眼泪却差点流出来了。
  戴高走过来,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你这个蠢小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出声,还想偷偷地溜走不成?”
  林家乐想笑一个,但是那脸色比哭还难看。
  张建走过来,摸着他的头:“家乐,你怎么这么傻呢?”
  林家乐终于没憋住,将头埋在张建肩上哭了,他哭的不仅仅是替人背黑锅这事,也有上次出差的那件事,憋了这么久,终于还是需要一个发泄口将心里的委屈发泄出来。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手足无措,只好不断地安慰林家乐。
  林家乐哭了一阵,心里感觉好受多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来:“不好意思,让大家看笑话了。”
  没有一个人面上有笑意,于飞说:“家乐,去洗把脸吧,要收什么,我们帮你。”
  林家乐洗了脸回来,对一通乱忙的兄弟说:“大家别忙了,你们不认识我东西,我自己来收拾,也不多,就快好了。”说着便去床底下拿了个袋子装鞋子。
  戴高说:“家乐,我们都听主管说了,你为什么要替那个女的顶缸?这事本来就不是你的错,你不会跟上头说清楚啊?”
  林家乐顿了一下,说:“那份合同的确是我签的,我的确有责任。”
  戴高撇撇嘴:“你就是个傻蛋,这事你半分好处都没得着,结果还把工作丢了,有你这么英雄救美的吗?你救了,人家未必感激你呢。”
  林家乐不做声了,他从来没想过救美什么的,他只是觉得艾米比自己更需要这份工作,至少,他没有个生病躺在医院的爹,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而且,他在鸿瑞厂,总是要提醒吊胆地提防着贺方旭,生怕他有一天找到自己将那天的事再翻出来,他承受不过来。
  “你这个月工资都没了吧?”白帅突然出声说。
  过了好一会儿,林家乐才点了一下头,他是被开除的,要赔钱,怎么还可能有工资拿?
  “那你接下来去哪里?”张建问。
  “我先去找个旅馆住下,再去找工作,应该要不了多久的。”林家乐一边低头收拾,一边说。
  一直很安静地站在一旁的李厚福说:“家乐,你也别去住旅馆了,花那个钱做什么。你来我家住吧,我叫你嫂子先去她妹妹那住两天,等你找到工作了再搬出去。”李厚福去年刚结了婚,和他老婆在附近租了个小单间做爱巢。
  林家乐连忙摇头:“福哥,这使不得。我住旅馆也不花几个钱的。”
  李厚福说:“怎么,你还嫌弃福哥了?你嫂子也挺喜欢你的,她肯定不会介意的,你何必又去花那个冤枉钱。”
  林家乐还想说点什么,戴高拍了下他的肩:“先不说住不住老厚那,至少东西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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