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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升沉-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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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为了印证姜冬沉的猜测一般,那个影子嗖地又蹿向另一个地方去,镜中却没有它的影子,年却升道:“走,哥哥,跟上他。”
  年却升仍在前,那些黑影嗖嗖地全蹿向一个地方。仿佛正是为了引他们去那里。年却升突然心中一沉,无比惊慌,但他并不知道这惊慌从何而来,却又步步加深。可年却升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拉着姜冬沉一直往里走。突然之间,天色全黑。
  这一下黑的蹊跷,瞬间伸手不见五指,年却升只得缓缓向里摸索。同时另一只手紧紧牵住姜冬沉,嘴里说着安慰他也安慰自己的话。可姜冬沉分明感觉到,那只手手心已经湿了。
  转过一个幅度巨大的弯,年却升突然噤声,姜冬沉望不见弯后景象,只听见年却升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猛一转身,将姜冬沉挡在怀里,轻声道:“哥哥别去。”
  “怎么了,那里面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吗?”
  “对,不好,很不好。哥哥见了怕是一辈子也忘不了,所以哥哥千万别去。”
  姜冬沉微微皱眉,略一抬头,正对上年却升的目光:“有多不好,关于你,还是我?” 说完又补充道,“不许撒谎。”
  年却升低下头去,良久,俯身将脸埋在姜冬沉颈窝间,小声道:“关于……我,哥哥,别去,我真的不想让你看到这个。”
  姜冬沉大约猜到是什么了,伸手拍拍年却升的后背,温声道:“阿升,我发誓不管那里面有什么,如果我看了会觉得难过,或者一些其他的情绪,从这儿出去以后我就忘记他。再也不提,我对你的态度不会有任何改变。你不喜欢的同情怜悯什么都没有,但是你最起码要让我知道,你小时候用力活着的样子。”
  年却升抬起头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对上姜冬沉清澈的眸子,姜冬沉道:“听话。”
  年却升攥紧了姜冬沉的手,半晌,沉重的点点头。
  弯后一片漆黑阴暗,令人窒息的镜面中,站着一个手持灵鞭的女子。
  芳澜。

  三折门4

  姜冬沉一见到面前景象,就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年却升越发紧张,轻声唤道:“哥哥……”
  姜冬沉转头望向年却升,敛去目光中的惊色,十分温柔地道:“没事,别怕。”
  年却升咬咬唇,深吸了一口气,认命地转身面对镜中那个年少时分屈辱不堪的自己。
  他正被绳索束着双手,蜷缩在墙角,头发和衣服还在滴滴答答地滴着水,面色苍白,带着仿佛死去多年的人一般的表情,尚未醒来。
  年却升并不知道在自己醒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因为未知,所以更加令人惊惶。在枕梦山梦到这一段时自己并无意识,充其也就是再活生生地经历了一边。如今作为旁观者,观察来龙去脉,去眼睁睁地看这些人用尽一切残忍手段对待自己,越显残忍。
  突然,禁闭室的门啪的一声打开,走入一位妖妖绰绰的女子,来人是平粥,年却清的生母。生得一副妖艳面孔,指甲染的血红,用和芳澜简直一模一样的尖细嗓音不紧不慢道:“还没醒?”
  芳澜闻言回头:“是,夫人。”
  “侧主说了,在等一炷香,再不醒,就用冷水泼醒他。到时候你只管打,叫他认错,什么时候你想收手了就收手。但不要闹出人命来,不然家主那边不好交代。”
  芳澜点头:“是。”
  平粥迈步向年却升,一只鲜红指甲挑起了他的脸,冷声道:“长得和那下三滥的贱人真像,竟还敢污蔑却清,要不是家主看中他,我早晚要让他和那贱人落得一样的下场。”
  芳澜附和道:“正是呢,这小子哪里值得家主看重,不过是个下贱的杂种罢了。”
  平粥扔开他,嫌恶地拍拍手,接过芳澜递来的手帕道:“那姜家的姜冬沉也是,大冬天的去什么鲤鱼池。怎么他一到那鲤鱼池的石子就松动了呢,给年家添多少麻烦。家主和姜家关系甚好,姜宗主又看中那个孩子,年却升现在再栽赃陷害却清,这和我们如何拖的了关系。”
  芳澜狠狠地瞪了昏迷的年却升一眼,平粥又道:“姜家也是,非要标新立异弄什么不分主侧嫡庶。姜冬沉说白了也就是个庶子,修为高有什么用,能当得了家主吗?”
  “夫人。那若是姜家要来寻年却升报恩,我们怎么办?毕竟,姜冬沉是那小子救上来的。”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侧主到时候会推说这小子病重不能见人,想来姜家也不会坚持,姜冬沉那边也好说,他们肯定不愿让自己的孩子被一个人情债绑一辈子,多半连年却升是谁都不会告诉他。不过以姜家的作风,以后明里暗里必定要多关注那小子几分,留他条命就行了,让他现在死还不妥。”
  “是,夫人心思缜密,芳澜知道了。”
  平粥向门外移步,边走便道:“家主要罚却清,多半也就是意思意思,说叫却清关禁闭,我和侧主自会想办法转圜。那小子你打完就不必放他出来了,眼看就要到年下了,晦气得很,今年过年我不想见到他。”
  说着,平粥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问道:“去年我给你的药方,你有在给他用吗?”
  “夫人,早就已经在用了,在他所有的膳食中都放过,只是这一年,并未出现任何症状。”
  平粥若有所思道:“不应该啊……这小子真是命大,那药亏损气血,一年按说已足够掏空他的底子了。冬月去冰水里救人,竟然还没死。难不成还能有人把他吃的东西都换了?”
  “夫人,没那个可能,我们年家内部的所有消费从未出现过异常。”
  平粥道:“我知。芳澜,等他这次出去,就不用对他用药了。我准备让他住到那个荒院去,衣物膳食一律不予供应。他这么有能耐,那就让他自己活着,我看看他能活到什么时候。”
  芳澜点头,平粥道:“我去看看却清,这儿交给你了。”
  说完,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住,整个屋子霎时一片漆黑,芳澜根本没心思等那一炷香。平粥前脚刚走,随后她就一盆冷水泼了上去。
  年却升身子猛的一阵痉挛,下意识去捂住冰麻的皮肤,睁开一双迷茫的眼睛,似乎是在辨认自己身处何方。芳澜似乎很不喜欢见他这种无辜的样子,挥起手来就是一鞭子。年却升连自己面前的人是谁都未看清,直接被打的皮开肉绽,痛苦地闷哼一声,合上了眼睛。
  姜冬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鞭子惊地猛一后退,撞到年却升身上,握紧了他的手。年却升垂下眼,黯然道:“我说了,不愿让哥哥看见这个。”
  姜冬沉这一刻仿佛突然失语,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死死攥着年却升的手,望着镜中十三岁的年却升,眼眶忽地一热。
  那是我身边最明朗可爱的年却升,在我不知道的日子里,经过着这样的生活。
  漫无边际的拷打,年却升始终被束着双手无计可施。瞧他要晕过去,就再泼一盆冷水,刺在发烫的伤口上,换来一声绝望的悲鸣。
  姜冬沉面色隐隐有些发白,攥着年却升的指节也在发白。这时镜中的年却升吼出一声声嘶力竭的不认,这一声宛如在姜冬沉的心口架了一把尖刀,芳澜持着灵鞭的手扬起,那尖刀就重重的落下来。
  年却升一头撞在墙上,鲜血流入已经开始涣散的眸子,染红了少年的视线。但还是嘶吼着,反抗着,再次喊出一声痛彻心扉的:“不认!!”
  姜冬沉听见这一声,忽地掉下了一串眼泪。
  漆黑,密不透风。地上是年却升流下的斑斑血迹,一切都看地无比真实,他似乎能透过年却升的眼睛去看见那颗毅然求死的心。而他始终不能上前抱一抱这个人,不能为这个人挡住任何一条鞭子,也不能在事后为他的伤口精心上药。只能袖手旁观,终究走不进这个局。
  年却升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姜冬沉失神的双眼,还有簌簌落下的眼泪。想要上前抱他,或是挡住他的视线,却不敢贸然。有些讷讷的,小声道:“哥哥?……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好好的在你身边呢……哥哥……”
  年却升突然说不出话来了,因为镜中不知已转换到了多久之后,那年少的年却升,用尽浑身的灵力,炸开了禁闭室的大门。
  而他始终没有看到摸到久违的阳光,顺着那声巨响颓然倒地,脸上带着一种慷慨赴死的安静表情。
  那时候的自己始终都在求死,可是心里也明白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当年他没看到的阳光,穿越四年的时空,最终完完整整地映在他的眼里。
  于是仿佛就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之中将他拉回来,一半身子触到冬月的温存暖阳,另一半身子埋在禁闭室扰人的黑暗里。最终他还是要在某个黄昏的来临之时醒来,不问是冻醒还是疼醒,醒来了,就一定要活下去。
  前方固然有诸多的未知恐惧,都如长满倒刺的藤条一般,雪上加霜地鞭笞在年却升满身的伤痕中,可就算这样,他也还是要往前走。
  不往前走,就遇不到十六岁的姜冬沉。
  镜中的画面趋于平静,姜冬沉始终望着那个倒在地上合着双眼的年却升,半晌,才讷讷唤道:“阿升。”
  不等他回答,姜冬沉又茫然地开口,双眸仍旧失神,留下两道隐隐映着镜光的泪痕:“他们为什么要给你下药……为什么……要让你死?”
  年却升目光晃了一晃:“因为不喜欢。”
  姜冬沉转过头,堪堪对上年却升的视线,仿佛要从他眸子里深深地望到四年之前。年却升抬手拭去姜冬沉的眼泪,姜冬沉道:“那时候你那样瘦,才从冰水里出来,怎么能受住那么狠的鞭子……后来,后来你烧了书志楼,就被关进了黑房子?”
  年却升避开他的目光,低头道:“哥哥……别问了。”
  “阿升,你回答我,被带到黑房子以后,他们又对你做什么了,我不信他们只是简单地关你,别的什么也不做……不然当年我和我母亲从那路过,你听见我讲话,一定会叫我停下帮你。你是不是昏迷了,还是别的……什么?”
  年却升不语,姜冬沉喊道:“年却升,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这样瞒着我,果真就能瞒我一辈子吗!”
  向来都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讲话声音从未强硬过半分,如今却为了年却升红了双眼,再不思虑从小谨遵的家训,歇斯底里道:“别瞒着我,年却升!你若是再把所有事情都瞒在心里,我这个哥哥你也可以不用有了!”
  年却升垂下眼,微不可闻地小声挤出两个字:“放血。”
  姜冬沉先是一怔,像是从未听过这两个字一般,掂量了良久,才哆哆嗦嗦地颤声问道:“几……几天?”
  “我不知道有几天。从除夕夜到你和你母亲来年家赴宴的那天为止。哥哥……不要哭了,我真的没事。”年却升伸出手来,似乎想证明自己的伤口早已经好全了,忽地看见腕上那道尚未全然褪去的刀痕,又闭了嘴。
  他大约能懂,自己在姜冬沉心里的分量或许真的很重,没有人能做到看着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人遭人如此对待还能云淡风轻。
  如果被虐待的人是姜冬沉,年却升心想,我非和他拼命。
  这在乎的滋味过于沉重,就如冬天盖了很多过于厚重的棉被,被温暖包围的同时也被压的难以转身。可就算如此,也舍不得掀开分毫。
  所以他想,大约这就是爱。或是并不是他所期望的,或许只是哥哥对于弟弟的情同手足之情,但这爱真的存在。于是年却升珍惜的不得了,小心翼翼地将他藏到心尖上,这是他不曾拥有过的,真实而温柔的爱。
  姜冬沉猛的伸手抱住年却升,头抵在他的侧颈,合着眼睛颤声道:“抱歉,在你十三岁之前,没能陪在你身边。”
  年却升心中一阵温热,却排不出想要表达此刻心情的字句,闻言只更加努力地回拥他,喃喃自语道:“都已经……过去了。”
  这时,四面八方的镜面陡然破碎,满地碎片残碴中,缓缓生出一道门。
  第三折,已结。

  三折门5

  这一次,三折门将他们送入了一片荒山之中。
  还不知是几更,但离天明尚还遥远,年却升立地四处观望,只能望见无边落木,却望不到一处点亮灯火的人家。
  回头看去,是直立的高峰,高耸入云,如利剑一般直立穿空,山坡近乎直立。这样的山在其后还有几座,望得出绰绰的重影。也许翻过了这几座山,就是那个悄然恬静的千欢渡。
  那其中有水光潋滟的随君湖,有山雨来时蒙蒙的云雾,有落月摇情的半坡江树,还有那时常从窗中透出鹅黄烛火的,他与姜冬沉的家。
  而此刻,他们都很心知肚明,自己已离那神秘莫测的猫妖很近了。
  年却升颇为照顾姜冬沉的心情,轻轻捏捏姜冬沉掩在袖里的手,温声道:“哥哥,我们找个地方歇歇?以我们现在的状态,去打那个不知底细的猫妖,怕是要吃亏。”
  姜冬沉点点头,声音带着一点轻轻的鼻音,问道:“去哪儿?”
  年却升歪头笑了一笑:“这儿确实没什么地方可去。委屈一下哥哥,哥哥愿不愿意尝试找棵树?”
  姜冬沉眨眨眼,未表异议。
  自然年却升也不会带着他真上树,这个时节树叶早已落尽,春日未到,新叶也长不出来,反而高处不胜寒。于是两人找了一处较为避风的小石洞,捡了几枝干燥的枯木,升起了一簇火。
  年却升一如既往地往姜冬沉身上一歪,望着因过分干燥而烧的哔哩啪啦作响的一对枯枝败叶道:“哥哥是不是没见过这个?”
  姜冬沉很诚实地摇摇头,问道:“你见过?”
  “那是自然,什么东西我没烧过。”
  脱口而出之后年却升突然想到书志楼,忙闭了嘴,不再做过多回忆,也不再去望那堆燃烧着的烈火,不再多言。
  姜冬沉抬手撩起年却升落在脸上的发丝,别在他耳后,轻声道:“想说什么说就是了,我答应过你,不管刚才看到什么,看过之后,就再也不提。”
  年却升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越发沉默,脑子里飞快地想着该怎么把话接下去。
  姜冬沉在他上方,轻轻叹了一口气。
  年却升往下一滑躺在姜冬沉腿上,抬手捂住姜冬沉的嘴:“不许叹气,叹气老的快。”
  年却升这样做,实在没有半分想要占便宜的意思,他只是觉得现在的气氛很怪,很僵很尴尬,想让姜冬沉笑一笑,甚至红一红脸也好。可姜冬沉始终不为所动,年却升自讨没趣,只好把手放下来:“哎——”
  无语了一会儿,年却升闷闷不乐道:“哥哥嘴上不提,心里可是在意得很,一点也不诚实。既然如此,你想说什么就说出来嘛,这样憋着,我看着心里也不好受啊。”
  姜冬沉静默了须臾,垂下眼,对上年却升的视线道:“抱歉,我可能还是需要缓一缓。”
  年却升最见不得姜冬沉难过,可他一沉默,年却升心里也暗淡下来。似是一片小小的叶子,遮住了什么光源的一角,留下一个半圆形的阴影。于是他生硬地扯开话题:“我觉得,我觉得那只猫不一定会伤害我们。”
  “嗯,为何?”
  “昨天我可都快骑到他脖子上了,他都没发怒,攻击我的都是它手下那些小野猫。”
  姜冬沉想了想,又道:“那它来千欢渡干什么。”
  “既不是为了攻击我们,也不是没事找事,应该就是为了寻找什么东西,可能是找我。我一直觉得我和白月光有某种不可名状的联系,毕竟只有我镇得住白月光。”
  姜冬沉不再分神,若有所思道:“那他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昨晚找上来了?它就算寻到你,又有什么目的呢。”
  “昨天是上元节,明月圆满,他或许从明月中得到了什么力量?我只是猜测,而且也猜不出他有什么目的。或许这些问题会在寻到他以后迎刃而解,也或许不会,谁说的准呢。”
  其实年却升大约猜得到为什么他们择了昨夜,因为他与白月光建了灵契,而昨晚他吐了一口血,不然他们也不会一来就只抓合欢树,毫不理会屋里的两人。而在年却升手中生出灵力后,才发狂一般去顶撞他们的门。
  这就是说,他们认得并不是人,而是灵。
  年却升不提这点,是不愿提起灵契,姜冬沉现在正心情低落,他不想雪上加霜。
  姜冬沉又道:“方才在镜玫林,那老者说,一折之于原城抚花,二折之于年山璇月,三折之于玫林阮阮。抚花与后两者,似乎有些什么联系。”
  年却升忽如醍醐灌顶,推测道:“抚花,落花弓。璇月,许就是白月光?”
  “极有可能。我们第一次去原城时,原慈不是说,抚花下凡时原城尚是一片荒城,也就是说,抚花下凡落到了原城。璇月下凡就是落在了年家后山,后来因为某种原因被炼成白月光。至于阮阮,身份未明,不知全貌,暂时不予置评。但许是落在玫林,并与前两者联结起来对于我们有一定提示,指示我们尚未发觉。”
  年却升笑了:“哥哥,所见略同。”
  姜冬沉袖口的标记忽然现形,明亮起来。年却升起身,拉过姜冬沉的衣袖道:“哥哥,他离我们已经很近了,但是夜晚东西太多,我们天明再去寻他?”
  火光映的姜冬沉的双眸明明暗暗,神色依旧有些愀然,他伸手在洞口设了个小小的结界,轻声道:“我有些累。”
  年却升自然知道,这一天为躲撕面跑来跑去,且不光身体累,心情也是沉重的。于是他慷慨伸手揽过姜冬沉:“这次让你躺我身上。”
  姜冬沉没有推辞,想来是觉得也没有那个必要,心安理得地靠在年却升肩上,合上了眼。
  年却升嗅了嗅姜冬沉乌发间清新的皂荚味儿,温声道:“头发上沾了点草屑,回去记得沐发。”
  姜冬沉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想来是很困了,年却升笑了笑,小心翼翼不被察觉地在他发梢吻了一吻,头抵在身后的岩石上,也合上了双眼。
  此时,离他们几里之外,一群颜色各异的野猫,却悠悠醒来。
  为首的正是那只月夜猫妖,脚步轻轻跃上一棵树,登在枯败的粗枝上,眯着眼睛,望向那一片无边落木之后,隐隐映着火光的石洞。
  随后它跳落下来,像是对着那群野猫发布了什么号令,那群野猫就黑压压的奔向落木林,三三两两地藏身上树。
  月夜猫妖转回身去,忽地不知跃去什么何方,进入一座流水萦绕的白沙渚,用庞大的身躯,压住了一个巨大的阵法。
  顷刻间,山崩石催,看不清出现了什么,只见它将一枚图腾,掩入了一个枝叶掩映的地方。
  那图腾,正隐隐地发着柔光。

  月灵石

  累固然累,可姜冬沉这一夜并没有真正的睡下一刻。
  只要他一闭眼,那漫漫无边的黑夜,地上斑斑的血迹,自己蜷缩在角落里的年却升,就一同出现在他面前。
  在梦里,他去唤那个浑身冰凉昏迷不醒的年却升,怎么唤他都不应,像是死了。姜冬沉颤抖着手去探他的呼吸和心跳,一如冬日里上冻的随君湖一般,兴不起半分波澜。
  梦到这里,姜冬沉猛的一个寒战,猝然睁开双眼。面前也的的确确是无边的黑暗,柴火已经熄了,空留下一股淡淡的焦烟气,在他鼻翼间挥散不去。
  惊魂未定,姜冬沉怔怔的想要坐起身来,一动,发现年却升正把自己抱得死紧,轻轻挣了挣没挣开,倒换来年却升梦呓般的一句:“哥哥……别乱动,你一动就有风,有点冷……”
  姜冬沉闻言就不敢动了,抬手去轻轻探了探他的脸,果真很凉。
  年却升仿佛并没有醒来,姜冬沉就在他近在耳边的呼吸声中熬到了天明。那呼吸规规整整,偶尔忽然一重。
  山洞外一开始还有一两声鸟鸣,后来就没有了,十分沉静。姜冬沉心中有些诧异,目光越过年却升的肩膀向洞外望去。
  姜冬沉若是只兔子,此时毛绒绒的兔耳朵许已经竖起来了。
  年却升半睁不睁地眯了眯眼,声音带着一点刚醒的鼻音喃喃道:“在看什么?”
  姜冬沉道:“感觉外面静得有些奇怪。”
  年却升想都不想,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个时辰鸟还没起呢,你多心了夫人。”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猛一精神,随后各自故作嗓子不舒服地咳了咳,年却升干笑道:“在枕梦山、镜玫林这样的地方呆多了,什么地方都觉得不正常哈哈。”
  说漏嘴了,哈哈。
  醒都醒了,于是起身,姜冬沉伸手收了结界,同年却升一起向深山走去。约莫走了二三里,进去一片更加高大的落木林。
  年却升道:“昨天那个镜玫林太可怕了,我现在对熟还有阴影,总觉得这上面会跳下来点什么……”
  话还没说完,他的想法立刻被证实,一只野猫直向姜冬沉背后袭来,没发出半点响声。可年却升敏锐至极,最听得出风吹草动,一转身将姜冬沉挡在身后,抬手遮住脸,那野猫尖锐的爪子从肩胛到手肘抓了下去,衣袖瞬间被割成两半。
  年却升不以为然:“哈,我就知道。”
  这时接二连三的野猫从不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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