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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升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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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冬沉忽然很想逗逗他,便学着他平日里的样子,一脸受伤道:“昨夜你还信誓旦旦的,今早你就忘了?”
“我……我说什么了……”
“以身相许啊。”
年却升脸色精彩得很,一阵红一阵白,哆嗦着开口:“谁……以身相许……谁许谁……?”
见他上钩,计谋得逞,姜冬沉一笑,温声道:“好了,没有,我骗你的。”
穿戴完毕,用过早饭,两人一同踏上原城的长街,出发去枕梦山。
姜冬沉又化为了女子,年却升同他商量好了,一到枕梦山,就将他化回来。
来来往往的姑娘们向年却升拱手道:“年小公子,年小夫人,早啊。”
年却升心情极好:“早啊姑娘们。”
“年小公子和年小夫人要一起去看原忘姐姐雕花吗?她雕花可好看了。”原蝶笑道。
年却升回头看了看姜冬沉,姜冬沉道:“你去吧,我在人群外面等着你,那人太多了,我不习惯。”
年却升点点头,回以一笑:“那你等我。”便转身跟着姑娘们离去。
到了原忘的雕花铺子前,原忘正雕着一块桃花木佩。平平常常的一小块桃木,在她削葱根一般的细指精心雕刻下渐趋生动,木面泛着隐隐的花色,仿佛下一刻就会引蝴蝶自来,群芳斗艳。
正感叹她技艺精湛,原忘忽然抬起头:“年公子,怎么不见年夫人在侧?”
“夫人一向喜欢安静过于热闹,正在人群外等我。”
原忘雕完木佩,又一笔一画地在背面刻下“升沉”二字,递予年却升道:“二位初来原城,这便当做我送与你和你家夫人的一点小礼,不成敬意,还望年公子不要嫌弃。”
年却升双手接过,道谢完又感叹道:“你们原城的姑娘,当真个个都才貌双全,实在叹服。”
人群里响起一个声音:“我们原城主才真真是才貌双全,秀外慧中呢。原城主去年方才及笄,就已做了城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原慈?哼。
年却升心里不屑的很,嘴上还是恭维道:“你们原城主,当真这么神通广大?”
那个姑娘刚要答话,原蝶急忙抢道:“妹妹妹妹,可别夸别家姑娘了,年小夫人一会从背后过来,年小公子要收不了场了。”
年却升大言不惭道:“别怕他,你尽管说!我家夫人管教松,有什么事我做主。”
正说着,身后忽然有人扯住他的袖子:“你说什么?”
姑娘们一下子哄笑着散开,年却升尴尬回头,赔笑道:“我……我什么都没说……”
姜冬沉拉他到没人的地方,责怪道:“瞧那情形,我就知道你要搭讪姑娘了,我过去一看,果真是。”
年却升不服气道:“哥哥!你什么意思!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昨晚你可是跟人家原城主亲亲蜜蜜郎情妾意地讲了半天话呢。”
闻言,姜冬沉噗嗤一笑:“阿升,你不是吃醋了吧?”
仿佛突然被戳中了什么心思,年却升神色一凛,期期艾艾道:“什么……我能吃什么醋……”
“你啊,你无非是瞧她也唤我哥哥,心里不悦罢了。”
还以为被看穿了。
年却升暗松了一口气,面上还是别别扭扭,不置可否道:“哼。”
“不过你也不必在意,你若不喜欢,我可以不让她这样叫。再说,原慈还喜欢我呢,昨天晚上钻我怀里睡觉的人好像是你吧。人家姑娘还没说什么呢,你自己倒上赶着来吃醋。”
年却升哼道:“我可不敢让哥哥命令人家原城主,她爱怎么叫怎么叫,我可不管。”自己郁闷了一会儿,还是把手中的木佩递给姜冬沉:“原忘送你的。”
姜冬沉接过,细细打量一番,笑赞道:“这桃花雕的跟真的似的,当真精致。她只送了木佩,还说了什么没有?”
年却升一脚踢开路中央的小石子,漫不经心道:“说了,说祝我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这话倒像是你说的。”姜冬沉毫不留情拆穿他。
“哼。”年却升闷闷地,拉起姜冬沉道,“赶紧走吧,哥哥,咱们还要去跟你的老相好辞行呢。”
作别了原慈,两人来到枕梦山下,年却升一挥手撤了姜冬沉的化形术,大言不惭道:“挺普通的一座山啊,原慈大惊小怪成那个样子。”说完又阴阳怪气地学了两句,“姜哥哥一路小心~姜哥哥千万保重~姜哥哥万不可睁眼~是不是啊姜哥哥?”
姜冬沉往旁边挪了一步:“等你什么时候醋劲下去了,我再跟你讲话。”
“别别别哥哥,你别不理我,我错了,我们要上山了,安全最要紧。”说着就去拉他的手。
“放手,又打鬼主意。”
“不行哥哥,咱们闭着眼又看不见,万一走散了呢。”
姜冬沉心想,想找到我有的是办法。嘴上还是无可奈何地妥协了:“我拉你。”
年却升满心欢喜地把手送过去,嘻嘻笑道:“就知道哥哥嘴上嫌弃我,其实心里可舍不得我了。”
直到上了枕梦山,年却升才发现,这儿好像真的不简单。
太安静了,安静地让人诧异。整座山都宛如一方巨大的坟墓一般,听不见任何风吹草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声和隐隐的呼吸声,除此以外,再无他物。
“这个地方,怎么一点生气都没有。”姜冬沉喃喃道。
“是啊哥哥,诡异的很。”
“我真想看看,这枕梦山到底是什么样子。”
“不许睁眼!”年却升警告道。
“自然不会的,你讲话不必太大声,这山上不过我们两人而已。”
这时不知什么东西嗖的一声擦着年却升过去,年却升刚要讲话,姜冬沉忽然道:“阿升!你听到了没有,有女子在呼救!”
“呼救?并没有啊。”年却升的四周仍然安静异常,他顿感诧异。
“有的,你听,在我左手边,那声音仿佛是……那日游菊队中唱歌的一位姑娘!”
年却升尚未答话,那东西又撞过来了,从中间直直冲过来,猛的撞开了两人的手。
“哥哥!”年却升惊喊道,伸手抓住姜冬沉,急切问道,“你还好吗?”
“方才是什么东西将我们撞开了?”姜冬沉语气难得慌乱,轻喘着气道。
“不知道,但绝不是好东西,他想拆散我们,哥哥听到女子的呼救声也是。哥哥万不要相信他,原城的姑娘绝不会轻易上枕梦山的,那或许是梦境制造的幻境。”
“好吵……”姜冬沉似没听到他这句话一般,故自喃喃道。
“哥哥听见什么了?”
“这都是这什么啊,哭叫,哀鸣,呼救,呻 | 吟……什么都有……啊……吵死了。”
并非年却升不长耳朵不愿自己听,而是年却升这边实在安静得如同置身深海,除了姜冬沉的声音和偶尔几声嗖嗖跑过的不明物体,他什么都听不见。
“阿升!”姜冬沉猛的喝道。
“哥哥?哥哥我在这呢。”年却升正诧异姜冬沉为何突然喊他,这时姜冬沉猛的松开了他的手。
“哥哥!”年却升险些睁开眼,摸索着去寻姜冬沉的手,奈何周遭实在太过安静,姜冬沉一松手,他就什么都听不见了,连他的脚步声都不知去向了何处。这时那只不知何物的东西直直从他右手边冲过来,年却升恍若未闻,猛地被撞开,跌倒在地,摔在了一片尖棱石子堆上。
半条左臂划得血肉模糊,年却升愣是强忍着,不肯睁眼。
这时他形同聋盲人,连敌人是谁都未知晓,实处劣势。年却升正飞快地思考着对策,这时忽然有人轻轻拉起他的手,将他从地上缓缓扶了起来。
年却升轻声试探道:“哥哥?”
“嗯。”
“方才你去哪了,突然松手,可吓坏我了。”年却升责怪道。
“那姑娘叫我拉她出来。”姜冬沉异常冷静,声音里不带任何情绪,仿佛刚才松手的并不是他一般。
不知是不是左手划伤损坏了法印,年却升丝毫感受不到姜冬沉的灵力。
!!!
年却升猛然醒悟,心里咯噔一声,向身边人道:“冬沉,今日上午我送给你的杏花木佩,千万带好了。”
身边的人未表任何异议,沉声答好。年却升更加确认这不是姜冬沉,甩开他冷声道:“你是谁。”
那梦灵发现自己暴露,登时化作一团黑气,不过年却升并不能看见,只听得一阵婴灵发出一般毛骨悚然的叽叽咯咯的笑声,尖锐而撕裂地在他耳边嚣叫着:“你睁眼看看我,你睁眼看看我啊,嘻嘻哈哈哈哈。”
“滚!”年却升实在受不了这尖鸣刺耳的笑声,从袖中抖出匕首,一挥刺去。
这一刺仿佛真的刺到了什么东西,有人在他三步之内闷哼一声。年却升闻声一惊,那声音又颤抖着无奈道:“阿升,你这一下,还真是准的很。”
年却升心脏猛得一缩,惊叫道:“哥哥?”
“是我。”
年却升自责至极,轻声问道:“……我伤到你哪了……要不要紧?实在抱歉,我方才……”
“没事,我知你是无心之失。”姜冬沉安慰道。
年却升怕自己会抑制不住睁开眼查看他的伤口,一把扯下束发的橙飘带,覆住双眼,乌发落满了双肩。他向姜冬沉问道:“哥哥,刚才你去哪了,当真吓坏我了,竟还有东西扮成你的样子。”
“有东西扮成我,在我这里,自然也有东西扮成你的。”
年却升沉默片刻,问道:“还要我牵着你吗?”
“还是算了,会扯到伤口。”
闻言,年却升一愣,忽然想到那伤口许是自己造成的,又自责起来,不再坚持。
姜冬沉不再讲话了,年却升也十分沉默。走着走着,左臂突然一阵疼痛,年却升这才想起,先前被撞在一片尖棱石子堆上,割了无数道口子,方才猛的挥臂,许是又裂开了。
一个念头忽然涌上脑海。
年却升并拢双指,凭着记忆指向那片石子堆。片刻,从石子堆里,跳出一个小人。
身高两寸,蹦跳着跑来,一跃跃上了年却升的肩头。年却升抬手抵上太阳穴,转头望去,猛地一惊。
这哪是姜冬沉!
站在面前的不知是什么东西,双目焦黑空洞着,淌着一条血泪,皮肤溃烂,口里吐着猩红的信子。与他距离不过两步,正狰狞笑着望着他,直盯着他的眼睛。
被这一眼吓得心惊肉跳,年却升接连退了好几步。这惊恐程度无异于一个大梦初醒的人发现自己床边站着一个死去多年浑身腐蚀的人,不动声色静静盯着自己看。年却升惊道:“滚啊!”
这时,身后不知从什么地方涌来了成百上千的邪物。梦灵有之,更多的则是怨灵和邪祟。他们蜂拥而至,一人一手抓住了年却升的袖口衣领,使劲将他拽到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中,堵死了洞口。
年却升才能适应光线,周遭又一下子黑了下来。这山洞较之于外更显死寂。宛如一罩铜钟一般将他与外界隔离开来,仿佛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别无他法,年却升续了赋神术,硬着头皮往洞穴更深处行走。
漆黑,沉寂,孑然一身。一阵巨大的孤独感涌上心头,姜冬沉还下落不明,这孤寂就如同一把密密麻麻的松针,直直刺在年却升的心口。
还未来得及隐隐难受,山洞中突然亮如白昼。年却升下意识收了一下视线,回过神时,他惊悚地发现山洞的尽头,竟坐着一个年却升!
是的,正是他自己。穿着打扮与他别无二致,跷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一把垂着青蓝色穗子的匕首,笑得轻狂戏谑,冷声道:“你来了。”
话音刚落,他手里那把匕首直直向年却升飞来,年却升闪身避过,升起手中灵力道:“不管你是什么人,别以为变成我的样子,我就舍不得打你。”
那人缓缓起身,径直向他走来,年却升握紧匕首,灵光流转,欲待刺去,忽然之间,面前的人化为了姜冬沉。
“卑鄙小人!!”年却升猛的收手,破口骂道,“你是算准了我会舍不得对这具身体动手吗!!”
“姜冬沉”不动声色,从腰间擦出一把一模一样的东南枝,冷笑一声,竟直直刺向自己。剑刃从胸膛开始游走,划破白衣,一直割到小腹,一瞬间鲜血淋漓,白衣尽染。他又补了几剑,隐隐有要在年却升面前将自己开膛剖腹的架势。
年却升有一瞬间的失神,无论这是不是姜冬沉,年却升都无法做到看着他伤害自己,于是他低骂一声,冲上去要夺剑。就在这一瞬间,年却升的视线黑了下来。
一炷香,已然到了。
绝望罩顶,年却升在黑暗中迷茫无助地摸索着,撕心裂肺大吼道:“住手!混蛋!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样伤害自己!快住手!”
下一刻,一把剑猛的刺入年却升的左肩。年却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刺得瘫倒在地,伸手抚上剑刃,那正是东南枝。
强忍着疼痛,喉间血腥气翻涌。年却升咬着牙,竭尽全力一字一字道:“姜……姜冬沉……在哪!”
“在哪?在好好的做梦呢,若你肯像他一样一开始就乖乖睁眼,哪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是姜冬沉的声线,但其中戏谑之意尽显,听起来残忍无比,冷酷无比。年却升心如刀绞,大喘着气声嘶力竭到道:“滚!混蛋!你不许用他的声音……这样……这样讲话!”
“你倒有骨气得很,知道你的小哥哥为何会睁眼吗?正是因为你啊。他听见有个年却升撕心裂肺地向他求救。换成你,听见你的小哥哥哭叫着让你救救他,你就不会义无反顾地睁开眼?”
那梦灵轻轻笑着,伸手抚上年却升的脸颊,用姜冬沉惯用的语气温声道:“阿升,害我的人,正是你啊。”
年却升的表情一下子痛苦地扭曲,身体猛的绷紧,呛出一口血来,声嘶力竭地大声吼道:“滚!快住口!我……”
梦灵瞧准了他失控的这一瞬间,手中的剑狠狠一推,直把年却升钉在墙上。年却升的手从剑刃上滑落,甩出了一串鲜明的血珠。
“睡个好觉吧。”梦灵轻笑道,“好好回忆回忆你痛苦的过去。”
说罢,拂袖离去。
噩梦
十三岁的年却升独自走在书房后的小园子里。
已然是深冬了,再不出一月就是新年。其实也无所谓,新衣服是没有的,压岁钱更是不用提。对于年却升来说,新年唯一的好处,不过是年家众人忙碌起来之后,就无人闲暇处处挤兑他,冲他龇牙咧嘴使眼色罢了。
忽然传来一阵吵嚷声,年却升循声望去,只见鲤鱼池边站了一群年家子弟,站在中间的正是年却清。他们站在池边,指指点点地,不知在做什么。如今已是腊月,鲤鱼池早就该覆了一层薄冰了,一群人围在那里,还能看鱼不成?
年却升心头忽然闪过一丝不安,他快步跑去,挤到人群最前,望向鲤鱼池。这一望年却升顿时惊呆了,那鲤鱼池中间,竟有一个溺水的少年!
这样冷的天!掉下去只冻也冻僵了,再说这鲤鱼池有三人来深,水中藻荇交横。今日不知是谁家来访,所有人都在正殿设宴,因此这附近没有大人和家仆。这时候掉下鲤鱼池,岂不是要了那少年的命?
年家子弟围在一边无动于衷,年却升顿时为这些袖手旁观之人的冷漠恼怒至极,回头质问道:“为什么不救人!”
“要救你自己救,我可不敢冒这个险。”人群中有人不屑道。
年却清也在一旁幽幽地开口:“兄长又要见义勇为了?这水可是冷的很,兄长千万小心啊。”
人们还在吵吵嚷嚷,年却升不想再与他们废话,回头继续查看那少年的情况。离得太远,脸是看不清的,只知年龄与自己相仿。此时他早已无力挣扎了,不知呛了多少水,连呼救都发不出,只双手绝望地拍着水,一下又一下,动作极轻。这份绝望仿佛透着覆着薄冰的池水直直传到年却升这里。他飞快地思考着对策,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趁乱将手伸到他的背后,用了十成十的灵力,猛地将他推了下去!
年却升毫无防备,被这一下推得直摔入水里,砸破了一片薄冰,溅出一袭巨大的水花。池水极冷,宛如一下子置身冰窖,无数冰锥刺身而来。年却升手脚立刻僵了,他自小怕冷,眼前一阵发昏,一时竟直直沉了下去。
冰水淹过口鼻,一阵致命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年却升心中警铃大作,顾不得通体冰冷四肢僵直,奋起浮出水面,向那少年游去。
每划水一下,都仿佛有千万人在他身侧,拿着冰刀,一刀一刀地剐他的肉,欲将他凌迟。
眼下什么也顾不上了,那少年已经沉了下去,若再不救他起来,怕是性命都难保。年却升早已心知肚明,那灵力击在背上的感觉熟悉无比,那一定是年却清,因此救不救这少年自己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退一步两人一起淹死在这鲤鱼池里,还不如拼死救他上去。为此年风龄夫妇见他关禁闭挨灵鞭什么他都认了,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除了他每个人都是父母的心头肉,他无法眼睁睁看着一个前途大好年纪尚轻的少年用尽一生的光阴与他这个活的本就生不如死的人陪葬。
他不知救了那少年以后他要遭受怎样暗无天日的残忍待遇,他活着上去就意味着年却清秘密的昭然若揭。但他此刻已顾不上了,他在心里憋着一口气,告诉自己,游过去,千万千万,游过去。
浑身的皮肤都仿佛已经冻裂,年却升精疲力竭,在他绝望的感觉再多游一刻他就会七窍流血当场毙命的时候,僵直的手指终于触到了少年的体温。
此刻年却升的视线已是阵阵发黑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摸索着把那少年抱在怀里,颤抖着双手,拼尽全力的往回游。
好累……年却升暗自想着,身体猛的往下一沉,又拼死挣扎着浮起来。若不是他还要带着这少年好好回去,他真想合上眼就在这儿睡过去,最好一辈子都别再醒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我受够了,我不想人人都骑在我头上嘲讽我作践我,但我不能死。
不能死,那少年的体温从两人紧贴的胸膛隐隐传来,那下面藏着一颗尚还跳动的心脏,一下一下,沉稳有力。年却升告诉自己,他不能死,他要带着这少年安然无恙地上去,一如既往地冲那些年家人笑得桀骜不驯,告诉他们:你们要我丧命于此,让你们失望了,我偏不。
可事实并非如此,他已经半点力气都没有了,游两步,沉一步。水中是奄奄一息的两人,岸上是无动于衷的群众,一脸观戏的表情想看年却升如何上来。这一切年却升全然不知,此刻他已什么都看不见了,耳边嗡嗡作响,宛如踩在刀尖上行进,每一步都是撕扯心肺的,鲜血淋漓的,自然也是刻骨铭心的。
没有人将他当做英雄,他不过是个在深冬故自逞强跃入水中救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之人的傻子罢了。只有年却清这个站在幕后的人才真真是觉得万分惊愕五雷轰顶,他明明以为,年却升会再也上不来了。
这时不知是谁叫来了那少年的父亲,年家子弟一下子乌泱散去,只剩年却清和一两个他平日里交情尚好的子弟还呆站在那里。
少年的父亲忙叫身边的下人七手八脚地拉两人上来。年却升已浑身冻得青紫,双手发颤,眼神涣散。他极想去看清他救了谁,奈何徒劳,双目又是一阵发黑。那少年的父亲正焦急地唤着少年的名字,可年却升除了震耳欲聋的嗡嗡声什么也听不见了。他甚至不知道何时年风龄夫妇已到了这里,年却清的惊恐表情,年风龄的怒发冲冠,他全都未曾目睹。只双手撑着树,一字一字地喘息道:“年……年却清……你才十一岁,为何如此害……害人……”
话音未落,年却升的世界霎时安静,双膝一软,瘫倒在地。
一盆冷水迎头泼来,催醒了尚在昏迷的年却升。
他缓缓睁眼,双目还未清明,额头隐隐发热,下意识有几分迷茫,几分惊慌,发觉自己被束着双手,却不知面前站的是什么人。四周一片漆黑,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这时,面前的人抬起手,灵鞭在空中挥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带着一声凛冽的巨响,狠狠摔在年却升背上。
才在冷水里泡过的脊背顿时皮开肉绽,年却升闷哼一声,合上了双眼。他的衣服被这一鞭击得破裂开来,深冬的寒冷空气霎时将他包围。通体寒冷,只有那一条狰狞的鞭痕散发着火辣辣的温度,直钻进年却升心里。
又一盆冷水泼来,一个尖细的女声戏谑问道:“你认不认错?”
年却升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这时又一鞭狠狠抽在肩头,年却升再次摔了回去,无力动弹。绝望地伏在地上,睁着漆黑的双眼,颤抖着冷声道:“我没错。”
年却升已知来人是谁,正是平粥身边心腹家仆芳澜。年却升自嘲地苦笑道:“我是不是害了你家主子的宝贝儿子受罚,所以叫我认错。”不待她回答,年却升又开了口,“不过那是他罪有应得。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过开口揭露,何罪之有。”
芳澜手里的灵鞭灵力流转,她狰狞笑道:“若不是你,年却清公子如何会被家主责罚?他才十一岁,如何受得了关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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