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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老魏狂-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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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是魏真家的习惯，吃饭不聊天，有什么话饭后说。
然而饭后也是说重点，说完散场。
蒋老爷子对门当户对的观念赞同却不固执的坚持，非要魏真娶一个有家庭背景的女人回来，只要姑娘人品性格好，模样和魏真般配，魏真自己又喜欢方可。
至于魏兴，不管儿子出于什么原因结婚，找什么样的女人结婚，儿子不走他这条坎坷路，没和赵大宝勾搭到一块儿，他已上帝阿门了。
无人反对，唯有蒋老爷子觉得不妥，月底结婚不到十天，他唯一的外孙结婚，必得大操大办，轰轰烈烈，时间太仓促了。
魏真向来惧他姥爷，他姥爷说一不二，这次——魏真不妥协坚持己见。
结婚是大喜事，蒋姥爷子不想扫外孙的兴，婚礼事项全全交托于蒋勤伊，可以不豪华盛大但必须体面不丢份。
由于李霞的户口不在本地，领结婚证需回老家走几道程序，李霞老家离的远，一来一回，还得筹备婚礼，时间显然不够。俩人商量过后，领证暂时搁浅，一切等婚礼结束再议。
蒋勤伊领着魏真和李霞来了熟人介绍的影楼，拍了组加急照。
这天魏真终于理了头发，刮了胡子。李霞在外面试婚纱，他坐在化妆镜前，挺帅的一张脸，虽然面无表情，也没什么血色。
化妆师是个女里女气的男人，翘着兰花指描着魏真的眉毛赞叹，“你眼睛可真漂亮。”
魏真说，“是么。”
化妆师放下眉笔，拿起粉饼刷，刷魏真的脸， “帅哥你多大了？有没有二十五？”
魏真怔怔地坐着，似乎没听到他说话，又似乎在想什么。得不到回应，化妆师窘迫的抿抿嘴，继续倒腾魏真的脸。
化完妆魏真和李霞拍内景照，李霞上了妆特别漂亮，她个子高人瘦，刚怀孕肚子一点不显，洁白飘逸的婚纱衬在她黑黑的皮肤间，有一番别样的美。
她心情也不错，缠着魏真胳膊，尽量做出摄影师要求的动作和眼神。
蒋勤伊望着站在灯光下的俩人，头痛欲裂。
她不止一次预想过儿子结婚，她这个当妈的该为儿子举办什么样的婚礼，西式，中式，婚纱找谁设计，他儿子穿哪色礼服搭配哪款衬衣，场地在青山绿水的度假村，还是富丽堂皇的大酒店。
无论如何，她肯定是最开心，忙得最欢的那个人。
可是此刻她有的只是深深的疲惫和无力感，若不是怕赵大宝突然跑到魏真酒店，人多嘴杂说露嘴，她真想让儿子在自己酒店随便摆几桌算了。
蒋勤伊又无法克制的想起了赵大宝。
那个孩子……
他怎么样了……
蒋勤伊感觉自己魔怔了。
下午和李霞父母见了个面，草草商量完婚事，蒋勤伊开车来了赵大宝学校。手机没电了，蒋勤伊抬手瞥了眼腕间的手表，进了校门。
刚过了用餐时间，校园内有许多散步的学生，蒋勤伊不厌其烦，一路打问到了赵大宝宿舍。
蒋勤伊敲了敲门，听到有人嬉闹的说“给本王进来。”她推开了门。
蒋勤伊对着的正前方有个学生坐在长书桌前玩电脑，两边的床铺有围在一起侃大山的，有带着耳机独享自我世界的，也有闷头睡觉的。
蒋勤伊看到赵大宝一个人静静的躺在的床上，手里拿着张照片。
一般陌生人出现在宿舍门口，还是家长类的人物，都会有学生跳出来接应，而蒋勤伊，他们其中无人上前搭茬。
有个学生见蒋勤伊站着不走，问了句，“大姐你找谁？”
蒋勤伊注视着最里面仰躺在下铺的赵大宝说，“赵大宝我来看你了。”
赵大宝盯着手里的照片没任何反应。
对面床铺的学生推了把赵大宝，“赵大宝有人找你。”
赵大宝楞了楞，缓缓地移动着头看了眼门口，腾坐了起来，“伊姐是不是老魏出什么事儿了？”
“没有，他很好。”蒋勤伊走了过来，离近才发现赵大宝拿在手里的是张粘在一起的双面照，她儿子的照片，“赵大宝伊姐想和你说说话。”
马上要上晚自习，蒋勤伊和赵大宝在操场上站了会儿。秋天了，晚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月光影影绰绰打在赵大宝的脸上，赵大宝恍惚的望着东面的方向说，“伊姐老魏他有好好吃饭么？”
蒋勤伊说，“有，赵大宝你也要好好吃饭。”
“哦，我不饿。”赵大宝还看着那个方向，“伊姐我不会去你那里看老魏了，你别告诉老魏我发现他了，我怕我找不到他。”
蒋勤伊垂下眼，吸了吸鼻子道，“赵大宝忘了小真吧，以后伊姐把你当亲孙子，儿子也行。”
“赵大宝上课了。”一个学生在操场边喊赵大宝。
赵大宝望着那个方向。
蒋勤伊抬手抹了抹脸，“赵大宝有同学喊你上课。”
“啊？”赵大宝愣怔着看看蒋勤伊，又看看喊他的同学，蒋勤伊说，“赵大宝你去上课吧。”
“哦。”赵大宝向那个同学走去。
蒋勤伊出了校门。
上了车蒋勤伊哭得稀里哗啦，车头顶扔了一堆擦眼泪，洗鼻涕的纸巾。
蒋勤伊从没想过自己会哭的如此惨不忍睹，有史以来头一次，当年把她老公抓奸在床，也只不过掉了几滴眼泪，得知儿子腿瘸了，她也是痛得无声流泪。
蒋勤伊哭完了，抽抽搭搭找出小袋子装纸巾。一个黑影笼来，车窗被敲响，蒋勤伊扭头看是贺凡，纸袋子搁到脚底，面无表情摁下了车窗。
蒋勤伊的脸露出来，贺凡直怀疑自己认错了车，这张脸简直不能直视，黑乎乎的熊猫眼，脸上到处是一坨坨深浅不一的黑印子，大概是洗鼻涕的时候蹭到了嘴又去搽脸，有几处还是红黑相叠。
以前的贺凡看到这样的蒋勤伊，定会哈哈哈大笑几天，如今他没那取笑别人为乐的心情。
前些天和魏真见完面，到酒店接赵大宝，赵大宝话都不和他多说一句，赵大宝的冷淡他早习惯，重点是，他每次来学校看儿子，儿子总是一副痴呆样。
人会不会傻了？
贺凡很担忧。
“蒋勤伊魏真再有几天结婚了，是吗？”
蒋勤伊用那双红肿不堪又黑乎乎的眼睛看着贺凡，“是。”
“不要告诉大宝你 你知不知道他们” 贺凡欲言又止，因为发愁儿子，这两天他没和魏兴联系，更没多余的心思询问魏兴，赵大宝和魏真的事情蒋勤伊是蒙在鼓里，还是也早了然。
蒋勤伊点头，表示知道。
贺凡苦着张脸道，“我怕大宝会疯。”
蒋勤伊道，“我没有告诉，你照看好赵大宝。”
贺凡张了张嘴，没说话。
蒋勤伊摁着车窗渐渐上升，“等小真结婚了，我马上和魏兴离婚，你们好好过。”
车飞速而出趋于平稳，蒋勤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带上了墨镜，然后她到蒋老爷子那儿，取上老爷子亲手写的请帖回家了。
请帖一到，魏真隐退已久的手机不得不出了山，信息一条条弹出，魏真不管是谁发来的，闭上眼统一删除，拨了吴建的号码。
吴建接到魏真的电话，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多少天了像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吴建急啊，魏真一根筋，遇到事儿往死里钻，别再想不开抹了脖子，为了确定人还活着，他还专门去了几次魏真家。
来回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他一趟一趟的遛。
吴建气得吼，“魏真你他妈死哪去了？你再不出现，老子都要给你烧纸了。”
魏真说，“吴建我下个星期天结婚。”
吴建，“？？？？”
“魏真你脑子没病吧？”
“和李霞。”
吴建眼珠子真掉出来了。
自从李霞不摆摊卖水果，吴建再没见过李霞。
吴建不清楚魏真怎么和李霞搞到了一起，过程他一点儿不想过问，他只关心一件事，赵大宝会不会提着刀来婚礼现场。
当初是他介绍李霞认识了魏真，赵大宝再误会了这次也是他牵的线，给他也来一刀，他亏不亏！
那年赵大宝用刀割自己的光辉事迹，吴建至今回忆起都蛋疼的不行。
吴建沉声问魏真，“赵大宝呢，他知道你要结婚么？”
魏真沉默着。
吴建听魏真不说话，正要开口，听筒传来一阵断断续续压制的抽泣声，吴建心头蓦地一疼，喉咙堵得说不出话来。
“我结婚了我家小混蛋也就死心了”
“哎”吴建眨眨湿了的眼睛，不用问了，魏真是想瞒着赵大宝办婚礼，等结了婚，赵大宝也没招了，只能选择忘了魏真。
吴建这回闭紧了自己那张破嘴，对着刘伟楠只字不提，反正魏真忙着准备婚礼没时间到酒店晃荡，他就当从没接到过魏真的电话。
他吴建别的不敢说，装模作样最拿手，糊弄那头傻乎乎的黑牛手到擒来。
星期六刘伟楠在吴建这儿过夜，没等刘伟楠问他有没有联系上魏真，他先抱住刘伟楠一顿哀伤叹气，说担心魏真的安危，想魏真，说着说着他还险些哭出来。
戏有点儿过，刘伟楠直直地瞅他，吴建不演了，明天魏真结婚，酒店又有一堆事儿等着他处理，他转身背对着刘伟楠睡觉。
早上天阴沉沉下起了雨，雨不大，滴滴答答敲打着窗户。
吴建忙完工作，十点多回房间开始梳洗换衣服，打扮得油光水滑，吴建站在镜子前臭美。刘伟楠靠在床头看吴建摆弄头上那几根毛，“下雨了你还出去？”
刘伟楠倒没怀疑什么，就是在想这老东西安分了好一段儿时间，是不是皮又痒了，要给他带绿帽子。
“当然的去。”吴建脱口说完，呵呵干笑两声道，“回家看看我爸妈。”
“我也走了，约了朋友到乐器店看吉他。”刘伟楠起身穿衣服，吴建掏出张卡扔到了床上，“小黑拿着卡，买把自己喜欢的。”
做贼心虚！
平时老东西才不关心这些，当着老东西的面弹吉他，老东西还会耻笑他是弹棉花。
“不用我有钱。”
刘伟楠忍住给吴建一拳的冲动，快速出酒店，从后门拦了辆出租车，开到可以看见吴建车的位置停下，等吴建上了车，刘伟楠让出租车司机跟着。
魏真的婚礼是在本市一家，以奢华浪漫所闻名的主题婚礼酒店举行。约炮绝对不会来这种地方，所以刘伟楠一看吴建的车停在了这家酒店门口，没打算下车再跟了。
有些奇怪吴建来参加婚礼还和他扯个谎，刘伟楠是个糙汉子，他想不通，也懒得琢磨了，只要吴建不是搞外遇，他管他为什么扯谎。
刘伟楠正要命司机开车，看到了贺凡，接着是撑伞出来迎接贺凡的魏兴。这俩人西装笔挺，魏兴胸前还别着朵小花，刘伟楠不知道那朵花叫什么狗屁名字，但刘伟楠感觉，这他么很不对劲！
刘伟楠付了车费，跳下车进了酒店。
一楼是酒店的接待区，站前台的一帅哥问刘伟楠是来参加谁的婚礼，刘伟楠报了魏真的名字，帅哥直接告诉刘伟楠上三楼最大的宴会厅。
刘伟楠痴住了，他没想到这是真的，魏真正在结婚？
刘伟楠久久回不过神，随之而来的是猛烈的悲伤和难掩的怒急，他甚至希望今天他发现的是吴建搞外遇，如何可以换，刘伟楠毫不犹豫，拿十次绿帽子来换魏真正在结婚的事实。
他小哥们儿为了魏真，人已经不像样了。
如果得到这个消息……
刘伟楠抹着飞出眼角的泪，走出酒店，在雨中狂奔，他想起前几天去看赵大宝，赵大宝楞楞怔怔的模样，赵大宝蜡黄消瘦的脸，赵大宝手里那张紧握着的照片。
刘伟楠停住脚步，大喘着气，拦住出租车，来了赵大宝学校。
下着雨又是礼拜天，学校里异常空荡，刘伟楠踩着一片片溅起的积水，一口气跑到赵大宝宿舍，〃嘭〃地一声身体撞着门进来了。
宿舍里也是空荡荡，只有赵大宝一个人坐在书桌前，不出所料赵大宝手里握着一张照片。这么大的撞门声，赵大宝头都没回一下，就盯着手里的照片看。
刘伟楠头发滴答着水，喘着粗气一步步走过来，一把夺去了魏真的照片，他真的受不了了，“赵大宝你不要再傻了！”刘伟楠失声大吼，“忘了他，你他么把他忘了吧。”
赵大宝这段时间是想魏真想得有些痴呆，人也傻傻的，有人和他说什么，他也反应不过来，可那是说别的，关乎到魏真，赵大宝比谁都机灵，如他看到蒋勤伊，他一下就能想到是不是魏真出事儿了，蒋勤伊才会来。
刘伟楠湿哒哒的站在他面前，满目狰狞大吼大叫让他忘了老魏，还抢他手里的照片，赵大宝顿时感觉到了不寻常。
赵大宝站起来先抽回魏真的照片，放入裤兜，然后紧紧盯着刘伟楠的脸问，“出什么事儿了？”
刘伟楠红着眼和赵大宝对视着，一声不坑，赵大宝看了他几秒，薅住他湿了的领口，人拽到了眼前， “刘伟楠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刘伟楠肩膀一点点卸力的塌了下来，“赵大宝魏哥魏哥正在结婚”
赵大宝看着刘伟楠，自己的嘴张张合合，可赵大宝发不出声音，赵大宝感觉自己很冷静，老魏正在结婚，他听到了，他想问问老魏在哪儿结婚，他只想说两个字，在哪？
赵大宝掐住了自己脖子，他要发出声音，必须发出声音，老魏说过有他的地方才是家，所以老魏不能结婚。
他可以是个哑巴也可以是个聋子，但是老魏不能结婚。
不过他好像能听到刘伟楠说话，刘伟楠在掰着他脖间的手喊，赵大宝怎你么了？你别吓我 赵大宝你他么给爷爷松手。
“啊！”
赵大宝松开手仰头发出了声凄裂震耳的嘶吼。吓得魂飞魄散的刘伟楠，紧紧圈住了赵大宝，赵大宝一动不动站着再次开口。
“在哪？”
沙哑的不像人声，刘伟楠的声音也好不到哪去，刚才赵大宝掐脖子的时候，猛喊了几句，制止赵大宝停手，他想了，今天赵大宝要把自己掐出个好歹，他就去搅黄了魏真的婚礼。
“在半岛酒店三楼赵大宝我们”
赵大宝推开刘伟楠，飞奔了出去。
雨还在不大不小淅淅沥沥的下，刘伟楠追在赵大宝身后，这时候他根本跑不过赵大宝，赵大宝跟飞似得，赵大宝人都上出租车走了，刘伟楠才气喘吁吁跑到大门口。
他还点背，站在雨中等了许久也不见一辆空车过来。
刘伟楠急得直跺脚。
第61章
赵大宝来到半岛酒店，魏真的婚宴刚开席。
赵大宝确实很冷静，他除了控制不了瑟瑟发抖的身体，意识是清醒的，一路上他想了怎么和魏真理智的谈，让魏真取消婚礼。
他甚至还强迫说服自己，要是今天他无法阻止这场婚礼，他就接受，这样最起码他能偶尔看老魏一眼，证明自己还活着。
可赵大宝发现他做不到。
他可以忍受老魏不爱他，可以忍受老魏躲着他，可以忍受每天只看着老魏的照片，虽然他忍得痛不欲生，忍到了极限，但他依旧可以凭着心里那丝微的，几乎要泯灭了的曙光，咬牙忍着……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只要知道老魏在哪儿就好，只要知道老魏在哪儿，他就有看到老魏的希望，远远的看着，哪怕一眼。
然而如果老魏去爱别人，曾经无数次亲过他的唇去吻别人，跟他都不曾有过的赤身裸体亲密纠缠，要和别人去做。
赵大宝一想到这些画面，几乎咬烂了自己的舌尖。
嘴里的血腥味一阵阵蔓延着爆满口腔，赵大宝不敢让这血流出，冷静的如数咽下，他晕血，他没忘。
钢琴声悠悠扬扬入耳，赵大宝走上三楼，看到了门口摆放的大幅结婚照，照片上的女人，赵大宝认出了是李霞。赵大宝淡淡瞥了一眼，推宴会厅的门，暗蓝色的灯光下黑压压一片人，司仪在台上讲着话。
赵大宝的踏入，丝毫影响不到正在举行的婚礼，人们注意不到他，都看着台上，或是低头吃着饭，窃窃私语聊着天。
赵大宝站在门口四下逡巡魏真的身影，然后听到了司仪邀请新人上场，宴会厅非常大，门口离台面有一段距离，赵大宝这样望去，只能看到一黑一白两个人影。
赵大宝站在黑暗中，看着那个黑衣人影。
听到魏真结婚的消息赵大宝很冷静，看到魏真的结婚照赵大宝也很冷静，而这一刻赵大宝所有的冷静理智如洪水一泄如故，他被魏真的影子击得溃不成军，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他不要他了……
真的不要他了……
他该怎么办？
谁来告诉他！
赵大宝在无人注意到他的角落，无助害怕的痛哭出声。这时终于有人觉察到了赵大宝的存在，最后面的饭桌上有人小声交谈。
“你们听，好像有人在哭。”
“别瞎说，人家结婚，什么哭不哭的，不对是有人在哭”
“真的有人在哭，你们看。”
蒋勤伊就是听着这几句小声的议论，发现了赵大宝。蒋勤伊原本坐在前面的位置，灯晃得她头疼，就跑到了最后面的空位，听到说有人在哭，她一转头看到了望着台上痛哭发抖的赵大宝。
蒋勤伊活大半辈子了，什么事儿没经历过，风浪再大她也能让自己镇定应对，可赵大宝的出现让蒋勤伊紧张的手心直冒冷汗，同时也难过心疼的跟着流了眼泪。
那个孩子哭得那样痛那样委屈。
蒋勤伊一步步艰难的走过来，抹着赵大宝脸上的泪，用她从未有过的温柔说，“赵大宝不哭了，伊姐带你回家，以后你跟伊姐过。”
家……
他的家……
他的一切……
在那里……
赵大宝一把推开蒋勤伊，狂奔上了台。
速度太快，等人们反应过来，赵大宝已经立在了魏真面前。
正在发言的李霞哑然失声，前些天她和魏真打问过赵大宝，魏真说赵大宝住校，结婚来不了，她也没多问。想着突然多出个后妈，小孩儿肯定是不高兴，不愿意来。
赵大宝这几年的变化很大，李霞有点认不出来了，傻傻地看着抖成一团，满脸是泪的赵大宝，一旁的司仪也懵了，中间没这环节呀，怎么突然跑上来个人，还哭成这逼样。
“这位小哥”
赵大宝扑通跪在魏真面前，死死抱住了魏真那条瘸腿，“老魏求求你不要结婚，我不能让你结婚，我受不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求求你”
赵大宝脸埋在魏真腿间，哑着声地一遍遍哭着央求，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只有像小时候一样，下跪求这个人不要结婚，就像当初他求他不要抛弃他。
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赵大宝身上。
蒋老爷子重重哼了声，起身悄无声息的走了。眼不见为净，他丢不起这人，真是造孽！
吴建叼着烟，望着台上这一幕直叹气，心说赵大宝你能不能换个花样，老子又被你看哭了。
站在台边的蒋勤伊捂着嘴，她怕她忍不住也哭出声，她相信这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这样爱她的儿子了。
贺凡也模糊了视线，心如刀绞的想，实在不行他不管了，只要魏真现在带着他儿子离开，他认了，谁让他生了个情种。
所以当魏兴皱眉用眼神询问贺凡要不要上台的时候，贺凡没动，他在等魏真开口。
可魏真什么都没有说。
他看着目瞪口呆望着台上的人们，一点点低下了头，赵大宝半湿的发间有液体一滴一滴落入，那是魏真的泪水。
然而他的心再疼却不能像赵大宝小时候一样，把人抱起答应赵大宝的要求，那一抱他成了他儿子，这一允诺代表什么，魏真清楚。
他们不再是父子关系而是……
他结婚的目的是什么？
就是为了让他家小混蛋死心，让他们的关系恢复到父子。
魏真的嘴唇颤抖的蠕动了几下，“大宝老魏必须结婚。”
赵大宝还在发抖的身体刹那间冻结了，僵硬的像块冰，没有用，怎么求都没有用，他该怎么办？他好痛啊，他的心要裂开了，他为什么要这么痛，他做错了什么？
“你是大宝吧？”
一个声音入耳，赵大宝头缓缓移动看向和他笑着说话的李霞，随之赵大宝猛地站起来，疯了一样摇晃起了李霞的身体。
就是这个女人，以后要和老魏同床共枕，做着那样的事，接吻，抚摸，肢体交缠，他们每天生活在一起，一辈子。
“你把老魏还给我 还给我”
赵大宝哑着嗓子刺啦刺啦地吼着，眼底是无限狰狞，李霞吓得嘴唇都紫了，被赵大宝摇的头晕眼花，头纱也快掉了，幸亏两家酒席是分开办，不然她父母早心脏病复发了。
魏真也顾不上难过了，拉扯着赵大宝，急得满头汗，李霞怀着孕，哪经得起他家小混蛋这么摇，贺凡和魏兴也冲上了台，蒋勤伊早站在了赵大宝身边，吴建看赵大宝没拿凶器，也上去拉人。
司仪懒得管这家长里短的破事儿，站在一旁看着，台下的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坐在后面饭桌吃饭的人几乎都站了起来，伸着脖子往台上看。
可这么多人愣是拽不开发疯的赵大宝，这混乱的场面最终被一记响亮的耳光所中断。
这耳光一响，赵大宝松手了也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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