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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老魏狂-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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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伟楠急啊，冲赵大宝做口型，挤眼睛，扔纸团，考试时间到了，刘伟楠还有几道大题没做。
本想着赵大宝学习好，可以给他传个纸条，扔个答案，哪知道还得他提醒赵大宝。刘伟楠没憋屈死，他爸答应他，考得好送他一台电脑，看来是无望了。
学校门口熙熙攘攘站着大批家长，有的彼此都没见过，没一会儿就像老熟人一样，交流起了育儿经。一些学生考完试跑来和家长讨论考试过程，家长们给自己的孩子煽扇子，擦汗，递水，安顿孩子下场考试别紧张，静心考，还有家长允诺孩子，考过了多少分，买什么什么送孩子。
赵大宝向来不爱热闹，可今天，他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这一个个家长和自己的孩子亲昵。刘伟楠也在，他本来没觉得这一幕刺眼，但赵大宝眼巴巴渴望的神情，让这个从来不哭的黑炭头红了眼。
他想起了他妈，他妈在的时候，他每次考试都会为他做红烧肉，自从离了婚，她妈去了外地，几乎不回来了。
真是不能再看了，再看就不是红了眼，嚎啕大哭都有可能。
刘伟楠拽着赵大宝跑开了。俩小孩儿来了教学楼后面，安静的没一个人，双双靠墙坐在了地上。
赵大宝仰头一闭眼，泪顺着睫毛一颗颗滑到了脸颊，他说，“刘伟楠……老魏不想要我了……我要去孤儿院了……”
刘伟楠乍地转头看向赵大宝，这个消息真的把他吓坏了，他大睁着眼，嘴唇哆哆嗦嗦却说不出一个字来。有那么几秒钟，刘伟楠的脑子是空白的，他有想过魏真不要赵大宝，可没想仅个把月的时间，赵大宝便要被赶走了。
他唯一的哥们儿，要离开他了。
他哥们儿没见过自己亲妈一眼，跟着一个不疼他的爸爸，整天小心翼翼伺候着，可这个不疼他的爸爸还是走了，跟了魏真，他哥们儿使劲浑身解数讨好，没几天人又要被送去孤儿院。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可气了，他哥们儿凭什么要听那些大人的安排 ，凭什么要过的这么可怜。
“赵大宝不要去，来我家，我奶奶信基督，她一定会同意的。”
赵大宝望着天，笑着摇了摇头，“刘伟楠你给我唱个歌吧，我想有个家。”
“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在我疲倦的时候……我会想到它。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在我受惊吓的时候……我才不会害怕……谁不会想要家……可是就有人没有它……脸上流着眼泪……只能自己轻轻擦……我好羡慕他……受伤后可以。可以回家……而我……只能孤单……孤单地……寻找……”
刘伟楠流着泪断断续续唱到一半儿，抱住赵大宝痛彻心扉地哭出了声。
魏真送赵大宝走这天，灰蒙蒙的天空飘起了丝丝小雨。赵大宝穿戴整齐，站在窗边一直望着外面。
魏真前天给赵大宝买了几身衣裳，此刻，他正在叠一条迷彩裤，旁边是一个旅行袋。
“我要去外地，你先去福利院呆几天，等我回来再去接你。”
赵大宝转过头说，“老魏衣服是用手机换来的吗？”
魏真手指一颤，顿住了所有的动作，抓在他手里的迷彩裤从他的指尖间滑到了床上。没得到魏真的回答，赵大宝也没再问，缓缓将头转正，目光又投到了院儿里。
晾衣服的铁丝长长地横在阴暗的院子中央，有雨水顺着铁丝滴滴落下。原本院子里有两根晾衣服的铁丝，前几天断了，如今只有一根孤零零地被风吹的来回晃动。
“老魏外面只剩一根晾衣服的铁丝了，我走了以后，你再安一根吧。”
魏真一声没吭，低着头，将摆在床上赵大宝的所有衣服，囫囵个儿地一裹，统统塞到了旅行包。
安静的房间，发出刺啦一声快速拉拉链的响动。
这声音提示着赵大宝，他该离开了！
院子里被雨水打湿的盆栽，家家户户的门窗，各各门口摆放的拖鞋，一角一落，赵大宝又看了看。魏真也跟着抬了一下头，窗外昏暗暗的天，淅沥沥的雨，玻璃间映出的是赵大宝死沉平静的脸。
魏真只觉一阵触目惊心，他慢慢垂下眼，紧抓着旅行袋提手，背对着赵大宝僵硬的坐了下来，紧接着热热的液体毫无预兆的模糊了他的双眼，他没让这泪没流出，在眼眶里打了个转又回去了。
这时赵大宝哪怕哭着说一句老魏不要送我走，魏真都有可能妥协。但是赵大宝没有，他没等魏真说走，自己先出了里屋。
小厅里灰色的沙发罩洗干净了，早上赵大宝收回来，还没来得及铺，赵大宝走过去将它铺整齐，茶几和地他昨晚擦过了，碗也洗了，电视，对，还有电视，站在小厅中央的赵大宝上前用手摸，一点儿灰没有，干净的。
这里好像再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他来做的了！
赵大宝又来到了沙发旁，那下面放着魏真送的运动鞋，赵大宝抽了出来。鞋盒上面倒是有些灰尘，赵大宝捧着鞋盒就地而坐，手掌一下下抹着，慢慢的抹灰的动作变成了细细摩擦，过了一会儿，赵大宝打开鞋盒，盯着那双鞋细声呜咽起来。
坐在里屋的魏真，脑子乱成一团，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变大了，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床头柜的手机也跟着不停的震动。
一定是等在外面的吴建在催了，吴建中午要去机场接个人，再不出发，必然就得改天了。
手机又震了几下安静了，随之是响动不小的敲门声，“魏真还走不走了？”
魏真缓缓站起来，装了手机，提着旅行袋往小厅走去，走了几步，他手里的旅行袋重重的掉在了卧室门口。他傻了一样把着门框，望着空无一人的小厅，望着茶几上他送给赵大宝的鞋，望着鞋盒上摆放着的整整齐齐一摞钱。
“魏真，魏真你他妈倒是说句话呀！”
门外的吴建把门砸的咣咣作响，他早等得不耐烦了，快三个小时了，有什么要交代的昨天就应该交代清楚，临走了磨叽什么？
呆愣在原地的魏真打了个激灵，颠着腿一个箭步冲过去打开了门，没管温怒的吴建，魏真直奔厕所去了。吴建以为魏真是憋不住了，想着这么大雨也不打把伞，小跑着追上魏真将伞移到了魏真头顶。
俩人来到厕所，魏真一看赵大宝没在，眼一黑险些没晕倒在厕所里。吴建扶了魏真一把，脸色也变得有些凝重，看魏真的鬼样子，不用想也知道，魏真肯定不是来上厕所的。
“出什么事儿了？”
“赵大宝没了！”
第16章
魏真出了厕所，奔向了余大妈家，兴许赵大宝来和余大妈道别呢。
抱着一丝幻想来到余大妈家门口，魏真才恍然，余大妈和她老头前几天去了儿子家，一直未归。
“问问赵大宝的同学。”吴建小跑着过来，把伞又移到了俩人头顶，今天他可长眼了，瘸子跑出了火箭的速度，转眼间人就没了。
刘伟楠！
魏真赶忙掏手机，电话还没通，魏真已焦急得快握不住手机了。
“干嘛？”刘伟楠语气不善，自从他看到赵大宝肩膀的淤青，就开始讨厌魏真了，更气愤的是，赵大宝打也挨了，天价的手机也买了，魏真却任要把赵大宝送去孤儿院，还送的迫不及待。
魏真哪还管刘伟楠的态度好坏，屏着呼吸问了句，“刘伟楠赵大宝去找你了吗？”
刘伟楠沉默了几秒，惊道，“赵大宝不见了么？你打他手机了吗？”
“他没拿手机。”魏真深吸着气闭了下眼道，“刘伟楠赵大宝去找你的话，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不，不，不，你先把他留住，和他说，老魏再不会送他去任何地方了……”
“你早干嘛去了。”刘伟楠哭着喊了声挂断了电话。
吴建见魏真急得快没了理智，说道 ，“我们到外面找找，没准儿赵大宝去买东西了。”
魏真死灰的脸上又燃起了些希望，对，或许赵大宝去给他打包腊肉饭了，也或者赵大宝想给他做最后一顿饭，跑去买菜了，还有可能赵大宝去买零食了……
“我们分头去找，你去学校，我去路边的小卖部和饭店。”
“你能行吗？”吴建不太放心魏真，“还是一起吧。”
“我没事儿。”魏真有些歉意地说，“麻烦你了吴建。”
“说什么呢！”吴建把伞递给魏真，自己先走了。
一上午，魏真找遍了附近所有的饭店，小卖店，菜市场。这一刻魏真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赵大宝是真的没留下只言片语的走了。
骤雨劈天盖地从空中倾泻而下，手里的伞早不知被魏真丢去了哪儿，雨水打得脊背生疼，淋成落汤鸡的魏真茫然的游荡在大街上，不知何去何从，最后他走到了火车站。
无论什么样的天气，这个地方永远人满为患。魏真急速的穿梭在人群中，寻找着赵大宝的身影，他很少走这么快，因为这会让他看起来更瘸。
然而他现在还在乎什么他人的目光呢，赵大宝若因此遇到危害，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你长没长眼？走路不看吗？”
“对不起！”
“真是的，弄我一身水！”
被魏真撞了的男人厌烦的躲开了魏真。
魏真抹了把滴答水的头发，坐在了椅子上，很快那椅子也变得湿哒哒了。他想起吴建去了赵大宝的学校，掏出手机一看，全是吴建的未接来电，魏真的心通通地跳着。
如果赵大宝在学校，他一定马上飞过去，带着赵大宝去吃赵大宝最喜欢吃的全家桶，领着赵大宝最想去，他却从没带赵大宝去过的游乐场。
“赵大宝在学校吗？”
“不在，学校前天放假了。”吴建的声音一听也是闷闷的，心情很不好，“你在哪儿？”
魏真说，“火车站。”
“我去接你，哎！”吴建说，“你别担心了，赵大宝那小子机灵着呢，出不了事儿。”
魏真“嗯”了一声，挂了。
赵大宝放假了，可赵大宝什么时候考的试他都不知道，他除了每天躲着赵大宝就是想着怎么把赵大宝送走。
刘伟楠说的对，他早干嘛去了？
他明明舍不得赵大宝，为什么还要强迫自己把赵大宝送走？简而言之他就是个懦夫，上学的时候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走上了歧途，现在又因为担心赵大宝成了自己的负担，没问赵大宝一句愿不愿意，就要把人送到那种地方。还仗着自己有那么点儿心理障碍的病，每天对赵大宝不理不睬，临走也没给过赵大宝一个笑脸。
赵大宝是有多伤心，才会一走了之！
外面的雨渐渐转小，丝丝缕缕随风飘落。魏真站起来，拖着那条酸疼不堪的腿出了火车站。
吴建一下车看见了对面，浑身湿透倚在墙角发抖的魏真。那一瞬间，吴建心里是不好受的，他见过魏真最落魄的时候，断着腿窝在医院的病床上，无人问津，没钱交住院费，可却没有像此刻令他有心酸的感觉。
那个人孤零零的斜靠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湿发一缕一缕耷拉在额头，漂亮的眼睛空洞又无助，细长的手指摁着一条腿，好像随时会支撑不住而倒地。
吴建没有先去魏真身边，回车上拿了块儿毛巾，走过去搭在魏真头顶擦了擦，“不是给你伞了吗？怎么被淋成这样？”
魏真扯下毛巾，抬头看了眼吴建，“没事儿，我就是有点儿冷，麻烦送我回家。”
到了家，魏真径直进了卧室，一头倒在床上，用被子紧紧裹住了瑟瑟发抖的自己。
屋子里静悄悄没一点儿声音！
如果赵大宝在，看到他这副样子，早急的满屋乱窜了吧。
赵大宝一定会先用热毛巾擦他的脸，然后为他烧一大锅热水，帮他洗干净身上的雨水，还会为他熬一碗姜汤。他冷，赵大宝也会紧贴着他为他取暖，那酸疼的瘸腿，赵大宝也会帮他按摩。
小混蛋的身体可暖了，一到了冬天小混蛋就会赖在他家不走，晚上等他睡着了，偷偷钻进他的被窝，手脚并用扒在他身上，像个小火炉一样温暖着他冰凉的身体。
小混蛋早上还会给他买豆浆油条，不，有时候是鸡蛋和粥，饼，包子也会买，反正他一起床就有东西吃了。
以后再也没有哪一个人帮他做这些了吧！
魏真病了。
早上吴建打不通魏真手机，直接开车来了，敲门没反应，吴建饶到了窗口。魏真裹得像个粽子，从头到脚缩在被子里，吴建喊了魏真几声不见人醒，叫了开锁的来。
院子里有的住户见过吴建来找魏真，也没上前阻止，秉承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优良美德，站在自家门口伸头缩脑看热闹。吴建也秉承着你看你的，关我屁事儿，命令开锁的动作快点儿。
门打开，吴建走进来撩开被子一看，魏真竟衣服也没换，穿着昨天那身湿衣裳睡了一晚上。
这能不生病吗？
吴建摸了把魏真滚烫的额头，架着人往背上放，就在这时，烧的不省人事的魏真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
“报警登寻人启示……不要去我爸的医院……”
吴建从不知道赵大宝在魏真心里的份量如此之重。魏真过得连条狗都不如了，也没给家里人打过一个电话，就连很有可能因为交不起住院费，他的腿就真断了，也硬撑着不和家人低头，说一句软话，可想而知他是多排斥和家人扯上关系。
可现在，在他神志不清的状态下，他把寻找赵大宝的事情放在了那句话的前面。
也幸亏魏真撑着那口气把后面的话说完了。
当吴建站在窗口看到蜷成一团，包在被子里的魏真，躺在那间破陋的屋子里时，他真有心把魏真弄上车，踩一脚油门，送到魏真他爸面前说。
快管管你的儿子吧，你都升副院长了，人模狗样的每天晃荡着，可你看看你儿子过成什么样了，每天瘸着腿给人修车，病了连个管的人都没有，死在家里也没人知道。把你的别墅也让你儿子住住吧，不要再让他再回到那间连个厕所都没有的狗窝了！
第17章
魏真挂上点滴，吴建站在外面抽烟，想着究竟要不要去找魏真的家人，试探一下口风。
虽然魏真这几年和家人的关系剑拔弩张，但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他是个例子。当年他家人发现他喜欢带把的，喊打喊杀声称要灭了他这个逆子。后来怎么着，他一走，最急的还不是他家里人了。到处派人找他，找到了，他一句想回家，他家人不照样又把他当成了宝。
魏真和家人决裂的原因和他不同，但也异曲同工，不就是混了黑，为那所谓的狗屁红色家庭抹了点儿黑，又没杀人强奸，怎么就不能认这个儿子了。
不过魏真当年抽得是几级风，放着金灿灿的黄金路不走，硬要冲进那阴暗恶臭的下水道。
现在的魏真已走出了那条不堪的下水道，但显然道路也没光明到哪去。以前他不觉得，魏真每天在修车厂修车看起来好像也并没有不开心。幸福和钱无关，不都这么说吗，他想，魏真或许就喜欢这种淡出水了的生活。
但今天他明白了，那全是放屁！魏真若是个亿万富翁，在赵大宝这件事上会为难到这种地步吗？会躺在那破烂的房间病得没知没觉了都没人看一眼吗？
吴建眯着眼仰了下头，将烟头用力弹了出去，今天是个好天气，运气一定也不会差！
他要即刻出发去一趟南区。
吴建回到病房又摸了摸魏真的额头，依旧很烫，不过高等病房，有专门服务的护士，他离开也不会出差错。
吴建掖了掖魏真的被角，转身之际胳膊被拽住了，他转过脸，魏真的嘴唇嗫嚅着说什么他也听不清，只得俯下身，耳朵贴在魏真的嘴边。
“报警……登寻人启事……赵大宝的照片在衣柜下面的纸箱里……”
“好的，我马上去办，你安心休息。”
吴建把魏真的胳膊放回到被子里，无奈的叹了声走了，没去南城，来了魏真家。
早上吴建急着带魏真上医院，没注意茶几上的钱，当然还有鞋，不过那种无足轻重的东西，他显然注意不到。大体瞥了一眼，少说有几千块。用脚趾头想，魏真也不会让赵大宝带着这笔钱去福利院，只有一种可能了，赵大宝留给魏真的。
吴建边往里屋走边想。
赵大宝在魏真送他去福利院的档口，来了这么一出销声匿迹，还留了这些钱，人一旦找回来，恐怕魏真即便穷得要饭也会带着赵大宝。
城市之大，想找回来并不容易，过段时间人不定在哪个无名市呢，那时也只有大海捞针了。
吴建拿出魏真所指的箱子翻了翻，书本笔，收音机，赵大宝的两张两寸照，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全身照。
赵大宝的爸爸？美男子啊！
吴建手指弹了弹赵金眼珠子，拿出了赵大宝的两寸照，他正要把箱子放回去，发现了他送给赵大宝的漫画。
快两年了小孩儿竟保存着，吴建挑着嘴角笑了笑。
吴建去了趟警察局，来了报社。正常的文字打过版，他又加了几句，＇ 赵大宝魏真生病了，你不回来看看，你回来，吴哥给你的杂物箱加一架大飞机。＇
赵大宝的事儿办妥，吴建稍稍喘了口气，吃了顿饭开车来了三医院。给了门口的保安二百块钱，一打听魏兴人不在，去参加国际医学交流会了，什么时候回来，这帮人又怎么会知道。
吴建只得作罢，魏真他妈，他可不去招惹，搞不好那老娘们儿不认魏真不说，气一不顺，他自己也会跟着遭殃。至于魏真姥爷，饶了他吧，传说老头子一拳头能呼死一个人，他还想多活几年。
吴建回到医院，魏真任在昏睡。吴建将手里的粥放在移动餐桌，打算将人叫醒，天都快黑了，怎么也得吃些东西。
吴建推了推魏真，他不敢用力怕把魏真惊醒，轻轻地，想着慢慢把魏真叫醒，谁知他手刚挨住魏真，魏真猛地睁开了眼，眼底猩红一片，眼睛睁的老大，吴建吓一跳。
果然再漂亮的眼睛，也得会闪耀才行。
魏真张了一下嘴，吴建这次先声夺人，“放心养你的病，警察局我去了，寻人启事我也登了。”
魏真收敛神色，眼睛转着环视了一圈病房，“这里很贵吧？”
吴建俯身边往起扶魏真边道，“有免费的，你住不住？”
魏真一僵，通红的眼睛冒出两股逼人的寒气，“吴建你是不是？”
“是什么？”吴建避开魏真的目光，坐到一边，拿起报纸乱翻一气，这他么是属狗的吧，他骨头还没往出抛，就已经闻见肉味儿了。
魏真也不说话，坐得笔直，面无表情直直盯着吴建，吴建抬眼瞄了瞄魏真，终是抵不住这冷气压，放下报纸说道，“是，我去找你爸了，可我做错了吗？”
魏真二话不说，伸手就要拔针头走人，吴建真是被魏真打败了，“你给我好好坐着吃饭，你爸去参加医学交流会了，我没见着人。”
魏真坐正，拿起餐桌上的勺子喝了口粥，缓缓地抬起头说，“吴建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吴建可亲的笑了笑，心道你知道就行，可别再用那种恶毒的眼光看着我了。
“但再让我知道你去找我家人，别怪我和你绝交。”
吴建，“……”
“他们不会想见我，我是他们的耻辱，他们看到我，只会觉得呕心丢脸，所以别再自作主张了。”
这话说的吴建既心疼又无言以对，他又默默拿起了报纸，觉得魏真还是很随根儿的，刚刚那副操蛋样，和他妈简直如出一辙。
第二天魏真像个鬼一样坚持出了院，他也不说收拾收拾自己，脸色死灰，眼窝阙青，胡子拉碴，顶着颗鸡窝头，那身被雨淋过的衣服皱皱巴巴裹在身上。
吴建再次感叹，果然再帅的人，也得披身好皮，雕琢一下才行！
俩人一踏入院子，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刘伟楠。刘伟楠整整找了赵大宝两天，广场，天桥，公园，学校后面的小树林，能想到的地方他都去了。
昨天他打魏真的电话想问问情况，一直关机，小孩儿耐不住，亲自来了。
刘伟楠现在是烦透了魏真，不过刘伟楠没在院子里吵吵，吹胡子瞪眼看着魏真掏钥匙。
门打开，魏真进厨房喝水，刘伟楠正准备开火，瞧见了茶几上的鞋和钱。直觉告诉他，这钱就是赵大宝的。刘伟楠不敢相信，赵大宝竟把钱留给了魏真。
一旁的吴建正想着，看那来势汹汹的模样，怎么一进门傻了？就见刘伟楠蹲在茶几边儿，一张张数起了钱。
刘伟楠边数边想，赵大宝你可要多拿几张，不然你在外面吃什么啊？就你那小怂样，没钱只有要饭的份儿，你敢去偷敢去抢吗你？
钱都是有数的，手机花了两千三，这段时间赵大宝零花最多两百。刘伟楠数得满头大汗也没数明白，又从头数。
魏真从厨房出来，夺过了钱开数，刘伟楠起身要抢，吴建上去摁住了人。吴建也就欺负刘伟楠年龄小，不然凭黑炭头牛一样的蛮力，谁摁住谁还两说呢。
经过两天时间，魏真已从慌得没了神中彻底冷静下来。赵大宝带的钱不多，人百分之八十还没出本市，如果带的多十有八九是有远行的打算。
魏真三八两下数完，问刘伟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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