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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自有恶人疼-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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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烁的霓虹，伴随着刺耳的鸣笛声，让人没由来的有些焦躁。
终于到了酒店大厅，宫云清去前台取房卡，汤悦站在走廊的拐角处，无精打采地等着。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是汤乐打来的。
一接通，那边就急急地说，“哥，你回家了？”
“…恩。”
“他怎么样？”即使没有说名字，汤悦也知道他是在说谁，两人这一点倒是很像，都不管那人叫爸爸。
“晚期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
汤悦看着自己的鞋尖，“…你不回来？”
汤乐摇头，“妈给我打过电话，我不想回去。”
“恩，随你。”
反正他回不回来，都没有什么区别。
汤悦正想说，没事儿我就挂了，汤乐就道，“哥，你自己在那边能行吗？我去陪你吧。”
“不用。”
“真的，哥，我怕你自己撑不住。”
虽然没什么感情，不至于过度伤心，可这种事情，有旁人陪着总是会好些。
“有宫云清在这里，你好好在北京待着。”
汤乐倒是真的觉得意外了，他一直以为宫云清只是贪图汤悦的脸蛋儿和身体，没想到这种事情他也会跟过来陪着。
“…好吧。”
挂了电话，宫云清正好过来。
“上去吧。”
走廊那头是一个酒吧兼咖啡馆，汤悦向里面望了望，道，“去里面待一会儿吧？好不好？”他不想立刻就回到房间里，这个时候肯定是睡不着的，但是在那种安静的环境下，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乱想些别的。
“想喝酒？”
汤悦摇头，“只是想待一会儿。”
宫云清亲了亲他的额头，牵住他的手，“那就去吧。”
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热闹，大多数人都是刚下了飞机，在这里歇一歇脚，椅子旁还放着行李箱。
两人去了一个半封闭的小包厢，头顶的吊灯有些昏暗，桌子上点了根儿蜡烛，小小的火焰摇晃着，像是一不小心就会熄灭。
虽然汤悦没说想喝酒，但宫云清却给两人都点了。
侍应生拿着酒单去了吧台调酒。
沙发很宽大，两人本是相对而坐，可刚坐下不到两分钟，汤悦就起身坐到了宫云清身旁。
他的头发有一段时间没有剪了，两侧软软的盖住了耳朵。
不知是不是因为情绪不高，他的眼神看起来也有些软软的。宫云清叹息一声，在他耳边低声道，“想吃点什么？”
汤悦摇头，低眼玩着他的袖扣，“没胃口。”
这个时候宫云清的手机却响了，来显是宫妈。
想必是接到了管家的电话之后，放心不下，特意打来问问。
宫云清接起来，却发现这里信号有点不太好，于是起身出去，临走前还抚了抚汤悦的耳朵，道，“等我。”
汤悦乖乖点头。
宫云清刚离开不大一会儿，就有人站定在了沙发边上，察觉到有人，汤悦只以为是宫云清回来了，条件反射道，“这么快？”可抬眼却发现面前的人并不是宫云清，是一个陌生人，而且是个金发的外国人。
那人正冲他笑，“嗨。”
汤悦眉头一皱，“我认识你？”
那人摇头，直接坐到了对面的沙发扶手上，“但是现在认识了，我叫尼森。”
汤悦上下打量这人一番，随即反应过来，这人是来搭讪的。
于是摇了摇头，“我没兴趣。”
尼森挑起眉毛，“我长得也不差吧？至于这么直接的拒绝？”
汤悦笑道，“我有男朋友了。”
尼森笑起来，“即使现在有，以后也是有可能会分手的嘛，给你我的联系方式，以后有时间联系我，可不可以？”说着就掏出了自己的名片。
汤悦却没有接，道，“我们已经快要结婚了。”
尼森正待要说什么，旁边突然插进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悦。”
汤悦转眼一看，瞬间头疼起来，“…学长。”
沈嘉彦拍了拍他的肩膀，却看向了尼森，面色不善，“他已经有伴儿了，麻烦您挪挪地方儿吧？”
尼森却睁大了眼，“我认识你，你在我们国家也很有名的。”
听到这话，沈嘉彦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咳了一声，“不好意思，您认错人了。”
“你这张脸，我不会认错的。”
沈嘉彦却不想跟他多说，对着汤悦笑了笑，“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汤悦扶额，“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看一个朋友。”
尼森不依不挠地从一旁插嘴道，“沈嘉彦，陪我喝一杯吧？”
沈嘉彦皱起眉头，正想着该怎么打发了这人，余光却看到宫云清的身影。
于是心里瞬间凉了半截，自己继续待下去也是无趣，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尼森，“喝一杯也不是不可以，跟我走吧。”
汤悦笑起来，“多谢学长，慢走。”
尼森立刻高高兴兴地起身，走前还冲汤悦眨了眨眼。
宫云清眉头微微蹙着，“那两个人，怎么回事？”他刚离开这么一会儿，汤悦身边就忽然冒出来两个人。
汤悦拉他坐下，“搭讪的，被学长弄走了。”
宫云清捏他的鼻梁，“你啊，灯光这么暗，都有人来跟我抢。”
汤悦嘴角带着笑意，“抢不走的。”说着亲了亲他的耳朵，“伯母找你有什么事？”
“问问你的情况。”
汤悦一怔，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酸酸的暖意，这种再平凡不过的被长辈关怀的心情，他却从来没有体会过。
正巧侍应生送了餐过来，宫云清道，“给你点了简餐，稍微吃一点，然后上去休息，好不好？”
虽然没有什么胃口，但是餐已经端上来了，汤悦也不好不吃，勉勉强强地吃了一口，却发现味道意外地好，于是眯着眼，道，“竟然好吃。”
宫云清正在喝茶，听到他的话，笑着顺了顺他的头发。
吃了饭，两人又聊了几句，才起身上楼。
一进门汤悦就去了浴室洗澡。
浴室依旧是透明的设计，虽然在这样的房间住过很多次，可汤悦依旧没办法在房间还有另一个人的情况下，坦然地赤裸身体，一进去就拉上了浴帘。
洗完出来，宫云清正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讲电话。他也没有过去打扰，只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也不知道是在找什么。
他的身体虽然消瘦，但肌肉纹理还是有的，只是以往屁股算不上挺翘，可这段时间以来，虽然穿上衣服不明显，但屁股却是渐渐有了弧度，配上那双长腿，显得煞是赏心悦目。
宫云清虽然依旧在讲电话，但很明显有点心不在焉了，眼睛追随着汤悦的身影，只时不时嗯上一声。
那边似是察觉出他的异常，顿了顿道，“有了新进展我再跟您联系。”
宫云清说，“好。”
挂了电话就道，“汤汤。”
汤悦从房间另一头的柜子前拧身看他，“恩？”
“过来。”
汤悦也不扭捏，直接坐到他腿上，无辜道，“干嘛？”
“你在找什么？”
“没找什么。”
“那你跑来跑去做什么？”
汤悦揽住他的脖子，笑道，“觉得这浴袍很合身，想让你看看，可是你在讲电话，没工夫理我。”
宫云清盯住他，“…想做？”
汤悦脸蛋儿一红，“你！我才不是这个意思。”
说实话其实没什么兴致，心情低落的时候，身体根本上不来那种欲望。
宫云清却开始吻他，细细柔柔的，比起欲望，倒更像是一种安慰。
汤悦慢慢放松下来，浑身像是泡在温泉里一般，他低低地道，“去睡觉吧。”
宫云清托住他的屁股，直接把他抱起来，道，“床上等我，我去洗澡。”
待宫云清洗完澡，两人刚刚在被窝里找好姿势，汤悦的手机却又响了。
这次是秦焕的来电。
汤悦很快接起来，“秦焕。”
“汤乐跟我说了，你现在怎么样？”
“还好。”
“也用不着难过…”秦焕欲言又止，沉默片刻，又道，“过年的时候到我家里来吧，我爸妈不会不欢迎的。”
汤悦模模糊糊嗯了一声，“到时候再说吧。”
“…宫云清也去了？”
“恩。”
秦焕叹了口气，“看来他对你是真心的了，你们好好相处。”
汤悦笑了笑，“我知道。”
“但是也别觉得离了他就过不了，明白吗？给自己留条退路。”
汤悦揉了揉太阳穴。什么退路啊，他做事一向不留余地，根本不知道退路是什么东西。
听不到回答，秦焕似是早就想到一般，“我知道你的性格，但是在朋友面前也不要太过逞强。”
汤悦还是笑，“我都知道。”他知道秦焕是拿他当真心朋友的，一直以来都觉得这是自己的好运气，没有所谓的家庭，有这么暖心的朋友，也是足够了。
虽然别人都觉得汤悦性格差，脾气又古怪，但秦焕却是早就明白，事出有因，生在那样的家庭环境，汤悦能长成这样，已是相当不错了。
第66章
汤悦的爸爸一直在病床上昏迷着，完全不能进食，只能输营养剂。于是汤悦也就完全没有了带饭给他的必要。
可是既然是回来守着，也不能什么事都不做。
黄洁依旧是那种贵妇人样儿的打扮，懒懒地往病房里的沙发上一靠，斜着眼睛看他，说，“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找人把公司打理打理，再把我们的别墅修整一下。”
汤悦沉默半晌，抬眼看她，“你们落魄成这样了？”
黄洁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定格为一个冷眼，“还不是托你的福，自己飞黄腾达了，就完全不顾父母的死活。”
汤悦哼了一声，“我每个月往他户头上打的钱还少？”
黄洁睁大眼，“你往他账户上打钱？！”说着急急起身，“哪个账号？”
汤悦不回答，黄洁已经开始四处翻包，还真给她找到了，在汤悦爸爸的钱包里。
一个很明显已经使用了很久的金卡。
黄洁手里攥着这张卡，在汤悦面前站定，盯住他，“我这就去银行查账，要是里面没钱，我可饶不了你！”
汤悦一言不发，只指了指门，表示你随意。
门咔哒一声关上，汤悦就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待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简直都是一种折磨。
正对着沙发是一扇对开的窗户，窗外是一片低矮的民房。此刻笼罩在一片虚弱的晨光中，有种油画般的不真实感。
汤悦站在窗前给宫云清发了消息，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男人说是出去打个电话，可这都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过了几分钟，回信来了，“五分钟，宝贝等我。”
宫云清开门进来的时候，汤悦依旧在窗前站着，听到动静便回身看他，“忙完了？”
“恩。”宫云清递给他一盒温热的牛奶，说，“喝了这个。”
汤悦接过来，却并没有打开，只道，“…陪我回趟家里吧？”说着无奈地笑，“我妈说要帮他们修整一下，我想先过去看看。”
“好。”
刚刚过了上班高峰期，路上的车辆倒不是很多，汤悦只觉得路旁的风景很是陌生，简直不像是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
车子停在别墅大门前的时候，他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房子既熟悉又陌生，院子里的花草早已凋零，房前的室外游泳池也已干枯，里面有落叶和残雪。
屋子里面只有一个管家，正在慢吞吞地擦拭吧台的台面。
汤悦站在玄关处，叫了声，“余叔。”
管家慢慢地转过头来，惊得手里的抹布都掉在地上，“悦悦！”
汤悦勉强笑了笑，“我回来看看。”
管家又惊又喜，一时间简直有些慌乱了，“这…家里都这样了…您竟然回来了…”说着转向站在一旁的宫云清，“…这位是？”
宫云清没说话，汤悦看了他一眼，道，“我朋友，陪我过来的。”
“哦，那就太好了，您两位想吃点什么，我这就去做。早餐吃了吗？”
汤悦拉住宫云清，抬腿往楼上走，“我们在酒店吃过了，您忙吧，我们上去看看。”
楼上还算是干净，但很明显很久没有人回来过了，主卧的床上已经没有了床单和被子，汤悦的卧室里却还保持着原样。
汤悦站在卧室门口，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他勉强笑了笑，“应该是余叔打扫的，小时候他对我还挺好的。”
宫云清一言不发，只站在门口看着他。
汤悦看他一眼，“进来啊。”
那个时候觉得很舒服的单人沙发，现在感觉有些小了，靠背太矮，需要佝偻着身子才能完全缩进去。
汤悦翻了翻书架上的书，又试了试钢琴的音色。
“既然要整修，就把这个房间拆了吧。”他说话的口气一派轻松。
宫云清从窗前回过身来看他，“…为什么？”
汤悦耸了耸肩，“我不喜欢这个地方。”
宫云清盯着他看了半晌，道，“好，里面的东西都扔掉吧。”
“我同意。”
汤悦靠在窗前，无精打采地看着窗外的景致。宫云清去打电话联系装饰公司了。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他吓了一跳。毫不意外，是黄洁打来的。
一接通，那边刺耳的骂声就传了过来，“那混蛋不知道养了哪个婊子！你打来的钱，他隔天就一分不拉地转到了另一个账户！”
汤悦把手机拿远了一些，“…他有外遇，你都不知道？”
黄洁冷冷哼了一声，“我们半个月还不见一次面，我怎么会知道。”
汤悦默默无言。
“…你在哪？”
“你不是要修整别墅，我已经在这里了。”
黄洁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笑了一声，道，“对了，我想要巴洛克风格的，越豪华越好，把原来的主卧拆掉，把三楼的空房间变成卧室。”
“…恩。”
“那就这样吧，你装修好了通知我过去看。”说着咬了咬牙，“我先去查查到底是哪个婊子！敢花我的钱！”
汤悦揉了揉太阳穴，“您最好别惹事，在这里，我一点忙都帮不上。”
黄洁低声骂了他一句，直接挂了电话。
汤悦盯着已经暗掉的手机屏幕看了半天，忽然觉得他这个所谓的母亲很可怜。
管家端着托盘上来，一边倒茶，一边喊他，“悦悦，来喝茶。”
这说话的声音，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他小的时候，每天窝在自己的房间里，管家也是这样喊他，“悦悦，来吃点心。”
汤悦揉了揉鼻子，笑道，“余叔，您歇着吧，不用招待我。”
管家叹了口气，“我也老了，您也不常回来，不知道能再见到您几次了。”
汤悦捧起温暖的茶杯，笑了笑。
管家却压低了声音，道，“那位，真的是您的朋友？”
“…不像？”
管家摇头，“一点都不像。”
汤悦沉默片刻，想说，他是我男朋友，可转念一想，不知道管家听不听得懂，同性恋对于余叔来说，恐怕是很遥远很陌生的词汇吧。
于是生生压下那句话，直接说，“他是我老公，我们快结婚了。”
管家睁大了眼，“…他不是个男人？！”
汤悦觉得好笑，“是男人，但是我喜欢他。”
管家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最近时间多，在看历史书，古代也有很多你们这样的，皇帝也是。”说着兀自松了口气，“没关系，只要您幸福就好。”
汤悦没说话。
管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那你们结婚的话，他父母呢？也同意吗？”
“同意，他父母对我很好。”
闻言，管家笑起来，“那就太好了，您很有福气那，看起来那位先生对您也很好。”
汤悦点头，“是啊。”
两人在屋里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门外，宫云清靠在墙上，闭眼叹了口气。
装修公司很快就到了，汤悦本想把管家安置在酒店里，等装修好了再让他搬进来，可管家却道，“这里没人也不行，我在这儿指挥着吧。”
汤悦思索片刻，“也好，那就辛苦您了。”
“不辛苦不辛苦，翻修好了我也高兴啊。”
别墅区里不好叫车，汤悦和宫云清便步行出去。
路上没有行人，只时不时有车经过，两人并肩慢慢地往前走。阳光渐渐强了，照在脸上暖洋洋的。
汤悦道，“你还是回北京吧，公司没人不行的吧？”
宫云清笑了笑，“工作早就安排好了。”
汤悦一怔，也是，前几天一直说要去度假，宫云清早就着手交接工作了，“…度假是去不了了。”
宫云清抓住他的手，“没关系，以后时间还很多。”
汤悦嗯了一声，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宫云清也停下，看他，“怎么？”
“你过来一点。”
宫云清依言近了一步。
下一秒，一个温暖潮湿的吻便落在了唇角。汤悦一手抚着他的脸，低声道，“谢谢你。”
宫云清不说话，只盯着他湿漉漉的眸子。
汤悦又亲了一下他的眉心，因为身高差，还不得不费力地扶着他的肩膀，微微踮起脚。
“真的谢谢你。”
宫云清把他揽进怀里，“允许你说这一次，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
汤悦低低地笑起来，“知道啦。”
并没有直接回酒店，而是去了酒店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这个时间点，咖啡馆里人很少，两人去了一个半封闭的包厢。刚落座，就有侍应生来要签名。
汤悦一怔，笑着应允。
侍应生红着脸拿着签名离开，不一会儿，汤悦就听到吧台后面叽叽喳喳的声音，“汤悦真的好好看好好看啊！”
“和他一起来的那个，简直帅到爆炸！”
“是啊是啊，那气场，简直能让人立刻跪下喊陛下！”
汤悦觉得好笑，宫云清却像是没有听见那些声音一般，只一言不发地盯他。
汤悦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别再看了。”
宫云清低笑，“怎么？”
汤悦撇嘴，“看得多了，总会厌的，还是少看一点，细水长流。”
宫云清抓住他的手，笑道，“这又是什么新观念？”
汤悦却认真起来，“说真的，回北京之后，我们就结婚吧。”
第67章
他话音落地，宫云清就怔住了。
汤悦推他的手，瞪他，“说话呀，你还不愿意了？”
宫云清揉了揉他的头发，展颜一笑道，“我好开心。”汤悦被他火热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咬着唇别开眼。
宫云清却不知道收敛，伸手摸了摸他泛红的耳根，低笑道，“我去打个电话。”
汤悦转过眼看他，“又打什么电话？”
“回北京就结婚的话，现在要开始办手续了。你是想去美国，还是哪里？”
汤悦思索一番，“…荷兰吧。”
“好。”
汤悦看着他起身离开的背影，心里突然被一种迟来的幸福感所淹没。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咖啡苦味，可这苦味中又隐隐藏着一股奶香味。宫云清刚离开不大一会儿，沈嘉彦就打来电话。
汤悦叹了口气接起来，“…学长。”
“你还在t市吗？”
“在。”
沈嘉彦沉默片刻，“…有时间的话，就见个面吧。”
汤悦揉了揉眉心，“学长找我有事吗？”
沈嘉彦心道，能有什么事，只是想见见你罢了。可这种话，自然是不能说出口，末了，只得叹了口气，“你现在，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了吗？”
汤悦沉默无言。
电话那头的沈嘉彦苦笑一声，“我保证，对你没有别的想法了，只是像以前一样，做你的学长，这样也不可以吗？”
两人之间，终究是没有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汤悦斟酌着措辞道，“当然可以，只不过我最近可能没有时间。”
“哦？接新戏了？”
“没有，最近要准备结婚的事了。”
“结婚？谁和谁？”
“我和宫云清。”
这话音入耳，沈嘉彦的一颗心立刻直直往下坠，坠入深海，坠入冰窟。
好半天，他都没有说出话来。
汤悦笑了笑，“学长一定要送红包给我。”
沈嘉彦再也笑不出来了，艰难地开口，“…这么快啊。”
汤悦倒是认真地想了想，他和宫云清，从重逢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也不过大半年的时间，从恋爱到结婚，好像确实是快了一点。
此刻的沈嘉彦正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站着，中午时分的冬日暖阳照在他脸上，可那张脸仍然是苍白的。
他拉上了窗帘，故作轻松地道，“结婚那天通知我，我去给你送红包。”
汤悦只说，“好。”
挂断电话之后，沈嘉彦就直接坐在了地毯上，他脚上还穿着印有汤悦头像的袜子。
是前不久他无意间看到有米分丝在微博上说，买了一堆有他头像的袜子，他觉得有趣，随意一搜，才发现这种袜子卖家还不少，当时也不知怎的心里一动，就买了一盒印有汤悦头像的。
穿着这种袜子走在房间的地毯上，每每无意中看到，他便会发笑。
可现在，却是笑不出了。
——
汤悦的父亲一直昏迷着，因此，除了每天在病床前坐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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