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意中人-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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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问也知道，这个营养师是为谁请的。
　　“好，我马上联系。”凌野收起高齐跃签好的文件，压低声音问道，“那萧先生的孩子，您看怎么办？”
　　“你去找个全住宿制的国际私立幼儿园，把他送过去就行了。”高齐跃早就想好怎么安置萧念祺了。
　　“好，我知道了。”听见自己不用受萧念祺折磨了，凌野不由得松口气，“还有，您和余飞的会议安排在什么时候合适？”
　　“今晚吧，让他上网和我开会。你等下再过来一趟，把环球金融中心的竞标资料都给我送过来，还有电脑。”
　　“我明白了，那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高齐跃挥挥手：“去吧。”
　　凌野走后，病房又恢复了一片寂静。萧铭闭着眼躺在床上，却没有睡着。他觉得，自己对高齐跃满腔的爱意，已经被磨得所剩无几了。
　　萧铭似乎看透了，不论过多少个五年，高齐跃都不会变。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他甚至得不到高齐跃一句“对不起。”
　　萧铭现在唯一可以期盼的就是，高齐跃能够快点厌倦他，将他一脚踹开。就如同当年，高海舟甩了一笔钱，让他离开一样。
　　
　　
　　
第49章
　　凌野离开后，萧铭再也没有和高齐跃说一句话。历经五年的分离，他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高齐跃的骄傲不容许他对萧铭低头，萧铭的爱意也在高齐跃无尽的占有欲中消磨殆尽。
　　别人都说，重逢应该是喜极而泣的，但对萧铭来说，他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凌野按照高齐跃的吩咐把资料和电脑都送来医院，正当他转身离开时，高齐跃叫住了他：“凌野，等一下。”
　　“高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出去再说。”高齐跃将东西放到沙发上，同凌野走到病房外，“你打个电话告诉世创的经理，就说萧铭以后不会回去上班了，违约金照赔。”
　　凌野眼底露出惊色，难得说话都有些结巴：“您、您说帮萧先生辞职吗？”
　　高齐跃俊眉微蹙，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不喜欢重复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凌野听出了高齐跃话语中的不悦，一改语气道：“没有，我会立刻去办的。”说起世创，不得不提畅想的创意总监韩斐，凌野被他烦得颇有些头疼：“对了，高总。畅想的创意总监韩斐说一定要和您见一面，说是如果您不当面拒绝他，他就会每天来公司找您。”
　　“他要等，那就让他等。”高齐跃无所谓道，“韩斐心高气傲，到时候总会受不了的。”
　　凌野心想，韩斐可没那么简单。不过既然高齐跃都那么说了，他也不打算花费过多的时间在打发韩斐上。
　　何元青巡视完其他病人，就回到萧铭的病房。透过窗户，他看见高齐跃正在帮萧铭翻身，萧铭脸色发白，显然是被弄疼了。
　　“高齐跃，你没看见萧铭疼得脸色发白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萧铭一跳，他诧异地抬起头，只见何元青快步向他走来。高齐跃一巴掌打开何元青伸过来的手，黑着脸道：“轮不着你费心。”
　　“我没时间在这种问题上和你争个高下。”何元青冷嘲热讽道，“我是医生，在照顾病人方面我比你这个身家过亿的大老板懂得多。”
　　萧铭生怕两人在病房里就吵起来，赶紧出声制止：“我没事了，这样就好了。”说完，他缓缓侧躺下，勾起唇角，勉强撑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
　　“这里没你的事了。”萧铭刚躺下，高齐跃就开始下逐客令，“萧铭的主治医生不是你，用不着你在这里假惺惺。”
　　何元青没搭理高齐跃，而是俯身询问萧铭：“萧铭，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萧铭不想何元青再因自己而受牵连，只希望能跟对方撇清关系，这样高齐跃就不会找何元青麻烦了：“没事了，我好多了，谢谢关心。”
　　“还不快走？”高齐跃不耐烦的催促里，多了几分隐忍的怒气。
　　何元青不愿见萧铭为难，只能暂时压下不满：“那你好好休息。”
　　临近傍晚萧念祺放学的时间，一直保持沉默的萧铭终于忍不住张嘴：“念念，能不能麻烦你再去接一下？”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完全无法起身，萧铭肯定不会这样低声下气恳求高齐跃。
　　高齐跃一张嘴就带着赌气的味道：“你现在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萧铭眼眸微垂，憔悴的面容下透出极致的疲倦，他不知道高齐跃何时才能收起锋利的爪牙。
　　“我让凌野给他转学了，转去全住宿制的私立国际幼儿园，从今天开始，你只有每周末才能见到他。”
　　萧铭从未觉得高齐跃的声音如此残忍过，哪怕他对自己实施暴力，那些撕心裂肺的痛他都可以承受，可高齐跃怎么可以把年仅五岁的萧念祺，送去没有父母常伴身旁的住宿制幼儿园？
　　“念念，他、他才五岁！”因为过于激动，萧铭不由得握紧拳头，身上的肌肉随之绷紧牵动伤口。
　　高齐跃神情冷漠，他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自顾自说道：“五岁怎么了？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不也好好的吗？”
　　自从出生以来，高齐跃没有享受过一天父子之间本该有的天伦之乐。高海舟常年忙于辗转各个城市，一年到头和高齐跃碰面的时间大概只有一只手掌的次数，高齐跃的童年就是在毫无温情的学校度过的。
　　高齐跃记得小时候，每次到了回家的日子，别的父母早早就等在门口。当他看见同学们一个个被父母接走，他却孤身一人等到天黑，等来的不是高海舟，而是陌生的司机。
　　这是高齐跃的童年，他以为所有人的童年都该如此，萧念祺也不该例外。高齐跃的冷漠不是与生俱来，而是高海舟只教会了他，用最冷漠的方式面对人生。
　　萧铭一想到萧念祺被丢到陌生的环境，心就像是被人揪住，他痛得有些受不了：“高齐跃，你把念念还给我，好不好？我以后都听你的，求求你……把念念还给我……”
　　“萧铭，你应该感谢我。你以为凭你那点工资，供得起你儿子读那么好的学校吗？”高齐跃肆无忌惮践踏萧铭的自尊心，“现在这个社会，人人都想孩子赢在起跑线。你想你儿子以后和你一样吗？给人打杂，过卑躬屈膝的生活？”
　　尖酸刻薄的话足以让人的心千疮百孔，萧铭一边痛恨高齐跃将萧念祺从自己身边夺走，一边又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能给萧念祺更好的未来。萧念祺跟着他的这五年，除了风餐露宿，还得到了什么？
　　萧念祺身上留着高齐跃一半的血，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让萧念祺变得和他一样卑微低下。
　　高齐跃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永远不会明白，如果可以，谁都想一出生就锦衣玉食。可是，像萧铭这样为了改变生活而付出艰辛努力的人，又有什么错？他们不偷不抢，勤勤恳恳做好每一件事，却得到了这世间最不公的待遇。
　　“你……说的没错。”萧铭喃喃自语，泪水夺眶而出。
　　念念，对不起。
　　
　　
　　
第50章
　　隔天，萧铭被转到VIP病房。他住院期间，高齐跃把所有的工作搬到了医院。VIP病房不同于普通病房，内设有书房，卧室，浴室以及客厅，与高级公寓毫无差别。
　　凌野按照高齐跃的吩咐，将所有面谈会议都改成了网络会议，这也间接导致了韩斐接连几天都扑了个空。
　　为了能见到高齐跃，韩斐索性做起了监视凌野的工作。他特地换了一辆不起眼的车停在铭心地产门口，等凌野提着一摞文件，驱车离开时，他也紧随其后，总算是被他找到高齐跃所在之处。
　　凌野万万没想到，韩斐为了能见到高齐跃，竟然对他进行了跟踪。幸好他在韩斐见到高齐跃前发现了他，及时阻止：“韩总监，高总这段时间不想被打扰。如果您强行闯进去，他不会高兴的。”
　　韩斐是犟脾气，他好不容易找到高齐跃，现在就差临门一脚的功夫，他怎么可能无功而返？
　　“我今天必须见到高总。”
　　根据可靠的内部消息，韩斐得知高齐跃还在要求世创不停修改广告案，很明显他是不满意世创的方案才这么做。他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什么高齐跃要大费周章，找世创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来负责那么大的案子？
　　“我听说，高总对世创的广告方案很不满意吧？既然如此，为什么放弃和畅想合作？畅想无论从人力资源，还是广告方案，都是最佳选择。”
　　这件事，凌野本身与高齐跃持相反意见，所以韩斐说的话，他都认可。只是，他的认可不顶用，高齐跃才是铭心地产的最高决策人，即便他的决定是错误的，也无人可以改变。
　　“韩总监，很多事情，不是光有实力就够的。”凌野委婉地暗示韩斐，这件事不在于广告方案，而是在于其他方面，“高总说，未来有机会，肯定会找畅想合作的。所以，这次您请回吧。”
　　韩斐启示这样三言两语可以打发的人，他态度坚决：“我今天见不到高总是不会走的。我就在外面等他，等到他见我为止。”
　　凌野多少明白韩斐为何这样固执，他作为畅想的创意总监，丢失铭心地产这样的大顾客。如果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恐怕董事会的人都会不高兴。
　　“您现在外面等一下，我进去和高总说一声。”
　　凌野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高齐跃虽不满韩斐的死缠烂打，但他是个惜才的人，所以便答应见韩斐一面。
　　韩斐原以为生病住院的事高齐跃，还在脑海里想了一番慰问的说辞，结果看见高齐跃像个没事人似的伏案看文件，心底不由生出疑问，那生病的到底是谁？
　　韩斐瞥见卧室的人紧闭，可见里面休息的人一定就是高齐跃留在这里的关键。据说，高齐跃目前并无交往或暧昧的对象，那是谁值得他这样常伴左右？
　　高齐跃注意到韩斐目光停留在卧室的房门上，心中的不悦毫不掩饰地显示在脸上：“韩总监，你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来观赏的吗？”
　　“对不起，高总。是我冒犯了。”韩斐收起视线，抬头道，“我是想找您聊聊广告案的事。”
　　高齐跃手中的钢笔轻轻敲了敲桌面，语气有些不耐烦：“我以为广告案的事，凌野已经很清楚地向你转达了我的想法，这件事没什么可谈的了，不是吗？”
　　韩斐心想，来都来了，就没必要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道：“我听说世创的广告案不合您的意。”
　　“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高齐跃轻轻一笑，“不过，这与你似乎没关系吧？”
　　“确实没关系，可我不明白，既然不满意，为什么还勉强合作？世创这样的小公司，根本撑不起铭心地产这样的广告案。”
　　“韩总监，他们撑不撑得起，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高齐跃觉得这般没营养的对话可以终止了，“如果你是怀疑我的决策，那我可以告诉你，铭心地产不会和畅想合作。”
　　韩斐脸色一僵，张了张嘴，艰难地问道：“那要是我们愿意和世创合作呢？”
　　高齐跃挑了挑眉，似乎有了点兴致：“什么意思？”
　　“我们愿意帮世创修改广告方案，但这次合作要算畅想一份。我相信，高总应该不讨厌这个提议吧？”
　　高齐跃听闻韩斐是个极度讨厌在广告设计上与人合作的，他一直认为，所有的创意都是独一无二，绝不能共享。如果韩斐要和世创合作，就意味着以后在创意那栏上必须添加世创的名字，这对他来说，无疑是重大打击。
　　高齐跃问道：“你真的可以接受和世创合作？”
　　韩斐当然是不愿意的，可他不能失去铭心地产的案子，这必将影响他日后在畅想的发展。
　　“我可以。”
　　“那好，我会让律师重新拟定一份合同。你要是觉得没问题，凌野会安排你和世创经理接洽。”
　　两人的谈话刚结束，门外就传来凌野的声音：“高总，送餐的已经到了。”
　　“韩总监，那我们今天就聊到这儿吧。”高齐跃起身，伸出手。韩斐犹豫了一下，也伸出手，两人礼节性地握了握手，这件事也算落下帷幕。
　　离开前，韩斐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卧室的房门，他果然很好奇，到底是谁让高齐跃如此在意？
　　萧铭这些日子恢复得不错，高齐跃也察觉到，现在无论他说什么，萧铭都不会反驳，只会乖乖照办。
　　这种顺从，既让人安心，也让人恐慌。
　　现在，萧铭只有在问起萧念祺的事，才会主动和高齐跃说话，似乎除了萧念祺以外，没有任何人可以引起他的兴趣。
　　萧铭以为，只要他一直保持这样，高齐跃总有一天会厌倦他。
　　“吃饭。”高齐跃收走萧铭手上的iPad。
　　为了让萧铭别成天问他有关萧念祺的事，高齐跃吩咐凌野让学校老师将萧念祺上课的视频拍下来，传到iPad上，这样萧铭也不用周而复始问自己同样的问题。
　　萧铭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iPad，想说自己还不饿，但他担心高齐跃会夺走自己唯一那点乐趣，只能暂时安心吃饭。
　　“医生说，你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高齐跃前两天趁萧铭午睡的时候去见了心理医生，他曾经得以舒缓的暴躁情绪，在与萧铭重逢之后，越发变本加厉起来。
　　他告诉医生，只要面对萧铭，自己就没有办法心平气和说话。尤其是听到萧铭问起有关萧念祺的事，他就会忍不住想要砸东西。
　　那个孩子，时刻提醒着高齐跃，萧铭不再属于他。
　　心理医生说这是因为他太在意萧铭了，当他太过在意某一事物或人时，抓肝挠肺的暴躁情绪就会油然而生。医生建议，他可以试着在情绪即将爆发的时候，离开萧铭，独自安静一会儿。
　　高齐跃反驳医生说：“我不在乎他，我为什么在乎他？”
　　医生只是笑笑：“高先生，心是不会骗人的。”
　　一切基于内心所反应出来的情绪，都是真实的、无法掩盖的。
　　
　　
　　
第51章
　　出院对萧铭来说并不是什么振奋人心的消息，他知道高齐跃不会放自己走。离开医院，也不过是跨进另一个牢笼。
　　高齐跃听从医生的建议，在萧铭出院当天，特意让凌野把萧念祺从学校接到家中。
　　最初医生提出这个要求时，高齐跃是无法接受的。萧念祺就像一根刺扎在他心上，一日不拔除，他就会抓心挠肝般难受。
　　医生解释说：“高先生，想要缓解你现在的症状，最好的办法就是从萧先生最亲近的人下手。”
　　“我们就从最基础的做起，每周见孩子一面，然后逐日递增。等你完全能接受孩子的存在了，那么我相信您对萧先生无法心平气和说话的情况，也会自然而然消失。”
　　萧铭见到萧念祺的喜悦可想而知，他直奔许久未见的萧念祺，紧紧将他搂进怀里，高齐跃瞬间成了空气人。
　　高齐跃看见萧铭和萧念祺父子相拥的场景，没有半分感动，无名的怒火隐约窜上心头，他握紧拳头，转过身，用力甩上门，来到门外，颤抖着手掏出烟盒。
　　打火机像是故意和高齐跃作对似的，打了几次就是不见火，他狠狠地将打火机甩了出去。紧随其后的凌野看到这一幕，赶紧拿出口袋里的打火机，为高齐跃点燃一根烟。
　　猛地吸了一口烟，暴躁的情绪稍稍得到缓解，高齐跃沉声道：“打电话给陆骁。”
　　凌野点点头，从手机联系人名单里翻出陆骁的电话。陆骁作为高齐跃的心理医生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凌野虽作为特助，但从未参与高齐跃和陆骁的对话。
　　每次高齐跃去见陆骁，凌野都被要求在门外等候，所以直至今日他都不清楚高齐跃到底得了什么病，需要这样频繁得见一个心理医生。
　　“喂，哪位？”陆骁正在看病历，没注意来电显示。
　　“老子他妈做不到，做不到！”高齐跃从凌野手里一把抢过手机，失控地朝电话另一端的陆骁怒吼。
　　陆骁眉都没皱一下，似乎见怪不怪：“高先生，如果你想治好病，就得听我的。”
　　高齐跃嚷嚷道：“我没病！我有什么病？”
　　“高先生，如果您觉得自己没问题，为什么来找我咨询意见？”陆骁挑了挑眉，“我的咨询费是一小时8000元。我知道您不在乎那么点钱，但您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吗？”
　　高齐跃被陆骁顶得哑口无言，只能语气生硬地狡辩道：“这办法不行，我没办法接受那个孩子，换个别的方法。”
　　“没有别的办法。”陆骁耸耸肩。
　　高齐跃一下子就炸了：“陆骁，我付了你那么多钱，你跟我说没有办法？”
　　陆骁叹了口气：“高先生，任何治疗都需要病人配合，您不配合我，我也没有办法。”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炒了你？”高齐跃气得牙痒痒的。
　　“怎么会呢？您想炒了我是分分钟钟的事。”陆骁轻描淡写的语气听不出半分即将失去大客户的恐慌，反倒调侃起来，“不过，在您炒了我之前，我还是想建议您对萧先生好一点。”
　　高齐跃差点吼出来了，他对萧铭哪里不好了？是萧铭一而再再而三激怒他，凭什么他看到何元青就笑颜逐开，见到自己就跟活见鬼似的？他哪里不如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有些人错在太能装，有些人错在太不会装，高齐跃恰恰属于后者。他无法掩饰内心的焦躁，也说不出让人心旷神怡的漂亮话，用自以为是的方法对萧铭好，却不知道可怕的占有欲之下，萧铭能够感受到的就是惶恐。
　　高齐跃想要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占有萧铭，他绞尽脑汁地打击萧铭的自信，践踏对方的自尊，只是想让萧铭成为一个离开了他，就一无是处的人。
　　高齐跃成功了，他成功地碾碎了萧铭的自尊心，把萧铭困进自己为其打造的牢笼里，沾沾自喜地欣赏，以救世主的姿态居高临下打量萧铭，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你看，没有我，你怎么过得上这样衣食无忧的日子，你应该感谢我。
　　何元青这几天为了躲李彧，索性搭了张折叠床在医院睡觉。同事看见了还打趣：“何医生，这几天怎么了，天天在医院睡觉？外面有洪水猛兽不成？”
　　何元青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心想，李彧可比洪水猛兽可怕多了。他原以为照李彧的个性，被自己三番两次拒绝后，肯定不会再热脸贴冷屁股了。
　　事实证明，何元青低估了李彧的决心。
　　李彧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何元青不回家，肯定在医院。他接连几天扑了个空，今天干脆冲到了医院。
　　李彧凭着一张老少通吃的脸，没费多少劲儿就问到了何元青所在的办公室。进门前，护士提醒他昨晚何元青夜班，现在应该还在休息，让他进去的时候小声些。
　　何元青是个浅眠的人，一点点小动静就能把他吵醒。李彧不小心踢到了床脚的纸篓，惊动了在休息的男人。
　　“你怎么在这里？谁让你进来的？”何元青那点昏沉的睡意，被不请自来的李彧完全吵醒。
　　李彧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你不回家，我只能来这里找你了。”
　　何元青有点头疼，他这是招惹了一个什么人？
　　“你找我什么事？”
　　李彧不是拐弯抹角的性格，直截了当地问道：“你这些天不回家，是因为我吗？”
　　何元青心想，你倒是挺有数。
　　“不是，这些天急诊多，我加班。”
　　李彧不傻，他当然知道何元青这话是骗他的。进门之前，他就和护士聊了一会儿。护士告诉他，何元青这些日子不知道怎么了，每天都睡在医院，好像故意躲什么人。
　　李彧觉得何元青还愿意说谎骗自己，说不定他对自己也不是毫无感觉，否则他直接承认为了躲他不就好了。
　　“那晚上一起吃——”
　　李彧话没说完，口袋里的手机就不是时机的响了起来，是高齐跃打来的。
　　“你等我一下，我接个电话。”李彧对何元青说道。
　　何元青揉了揉太阳穴，满不在乎地起身拉开窗帘。
　　“齐跃，什么事？我这儿有点事要处理。”
　　高齐跃说道：“晚上一起吃个饭，沛行也会来，让你们见个熟人。”
　　“熟人？什么熟人？”李彧不懂高齐跃怎么打起哑谜了。
　　“你来了就知道了。”高齐跃匆匆甩下一个地址，“星海酒店303包房。”
　　说完，电话就被掐断了。
　　萧铭出院后，何元青就找不到他了。去了萧铭的公司，被告知萧铭已经辞职。去萧铭的公寓，又被房东告知萧铭已经退租了。
　　现在全世界唯一知道萧铭下落的，只有高齐跃了。
　　何元青听到电话是高齐跃打给李彧的，顿时动了不一样的心思：“高齐跃打来的？”
　　李彧一怔，他没想到何元青还会对他的事感兴趣。
　　“对，晚上一起吃饭，说是让我见一个熟人。”
　　何元青几乎百分百可以肯定，高齐跃所谓的熟人一定是萧铭。
　　“我能一起去吗？”
　　“啊？”李彧愣住了，“你要和我一起去？你不是不喜欢齐跃吗？”
　　“你刚才不是想约我一起吃饭吗？”何元青撒谎道，“我就今晚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