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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为霜-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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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谢临定定地回看,“那样的话,另一半种进我身体里,就万无一失了吧。”


第30章 
  江水浩渺,一叶扁舟悠悠而下。
  矮桌上茶炉里煮着水,正咕嘟咕嘟地冒出白气来。秦惜本来闭着眼睛,但水响起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格外明晰,这一点声音让他无法忍受,于是直接起身掀开帘子出去了。
  谢临仍然自若地涮着茶杯,对面两个本不应该出现的人明显地放松了许多,上官非甚至大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心口。
  “至于吗上官师兄,”卢沐雪哼了声,“谢哥哥在这里,他不敢做什么的。”
  谢临把杯子不轻不重地磕在了矮桌上,笑道:“倘若有人要害他性命,我难道也管得住叫他乖乖等死吗?”
  他说得温温和和,卢沐雪却听出了其中的责备。她咬着嘴唇,低了低头,又气愤道:“爹就是故意叫我们来的,说什么要护送你们路上的安全。只要他不在,哪有什么危险!”
  “我记得他跟你没仇,”谢临把涮干净的茶杯倒过来,挽着袖子倾了七分满。
  卢沐雪紧紧闭着嘴,十分自然地做好了去接那杯水的准备。
  “他一直跟师兄你在一起,师妹说看了就生气……”上官非嘴快说到一半,又在卢沐雪的眼神中闭了嘴。
  谢临顿了顿,接着竟是站起身来,拿着杯子出去了。
  “……”卢沐雪脸上一阵红白,她忙用余光瞥了眼,见上官非还在自己哼唧,并没注意到,因此愤而推了把上官非,“你们都是瞎子吗!”
  秦惜站在舟头,对谢临递过来的水微有些惊讶,但还是接了过去。
  “陆路上麻烦,不急着回藏锋山庄,”谢临道,“等朱樱来找你大概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秦惜丝毫没有“吃人嘴软”的毛病,一如既往地不知好歹。
  “那我们可以在外面游玩一阵子,等见过了朱樱,再去落花谷……”谢临打住,笑道,“跟药王到底是什么恩怨,可以说给我听吗?”
  “我不去落花谷,”秦惜手里的水洒了几滴出来,很快又拿稳当了。他沉默了良久,才低声道,“孙如意那时候还不是药王,他……”
  “哎,怎么,你们俩特意在此等我?”朱樱的声音莫名其妙出现了。
  秦惜回头,朱樱也站在一条小舟上,几乎与他们并行,大红衣裙被江风吹得猎猎,明艳张扬,“那天晚上的事儿,两位怎么解决的?”
  谢临虽然想让朱樱早点出现,但也没料到她出现的时机这样寸。秦惜当然不会再说下去,他好不容易让人开了个口,下一次还不知有没有这个好运气。
  “自然是像朱姑娘想的那样,”谢临笑吟吟地道。
  “喔,”朱樱笑嘻嘻地指了指秦惜,“我有话跟他说,谢郎君可同意?”
  谢临没机会表达意见,秦惜已经轻巧地落在了朱樱的船头。
  上官非跟卢沐雪听到动静,此时也出来了,一见秦惜居然又跟朱樱混在一起,卢沐雪鄙弃不已。上官非却好奇地朝朱樱打量,成功收获了几个媚眼,脸红到了耳根。
  “到底是什么关系,才会让你不介意一个女人屡次坑你陷害你,反而她每次来找你,你都愿意搭理她呢,”谢临把头转回上官非的方向。
  “啊……这个是,”上官非回过神来,连忙道,“是……是心爱之人吧。”
  “不是,”谢临斩钉截铁。
  上官非迷茫了一会儿,不知谢临为何否定得如此胸有成竹,又想了想,“大概是亲人吧,假如我娘伤害过我,我也会原谅她的。”
  谢临若有所思。
  “人还给你了,谢郎君,后会有期哟,”朱樱倚着船桅挥了挥手。
  秦惜落在谢临身边,小舟半点沉浮也没有。卢沐雪冷哼了一声:“卖弄风骚……”她捣了上官非一肘子,“还看!看多了得眼病……”卢沐雪说到此处才后知后觉谢临看不见飞快道,“谢哥哥,我不是说你……”
  上官非看见秦惜回来,连忙又拉着卢沐雪回了船舱,简直躲避不及。
  “林楹知道你会铸剑,”秦惜道,“我与朱樱说了,你左手筋不知何故断过,眼下不能使剑。”
  “但愿林大小姐知道是何故。”谢临笑道,“朱樱不知道你会跟她说这些,来找你是有别的事?”
  秦惜的身子微微往后仰了仰,一刹那间又是滴水不进的模样,轻轻地笑了笑:“我不想说。”
  “可以,”谢临反而笑得很欣慰,相比一言不发就转身走,秦惜这个态度简直是头一遭了。他继续再接再厉地推心置腹,“其实每次你见朱樱,我都不太开心。她能帮你的,我未必不能。”
  秦惜神情微动,却沉默了下去。
  考虑到往后路程上的安全问题,谢临没直接带着秦惜去游山玩水,只能先转回藏锋山庄,好先把卢沐雪跟上官非打发回青峰山。


第31章 
  上官非迫不及待地要回青峰山,卢沐雪虽然看上去不太情愿,也没说要留下。送完他们,谢临刚迈进大门,一众家仆便急慌慌地围上来,“快去救庄主!庄主要被打死了!”
  谢临反应了片刻,直接提起身形飞掠到了山庄后院。
  身材富态的藏锋山庄庄主林青云正气喘吁吁地拖着一把剑,冲着抱臂立在假山上的秦惜大吼:“你给我下来!有本事跟本庄主堂堂正正地来一场!”
  秦惜上下打量了那穿金戴银的庄主一眼:“你也有病?”
  林青云脸上被横肉挤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睁成了两条缝,他喘不上气,用粗短的手指指着秦惜:“你……下,下来!否则……”
  “庄主,”谢临落地便赶忙夺了那把金光闪闪的剑,把林青云拉到身后,“你什么时候会用剑了?”
  “会与不会,本庄主都誓要雪恨!”林青云口中唾沫横飞,眼看着秦惜轻飘飘地跃下来,一激动便又要扑上去同他拼命,只是被谢临一只胳膊拦着,怎么都挤不到秦惜面前,于是嗓门愈发大,“本庄主上次成亲,宴请了各位武林豪杰,哪知被他破坏,丢尽了脸!眼下正是踏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得来……”
  听清楚不是什么血仇,谢临大大地松了口气。自从把秦惜带在身边,他反而要替别人操各种匪夷所思的心,但偏偏自找麻烦的人毫无意识,真是叫人烦恼。由此也可见藏锋山庄的家仆多么有眼光,即便秦惜被撵得没地方落脚,他们也能一眼看出有可能被打死的是自家庄主。
  “上次新娘子本就是骗婚的,”谢临坦坦荡荡地说了一通朱樱的坏话,然后又道,“他是我的……护卫,两万四千两买来的,要是打坏了……”他有意停住。
  林青云顿时急了:“多少钱?两……两万……”他比着手势,悲痛欲绝地指着秦惜,又指着谢临,最后冲一干家仆招了招手,“快……快扶我去……缓缓……”
  “爹……”突然又跑来一个小孩,抽抽噎噎地抱住林青云的大腿,“爹你怎么了,你不要扔下我……”
  一群人簇拥着林青云往前院去,谢临冲一个家仆招了招手,费解地道:“庄主还没成亲,这么大的孩子哪来的?”
  “禀公子,这孩子叫林满贯,是庄主的义子,”家仆抱拳道,“他本来跟他爷爷相依为命,哪知爷爷被人害了,庄主见他孤苦无依,便收养了来,大概有半个月了。”
  “他原本不叫满贯吧,”谢临听到这洋溢着发财气息的名字,忍不住眼角有些抽动,“……没事了,你下去吧。”
  谢临送秦惜去房间,霜皇笛还放在桌上,干干净净不着灰尘,屋内陈设也一尘不染。谢临状似不经意地拿起霜皇笛,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手心:“……如果住不惯,可以搬到我隔壁来。另外,你也看见了,庄主不是很能禁得住打,所以……”
  秦惜一副有屁快放的神情。
  “我们约法三章,”谢临收了笑,“如果他们找你麻烦,先来找我,我怕你随随便便出个手,他们下半辈子就堪忧了。剑庐、藏剑阁都不许去,如果要出山庄,我跟你一起去。其他随便你去哪,对了,来我房间不用敲门……”
  “……那真是三生有幸啊,”秦惜皮笑肉不笑。
  谢临没说太多废话,临走拿走了霜皇笛,也不知有心还是无意。
  一副画卷缓缓展开,素纸面上绘着一个人像,鲜红衣裙宛若五月石榴花,掩映在花枝间的身姿曼妙风华,似乎能让人想象到那张脸是何等的美丽无双,但随着那画完全展开,露出的脸上竟是空白的,徒有鬓发如云,青丝三千。
  秦惜盯着画中人空白的脸,眼瞳却微微颤抖着。他张了张口,最终咬住了嘴唇,无意识地狠狠用了力,淡红的嘴唇被咬出白痕,依稀有了血丝。
  “喏,这就是当年的江湖第一美人奚为霜的画像,”朱樱在船上时,把一个卷轴递给了他,“据说呢,给她画像的人觉得笔墨不足以绘出她的眉眼之美,便空着了。真是枉费姑奶奶跟她攀比……要我说,肯定是很丑,什么第一美人就是以讹传讹,欺世盗名……”
  秦惜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画纸,他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背靠着关好的门滑坐在地上。
  “开门啊,有人吗?”门外有小孩的声音。林满贯敲了好一会儿门,里头人把门打开了。
  “我爹说,两万两银子,得看着不能让你跑了……”林满贯叽叽喳喳,警惕地盯着秦惜,跳进了门槛。
  “出去,”秦惜冷冷地道。
  “我就不,”林满贯做了个鬼脸,眼睛咕噜噜一转,看着秦惜手里拿着一个半卷的纸轴,伸手便要去拿,“这是什么,给我看看。”
  秦惜哪里会让他碰,但林满贯已经揪住了一个边,下意识一抢,只听“刺啦”一声,那纸轴成了两半。林满贯还没看手里的那半,便被秦惜劈手夺过去,自己一阵眼花,接着重重地摔到了门外的地上,头一下子磕破了,胳膊钻心得疼。林满贯仰头,一嗓子便嚎哭起来。
  他哭得嗓子都劈了,还没引来其他人,秦惜已经神色冰冷地走过来,俯身一只手攥着他的脖颈把他提到了半空。
  林满贯憋得喘不过气,脸颊通红发紫,连哭声都微弱起来。
  “你死了,就能赔我吗?”秦惜一字一句地道,他好似不知道手中拿捏的是一个小孩子,反而目光麻木狠厉,手中一用力,林满贯的颈骨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而山庄中被嚎哭声惊动的人终于在此时赶来了。“住,住手!”林青云跑得不如家仆快,但胜在嗓门大,“你给我……给我……”
  “秦惜!”谢临心脏狂跳,一掌把秦惜的胳膊打开,提着林满贯的后领把他揽回怀里,又拍着后心给他顺气。林满贯嘶哑地喘着大气,终于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又昏天黑地地哭起来。
  林青云跪地抱过他,才见林满贯头上碰了个血窟窿,右胳膊摔折了,脖子上的淤痕触目惊心,连忙带着火急火燎跑来的家仆,大呼小叫着找大夫去了。
  剩下谢临与秦惜相对站着。秦惜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转身就要进屋,却被谢临狠狠揪住衣领扯到跟前。谢临压着字音,尽量平静地道:“为什么,他又是怎么惹着你了?至于你下毒手杀他?”
  秦惜漠然地拿开了谢临的手,语气又轻又淡,言语间尽是对性命的蔑视:“死不足惜。”
  谢临没料到秦惜说出这样的话,又惊又怒,一把火便自心头烧了起来。这一个多月来太过平静,他竟然已经忘了秦惜是什么脾性,那次秦惜还听他的话放过了小楼,他就以为这人是愿意为善了?
  手上火辣辣地发麻,谢临才察觉到他打了秦惜一耳光。练武之人的手力不小,加上他气在盛头,秦惜似乎也没料到,竟被打得踉跄了一步。他扶着廊柱站着,拿手背拭去了嘴边的血,而后才转过身来,神情依然毫无波动。
  “告诉我原因,我相信你,”谢临捏着一个小小的琉璃瓶,还不如指腹大,里头依稀有一只小虫子在爬动。
  秦惜当然看见了,那是生死蛊。他笑了笑,倦怠又厌恶:“无聊。”
  “真是好极了,”谢临也怒极反笑,“你不怕疼,我倒要看看,别的法子就治不了你吗?”


第32章 
  其实所有的痛苦里,肉`体的疼痛占了一半。但倘若你感觉不到疼,那一半疼痛也不会凭空没有,反而会转化成其他的痛苦。很久以前,一位参破红尘的高僧说,这叫做守恒。半点不错。
  谢临没法用暴力的方式对秦惜,只好用了看起来不那么暴力的方式,把人关在屋子里不给饭吃,已经扔了三天。
  林满贯有惊无险,额头缠着纱布僵硬着胳膊在床上哼哼。一旁侍女吹了吹药汤,喂到了嘴边,他短暂地停止了哼哼,张口咽了下去。
  谢临坐在床榻边,面带微笑,语气柔和:“你去找他做什么?跟我说说。”
  林青云看见他这样子就毛骨悚然,缩了缩几乎不存在的脖子,又笑眯眯地安抚林满贯:“儿子啊,是不是我跟你说不能叫两万两跑了,你就去啦?”
  “嗯,”林满贯连连点头,还心有余悸的模样,“我……我……”林满贯摇摇头又点头,“我,我没骂他,也没打他,就……就……”
  谢临轻轻地笑了声,转向林青云:“庄主,你先出去。要是小孩说的是真的,我自然给他报仇。但秦惜费了我很多心力,万一小孩觉得有庄主撑腰乱说了什么,叫我冤枉了人,这个代价谁来付呢?”
  “都依你都依你,”林青云忙不迭应声,摸了摸林满贯的头,心宽体胖地出去了。
  林满贯不敢多嘴,手上却着实欠得很,他见谢临眼睛蒙着白绫,便伸手要去拽,谢临抬手捏住了他细细的手腕,轻声道:“那天你怎么惹他了,想清楚了再跟我说。”
  林满贯嘴一张:“我没……”
  “要是说一句谎话,我马上就把你赶出去,”谢临依然保持着温和的微笑,“至于是卖给乞丐,还是卖给人贩子,看我心情。”
  林满贯哆嗦了一下,嘴巴一瘪,眼泪打起了圈。
  日升日落,窗子变得明亮又暗下去。又是一天到头了。
  饿过头的感觉并不怎么痛苦,反而让人觉得轻快,仿佛能摆脱沉重的躯体,能达到一个什么境界。然而那都是错觉,若真有什么境界,只能是西方极乐。
  秦惜昏昏沉沉,喉咙干渴破裂渗出的血腥味早就变得迟钝,身体的触觉也很模糊,甚至还觉得温暖,安宁得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门被打开的时候,他并没有察觉到,只是蜷缩在床榻边。脸色白得透明,嘴唇干裂出细小的血口。
  雪白的衣袖垂落下来,谢临弯腰抱起来秦惜,又坐在床榻边。他端了一碗粘稠的粥,耐着性子一勺一勺地喂给了秦惜。秦惜吞咽得有些急,呛了几次,嘴唇上的血口裂开来,顷刻冒出了血珠,蹭到了嘴角下巴上。
  谢临垂眼,他像是在考虑什么一样,就那么看了很久,才迟缓地用拇指帮他抹去了。谢临站起身来,吩咐侍女端走了粥碗,然后关上了门。
  他扯出一条有些晃眼的金链子来,先是暗自鄙弃了一番,而后慢条斯理地把秦惜的两只手腕绑在了床头,动作优雅地仿佛是在给情人整理衣裳,中途还冲醒过来的秦惜笑了笑。
  秦惜迷糊地知道有人给自己喂了吃的,他挣了挣手腕,发觉那链子跟自己的皮肤间居然还垫了绢布:“……”
  “就是你想的那样,逼供,”谢临点燃了桌上一个精致玲珑的香炉,转回身道,“我能知道那孩子是碰着了你哪条禁忌吗?免得往后我跟他落得同样的下场。”
  秦惜闭上眼睛,看样子准备抗拒到底。
  谢临也不催促,他闲庭信步似地落坐回床榻,低声道:“要是你那日告诉我原因,哪里用得着吃这些苦。解决问题的办法有很多,不止有杀人和沉默这两种。”
  “这些苦,”秦惜重复了一遍,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眼珠像纯黑色琉璃珠,倒映出谢临格格不入的白色身影,“……你知道楼外楼是如何训练杀手的吗?饿着肚子丢在一堆模糊的血肉旁边,好让人习惯血腥。要是饿到了极点,有人就会捡起带着骨头的肉块吃,可能是人肉,也可能是别的动物肉,慢慢地就会麻木……”秦惜淡淡地说着,“任务失败的惩罚有很多,但最终受什么罚,是由关系最好的同伴来决定的,如果没有,那就是所有人一起决定。不参与的人,下场一样。没有人想跟谁关系太近,也没有谁惩罚别人的时候会留情,因为谁都可能会是下一个……”
  谢临其实做好了秦惜不言不语的准备,但他没料到的是秦惜开口了,而且一开口就一反常态。那些事情毕竟离他太远,谢临像被劈头浇了一盆冷水,僵硬在那里,失去了言语。
  “成无云最喜欢的,跟你一样,”秦惜笑了声,“让人以为自己要窒息而死,恐惧至极地挣扎,求救……最后发现只是个游戏,那人就会感激涕零到跪地叩头……”
  “我……”谢临嗓子梗住。半晌,他道:“那我叫你不要杀成无云,你怎么就听了?”
  “因为生死蛊,”秦惜没给他面子,毫不留情地道,“就算我要杀,你不想,我也杀不了。我不知道你那时候为什么救我,但我本来就是有意露出破绽,诱成无云说出幕后指使,你不回来的话,成无云已经死了。”
  “……”谢临发现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脚,而且挑的石头还挺大,他苦笑了声,“你可以不说出来的。”
  “我都招了,你不满意,那就没办法了。”秦惜又合上眼睛,“谢临,坏人就是坏人……对我来说,杀人永远是最顺手的。”
  谢临本来准备的一肚子话全都没有派上用场,他甚至没想到秦惜态度简直可以称得上好,可本质仍是顽固不化。
  屋子里的薰香味越来越浓,谢临飞快地收拾好了乱掉的阵脚,叹了口气:“那我能帮你把画补好吗?”
  “不,”秦惜断然回绝。
  “回那么快做什么,”谢临捏住秦惜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脸上重新挂上了微笑,“既然生死蛊在我这里,那就该知道很多事情由不得你。我非要留你在身边,教你把以前学的那些都改了。下一次你再不分青红皂白用杀人解决问题,我也有我的办法教训你……”
  “你点的什么香?”秦惜陡然变了脸色,他眼角微红,眼睛里的寒意怎么都凝聚不起来,脸颊上透着一拂即逝的绯红,浓墨重彩得有了别样的意味。
  “朱樱给的,”谢临顺口栽赃,“叫做‘红帐深’。”
  “……下流,”秦惜咬住嘴唇,紧紧地闭上眼睛,额头沁出细汗。他强忍着体内一股股陌生的热潮与麻意,后知后觉谢临的“逼供”到底是什么。
  “往后没有饿肚子,惩罚就这一种,”谢临很宽容地道,“我不辱你……所以你只能自己捱着。”他眼看着秦惜的身子在细细地颤抖,眼睛迷蒙潋滟得像醉人的酒液。谢临忽然发现,大方装君子的后果一点都不美好。他深深抽了口气,背过身去,咬牙切齿道:“我刚才说的,你可答应?”
  秦惜在喘息,手腕挣动得链子细碎作响,身体怎么挣扎都没法抚慰自己。他终于不堪忍受,但几乎难以说出完整的句子,听起来软腻得过分:“……你……放开……混蛋!”
  “……”谢临无地自容地发现,他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某个精神起来的部位就反应敏锐地涨疼起来。
  “扑通”一声溅起水花,谢临勉强地把秦惜抱到水池边抛进去,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还没冒出头来就被秦惜在水下狠踹了一脚。秦惜喘着气,怒道:“你进来干什么!”
  “你最好闭嘴,”谢临努力让自己从秦惜那移开视线,他闭上眼睛把自己往水里沉了沉,冷冷地道,“否则再多说一句,你就知道了。”


第33章 
  两根莹莹的白蜡烛静静地燃着,柔和的光洒满了整个密闭的空间,照得供桌上一对牌位上的字迹清清楚楚,却只写了两个名字,没有称语,“秦未期之灵位”、“奚为霜之灵位”。
  卢广义身形一动不动,墙壁上拉长的影子却因为烛火晃了晃。
  “未期,”卢广义低沉地开口,接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原谅我现在才告诉你,我找到你的孩子了……他跟你和小霜长得很像,性格却不像你们,还怀疑我是害你们的人。”他笑了下,执起旁边的青花酒壶,自顾自饮了一杯,“你们当年把他保护得很好,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我还没查到,是谁把你们隐居的地方泄露了出去。还有你当年所创的空山心法,我一直当是你托付给了陈如始,直到看到了那孩子用,才发现是我错了……”
  卢广义放下酒杯,站起身来,朝供桌拜了三拜:“我在世一日,定会照顾好你们的孩子。你在天有灵,也佑我早日查明真相……”
  牌位沉沉,无声无息。
  “爹,爹……”
  卢广义关上暗阁的门,从书房里的内室走了出来,见卢沐雪正要出书房。卢广义叫住卢沐雪:”回来了?”
  “送他到谢哥哥那里去了,”卢沐雪撇了撇嘴,“爹该放心了吧。”
  卢广义笑道:“谁又惹你生气了?”
  卢沐雪哼了一声:“他可是爹心爱的徒弟,比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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