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是个阴阳眼-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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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晟和他面对面站着，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安晟这会儿正站在火车轨道上。
　　天很黑，他看着现在他对面的安晟，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看不清安晟的眼神，那个大眼镜有点儿反光。
　　“你听不见我喊你吗？”蒋英宇心里十分窝火，“你他妈是聋的是吗？”
　　他的呼吸都还没有缓下来，安晟还是没说话，蒋英宇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火气为什么会这么大，他强制忍了下来，朝安晟伸手：“过来。”
　　安晟把微垂的头抬了抬，开口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操，这声儿怎么说得这么飘。
　　安晟这尾音就像是按了回响一样，听得人毛骨悚然，蒋英宇还是坚持：“我叫你过来！”
　　“我带你去个地方。”安晟说。
　　蒋英宇朝安晟走了两步，骂他：“我去你妈个头！你过不过来！”
　　火车轨道上边儿是站人的地方吗？能不能有点儿常识！
　　安晟还是重复着要带他去一个地方的话，蒋英宇终于压不住火气，抬脚准备把人拉回来，可……他好像隐隐听到火车的鸣笛的声音。
　　而且还越来越近。
　　他朝安晟右手边看去，果然！
　　他朝安晟大喊，他朝安晟奔跑，可是，无论他怎么动，怎么叫，安晟仍旧站在那里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动不了，叫不出声，对，他动不了，也叫不出声。
　　他突然明白过来，这是梦。
　　与他渐渐平静下来相反的是，那列火车猛地从他面前驶过，眼瞅着就要冲向安晟，他发现自己还是没法儿看着安晟被撞，就算是知道这是自己的梦境。
　　他死死盯着火车，心里重复念叨着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
　　……
　　“操！”蒋英宇伸手拿过桌上的手机，心里的那股难受劲儿还在，他点开安晟的电话，想了两秒还是打了过去。
　　响了没两声就接通了，安晟带着浓重鼻音喊了一声蒋大爷。
　　“你怎么知道是我啊。”蒋英宇问。
　　安晟笑了一下说：“给你设置的专属铃声呢。”
　　皮~卡~丘。
　　“怎么了？”安晟咳了一声压着嗓子问。
　　“……”蒋英宇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没什么。”
　　安晟现在显然脑子还不清楚，他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才三点。
　　嗯？安晟又重新眯着眼看了一遍，是凌晨三点。
　　“说吧，我听着呢。”安晟闭着眼睛说。
　　也许是听到安晟特有的声音，特别能让人安静下来。
　　蒋英宇吸了一口气才说：“我做噩梦了，梦到一个傻逼要带我卧轨自杀。”
　　怎么喊都不理。
　　“那个傻逼不会是我吧。”安晟说话还带了点儿气泡音，“可是我为什么要带你一起自杀啊，卧轨应该好疼的吧。”
　　这理智还挺清晰的嘛……
　　他翻了个身，那个梦让他心里一直很难受，总感觉浑身不对劲。
　　“我怎么知道。”蒋英宇说，“我想救你来着。”
　　安晟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问：“那你救着了么。”
　　没救着……
　　安晟最后还是被火车给碾了，特别是临死的时候还在重复着那句话。
　　现在一想贼她妈恐怖的好不好。
　　“没。”他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他虽然不信这些，但是这不是膈应人么。
　　“没事儿，不就是一个梦吗？”安晟嘟囔着说，“摸摸毛，吓不着，摸摸毛，吓不着……”
　　说着说着他就没了声儿，过了好一会儿，蒋英宇才说：“算了，你睡吧。”
　　也就是他突然抽了个风，别把安晟也给弄得睡不着。
　　过了几秒钟安晟终于又重新连上线，这才压低声音说：“你要不过来睡得了，我就在你边儿上，总该不怕了吧。”
　　他还没想到蒋英宇那么杠的一个人，竟然被一个梦给搞成这样儿，简直像个小姑娘一样。
　　“我怕什么了！睡你的吧。”说完这句话蒋英宇就把手机挂了，怕什么？他就没怕的。
　　他其实不是怕，就是心里边儿那股难受的劲儿还没散完，要说睡觉也睡得着，就是想打个电话听一下安晟的声音。
　　“……”安晟眯着眼看了一眼已经被挂掉的手机，有些莫名。
　　他是说错话了吗？
　　过年的这天，安晟合着蒋英宇把该买的菜都买好，又被叫着去洗菜，这大冷天的，安晟一边咧着嘴洗菜，一边竖着耳朵听蒋英宇在外边儿和老太太唠嗑。
　　说的其实也没什么，但是他感觉就这么听着蒋英宇说着话也挺有趣的，特别是那突然爆出来的我操，乐死个人。
　　“姥姥，我进去帮着洗个菜吧。”蒋英宇和向横坐在火炉边看着老太太聊着当年的事儿，有些无奈。
　　他刚说完，向横他爸抖了抖鞋底说：“你别管，等他娘俩弄，你是客人，不用操心，今天儿安晟不是说要学做一顿好的给你吃么。”
　　可不是，安晟刚才可是大放厥词，说完给他弄一个双龙戏珠，说完还拿手机查做法。
　　他就想问有这道菜么？
　　“呃……好吧。”向横他爸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继续坐着等吃了。
　　“你就放心吧，”老太太笑着说，“姥姥再和你说一个你姥爷年轻时候的事儿……”
　　等到菜终于做成的时候，安晟感觉自己累得像条狗似的。
　　不！他感觉狗都没有他这么累。
　　他不就说了一句想学做菜么！安利就全给他做了，他倒是忙得头尾不分了，安利就站在边儿上叫他拿这个放那个的，可没晕死他。
　　把饭都给人满上之后，安晟先把筷子递给蒋英宇，叫他第一个尝。
　　蒋英宇看了他一眼才接过筷子：“那我就勉强尝尝吧。”
　　安晟笑着抬手假装要揍他：“找抽呢你，赶紧的，可给我捡好听的说。”
　　话刚说完，安利就抬手在安晟的背上抽了一巴掌：“你这不好吃还不让人说了是吧，威胁谁呢。”
　　安晟呲牙咧嘴地搓着背，这向横揪他就是和他妈学的！
　　大家看着他那丑样儿都笑个不停，蒋英宇差点儿吃呛着。
　　还没咽下去，安晟就问他怎么样。
　　他假装着深思了几秒钟才说：“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啊！”安晟听他这么一说，拿过他手里的筷子也夹了一筷吃，瞬间就一脸的惊讶，“我操！这是哪个神仙做的绝世美味啊！”
　　蒋英宇差点儿笑喷，这什么人呐！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诶，你不是说要弄个双龙戏珠么，哪儿呢？”蒋英宇问。
　　这会儿大家都坐下了，见他这么一问也都看着安晟等他回答。
　　安晟端着碗愣了两秒，这才指着向横面前的那盘青椒炒红椒说：“那儿呢。”
　　双龙戏珠太难了，他弄不了……
　　“你这一盘辣椒是个什么鬼。”蒋英宇挑着眉说，“绝代双椒？”
　　安晟朝他傻笑半天不说话，蒋英宇也只好拿着筷子开始吃。
　　他怎么感觉自己这男朋友有点儿傻？
　　一桌人正吃着饭，蒋英宇的大悲咒突然又唱了起来，在大家的注视下，他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是聂兰。
　　“接呗。”安晟在一边儿说。
　　他是真的第一次见人用这个作来电铃声的。
　　蒋英宇嗯了一声，滑开了接听键。
　　他每次接聂兰的电话心里都非常烦躁，不，只要是家里边儿无论谁的电话，他都烦躁。
　　……
　　“……”电话挂断之后，蒋英宇一言不发的重新端起碗。
　　安晟啧了一声，重新倒了一杯酒递给蒋英宇：“喝么？”
　　他这好不容易哄得开开心心的崽，一个电话就给他弄成这样儿，怪不爽的。
　　接过安晟递过来的杯子，蒋英宇一闷头就给喝完。
　　安晟没说话，夹着菜吃得都没啥味儿。
　　安利给安晟递了个眼神儿，安晟抿着嘴摇了摇头，他觉得他劝不了。
　　都不知道从哪儿劝，虽然他俩坐在一起，但是蒋英宇什么都没说。就嗯嗯嗯的回答，要么就是对不起，他没法儿。
　　他想不通，这大过年的……
　　见他们不说话了，蒋英宇突然笑了一下，说：“干嘛呢，怎么都不说话了。”
　　老太太给他夹了一筷子胡萝卜丝，问他：“是家里的电话吧，爸爸妈妈是不是想你了，毕竟你今年没在家里过年。”
　　前几天老太太给聂兰打过电话了，说想让蒋英宇在这儿陪她过年，她听得出来聂兰不太愿意，但是最后还是同意了。
　　也许是她自私了，想让自己孙子陪着过一次新年……
　　“嗯，也许吧。”蒋英宇吃着饭，眼底却有着黑沉。
　　安利见状，心里也明白了几分，招呼着大家吃饭，“肯定的，要是小横跑他姥姥家过年，我心里也得难过，天下父母都一样，操心呐。”
　　虽然老太太和聂兰之间的事儿她知道一点，但是也不能让孩子知道。
　　同为母亲，安利觉得有些话她应该说出来。
　　“哎哟说这些干嘛，吃菜，这大过年的。”向横他爸吃着菜说。
　　……
　　吃完饭后，安晟站在书桌旁边抽着烟，那副老烟枪的模样让刚洗好脸的蒋英宇皱了皱眉。
　　“少抽点儿烟，对肺不好。”他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安晟说。
　　听他这么一说，安晟抽着烟走到蒋英宇面前说：“我给你表演一个绝技。”
　　说完他就猛地抽了一口烟，直接把那支烟给抽完了，他把那口烟含在嘴里，两手在蒋英宇面前比了个桃心，嘴再从那个心里吐出一个烟圈，最后，他两手在那个吐出的烟圈上滑了一下，那个烟圈瞬间变成了一个桃心……
　　“我操，你这操作牛逼啊！”蒋英宇笑着说。
　　就他和安晟在一起这段时间看来，安晟这个人超级不懂浪漫，还记得有一次他和安晟上街，他尝试了好几次想和安晟牵手，结果那人不是刚好抬手拿东西，就是把手给揣兜里，最后他直接开口吼了，安晟才说：要牵手你直接说不就得了，生什么气啊！
　　得，你还有理了是吧！
　　他没想到安晟在他这心情下还能给他整这出，而且确实让他开心了很多。
　　“那是，我的绝技。”安晟被夸得一脸的得意，“这个我可是只给你一个人看的。”
　　蒋英宇啧了一声，直接说：“再好看以后也别抽了，抽多了牙会黑掉知道不，特别丑，而且死得也早。”
　　“……”安晟把已经抽完的那个烟屁股丢在垃圾桶里，往蒋英宇旁边一坐，问他，“我听说戒烟很难的，我要是戒不掉怎么办，以后就是一个黑牙齿的老头子，你还要不要。”
　　牙齿会黑掉这一点安晟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他不太在乎外表这一块，但是如果蒋大爷在意，那他只能硬着头皮戒掉。
　　“不要。”蒋英宇说，“戒烟可以慢慢来，只要有这决心，我就不信戒不掉，而且你其实还没到成瘾的地步吧。”
　　他好像没见安晟抽过几次。
　　安晟把胳膊往蒋英宇肩上一搭，枕在他肩上说：“行吧，那我要是想抽了怎么办，就特别想的时候。”
　　呃……这好像还真是个问题。
　　蒋英宇想了两秒，才说：“要不要给你备根儿磨牙棒啊。”
　　“操。”安晟笑着骂了一句，突然唱了起来，“戒了烟我不习惯，没有你我怎么办……”
　　安晟唱歌有些低沉，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蒋英宇就觉得特别好听，他自己唱歌就跑调得特别厉害，没有对比性。
　　安晟才没唱两句就忘词了，他笑着说下一句记不住了。
　　“你干嘛。”安晟看着蒋英宇突然脱衣服，心里突然咚了一下。
　　这崽子不会又要来吧。
　　从他和蒋英宇确定关系之后，他才发现蒋英宇是真的流氓，动不动就要和他撸一发，简直是不要脸。
　　“……嗯？”终于把穿在外边儿的羽绒服脱掉之后，蒋英宇伸手往脖子摸去，“送你个新年礼物。”
　　蒋英宇把脖子上的那个坠子摘下来拿在手中，站起身来给安晟戴上说，“这个坠子其实我挺喜欢的，现在送给你了，新年快乐。”
　　戴好之后，安晟才伸手摸了摸，坠子上还有蒋英宇的余温。
　　“还兴这一套啊，可是我……”安晟摸着坠子皱了好一会儿眉头。
　　他没有给蒋英宇准备新年礼物。
　　看安晟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蒋英宇乐得不行，伸手揪了揪安晟的脸，说：“没事儿，你就是我最开心的新年礼物。”
　　这应该是他记忆里最开心的新年了吧。
　　安晟摇了摇头，伸手拉住蒋英宇揪着他脸的手说：“不行，新年礼物我得补上，今天可能是来不及了。”
　　礼尚往来这个理他还是懂的。
　　见他这么说，蒋英宇也不再说什么，其实他也挺好奇安晟会送他什么东西。
　　“那我等着，有点儿冷了，睡吧。”脱了衣服还没一会儿他就感觉有点儿打颤了。
　　安晟给他拉来被子，自己把衣服裤子脱了也跟着滚了进去。
　　“还冷吗？”安晟问。
　　蒋英宇把脚搭在安晟的腿上应了一声：“嗯。”
　　“那我再给你耍个杂技吧。”安晟说完把眼镜一摘，顺手把灯关了之后，他把被子往两人头顶一盖，整个被里瞬间热了起来……
　　“我操，你这……”蒋英宇简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安晟现在简直像个炉子一样，十分暖和，却不烫人。
　　“暖和吧，暖和就抱紧了。”安晟带着笑意说。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眼前的景色有多美，被子里的蒋英宇亮得像个小灯泡一样，他伸手往那团小火焰摸了一下，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蒋英宇就一手给他抽在手背上。
　　“你搓我内裤干嘛！”蒋英宇平时睡觉都是要穿睡衣的，但是和安晟睡的话，他却连睡衣都不想穿，直接穿条内裤就够了，因为要不了多久他就能热到冒汗。
　　安晟重新把手摸了回去，边说：“你这儿有蚊子，我给你拍一下……”
　　拍你大爷！
　　这大冬天的哪儿来的蚊子，吹牛不打草稿呢么。
　　两人在被子里闹了好一会儿才把脑袋伸出来，安晟热得不行，把胳膊也给伸了出来。
　　他是光着膀子的，没一会儿他有抽着气儿地把胳膊又给缩回去。
　　“那个……”安晟说，“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那就别问。”蒋英宇闭着眼回他。
　　诶……这人真是……
　　安晟扭过脑袋看了蒋英宇一眼，没想到他竟然不按剧本来。
　　“不是，蒋大爷，您是不是今晚喝得有点儿多，飘了啊。”安晟伸手戳了戳蒋英宇的鼻尖。
　　蒋英宇的鼻子长得挺好看的，不仅直还挺，这么想着，安晟又戳了两下。
　　“给你脸了不是，”把安晟的手打开，蒋英宇说：“你问吧。”
　　安晟要问什么他其实能猜得到，最多就是那个电话说了什么。
　　果然，安晟开口就说：“就你接的那个电话，能说说么。”
　　“其实也没什么。”蒋英宇说。
　　聂兰打电话哭，说老爸大过年的也不回来，说蒋英朗那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就她一个人在家，那种寂寞，他懂，可是他能说什么？
　　这也是这几年他才了解到，母亲的情绪总是不稳定，但是他觉得太晚了，若是早一点这么问他，这么找他，他想，他应该也不会这么叛逆，自然也不会遇到安晟了。
　　“……嗯。”蒋英宇一瞬间的低落让安晟侧身看着蒋他说，“没事儿，我在呢。”
　　他想，只要蒋英宇需要，他就会一直在。
　　蒋英宇笑着在安晟的嘴上亲了一下，说：“谢谢。”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临近十二点的时候，屋外突然响起了鞭炮声儿，安晟没被吵醒，却被蒋英宇一胳膊给硬生生地抽醒过来。
　　“……”安晟揉着刚遭受无妄之灾的下巴，问他，“要不要我给你找个耳塞？”
　　蒋英宇怕鞭炮，特别怕。
　　先前在吃饭之前向横他爸在院子里放了一柄火炮，蒋英宇就坐他旁边，那手差点儿没把他大腿上的肉给拧下来。
　　现在外边儿炸一下，蒋英宇就会跟着抽一下。
　　“……没事儿，老毛病了。”蒋英宇刚说完就抖了一下。
　　安晟沉默了两秒，突然掀开被子下床走到书桌旁边翻翻找找。
　　好一会儿他才回来，有些疑惑：“不见了，可能被向横那小子拿去玩儿了。”
　　现在真是连根毛儿都得留着，就怕哪一天突然要用上。
　　正要用的时候死活找不着，不用的时候又特别占地方。
　　“嗯，你捂着我耳朵试试。”蒋英宇说。
　　安晟伸手给他把两只耳朵捂住，问他：“这样吗？”
　　蒋英宇嗯了一声，安晟就笑了，说他：“这也没用啊，你不是还听得见么，我这手也不是密不透风的。”
　　要一会儿他手指没并住怎么办。
　　“我就身体记忆里的反应，我现在都没怎么怕了，你捂着就行，”蒋英宇说，“要不你陪我聊聊天儿分散一下注意力？”
　　要说聊天，这么会儿安晟还真找不到要聊什么，而且他要聊的也怕蒋英宇不想聊。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你为什么怕鞭炮啊，我们这儿的男女老少都特别喜欢呢，我以前也挺喜欢玩儿的。”
　　花个几块钱买一盒儿，里边儿有好几种，两根儿小呲花，可能没个三十秒就呲完了，还有摔炮什么的，挺好玩儿的。
　　“也不是怕……”蒋英宇顿了顿，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说，“就是小时候，我弟，给我丢了个炮仗刚好炸在我眉毛上，差点儿炸着眼睛，有阴影了。”
　　现在想起来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儿，只是当时挺小，家里又没大人，他还记得当时蒋英朗在一旁哭得像是他已经死了一样，其实也没多痛，就是感觉火辣辣的，眼睛也已经肿到睁不开，那会儿他也不知道那血是从哪里流出来的，糊了他一脸。
　　他记得自己没喊也没叫，还挺冷静地叫蒋英朗牵他去医院。
　　安晟皱着眉在他眼皮上摸了摸，还没摸两下，蒋英宇指了指另一只眼睛说：“是这只。”
　　“哦。”安晟突然笑出来，“不好意思，摸错了。”
　　蒋英宇也笑着骂他傻逼。
　　过了一会儿安晟突然问：“那你弟弟肯定被你揍惨了吧……”
　　按照蒋英宇这个暴脾气，肯定得揍得他妈都不认识，安晟想。
　　谁知蒋英宇说：“没有，我那会儿算是和他相依为命吧，哪儿舍得揍他。”
　　再说了，他也知道那小子不是故意的。
　　“哦。”安晟应了一声，这是蒋英宇第一次在他面前提到自己家人，听起来好像……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
　　至少，并不快乐。
　　过完年之后离开学也就不远了，在开学的前一天，安晟还在和蒋英宇两人拼命地赶作业，碰上向横坐在边儿上一脸的幸灾乐祸。
　　两人正忙着的时候，赵文打了电话过来，安晟还没接通，挑着眉看了一眼坐他旁边的蒋英宇，蒋英宇没忍住笑。
　　“我猜，他是找你要作业抄的。”蒋英宇转着笔说。
　　安晟撇了一下嘴，接通电话。
　　“唉！安子，你作业做完了么？”赵文说，语气还挺急。
　　“没有。”安晟说。
　　还真让这崽子猜中了。
　　哪年他的作业是做完的？
　　自己做不会，抄答案……哪年老刘不把他们练习册的答案全部撕了再发？
　　赵文听他这话明显不信：“不是吧，蒋学霸不是就住你家旁边儿么，也没带动你写点儿作业什么的？”
　　安晟被他这话给乐笑了，都快给他笑出气管炎了。
　　他说：“你以为呢！”
　　他就说赵文怎么突然想着找他要作业抄，原来是料着这个啊。
　　他前几天倒是想写来着，结果都没写成。
　　“我不信，你把蒋英宇电话告诉我，我问他，十万火急啊！”赵文说。
　　安晟叹了一口气说：“他就在我边儿上赶作业呢，行，我把手机给他，你自己问。”
　　安晟把手机递给蒋英宇，还一脸的痛心之色。
　　看这样子他要搞通宵啊。
　　蒋英宇接过电话，听着赵文可怜兮兮的语气，直接说：“我马上做完了，你明天来早点儿抄吧。”
　　把电话挂掉之后，蒋英宇把手机还给安晟。
　　安晟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做完的？”
　　这人不是和他一样时间开始动笔的么。
　　蒋英宇慢慢把笔帽盖上，一脸得意地说：“不好意思，我就几张卷子，练习册我不用做。”
　　安晟看了眼他已经放在一旁的卷子，突然明白过来，老师说的，只要考及格的科目就不用写练习册……
　　哎哟他就操了！
　　反应过来的安晟也跟着一乐，把自己练习册往蒋英宇面前一推：“那你帮我做做呗。”
　　蒋英宇拿着安晟的练习册开口说：“叫爸爸。”
　　“……”向横在边上一愣。
　　安晟瞥了一眼正在旁边啃着甘蔗的向横，压低声音说：“这里还有小孩子呢！你注意点儿影响。”
　　“他又听不懂。”蒋英宇用指尖转着那本练习册说。
　　安晟没想到蒋英宇不仅转笔牛逼，转书也麻溜着呢，那只手几乎有啥他就转啥。
　　听他这话，安晟只好朝向横说：“向横，你下楼去啃，别打扰小舅写作业。”
　　向横一脸懵逼地拿着他的甘蔗下了楼。
　　“……”蒋英宇看着被向横带上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