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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下鱼-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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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俊同牛头不对马嘴地说:“时沂,我还想咬你。”
“。。。。。。”
时沂轻轻拍开他的手,又羞又气地说:“现在回家,不然你。。。。。。你明天没有点心吃了。”
“哦。”
钟俊同真的就摇摇晃晃站起来,自己扶着楼梯下楼了。楼下的朋友还未散,看到两人下来,问道:“酒醒了?”
钟俊同答:“我老婆接我回家了,酒不醒也得醒了。”
一众人起哄笑闹起来,弄得时沂挺不好意思,拉着钟俊同的袖子扯一扯,示意醉酒的丈夫见好就收。
钟俊同又说:“我老婆着急回家了,那再见吧。”
时沂的脸色涨红,松开袖子不理睬他。
两人打车回家,钟俊同上了车,司机闻到酒气,挺没好气地提醒:“喝了挺多啊,不会吐吧?”
时沂连忙说:“不会,他喝醉了就睡觉。”
司机哼一声,才发动车子。
车里光线很暗,只有车顶上一盏灯,发出的光如同一只小小的圆形灯泡,弱而昏黄。车辆行驶在路上,街道的景色飞驰而过,大楼流泻而下的霓虹汇聚成迷离的彩色河流。
时沂摸了摸钟俊同的手背。
他一直很喜欢钟俊同的手。少年的时候,清瘦有力,十指修长,青年的时候,骨节更粗,手背青筋更明显,极富力量感。
“俊同。”时沂轻声说,“你十九岁的时候说你滴酒不沾。现在。。。。。。现在也不能喝太多。”
钟俊同浓长的睫毛投下深灰阴影,隐匿在黑暗中的半张脸轮廓深刻,线条凌厉,如同昂贵的钟表,喑哑华贵。
“嗯。”钟俊同模糊地应道,用宽大的手掌把时沂的手握住。两个人的手指撞在一起,无名指上冰冷的戒指也有了肉体的温度。
时沂突然觉得很安心,因为两人坐在一辆回家的车上。
钟俊同到了家才觉得肚子饿,吃了栗子酥还不够,把时沂剩下的半份照烧鸡腿饭热了热,又哼哧哼哧吃干净了。
时沂给他倒杯水,“晚饭吃了什么?饿成这样?”
钟俊同双眼还有些眯瞪,“肯德基。”
时沂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们这么大人聚会还吃肯德基?”
“图方便。”
时沂把碗筷收拾了,又推钟俊同进浴室洗澡。钟俊同自己脱了衣服,坐在放好热水的浴缸里,时沂就蹲在后面给他搓背。
“时沂。”
“嗯?”
“我也给你洗个澡吧。”
时沂还来不及拒绝,就被钟俊同裸身探出浴缸抱住。弄湿衣服的时沂只能脱了衣服,又被钟俊同抱进浴缸。
“浴缸太小了。”钟俊同说,“我当时没想到你会来我家。”
时沂沉默了一秒钟,笑起来,“有人突然来你家,洗衣做饭还给暖床,是不是像田螺姑娘?”
钟俊同轻轻笑道:“是有点儿。”说完又低头亲了亲时沂被水汽蒸得红润的嘴唇,“不过你不会消失。”
“你不是说要给我洗澡?”时沂微微扭过脸避开他的吻,又被钟俊同捧着脸转过来,蛮横地亲上去,低哑地说:“骗你的。我想咬你。”
钟俊同白而尖利的犬齿磨吮着时沂柔软发红的**,折磨地碾弄。
浴缸里的水溢出,大股大股地淌到地面瓷砖上。
两人躺到床上的时候,才发现忘了开卧室暖气。被窝里冻得如同冰窖,两个人面面相觑,愣了一秒,齐齐笑出声来,又抱紧了,手脚缠在一起,慢慢互相汲取温度。
钟俊同喟叹道:“时沂,你真好啊。”
时沂不听这种话,只是说:“你折腾我,还骗我。”
钟俊同一听,品出点哀怨的意味,猛地翻坐起来,四下找笔和纸,垫在床头低头唰唰唰地写。
时沂趴着没动,半张脸埋在柔软枕头里,睡意昏沉里看到裸身的钟俊同宽阔的背,形状漂亮的肌肉连垒成块,精瘦的后腰上有两个深凹的腰窝。
时沂悄悄红了脸。喝了酒的钟俊同实在太能折腾人了。
“写好了。”钟俊同转过身来,把纸递给时沂。
时沂定睛看去,只见纸上写着:
【 保证书
今天我很恶劣地欺负了时沂,虽然被欺负的时沂很可爱,很软又很好吃,但是我决不再犯。
如果再犯,我就再写一张保证书。
保证人:钟俊同】
时沂没了脾气,只能虚弱道:“态度不端。算了,睡觉吧。”说完,把保证书折叠好放在抽屉里,闭上了眼睛。
钟俊同躺回被窝里,在时沂脸上抚摸半晌。时沂的鼻翼翕动,像是被扰了梦。
时沂做了个梦。
梦里的钟俊同还是大学生模样,在深秋里穿着卫衣和牛仔裤,背着包去上课。他眉眼间还有未褪的稚气,神情冷淡,嘴角微微下垂,好像总和人生气似的。
他心里一软,跟在钟俊同身后,陪他上课,陪他吃饭,陪他回寝室睡觉。他好像是钟俊同的影子,他走他也走,他停他也停。
他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年轻的未成熟的爱人而已。
他这么年轻,这么干净,这么帅气,时沂看着他略显陌生的挺拔的背影,险些落下泪来。
修长的手指拨开他低头时遮住眼睛的刘海,时沂的眼帘里露出凑近的钟俊同的脸。
他别扭地看了他一眼,舔了一下嘴唇,“喂,走啊。不是说陪我去上课?”
时沂愣了一下,被拉着手腕跟上去。
梦里是没有温度的,火焰没有温度,冰雪没有温度。可是时沂觉得自己与钟俊同相贴的虎口是有温度的。
好梦难长久。时沂不甘不愿地醒过来,发现自己被钟俊同抱在怀里。丈夫在睡觉,呼吸稳而轻。
他突然开始期待来年的深秋,他想去钟俊同的大学看看,和穿卫衣和牛仔裤的钟俊同在校园里逛一逛。
他是怎么,避开自己的视线,变成现在的钟俊同的呢?
一个人的生命里有很多个瞬间,以阵痛、彷徨、踌躇、歇斯底里和绝望的泪过渡。
钟俊同没有跟他分享过七年间任何痛苦的瞬间。他沉默的丈夫,自己捱着苦,变得优秀耀眼,才肯一步一步走向他。
“谢谢你。”
这句话太轻,像是梦呓。但是时沂知道它的份量。
28 第二十八章
冬末春初的时候,钟俊同从美国出了个短差回来。
秘书惯会看人眼色,见他归心似箭,把今日既定行程略往后挪了挪。
钟俊同进门脱了大衣,露出里面的黑色衬衫和黑色长裤,又转身把大衣挂好,拖着个行李箱走进屋子,车轱辘在地板上呼噜打转,惹得时沂从厨房里探出头:“回来了?”
钟俊同径自进了厨房,一沾到时沂就变得懒洋洋,浑身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吃什么?”
“西班牙海鲜饭。”
钟俊同往锅里瞥了一眼,低声笑了一下,“放了牡蛎,你吃得消?”
时沂一时没反应过来,懵懵地没动作,等反应过来了,红着耳根就给了钟俊同一记不轻不重的肘击。
钟俊同笑得更嚣张,箍住他的腰不让他动,嘴上还很正经:“看着锅。”
时沂低头用铲子翻炒两下,又突兀地察觉到身后紧贴的男人身体有了挺亢奋的变化。钟俊同一点儿也不害臊,抱着时沂,一边低头咬他的的耳朵,一边挺腰小幅度顶蹭。
“俊同!”时沂扭头瞪他。
“我硬了。看到你在厨房的样子就硬了。你穿那么薄的衬衫,腰上的围裙又扎得这么紧。是你故意的。”
时沂哭笑不得,伸手去推钟俊同,“别闹了。洗手准备吃饭了。”
钟俊同把他抱得更紧,不容置疑地说:“先闹,再吃饭。”
结果那一锅海鲜饭就冷在锅里。
钟俊同三日不识肉滋味,急哄哄弄起时沂来粗暴得很。时沂刚觉得委屈想哭,又被丈夫黏糊糊的乱吻安抚。最后时沂仰躺在床上,手指遮住发红的眼睛,剧烈的喘息渐渐轻下去。
钟俊同用手指抚摸这具苍白泛粉的身体,**餍足之后的声音有种挠人的性感沙哑,“是不是要安排二印了?”
“嗯。一印卖得很快,马上加印了。”时沂把手指撤开,眼睛里有亮晶晶的雀跃笑意。
钟俊同亲了一下他的嘴唇,含糊地说:“好厉害啊。”
时沂抿唇笑起来,脸上的喜悦收敛却真实。
《小寄居蟹先生》卖得很好。轻松温情的探险向故事很受小朋友欢迎,出版社每个月都会把收到的小读者寄来的信给时沂送过来。
时沂把很多时间都用来看信。这群小小的花骨朵一样的孩子,雏鸟一样毛茸茸可爱的孩子,用错误百出的拼音和歪歪扭扭的汉字告诉他,他们很喜欢寄居蟹先生,它是他们的好朋友。
时沂很感慨,他的写作有了一些意义。他的写作的意义不在宏大伟岸之处,而在细微平凡之处。
他最近开始重新画绘本,想要把故事变现得更简单更天真,让更小的孩子也能看懂。
时沂勉力支撑着身体,翻过身去够水喝。
钟俊同突然看到他侧边头发半掩的耳朵上银光隐隐,伸手拨开头发,赫然看到时沂雪白纤薄的耳垂上缀着一枚银色的小小耳钉,“诶?你打了耳洞?”
被捏在钟俊同手里的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涨红,变成颗红润的珠果。时沂闷闷地说:“你现在才发现。”
钟俊同也搞不明白,他对右边的耳朵赏弄**了半晌,却冷落了那只戴着耳钉的左耳。
时沂又有些忐忑地问:“还行吗?你觉得很奇怪吗?”
那天他和自己的编辑还有个同社的小姑娘一起回家,小姑娘半路兴起打了个耳洞,愣是把时沂也拽进了店里,哄他:“时老师,你也打个耳洞嘛!好时髦好看的嘞!”
时沂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己有点冲动,现在想想,可能是被时髦好看打动的。他也想要在丈夫眼里更加时髦好看一些。
真是要命了,三十来岁了,还折腾这些东西。太不害臊了。时沂心里想。
钟俊同温暖的指腹揉着戴着耳钉的耳垂,轻声问:“疼不疼?”
“不疼。”
“好可爱。”钟俊同这才笑起来。
时沂受了鼓励,眼睛里含着小小的期许,低声催:“你再仔细看看。”
钟俊同听话地凑近了看,耳钉被做成闪电状,银色闪电,寓意倒是很好,是幸福的闪电。
他慢慢琢磨,突然兴奋起来,“是个Z!”
时沂笑着说:“对。”好像奖励小孩子的老师。
钟俊同又把他重新扑倒在床上,急促地吻落在耳垂和耳钉上,一时是温软的,一时又是冰冷的,他的舌尖被划开一道小小的口子,他尝到了自己血液的味道。
时沂的这枚耳钉比手上昂贵的婚戒更让他兴奋。
这是时沂用连绵的阵痛和簇新的希冀,还有对自己羞怯忐忑的讨好换来的。
他舔着Z字耳钉,告诉自己,他是我的,从头到脚,一丝一毫都是我的。而且是时沂自愿打上烙印,把自己坦诚完整地送给他的。
“我要死了,我要高兴死了。”钟俊同低低笑。
但是他也偷偷藏着一个惊喜,要送给时沂。不过估计要等到春天的时候了,春水解冻,虫鸟啁鸣的时候,惊喜就来了。
春天来得很快。毕竟,冬天过去了,就是春天了。
钟俊同带着时沂和父母去踏青。宋苑容想去农家乐很久,三个男人都依她,打算去农家乐小住两天。
这天早起,钟俊同和钟父去河塘里钓鱼。时沂在院子里晒被子。钟俊同对农家乐的住宿条件不满意,尤其是床品。这次出来,竟然打包了家里的一套床品,原封不动地换了上去才肯屈尊躺一躺。
宋苑容在院子里练扇子舞,一把红绸小扇啪嗒一声打开又啪嗒一声合上,在两只手里摆出各种花样。宋苑容舞得还挺美,扬起下巴问时沂:“怎么样!”
“真好看!”时沂笑道。
宋苑容又舞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喘,就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喝杯茶。她一边吐出茶叶沫子,一边问:“你妈那边没来烦你吧?”
时沂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宋苑容到底做了些什么,时家的这对母女现在安分得很,反正没在他面前现眼了。
宋苑容得意洋洋地笑了一下,边笑边用手提拉眼周,“那就好。”
这对母女现在被个假装有钱的小瘪三骗得团团转,互相暗吃飞醋,背地里闹得不可开交。又顾及着母女共夫这桩事情实在骇人听闻,自知丢脸,也不敢对外张扬。刑如秋现在忙着投钱做美容护肤和形体,势要和自己年轻的女儿一争高下。时妙天天给自己的母亲发她和男人的亲密照,气得刑如秋血压猛窜。母亲不像母亲,女儿也不像女儿。
宋苑容觉得自己这桩事情做得挺坏,但是也没有坏透了。小瘪三只是个饵,这对母女要钱又要男人,自己巴巴地咬了饵,被钩得鲜血淋漓。
不过这种事情不需要让自家那俩孩子知道。人家一对小夫妻,好日子还长着呢,犯不着为这些糟心事烦心。
“小时,再给妈盛碗锅里的银耳桃胶红枣汤,我润润嗓子,一会儿还练歌呢。”
她报了个老年歌唱班,现在是女高音的一员,责任重大。过俩月还有个和隔壁市联办的合唱比赛呢。
农家乐的最后一天,宋苑容带着丈夫去山里摘野菜。钟父叹口气,戴上帽子,喃喃:“老了老了,竟然还得干活了。”但还是认命进山了。
钟俊同和时沂没去,他们去了近海。
时沂把风衣脱了挂在臂弯上,黑色头发被海风吹乱,但是他的眼睛笑眯眯的,看向钟俊同:“风有点大啊。”
钟俊同从后面搂住他,低声说:“看海面。”
“嗯?”
时沂定睛看向海面,只见深蓝海面上一只看不清楚的棕色似椰子的东西急急冲过来,在平静海面上划曳出细长雪白的尾,叠叠浪花滚作雪,最后慢慢停在了浅海区。
时沂跑过去,看到一艘跟《小寄居蟹先生》里椰子壳一样的小船,圆形的船舱,棕色的做成椰壳纹理的外身,正是载着寄居蟹旅行的椰子壳!
时沂的心狂跳着,大叫起来:“是椰子船!”他转过头去看钟俊同,也不知道椰子船里的工作人员什么时候偷偷溜走的。只见钟俊同站在不远处,蓝色条纹衬衫被海风鼓动,拉扯出劲瘦凌厉的弧线。
钟俊同脸色平静温柔,看着自己兴奋的爱人,觉得自己的这个惊喜足够称之为惊喜。
“送给你。你也可以坐着椰子壳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说完,钟俊同又自顾自地补充:“但是也不能太远。我在这里呢。”
时沂扑过去抱住他。
他这一生能走到远方之外的远方,但是他这一生也甘愿被困在钟俊同给予的方寸之间。
钟俊同的眼睛和十九岁时的那个少年一样,轻易地把他钉在了某个不可言说的世界里。他会变成一只飞得很高很远的风筝,但是这只风筝把牵住自己的线送到了钟俊同的手里。
“我好爱你啊,过了一个冬天还是很爱,过了一个春天也爱,夏天和秋天也会一样。”时沂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钟俊同拍拍他的背,“我知道。我也一样。”
椰子船在海面停驻,天光明亮,春天的海洋羞赧吐息,他们开始接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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