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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性死亡-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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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桐无意识地绷紧了后背。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道该说什么。Christie越过医疗室的自动门冲出去,他却像被焊在凳子上的忏悔者,无端蔓延的茫然无措扼住了他脆弱的咽喉,榨取着他肺部残存的空气。
  “你以为你说谎的技术很高明?”童书遥挑了挑眉,他甚至故意从抽屉里拿出眼镜盒,取出里面那副黑框的眼镜架在鼻梁上,“嗯,可惜被我识破了,一定是因为我太聪明了。”
  他被自己的话逗笑了,撑着额头抖动着肩膀无声地咧着嘴,半晌后才正视印桐的眼睛。
  “现在能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吗?麻烦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印桐从他身上移开视线,他的手握紧又松开,视线停留在剥落的白墙,“我看见了黄昏,无数转动着的黏腻的眼珠,以及已经腐烂得血肉模糊的你。”
  “时间停留在18:45。”
  “我看不清你的脸,因为你的头是一个血红的布满纹路的肉团,看上去就像一根剥了皮的手指。”


第15章 。矛盾
  “……”童书遥沉默了片刻,摘下眼镜扔回抽屉里,“这可真不是个好笑话。”
  印桐张了张嘴,他试图告诉对方这不是个笑话,却被对方接下来的举动打断了。
  童书遥在病例上快速地写了一句话。他并没有把这张病例上传到医院的数据库,也没有发送到药房勒令印桐吃点药治治脑子,而是切开了邮箱界面,发出去了一份简短的邮件。
  “我治不了你,”他摇了摇头,眸子里没有一丝遗憾,反倒像完成任务般满是轻松,“你可以去找我师兄,他是个天才,平日里最喜欢钻研人体科学生命奇迹,他一定对你很感兴趣。”
  童书遥点开了终端上的双向投影,出现在半空中的是一张电子明信片,陌生的通讯号后缀着一个寻常的名字——“白研星”。
  “我师兄是个好人,你拿着这张明信片去科学院,要是有哪个警卫敢拦你,你就把他的警号记下来,”童书遥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你记下来,然后给我打小报告,我给你出气,请他来精神科一日游。”
  “……”
  印桐对这个所谓的“优待”不是很感兴趣,讲道理,如果能选,他巴不得永远别跟科学院这种听上去就奇怪的政府机构扯上关系。他就想当个良民,每天窝在家里混吃等死的那种,然而事与愿违,他没机会混吃,也没能耐等死。
  可惜“良民”这个词他半点没沾边。如果脱离了Christie的监护,他在中央城就是个“黑户”,连“民”都算不上,更别提“良”了。
  他根本没有被当成“人”的资格,平日里走到大街上都会被抓紧白塔,更别提看病买药接受治疗。中央城就是这种地方,人们的善心和严苛的律法是不能比的,毕竟如今是法治社会,做事总要有遵守规矩。
  规矩是没有人情味的,也不应该有人情味。
  好在童庸医虽然看上去不怎么靠谱,却依旧恪守着身为医生的操守,面对印桐毫不犹豫的拒绝也没横眉冷对,只是耸了耸肩,不由分说地发了张白研星的名片。
  “你会用上的。”他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打着哈欠把印桐撵了出去。
  自动门在印桐眼前关闭,他看着光屏上的明信片在走廊里站了半晌,穿过来往病患黯淡无光的视线,走进医院楼前漂亮的花园广场。
  Christie正坐在花坛边的长椅上,她像是又哭了一场,通红的眸子由下而上看着印桐,几乎要让他瞳孔中的谎言无所遁形。
  她没说话,印桐在心里默默地选择了坦白从宽,他蹲在地上挺直了腰背,耷拉着脑袋忏悔般重复着方才和童书遥的对话——当然,隐瞒掉了血腥的部分,而后对童庸医的安利再次斩钉截铁地拒绝。
  “那种幻觉已经不常出现了,”他试图解释自己这么做的理由,“我之前可能是精神压力太大了。”——这句话是他刚刚跟童庸医学的,尽管对方的原话是“你看起来并不像精神压力太大”。
  印桐急于说服Christie,甚至没考虑自己一个格盘重启的失忆症患者从哪来的压力。他不愿意再看病,不愿意再频繁地穿梭在各个医院,不愿意接受医生们审视的目光,也不愿意再吃药。
  他甚至对来往穿着白大褂的工作者们产生了一丝抵触心理,托幻觉的福,医生这个职业给他的观感已经差到无法形容,他潜意识抗拒这种接触,抗拒对方像是观摩一个物品的眼睛。
  他不愿意接触这类人,似乎觉得过多的接触并不会产生什么好东西。
  Christie的眼眶还红着,模样看上去有几分可怜,嘴里说的话却没有面上表现的柔弱,一字一顿就像要将印桐钉死在地上:“你能不能别闹了,”她的声音有些抖,言语间呼吸的声音就像在啜泣一样,“医生是在给你看病,你能不能听话一点。”
  “他看不好,我也没有病。”
  “谁说你没病的?你就是病了!你需要吃药,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好好吃药?!”
  “你能不能听话一点,”她的声音低下来,语气里含着几分哭腔,“对不起,对不起桐桐,对不起,我真的,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
  印桐蹲在地上,视线一圈一圈地描摹着地砖上的花纹,直到腿脚发麻,才慢慢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只是压力太大了,”他说,“我只要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
  Christie交叠着手指,神情恍惚地摇了摇头。她的眼泪始终在眼眶里打转,睫羽一颤,那些扑簌的泪珠就会被抖落在皱成一团的裙摆上。
  “好不了的,”她轻声呢喃着,“一直待在这里,你永远都好不了的。”
  然而印桐打断了她的话,固执地强调着:“我会好的,”他就像在说服Christie,也像是在说服自己,他说,“我会一点点好起来,你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没有抬头,刻意地忽视了周遭细碎的杂音,血色的夕阳像是被打碎了的鸡尾酒般漫过他脚下的地面,有什么东西蠕动着,发出缓慢而又黏腻的声音。
  花坛边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剥落的瓷砖碎片就像被踩碎的饼干,发黄的眼珠顶开斑驳的碎片黏连在花坛深处,它转动着看向印桐的方向,无机质的瞳孔中就像藏着一只贪婪的怪物。
  而后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无数的眼珠诞生在静谧的黄昏里。
  印桐蹲在那些视线中央,缓慢地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他像是听到有谁发出甜腻的声音,娇声嗲笑道。
  ——“我找到你了。”
  ……
  浑浊的梦境瞬间散去,印桐从噩梦中惊醒,仰躺在杂物间狭小的床上大口喘息。
  他身上全是汗,衣服湿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在他视野里由虚到实,渐次勾勒出黄昏下切割整齐的窗框。
  有个影子正映在殷红的天花板上。
  印桐猛地齐声向外看去,窗外的屋沿下堆叠着几个箱子,花店的老板娘弯腰站在外面,正试图把它们搬回花房。
  背对着他的女人体态臃肿,却依旧还是人的模样。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蓦地松了口气。
  也许是因为看到了熟人而感到安心,也许是因为脱离了幻觉而心怀庆幸。印桐紧绷的神经慢慢松懈了下来,就像破了口的气球,整个人缩成一团窝进狭小的床铺里。
  他无意识地环着双膝,视线毫无焦距地落在床前铺满夕阳的地方,直到屋外传来敲窗户的声音,“咚咚咚”,正好三声轻响。
  “你醒了?”印桐转头望过去,窗台外的老板娘冲他招了招手,声音穿过冰冷的玻璃窗,带着几分模糊的笑意,“该……家了。”
  “什么?”他条件反射地问道。
  老板娘抬起手腕,笑着指了指腕内侧的终端。她开合的唇齿尚未勾勒出完整的字形,便被店里的钟声打断。
  不多不少,整整六声钟响。
  印桐眨了下眼睛,突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她大概是想说:“六点了,你该回家了。”
  ……
  “下午茶”甜品屋开在中央城最繁华的商业街上,10点开门18点关门,寒来暑往从未改变。
  这是件挺稀奇的事,毕竟众所周知,新纪元后的中央城人流量位居世界第三,夜晚的商业街更是全城最热闹的地方。这里是生意人的天堂,每寸土地都可以用金钱来度量,很少有生意人会傻到在六点之前关门,要知道往往夜幕降临后,才是灯红酒绿的主场。
  然而印老板常年处于“很少”中的佼佼者,占据着“傻”的宝座,没有半点让贤的意思。
  尽管他本人并不是什么挥金如土的富家少爷。
  六声钟响散在冬日的寒风里,裹着店里挥散不去的甜香莫名地让人安心。印桐换了衣服赶回店里,他还记得自己睡着前干了什么,他帮高中生模样的小姑娘捡了她的化妆镜和感冒药,然后出现了幻觉,拜托刚进门的安祈照看一会店铺。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他说:“一小会就好。”
  印小老板瞟了眼终端上的时间,为长达七个小时的“一小会”叹了口气。
  他想起安祈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念叨着:完了,这可不是一块小蛋糕能补偿的心理创伤。
  恐怕要赔上半个蛋糕柜啊。
  日近黄昏,店里基本没了客人,吧台后的高脚凳孤零零地站在原地,黑色的皮质坐垫仿佛仍留有余温。
  夕阳抚上商业街的主干道,透过冰冷的玻璃橱窗漫过店里整齐的桌椅。印桐站在店里发了会呆,踩着夕阳绕到吧台后,收拾好台面上的器具,视线才停留在漂浮于半空的光屏上。
  那是他拜托安祈照看店铺时接到吧台上的分终端,功能与他手腕上的主终端如出一辙,然而只能接收和保存数据,并不具有发送数据的权限。
  印桐关掉了吧台上的信号接收器,看着瞬间碎成光沙的屏幕落进他手腕上的终端里,弹出的提示界面显示着【已关闭共享模式】,而后倒计时五秒关掉了提示窗口,露出光屏上布满各种插件的待机界面。
  他删掉了几条箱庭online的推送邮件,视线停留在不断闪烁的信息上。
  那上面显示着:【有两封新信息】。
  发送到终端的信息来自于刚收回的分终端,一封写满了店里顾客的新年寄语——无非是恭喜发财平安喜乐之类的祝福话,一封是则只有几分钟的简短录像。
  笨重的座钟踩着沉重的步子缓慢前行,印桐看了眼时间,犹豫了半晌,还是点开了光屏上的录像。
  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下午的店铺,角度和安装在正门上的监控器重叠,大概是哪位客人错摁了监控录像。
  印桐蓦地笑出声。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太敏感了,他实在没必要这样战战兢兢,紧绷着神经好像患了被害妄想症一样。
  然后,他听见了安祈的声音。
  在简短的录像里,正对着镜头的安祈坐在吧台后,他端坐在高脚凳上,烟灰色的眸子里含着笑,就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没有一个人知道桐桐为什么会出现幻觉?”
  印桐放大了监控录像的声音,安祈的声音穿过店里喧嚣的杂音,就像一杯加了碳酸饮料的柠檬水。
  “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真正看见了什么,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为什么会看到那些东西,”安祈笑了,他的声音很轻,就像在嘲讽对方的结论,“而被你认定‘一无所知’的人里面,包括了中央城十多家医院的知名医生,包括了科学院的所有调查人员,甚至包括了夜莺的监视眼。”
  “你是怎么判定他们‘一无所知’的?”
  安祈偏头问道。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吃惊”,却不知怎么让印桐产生了一种“表演”的错觉,坐在他对面的少女更是瞬间绷直了背脊,顶着安祈的视线僵硬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印桐听到她低如蚊呐的声音,“不过无论当初他们知不知道,现在他们一定知道了什么。”
  “你看到今天早上的报道了吗?”少女敲开手腕上的终端,印桐将录像的窗口挪开,也学着她点开了新闻界面。
  他和少女一同滑动着手指,直到对方停留在一条社会新闻上。
  【无名者死于公共卫生间,装有移动终端的右手被切断,警方怀疑是流窜盗贼所为。】
  “这个人,”少女停顿了一下,打开了终端共享,一张模糊的照片出现她的光屏上,在监控录像的二次加工后更是糊成了一团。
  “这个人在昨天傍晚的那场大雨里撞到了小印先生,城市监控拍到他给小印先生注射了什么东西,可惜夜莺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注射了什么东西’?”安祈重复道。
  “这是监控拍到的照片,”少女用光笔点了点被害者攥紧的手心,“我们在小印先生发病前后推测过他产生幻觉的原因,将所有的猜测归为内因和外因两大类。内因无非是失忆引发的后遗症,人们总会在潜意识中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觉,因为过往的记忆碎片产生‘这件事我曾经历过’的想法,从而引发‘预知’或者‘重复人生’的错觉判断,并对‘自己判断出’的答案深信不疑。”
  “这类人在发病时通常会误认为自己‘能看到什么’,亦或是‘看到了什么’。简而言之,这种‘既视感’是一种主观上的错觉。”
  “外因就更简单了,打个比方来说,如果小印先生的幻觉是人为的,那么他一定确确实实地‘看到了什么’。我们的观点倾向于两种,科学范畴上,我们觉得可能有人在他的终端上动了手脚,以至于粒子投射给他的是一个‘奇怪’世界。
  “当然,这种技术太超前了,未免有些明珠弹雀,”少女耸了耸肩,“生物学范畴上我们觉得可能有人给小印先生灌了药,前些年‘seed’病毒爆发的时候,这种产生幻觉的例子不是很常见?”
  安祈摇了摇头:“我记得‘seed’已经被销毁了。”
  “……科学院还有一柜子,”少女说,“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我们关于‘灌药’的猜测在小印先生的自述中得到了肯定。”
  “你还记不记得我刚才说过,小印先生在医院里亲口承认,他在中央公园第一次产生幻觉的那天下午,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少女放大了光屏上的照片,在那个马赛克一般的画面里,在男人紧握的拳头和他手腕擦过的地方,印桐顺着她的光笔,在自己手腕上找到了一个奇怪的红点。


第16章 。聂霜双
  同一时间,傍晚六点,中央城,湖畔小区。
  聂霜双刷终端进门的时候,正撞见自家唯二的两个大人窝在沙发里,头贴头脚挨脚,缩在沙发里黏黏糊糊地看着白墙上投影的轻喜剧。
  董天天的头发还淌着水,一看就知道洗完澡连擦都懒得擦,闻秋正握着吹风机给他吹头发,一边用手指顺着他那头湿漉漉的黑长直一边调整温度,生怕吹伤了自家主子提升颜值的宝贝。
  聂霜双撇了撇嘴,心道:矫情。
  客厅里的白墙上投影着当季最火的爱情喜剧,嗷嗷乱叫的男主角宛如一个大型的尖叫鸡,吵得聂霜双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扔了书包,在嘈杂的嗡嗡声中气势汹汹地走向沙发,双手“啪”地一声撑在沙发背上,气沉丹田大喊了一声。
  “喂!”
  他本意是试图吸引监护人们的注意力,没想到电影里的男主角也应景地发出一声尖叫,完美地盖过了他抱怨的声音。好在由于距离过近,监护人们依旧注意到了他的怨念,董天天从闻秋的手指上拔回了自己的视线,施舍给吃了一肚子狗粮的小男孩一个懒洋洋的眼神。
  “怎么了?”他一边问道,一边从小毯子里伸手招呼了聂霜双两下。
  聂霜双习惯性地低头,被人在脑袋上揉了一把后才回过神来,登时气得眼睛都瞪圆了,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怒目而视。董天天见惯了他这副模样,被瞪了也没怎么在意,反而就着手感又撸了一把,仿佛在给大型猫科动物顺毛。
  “我有话要说!”聂霜双一把打开董天天的手。板着脸一字一顿地声明。
  董天天打着哈欠含糊地应了一声,闻秋倒是十分配合,关了吹风机调小了喜剧片的背景音,抬头公式化地笑了笑:“说。”
  “……”无形中似乎被威胁了的聂小老虎打了个哆嗦,想说的话在九曲回肠里转了几个弯,溜到舌尖上化作一句软绵绵的,“晚饭吃什么?”
  闻秋笑眯眯地指了指桌上剩下的几块披萨。
  “……”
  *
  聂霜双在心里委屈了一阵,脑袋里飘来荡去地都是弃婴孤儿社会新闻,自家的两个监护人从来都只会给他东风般的寒冷,尤其以闻秋为首,在校没收他游戏卡在家降低他伙食质量,宛如一新生代后妈。
  聂霜双瘪着嘴绕过沙发,撅着屁股挤进两个窝成一团的大人中间,面无表情地捏走了一角披萨。
  “你们在聊什么?”他一边用门牙撕扯着干硬的饼皮,一边含含糊糊地问道。
  董天天被他挤得失了倚仗,索性将还留着吹风机热气的脑袋枕在他头上,挑着个舒服的地方蹭了蹭,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
  闻秋从沙发上站起来,顺着楼梯到二楼卧室取了床毯子下来,傍晚的天色由阴沉步入墨色,墙面上投射的光屏亮得刺眼,聂霜双看着那部稀奇古怪的爱情喜剧出了神,魂不守舍地咬着凉冰冰的披萨,甚至忘了嫌弃芝士下面裹着的青椒。
  “我们在聊这片子讲了什么。”闻秋回道。
  他抱着毯子,弯腰把董天天和聂霜双两个裹在一起,家里的一大一小被他裹得像地里探头的土拨鼠,尤其是聂霜双,一双大眼睛含着光屏里的荧光,简直黑得发亮。
  闻秋瞧着好笑,故意站在他身前挡住他的视线。聂霜双抻着脑袋左摇右晃试图窥到光屏上的剧情发展,被睡迷糊的董天天在大腿上拍了一巴掌,才不情愿地老实下来。
  “瞎扯,”聂霜双一边后知后觉地挑着青椒,一边翻了个白眼,“有本事你说说这破片子讲了什么?”
  这片子聂霜双熟得很,他虽然没看过,却从班里的女同学口中听了个七七八八。这年头的爱情喜剧向来虚假,条条款款多了能演得就少了,再加上演艺界的“举报”条例,任何一点“越级”的东西都算是违纪违法。
  这片子分级的时候写着R15,传说中是个集穿越·机甲·拯救世界·相爱相杀为一体的友情向女尊文学。
  闻秋坐在沙发上随意瞟了几眼,倒了杯热水,笑着点评道:“大概是新时代女性的崛起吧。”
  聂霜双差点被嘴里的一口干饼噎死。
  他就着闻秋倒好的水灌了几口,拍着胸腔试图温暖自己受惊的小心肝,自家的两个大人平日里是什么尿性他向来心知肚明,闻秋和董天天谈了什么,一直是对他保密的。
  在闻大家长的世界观里,未成年的小崽子就应该无忧无虑欢天喜地,他们平日里出了什么事是不应该麻烦孩子的,孩子又解决不了,听多了还增加心理压力。可聂霜双自己不愿意,他总觉得自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是三人小团体中的战斗力,闻秋有什么事应该跟他说的,如果他不说,聂霜双就用猜的。
  于是聂小老虎清了清嗓子,坐直了身体一本正经地说:“我想跟你们谈谈。”
  每回聂霜双想要参与事件的时候就会用这句话开场,然而闻秋今天却不愿意买账,他说:“谈什么?谈谈你最近模考语文67?”
  闻大家长不仅是聂霜双监护人,还是聂霜双小同学的班主任,他的话向来是权威且令人信服的,以至于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连董天天都睁开了眼睛。
  “你语文67?”董天天问。
  聂霜双摇了摇头:“不不不不不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
  “那你想讨论什么?”董天天说,“下回可是我去开家长会。”
  聂霜双吸了一口凉气:“停一停停一停,我会进步的,这只是个意外。”
  “怎么进步?”闻·语文老师·班主任·秋笑了笑,“在作文后面实力吹爹,妄图打感情牌获得高分?”
  “那也是我光明磊落骗来的成绩,”聂霜双将被子磕在茶几上,大喊着打断了两位家长的批斗,“总比你们偷偷摸摸就出任务了强!”
  董天天不说话了,闻秋正想开口,却被聂霜双先抢了话语权:“别想糊弄我,能让董天天这么早就卸妆准备睡觉的势必是个挺难的任务,参考我们近期的任务栏,这任务必定和那个实验品有关。”
  “实验品A3206印桐在商业街开了个甜品屋,今天刚好在营业,营业时间是从上午十点到下午六点,我进门的时候是六点,参考董天天同志的卸妆速度,十有**他五点半就到家了。”
  “也就意味着,他至少是在五点十分左右离开的甜品屋。”
  “下午三点的时候闻老师还在监考,从我们学校赶到甜品屋需要四十分钟左右,和印桐有关的任务大多都是监视任务,一个半小时完成根本是天方夜谭,所以我更倾向于,董天天同志一个人执行了这个任务,而后被结束监考的闻老师接回了家。”
  “那么就更可以笃定,任务的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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