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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_第五笙-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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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心里不再沉甸甸,说出来思路也清晰了些,不像适才面对李粤剑那般被打断左右。
刘显依旧蹲着不说话,这个是实情。
倭寇远渡而来,兵力的补给自然最关键,所以,一旦他们以军船声东击西,让守在四个镇口的主力以为他们要切断后路,或者重伤,那么必然会有一部分赶回支援本营。
“这样一来,镇口的警戒会松懈,无辜百姓逃命的可能性会更大。”
“嗯。”虽然晏良看刘显被自己说动,已经有了些许动摇的痕迹,但依旧迟疑:“这也只是想法。问题在于,怎么让倭寇相信我们用军船是真的去攻打他们,而不是声东击西。”
“这个不是问题。”刘显当即说道:“你傻了?”
“啊?”晏良一时没转过弯,满头雾水,怎么不是问题。问题很大好不好。万一军船出去了,倭寇一下就不相信,所有的努力不是白瞎,搞不好还会赔了几艘军船,到时候李粤剑还不得活剥了他。
“三军以帅之。”刘显微笑提点。
晏良当下摇头,刘显带领军船去攻打固然能把这个坐实了,恐怕就连自己人也会相信,更何况是不明就里的倭寇。
但是……
“太危险了。”
“不是有你吗,良儿你会让我陷入危险吗?”
晏良蹙眉,本能地摇头,刘显笑得灿烂,“那不就好了”。
李粤剑接到刘显调拨军船的命令后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顿时怒不可遏,这个魏王是鬼迷心窍了吗!
自从上次在阑园里见到那个言良后,他就回去着人仔细调查了,查来查去,总算弄明白了。
哪是什么世家出生。分明就是一个低贱到极点的伶人!
一开始,李粤剑觉得这个言良不过以色侍人罢了,魏王不会太过在意,至少在大事上还是分得清轻重的,可是现在大敌当前,竟如此不可理喻。
薛涛来找李粤剑的时候,正好看到李粤剑一脸的怒气冲冲,知道他也收到了魏王的通知,忙不迭拉人道:“我们一起去问问吧!”
“还问什么!”李粤剑甩手,“这个魏王已经昏了头!看来谢——”
“不会啊,魏王不是——”薛涛一顿,李粤剑有些心虚,刚才差点脱口而出谢行的名字,现在带着几分小心等薛涛说下去。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李粤剑稍稍平复,不在意地问道。
薛涛看了眼李粤剑,他自己也不是很确定,但十有八九……
李粤剑是彻底糊涂了。
怒气被勉强压了下去,还有三个时辰天就亮了,帐子里燃了许久的烛火此刻也没什么劲头,一晃一晃地照着。李粤剑坐了下来,看薛涛也坐在一旁沉思,想了想也没有打扰。
如果不是永昌二十三年春末的那件事,他现在根本不可能还沉得下气,坐在这里干等着刘显的召唤。
他是有把柄在谢行手里,而且这个把柄让他提心吊胆了近二十年。
他现在对刘家,谨慎小心,抱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在谢刘之间如履薄冰。
唯刘家马首是瞻又有什么意义呢,可是,作为一名武将,如果连这个都丢了,他就真的对不起他的姓氏了。
谢行太过阴险。
而这个魏王……他也看不透。
比如眼下的军令。
如果真的像薛涛刚刚表现出来的另有隐情或别有部署,那也算了,但是这种不明不白的状况——
刘显真的如谢行所说,打完这一仗就大势已尽了?
数天前,大军还未开拔,他被谢行秘密召进府中。
谢行告诉他,刘显打完这一仗,回不回得来就不一定了。
他当时没有仔细问,难道说,谢行早就聊到了刘显会被一个不入流的卑贱伶人所蛊惑?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魏王宣两位入帐商议。”帐帘突然被掀开,辛渊公事公办,抬手做了个请。
薛涛眼睛一下亮了,对着望过来的李粤剑做了个我就知道的表情,有些兴奋地走了出去。
帐外冷月冰辉,隐隐听得到海水冷漠的拍打声,风声小了些,但冷意依旧刺骨。巡视的将士恪尽职守,一遍遍地来回警惕着。
李粤剑呼出一口气,但愿这个魏王不要让他失望。
比起谢行的坐大,他还是更愿意看到刘家的抗衡。一如十六年前光明磊落的清河晏氏。
但是,李粤剑自嘲,这轮得着他吗,永昌二十三年轮不到,现在更不可能。
第六十五章
晏良本来还想等薛涛他们来,再一起商议商议,可刘显不许,“明天四个镇子的解困还得劳你烦心,早点睡,我跟他们说明和部署细节”,强行把人按下,里帐烧了两个暖炉,晏良的脸红红的,刘显抬手捂了捂,“不要让我操心”,说完在面前张了张嘴有些无语的人唇上点了点,便走了出去。
晏良扶额,疲乏是肯定的,但不知为什么心里总不定。仰头望着帐顶,听着外间刻意压低的声音,睡意如温泉漫身,引人沉入,无可抵挡。
薛涛太激动了。他就知道是这样!
刚刚在李粤剑的帐子里还不敢确定,毕竟这种让主帅以身犯险的事有太多顾忌。
可是这实在是个好法子。
李粤剑在听了刘显的部署后,好一会说不出话,黝黑的面容上也有几分激动,但更多的是犹疑与茫然,握拳的手搁在膝上松了又紧,魏王没有如他一开始想得那般昏庸,那个叫言良的人,也不得不刮目相看。
那谢行下定论说魏王回不去了……
又是因为什么。
“李粤剑”,刘显目光不经意地转向他,“明天一早,浙湾撤出五艘,加上预留的二十艘,全部候命”,沉吟,“这件事只有你们知道”。
“是。”两人一同应声。
“下去吧。”
李粤剑行礼后退,脚步很慢,薛涛低头疑惑地看向他,这个人在想什么呢!
辛渊侍立在帐口,看着两人神色不一地退了出去,拱手对着坐在主位上正低头翻看这几天折子的刘显恭敬说道:“魏王,需不需要监视李将军,以防他和京里——”
“不用了”,刘显头都没抬,随手把折子拨开,“我心里有数,时辰不早了,你也去休息下,天一亮就有硬仗”。
“是。”
身后抱住自己的人带着薄薄寒气,晏良睡得沉了,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刘显仔细瞧了瞧,低笑,抱得更紧。
无意识地转身,贴近搂上,轻暖的呼吸抚上颈窝,刘显低头看着,这个傻子,知道抱着他的人是谁吗。就这么没有防备。
不过心里一下就软得不行。
天光将破未破的光景,水鸟在冰蓝深幕的海天一线低徊徜徉,带来晨时的第一抹明曦。再远,静滞着一个庞然大物,是倭寇海上的大本营。巨型的铁甲战船在灰暗的天幕下严严实实,透不出一丝光线,彷佛是一个吸附所有光与热的冷酷深渊。
与帐外冷肃紧张的气氛不同,刘显帐里随着天光乍现,倒融着几分明媚与旖旎。
晏良仰脖闭眼,蹙眉细喘,神情几分压抑,几分委屈,更多的是层层累积下的愉悦。寝衣早就褪得一干二净,扣在腰间的手灼热得吓人,偏偏身上的人很有耐心,慢条斯理,把这一场性事磨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
“你……”晏良受不了,体内最敏感的地方被来来回回地折磨,水声大了些,刘显看着晏良的反应,俯身,“好多水”。
“别啊……子嘉——”晏良刚要说什么,刘显又是重重一顶,积聚到最后,整个身子都红了,微微颤抖着,后面也缠得紧,刘显吸气,哑声:“放松些,为夫待会还得取那倭寇首级,良儿这么紧,都走不了。”
什么时候学得这些话!晏良气不过,直接伸手掐,可是刘显猛地挺腰,一下契得更深,内壁收缩吞咽不及,敏感的地方狠狠擦过,“啊……”
剧烈喘息着压下,刘显一声闷哼,滚烫炙烈的精液激得内里原本就濒临的快感铺天盖地地袭来,两个人竟是同时到了。
刘显吻上晏良的唇,惩罚性地咬,喘息不止,“这么紧做什么……”
晏良没了力气,闭目塞听,随他胡说。
刘显存了打趣的心思,温存索吻,“放心,等为夫回来,再紧都——嘶……”
嘴角直接被扯开,晏良眼睛还红着,浮着泪液,有些生气,“再说”。
“嘶……好好好……”
刘显很识时务。
两个人收拾好出帐的时候,李粤剑正在二十五艘军船上巡视检查,薛涛负责围攻四个镇子,此刻正和辛渊在一旁低声说着什么。
“等火烧起来你们就开始进攻,平民百姓不用太过担心,我手里的兵会注意。”刘显给人掖了掖衣甲领口,“你记得保护好自己。薛涛辛渊都听你的,命令尽管下,不用担心我。不过虚晃一枪,倭寇不会穷追不舍的,反倒是你——”临到前了,刘显发现他实在不放心。
晏良觉得这人婆婆妈妈的本质终于出现了,开口截道:“你也别掉以轻心”,顿了顿,看着眼前这人,“不许有事”。
第六十六章
黑底蓝纹的旌旗在冷冽的寒风中阵阵鼓荡,海风呼啸,李粤剑落后一肩距离,站在刘显身后凝视着远处的铁甲巨物,感慨:“这样的战船,我们也造得出……”风声带走了些沮丧,留下了几分愤慨。
“永昌那些年的道观建得太多了”,刘显淡淡:“现在又在拆。军费跟不上,怎么,李将军没有跟谢丞商议过?”
气氛一下变了味,李粤剑看了眼刘显的背影,“与谢丞说是说过,不过下官人微言轻”。刘显闻言笑了笑,也没有回头看,依旧望着越来越近的目标。
倭寇大本营上例行巡视的一队人发现了刘显的踪迹,此刻已经是一团乱,但更多的是犹疑不定。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刘显率领的浙州将领会这么不自量力,居然就这么直接攻打过来。
一时间巨大的战船甲板上人声嘈杂,刘显眯眼皱眉,怎么,还不上钩?
“架炮。”刘显头也不回地下令。
李粤剑点头应是,转身便吩咐了下去。看来对倭寇还得下一剂猛药才能让他们相信仅仅这二十五艘战船确实是来攻击他们的。
果然,围余二寸长径一尺的黑铁被沉沉推了出来,船身震荡,目之所及,倭寇全体大惊失色。
如果不是急着四个镇子的情况,刘显还真打算就这么全部给炸了。巨大的战船开始发出雷鸣一般的轰隆声,海水在猛烈的启动下翻出滚滚白浪,已有一队人马慌乱下船寻求支援。
“开炮震慑。”刘显目不转睛地看着船上的情况。现在还有几十海里的距离,开炮可能打不中。不过,目前来看这不是问题。
雷声震海,十余尺的浪头一下掀起!一瞬间遮天蔽日,浩浩荡荡!
日头都沉了下去,隐约听见箭声簌簌作响,“王爷!”李粤剑暗道不好,箭簇在甲板上铎铎,是雷鸣之后的狂风暴雨!
“我没事!告诉后面的,点火!他们中计了!”
“王爷,最多只能再守半个时辰!”李粤剑狠狠摸了把脸上的海水,仰头看了看天空,老天相助,起雾了。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也支持不了多久,本来就是诱敌之计,二十五艘……
以火光为信。晏良握缰和二万人马都在营前远远望着,炮声传来的时候,日头刚刚升起了一半,不是很清晰,海雾还没散去,地表的震颤却直接传到了心里。
有火光。
“启程——!”剑尖猝然划过日头,金芒银辉,势不可挡!
随着刘显一方的驶近,炮火激起的浪头直接扑到了箭头林立的甲板上,剧烈的一声撞击,为首的一艘直接冲上了倭寇的战船!
有嘲笑声。倭寇直接跳上了船,海雾弥漫,刘显还是凭着直接挥剑斩去,血水贲溅!
“倭寇上船了!后面其余的传令下去别再上前!继续远距离开炮!”刘显大声下令,又是一个剑刺,甲板上混着海水血水,站立不稳,收剑不及,小臂直接被倭寇的短匕弯刀重重划了一口子!
“王爷!”李粤剑抬手格挡,“最多只能半个时辰!王爷先撤退!”
“我心里有数!你去传令!”
十万火急的时刻,李粤剑不再迟疑,直接退了下去。
身边带来的王府亲卫没有一个倒下,但是随着前来救援的倭寇越来越多,刀剑相击也变得吃力起来。
但是仍旧没有达到刘显期望的倭寇人数。
还有最后一刻钟。
后方的炮声渐渐远了,突然,倭寇里发出了一声兴奋的叫喊!
听上去像是在叫刘显的名字和封号。
刘显心头一紧,有人认出了他——
先前的估计是对的,接下来,倭寇果然在前线撤退了一大半,现在全部奔赴大本营,就为了斩杀刘显。
声东击西。
成功了。
李粤剑赶回来的时候海雾经过血水的无情洗礼已经散了很多,倭寇的战船与刘显的战船相撞的部分已经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倭寇,似乎都冲着一个方向去!
魏王!
擒贼先擒王!
撤退是一早就计划好的。
第六十七章
但是目前的状况随着刘显身份的暴露,开始变得不可收拾。原本驻扎在锡江、守双、间庄、宜徽四镇的倭寇开始大批地回撤,目标明确。
执掌二十万大军的主帅,魏王刘显,此刻就在距离不过几尺的船上!
围困的倭寇越来越多,刀刃滴血,破军指地,刘显向上瞟了眼,身后李粤剑带来的王府亲卫也一路斩杀逼近。
血腥味代替了海水潮湿的气息,双方几乎是贴身肉搏,尸体堆聚。
再这样下去,只会堵死刘显一方撤退的路。
“王爷!”李粤剑挥剑靠近,气喘吁吁:“上来的倭寇太多了,您先撤退,我在前面抵挡一阵!”说着便抢先一步接下了刘显面前的一刀,反手一刺,倭寇向后直挺挺地倒下。
“不用!”刘显匆忙向后看了眼,握着破军的手心里全是血水,“让后面的船上来包围!两翼护持,我们直接后退撤离!”
“是!”
周围的海水早就看不清原来的颜色。
撞上倭寇战船的船体开始缓慢撤离,距离一点点拉开,接下来想跳上他们船的倭寇开始犹豫不决,距离一旦拉开,再输送就困难了。
突然,刘显看到巨型战船高高的甲板上站了一个短铠披身的武人,双手背后,似乎站了很久,但看上去气定神闲。
刘显伫剑冷视,他认识这个人。
倭寇里首屈一指的大将,石田宰纪。
看到刘显的目光,石田宰纪还朝着他挥了挥手,诡异地一笑——
石破天惊的一声!
那人站着的船体下方突然打开了一个闸口,是黑铁长炮!
刘显整个人直接向后翻了过去!破军失手!
“魏王!”李粤剑大喊,后退的船只差点被一炮炸裂!
他们怎么会有黑铁长炮!
来不及细想这个问题,黑黢黢的硕大炮口又直接向上对准了桅杆!
“魏王小心——”
天崩地裂!
炮弹直接从头顶打过!船体一瞬间分崩离析!惊恐的呼号,甲板支离破碎的声音,猝然间,所有人都沉没了下去!
刘显的意识有些模糊,耳边什么也听不见,本来就要眼睁睁看着巨大桅杆朝自己重重倒下,但是李粤剑扑了过来,以肉身做盾,生生替刘显接了这致命一击!
海水漫上喉咙……
“魏王!”
“魏王——”
王府亲卫损失惨重,下沉的过程中,感到好多双手在拉着自己,刘显吐出一口血,意识消弭。
四个镇子的情况如意料之中。
所向披靡。
几乎镇子里驻扎的大半倭寇都被海上的状况吸引了过去。
虽说是他们乐意见到的,但是……
晏良心里不是很安心。
又是一阵炮声,晏良不由自主地回头望着,怎么还在开炮……
这一声与以往的炮声都不同,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似乎要横扫一切!
子嘉!
这不是他们的炮声!
是黑铁长炮!
倭寇不可能有黑铁长炮。最多就是和他们一样的小型短炮,一次三发,讲究距离。
但是黑铁长炮不同,虽然一次只有一发,但极为适合远距离作战,而且威慑力是短炮的五倍。
李氏王朝研究火器至今,也就造出了三架黑铁长炮,一架在连州抗鞑靼,两架在京畿护卫。
倭寇根本不可能有!
“子嘉……”
声音飘飘渺渺,很远很远,刘显伸手摸了摸,触手一片冰凉,海水一般的冷,冷得直哆嗦。太冷了,怎么会这么冷。他睁不开眼睛。眼皮似有千钧重,背后火辣辣的——
“子嘉!”
惊惧到极点的叫喊,是他的良儿,还从来没听到过良儿这样叫他……
天灵盖忽晦忽清,整个人像浮在重重血冰上,潮湿,冷硬,鼻尖却闻到不一样的味道,温煦,柔软……
刺目的日光——
马车帘被拉开,白得有些透明的手腕,他和刘轼仰头眯眼看着,顶着烈日炎炎,蝉鸣声声。
然后。
“子嘉子允好。”
“良儿……”
第六十八章
影影绰绰,灯影摇曳,刘显睁眼看了好一会才想起这是他的主帐。背部整个都僵着,好在手臂还有些知觉,勉强握了握,指尖往前一伸,触手温热,刘显一愣,继而笑了笑。
是他的良儿。
鼻尖圆润,直挺的鼻梁,寸寸滑上,扫在指腹的眼睫,眼皮下的眸子不是很安稳,蹙着眉。
“子嘉?”手被握住,一下清醒,晏良焦急地看着笑望着他的刘显,“你感觉怎么样?”上下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伤口,“断了几根肋骨,原不是很重的,可是落水了,伤口感染太厉害你烧了好久……”一口气说了太多,晏良眼睛红红的,可怜兮兮,“我真的太怕了,很多人溺水的人救上来最后也是感染——”
唇上被按住,刘显宽慰,顺手亲昵地捏了捏人鼻尖,“我这不是好好的?”
晏良不作声,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刘显,眼睛却是越来越红。
刘显原本还在状若无事地笑着,后来察觉到晏良情绪不对,便笑不出了,眼泪滴在他手背上,心口一下就酸得不行。
“五天……你睡了五天……”晏良哽咽,他也不是这样婆婆妈妈的人,但是这五天,他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
夜里老是做梦梦到前一世的因因果果,后来都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只能看着刘显的面容一遍遍确认。重活一世,前世种种如死生幻灭,只有眼前才是心头瑰宝,光彩烁明,于重重暗夜里护他安稳。
刘显整个人都慌了,顿时就想起身把人紧紧抱住,可刚起了念头,伤口就一阵剧烈的撕痛。
“你、你别动!”晏良被刘显惨白的脸色吓得眼泪都忘了掉,整个人泫然欲泣的样子落在刘显眼里又是一番狠心的疼。
“嗳”,刘显苦笑,抬手给人抹眼泪,“真想把你放进心里,这样好歹踏实点。你我都安心。”愁眉苦脸,一本正经考虑的样子让晏良破涕为笑。
正事还得说。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刘显握住人手放到心口按了按。
“四个镇子都拿下来了。你放心。”晏良低声,“你松下,我去给你端药”。
刘显耍无赖,“不松”。
晏良拿他没办法,也不敢使力,只得继续说道:“黑铁长炮的事已经派人去查了……但是倭寇全数退了回去,现在消息还不明确。”
“嗯”,刘显沉吟,“这事不急,十有八九与朝中之人有关,我会让辛渊从这里下手去查。”
“也好。两端都查着,总能查到些”,悄悄脱开手,起身给人拿药,“这次的伤亡……”晏良转身看了眼刘显,“海上折了半数多。”
这个数目太多了。
刘显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每人三倍抚恤”。
“嗯。”
“还有一件事。”药有些烫,晏良心不在焉地用勺子搅拌,“李粤剑死了”。
“我知道。是他替我受了。”刘显扯了扯晏良的衣角,“回去我就为他求护国大将军封,商襄李氏也不会亏待的”。
晏良看着碗里姜色的药汁,点了点头,刘显看他傻傻的,不像在认真听自己说话,问:“怎么了?”
深吸一口气,晏良把手里的药碗递过去喂,“先把药喝了”。
刘显挑眉,一口喝尽,“良儿?”
晏良起身去案上拿了一个长条的铁盒,看上去有些年岁了,边缘都露出了锈黄的斑迹,打开来的时候,还有细细碎碎的微末铁锈掉落。
一只折子。绢光的面上些许丝线漏了出来,看来是摩挲得久了,后来又被放进了这只铁盒里尘封。
刘显好奇:“这是什么?”
晏良深深地看了刘显一眼,“准备后事的时候发现的,辛渊觉得有问题就给了我……”递过去,“你……看看吧。”
刘显一笑接过,“嗯”。
折子上只有短短几行字。
晏良觉得刘显看了好久好久。
心里不安,“子嘉……你……”晏良觉得此刻的自己哑口无言。折子上的内容他也看过,当时只觉得,李氏的天,必定得塌了。
是永昌二十三夏初谢行呈给延圣帝的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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