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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_第五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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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显伸手摘下,路过鬓角的时候,又给人勾了勾发丝,晏良疑惑转头,食指正好擦上了嘴角,留下一点血红。
  他手心里还有一遍遍被捂热的血迹。
  “怎么了?”晏良笑了笑,抬手随意擦了擦,血红晕开。
  刘显眸色渐深,转开了眼,“没什么”,示意手下的兵士继续收拾战场,便拉过晏良的缰绳,“走吧”。
  营地里也是混乱一片,李善列受了伤,此刻正在塌了一半的营帐里包扎,嗓门却中气十足,“重要的全给老子绑了!做人质!奶奶的!搞偷袭!老子全给你扔海里喂鱼——!侯爷!”
  刘显点点头,也不在意,“重要的人暂时都先锁起来,等朝廷派人下来,估计会谈判人质。”视线看了一圈,“有热茶吗?”
  李善列正点着头,听到最后一句懵了懵,“啊……水是不缺的,下着雪呢……热水……”
  李善列有些为难,大老爷们在外行军打仗,就地取材都是最方便的。
  晏良正在站在漏风的帐门口,看着来往的兵士搬运尸体,收拾军械,渴了就喝临时搭起的炉子里的雪水,还没冒热气,最多也只是把雪化开了。耳边听到刘显这么一问,晏良也愣了,手此刻还被人攥在手心里,不知怎么的,脸上有些热。
  “出了防营有几户人家,那里应该还没有遭殃”,李善列看了眼刘显身边的晏良也明白了,“可以去问问”。
  “好。”
  果然有人家。
  也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片刻的惊悸过后依旧如常,只是唏嘘,怎么也想不到浙湾会糟了殃。
  “……遭天谴的!那里比我们这安逸,怎么也想不到……”给刘显烧水的婶子红了眼睛,叹了口气:“隔壁老李家亲戚就在浙湾那块儿,听说……”哽咽,“全死了……”
  刘显沉默不语。
  “会叫他们还回来的。”晏良看着窗外,冷声:“血债血偿。”
  天色郁青,雪却越来越大,估计收拾战场的工作也要停一会了。
  热气腾腾的茶水端了上来,刘显方才松了晏良的手,“先喝点热的,我派人回去让赫舒送些药和吃的过来”。
  晏良捧着简陋的茶碗,吸了口热气,“不麻烦了吧,我也能凑合”。
  没人回他。
  抬头,刘显已经靠着石灰白的墙壁睡着了。晏良笑了笑,起身走过去把身上的狐氅脱下给人盖上。
  茶水温热熨帖,晏良也有些累,便趴在桌子上睡了。
  一闭眼就入梦,睡得不是很安稳,也有些冷。后来,不知怎么,渐渐热了起来。背心很烫,像是靠着一处热源,给全身上下源源不断地输送着暖意,晏良贴得更紧。
  刘显感觉到了,嘴角微笑,把人也搂得更紧。
  整条通往浙湾的长巷都在清理,临街死了不少百姓,房屋也被一开始突袭的倭寇烧了大半,焦黑的房梁承受不住雪的积压,隔一会就会有坍圮声响起,吱呀呀,紧接着就是沉闷的重重塌雪。
  晏良跟在刘显身边,早起脸色不是很好,看上去有些虚弱,“再过五天就除夕了,没有住的地方,怎么过年……”
  “已经拨出了一部分的兵力帮助改建”,刘显抬手把人拉近,晏良一愣,刚要挣脱,“别动,太冷了”。
  刘显的手又像昨天那样紧紧地扣着晏良的手,手心很热,刘显整个人都很热,刚刚一路走来,此刻他都出汗了。晏良倒没有,只是呼吸有些急促,此刻被捂着手,离着身旁这个大火炉近了,周身的冷意确实被驱散了些。
  早上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被刘显抱在怀里,自己还不知觉,靠得那么……亲密。
  晏良按了按额角——
  “怎么了,那里不舒服?头痛?”刘显抬手也摸上了晏良的额角,面带关切。
  唉,晏良脑子里乱七八糟,“没有……我们走吧”,说罢也不管,抬手直接拉着人就往前。
  手被牵着,那个人无端有些红的面颊,刘显没有说话,勾了勾嘴角,乖乖地跟在晏良身后。


第二十四章 
  沿途都搭起了临时的木棚,结实倒结实,却不挡风,无家可归的百姓都缩成了一团,面色发青。晏良看不过去,就要脱下狐氅,刘显制止:“你这样救得了一个,下一个怎么办?景贞别急”,给人重新系好围领,“我已经给京里说了情况,不日就会有救济补助下来”。
  “还要多久?”
  “来回也得十天。不过朔州我还是可以做主的,已经吩咐下去了,有余力的百姓可以送些物资来。”
  晏良点了点头,只能这样了,“也好,总得把年过了……”
  “嗯。”
  除夕的那天从朔州而来的物资大都下发了下去。毕竟过年,还是热闹的。
  红灯笼挂了一街,对联也挨家挨户地贴上,万里回春日,百年祥和地。
  一年到头,也就这个时候心安理得地求个如意顺遂。
  晏良这几日都在浙湾一片查看,他久病成医,这个时候也能帮着看治一些浅症。
  刘显回了朔州三趟,处理些军务,晏良并不陪着一起去,或者说,晏良总借着照顾浙湾一带的百姓开始有意无意地避着刘显。
  刘显心里憋屈,可是有没有办法。
  谁叫他是晏良呢。
  除夕晚上,刘显赶回了浙州。
  晏良这几日并不住在军营里。李善列军营的破坏情况比浙湾还严重。刘显不放心,就问浙州城里一处较富庶的人家临时借住了一个院子。
  晏良一开始不是很愿意,但是如果他不答应,估计刘显下一刻就会把他抱上马,直接带回朔州了事。
  推开院门的时候,刘显就知道晏良不在,灯火灭着,扫帚歪在墙边。估计又是哪户人家出了急病,只好找他这个半吊子的“晏大夫”了。
  好在晏良谨慎,看病开药,从没出过什么大错。
  院子里的雪扫了一半,刘显卸甲,给人扫起了剩下的雪。待会等人回来,估计天都黑了,一半的雪堆堆拉拉,看不清路怎么办。
  扫了雪,推门进屋,干净暖和,炭炉是前几日刘显命人送来的,现在正噼里啪啦地冒着火星,刘显走过去蹲在地上,拿铁钎无聊地拨了拨,看了眼窗外,窗纸上还贴着红,但看不清是什么字,侧耳听了听,人声远远地隔了院墙传来,是这户人家一起在吃团圆饭。
  团圆饭……
  刘显起身,试探着走进厨房,有饭菜的香味。
  一下子整个人都雀跃了,像个孩子似的,笑容在脸上简直撑不住,刘显挖金子一样打开锅盖,三菜一汤,正温着。
  旁边还有一小瓶酒,凑近,是故人归!
  说惊喜也不为过了。小心翼翼地盖上,昭陵侯就差在逼仄的厨房里翻跟斗了!
  捏拳击掌,喜滋滋地在厨房里走了好几圈,又探了好几次头,看人有没有回来。没有回来,就乖乖地坐在矮凳上,一会拨拨铁钎,一会去厨房摸摸酒还热不热。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兴奋的心情却完全没有随着时间消散,脑子里想着,再过一刻,再不回来,我就出去寻寻……
  “吱呀”一声,就跟风推门似的,刘显一下从凳子上站起。
  晏良刚刚把门关上,一转身,差点撞上刘显,“嚯,侯爷做什么呢!”
  也许是一路归来,被沿街欢闹的氛围感染,也许是自己心底里也期盼着什么,此刻见到了人,高兴占了上风,晏良眉眼带笑,仔细看着面前这个人。
  “你怎么跟耗子似的,一声不响。”
  “景贞饿了没?我看厨房里有吃的!”
  有吃的就高兴成这样?
  晏良被拉了进屋,又被脱了外氅,“随意做了点,往年里在寒山跟着老和尚过年就是这么过的,你不嫌弃就好。”说到最后,晏良抬眼看了看刘显。
  “景贞做什么都不嫌弃。”诚恳得很。
  晏良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直接把饭菜端上了桌,“吃吧,一起过个年”。
  故人归都气味循着满室的暖意兜兜转转,梅香清浅,酒不醉人人自醉。
  刘显胃口极好,倒弄得晏良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也不会做……”
  刘显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此刻一听心上人的谦虚之辞,很慷慨地表明心迹:“景贞做什么都好吃。”
  晏良有点明白了,但也不知道说什么,张张嘴,也只能一口闷下一杯故人归。
  刘显喝了很多,这个时候只知道看着晏良傻笑,嘴里开始没有遮拦。
  “景贞……”
  “嗯?”被叫了的人很自然地对着刘显笑。
  被鼓励了一般,刘显酒壮狗胆,凑上前,颇有几分得意:“我喜欢景贞”,顿了顿,像是自我确认,又像是对天盟誓,笃定不疑:“很喜欢。”
  夹着的花生米嘀溜溜地掉在了桌子上,转了转,顽强地停在了桌边。
  晏良垂眼看着花生米,好久没有做声,刘显直接把头探了过来,声音都委屈了,“景贞……”
  平日里或凶狠,或悍戾,或冷漠的眸子,此刻通通不见,像只狼犬似的,温顺柔和,湿漉漉,只知道瞧着主人。
  晏良抬手摸了摸刘显的额头,嗓子有些哑,“喜欢什么?”
  他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的人,也只有脑子能有点用处,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于父母,病前不能侍奉汤药,于弟妹,幼时不能尽兄长关怀,于家室,却从来都是拖累。
  “都喜欢。什么都比不上景贞。”
  什么都比不上景贞。
  晏良愣住。
  刘显执拗,长臂一伸,直接把人抱紧。
  罢了。
  这人看上去一副没人敢招惹的模样,骨子里竟是个傻子。
  晏良靠上刘显的肩,傻子……
  自己何尝也不是个傻子:“我也喜欢子嘉。”
  情深不负,与君长守。
  刘显抱着人就呆了,像根木头似的,手臂紧了又松,不知如何是好。
  晏良好笑,“再也没有酒喝了,你这是醉了?”
  反正晏良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刘显现在就想上马一驰千里,带着景贞一起,管他什么百姓,什么倭寇,什么朝廷,什么昭陵侯!
  他只要景贞!


第二十五章 
  这几日太过疲累,现在烛火熠熠,梅香浮动,耳边听得到隐约烟火炸开,闭上眼也能想到是怎样的光彩绚烂,暖炉里传来不经意的噼里啪啦,很讨喜。
  晏良莞尔,轻轻靠上刘显的肩,“你要抱到什么时候?”
  这人的手臂像钢铁似的,没有丝毫松动,刘显深吸一口气,放下了一边臂弯,另一边仍旧固执地揽着晏良,看着怀里的人,笑容舒朗。
  无言胜说,同心相证。
  晏良从来不知道,刘显赖皮的时候,比刘轼还有过之不及。
  晏良走到哪,刘显就跟块黏糕似的,粘得紧,啰哩啰嗦,话比平日里多了两倍,“景贞”开头,“景贞”结尾。路上见了什么,军营里遇到什么讨厌的人,但碍于昭陵侯的身份,总得端着,让出几分大度,给出几分礼遇,刘显不耐烦:“……我想着哪天月黑风高,自己拿个麻袋一套!再打一顿!”
  晏良哭笑不得,撑着灶面收拾碗碟,刘显从身后把人抱住,“景贞,过两日等朝廷的文书下来,我们就一起回去过年吧。”
  “好。”
  年关越来越近,整个东颐阁内暖如春日,原本挂在墙上的历代名画书法此刻都被换成了“无上道皇”的千字真言,洋洋洒洒,配着淮秉正和谢行敬献上来的青词,相得益彰,延圣帝往往眯着眼就能看上好一会,然后服下一颗丹药,心满意足地睡去。
  政事大半都交给了恒阳太子,不过军机一类的国政,还是会由冯、宏两位公公直呈面上。这个时候已是日落时分,淮秉正刚刚站着写好了一副青词,正准备递给一旁的内侍让等皇上午憩醒了再呈上去。
  内侍小心翼翼地接了,正准备抬头说几句恭维的话,就见淮秉正顿住了动作,转头看向窗外。
  “那个跟在宏公公身后的太监是谁?”
  “啊?”小内侍糊里糊涂,也探头出去看——“啊,是小游子,宏公公最器重的干儿子,”
  淮秉正默然不语,过了好一会,“你把这个交给陛下,我今日不在阁内,有什么事让人去府上找我就好”。
  说罢,整了整宽大的鹤纹袖口,背手走出了东颐阁。
  小内侍忙不迭点头称是。
  谢行的门房拿到淮秉正名帖的时候,急忙带了十几个家仆,恭恭敬敬地把人迎了进来,一边又派人通知谢行,说淮丞来了。
  “你这几年倒是舒坦,除了给陛下写写青词,就顾着你这些花花草草了吧?”
  谢行也不回头,呵呵一笑,“不是有丞相嘛”,手里依旧拿着小剪子细致地修着一盆龙爪槐。
  淮秉正冷哼,坐在了一边,端起了热茶,低头思忖。
  过了有一刻钟,淮秉正像是确认了什么似的,“你说,宏公公是不是和晏家……”
  谢行手里一顿,“你今天看见什么了?”
  “宏公公身边的一个干儿子,很是器重,但我瞧着眼熟——”
  “小游子?”
  淮秉正眯眼,不说话。
  “呵,你这么看我做什么,你我早就是一条船上了。虽说这几年晏氏独大,圣心正眷,可我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谢行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你这几年就是怕了,越来越疑神疑鬼,不就是十二年前晏启游查出了我们让朔州丞替罪的事嘛——”
  淮秉正眼里闪过一丝内疚——“你也别内疚,总得有人揽下那事,保住了你也就相当于保住了我谢氏。你看陛下也就让我去胶州待了几年……我还得谢谢你这几年里帮我看顾家人……”
  “我没猜疑你。”
  “唔……”谢行在胶州回来后腿脚就不大灵便了,这个时候松松地踢了踢腿,斟酌开口:“小游子一直是宏公公和晏氏联系的中间人。我回来了之后虽说不大关心朝中之事了,但也知道有仇必报的道理。”
  淮秉正看了谢行一眼,“你一直在查?”
  “嗯,一直。”无波无澜的语气,却莫名渗着冷意。
  “平瀚死在了胶州,我到现在都没找到尸骨。”
  淮秉正沉默。
  “丧子之痛。晏启游也该尝尝。”
  十二年前,西南大旱,朔州储备查出足足十万两亏空,淮秉正与谢行一开始推出一个朔州丞来顶罪,不知触动了延圣帝的哪根弦,下旨到御史台晏启游,要求彻查。
  结果就查出了顶罪一事。
  谢行一力担下,保住了淮秉正。但是因罪责重大,御旨发配胶州,其子谢平瀚提出沿途护送,延圣帝也准了。
  但是就在入了胶州地界的当天,爆发了流民骚动,不知谁在其中散布了消息,说发配而来的这两个人就是此次干旱缺粮的罪魁祸首。于是,民怨沸腾,一拥而上。
  可笑的是,谢行因是罪臣,有官差相护,只断了一条腿。但儿子谢平瀚就直接被一群愤怒的流民拳打脚踢,后来又被一路拖走,不知下落。
  至今杳无音讯。
  “扳倒清河晏氏没那么简单。”
  淮秉正撑着膝盖,佝偻着背,“晏氏和刘家,一个权臣,一个皇亲,这不是一般的关系”,顿了顿,“何况还有一个‘无双国士’……”
  “你怎么越来越窝囊了!”谢行转头嗤笑,“想当年的淮丞可没有这么顾首畏尾!”
  淮秉正依旧不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行缓慢开口:“你以为当今的这个陛下还是当年那个励精图治的陛下吗?”
  搁在架子上的小剪子一侧闪着锋利的冷光,谢行看着,“陛下,老了。管不动了。恒阳太子也是个没主见的。皇亲?”像蛇吐着剧毒的信子一般,慢慢悠悠:“陛下认,那就是皇亲,陛下不认……呵。畜生都不如。”
  淮秉正猛地抬头!


第二十六章 
  日暮夕照,谢府下人们做着各自的事,彼此没有过多交流。谢行站在窗前看着被堆在院子一角的雪,此刻已经化了大半,有些脏。
  “你……你什么意思?”淮秉正走到他身后,“冯公公前些日子递出消息来,快年节了,陛下念亲,到时候家宴不会少,这个关节你到底想做什么?”
  “念亲?”谢行喃喃,眼神有些远,像是看到了淮秉正看不到的地方,“想来……广阳王的这个封号还是先帝在世的时候封的。按理新帝登基,得另外加封敕号,可是,陛下只说了一句:感君父之重,岂忍遽加,夺君父之慈?”
  淮秉正想起来了。
  早些年,先帝还在世的时候,广阳王是最受宠的儿子。一手的棋艺还是先帝从小手把手教的。虽说立嫡不可改,但当时朝堂里依旧还有个别的心思在揣摩着君心。
  先帝最后一刻召见的也是广阳王。
  但出来后,宣布继承大统的依然是嫡长子,也就是当今的延圣帝。
  再多的流言也随着延圣帝的垂拱而逐渐消弭。淮秉正也是这么想的:“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没有道理的事。”
  “广阳王也叫了这么些年了,你以为陛下就一刻都没有想过?”谢行回到座位上,摸了摸有些麻的膝盖,“陛下心里还是有刺的”。
  “你就这么肯定?有刺,但是过了这么些年也该拔出来了。广阳王都脱离朝堂那么多年——”
  “拔不出来。”
  淮秉正猜不透,他承认他这些年是怕了,君威难测,虽说淮晔现在全权把持着京畿护卫职权,但是陛下的亲卫——十八重禁,直掌机关大臣查封之权,依然握在最高权柄的手中。
  现在他这个宰辅,早就不是当年了。
  “对了,倭寇偷袭浙州的军报今天中午到了,陛下看了没说什么,让我负责,我打算按章抚恤,另嘉奖昭陵侯。”
  “这个不急。”谢行像是想起了什么,“北方胶、连两州的粮草补给还需从浙州拨些,明天你把这个给陛下说了再谈抚恤嘉奖的事。”
  淮秉正一下瞪大了眼睛,简直难以置信,“你没看军报?”
  谢行笑了笑,摸了摸茶杯壁,转头唤来下人,让给他和淮秉正都换一杯。
  下人恭默上前。
  “粮草全被烧了,浙州现在都要从别的州——”
  戛然而止。
  淮秉正一下就明白了。
  “你想落他个失职之罪?”
  谢行不说话。
  “不成的。你别忘了,他身边可有个无双国士,这点问责问不到哪里去。”
  “是问不到哪里去。只要问到陛下心里去就好了。来日方长。”
  京里的文书下来了。
  刘显皱眉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后递给了坐在一边剥橘子的晏良。
  橙黄的橘皮一瓣一瓣地慵懒蜷缩着,在炭火的炙热下漾出清新沁脾的气味。
  “你少吃点”,刘显直接收了果盘,看着摊了整个暖炉网面的橘皮,颇为不赞同,“一天吃两个就好了,会上火的”。
  晏良白眼,也不看递来的文书,“还给我,我吃个橘子还管来管去,你累不累啊”,还没说完就直接伸手要去拿回来。
  刘显笑了笑,换了另一边的手,空出来的手把主动靠向自己的晏良搂住,“不累”,还有几分自得意满。
  除夕过后,两个人之间变得越来越亲密,刘显也越来越胆大包天,晏良被弄得不耐烦了,曲起食指就是一个爆栗子,然后必然会看到刘显捂着额头可怜兮兮的表情。
  晏良才不管。这人太赖皮,骨子里和刘轼一摸一样,甚至有过之,就是藏得太好!


第二十七章 
  两个人此刻靠得很近,刘显气息重了些,低下头额头抵着晏良的额头,不说话,眼里的笑都要盛不住了,溢了出来,面容英俊明朗,晏良一下恍了神。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药香沉淀了下来,被室内暖气一熏,就有了别的意味。刘显情不自禁,倾身吻上了面前微张的唇。
  温凉柔软。
  还有橘子的甜味。
  很甜。
  刘显在这方面比晏良“经验”丰富。此刻尽管心里都要炸开来了,心跳如鼓,掌心潮湿,面上却依旧温柔笑着,紧紧看着晏良,动作小心翼翼,慎而重之,唯恐惊了。
  唇上的感觉很陌生,辗转被人舔舐,晏良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当年自己养的一只黑白斑点小狗,也是这么舔着自己的掌心讨吃的。
  只是眼下……
  刘显见人分神,当下长驱直入,勾住晏良的舌,重重地一吮。
  “唔……”晏良喘不过气,这个时候本能地张大了嘴呼吸,刘显得了方便,吻得更深,橘子的甜味有了催情的意味,刘显伸手往下,他想要更多。
  并不算陌生的情欲,不过也因为身体原因,晏良的体验很少,但他不是不知道,往往来了就自己解决。
  现在身下被人按住了,晏良有些不习惯,伸手就要推拒,刘显不让,直接扣住,吻了吻晏良的下巴,把人按在胸前,笑了笑,“景贞硬了呢”。
  晏良抬头看着刘显,唇上还有牵扯的唾液,像是覆了一层晶莹,很好看。不知是因为唇上太湿,还是身下被人撩拨太过,有些受不了,晏良咬了咬下唇,忍住了开口的呻吟。
  “我来帮晏良好不好,保管舒服。”刘显也不等人答应,直接伸手进去握住,上下抚弄起来——他比起晏良总是“老手”,此刻看着晏良因为自己的一举一动而愉悦、而难受,可以说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刘显照顾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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