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盛夏_牛角弓-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别说了!”盛夏低吼。
“为什么不说?”海荣讥诮的笑了起来,“难道你还对这个地方抱有希望吗?盛公子,你醒醒吧,这里就是地狱的最底层。”
第10章 疗养院的秘密(一)
不愿意去面对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盛夏躺在一辆担架车上,手脚都被皮索固定住,眼睛上还蒙着一个眼罩。担架车被两个守卫推得飞快,旁边还有几个人急速行走的脚步声。
盛夏不知道他们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几分钟之前乔治王给他注射的药物让他的意识有些昏沉。但他能感觉到自己到了外面,夜风拂过面颊,风中暗香浮动,是远处山林里的野桂树开了花。盛夏仿佛看到细碎的花朵在繁茂的枝叶间一簇簇随风摇曳,金黄色的小小的花瓣,带着羞涩似的绯红。
这是长在盛家老宅后院里的一株百年老金桂。每年这个季节,家里的老保姆喜欢拿它做桂花酱,可惜家里的人都不大爱吃甜食,大多都送了人。
耳边响起厚重的金属门开合时令人牙酸的声音,这声音打破了盛夏脑海里的幻象,将他重新拉回到了令人窒息的现实里。他听见推车走过石板地面时发出的摩擦声,闻到浓厚的消毒药水的味道,听见电梯门打开又阖上,然后开始平稳的上升。
盛夏知道他已经离开了十号楼,不久之前听到的金属门开启的声音让他隐隐猜测自己可能已经离开了重症院,这里可能是前院的某幢实验楼。叶凉曾经提过,那几幢实验楼像他这样的普通医师是连靠近都不被允许的。
电梯门再度打开的时候,盛夏感觉自己似乎进入了某个很宽阔的空间,有不少人在这个空间里活动,走动的声音、低声交谈时嗡嗡的声音以及玻璃器皿相互碰撞发出的清脆而又冰冷的声音。
盛夏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担架车穿过这个宽阔的空间,进入了另外一个房间。这个房间要安静的多,空气里消毒药水的味道也比外面更浓一些。然后他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很平板的问了一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试验体?”
盛夏心脏的位置像被人打了一拳。
试验体,他说自己是试验体?!
乔治王的声音谄媚的笑了起来,“是的,陈教授,他今年二十二岁。年轻、反应敏捷、身体素质非常好。前段时间路永川的事……就是他做的。”
盛夏小幅度的挣扎了一下,皮索套得非常紧,手腕被勒得生疼。
陈教授的声音在近处响起,“C320是吧?等下你把你身体的感觉告诉我。最细微的感觉都要说。你听到了吗?”
盛夏朝着发声的方向转过头,“去你妈的。”
陈教授笑了一下,“这么不乖?没关系,等下你会求着我的。”
这个人在近处走过,衣服带起的轻微的气流,似乎压根也没把盛夏的挣扎放在眼里。他说:“消毒,准备注射。护士,作好记录。”
几个不同的声音答应着各自忙开。乔治王凑到盛夏耳边低声说:“你大概也清楚现在的情况。C320,好好配合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是吗?”盛夏笑了起来,露在布巾外面的半张脸苍白消瘦,然而嘴唇和下巴线条却依然充满了性感迷人的味道,“我最会配合医生了……路永川那个禽兽就是最好的证据。”
乔治王稍稍有些恼火,“我倒是很佩服你的嘴硬。”
盛夏知道自己没法子反抗,但他不打算乖乖就范。即便是自不量力的挣扎,也能够证明他还是一个人,一个有尊严的人。
他不是试验体。他叫盛夏,二十二岁,大三学生。他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贵公子,半生顺遂,受尽宠爱。他的父亲是这个城市最成功的商人,他还有一个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了不起的妈妈……
他还年轻,他不想死。即便被人踩入泥沼,他也深信自己能够重新站起来。他是盛家的子孙,盛家出过英雄也出过枭雄,却从来没出过懦夫。
他向上帝发誓,他今日所遭受的一切践踏与欺辱,日后他都会成百成千地报复回来。
眼罩被揭开,盛夏的眼睛在光线的刺激下微微眯起。
这是一间设备齐全的实验室,而他,就是无影灯下任人宰割的试验体。
眼睛适应了明亮的光线,盛夏转而打量起实验室里的人。乔治王,在十号楼不可一世的主管医师,到了这里俨然一副狗腿小弟的架势,盛夏毫不怀疑一旦那个陈教授下了“笑一笑”的命令,乔治王一定会第一时间扑上来,捏着他的嘴角往上拽。
除了乔治王,手术室里还有两个助手模样的年轻人,除此之外就是那个被叫做“陈教授”的男人了。 浅绿色的口罩和帽子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镜片后面的一双眼睛略显细长,神色专注冰冷,看着盛夏的时候像在打量某个没有生命的死物。
盛夏的衣服被助手脱掉,衣袖部分直接用剪刀剪开,不到两分钟,他身上就下只剩一条疗养院统一发放的蓝色四角裤。
室内的温度并不低,但盛夏还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种感觉不仅仅是冷,更多的是恶心以及……难以遏制的恐惧。
盛夏竭力不把它表现出来。
皮肤被消毒棉球擦了擦,然后换成了尖细的注射针头。刺痛感传来,盛夏咬着牙闷哼了一声。
“准备好做记录。”陈教授立刻凑了过来,急切的问道:“什么感觉?”
盛夏闭上眼,把脸扭向另一边。
灼热的感觉像细丝一般顺着针尖刺入的地方慢慢的开始移动,盛夏头一次这么清楚的知道血液循环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感觉?”陈教授声音拔高,“你他妈的倒是说话啊!”
盛夏没有理会他,额头却慢慢渗出汗水。他开始感到热了,最初细线一般的热流似乎从血液循环之中吸取了某种能量,一点点变粗,热度也随之升高。几分钟过去了,盛夏开始感觉到疼痛。
“热不热?”陈教授气急败坏地问盛夏,“有痛感吗?”
盛夏微微睁眼,无声的做了个口型,“滚。”
陈教授气得七窍生烟,又不能真的在这种时候对盛夏怎么样。他搞不定盛夏,一肚子怒气都发作到了乔治王的身上,对着他破口大骂。乔治王虽然年龄比他大,但在医学界的资历声望却远远比不上陈柏青,只能强忍着被他骂的狗血喷头,心里把盛夏恨得要死。好不容易等陈柏青骂完了,他扑到盛夏耳边开始骂盛夏。
盛夏骨子里是最会见缝插针的,深知自己也就躺在手术床上的这一会儿值钱。这种时候,他连陈柏青都敢骂,何况是乔治王?
乔治王顶着陈柏青越来越黑的脸色,终于意识到威胁对于此刻的C320完全无用,于是话锋一转开始利诱。
盛夏已经不大注意他在耳边嗡嗡嗡的说什么了,他的意志力全部用来抵抗身体上传来的痛感以及各种古怪的症状。他们注射的东西对身体有伤害,不会是治病救人的药剂,反而更像是某种病菌的试验。或者他们是在用他的身体培养某种病毒。在盛夏有限的生物学知识里,似乎只有病毒是需要培养体的。
乔治王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这么倔,无奈之下只好使出杀手锏,“你配合试验,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在我权利范围之内。”
盛夏倏地睁开眼。
乔治王心头一松,“我说真的。”
“拿手机来,”盛夏的嗓音有些沙哑,“我要打一个电话。”
乔治王偷瞟一眼不远处面无表情的陈柏青,硬着头皮拿出手机,按照盛夏念出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然后把手机的声音调了外放。
片刻之后,手机提示:您拨打的是空号。
盛夏顿时觉得一桶冷水当头浇了下来,“怎么可能是空号?!”这是他母亲的号码,在盛夏的记忆里,这个号码还从来没有变过。
乔治王故作遗憾的耸了耸肩,“没打通,真遗憾。我这也算是履行了契约,你……”
“不算。”盛夏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根本没打通,算什么履行契约?!”
乔治王又气又急,正要破口大骂,就被陈柏青伸手拨拉到了一边。他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盛夏,眼神略诡异,“你配合我的试验,我可以告诉你盛世集团的两个消息:一个关于公司的人事变动,另一个关于你母亲。”
盛夏警觉的看着他。这个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底细,那他的身份绝不是一个普通医生这么简单,“你怎么会知道?”
陈柏青似乎笑了笑,“那就是我的事。怎么样?”
盛夏不知道他是否会在试验之后兑现承诺,但这个提议对自己的诱惑实在太大。
“成交。”
接下来的时间里,盛夏开始强忍着疼痛详细描述身体上的各种感觉,而陈柏青的助手则忙碌的围着他采集血样、记录各种数据。
一整夜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天色将明的时候,试验告一段落,陈柏青站在床边对着盛夏伸出两根手指,“履行承诺的时间到了,呐,你看我也是很有诚信的。”
盛夏舔了舔被一夜的高烧烧的干裂的嘴唇,不自觉的紧张起来,“第一件事,盛世集团现在的负责人从血缘意义上讲,仍然是你们盛家的人,就是你的小叔盛河川。”陈柏青留神他的表情,见他神色淡漠,倒有些佩服这个年轻人忍耐的程度,“第二件,盛夫人……”
盛夏抬眸,黑漆漆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在灯光下看去漂亮的像两粒宝石。
陈柏青顿了顿,“她已经死了。”
盛夏的表情空白了一下。
“她死了。据说是因为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儿子,太过内疚,从盛世大厦的楼顶跳下去了。”
第11章 疗养院的秘密(二)
连续数天将近四十度的高烧让盛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眼前晃来晃去全都是已经不在了的人:他的爷爷、爸爸、妈妈。他们看着他,微笑着抚摸他的脸,好像他还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孩子。盛夏看着他们的脸,听着他们念叨他要加衣减衣,要少抽烟多吃维生素……心里却清清楚楚的知道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爱他的人都不在了。
似醒非醒之间,他听见有人说:“这个不打,等他自己产生抗体……什么?当然,主要还是看他自己的意志力。”
盛夏迷迷糊糊的琢磨意志力和抗体是什么意思,然后他想起自己被关进了精神病院,被拉去当试验品,被注射了一些不知道的东西。还有一些披着医生外皮的屠夫守在旁边围观,等着看他到底是死是活。
盛夏心中苍凉无比。他找不到支撑自己继续活下去的东西,而且也累了。就这么不顾一切的睡过去,对他而言有着无比的诱惑力。但与此相反的,是另外一个声音,他用极端鄙视的语气说着盛家家训里最常被人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盛家不出懦夫。
盛家的男人不能像条狗一样无声无息的死在笼子里。还有泰莉的死,盛夏不相信他的母亲是只凭着别人传递的信息就能够放弃自己生命的人。就算要死,她怎么会死在儿子最需要她的时候?怎么舍得连最后一面都不来见他?
盛夏知道自己不能死……泰莉的仇还没报呢。
有女人的声音喊道:“他的体温开始降下来了!”
盛夏费力的眨了眨眼,觉得眼前的光团亮得刺眼。他转过头,紧接着又陷入了沉眠。
盛夏彻底醒来是在三天之后,他还躺在那间实验室里,不过窗开着,午后的阳光暖暖的从窗口照进来,即便是隔着粗粗的金属防护栏,仍然让他感觉温暖。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甚至怀疑泰莉去世的消息是不是他在昏迷中产生的幻觉?
理智在秋日煦暖的空气里渐渐回笼。盛夏看着自己依然被捆束着的手脚,内心却有种脱胎换骨似的清明。或许,在生死的边缘徘徊一场,他的内心也因为深入骨髓的仇恨而激发出了所有潜藏的力量。
要做的事情那么多,他不会允许自己继续脆弱下去了。
盛夏的视线在手术室里扫过一圈,医用设备、仪器、露出标签的药瓶,这些东西他都看不懂,但是离他最近的托盘上放着一个记录夹,封面上有手写的几行字。盛夏跳过了负责人和日期栏,把实验项目那一栏的一行字符悄悄背了下来。
以前他只想着能离开这里就好,但现在他的想法已经改变。仅仅离开这里是不够的,这样一个隐藏着罪恶的地方,应该彻底被摧毁。
虚掩的房门被推开,一位身材微胖的护士推着推车走了进来。这是一位面生的女士,看她眼角的细纹,她的年龄应该不小了。看见盛夏醒着,她很自然的问了一句,“感觉怎么样?”
盛夏没有出声。
护士把推车推到床边,俯身将床头摇了起来,“我帮你打了一份清粥。你昏睡了这么久,一次不能吃太多,否则肠胃会受不了的。”
闻到食物的味道,盛夏顿觉饥肠辘辘。
护士没有给他解开双手的打算,而是亲自动手先喂他喝了半杯水,然后端了半碗粥喂给他吃,一举一动十分细心。在这个地方,工作人员甚至包括守卫在内,都把他们看作低人一等的囚犯,动辄打骂,盛夏被关了这么久,除了叶凉之外,还没有别人用这么仔细的态度来照顾他。
盛夏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中年妇女、微胖、露在口罩外面的半张脸皮肤略显粗糙,疏于保养。她似乎从来没在重症院里露过面,身上穿的也是普通助理的淡绿色制服。盛夏的目光扫过她的衣领,突然凝住,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一枚银白色的项链坠从这女人的衣领里露了出来,龙眼大小的圆形坠子,中间嵌着一张照片。极其眼熟的照片,盛夏在以往的岁月里曾无数次在泰莉的相框里看见过它:两张年轻美丽的面容紧挨在一起,笑容灿烂无比。
盛夏震惊的看着她,中年护士只是笑了笑,轻声说了句,“一切都会好的。”
盛夏移开视线,木然的吞下勺子里的清粥,脑子里却像开了锅似的,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就在不久之前,他还以为米兰即便没有站在夫家的立场也不会跟他这个旧友的儿子扯上关系。但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这张照片却告诉他,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人正在为了他的事情煞费苦心的安排。
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一个消息似乎是带着温度的,令盛夏整个人都觉得心酸又熨帖。然而见识过了这里严密到近乎变态的防守,他不确定米兰所做的事情能否成功。不管怎么说,雪中送炭的事情总是让人心生感动,盛夏会一辈子记得她的这份人情。
护士像是猜到他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轻轻摇头,示意他什么都别说。盛夏无法,只能按捺着心情,低着头喝完了半碗粥。
碗筷刚放下,实验室的门又被推开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最前面的男人很不客气的问那位护士,“你刚刚跟他说什么?”
护士飞快的扫了一眼盛夏,眼神有些惊慌的解释说:“没有什么,我只是看他很虚弱,想让他多吃几口饭。”
陈柏青皱眉,“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你刚才说了什么?”
护士瑟缩了一下,“我说:你身体这么弱,你妈妈看见了会心疼的。”
陈柏青看看她,再看看被捆在病床上眼圈仍有些泛红的盛夏,勉勉强强接受了这个解释,“以后少说话,多做事。行了,你出去吧。”
护士低着头把推车推开。
陈柏青走到病床边俯视着他的实验目标,用他机器人一般的声音淡淡问了句,“感觉怎么样?”
盛夏掀了掀眼皮,“想尿尿。”
陈柏青的脸沉了下来,对他如此不讲究的说话方式有些不满。但这个问题不解决的话搞不好会很麻烦。他冲身旁的助手使了个眼色,让他推着盛夏到洗手间去解决问题。转头看见那位给盛夏送饭的护士,眼神不悦,“以后不要说跟工作无关的话。”
中年护士连忙答应,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匆忙收拾了一下推车,忙不迭的走了。
盛夏被人推回来的时候,看见实验室里只剩下陈柏青也并不觉得意外。之前他的那句问候无论是对谁都是一句废话,在这里他只是一个试验品,谁会在意他的感觉?
几个助手一拥而上,采血样的采血样,量体温的量体温,他们对待盛夏的态度就好像他真的是一只小白鼠。
盛夏沉默的任人摆弄,然而他抬头的时候却在陈柏青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兴味的神色。不像当初的路永川那么肆无忌惮,然而他眼中流露出的贪婪却与路永川如出一辙。
盛夏的双眼有种刺痛感,他漠然移开视线,心里却希望自己看错了。然而下一秒钟,他的下颌被陈柏青捏住,用力朝着他的方向掰了过去。
助手们拿着各自的记录低着头走出了实验室,走在最后的一个还十分识趣的关好了门。盛夏对他们的举动毫不意外,那天刚被带到这里来的时候,他就听到这几个年轻人喊陈柏青老师。盛夏相信在这种封闭性的小团体当中,师生关系更多的表现为工作中的从属关系。他们参与了相同的研究,每一个人都对他们的工作属性心知肚明。而这种违背法律和人伦的研究则是他们共同背负的罪恶。
没有哪一种合作关系比固守同一个秘密更牢靠了。
陈柏青似乎笑了一下,“你的体质非常好,恢复得很快。”
盛夏没有出声。
陈柏青又说:“当然,身体也非常好……很诱人。”他的手指在盛夏的下巴上轻轻摩挲,“我知道你对试验心存不满,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你是狂躁型的病人,捆束对你、对别人来说都是一种安全保证。而且你需要治疗,送你进来的人已经在合同上签了字,所有的人:你、你的亲属、朋友都要无条件的配合院方的治疗。”
盛夏眨了眨眼,他的面色苍白,越发衬得那一双眼睛幽深难测,“所以呢?”
陈柏青着迷的看着他的双眼,嗓音微微有些沙哑,“所以,你需要有人来照顾。照顾你能每一顿都吃到饱饭,不会挨打,不会被欺负,也没人轻易拿你来做试验……只要你听话。”
盛夏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听话就能让我不再回十号楼?”
“这个……”陈柏青迟疑了一下。
盛夏不确定米兰派来的人能把事情进行到哪一步,至少之前的时间这个中年护士很明显没能混进重症院里去。这让他稍稍有些犹豫要不要想法子继续留在实验室,但叶凉又说过,前院的这几栋实验楼防守也是十分严密的。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盛夏所有的关于前院的认知都来自于叶凉。而叶凉于他而言并不是一个十分靠得住的存在。他甚至还不能被自己当做同谋。
盛夏顿觉棘手。
陈柏青放开盛夏的下巴,脸上的表情又恢复到了之前那种机器人似的刻板,“如果你提了不合时宜的要求,我也会很为难的。你要知道,我虽然很喜欢别人心甘情愿的跟着我,但这不表示我就是个冤大头。”
这就是说他并没有权限把自己这个重症病人留在前院了。盛夏忽然觉得刚才自己的左右为难简直可笑。
“我会在生活上照顾你,”陈柏青说:“让你在这里的日子过得比较舒服。你明白吗?”
盛夏轻轻吁了口气,“明白。”他刚从一场大病里清醒过来,手脚也还被捆着,这绝对不是硬碰硬的好时机。
陈柏青将他的态度自动解读为默许,他露出满意的神色,临走之前还伸手在盛夏的额头轻轻摸了一把,“还有点低烧。好好养病。”
最后一句话说的太过正常,反而让盛夏有种不大真实的感觉。自从进了这个地方,他对整个世界的看法全都变了,当然也不会认为这句话真像它字面上显示的那么平和美好。事实上,这句话的潜在含义不过就是:好好养肥。养肥了才好宰掉。
仅此而已。
第12章 疗养院的秘密(三)
陈柏青的要求表达的很直白,但实际上他对盛夏的态度却十分克制。除了偶尔会伸手在他脸上摸两把,再没有其他的肢体接触了——他甚至还在刻意的保持距离,好让自己不会太过靠近盛夏的身体。
盛夏起初还有些疑惑这又是什么性质的变态,不过很快他就通过偷听助理们的交谈搞明白了事情的真相:这个实验室似乎在研究一种新型疫苗,几天之前注射给他的弱病毒具有一定的传染性……传染性,这是个关键词,即便是变态也是很惜命的。
当然,助手们不会明目张胆的说陈柏青这个负责人的八卦。他们的话不多,但话题却是发散性的,而且他们对于盛夏这个试验体的态度都很漫不经心。盛夏觉得很可能是因为他们对这里的防守太有信心了。
这种疫苗的成熟会给陈柏青带来极大的好处,令他在医学界的声望更上一层楼。至于他不那么见得了光的试验过程,这一点小小的瑕疵会被掩盖在“治病救人”的光芒之下,丝毫也不会引人注意。
而盛夏以及这个精神病院里所有的试验体,不过是他爬上峰顶的垫脚石。活着死了都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在意。或者这才是这个世界的本来的面目吧,凶残、冷酷、弱肉强食,重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