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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号寝室的逗比们-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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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别走啊，要我帮你带点吗？”
吴迪在身后喊，刘顺摆摆手，头也不回。
不知怎么的，吴迪总觉得刘顺今天有点反常，正准备追上去问原因，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低气压朝他袭来，僵硬地扭头，他看到了一张拉长的面孔。
心中顿觉不妙，本能地想逃，对方却看出了他的意图，冷言冷语地警告。
“你敢走一步试试看。”
吴迪一抹脸，笑得比头顶上的太阳还要灿烂，“王子殿下，看见你了我怎么会走呢？再说了，我能走去哪儿啊？打从第一次遇见你开始，我就在心里暗下决定今后誓死追随你的脚步，绝对不离不弃！”
这番恭维话，并没有把覃睿逗开心，他还是沉着一张脸。
“我心情不好，你给我算命。”
吴迪虽然不太聪明，但察言观色还是懂的，况且覃睿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总不能说些触霉头的话自讨没趣。抬头望过去，覃睿的头上似乎笼罩着一片阴云。作为一个有职业道德的算命师，吴迪很想给对方提个醒，却在开口的前一刻又把话咽了回去。他突然想起覃睿曾经说过他把一个算命师傅打进了医院，原因是那师傅说他厄运缠身会遇到大灾难，那么丧心病狂啊！吴迪咽了咽口水，以他那暴躁的脾气，如果照实说的话，自己那没长多少肉的小身板估计会被他掰成两半吧？
“王子殿下，恭喜你啊！”吴迪眼露狂喜，拍手叫好，“你看天边祥云笼罩，道道红光冲你而来，正可谓是鸿运当头，势不可挡，福星高照，吉祥如意……”吧啦吧啦，吧吧啦啦……
覃睿慢慢翘起唇角，注意力全放在那张干净漂亮的脸蛋上，以至于没察觉到一个足球正朝着他这边如流星般飞速砸来。
“砰”的一声闷响，正中红心。足球砸在脸上，鼻血立马流出来。
还在喋喋不休的吴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愣，还未做出任何反应，就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的耳边响起，“这就是你所谓的鸿运当头福星高照？！”
吴迪好想哭，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正如大家说得那样真是个不祥之人。不光是那张嘴好的不灵坏的灵，而且连想都不能想。这不他刚觉得覃睿今日被厄运笼罩，结果没过多大会儿对方就受伤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吴迪伸手帮他擦鼻血，刚擦掉，又流了出来，换只手继续擦，血哗啦啦地流个不停。吴迪急了，大喊，“哎呦！！你快把头仰起来！”
覃睿显得镇定多了，从裤兜里掏出手帕按在鼻孔下。
这时，罪魁祸首跑了过来，盯着覃睿的脸一个劲地赔礼道歉，还说要把他送去医务室。
覃睿没吭声，但脸色很难看，那意思好像在说：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
罪魁祸首知道他是个大人物，生怕得罪了他在这个学校里混不下去，一时害怕的不得了，偷偷地向吴迪投去求救的眼神。
吴迪收到后立刻为对方说好话，“我亲爱的王子殿下，凡事以和为贵！别人已经给你道歉了，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他吧。咱们这就去医务室，别耽误了，你还在流血呢！”
覃睿冷笑，“你还挺会推卸责任。”
“我推卸什么责任了？”吴迪一头雾水，“这又关我什么事儿啊？”
“就是因为你说我鸿运当头，我才大意了，要不我肯定能躲开，这全是你惹得祸。”
遇到了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只能怨自己运气不好。
看在他是伤者的份上，吴迪懒得跟他计较，在心里为自己抹了一把泪。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们先去止血好不？等会你想怎么处罚我就怎么处罚，我绝无怨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计较下去也没意思了，覃睿勉强嗯了一声。
那个罪魁祸首见事情解决了，抱起足球悄悄地溜了，像阵风一样。
****
两人来到医务室，周伟居然坐在里面。
周伟看见他们，站起来迎接，就像这儿的主人似的，“快进来，去沙发上坐着。这是怎么回事？打架了？被打了？鼻子被打塌了？哎呀呀，该不会破相了吧？”
看着周伟那副明明在幸灾乐祸却又装作很担心的样子，吴迪不禁满脸黑线，问道：“伟哥，你怎么在这儿？”
周伟偷瞄一眼坐在办公桌前看报纸的男人，面露羞涩，“我是来串门子的。”
瞧他那副熊样儿，吴迪在心里鄙视他。随后把视线移到柯彦身上，悲切地大喊：“校医大人，您别看报纸了，快来瞧瞧他的伤势吧，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会很惨的！！”
柯彦感到头疼，放下报纸，揉了揉太阳穴。他实在想不明白，现在的小男生怎么个个都不着调，就像是从火星来的一样，所说的、所做的总是让他无法理解，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年龄代沟？他真的很难跟上他们的思维。
戴上一次性手套，走到伤者身边，用电筒照了照鼻子里面，血已经止住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一点小伤不碍事，用凉水洗把脸就行了。”
吴迪诧异地怪叫，“这么快就检查完了？不处理伤口？不上药么？”
头疼得更厉害了，柯彦无奈地问：“要不我给他打个石膏好不好？”
这话明显带有揶揄的成分，可吴迪就是把玩笑当成正经话听了，居然点头说好。
下一秒，一个巴掌毫不留情地拍在他的头上，覃睿没好气儿：“你到底长没长脑子？他在戏弄你，你没看出来啊？”说完就把人拉走了，临出门前还不忘瞪柯彦一眼。
柯彦被那充满敌意的眼神搞得莫名其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果然年龄跨度越大代沟就越深……
从医务室出来，覃睿松开手，面向吴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典型一副秋后算账的模样。
吴迪见情况不妙，缩起脖子，猫着腰，悄悄往后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把身板给我挺直了！”
接到命令，吴迪唰的一下把身体挺得笔直，就像一竿标枪。
覃睿很满意，瞅着他问：“你之前说过的话，还记得么？”
吴迪化身为小士兵，“报告长官！我全都记得！请长官处罚我吧！”
覃睿拍拍他的脸蛋，“你倒是挺会见风使舵的啊。”
吴迪表面上装得很镇定，其实心里怕得要死。他知道在这非常时刻，只有顺着对方，才能好过一点，免得律师啊、传票啊……什么的又来了，他招架不住哇！
行了个军礼，一脸的毕恭毕敬，“长官这不叫见风使舵，咱这是绝对服从，毫无二心！”
这回覃睿彻底被他逗乐了，伸手揽住他的肩，拥着他往前走，“看在你这么忠心的份上，我暂时不和你计较，如果你能一直这么忠心下去，今天的事儿我就当没发生过，也不会再追究了。”
“长官，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本来就是属狗的，绝对忠心耿耿。”
“那以后我就叫你狗蛋吧，挺可爱的一名字。”
“我能不能？”
“你认为呢？”
“t_t哎呦！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你说什么？！嗯？”
“…_…｜｜｜我说我心甘情愿地被你欺负！”
……
这边，校医室里。
在覃睿拉着吴迪走了之后，一直感到莫名其妙的柯彦走到窗户前，准备呼吸点新鲜空气，醒醒脑子，不料却看见刚走出去的两个瘟神居然在窗外站定。
于是，上面发生的那一幕全被他看在眼里。
柯彦真怀疑自己来到了精神病院，虚弱地坐回到办公桌前，正想看看报纸，竟发现那个面带憨笑的大个子又在朝他这边偷看，头再一次疼起来，他突然为自己丢掉原来的工作来到这里当校医的冲动之举感到后悔不已。
☆、第9章 大学生活
校园广播里正播放着一首搞笑的说唱歌曲——大学生自习室。
歌手用戏谑的歌词讲述着他的大学生活，单调乏味，还很不靠谱，身边的同学或浮躁或浑浑噩噩，真切而鲜活地反映了一个大学生对当代大学生活的思考与困惑。
听着这首歌，柯彦不禁想到，他上大学那会儿是什么样的？
像歌里唱得一样么？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转眼间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忽然想起，不知为何，心中竟生出一些惆怅。
别人在玩乐的时候，他在看书；别人在谈恋爱的时候，他还在看书。他的大学生活，好像一直没离开过书本。然而，在临近毕业的那段时间，自制力极强的他还是不能免俗，加入了恋爱大军。
如果不谈恋爱，他也许会继续读研，说不定还要出国留学。他原本早就规划好了今后的人生，却因为一个男人放弃了所有的计划，心甘情愿地留在这座城市，还找了一份他并不满意的工作。这个人就是他的现任男友，一个嘴上说爱他却又不敢将他们的感情公诸于世的懦弱男人。
对方是家里的独苗，父母一直盼着他早日成家再生个孙子给他们抱抱。柯彦知道他一直瞒着自己偷偷相亲，为此两人吵过闹过，还分过几次手，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又和好了。
有些时候，柯彦觉得这日子过得特别无趣，他很想和他的男友分开一段时间，给彼此一个喘息的空间。可对方似乎了解他的想法，每次见面总是一味的讨好他，让他说不出半点绝情的话来。
本来他们约好了今天下班后一起吃晚饭，可现在已经快七点了，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对方还是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
大概又去相亲了……
柯彦苦笑一下，正巧在这个时候收到一条短信，上面显示着：小彦，医院里突然有急诊，我不能过来了。抱歉，你自己去吃饭好么？我明天再来陪你。
柯彦把这条短信反复看了几遍，却没回复过去。
而是按下一串号码，接通后问：“你们今天有急诊吗？”
那边传来疑惑的声音，“没啊，都下班了啊。”
柯彦哦了一声，挂掉电话，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他想，如果那人知道他打了这通电话后，肯定又要说他多疑，对这段感情没有信心。他也知道他这种做法有点无耻，但是多次被骗后，他已经变得不信任对方、变得疑神疑鬼、变得神经质起来。照此下去，过度的压抑自已，他觉得他的精神迟早会崩溃掉的。
抬眼看了看坐在角落里的大个子，柯彦不禁感到好笑，这孩子已经在这里坐了快两个小时，居然连一句话也没说，除了偶尔偷看自己，其他时间就一直盯着地面发呆，真是傻得可以。
“喂。”柯彦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他，“你饿了没有？”
听到声音，看似在发呆其实在睁眼打瞌睡的周伟惊喜地抬头，“你在和我说话么？再说一遍好不？我刚才没听清楚。”
柯彦提着包站起来，“我去吃饭，你一起去么？”
“去！”周伟狂点头，嘿嘿傻笑，“我正好饿了。”
****
来到食堂，柯彦一眼便看见不久前从他办公室走出去的两个瘟神正站在供餐窗口前。下意识地转身想走，却被一只胳膊拦住了。
周伟诧异地问：“你去哪儿？不吃饭了么？”
“去外面吃。”
“哦。”周伟正准备跟着走，眼角的余光却瞥到站在不远处的二人，立马抓起柯彦的手腕，拉着他往前走，“就在这儿吃吧，我碰见熟人了，我们几人一起吃。”
柯彦感到无奈，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走近了，那两人的对话声传入耳中。
鼻子挂着伤，高个儿的那个人低吼道：“你选好了没有？到底准备吃什么？都快十分钟了，你敢不敢点一个菜试试？”
被吼了，小个子男生一脸的委屈，“你别急嘛，我还没想好呢。其实来这儿之前我就决定好了今晚吃牛肉，可这里只有鸡肉和猪肉。本来还打算三种肉，换着吃，一天吃一种。唉，真是的，把我计划都打乱了。”
“算了，全点了，你再纠结下去，今晚还要不要吃饭了？！”
“可计划里今天是吃牛肉的日子。”
“牛肉你大爷！”
“我大爷不姓牛。”
高个儿一个眼神杀过来，小个子立马捂嘴。
柯彦无语望天，这叫……点菜纠结症么？
就在这个时候，吴迪发现了他们，乐呵呵地打招呼，“伟哥，校医大人，你们也来吃饭么？”
两人同时点头。
吴迪又乐，“那一起吃呗。”
柯彦正想拒绝，周伟贼笑着地往吴迪身上靠，“行，你请客。”
柯彦：……
吴迪晃了晃手中的饭卡，假装正色道：“错，应该是刘顺请客，这饭卡是他的。”
“是吗？”周伟哈哈大笑，“那我就不客气了。”用手指了几道菜，对打菜的师傅说，“就这几样，全部来两份！”
柯彦、覃睿：……
突然觉得和他们站在一起特别丢人。
点好餐，几个人端着盘子找位置坐下。
其间，覃睿偶尔帮吴迪夹夹菜，吴迪边吃边感激地朝他笑，接着又帮周伟和柯彦夹菜，像个主人似的款待着他们，而周伟一直在埋头苦吃，给他夹多少他就吃多少，毫不客气。于是在外人看来，他们那桌的气氛十分轻松和谐。
只有柯彦在心里叫苦不迭，感觉这饭有点难以入口。
他早就看出覃睿和吴迪有点不对劲了，那家伙对吴迪的占有欲简直是太强烈了，吴迪只是给他们夹了夹菜，对方就不高兴了，时不时甩几个不满的眼神来过，搞得柯彦哪还有胃口吃饭。抓起包，连招呼都没打，便大步迈出食堂。等周伟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得没影了。
心上人走了，周伟忽然没了胃口，看着碗里剩下的小半碗饭，他用筷子戳了戳，还是硬扒进嘴里。吴迪见他吃得那么痛苦，不忍心地说：“吃不下去就别勉强，小心把肚皮撑破了。”
周伟两口扒完，含糊不清地回道：“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真笨，可以留着当夜宵吃啊。走吧，回寝室去。”
“嗯，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对了，晚上你准备吃什么？”
“呃……计划里今晚好像吃泡面，红烧牛肉味的。”
“哦，到时候别忘了给我泡一碗。”
“没问题。”
……
两人边聊边走，完全将覃睿抛在了脑后。
习惯了被众星捧月的王子殿下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头一次体会到了挫败的滋味。
****
回到寝室，两人看见刘顺正倒在床上睡大觉，大热天的，他居然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得死死的，让人看了就感觉热得发慌。
吴迪担心地走过去，用手拍醒他，“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太反常了！”
刘顺揉着惺忪的睡眼，“没什么啊，困了就睡了一觉啊。”
“天气预报说了，今天的气温达到三十度以上了，你睡觉就睡觉吧，干嘛还要盖棉被？”
“废话，冷才会盖被子啊，我觉得冷啊！”
“好吧，大热天喊冷，你是人才。”
刘顺用眼扫了屋内一圈，问道：“你们没给我带饭么？”
吴迪奇了怪了，“是你叫我不带的，你都忘了吗？”
“我叫你怎样就怎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刘顺从床上爬起来，套好衣服就往外走。
吴迪在他身后追问：“你去哪儿？”
“出去吃饭。”
……
刘顺有一颗打不死的心，坚韧、顽强、不屈不挠。下午那会儿，他确实很伤心，可一觉睡醒之后，烦恼似乎随着瞌睡全被他睡没了。
慢悠悠地晃到校外，他准备去街尾的拉面馆吃碗拉面，却没料到在半路上碰到了刘毅。
两人的视线相撞的那一刹那，刘顺愣了愣，本能地想转身逃走。可他还没做出任何动作，就见刘毅丢过来一个不屑的眼神，然后早他一步，转身离去。
顿时一股怒火油然而生，之前的慌乱完全被愤怒压倒，甚至还压倒了理智。
刘顺握紧拳头，怒气冲冲地跑过去，用力一拳捶在刘毅的背上，打得对方一个趔趄。
刘毅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咆哮。
“刘毅，我他妈的就这么不招你待见么？！我是强。奸你了，还是怎么着你了，你犯得着一见到我就到处躲吗？！”
☆、第10章 复仇而来
这几年来，刘顺在刘毅面前一直是唯唯诺诺的，连腰板都不敢挺直。他总觉得他有愧于刘毅，因为是他亲手毁了他们的兄弟之情，所以不管受到什么委屈他都默默地忍着。都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可随着年月的增长，两人之间的隔阂并没有消除，反倒愈演愈烈。刘毅对他的态度越来越恶劣，就像他是个千古罪人一般，似乎没资格得到原谅。
有时候他总在悲哀地想，是不是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不再出现在对方的生活里，让时间洗涤掉那段不堪的往事，也许再过几年，两人见面后能像平常人一样笑着问好。
他知道他曾做错过事，也知道刘毅心中有气，不管是打他、骂他、或是不理他，他都能容忍，可唯一不能容忍的就是，鄙视他。
于是，积压在心里多年的怨气一触即发。这一拳打下去，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打过、吼过之后，他就愣住了，又不肯示弱，只好挺直着腰板，等待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刘毅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有了动作，转身看着他，一脸平静地抽出一根烟点上，似乎没有生气，更没有想象中的暴跳如雷。
喷了口烟在他的脸上，斜眼瞅着他说：“吼完了没有？如果没有，就继续吼，我洗耳恭听。”
……
看着那张无所谓的脸，刘顺的心被深深地刺痛。
他鼓足勇气打下这一拳，并不是想要这样的结果。
他想要刘毅生气，这样他就能借着怒气把心中的不满全宣泄出来。可现在的情况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用再大的力气也是枉然，刘毅根本没把他的愤怒当回事，反而让他认清楚了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可笑。
喉咙忽然哽咽得厉害，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刘毅叼着烟笑了笑，笑容还是那么不屑，“怎么？没话可说了？那行，你不说，我说。”
吐出一口烟，刘毅的脸色一点点变冷，“你明知道我不待见你，那就应该识点趣，别总在我眼前晃悠，否则在我这儿受了刺激，你可别怨我。还有，你摆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给谁看呢？要哭滚一边哭去。”
刘顺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整个人如同跌入冰窖一般，寒冷无比，甚至连血液也流动得不太顺畅。悲愤难过都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他只觉得他的心很疼，疼到窒息。他想逃离这个令他感到难堪的地方，为自己挽回一点点尊严，可脚下就像生根了一样，寸步难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毅冷笑着离去。
后来，他跌跌撞撞地走进了一家小饭馆，叫了一瓶红星二锅头，倒酒的时候，手颤抖得厉害，似乎还没喝就醉了。
再后来，两个室友见他一直没回来便出来找他，等找到的时候，他已经醉成了一滩烂泥。
周伟上前搀扶起他，拖着他往学校里走。
他像个疯子般边哭边笑。
吴迪叹气，“我就说他今天有点不对劲，早该看紧他的。”
周伟也跟着叹气，“估计又在他哥那里受了点刺激。”
就在说话的空当，刘顺突然发了疯似的从周伟手里挣脱出来。
两人感到无奈，决定把他抬回去，还没做出任何动作，就看见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声，挨打的那个嘿嘿直笑，另外两个直接傻了。
周伟率先反应过来，马上捉住他的双手，怕他又打自己，“你疯了，没事扇自己耳光干嘛？！”
刘顺盯着周伟看了好大一会儿，然后傻笑起来，“伟哥，你是伟哥吧？”
“嗯，我是。”
“呵……我有话要对你说。”
“好好，咱们先回去，有话回去再说。”
“不，就现在说。伟哥，今后我要是再去找我哥，要是再执迷不悟，你就使劲地扇我，就像刚才那样扇，不停地扇，用力地扇，直到把我扇醒为止。”
醉鬼说的话可信度似乎不高，有些人一觉睡醒之后什么都忘了，而有些人看似醉了其实心中跟明镜似的。周伟觉得刘顺应该属于后者，心里突然觉得堵得慌，原本准备好的安慰的话一下子卡在喉咙里，感觉说出来了也是多余的，只好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丢下这句话，刘顺就安静了下来，任由两个室友把他拖了回去。
****
第二天，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今天是礼拜六，不用上课，刘顺醒得早，却不愿起床，头还有点痛，带着宿醉后的晕眩。他躺在床上，凝望着窗外的阳光发呆，心情从未有过如此的平静。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少了谁而停止运转；这天气不会因为谁的悲伤而阴沉或下雨。
他的世界没了刘毅，照样运转，悲伤过后，生活还得继续。
他要尝试新的生活，一个没有刘毅的生活，也许刚开始会不习惯，但时间长了，慢慢就变成了习惯。这回，他决定为自己而活。
耳边突然传来吴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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