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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潮-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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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米青色的陶瓷保温饭盒应该是佣人或者阿姨准备的,足足有四层,拿在西装革履的罗弈手中格外突兀,甚至有点可笑。
聂郗成没有立刻去接,“白天你说的东西是骗我的吧。”
“那是当然。”罗弈笑得眼角纹路集成一束,“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儿子。要是那孩子是我的亲儿子,我根本不会把他养成那样。”
且不说其它关系,单从两人年纪来看,如果易淮要是他的亲生儿子,那么罗弈十一岁那年就要让女人受孕……所以说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五十分。”罗弈对上聂郗成惊愕的眼神,一言难尽地摇了摇头,“那孩子被我接过来,第一学期数学就考了五十分,英文好一点,五十五分。”
聂郗成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一丝羞愧——哪怕他自己都说不清这羞愧从何而来,“……抱歉。”
“跟你有什么关系?他自己不努力,老师天天给我打电话说他上课走神,烦得要死。”罗弈嗤了一声,低头发了条消息,“我跟保镖说了,你直接进去就行。”
他将手中沉甸甸的饭盒塞给聂郗成,顺便甩了甩被把手勒出印子的手,“告诉费川,我在这里等他。”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东西。”
·
目送聂郗成离开还没几分钟,罗弈就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守株待兔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去维……”
话还没说完,费川嘴唇上就竖了根手指,知道自己差点说漏嘴的他立刻噤声。
“离天亮还有点时间,我们去喝一杯?”罗弈收回手,靠着墙懒洋洋地向他提出邀请。
“你受伤了?”
罗弈抬起袖子闻了闻,“大概是别人的血溅到身上了。”
“都这个点了还有酒吧开着?”费心看他不像受了伤的样子,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紧接着又不安起来。
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急躁什么。
罗弈对他的焦虑毫无知觉,“去我家不就行了。”
“大少爷,你明天不是要出差吗?”
“所以现在更要喝点酒,不然我睡不着。”
“喝醉了怎么办?”费川不依不饶。
“你事真的很多。”罗弈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很敷衍地说道,“你的房间我让安妈给你收拾出来了。”
本来就对他不抱任何希望的费川翻了个白眼,“少来,上次你直接要人把我丢客厅沙发上了。”
睡软绵绵的沙发还被空调吹了一整夜的他老腰差点报废,光是爬起来都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不得不叫车去医院做了两天理疗才勉强康复。
“那不能怪我,谁让你自己扒着沙发不撒手,我以为你很喜欢我家的新沙发,都在考虑给你订个同款送去了。”罗弈等得不耐烦了,过去一把揽住他的肩膀让他跟着自己走,“别那么多废话,来就是了,我会害你吗?”
费川被他拽得重心不稳,差点摔到地上,赶忙把他的手拨开,“行了行了,我去就是了,别动手动脚的,十几年没点长进。”
第二十一章 暗潮(十三)
同天夜里,博古胡同太古斋。
“就剩这里没检查了……哎,慢点慢点,不急,我来就行了。”
身强力壮的年轻伙计扶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进到贵宾室里。
“陈叔你坐着看我检查就行了,完了我送回房歇着,这样行吗?”
陈叔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年轻活计咧开嘴笑了下,“我晓得啦,不会再毛手毛脚。”
“我是让你快点去别墨迹,再晚点小心打不到车。”陈叔手中拐杖在地上用力地敲了下,“我问过你要不要住下来,你自己不识好歹,非要淋雨走夜路就不怪我了。”
“是啦是啦,是我不识好歹。”
陈叔有个习惯,就是睡前把店里彻底检查收拾一遍,几十年来风雨无阻。平时还好,问题就出在这种阴雨天——他二十多岁的时候右腿骨折过一次,受医疗条件所限,好得不怎么彻底,往后天气有点风吹草动就痛得厉害。店里做事的伙计知道以后放心不下,偏偏陈叔又固执得厉害,不肯把这件事完全拜托给别人,碰撞了几次,商量出来的折中法子就是让店里一个他信得过的小伙计陪着他,免得磕了碰了都没人知道。
“等等,这是什么?”
小伙子用吸尘器扫了地,整理沙发坐垫的时候一样东西被扫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U盘?陈叔,是不是上午来的客人掉的?”他把这小玩意捡起来,拔掉一边的盖子没看到熟悉的插口,“咦?好像不是U盘……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那位置是白天易淮坐过的……陈叔脸色大变,“拿给我看看。”
“陈叔你知道这是什么?”
在他的认知里,陈叔年纪都这么大了,对电子设备应该知之甚少。
“要你拿过来就拿过来,少这么多废话!”
被骂了的小伙子赶忙把东西递过去,哪想到陈叔看了眼就把它从中间折成两段,事后还不解气地补了两脚,恨不得把它彻底碾碎。
“哎哎哎,陈叔,这要是客人的东西呢……”他余光瞥见陈叔脸色阴沉得可怕,讷讷地闭嘴,“怎么了?我是不是闯祸了?”
“不懂就别乱叫唤。”陈叔瞪着地上的残骸,如同看见了一条剧毒的蛇,咬牙切齿地说,“蠢货,这是窃听器!”
得快点告诉那个人,他正想要站起来受过伤的那条腿就疼得厉害,跌坐回去的他气得用力拍了下沙发扶手。
叙旧报信都不过是做做样子,易淮早知道聂郗成在里面,就等着给他们下套,偏偏他们还这么简单就着了道。
——人活着都会变的,不过有好有坏。
早上易淮说过的话突然在陈叔脑海里回响。
他到底想做什么?原本对答案十分自信的陈叔此时不那么确定了。
·
没有止境的雨一直下,雨声填平了寂静之间的细碎缝隙。
静悄悄的病房里,聂郗成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到柜子上,坐到先前费川的位置上。
他的视线漫无目的地飘移了一会,最后落在那个毫无知觉的人身上。他真的太久没仔细看过这个人了,久到他都不知道过去的记忆是否还准确。
易淮睡得很熟,柔软的睫毛轻轻地震颤,呼吸频率均匀绵长,天光穿过昏暗的深蓝色雨幕,在那白皙的肌肤上投下一圈圈流淌的波纹,如同安静的白玫瑰。
五官轮廓褪去了稚嫩的孩子气,从漂亮得模糊了性别的少年长成了俊秀的青年,但有些东西却一直保存了下来,比如神态和眼神。聂郗成本能地想要像过去那般替他整理下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却在最后关头停了下来,有些懊恼地慢慢呼出一口气。
成为尹源以后,他有过一段非常艰难的时期:大半旧金山华人黑帮都想要他的命,为了不露破绽,他又不能太频繁地跟帮助自己的人联系。长期缺乏睡眠和休息,精神和肉体在危机的高压下透支到了极限,在疯狂的边缘,每每他得空喘息片刻,等待着他的都是同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他站在灵堂的正中央,抬头就能看见惨白的遗照,四面八方都黑漆漆的,看不见一个人,只有尖刻讥讽的话语排山倒海一样向他袭来,不论他怎么绝望地伸出手都难逃被淹没的命运。
在濒死的间隙,无数的残像从他的眼前飞逝,如同镜子破碎的残片飞向四面八方,再无可挽回。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某个垂着头的少年身上,他用尽全力想要伸出手拉住他,甚至大半个身子都悬在空中,但那一点距离仿佛生和死,无论如何都不曾逾越。
这是他第一次崩溃地喊出声。
——求你了,不要离开我,我真只有你了。
强烈的愿望惊动了世界的意愿,就像有人往水中里扔了一块石头,周遭的景象剧烈地抖动,变成难以分辨的无数喧杂色彩,然后重组成另外一幅画面。
潮湿的风,微热的日光,他和某个人并肩坐在柔软的青草地上,身旁是红得如同鲜血的绮丽花朵。
这个人转过脸来,他唯二记得的就是清丽的轮廓和淡红色嘴唇,下一秒,他们的额头抵在一起,温柔的亲吻彼此。他忘了是谁主动的,可能是自己,也可能是这个人,但没有关系,因为他不会再松开手了。这不够,这远远不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身体里居然藏着这样暴戾的欲望:多刺的枝条将他们团团围住,在鲜红的花丛中,他按着这个人像野兽一样交媾,无法分清那冰雪一样苍白肌肤上鲜红的颜色究竟是花朵被揉碎的汁液还是被刺伤的鲜血,所有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这个人每一寸肌肤都染上自己的气味,让他再也没有办法离开自己。
那样多的细节如凿凿铁证,让他在醒来以后无法用单纯的性幻想来解释这一幕,他意识到自己其实知道这个面目模糊的年轻人是谁——这是属于他臆想世界的、长大了的易淮。
哪怕后来他脱离了那宛如地狱的生活,这幻象仍旧愈演愈烈,从虚拟的梦境现实侵入到现实的边界,令他整日游走在失控的边缘。
为了断绝自己这近乎亵渎的念想,他托人为自己买下一块墓地,亲手刻墓碑挖墓穴,最后安葬的却只是一具空荡荡的棺材。空荡荡坟墓成为了他最后的缅怀,自安葬的那天起,疯狂堕落的幻觉被从他的世界隔离,他觉得自己痊愈了,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直到半个多月以前,落日的余晖下,那面容秀丽年轻人毫不设防的姿态一下子使得他心底的死灰复燃。每一次他靠近自己,他都必须咬紧牙关才能抵抗住心魔的诱惑。
易淮对他是特殊的,正是因为他是特殊的,所以在一切与他有关的事情上他必须谨慎。
——我爱他吗?愧疚和痛苦能够转换成真正的爱吗?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他骤然惊醒,正好对上易淮带几分困惑的眼神。
·
刚睡醒的易淮脑子不太清楚,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没准还在做梦,“真的是你吗?”
“嗯,是我。”
确认了眼前的人是真的,易淮的眼睛亮了,“你怎么来了?”
聂郗成没错过那一点雀跃,很苦涩地想,看见我就这么高兴吗,如果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你还会这么高兴吗?但他没把这些情绪表露出来,“睡不着就过来了。”
“你的伤……”易淮的视线落到他打着绷带的手臂上,“还痛吗?”
“没关系,都是小伤。”聂郗成不动声色地将手臂藏在身体的阴影里,免得让他看了多想,“天还没亮,你接着睡。”
“然后你就走了。”没等到反驳,易淮说不出是失落和难过哪个更多,微微闭上眼睛,“我睡够了。”
躺着容易犯困,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输液管早拔了,不会拉得一手背血,但途中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先前撞到的地方又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
他疼得皱眉,想要捂住额头又怕一旁的聂郗成发现,正左右为难之际后脑就被温暖有力的手掌托住。
从后脑到背心,身体绝大部分重量都压在另一个人手上,易淮还在嘴硬,“我没事,我真的没事,睡太久脖子僵了而已。”
“好好好,我知道你不痛,别急,慢慢来。”聂郗成连连叹气,手上动作却异常轻柔,从旁边的家属床上拿了个枕头给他垫在身后,“我叫医生来检查……拒绝的话我现在就走。”
“……”
被戳中软肋的易淮瞪着他不说话,忽然目光落在柜子上的某样东西,迟钝的思维重新开始运转,“费川呢?你碰到罗弈了?”
聂郗成按下床头的呼叫铃,“我在走廊上碰到他了,他让我把这个带给你。等会我问下医生你现在能不能吃东西。”
“我不饿……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聂郗成略过中间那些弯弯绕绕,简略地答道。
高档病房就这点好,从按铃到医生进来中间间隔也就一两分钟。
“医生,现在头痛是正常的吗?”
“我……”
易淮想为自己辩护,然而迫于聂郗成威胁的眼神,怏怏地闭上嘴,让医生给他做常规检查。
“正不正常我看了才知道。”
心律和体温都很正常,医生低头在病历上奋笔疾书,然后问了一系列确认逻辑思考的问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今年多少岁?现在几月几号,这边这个是你什么人。”
“易淮,24岁,七月二十九号,”至于最后一个问题,易淮犹豫了很久,“朋友……吧?”
医生狐疑的目光在两人间逡巡,最后落在聂郗成身上,“脑震荡有些后遗症不是立刻表现出来的,记忆混乱、口齿不清、失语等等都是,他送来的时候情况比较严重,所以家属要格外提防,毕竟脑子受伤不是小事。你们真是朋友?”
聂郗成难得狼狈地躲开了医生的眼神,“是的,是……朋友。”
医生自觉该警告都警告过了,应该没人会用命开玩笑,“是不是朋友还要这么犹豫,算了,姑且相信你们说的是真话。”他又看向易淮,“记得他叫什么吗?”
“……尹源。”
聂郗成点头确认,医生满意地嗯了一声。
“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四个小时以后你记得照着我刚才的样子问他问题,问题间的跨度尽量大一些,答不上来就是出问题了。”
医生零零碎碎交代了很多东西,诸如不要吃得太饱太油,尽量不要晃脑袋之类,聂郗成跟被老师训话的学生一样认真地听。
走之前医生悄悄地朝聂郗成招了招手,示意他出来说。
聂郗成安抚地摸了摸易淮的额头,跟着医生到了病房外边。
“看他样子一时半会睡不着,待会不管他说什么你都尽量顺着他,别跟他计较,毕竟这个病会让人丧失一部分逻辑思考能力,突出喜怒无常的那部分,简而言之就是会变得不像平时的他。”
聂郗成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刺激到他的。”
送走了医生,聂郗成回到病房里就对上易淮直勾勾望着大门的眼神,那显而易见的不安和依赖让他的心脏被刺了一下,一抽一抽地疼。
“我要走之前一定会告诉你的。”他抢在易淮前面开口,却不知道是为了安慰谁,“别担心。”
易淮盯着他,他被看得有些不太自在,但没有做出调转视线这种行径。
“对不起。”易淮的声音细小如蚊蚋,“对不起。”
聂郗成压根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为什么?”
“如果没有我的话,罗弈不会这么快发现你的身份。”
首先切断了视线交流的人是易淮,他看着覆满雨水的玻璃,“我是不是又把事情搞砸了?”
“跟你没有关系。”聂郗成说不清自己到底在焦躁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不需要道歉。一定要说的话,该道歉的那个人是我。”
“啊?”
“我没想到会把你卷进来。”聂郗成坐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握住易淮垂落的手。
陈叔给他发的消息他看过了,奇异地,他没有感到分毫惊慌和害怕,反倒是自责愈演愈烈。
如果他能够再坚决一点,那么这个人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地躺在这里。
“一直都是我在给你带来不幸,从过去到现在都是这样。对不起,阿淮。”
“不对,不是这样的。”易淮的模样有些惊慌,“不是这样的,我不觉得你有错。”
雨势到后半夜渐渐转小,可黑夜仍旧没个尽头。
“你说你变了很多,变得不择手段,会利用一切能够利用的东西,那么你也可以利用我,利用我让你活下去,我不会……”他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就算是死了……”
不论医生说了什么,死都是永恒的禁语,聂郗成脑子里的弦绷断了。
“停下来。”他冷冷地说道。
易淮闭上嘴,沉默地低下头,“对不起,让你生气了吗?”
语气中的试探和惶然令聂郗成痛苦万分。
先前罗弈说的话如同一根扎在心头的刺,他深呼吸了一次,按捺住火气——错的人是他自己,他不能迁怒易淮。
“我很生气。”聂郗成注意到易淮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我是生我自己的气,我希望你能更加珍惜自己。”
他一直认为自己的那份欲念不过是对消逝初恋的追忆——因为从未得到所以念念不忘。然而现在的易淮也依旧让他如此渴望。这份渴望如有实质的丝线,缠绕在他血肉骨骼的每一寸罅隙,绞紧他跳动的心脏,让他时时刻刻都感受到这份痛苦。
谨慎和理智在这一瞬间熔断,他单膝抵在床边,身体前倾,扣着那个人的下颌把他不容拒绝地缓缓拉向自己。
“对我来说,你比任何人都重要。”
柔软的触感落在易淮嘴唇上,温柔得近乎虔诚。
如同落在雨中的泪滴,这个吻也将消散在黎明的暮霭中,不留下半点痕迹。
“我想这么做很久了。”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比堕落边缘的狂想更加甜蜜诱人,如果说之前他一直在沦陷的边缘,那么现在他就已向命运屈服。
他抚摸着易淮眼睛底下柔软的皮肤,“你可以拒绝我,可以觉得我恶心……”他苦涩地笑了下,“不要再为我牺牲什么了。”
第二十二章 全蚀(一)
温氏公馆北翼书房,刚结束了一场远程会议的温正霆靠着贵妃椅,听心腹助理给自己汇报工作。
“上次您行踪泄漏的事情有结果了,安保里出了内奸,有牵连的几个都关在老地方,您要亲自处理吗?”
助理是个白净清秀、戴金丝边眼镜且不太看得出实际年纪的年轻人。
据说他的母亲是温正霆最宠爱的情妇,为温正霆挡了一枪身亡,兴许是移情作用,温正霆破天荒地怜悯这个没了母亲的孩子,便将他带回温家让他给年幼的温繁作伴。
包括温繁在内许多人都认为温正霆是在替小儿子他培养未来心腹,但谁想到等到温繁自立门户了,温正霆又把这个孩子叫回来带在身边,给他权力,让他做自己最亲密的心腹。
知道这段往事的许多人都不得不感慨,要是那个女人当年挣争点气替温正霆生个儿子,今天就真的没有温志诚和温繁什么事了。
温正霆困倦地摆了摆手,意兴阑珊道,“之前怎么处理这次就怎么处理,交给你了。”
自从得了这个病,他就鲜少再亲手做这种事,美其名曰不见血光给自己积德。
“我知道了,新换上的人履历在这里。”
年轻助理变戏法似的变出一份鼓鼓囊囊的档案袋,“一共六个,都在这里。”
温正霆拆开密封取出来一页页地翻看,“你办事我信得过。”
助理很谦恭地笑了下,似乎没把他的褒奖放在心里,忽然他的目光转到旁边的落地钟,“都这个时间了,您该吃药了。”
不等温正霆回答,他去柜子里拿出个加锁的小箱子,熟练地输入密码,露出里边摆着的瓶瓶罐罐和纸盒。
基本都是有钱都不一定能搞到的进口药,他将它们按比例配好,垫在巴掌大小的玻璃纸上递过去。温正霆眼中流露出一丝嫌恶,但还是一仰头全部吞了进去,然后接过杯子喝了一大口水。
因为被打了个岔,中间几页温正霆看得不太仔细,就记得是个曾在东南亚做雇佣兵的男人,看完以后他将这份档案丢到一边,“那个尹源的真实身份还没查出来吗?”
助理没有去捡那几份档案,思索了一下,很谨慎地说,“还没有……我怀疑有人作梗。”
好巧不巧,当年和聂郗成刺杀徐老刀有牵扯的几个人都出了点小意外,一时半会给不了准信,所以他们只能先从尹源这边查起。
“查不出来就不查了。”温正霆语气淡淡的,“管他有什么手段,只要他人在荣城就得被我拿捏。”
这一句话就已经判了尹源这个人的死刑,死人是最安全最不会掀起大风大浪的。
像当年的聂元盛,时至今日温正霆把干掉他取代上位看做是自己一生中最正确的决策。
“但他毕竟是夫人……”是夫人找给大少爷的帮手。
温正霆闭上眼,哼笑了一声,“老大那里我会给他点补偿的,她不就想要这个?鼠目寸光的蠢女人,教出来的儿子也跟她一个德行。”说着他拿起一根雪茄放在鼻子底下,有些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气。
“医生要您少抽点。”留意到温正霆在找抽屉最上层的火柴,助理很无奈地按住那只满是老人斑的手,“温总,这件事上就听我一次吧。”
温正霆盯着他看了很久,最后放下雪茄,悠悠地叹了口气,“你要是我儿子就好了,这样就能省很多事了。”
话是这样说,但他毕竟是个很传统守旧的人,把血缘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不说跟他毫无血缘的这孩子,哪怕跟他沾亲带故的温繁都难以让他轻易跨过那道坎。
两个儿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他一直看在眼里,庸碌无为的大儿子还没有被做事狠辣的小儿子直接碾死就少不了他的无数次敲打。
助理很久没说话,许多复杂情愫在他脸上一闪而过,有遗憾也有难过,而这些都被温正霆看在眼里,“我妈妈也希望我是,但很可惜,我没有这个福气。不过我一直都是把您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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