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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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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灭了台灯跟着下了楼。
齐昭然下楼的时候,就看见关律的外套搭在餐桌椅背上,厨房小小一间,盛满了橙色灯光和饭菜飘香,男人穿着白衬衫西装裤,外面罩着鹅黄色围裙,拿着锅铲翻炒的样子,非常有烟火气。
齐昭然坐在搭着关律外套的凳子上,用后背轻轻抵着关律的外套,眯着眼睛看厨房。
“别干坐着了,去橱柜里抽两瓶红酒吧。”关律头也没回,挥舞菜铲对齐昭然开口。
齐昭然找了半天才在书房看见放酒的储藏柜,随便抽了两瓶之后看了看书柜里的书,种类繁多,大都是高深晦涩,只有《人性的弱点》这本书他认得,自己还看过,实在不想再看一遍。
“在看书?”
“恩。”齐昭然随便答了一句,把手里的书搁回原位,带上桌上拿出来的红酒跟着关律去吃饭。
“让你拿酒还就拿了瓶儿最烈的。”关律啧了一声,端详着红酒黑色瓶身:“你别喝了,后劲儿大,未成年少碰这个。”
“我成年了。”齐昭然翻了个白眼没听他的,见他好笑地看着自己,又补充到:“好几个月了都。”
“行行行,喝喝喝。”关律慢悠悠地开口:“满足我们齐昭然小同学。”
齐昭然闭了嘴。你说关律说个话怎么这么撩呢!
“你尝尝这个,我也不会做什么大餐,都是家常菜,你将就将就。”关律给他夹了一筷子西红柿鸡蛋。
齐昭然很给面子的点了头:“好吃的。”
然后埋头吃饭,时不时抬头喝口红酒顺饭。齐昭然身上本来就有一种少年心性,做什么都全然投入,吃饭也是,在外面陪酒也是,从来不看人脸色,不爱搭话就一句话都不会给你,想说话的时候也能空口滔滔若悬河。

食饱餍足,齐昭然被关律赶出厨房。
“我洗吧。”齐昭然伸手接碗。
“别,”关律拦住他:“我乐意洗,年纪大了得多锻炼锻炼,一会儿陪我去溜达一圈儿。”
齐昭然不说话了,成,您老人家乐意就行。好歹才二十八,心态老成就跟一夕阳红糟老头子似的。
……
“走,换鞋。”关律拍了拍在沙发上看手机的齐昭然:“带你去看海。”
齐昭然揉了揉眼,背过身去打哈欠,关律这个角度只看见他舒展的胳膊和一截要命的腰窝。睡衣有点儿太宽了,不妥。
齐昭然靠在玄关上把棉拖给换了,问关律走不走。
“冷,穿上。”关律扔过来一件羽绒外套,语气也是不容置喙。
“不冷。”齐昭然看这是关律的,没穿。
“冷。倒春寒呢,海边儿冷。”关律顿了顿又补了句:“乖。”
齐昭然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嫌弃地看了一眼关律。关律依旧带着老父亲的慈祥目光笑眯眯。
……
海边确实冷。
齐昭然脸微微发烫,不知道是羽绒服捂的还是脸疼。
“把鞋放板子上吧,我拿了人字拖。”关律把背着的沙滩包抽绳拉开,取出两双人字拖,齐昭然穿着挺正好,不知道关律从哪儿打听来的鞋码。
关律的头发被风给打散了,露出光洁好看的额头,也不是所有男人掀了刘海都能帅的起来的。
齐昭然并肩跟关律走,脚下软软地踩着沙地,像是在飘。
“那边儿的游客码头还没建好,回来还有水上摩托和小游艇,但现在什么都没有。”关律指了指不远处正在施工的一个小码头,岸板都只铺了一半,两个人慢慢走上去坐在板子上。
“会游泳吗?明天可以来。”
齐昭然没回答,关律抬头看他,他竟然正望着大海走神。
关律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让他缓回神儿来,齐昭然问他干嘛。
“跟你偶像坐在一起还走神吗?”
“偶像?”齐昭然愣了愣,联想到自己家桌子上那些海报照片杂志,脸更烫了,这次是真臊的。
关律觉得齐昭然酒劲儿上来了,问什么都有点儿恍神,就不再问他,静静地跟他一块儿听海拍沙岸的细密壮阔的微小潮声。
“你又不是我偶像。”齐昭然突然开口。
关律愣了愣神儿,扭过来头问他:“那是什么啊?”
“。。。 。。。”齐昭然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
齐昭然不敢说。他怕说出口,自己连陪着关律也再不能够。但齐昭然也快要忍不住了,越是靠近关律,即便知道他是这样面热心冷的人,也抵挡不住胸口的心脏快要撞破胸膛的力度。
关律感觉齐昭然要睡着了,其实也没有,他只是在想事情太投入,闭着眼睛靠在栏杆上。
直到齐昭然被关律整个打横抱起,齐昭然才觉得,自己是有了困意的,而且想一直睡下去。
直到潮落,潮又起。
03
  “关先生?您可是回来了,我的电话您也没接到。”贺宁等着关律一开门就迎上来了,紧接着就看见窝在自家老板怀里的齐昭然,贺宁倒是识相地没说什么,只问了老板用不用帮忙,饭还吃不吃,都得到了否定回答就自己跟着同事回房间打扑克去了。
关律把齐昭然放床上时,齐昭然自己醒了,感觉没睡饱,小小地冒了个哈欠,问关律几点了。
“九点多了,你先歇会儿,一会儿给你送了牛奶你再睡。”
“牛奶?”
“恩,牛奶保护胃黏膜,醒酒。”这小孩儿一看就没醒酒经验,多半平常陪完酒都是倒头睡,第二天头疼要死,关律慈爱地皱了皱眉头。
齐昭然乖乖地“哦”了一声,把头埋在枕头里睡了。关律呼撸了一把齐昭然的一头软发,借着柔软的昏黄灯光看齐昭然露出来的雪白脖颈,和紧紧抓着被子的颀长手指。
齐昭然就像一只刚出生的小奶狼,远远地看还浑身都是刺,也不愿接近你半分,内心却软成了一池春水,让人甘心在水中溺烂成泥。
关律用食指勾了勾齐昭然的小拇指,热度就从指尖萦绕到呼吸之间。关律认得齐昭然,从六年前就是。
那时候他正读大学,暑期跟着自家父亲的公司出来走场子,场面上的慈善活动,为自己以后的仕途打基础。连着走了好几个福利院和养老院,被众多少儿老年痴呆群众和记者团团围住,关律觉得自己像只进了人群的猴子,实在难以透气,直到他看到齐昭然。
关律这才知道,一个人一旦望进了一双干净透彻的眼睛里,就再也难容下世间污浊了。
齐昭然当时十一,愿意领养他的人少之又少,院长也一直出资送他在镇上偏远学校上学,本来是打算上完小学就算了的,关律硬是把齐昭然和他弟弟给带了出来。
直到工作越发繁忙,忙到关律可以连着几天不睡觉只为敲定一份合同,忙到关律可以一天飞数个国家却有半年沾不着中国。
他忘了那双眼睛,也忘了齐昭然。
……
“喝奶。”关律把齐昭然扶起来。
齐昭然半睁开眼静静地咬着吸管,掀了掀眼皮撞上关律地视线,语气略有不满:
“你看着我干嘛?”
“看你喝奶啊。”关律理所当然,还看见齐昭然红了脸,那应该是气的。
“你回屋吧!”
“不成,我得看你睡了。”关律往上拉了拉被子:“小孩子生活时间不规律也不自觉。”
齐昭然想说自己成年了,但看关律那样子说了白说,不如不说。关律看着他三两口把牛奶咕嘟咕嘟喝完,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用手背抹了把嘴,把杯子往关律手里一塞去洗漱了。
关律趁着齐昭然挤牙膏刷牙,偷翻了一下刚才齐昭然写的作业。
“139?不错啊。”关律敲了敲试卷的分数,像个检查孩子作业的家长朋友。齐昭然倒是不把他偷翻当一回事儿,嘴里含着泡泡含糊不清道:
“还行吧。”
关律知道这小孩儿是开屏呢,顺着他道:“总分数够的上一本线不?”
“北大还是清华你要挑一个吗?”齐昭然漱了口才回答他。
“哟,厉害啊,要出国吗?”
“不出。”齐昭然洗好用毛巾抹了把脸,把大宝往脸上涂了两把就回屋了。
“不出也好,国内的大学研究生都不错,如果你要考博才真的要出国,国内博士太水。”
“你怎么知道国内博士水?”
“带过一段儿博士生。”关律解释了一下。
这个齐昭然还真不知道,毕竟报纸上也不是什么都说,从哪些形形色色途径了解到的关律,哪里比得上真人就在眼前,齐昭然想了解关律的一切,只要关律愿意倾囊相诉。
“那你现在是个什么职位?”
“你不是知道吗,财经周刊报道过了啊。”关律挑了挑眉。
“不知道。”齐昭然睁眼说瞎话。
“思莱跨国公司法人代表,董事长关律,我们公司主要营业有:酒店连锁、房地产开发。。。 。。。”
“你停。”齐昭然打断他:“我没打算了解你们公司。”
“那你是打算了解我?”关律笑了笑,眉眼都柔和了几分。
“不说拉倒,我要睡觉。”齐昭然扯了两句嘴皮子算是把关律扯回正道上来了:
“别睡别睡。”关律往下捞了捞齐昭然的被子,露出他的眼睛鼻子和嘴巴。
“我,关律,男,28,单身,身高189,喜欢打羽毛球,嗯。。。 。。。你还想听什么你问。”
“第十二期财经上八卦是真的吗?”
“什么八卦?”
“你包养明星。”
“不。”
“第十三期那个你跟李氏千金娃娃亲。”
“没有。”
齐昭然总算放心,觉得关律还算靠谱,又问他:
“那十六期说你有个女儿应该也是假的吧?”
关律没说话了,沉思片刻说:“有的。”
气氛一时间有点儿尴尬,关律只好沿着话题往下顺:
“我有过婚史,算是经济利益联姻,双方都两厢情愿,孩子也是试管,算是给关家留个后。”关律自顾自说完:“就这样了。”
“嗯。”齐昭然思忖片刻抬头对他道:“没见过你提。”
“我爷爷奶奶在照看,没对外公布,我也没她照片,好几年没见她了都。”关律说起孩子就丧失了原本的意气风发,也许是确实对此事无能为力,也许是也有愧疚。
“常见见她吧,小孩子不能缺失父母。”齐昭然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滋味,反正不是什么好感觉就是了。
“她妈经常去看她,我有空也会去。”关律随嘴解释了句,不想多提了,催齐昭然睡觉。
齐昭然吵嚷着自己要睡觉半天,结果等关律真给他关了灯拉好被子的时候,却失眠了。
……
关律觉得今天晚上说的有点儿多了。
本来觉得齐昭然算是半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儿,有点儿偏着他的感觉,偶尔这孩子还特别可爱,招人逗。
但他不打算把自己的事儿都说出去,也不想自己跟齐昭然真正有什么牵扯。毕竟他自己跟前妻离婚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接受不了女人。
“关先生。”贺宁那边儿已经牌场结束了,贺宁输了八十块钱,这会儿有点儿郁闷,看见自家老板在客厅阳台抽烟,就上去打了个招呼。
“明天你带着他玩儿去吧,我去现场盯着点儿施工进度。”关律已经抽到烟屁股了,用食指轻轻叩了一下烟身,一串灰飘进烟灰缸里,继而慢慢地将烟头上的几颗星火在烟灰缸里拧灭。
“我?我不跟您去?那中午应酬怎么办?您叫来齐昭然不就是让他陪酒来了吗?”贺宁有点儿摸不着自己老板什么想法。
“反正都是下属,没什么好陪的,我直接去交代交代就行了。”关律晃了晃烟灰缸:“他今儿喝多了,明儿别叫他。”
关律说完就回房间了。贺宁觉着自己老板有点儿那么个美色误国的意思,这半天就蹦出来三句话,两句话还提着齐昭然,要不是知道自家老板不喜欢那种类型的小男生,还真要以为老板跟齐昭然有一腿。
贺宁跟着关律这么多年,也是一直知道自家老板只喜欢成熟点儿的,看着乖的嫩的那种男生,虽然没见过关律真把谁放在心上,不过像齐昭然这种浑身是刺儿铜墙铁壁的金刚钻大冰块子就别想了。
想着可能是关律一直资助着的小孩儿,还一直断断续续地关注到现在了,应该是有些父亲情结了,怪不得陪个酒还变相资助齐昭然。贺宁这么一想就通了,果然是老板的女儿不在身边又找了个“儿子”带着,还顾忌着“儿子”面子。
……
齐昭然本来没怎么睡着的,这种感觉跟自己本命偶像一夜之间带球跑的感觉是一样的,但是也可能是喝了酒,迷迷糊糊又睡了。
再醒已经第二天九点多了。齐昭然慌慌张张刷了牙洗了把脸就钻出卫生间了,本来以为贺宁可能跟关律都去办正事儿去了,结果下楼就看见贺宁瘫着一张脸招呼自己去吃饭。
“关律呢?”齐昭然边走边穿外套。
“去工地上督工了。”贺宁把早饭端进微波炉里,拧好时间:“老板特意把我扔给你了,让我陪你这个小屁孩玩儿。”
不知为何,齐昭然总感觉贺宁这个人脱离了工作环境就像换了个人,明明工作的时候顶着张公事公办的面瘫脸,不工作的时候总感觉对自己有怨念?
“我有什么好陪的。”齐昭然嘟囔了一句。
“我也觉得,但你要原谅关先生这颗无处安放的慈父之心。”
一说起慈父,齐昭然就想起来关律的女儿,正好问问贺宁。
“关律是有个女儿是吧?”
“这他都跟你说了?”贺宁有些吃惊,但也在意料之内了:“是有个女儿,但关先生也没去见过几面,他平时挺忙的,主要是孩子她奶奶带,她妈去看的多一点儿。”
跟他自己了解的大差不差,齐昭然点了点头,附身打开了“叮——”过了的微波炉,端走里面的蔬菜粥。
“你吃了吗?”
“我早吃过了。”贺宁在齐昭然餐桌对面坐下:“一会儿上哪儿去?”
“随便。”齐昭然倒是哪儿都不想去。
“那去新建的游乐园转转?带你去玩儿蹦蹦床和滑滑梯?”
“滚。”齐昭然如是说到,顺便给了贺宁一个白眼儿。
齐昭然说是这么说了,还是跟着贺宁去游乐园去溜达了。主要是自己带的作业都写完了没事儿干,又不想拂了他的面子,吃完饭就跟着贺宁这位面瘫老父亲去玩耍去了。
游乐园不大,刚建出来没多大人气,又在山旮旯里,游客稀稀拉拉没两三个,大多是隔壁度假村试住的。但游乐设施不算少,当然不止蹦蹦床和滑滑梯。
齐昭然没什么想玩的,买了根棉花糖,压了压头上的白色棒球帽遮阳,还顺便牵了个可妮兔气球送给了一个半大的小姑娘,自己拽着一直布朗熊气球坐在树下的长椅上,边啃棉花糖边等正在坐跳楼机的贺宁。
“你不玩?”贺宁这会儿已经从跳楼机上下来了。
“不。”齐昭然吃干净了棉花糖,把签子扔进垃圾桶:“我恐高。”
“那去射气球吧。”贺宁已经给齐昭然安排好了行程,推着齐昭然去。
齐昭然刚端起枪就听见贺宁接着关律的电话了。
像是问他什么吃饭了没,现在在哪儿之类的问题,贺宁板起脸来一一答完,才走到齐昭然旁边儿看齐昭然射气球。
齐昭然端枪的姿势很稳也很标准,三步两步,枪声“啪啪”声连串,不到半分钟就把买过的30发全部打完了。齐昭然帅气地收回枪柄,把枪扔给贺宁转身走了。
贺宁暗自咋舌,正想着跟着他一块走就被老板拦住了:
“干嘛呢?还没交够钱呢!刚才他多打了一发,你再补给我一块钱。”
“我们奖品呢?”
“做什么梦呢?一发没中还要奖品?快点儿的,微信还是现金?”
贺宁抬头看了一眼气球,完好无损,白花30,合着刚刚的“啪啪”声都是枪声音效。
贺宁翻了个白眼,给了老板一块钱就追上齐昭然:
“你怎么不等等我?”
“丢人。”
是,合着您还知道丢人。这下齐昭然打死也不玩儿了,俩人准备打道回府。正走着路呢,贺宁又接到了关律的电话,
“嗯,这会儿出来了准备回去。”“我一会儿问问他。”“好的。”
贺宁挂了电话问齐昭然:“他问你一会儿中午吃什么?”
“关律要一起吃?”
“不。”
“那关他屁事。”
04
 贺宁虽然觉得“关他屁事”这句话略有粗俗,但还是认可了齐昭然这种说法,关律自己去工地上督工不带齐昭然的也是他,把齐昭然扔给助理的也是他,来来回回一直打电话屁事儿多的还是他。
男人心,海底针。
贺宁感叹了一句之后就带着齐昭然去游乐园里的就餐区吃了顿快餐,俩人对着可乐汉堡薯条大快朵颐,吃完就回了。
下午关律回来已经到了晚上八九点,三个人又一块儿去酒店楼下吃了顿夜宵,就准备回市里了。
“我在这边儿盯一段儿吧,您一会儿先回公司。”贺宁主动提出要留下。
“改天我再让人来吧,这儿等完事儿估计还得不少时间。”关律也怕贺宁不熟悉这边儿的新工程,毕竟贺宁不负责这边,自己也没把合同交给他。
“不用,这边负责人我认识,晚上我们还要一块儿聚一顿打打扑克,完事儿让他把合同传给我得了。我在公司的活儿你可以交给Luna。”
贺宁说的负责人就是昨天晚上一起吃饭的那一拨人里的,而Luna是关律的二把手,基本是接替贺宁工作的。
“打扑克?那行。”关律也没废话,有人替他操心那更好。
“上楼收拾收拾走了。”关律抽走了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穿好,拍了拍齐昭然的肩膀。
齐昭然把最后一串樱桃塞嘴里,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边吃边哒哒地趿着鞋上楼了。
“关总您认路吗?我看这山路不太好走,这地儿太偏。”贺宁把车钥匙那给关律的时候顿了一下:“要不明天再走?”
“都收拾好了,明天他还上课。”关律从贺宁手里抽走钥匙开了锁。
“进。”关律朝车窗外的齐昭然侧了侧头,示意他上来。
……
一路漆黑。
齐昭然坐在副驾驶上,开着半面窗户,看见连绵不绝的峰峦,像坐在夜的边缘,夜风填满了车子,粗鲁地亲吻齐昭然的发迹。
黑夜的尽头像是一片灿烂星光,身边的人像是随风而去的薄梦。
“不冷?”关律稍微关上了一点车窗。
“不。”齐昭然又把窗子按下来。关律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半路上窗外洒下来豆大的夜雨,稀稀几颗,越下越大。关律把车窗升上来:“潲雨,别一会儿冻着了。”
齐昭然把头扭回来,没搭理关律,靠在窗户上睡觉。
突然齐昭然感觉车子一阵震颤,关律踩稳了刹车。
齐昭然睁开朦胧的睡眼,眼底一片迷茫,用眼神询问关律怎么了。
“抛锚了。”关律没多解释,下车去检查。
齐昭然看着车窗外,雨幕刷了一层,雨刷笨重频繁地拨开雨帘,又被雨幕重新蒙上,齐昭然隔着暴雨,看不真切。
关律回来时全身已经湿透了;齐昭然很少见到关律这么狼狈的样子,抬头多看了两眼,关律倒也不介意,淡淡开口到:“你给贺宁打个电话。”
关律脱了湿重的外套,从车里拿了一条干毛巾擦水。
齐昭然乖乖地播了电话,食指关节屈起来,随着“嘟——”的节拍轻轻敲着。
“不接。”
关律轻笑了一声,寻思这贺宁是去打扑克了,
“算了,你给他发条短信和定位,让他明天早上开车过来接。”
贺宁虽然下班之后人比较随性,但每天早上该几点起还是几点起,这人的生物钟就算再累再困也不会被打乱。
齐昭然编辑完之后侧了侧头,问关律:“那晚上怎么办啊?”
“睡车里。”关律眨了眨眼,看了眼时间,已经有十一点了,干脆熄了灯光,只打开空调:“夜里冷,开着暖和一点儿。”
“睡会儿吧,贺宁五点多醒了之后会来的。”
齐昭然软软地“哦”了一声,看上去也没什么精神,合眼就埋没于夜色之中了。
关律也不困,发癔症似的看着齐昭然埋在夜色下的脸。
清晰可见,触手可及,但依旧不够真切。
……
关律一夜没睡。
不困,也不想睡。生理上不需要,心理上也不需要。
直到贺宁的电话打过来了,才彻底把他从癔症里拉扯出来。
“喂?抱歉,关总,昨晚没看到消息。”
“没事儿,你下班时间。你这会儿人在哪儿呢?”
“马上到,两分钟。”
“好。”关律看见齐昭然睁眼了,这边儿就挂断了电话。
“贺宁来了?”齐昭然收敛着伸了个懒腰,捞起放在后座上的书包。
“马上。”关律等意识过来自己竟然看了齐昭然一晚上之后,觉得莫名的荒诞可笑,这种无意义的事儿他以前从不屑于做。
贺宁把齐昭然送回家后,齐昭然没急着上学,反正已经误了上课时间了,索性洗了个澡,换下校服出了门。
门口8路直达三医院,齐昭然在楼下煲汤饭店里买了份菌菇骨汤给宋姨带过去。
宋姨没在,但她的包在一边的椅子上搭着,壶没在,估计去打水了。
齐若揭经过长时间的昏迷,面色已经是苍白了。齐昭然揉了揉眉头,开始给齐若揭按摩四肢。
“昭然来了?”宋姨推门而入,把手里的壶放下:“阿姨来吧,你也不懂这些,病人按摩也是很讲究的。”
宋姨接过了齐昭然手里的胳膊,轻轻地按着:“阿姨学过的,比你们懂。”齐昭然没说什么,看着齐若揭。
没多久医生查房,齐昭然去跟医生交流了病情,其实大概病因他也知道,小若醒过来只是时间问题,并且时间越长越渺茫。
“钱够吗?不够阿姨可以帮你垫一些,阿姨还有存款的。”
“够,您不用管这个。”
宋姨随便点了点头给齐昭然递了个苹果:“你也不用太担心这孩子了,有我照应着呢,你就好好学你的,考个好大学,有了出息,将来小若醒了才有个倚仗。”
“我知道。”齐昭然嗓子有点儿哑地回答道。
……
齐昭然很久没接到关律的消息,自己难免着急。家里养个病人如同烧钱,一方面是缺钱,另一方面也想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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