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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桃花:寻我记(四四)-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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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桃难得寻到隗石,却原来同在一个园子里。这一日二人无事,便先在远离主院的桃花坞闲逛了半日,吃过夏桃带来的野营之物,便一个垂钓浅湖边,一个就地而卧艳阳而眠。

已是许久未临近自然山水当个闲人。这一觉梦在一片强光里迷离,似若无梦。清土之味飘散来一股肉香,夏桃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而醒起,跑上前去看那瓷盆已是鱼尾相依,便高兴地拍拍隗石的肩头。

没想到这斯不但山上功夫不错,这水里的活也学了不少。

接过隗石已烤好的鱼肉便吃了起来。吃掉半尾,转身去看还忙着烤鱼的隗石,不觉有些感动。

这是个多么好的男人。随着自己背井离乡,跨了大半个中国来到这是非之地,自在的日子没了,还当了人家奴才。不自觉看向他无碍的左腿。那曾经游奔在林中完好的一只腿却再不能自在了。虽然不碍行走,可谁人希望一辈子只能当个跛子?更不要说隗石为她在地牢里受了三个月的折磨,再见时身上没有一块皮肤还是完好不破的。为的,不过是她同情心一时泛滥偏拍开一个官家子嗣对名小姑娘的性骚扰。若是当年不去求年氏请了年家的拜贴,只怕再迟半月,世间便再不会有这么傻气的隗石出现了。

“怎么了?是我烤得不好吃还是苦那?”隗石见夏桃情绪突然低落,只当是鱼破了胆苦得叫她不能进了。

夏桃扬笑安慰于他。这路,不知是对是错,也可能错过了回家的机会。可她的良心反到安泰了些。至少,再过个两年便能有自由了。到时卖了东西给隗石买两块地一间屋子,才能稍安下心来回家。

隗石执意要把夏桃未食完的半尾鱼换成新烤的,自己取了那半尾津津而吃。

“好香那,有吃的怎不叫上爷呢?”夏桃还在感叹,便见十三随踏着而来,不客气地接过隗石递上的烤鱼而食,大叹好吃好吃。

夏桃见了他,也是高兴,取了身上带的米酒请他喝,更是叫胤祥乐呵,喝到高兴处还大唱起了曲子。那语词里,有对大漠草原地崇尚,有对军营万马的嘹望,有远志征途不得行的落漠……

他一直在笑,却迷茫了双眸。兆佳氏虽是良温倾述的佳人,却远不能压抑马上男儿不可驯服的雄心热血。可惜,他这一腔高志只能在宅府女儿间慢慢消磨。

胤祥离得夏桃很近,近到她可以清楚看清他眼角的褶皱,那不是岁月的赠予,只是不得志者长期的自艾。

“如果我是一只雄鹰,我要飞到天空中,飞到太阳旁,我还要在蓝天白云下展现我的雄姿。 如果我是一只雄鹰,我会俯视大地,但绝不仰望天空!因为我要飞到世界的顶端,让全世界人都看见我的雄姿。 如果我是一只雄鹰,我一定要一直自由地在天空中飞翔,我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森林,我属于天空!”

夏桃不自觉想起这段不可考的诗句。没错,胤祥身上的辽阔似草原般叫人神往,而他的志断愿终也违时不叫人难过。可这世间,又有几人是真的为志而搏无怨无悔的呢?可以发展志向,那是种机遇,不是任何的都有的机会。而心愿达成者又是否真的能笑世无悔、安然而逝呢?谁也不知道裹在金苹果里的终究是寄虫还是另外一个金苹果。寄虫也未必会要了你的命,金子也未必能一次次满足人的心魔。

甩了甩头,夏桃扫走胡思乱想,笑自己那么多感悟干什么。或是冬后的艳阳太暖和了,或是米酒的香醇太醉人了,这三人吃足了、喝足了、玩足了,便一人占了尺寸之地大睡而去。

如此几番,已至二月中旬,园子里春始暖、树发芽,三阿哥弘时的岁辰便要来至。

作为雍亲王如今唯一的子嗣,园子里还是要当了大事来办的。

福晋使了竹桃来,特意问了三阿哥爱吃什么叫她务必叫弘时满意了才行。

堪堪几日忙活,到二月十三日这天,圆明园难得热闹了一番。王爷不在,还有各位叔伯在,胤祉虽未来,却使了人送了一套齐备的地主志为礼。而九、十、十四三位皇阿哥亲至园来,送的贺礼更叫才七岁的弘时欢喜。

八阿哥送了一幅最好的弓弩,九阿哥送了两支火枪,十阿哥送的骠悍战马一匹,十四则为锦服骑马装一身。

“端州石工巧如神,踏天磨刀割紫云”,道的便是以紫石而就的“群砚之首”端砚。

胤禛费力得来一方稀有端砚满以为可慰慈意,又哪里明白小孩子的心性。况弘时在写字上很与胤祀近似,非常不爱此道,而他阿玛却偏要在他生辰这日送他写字之砚,其中可叫他感觉的压迫再透彻不过了。

古时的孩子心志早熟,弘时虽才七岁,却因个性和王府“长子”的身份有了自己的意识。他随着其母李氏把那端砚置于书房最显眼之外“供着”,却再不看一眼。每日里最爱的便是那弓弩、火枪。如此之后更是喜与胤禟府里的弘政相玩及幼安八爷党的多位后嗣阿哥。

这是后话了,只道那拉氏因弘时生辰自书信请了两位侧福晋,可偏偏年氏以身体不好为由不来。那拉氏到不觉的如何,只是鸣音把这年氏暗骂了个不识好歹。至于李云霞,更是气恼得很。一是为这年氏驾大不给她儿面子,一是觉年氏敢以年家托大的贵小姐为谱很叫自个儿这种小门小户的气忌。

可不论如何,福晋给弘时办了这个生辰却很是叫她脸上得光的。

先年便知弘昀身边有个会做好吃东西的婢子,这回见弘昀近侍紧随着竹桃也明白正是此婢了。弘时也得此记下了竹桃。

随着生活的越发深入,我们不得不认识越来越多自己料想不到的人物,这其中有能成为朋友的,有未来上峰、下侍,自然也还有天生便看己不顺眼的小人者和先友后绝的投敌人。关系越多,人不自觉越发迷茫。用尽太多时间在各色人物间游拉、假笑,却往往实不清到底哪个才是自己真正为利、为心的寻求。更有胜者,怕是早已麻木了心灵不识何美。

我们不害人。却无法不因一个无意识忽略的眼神而生出一个仇敌。爱一个人的理由太多,恨一个人的理由却只需一点。

到头来,可不可悲往往不是恨你的那个人在意,反是自个儿在那里寻思。

生辰宴何其风光、大势,可谁人又知多年后这个曾经叫父母心念、叔伯记拉、有心人关切的阿哥,活不过花样年华只作了一堆黄土,不得亲父相认、不得归依家土。

弘时的故事很似年节家宴里唱的那出《邯郸记》,虽不如那戏中卢生的一生精彩,却也是一切如黄梁一梦叫人唏嘘一叹。

可谁人又不是呢?

夏桃立在葡萄院的湖岸隔着后湖看那牡丹台上的喧哗。

为什么她的眼里看到的都是这些人物的悲情呢?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得快乐、幸福不再。

不如忘却,不如忘却……

正文 第五十章 春光里

从康熙五十年二月二十一老四随皇上銮驾回宫,除了必须的早朝、理事,只要回到府里便钻进无私殿,不停翻读案上堆满的书籍,已是多日。

夏桃偶得乘其不在上前查看,最上面一本写着《禹贡》,操着半吊子古文解意顺着艰涩字里读了些微,大约是言河道的上古地志,而其他书籍大多如同此类。

这一日胤祥久不得四哥亲近,寻至府来,见其扶案而阅,便取了案前一本而看。

“《禹贡》?这不是《尚书》里的贡赋(土贡和军赋的合称)之法,四哥怎么想起拿出来研读了?”

胤禛罢了手中读物,拧按着鼻谷转坐到座椅之上:“此次随驾,皇阿玛重点关注河工,还亲自使用仪器定方位,命皇子、大臣亲钉椿木以记丈量之用,并教直隶巡抚赵弘燮丈量田地之法。往日里我只当那些个算数、推法不过纸上打发时间、功无一用之术,此次随君登河察工方知我过去肤浅至极。哎,当初不曾以为事,如今用时方知补术晚已。

胤祥打量四哥眼下阴影:“你便是想要补救,也无需这几日没日没夜的研究。我虽对这算术虽不比三阿哥他们精通,却也知道不是你研究个几日便是能成的。四哥也还要正经地多多休息,你原就每日睡得极少。”

胤禛就视胤祥一脸肃色,反放松了面容浅莞:“十三弟放心,四哥明白的。”

送走了十三,胤禛继续在案前苦读,直到二更三刻(22:00),愁苦了半天才终于感觉饿了,刚要叫苏培盛准备,却见那婢子已领了刘宝儿提了食篮入内。

胤禛心为解不开的数理烦恼,见这些奴才们如此揣准了他的心思,便极为不乐。可腹中空饿也不可能不吃发作于人,便还是忍了不快坐上桌几,看那三菜一汤都是极清淡的,只个红烧肉颜色浓重看着极为不爽利。

“谁叫你做着东西的?不知道爷不爱吃吗?!”

众人见王爷还是发作了,只当他是解不出题来生的郁闷。

若说这红烧肉,夏桃是特意做来给老四的。见他多日废寝忘食,只当是为朝政,今日十三一来才明白,这老四虽脾性古怪却也是能错便改、不停进取之人。觉得他也蛮舍得“同情”的,才下厨做了这道毛主席用脑后极快补脑的妙膳,却不想偏还被挑了刺。

夏桃无意识嘟嘴瞥了那斯一眼,却正被胤禛逮到。

“怎么,还敢瞪爷?”

吓得夏桃立时便抖了一抖。

那刘宝儿与弘昀相处多年,最是知道他的小爷喜爱大智若愚的竹桃,这一时见她受了委屈,下意识便想为其解释。

“回禀王爷,桃姐姐知道王爷这几日读书厉害,恐其伤神,这才专做了这道可补伤神脑乏的红烧肉给王爷补身的,虽是看着不够清淡,可却是下了番心思,以茉莉为汤水,用了蘑菇、清笋去腥,还有——”

“够了——!本王叫你这低下的奴才开口了吗?”

夏桃心里那突生的好感立时叫他没教养的说辞震没了,头低得更甚。

刘宝儿已吓跪于地,匍匐着不敢起。

胤禛见那婢子头快埋进胸口去,自个儿心口不但没有骂过人发散开的爽快,反极是讨厌她的奴相,本要弃桌而走,却瞥到几上那盘浓亮肉香的红烧肉反突然气散腹饥,忘了刚才还在发火,提了筷子便吃了一块,到口被那香浓的火热醇沁所感,心下正要感叹好吃,却立时想起他本是不快这菜发火着呢,一时是想再吃觉没了脸面、不吃又对不住自己,考虑了几秒最终还是只当什么也未发生的一块块夹着米饭吃了整整一碗。

夏、苏、刘三人无一人出声,只是惊叹地小心盯着这位爷。

这还是人吗?怎么脸皮这么厚。夏桃瞪大了眼睛看老四有条不紊把那盘红烧肉吃了大半。

胤禛罢了碗筷见夏桃还是对着他一脸子震惊便觉得面子上极为挂不住。没见其他两位奴才早就收回了表情只当什么也没发生吗?偏这个奴婢如此不懂礼数。

可他吃饱了肚中再装不了点星火气,起了身才发觉自己吃多了。

“本王出去走走。”苏培盛自随了而去,走时还摆了手叫刘宝儿起身而去。

夏桃有时候觉得,这位大爷也有如小朋友般得可爱之处。

胤禛这日解不开题便亲到诚亲王府胤祉处求教。皇三阿哥胤祉是个狂热的科学家,听四弟是来求教的便极为热心授了大半天的课程,到了天黑也不愿放人。胤禛虽极为受教却实在受不住此人的热情偏执,只一日便再不敢登门。

众阿哥听了这消息不经乐嘲了几日,连皇上听了亦当着面笑叹老四“用心不闲老”,赏了几本不错的基础数理本子。

这一日夏桃来敬茶,案前不见老四,却见其立于窗下大开窗扉而定。再瞥案前一纸书曰:治天下之道以宽为本,若吹毛求疵,天下人安得全无过失者?

胤禛居着皇阿玛言语多时,只是不能通透。赵申乔如此廉贤之官,却为何不得上下欢喜?若其大小官员果真无错,他又怎能参上一本?皇阿玛明明青睐于他,却今日偏偏以赵申乔时任湖南巡抚参颏几乎上下所有官员之事言“督抚大吏办事,当于大事体察,不可刻意苛求”。如果人做的是正确之事,为何偏还要束手束脚、放过小炫?如果做的不对,又岂可因错者过众而法不责众?如此要理何用、辨是非何用?

胤禛思虑烦乱,几不可抑。

张伯行居官若清,刻书甚多一部即非千金不可,又为何“不必究”?皇阿玛既知两准盐差送人礼物又为何明知“不追”?“宽则得众”,是得了众,可天道何在?民心何在?

夏桃见老四背着的双拳一顿顿地紧握,身有微颤,不知为何便感觉到他在极度压抑。虽然知道不该在这时候做任何事,却偏偏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便亲端了茶盏上前,小心着伫在老四侧身,尽量只叫那茶盏暴露在他的余光下。

一股清香透过纠结的迷雾沁入胤禛的心神,叫他立刻清醒。余光里自然看见了一盏白瓷小碗里浅黄水色间飘逸的四朵秀白小花。仔细凝神欣赏了片刻,消散了煞气,瞧着那细白过小的手儿也知道是谁人了。

胤禛并没有接过,只是叫她端着一盏茶,看那碗盏中的秀丽,瓷盏的秀白,指骨的褶纹,和着那股子清雅,便是什么都不喝,亦觉得心里极为的舒坦,如春日里第一股夹带微凉的暖风。

午后阴沉的天空突然绽出一束阳光,正穿过胤禛游走间隙过到夏桃的脚上、身上,刺入她的眼中。她眯着双眸微侧着脸儿去适应那春光,却叫胤禛看全了她半颊的健康的水色和微小遗下的痘印红,那之上,还是两三处黑点儿,和着微趋耳侧的须发叫人安宁。她有一极为红润丰满的唇,侧边上正看了清真,连下唇角的唇褶都清楚印在胤禛的瞳孔里。可当她正过脸来,却是一张极平凡的脸。

胤禛清了清朦胧的意识,觉得有些微的失望,可终究是为什么失望又说不清楚。只是转了身重回到案前,收了宣纸续看书来。

夏桃端着茶盏回头去看那人,不知道这斯咱的了,明明刚刚还面善,这一回又成了死人。至于手里这茶,还是拿出去吧。

胤禛余光里瞅她几乎走出视线,拧了眉头也不抬:“爷的茶呢?”见她半天转了个身,乖乖端到面前来,便主动伸出了手接过,很有兴志地尝了,难得“嗯”了一声,才重新看起书来。

立在案边,夏桃觉得浑身不适,不自觉摸了摸右颊边角,进退两不是的立在当下,小心打量老四见他没有其他表情,才一步步观察着退后,待要转身退出书阁去,却不想老四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丫,这什么意思?她要动身再退一步,那斯眉头紧了紧。夏桃便止了身子,垂首就那么站着了。

苏培盛把一切看在眼里,心情也是不错。毕竟,跟在爷身边,难得可见爷有那心情捉弄于人玩那猫抓老鼠的游戏。

春天,是真的来了。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嫌隙生

春暖艳阳,雍亲王府香红雨院内的西府海棠已是红朵了枝头,不几亦将绽姿。

三月十八万寿节,康熙帝五十八寿,从大臣所请开停止二十余年的寿日朝贺。

胤禛进上的寿礼不过孤本若干,于弟兄间不强不弱且乏陈可以。

正赶着先前率前锋八十名前往喀喇沁缉捕“盗贼”的侍卫关保等回京复命,胤禛见于殿前左右无事,便主动请命前去安顿。

康熙帝把老四的分外不合群的沉默看在眼里,却并未阻止。

待到胤禛料理完毕回到乾清宫,天色已渐渐暗淡而下,而家宴,亦正要上场。

胤禛穿过人群寻找德妃以前行礼,却见德妃正开心地亲手拨着石榴,而身边,正立着说道着什么的胤祯。他紧赶的几步在德妃亲送入胤祯口中石榴子的场景下趋缓下来。

胤禛并不嫉妒,只是心有不甘。他与德妃并无多少感情,毕竟皇家的孩子十岁已是过多早熟,明白自己是什么定位、需要什么了。

他的不甘心只是在德妃对子的不公之上。

宫里的贵女子哪个不是一指不沾水。德妃如今虽年过五十,青春不在,可那一双润手还是染着粉红浅看如春。

胤禛走得再慢也终是到了德妃面前,行了礼。

德妃乌雅氏咋见了长子惊吓不已,差点便要说出你怎么这时才来,可细想想几个时辰她也未想起老四到没到宫前,却只是忙着与三子欢聊琐事了。这一回若是问出此语,叫老四“挂心”事小,就怕平白叫其他宫妃看了她一家母子不平的笑话去。便立刻挂了笑颜道:“胤禛来了……”说了一句便不知下句如何接,四下里一打量,接道,“正好你媳妇边上做着呢。哎,弘时那孩子就是不省心的,刚刚同弘明他们差点便打起架来。”乌雅氏说到此处突觉出这么个场合没给儿子颜面如己如论都不合适,便止了话,重堆了堆慈笑,“宝茹,给四阿哥沏杯茶来,叫他歇歇脚儿润润口。”

宜妃坐在德妃左手,把什么都听入耳中。当德妃不自觉看向她时,郭络罗氏直直给了德妃一个嘲讽的嘴角,叫德妃一时气不顺,却不能说什么。

胤禛早已明白宫妃间的“默契”,接过德妃大宫女宝茹进上的茶,快速喝下便告了德妃回自己位子上去。

年素尧并不想来,她一向见不到人多之处,总觉得除了顺眼高贵的几人外,其他人都是不值得她眼睛入视的。可今日这种场合她这个雍亲王府的侧福晋却必需到场。

胤禛见年氏孤立立独傲在那拉氏左边不笑、不看,只是盯着面前的茶杯,虽有一派高贵作态,却毕竟不合皇家体面,即便他自个儿亦想如此又岂能因为想而真的如此。可换个角度来说,他对年氏也有几分欣赏,毕竟,真能事随己愿、坚持固我的男子有几炫?更何况女子了。

想着,坐下后便叫苏培盛暗把那宫里蜜制的端糕递一份到年氏面前,只叫说是“味道不错”。

谁人真想孤立无朋、立在人群里当眼睛的笑话把子?年素尧有自己的坚持,却又何曾受这等人众前的嘲讽之光?可她挺着身背就这么受了。偏此时苏培盛端了一盘白素的米糕给她,虽只说了“侧福晋,尝尝这端糕,味道不错”,可她自己心里明白,如果没有已多月不与她相见、相语的王爷指派,苏公公断不能进这吃食。一片昏暗里唯一的点光,虽不强也无多少炫烂,可在年素尧心里,此刻对自家王爷的不满及怨念便去了九分。

她没有接话,只是抬首弱弱看了胤禛一眼,便还是低了颌,却取了那端糕来尝。

那拉氏同李氏把一切看在眼里,各中滋味各有不同。

胤禛给了端糕并没去在意年氏的反应,反问道:“弘时呢?”

众人听他问起,皆清楚王爷是知道弘时与十四贝子家的次子弘明打架的事。尤其李氏,胆惊受怕便要解释,可偏偏心里清楚这时候没有她说话的份。

“小阿哥们都到皇阿玛面前拜寿去了。”那拉氏亲奉了杯茶,“你也莫要恼了,孩子们打闹是常有的事,妾身看过那弘明了,并无什么大碍,况也不全是弘时的错处。”

胤禛一听便是不乐,再闻李氏也在边上“是啊是啊”的顺话,便极不乐地把茶盏跺在案上,尽量压着火光道:“那还是四五岁的小孩子吗?比弘明还长一岁还有理去欺负?”转想那何清定是不曾用心教授于弘时为人之道,不然怎越见弘时大不如前?心下便定了意思,不再多说。

以李云霞对王爷的了解,自家爷绝不是断而无续之人,他若认定了什么便怎么也会记在心上。便更为替弘时担心。今日她因弘时是雍亲王府唯一阿哥的身份做为亲母进宫,心里本有的那五分欢喜在此刻也消失怠尽。

不几,皇上在皇鞭、龙唱下驾临,跟着他的除了近身太监李德全、梁九功,最粉红的一抹便是和嫔瓜尔佳氏。

各宫妃主都将眼色压得很好,偏宜妃在行过礼后那嘲笑还是不掩:“皇上,你是真的身不能动了吗?怎身边两个奴才侍侯着不够,偏还要美人相扶,怎的,可是看不见我等年华已逝的老妇们了?”

若说这宫里还有女人是敢当着皇上面怒骂直颜的,那定当宜妃了。她此时刚过四十,天生一份艳辣随时间只除了青涩生出满满熟满丰韵来,并不是那和嫔的小家温碧可比。

对于她语含大嘲之大不敬的话头,康熙帝却只是笑而指点于她:“你这烈头,偏今日朕的寿旦也不叫朕舒坦。”他没有解释,也不需要解释什么,彼此都清楚,宜妃虽是话里不饶人,实里却不曾有一分记恨。反是那些平日里什么也不说道的喜然接受者,才真是不知在心里如果记恨于他。

和嫔瓜尔佳氏原地给宜妃行了个福礼,再侍侯着皇上把药茶喝了,最是老实之人。

皇上喝了在外人面前看不出的药茶,偏头去看宜妃的脸色上还满是止不住的笑意。多年夫妻,最是清楚宜妃说那段开场不过是为逗他一开怀罢了。可笑过之后,谁人又知岁月给彼此留下了什么?

胤禛对父亲的内宅生活并无兴趣。他是外人,不可能看真宜妃的情重,只当此妃例来持宠而过。反观和嫔,温婉贤惠,十年来在皇父跟前如婢如仆的侍侯从不见一分娇纵。

寿宴由此开始,乾清宫里一派举家亲和,宫灯下隐隐灼灼的光影又何常不如人生的起伏晦耀?

康熙帝喜欢热闹,可偏偏生了一个越热闹便心情愈沉的儿子胤禛。

枝头的红苞在黑暗里只偶窥身影,胤禛立在窗外视线在那些海棠间定格。世人只道他喜爱此花是因为念母心切有意讨好德妃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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