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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刺-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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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肆沉默地呼出气,撑起身,翻过来,“往哪儿舔呢?”
秦纵又笼罩下来,手臂和手臂紧贴,两个人气息交换,却迟迟没亲上。
“你知道你现在特像什么吗?”阮肆抬手指在秦纵锁骨,顺着拉到他腰腹,停在底下短裤的边沿,轻“啧”一声,发现变化。
“不知道。”秦纵的热气擦在阮肆颊面,“但我知道你现在特像什么。”
“算了吧,未成年。”阮肆勾了他短裤边沿,用力拉弹一下,“睡你的觉。”
说完在秦纵俯首前,先重重亲了他一下,然后踹开人,裹紧小毯子,滚身就睡觉。
秦纵:“……”
“软软,”秦纵嗲声,“你个渣男!”
“保护青少年从我做起。”阮肆背着身,“我靠,大半夜就不要用这个声音,太难听了。”
秦纵晾了一会儿,阮肆回头,“你是不是特别想压我?”他冷笑,“小胖友,搞错体位了吧?哥这腰被压了岂不是浪费。”
秦纵抬手比出中指。
阮肆笑,“靠。”
“要比比谁的中指粗吗?”秦纵温柔地说,“我还挺有自信的哥。”
“好巧哦。”阮肆说,“我也不虚。”
“你这腰,”秦纵手掌在两个人的间隔里划了个波浪,“就是要这样浪才带劲吧?”
阮肆“哇哦”一声,转回头,背着身说,“压得下,腰就是你的,尽管来试试小弟弟。”
周日陈麟还没睡醒,门铃就响了。他当听不见,外边的人礼貌地停顿了半分钟,再次按响。
“卧槽!”陈麟在抱怨中从沙发上爬起来,裤子垮一半,光脚跺在门上,再一把拽开,“谁啊!”
“哈尼。”阮肆笑容阳光,“我来找你了。”
陈麟迟钝三秒,猛然关门,可是阮肆更快,一脚踹门板上,侧身卡进去,拽住陈麟的脏衣领,狠撞在墙上,撞得声音不小。陈麟觉得自己背后一疼,紧跟着被人反扣了手,按在墙壁。
“我操你!”陈麟骂声。
“要是没人教你怎么说话。”阮肆偏头,“我就免费教学。”
客厅里有人“噗通”一声滚地上,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裤子都没穿,傻愣地看这边,懵神道,“干……干什么呢?”
“干什么干,文明点。”阮肆笑着说,“查水表的。”
“卧槽!”卧室里有人爬起身,喊道,“谁他妈报警了!又什么事?老子这次什么也没干!”
阮肆抬脚踹开蔓延到脚边的方便面桶,嫌弃地在陈麟背上擦了把手,“你多久没洗衣服了?卧槽,你们这屋什么味儿?”
他踹开门,阳光倏地照进来。里边三个人跟吸血鬼见了阳光似的,齐声哀嚎。破窗帘还挺遮光,小客厅就两张沙发,加一面小茶几,放了个疑似古董的老电视机。沙发上堆满了废纸,地上乱七八糟,电线跟杂物纠缠。站着溜鸟的这位还犯着困,卧室门没关,床上坐着个咆哮帝。还有一个头栽电子琴上,睡得跟死了一样。
阮肆皱起眉,糟心地想。
就这种垃圾场,还他妈有个“挺厉害”的乐队?
第37章 超甜
“有屁快放。”被孔家宝挤在座位里边的陈麟狠声说。
“麟哥,麟哥咱们文明讲话行不行?”孔家宝挤了挤腰身,“这几位漂亮小姐姐看着呢,别出口就是屁。”
阮肆坐对面插了块西瓜,“这么着急干什么,谈心不都得慢慢来吗。”
“谈你妹。”陈麟被挤得几乎要贴着墙。
“我没有妹妹,”阮肆说,“谈谈我弟弟吧。”
“噢,”陈麟鄙夷地说,“秦宝宝的保姆,来替他算账?阮肆,你是他妈妈吗?他是不是还在你怀里喝奶呢。”
“跟只刺猬似的。”阮肆笑,“一提起秦纵就这么激动,上回被打怕了吗?别怕啊,秦纵可没当回事呢。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个,就是问一问,你乐队缺人吗?”
“不缺,滚蛋。”陈麟飞快道。
“我觉得你缺。”阮肆掏出手机,在陈麟眼前晃了晃。
“我操!”陈麟猛然要起身去夺,孔家宝立刻用力挤过去,他又给挤得贴在墙上,撞得桌面“哐当”一声,引来诸多目光。
阮肆对服务员小姐姐笑了笑,做了个没事的手势,又对着陈麟把照片划了几张来显示。
“爽不爽?”阮肆说,“全方位显示,360度无死角欣赏,带您走进失足少年陈麟的吸麻世界。哇酷,我想你能这么快从局子里出来并且回到学校,你老爸一定费了不少功夫。你怎么对你爸爸说的?爸爸,人家没有抽,人家真的没有抽呢。您的脸还好吗?疼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陈麟喘息不定,他压着声音狠厉道,“你想威胁我?勒索吗?要多少钱?老子告诉你,我没钱!我也没抽!”
“我相信你。”阮肆诚恳道,“但是你爸爸相不相信我就不知道了。一开始就说了好好谈谈心,你看,非得这样吗?伤感情。”
“别他妈的阴阳怪气!娘炮!”陈麟咬牙,“你想干什么?”
“我原本想干点一击致命的事。”阮肆插着水果肉丁,“现在就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乐队缺人吧?我们这有一位非常厉害的萨克斯手。”
“和一位隐藏的歌手。”孔家宝接道,并且对陈麟含蓄且腼腆地说,“就是我。”
“不带萨克斯。”陈麟一口回绝,“不需要。”
阮肆把肉丁吃完,报了一串电话号码。陈麟又要咬他似的,他说,“没想到你爸还是位学者,学者最好了,读书人就爱讲道理,并且最烦违法乱纪的事。抽大麻这种你家怎么规定我不知道,不过生活费一定得断干净,不能再由着你在外边跟不学无术的人浪。没了这点生活费,你怎么办呢?另外三个人不打工的吧,都等着吃饭,没钱了,大家一块蹲大街喝西北风?你要是真的想这样,那么我推荐溜溜坡东面,风大,人少,喝得安静,喝得纯粹。”
“狡诈小人!”陈麟怒火中烧,“卑鄙无耻!龌龊下流!傻x!你这么缠着我的乐队干什么!市里边玩这个的多了,你们找错人了吧?六中音乐社团天天招人呢!滚过去啊,王八蛋!”
阮肆听他说完了,才平和地问孔家宝,“这人是不是内分泌紊乱?太容易激动了。你说他傻我现在还真信了,傻火傻火的。”
陈麟:“&%@!”
孔家宝吸着奶茶,“我觉得是有点,你看他额头上都起痘了,估计是因为火气大。”
“你他妈才傻!你全家都傻!你……”
“那是没好好打扫个人卫生才爆出来的痘吧?前面抓了我一手油腻,现在还留着手感。”阮肆刷着手机,“昨晚我跟秦纵玩了连连看,打对台你知道吗?战况激烈。”
“听老子讲话!操!阮肆……”
“我现在整天专注于学习,玩什么游戏啊。”孔家宝也滑开手机,说,“不过跟黎凝玩过几次那什么,你画我猜,还挺有意思的,考究画功,让我发掘了自身的另一天赋,没去当画家怪可惜的。”
“你的脸又掉了。”阮肆说,“在脚底下哭着呢。”
两个人闲扯了一个多小时,从游戏到电影到篮球到老妈再到游戏,轮了一圈之后,阮肆点了杯水。
陈麟已经闭嘴了,正盯着他。阮肆接了水,关切地推给他,“累了吧?看一眼解解渴。”然后抬手一口气喝了。
陈麟:“……”
“现在来谈?”阮肆说,“不是我吹,整个市里都没有比秦纵更酷的萨克斯了。我们对你的乐队也没什么兴趣,秦纵就是想和人一块玩玩音乐,他是认真的,你也认真的。认真遇上认真,志同道合才能干出点真正想要的东西。你为这个乐队付出了不少,你到现在得到了想要的吗?也许你真的缺队友,试试秦纵的萨克斯,怎么样?”
陈麟沉默片刻,“我要一杯水。”
“小意思。”阮肆点了推给他。
他喝完了,抬头说,“你说得话我不信。但是他想要玩,就让他自己来。如果他真的是很酷的萨克斯,我求着他进来。可如果他不是,那么你就滚远,把照片删掉,以后别来烦人,咱们各走各的道。”
“行啊。”阮肆愉悦地点了点桌面,“提前恭喜你,能和这——么好的萨克斯合奏。”
“也恭喜队长。”孔家宝插话,“有我这样的主唱。”
陈麟:“……”
“你谁啊?”陈麟问。
阮肆进门就看见了秦纵的鞋,爸妈都不在,他屋里传出来萨克斯的声音。阮肆换了鞋,没着急进去,就坐玄关听着。
不想打断秦纵。
阮肆靠在镜子上,闭着眼睛。他没什么特别厉害的音乐知识储备,但他固执地认为秦纵就是最好的。在他心里是最好的,也许还会更好,可那是时间的事情,现在,他就觉得秦纵非常棒。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声音才停。阮肆拖着棉拖,走到门口推开门,往里吹了声口哨,从后边勾着手臂压在秦纵背上。
“热死了。”阮肆说。
“玩什么去了,”秦纵侧头,跟他碰了碰唇,“出去这么久就用表情包敷衍我。”
“玩……”阮肆推着他往沙发上倒,两个人压在一起,“跟孔家宝能有什么,就是满街溜达,浪一浪。”
“周末选择跟孔家宝约会。”秦纵任由他骑上来,“我要哭了。”
“哭,”阮肆捏了把秦纵的腰,“以后让你哭的机会多了。”
“骑起来感觉如何?”秦纵尽心地问,“骑着还舒服吗?”
“凑合吧。”阮肆压了压,“怪硬的。”
秦纵:“……”
“你这重量,”秦纵说,“压的位置不太对啊。”
“不是这儿吗?”阮肆往后退了退,“这里?”
秦纵抬手撩了把头发,“继续往上坐。”
阮肆试了试,秦纵突然坐起身,一把擒住他腰,双腿顺势撑开他腿间,把人往沙发背上压。
“这姿势非常好,”秦纵笑,“能特别清楚地做点什么事儿。”
“来啊。”阮肆笑出声,“小黄书看得比我还多吧?”
“别带坏我啊。”秦纵无辜道,“我什么都不懂。大热天穿条牛仔裤这么跨着,你不蛋疼吗?”
阮肆:“……闭嘴。”
“脱了吧。”秦纵倾上来,“我们……”
“什么?”阮肆说,“听不见。”
“我说……”秦纵推着阮肆后腰的T恤摆,往上摩挲着那脊背,跟他唇贴相近。
家门突然开了,两个人果断分开。听着客厅里李沁阳高跟鞋进门的声音,阮肆把撩了一半的T恤拽下来恨不得塞裤子里,光脚蹦跳着检查自己的皮带。秦纵正襟危坐,随手抄了本书,翻了几页。
“日。”阮肆小声说,“下次别乱摸!”
摸着摸着就不对劲了!
“尽量。”秦纵用书挡了半张脸,“别日,这词怪煽情的。”
阮肆不忍直视地捂眼睛。
李沁阳换了鞋,在客厅里溜了一圈,再到冰箱拿了冷饮。然后边喝边推开门,看见两个人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安静地各干各的事,兴致勃勃地说,“我今天给你俩买了特别帅的裤子!”
她拿出袋子,把两条裤子摊榻榻米上,说,“现在高中生最流行的吊裆裤!据说可以穿着跨大步!不怕挤!又帅!你俩快试试。”
她说一半的时候,挡脸看书的秦纵就笑出声。
刚才蛋疼的阮肆:“……我谢谢你妈妈,你真是我的亲妈妈。”
晚上秦纵没住家里,两个人躺各自被窝里打电话。
“以后得挑时间,”阮肆说,“不能随时随地这么浪,太吓人了,别哪天正干什么呢,一回头就是我妈。”
“是不太方便。”秦纵应该还在看书,能听见翻页的声音,他说,“来我这里比较靠谱。”
“靠谱个蛋。”阮肆吐槽,“你妈妈回来也是无声无息的。”
“以前不觉得,”秦纵说,“情侣也不容易。”
“那当然不容易。”阮肆闷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问,“决定什么时候去找陈麟啊?”
“下周吧。”秦纵顿了顿,“他们下周应该有个酒吧演出。我今天才听说,陈麟的老师是苏伯喻苏老师。”
“苏老师?”阮肆问,“我们学校的?”
“就是来应聘考试时轰动一时的高材生。”秦纵说,“二中水浅,他来的时候挺招摇,我妈都记得他。不过来了这两年一直没什么动静,学校里也遇见的次数少……但陈麟确实是他教的。”
“这么一说就不奇怪了。”阮肆抓了把头发,“陈麟他爸爸桃李满天下,我爸都得叫声老师,再带个苏……苏什么的老师也不奇怪。不过老年得子,陈麟每次犯事,他爸气得半死也没敢下重手揍过他。”
“心头肉,就这么一个儿子。”秦纵笑。
阮肆想起秦跃新添的小儿子,神使鬼差地问,“以后咱们也养个小朋友?”
两个人的家也许会有点寂寞……他不想让秦纵再体验空荡荡的感觉。
“你生吗?”秦纵关了灯,“那我会加油的。还是你想让我生?这就有点难了。”
“就问一问。”阮肆说,“还没上升到怎么生的话题。”
“不想要。”秦纵静了静,“不能再把你分给多出来的一个人,现在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阮肆沉默一会儿,淡定地说,“好,睡吧。晚安小对象。”
挂了电话两分钟,阮肆突然裹着被子滚起来,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疯,又坐起来大喊一声,“我笑什么啊!”
客厅里还在看午夜场的李沁阳回道,“神经病啦。”
“不像神经病。”阮城眼镜印着光影,“谈恋爱了吧。”
我靠!
阮肆老实地躺回去,小声说,“没有……我没有。”
谈什么恋爱!
老子是谈了超甜的恋爱!
第38章 垃圾
谈恋爱的阮肆上课都是冒泡的状态,孔家宝坐后边感觉他发型都比以前更风骚,把手指间的笔转得飞起,转得黄佳丽站讲台上忍不住问,“阮肆,你干脆出门蹲街口转去,赶着围观扔钱的人一定特别多。大周一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捡钱了。”阮肆停了笔,露齿一笑,“您继续讲呗,我听得特认真。”
孔家宝给他飞了个小纸团,摊开上边写着“你是不是傻,脑子里哼什么歌呢,马上都要摇起来了”。
阮肆回了个:呦呦切克闹。
孔家宝:“……”
陈麟回来上课的消息成为课间话题,他那依然没剃的刚寸头和明晃晃的纹身在一堆穿蓝白校服的学生中极其扎眼。上学期引爆学校贴吧和微博的大麻事件让他成为老师眼中的危险分子,他进教室的时候,正讲课的老师都停顿下来,糟心地挥手说:“进来吧。”
陈麟压根没理会他的招手,走到原先的位置,发现被人换了座位。他盯着人,语气不善道,“让开。”
“你的座位在那,”老师抬手指了指最后边靠近垃圾桶的地方,“赶紧回座位,不要耽误同学们上课。”
“我的座位在这里。”陈麟说。
“新学期班级人员调动,座位也是要调整的。都在一个教室里,不要挑,坐在哪里都可以上课……”
“我是垃圾吗?”陈麟盯向他。
这位老师竟然迟疑了一下,不悦的眉头紧皱起来,只说,“快点坐下。”
陈麟踢了一脚桌子,“我就坐这儿。”
“陈麟,”老师抬高声音,“你在跟谁讲话?这里是学校,是上课的地方,别把你在外边混的那一套带进来!影响风气!真是一颗老鼠……”
陈麟快步过去拽住他衣领,四十多岁的男人被拽得摇晃,喊道,“你想干什么?太无法无天了吧!没纪律!你还敢动手?你连老师都敢打!”
男生飞快地抱住陈麟的腰往后拉,他不放手,“去你妈的!”他说,“什么位置一定要放在垃圾桶跟前?什么意思我不懂吗?有什么话你直说!别他妈搞得这么恶心人!”
“干什么?干什么!我说你怎么了?我是你老师!我还没有调整座位的权力了?”男人挣红了脖子,“你松手!你松不松?你再不松我就让人喊你教导主任了!什么东西!”他大声地喊,“你这种人就是社会垃圾!不学好,早长歪了你!对得起陈老师吗你!”
“关你屁事!”陈麟踹着他,“老子就是歪脖子树!”
听到动静的旁边班都开了门,各种呵斥的声音不绝于耳。陈麟被拉扯着,愤怒来得太突然,他控制不住。他抄起讲台上的教材,摔了对方一脸,想要凶狠地呲出牙,仿佛被荆棘围绕,扎得他从未宣之于口的自尊血肉模糊。
垃圾!
人渣!
不学无术!
败家子!
从他跨进学校开始,每一秒钟都人在这么提醒着他。他们目光轻飘地扫着他,嘴里跟人小声讨论着他,讥讽和嘲弄,每一个人都站得那么高,不断地围观俯视,仿佛他是个笑话。
“陈麟!”后边换了人,抱紧他的腰,轻而易举地就拉开了单方面的发泄。苏伯喻没戴眼镜,强硬地擒住他。
“打老师!你还打老师”对面被打得狼狈,趁他被擒住了上来就是要一个耳光。
“刘老师!”苏伯喻拽开陈麟,肘臂挡了这一下,快速道,“这小子欠教育。您赶紧往医务室去,我来教育他——我马上联系陈老师。”
音落拖着陈麟就往外去,桌子被又撞又踹,挤出巨大声响。孔家宝靠后从打开的后门看,立刻卧槽一声戳阮肆。
“队长,队长又犯事了……哇靠,他把刘月半给打了。”
原本伏案写题的一众学生整齐划一地回头,扭着脖子望。一齐看着陈麟还在挣扎,被苏伯喻拖走了。
“哦豁。”阮肆撑着头,“6666。”
黄佳丽:“……你赶紧缩起脖子做你的题!”
陈麟胸口起伏剧烈,死死掐着苏伯喻的手,被摁在墙壁上,嘴里骂声不减。
“你跟他们就是一伙的!”他说,“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一路货色!最他妈爱干这种背地里恶心人的事儿!”
“我说过什么来着。”苏伯喻扳过他的脸,“再骂一句脏话我马上送你进马桶,臭毛病还改不掉了是吗?”
陈麟呼吸急促,对着他狠狠念了一声,“操!”
苏伯喻二话不说,直接踹开边上的门,拎着他就往马桶边拖。掀开了马桶盖一把把他后背摁下去,陈麟对着底下的水,喘息未定。
“你按!”他咬着牙,突然哽咽着说,“苏伯喻,你今天不把我摁下去,你就不是男人!”
“怕了就老实对我说‘我错了’,”苏伯喻没松手,“我是不是男人这事儿不劳你现在关心。”
陈麟吞咽着哽咽,被摁着后背,用力用膝头撞在边沿。眼泪大颗大颗往水里砸,他说,“我没错!我是垃圾吗?苏伯喻,”他抽噎着说,“我是垃圾吗?”
后边人没吭声。
陈麟更气了。
苏伯喻松了手,男式手帕罩陈麟脸上,带着鼻涕一块擦了。
“谁说你是垃圾?”苏伯喻说,“你咬他啊。”
“说得人多了。”陈麟别开头,鼻子都被捏红了。
“那你挨个咬啊。”苏伯喻把手帕直接扔垃圾桶里,抬手扶眼镜,又想起来没戴,“我现在说你一声垃圾,你是不是还得抱膝嘤嘤嘤?”
陈麟抽咽,擦了把眼睛。
苏伯喻双手插西裤兜里,就穿着衬衫,领带因为刚才的拖拽缠陈麟左手手腕上了。他掏出烟盒,叼嘴里一根,对陈麟说,“别哭了小姑娘,来点个火。”
“点你——”陈麟止住。
“什么?”苏伯喻笑。
陈麟摸出打火机,给他点烟的时候差点怼他鼻尖。苏伯喻吸了一口,吹他一脸。
这习惯其实非常不好,但他就爱这么隔着轻轻薄薄的烟雾看陈麟的凶猛被遮挡,露出些许稚气的脸。
“来的时候遇见你爸了?”苏伯喻说,“遇见了吧,不然没这么大的火气。老爷子不懂乐队是个什么事儿,你跟他怄气不是自爆吗?来学校又觉得别人说你不好,你打刘——刘老师,就因为他把座位给你换到了垃圾桶边上,你打他又能怎么样?除了证明你确实还是个小鬼头,没别的了。想说自己不是垃圾,”苏伯喻停顿一下,轻啧一声,“但这事做得的确不好。以后觉得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你就打个电话给我,我教你。事情不是拳头一挥就能解决,你今天敢打刘老师,你明天敢打你老爸吗?”
他叼烟的时候头发掉下来一缕,挡了点目光。陈麟觉得他今天不算一本正经,他似乎想起自己的过去,但并不想跟任何人分享。他审视着陈麟,像是望着一块璞玉。
“听我的话。”苏伯喻抬手揉了把陈麟的刚寸头,“玩音乐没什么,你就是玩音乐的,你还玩得很好。你喜欢它,没什么不能说,他们不仅能把你当成异类,他们也能把你当作偶像。如果你能控制情绪,不再一言不合就动手,把你那……你今天换衣服没有?收拾利落点。打老师不对,他只不过是隐藏了点羞辱,但是你给了他这个机会。是不是垃圾,从来都不是靠嘴,而是需要你的证明。”苏伯喻说着,拇指粗暴地擦过他的眼角,“陈麟,书念得不行,但你有音乐,你没有比谁矮一头。但如果你就这样想靠拳头混社会,”他笑了会儿,“黑社会现在都不靠拳头了。座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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