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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资愚钝-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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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老师叹口气,没有拆妻子的台,而是按照约定好的去问乐乐:“乐乐,你愿不愿意和傅叔叔一起住一个星期啊?”
乐乐抱着积木,偷瞄了一眼傅嘉,笑得有些羞涩:“我知道,爷爷要和奶奶出去玩,没关系,你们去吧,乐乐可以和傅叔叔一起玩。”
汤老师:……
他转过身,背着手走回厨房,对刘老师说:“给我买机票吧。”
刘老师喜笑颜开:“你同意了?放心吧,虽然傅嘉没带过孩子,但他只要有心去做,就一定能做好。”
汤老师看她一脸自满,像在炫耀自家儿子一样,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
晚饭后,刘老师拿出之前收拾好的乐乐的日常用品,一边塞到傅嘉手中,一边跟傅嘉说着照顾乐乐的注意事项,
汤老师站在旁边不停念叨:“何必这么急啊,我们不是三天后才走吗?”
刘老师反驳他:“就是要趁着我们还没走,先让傅嘉和乐乐相处两天,有什么问题也好解决。”
事情都交代清楚后,傅嘉提着东西走在前面,刘老师牵着乐乐落后半步,汤老师则不情愿地走在最后面,一起送乐乐出门。
他们亲近的样子像极了一家人,有邻居跟他们打了照面,惊讶地问:“刘老师,你儿子从国外回来啦?”
刘老师满脸笑容,说:“不是,是我学生,不过老有人把他认成我儿子,可能我们长得有点像吧。”
邻居也笑起来:“是有点像,这是缘分呐。”
刘老师转头看一眼傅嘉,加深了笑容。
他们慢悠悠地走到小区停车场,找到了傅嘉的那台二手桑塔纳。车子是傅嘉公司配给他的,他对汽车的要求和需求都不高,所以这么多年都一直凑合用着,没有换新车。
刘老师抱着乐乐,打开后座车门,发现里头竟然安装好了一个儿童安全座椅。她愣了,汤老师也愣了。
傅嘉将东西放在后备箱,见他们都愣在车门口,就说:“座椅我是按照说明书安装的,按理说乐乐能坐进去,要是不能的话我再调整一遍。”
“不会。”刘老师赶紧将乐乐抱上座椅,扣上安全带。乐乐的幼儿园离家近,平时都是步行上学,除了婴儿时期在父母身边做过安全座椅外,再没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此刻很有新鲜感,开心地摇晃着腿,冲爷爷奶奶露出笑容。
“你有心了。”汤老师说。
傅嘉笑了笑,态度谦逊:“应该的。”
刘老师看着他此刻的样子,不知为何,恍惚间像是看到了陆齐安的影子。
她心里发堵,赶紧移开视线,对乐乐说:“在傅叔叔家要乖啊,一星期以后奶奶就来接你回家,你想奶奶爷爷了,就让傅叔叔用微信跟奶奶视频,好不好?”
乐乐第一次离家,却一点也不胆怯,也没有黏黏糊糊地不愿离开亲人,开朗地说:“好,奶奶拜拜。”
刘老师笑眯眯地亲了他一口,关上车门。
傅嘉就站在她身前,她看得清清楚楚,可她还记得刚刚的错觉,有些心神不宁的。
“傅嘉,有事就打电话给我,知道吗?”她说。
傅嘉点点头:“您放心吧,这几天我二十四小时都不会关机的。”
刘老师应了声好,目送他坐进车内,带着乐乐离开。
刘老师怔怔望着车子离去的方向,问丈夫:“你有没有觉得傅嘉现在像一个人?”
汤老师因为安全座椅的事,对傅嘉有了很大改观:“我看他做事细致,待人接物也不错,挺像你的。”
“哪像我。”刘老师苦笑了一下,说,“我觉得……他越来越像齐安了。”
傅嘉住的是单身公寓,四十平米,一室一厅带厨卫,布置得十分紧凑。
在乐乐的想象里,他是从自己家到了傅叔叔家,既然都是家,那应该是差不多的,可是到了之后才发现这个家小小的,就和他的个子一样小,家里也没有奶奶爷爷,这让他突然有点不知所措了。
傅嘉原本在收拾乐乐的东西,见他坐在沙发上不自在地扭来扭去,就走到他身边,蹲下来和他平视:“昨天这个时候,乐乐在家里做什么?”
乐乐四处张望,想找到钟表看时间。他还不太会看表,但根据指针的位置,能大概明白是什么时候。
傅嘉没有直接告诉他时间,而是拿起客厅里的钟表,依着记忆放在跟刘老师家客厅差不多的位置上。
乐乐看清时间,说:“昨天,奶奶叫乐乐不要看电视了,带乐乐去洗澡,洗完澡就讲故事,讲完乐乐就睡着啦。”
“好。”傅嘉一手抱起他,带他去卫生间洗澡。
这是傅嘉第一次帮小孩洗澡,放了热水后,特意复习了一遍事先查好的资料,用温度计测了水温才将乐乐放进浴缸。
乐乐似乎能感受到傅嘉的生疏和紧张,整个过程都不哭不闹,十分配合。傅嘉帮他穿睡衣时,他还主动说可以自己穿。
被爱包围着长大的孩子,哪怕很小,也懂得要如何去关爱身边的人。
傅嘉把家中唯一的卧室收拾出来,当做乐乐的房间,自己则准备睡在客厅的折叠沙发上。
他拿了童话书坐在乐乐床边哄他睡,因为他语气平平,也没有像刘老师一样加生动有趣的表情和动作,没念几页乐乐就哈欠连天,昏昏欲睡。
傅嘉放下书,给乐乐掖了掖被子,轻声走出房间。
“傅叔叔。”乐乐揉了揉眼睛,困倦地叫住他,“你可以不要关门吗,我害怕。”
傅嘉答应下来,坐回去床边守着他,直到他彻底睡熟了才离开。
乐乐睡了,但傅嘉还远远不到休息的时间。他先在微信上和刘老师聊了一会,再打开电脑处理工作。
除了在销售公司上班以外,他还和同事合作开了一家网店,规模不大,只是将手里的剩余资源利用起来,赚点外快。
这位同事名叫高星,帮了他很多。他初入公司的时候,因为学历和经验的问题,一直处在公司的最底层,什么杂事都做,却拿着跟保洁人员一样低的工资。是当时还是他上司的高星向他伸出援手,手把手教他,帮他争取公司里的进修名额,还给他介绍客户,给了他很多稳定的客户资源,才让他有了晋升空间。要不是有高星帮忙,也许他现在还在最底层挣扎。
傅嘉开着电脑,一直持续工作到零点。他习惯性地去摸桌上的烟盒,摸了个空。
不对,家里有小孩,他不能抽烟了。
他撑着脑袋,忍了半天也没忍过这阵烟瘾,就拿着烟和钥匙出门,到楼下去吸烟。
这七年,他的烟瘾时重时轻,最严重时一天要连着抽三包,人也浑浑噩噩的,萎靡不振。现在情况好转,一天至多三根,至少一根,瘾不大,只是养成习惯了,就戒不掉了。
抽了半根后,他掐灭烟头,返回了家中。
房间里,乐乐安静地睡着,傅嘉望着他恬静的睡容站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去卫生间洗漱,顺便收拾家中的卫生。
考虑到乐乐可能会起夜,他在卧室外和客厅都留下了小夜灯,躺在客厅的折叠沙发上,熟练地将手收进怀里,护住腹部,紧紧缩成一团。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只有这样才能睡着了。
安静的夜不知持续到几点。乐乐因为认床,睡得不深,翻了几次身就醒了。模模糊糊地,他听到房间外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他有些害怕,揉了揉眼睛,手脚并用地爬下床,想去找傅嘉。
外面的小夜灯为他指明了傅嘉的位置,他扶着墙走近,奇怪的声音却越来越大了。
那是极为压抑的,含糊的,仿佛受伤的动物从喉咙里发出的呜咽声。刘老师带乐乐去过宠物店,他见过一只受伤的小狗,他不太记得当时小狗是怎么叫的了,但他听这个呜咽声,就瞬间想起了那只小狗。
借着小夜灯微弱的光亮,乐乐看到了傅嘉脸上斑驳的泪痕。他双眼紧闭,尚在睡梦中,却哭湿了一大片枕头,死死抱着双臂,不停地呜咽。
乐乐鼻子一酸,不敢再走近了,转身跑回房间,埋进被子里,和傅嘉一样小声地呜咽起来。
他很害怕,又很难过,难过到哪怕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经历过,也感受到了一份沉甸甸的悲伤。
他不敢叫醒傅嘉,就趴在床上哭啊哭啊,哭得累了,又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傅嘉表现如常,大早起来为乐乐准备好早餐,再去房间里叫醒乐乐,带他洗漱,给他换上去幼儿园的衣服。
乐乐很是奇怪地看着眼前正常的傅叔叔,怀疑昨晚看到的只是一场噩梦,就说:“傅叔叔,乐乐做噩梦了。”
傅嘉一边牵他到餐桌前吃早餐,一边问:“你梦到了什么?”
乐乐张开双手,让傅嘉将他抱到椅子,大声说:“乐乐梦到傅叔叔在哭!”
傅嘉手一僵,不自然地笑了笑:“嗯……乐乐为什么会做这种噩梦?”
乐乐摇摇头,说,“不知道啊,但是傅叔叔哭得好伤心啊,然后乐乐也哭了。”
傅嘉垂下眼,语调轻缓:“可能……这是叔叔的坏习惯吧。就和乐乐吃饭前有洗手的习惯一样,叔叔也有习惯,只不过乐乐的是好习惯,叔叔的是坏习惯。”
“坏习惯?”乐乐听不太懂。
“对,坏习惯。”傅嘉说,“人有坏习惯是一件不好的事,所以叔叔希望乐乐能帮忙保密,不要告诉奶奶。”
乐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觉得傅嘉虽然在笑,却让他看得心里有点难受。
他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傅叔叔有不好的地方,但也有好的地方,叔叔搭积木厉害,而且叔叔跟别人不一样,奶奶别的朋友见到乐乐,都会问乐乐的爸爸妈妈,但是傅叔叔不问。”
傅嘉笑了。
他知道乐乐为什么称赞他。小孩虽然不懂事,但也知道身边的人伤心时,要赞赏他,认同他。
“乐乐不喜欢别人问起爸爸妈妈吗?”傅嘉问。
“嗯。”乐乐眼神清澈,肯定地说,“因为他们问了,好像爸爸妈妈就不爱乐乐了一样,但他们很爱乐乐呀,他们虽然不在家,但他们一直爱着乐乐呀。”
爱你的人虽然不在你身边,但他不会停止爱你。
所有被爱包围着长大的孩子,都不会怀疑这一点。
傅嘉闭了闭眼,胸口刺痛。
他知道啊……
他知道啊。
第58章
正如刘老师所料,傅嘉和乐乐相处愉快,三天内都没出任何问题。
夫妻俩安安心心地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去旅行。
傅嘉特意请了半天假,先把乐乐送去幼儿园,再赶到刘老师家,上下来回三趟,把夫妻俩的行李全部拎到自己车上,开车送他们去机场。
“傅嘉,耽不耽误你工作啊?”刘老师担心地问。
“不耽误。”傅嘉说,“我平时很少请假,偶尔请半天没事的。”
夏日暑气重,傅嘉为了帮他们搬行李,连着爬了三趟楼梯,额角出了不少汗。刘老师看着心疼,特意在到达机场后去商店买了一盒冰淇淋,一边拿给傅嘉一边说:“不忙着回去,先吃点凉的解解暑。”
傅嘉接过那盒冰淇淋,笑了:“您是把我当乐乐了。”
刘老师捏着手里的纸巾,很想亲手帮他擦擦汗。她常常会想,如果她在傅嘉小时候就遇见了傅嘉,那她一定会收养他。如果傅嘉真的是她的儿子,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想关心他,又碍于情面。
“在我眼里,你和乐乐是一样的。”刘老师把纸巾递给他,“我出去的这一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和乐乐,知道吗?”
她其实没有立场对傅嘉说这句话。七年来,她给到傅嘉的帮助少之又少,傅嘉一直都是自己照顾自己。
傅嘉点头应下。
刘老师不舍和他告别,与丈夫一起去办登机手续。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她抵达了目的地。好友来到机场接她和丈夫,三人多年未见,仍和多年前一样亲密,在车内热络地聊了起来。
“刘老师,你和老汤带得东西也太多了吧,你们两个老家伙怎么搬得动?”好友开玩笑般地问。
汤老师抢在刘老师之前回答:“这不是想到你这么多年没回国,没尝到家乡的味道,特意给你和你女儿女婿带的。”
刘老师也说:“你不要跟我客气,是我学生开车送我们去机场的,东西都是他搬。”
“什么学生?”好友笑起来,“现在这么有良心的学生不多了,但你也是个有良心的老师,有学生真心对你也不奇怪。”
汤老师瞥了刘老师一眼,说:“什么良心,这么多年她就偏心这一个,还是因为他和齐安关系好。”
刘老师给了丈夫一个眼刀子,向好友解释道:“你别听他乱说,就算没有齐安,我也只偏心这一个。说起来,你还记得齐安吗,他是齐冰的儿子。”
“我记得。”好友说,“齐冰的孩子我怎么会不记得。我在国内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婴儿呢,齐冰就抱他出来玩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要是她当年……”
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容易一头栽进回忆里,当初的震惊和愤懑,到如今都成了遗憾和惋惜。
三人同时陷入沉默,没有再提起齐冰。
几秒后,好友主动转换话题:“你们肯定没想到,就算你们不和我说齐安,我也要和你们说说他呢。虽然这些年我没见过他,但我知道他家里是做什么的,我女儿前几年不是博士毕业了吗?现在就在他公司里工作。”
“什么?”刘老师坐直身体,着急地问,“你说真的?”
好友被她急切的样子逗笑了:“当然是真的,怎么惊讶成这样,这些年你没和他联系过吗?你当年还是他高中的教导主任呢,时不时就拿这事跟我们炫耀。”
刘老师犹豫了片刻,摇摇头:“我们七年前就断了联系,他现在过得怎样,一切都好吗?”
“具体我也不清楚,他是公司高层,我女儿才工作几年啊,不过我女儿说他工作特别严谨认真,加班起来跟不要命似的,搞得她也得天天加班。”
刘老师有些恍惚。
七年里,她其实和陆齐安联系过一次,仅仅一次。也是在乐乐来到她身边的那一年,六中的校长副校长先后被罢免,领导层换了全新的班子,只有她毫发无损,还被学校推举做校长。她自认能力不足,推脱着不肯当,当晚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是陆齐安打来的。
她不可置信地拿着电话,激动问他这些年的情况,陆齐安却只是问她:“您为什么不愿意做校长?”
刘老师满心震惊,没想到六中的变动会有他的参与。她向陆齐安解释不想当校长的原因,陆齐安没有勉强她。
电话的最后,陆齐安突然沉默了一阵,轻声问:“傅嘉还好吗?”
如果不是刘老师凝神听着他的声音,很可能会错过这句话。陆齐安的语气太轻了,比起问句,更像是一声叹息。
那一刻,刘老师红了眼睛,哽咽着用手捂住话筒,拿开了电话。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陆齐安一直在用独一无二的方式对待傅嘉。
就连她这个外人,也渐渐看懂了。
“七年没联系……”好友叹口气,“可能是在国外,忙学习忙工作,没时间和你联系吧。他爸爸管得严,当年齐冰也是一样,管得太严了。但是你也别伤心,他应该很快就会联系你了,我女儿上个月跟我说,齐安回国了,而且是回国定居,工作已经全部转移回了国内。”
刘老师睁大眼,愣愣地看着好友。
汤老师看她不对劲,问:“你发什么呆?”
刘老师看向丈夫,有些不知所措。七年里,她一直期待着陆齐安回来,想着要询问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可当这一刻真的到来,她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傅嘉。
她颤抖着拿出手机,说:“我……我都不知道,他竟然回来了,我要给傅嘉打个电话,可是,我……”
汤老师扶着她的手,说:“你冷静点,我们刚到目的地,等安顿了再给他打电话也不迟。”
刘老师固执地推开他的手,拨通了傅嘉的电话。
国内已是傍晚,傅嘉接通电话,听着她颠三倒四地问他最近都发生了什么。傅嘉起初以为她在担心乐乐,不停向她保证会照顾好乐乐,刘老师还是支支吾吾地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电话打了十几分钟,刘老师什么都没说清楚,稀里糊涂地挂断了。
傅嘉放下手机,轻轻皱了皱眉头。
“讲完了?”见他结束通话,同事高星拿着两杯咖啡走过来,“我们去阳台聊一会。”
“出什么事了?”傅嘉问。
高星笑了笑,说:“安心安心,不要草木皆兵的,就一点私事。”
傅嘉莫名其妙地接过咖啡,和他一起走起阳台。
“看你朋友圈,你最近在帮你老师带小孩?”高星问。
“嗯。”傅嘉点点头。他在朋友圈里发了乐乐在他家吃早餐的照片,刘老师相当喜欢他这么做,一天要催他发好几次。
“最近我老婆一直催我带孩子出去玩,骂我平时不带孩子,这周末我们一起带孩子去公园玩吧,我女儿有伴我也轻松点。”
傅嘉皱着眉看他,觉得他的邀约怪怪的,又没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他想到周末乐乐幼儿园放假,他也不知道这一整天要怎么带他,就同意了。
高星笑弯了眼睛,说:“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周末上午九点,傅嘉和高星一家约在公园入口见面。和高星的描述不相符,他的妻子温柔亲切,不像是会怒骂丈夫的人,他自己也不像他说得那样不会带孩子,照顾女儿动作熟练,甚至比他妻子还熟练。
傅嘉放在心中的疑惑,蹲下来,对乐乐说:“和妹妹打个招呼吧。”
高星的女儿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小婴儿,躺在婴儿车里吐泡泡。
乐乐趴在婴儿车边上,好奇地盯着她肥嘟嘟的脸蛋,向她问好。
进公园前,高星的妻子先去附近的商店买了不少零食,她给乐乐一个彩虹棉花糖,笑着说:“来公园玩的孩子都会买棉花糖吃,乐乐要不要呀?”
漂亮的彩虹棉花糖,地铁站出口的第一家便利店在卖。
傅嘉记得。
乐乐眼里放光,抬头看傅嘉。傅嘉笑了笑,说:“拿着吧,要谢谢阿姨。”
乐乐接过棉花糖:“谢谢阿姨!”
高星的妻子摸摸他的脑袋,夸他懂礼貌。
一行五人走进公园,傅嘉看见路旁的商店在卖卡通图案的气球,就买了两个,一个给乐乐,一个绑在高星女儿的婴儿车上,当做棉花糖的回礼。
高星推着婴儿车,他的妻子一手打着阳伞,一手挽着他的手臂,紧紧跟在他身边。他们是紧密相连的一家人,就连影子都叠加在一起。
傅嘉低头,看到乐乐白嫩的脸晒得发红,出了一脑门汗,细软的头发全都贴在额头上。他知道自己欠考虑了,就让高星一家先走,他则返回之前买气球的商店,给乐乐买了一顶太阳帽。
戴好太阳帽后,傅嘉牵乐乐去树荫下休息,想等他脸上的红色消褪再去找高星。
乐乐坐在木椅上晃着双脚,左手牵着气球,右手拿着棉花糖,吃得投入。棉花糖做得太大了,连成年人都觉得大,小孩更是吃得吃力。糖丝粘在他嘴边,他伸手想抹,左手一张,气球跑了,想去扯,右手一张,棉花糖掉了。
乐乐:……
他扁着嘴,泫然欲泣。抬头想去拉挂在树枝上的气球,碰不到,就蹲下去,想检棉花糖。
傅嘉拦住他,轻拍着他的背哄道:“乐乐不捡,掉了就算了,叔叔再去给你买一个,气球应该还能拿回来,叔叔试试看,好不好?”
乐乐嗯了一声,忍着没哭。
傅嘉站起身,抬头看着挂在树上的气球垂下来的细绳,踮着脚,伸手去够。
阳光透过茂盛的枝叶,在他脸上投下了斑驳的树影。
此生再没有比这更目眩神摇的瞬间。
一只手比傅嘉伸得更高,轻轻牵住气球的绳子,将气球拉了下来。
那人就站在傅嘉身后,很近,但又不够近。两人的气息有一瞬间交融在一起,又如烟雾一般,在下一瞬间消散。
陆齐安将气球牵下来,递到乐乐面前,问:“这是你的吗?”
他的声音清冷,乐乐有些怕他,微垂下脑袋,怯怯地伸出手接过气球,不敢说谢谢。
陆齐安转过身,看向傅嘉。比起看一个四岁孩子,他看傅嘉的眼神要柔和得多。
其实,他是想把气球给傅嘉的。
第59章
傅嘉怀疑过高星。
他和高星非亲非故,也没有过人的天赋和能力,为什么高星会一眼就从公司上下几百号人里看中他,还对他尽心尽力,毫无保留?
他是否和陆齐安有关?
一旦有了怀疑,就等于有了期待。傅嘉明知陆齐安当时走得果断,明知他说了“我们不会再见面”,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期待他回来。
如果他们再次见面,陆齐安还会回到他身边吗?如果陆齐安没有变,他也没有变,他们能不能重归于好?
太多的期待覆盖在伤口之上,傅嘉就感受不到疼痛了。他不断练习着和陆齐安重逢时的表情动作,将一句“好久不见”练习得滚瓜烂熟。
可是,好几年过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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