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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digo-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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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我自己都还没想好就从嘴里跳出来的表白。
蒲龄皱了皱眉,看着宫野轻声道:“能,把昨晚的事儿忘了吗?”
宫野愣了一下,很快点头:“好。”
这对他而言是一种轻松,对蒲龄来说也是。
但宫野不确定蒲龄是不是能真的做到像忘了一样,因为蒲龄的表情里闪过了一丝失望。
宫野没有很多这方面的经验,之前唯一碰到过的是方寻。
对方寻他可以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地拒绝,事后也不会有任何后悔和顾虑。
但是对于蒲龄。
宫野自己都不太清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说是邻居关系真的太浅薄了。
他乐意看到蒲龄,乐意站在他前面保护他,乐意为他过圣诞节,乐意给他画一整面墙的涂鸦。
做这些事情都不需要理由,只是简单乐意而已。
我非常看得惯这个少年,喜欢和他相处,所以我愿意为他做能让他开心的事情。
蒲龄点点头,又往隔壁病床的大叔那边看了一眼。
“怎么了?”宫野问。
“我能抱你一下吗,”蒲龄收回的视线又落在宫野被病号服遮住的腹部,他自己都没注意,声音很低地继续道,“我昨天真的差点儿以为你就要挂了。”
宫野笑起来:“你哥我没那么容易挂。”
蒲龄的视线上移到他的鼻梁和嘴唇。
这么糟糕的一个发型居然也没让宫野的颜值有任何的动摇。
正想着,宫野伸出了手:“不是说要抱我吗?”
蒲龄愣了愣,前倾身子搂住了他。
淡得几乎闻不见的血腥味儿以及宫野身上特有的香味包裹住了他的鼻尖,蒲龄紧紧咬着牙才忍住了再一次的鼻酸。
宫野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他的背上打着节拍。
蒲龄听到他笑:“小蒲不害怕,害怕都跑到小狗身上。”
“。。。。。。你这什么邪言邪语,一点儿听不懂。”蒲龄吸了吸鼻子,松开他。
“方言,小时候住我隔壁的奶奶教我的,”宫野说,“每次我摔跤,她就这么跟我说。”
“小狗做错什么了害怕要跑到它身上。”蒲龄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杠精,”宫野笑着骂了一句,又突然看着他,“你今天是不是得上学啊?才周三。”
“不重要。”蒲龄说着站起来,去洗那个被宫野打断了两次的碗。
蒲龄身上的毛衣还是昨天的,沾着宫野的血,干得都皱在一块儿了也没回家去换。
蒲龄洗完了碗,用纸巾仔仔细细地把碗擦干净,放到床头柜上。
“趴这儿。”宫野拍拍床。
“干嘛?”蒲龄问。
“睡会儿,”宫野玩着手机啧了一声,“你现在的脸让我觉得你随时能晕过去。”
蒲龄也没拒绝,坐到椅子上,俯身把脑袋趴到了宫野的床边。
没一会儿功夫就睡沉了。
宫野放下手机,用指尖碰了碰蒲龄的额头。
蒲龄的大半张脸埋在床里,只露出一截弯弯的眼睫毛。
这人怎么除了头发卷,睫毛也卷卷的。
宫野觉得很好玩,又动作很轻地摸了一下蒲龄的睫毛尖儿。
蒲龄睡得挺安静,偶尔冒出来一点儿鼻息,覆在宫野的手心,弄得他痒痒的。
这一觉没睡多长。
宫河哭天抢地地跑了进来,一张口就吼道:“哥!”
宫野连噤声的手指都没来得及摆到嘴边,蒲龄揉着眼睛就醒了。
“你小声点儿,隔壁还有别的病人在睡觉。”宫野说。
宫河说了一连串的哦,跑过来蹲到他的床边,压着声音道:“润哥让我过来陪床,他说他晚上过来。”
宫野嗯了一声,看向蒲龄:“你回去吧,换个衣服,好好睡一觉,还有去上课。”
蒲龄点头,看了他一眼。
“蒲龄哥放心吧,有我在这儿呢。”宫河很用力地拍了一下胸脯。
“知道了。”蒲龄慢吞吞地拿起搭在椅背上的羽绒服穿好。
宫野看着他,突然有点儿不太忍心。
不太忍心让他一个人就这么孤零零地回去。
“我明天上午。。。。。。”
宫野抬眼看着他。
蒲龄改了口:“我明天翘自习课来看你。”
宫野点了点头:“去吧。”
等蒲龄走出病房之后,宫野才对宫河道:“去送送他。”
“啊,”宫河拿着刚削了一块皮的苹果看着他,“送谁?”
“蒲龄,快点儿,看着他上出租车。”宫野有点儿不耐烦道。
宫河哦了一声,放下苹果跑了出去。
宫野倒回床上,无聊了一阵,拿起手机想看看自己的脑袋,结果打开前置摄像头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面目全非。
“。。。。。。”
蒲龄拖着身体回到家,冷不丁看到老妈黑着脸坐在沙发上。
这个点儿她平时应该在花店里的。
“你一晚上没回来?”老妈瞪着他,“打电话关机,我问你们于老师他说你根本没去学校!”
“衍哥住院了,我陪了他一晚上,手机。。。。。。”
手机大概是没电了,蒲龄掏出来看了看,果真没电了。
“住院?”老妈皱皱眉头,“出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就和混混打架受伤了。”蒲龄随便编了个借口。
“出事儿你也应该先和妈说一声啊,电话不接玩失踪,妈快吓死了。”老妈说。
“我错了,你帮我跟老于请个假吧,我一晚上没睡快困死了。”蒲龄现在没什么心情听任何人说话,只想一头栽进床里。
“蒲龄,”老妈一边给老于发消息一边走过来,“小野哥哥是个好人但是你不能学他。。。。。。”
“我知道,我没学他。”蒲龄打断老妈。
“嗯,”老妈抬头看着他,“我希望你平平安安的,而不是整天被招惹。”
整天被招惹吗。
蒲龄在失去意识之前望着房间的天花板发呆。
宫野好像确实是永远在过着这样的生活。
脑子里又飘过昨晚宫野失血过多昏迷在方寻怀里的样子,蒲龄皱了一下眉。
换个活法。
他要把宫野从这样的生活里拽出来。
第二天蒲龄早早地去了学校,老老实实地一节课没翘全上完了,然后和老于请了晚自习的假。
老于捏着假条非常舍不得的样子,看着蒲龄几欲说话。
“老班,给我吧。”蒲龄说。
“蒲龄啊。。。。。。我是想说,高二这第一个学期已经快结束了,你要。。。。。。”
“我知道。”蒲龄打断他,“真的。”
老于一脸不情愿地把假条递给他。
蒲龄朝着老于鞠了个躬,拿着假条跑出了办公室。
先给宫野打个电话,问问他晚饭想吃什么。
哦等会儿还要把便利店晚班的假给请了。
蒲龄叹口气,觉得最近请假次数有点儿频繁,便利店老板应该觉得他挺烦的。
要不把收银员的工作给辞了吧。
蒲龄想着,迎面撞上一个人。
“对不。。。。。。”
他抬眼,是晏泽。
晏泽一副很愧疚的样子,想说话却又被蒲龄的表情吓得说不出来。
蒲龄没兴趣和她多讲什么,转身就走。
到病房的时候宫野刚从厕所里淋浴完出来,整个人冒着一股热气。
蒲龄顿时就来气了:“谁让你洗澡的?医生说不能沾水!”
“我受不了了我就洗了个澡没洗头,没碰到伤口。”宫野叹气。
“滚上去。”蒲龄指了一下床。
“你说话注意点儿啊。”宫野啧了一声,慢吞吞地上了床。
“你要敢洗头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蒲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宫河呢?”
“。。。。。。拿药去了。”宫野说。
蒲龄伸手把带来的保温桶打开:“给你打电话打不通,我让我妈随便做了点儿。”
“啊手机玩没电了,”宫野哎了一声坐起来,“替我谢谢阿姨。”
蒲琴做的三菜一汤,都是家常菜,但很香。
宫野抓着筷子抬头问蒲龄:“你吃了没?”
“在医院门口吃过了,你吃。”蒲龄说。
宫野点点头,拿勺子喝了口汤。
“我今天碰到晏泽了。”蒲龄说。
“薛信的那个女朋友。”宫野说。
“嗯,”蒲龄点了一下头,“她之前,在学校里碰到我的时候就老有话想说,但我没给耐心听。”
宫野拿勺子的手顿了一下,看向他:“这事儿和你没关系。”
“如果我听她说完,可能就不会出这事儿。”蒲龄声音有点儿沉。
“说了和你没关系,你再这样我揍你了。”宫野啧了一声。
蒲龄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宫野看着他。
“答应我个事儿,衍哥。”蒲龄碰了一下他的掌心,“以后不要总一个人去靠近危险。”
“如果非要去,那就叫上我。”蒲龄又补充,“我起码也一米八了。”
宫野被他逗得笑起来。
“你快点头啊。”蒲龄说。
宫野只好点了一下头。
“点头就是算数了,”蒲龄看着他,“你不能反悔。”
“好。”宫野反抓住他的手。
“你吃饭吧。”蒲龄把手从他的指间抽出来。
宫野笑了笑,继续吃自己的。
“我不在的时候你也别偷偷洗头发,你那个头发洗了跟没洗也差不多丑。”
蒲龄想了想又警告了一遍,老觉得宫野肯定会趁他没在洗头。
“。。。。。。”宫野放下筷子,朝他勾勾手指,“过来让我揍一顿。”
“啊,我吗?”宫河抱着几盒药走进来。
“对,就你。”蒲龄说。
“为什么啊!一天又是端茶送水又是削水果又是扶你上厕所的!”宫河委屈地喊起来。
“因为你没看好他,他偷偷自己洗了个澡。”蒲龄说。
宫河十分诚恳地看着蒲龄:“我下次一定看好他,绝对不让他洗澡。”
宫野:“。。。。。。”
作者有话要说: 懒得改了在这里说一下,这篇应该是,主攻文。。。
☆、25
“别嚷嚷了啊,”老梁抱臂坐在讲台上,看着底下嗡嗡嗡的一群人,“政治考试什么重点我也给你们交代了,现在就给我好好背,期末成绩好了说不定我能少赏你们点儿寒假作业。”
今天晚自习坐班的是老梁,借自习时间给班里透露了一点儿考试重点。
冯寒偷摸着从桌子里捏了块儿巧克力丢进嘴里,然后低头翻着政治书。
连冯寒都开始努力了。
下下周就期末考,期末考完就放寒假。
蒲龄算了一下,离元旦也没几天了。
宫野住院住了大半个星期,恢复得差不多也该出院了。
蒲龄低头看书,一个考点都还没看完放学铃响了。他收拾好书包,准备等会儿去医院看宫野。
刚走出校门,一个人影就迅速跟了上来。
蒲龄回头看着他叹了口气:“我都说了,不用跟着我。”
“那不行,”周洋叼着烟笑了一下,“衍哥交代过的,他住院这段时间,我和闫润轮流保护你。”
“我是什么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么。”蒲龄叹气。
“在衍哥心里肯定是。”周洋说。
“我去医院,你去吗?”蒲龄看着他。
“我刚从医院回来啊,你不用去了他都好得差不多了。”周洋说。
“哦。”蒲龄点头,也没坚持。
“走走,送你回家。”周洋揽过他的肩膀。
周洋硬是把蒲龄送到了家门口才走,蒲龄慢吞吞地走进院子,看到那天被闫润在江边捡回来的大二八很碍事儿地靠在墙上。
他把自行车扶起来,想到后门有个杂物间。
这段时间宫野应该用不上车,院子又不够大,老摆这儿姓秦那女的搞不好又要骂骂咧咧。
为了避免这个骂骂咧咧,他把自行车放进了杂物间。
杂物间里各种破烂堆得乱七八糟,蒲龄抬眼看到一堆破烂最上面放着的一个大纸盒。
什么东西。
蒲龄伸手把纸盒拿了下来,挺轻,盒盖上也没落灰。
他把盖子拿掉,往盒子里看了一眼,又摸了摸。
毛茸茸的,什么鬼。
借着杂物间的小破灯,蒲龄勉强能看出来这是个。。。。。。毛毯吗?
好像也不是。
蒲龄啧了一声,把这个毛毯放回去,重新盖好盖子。
隔壁床的大叔正看着电视机里的一个小品哈哈哈地乐,宫野盯着手机发了半天呆,不知道该干点儿什么。
蒲龄今天没来看他。
也没发消息。
啧。
这还是人么。
宫野把手机丢到一边,看着天花板。
是不是要期末考了啊所以太忙没时间?
应该是的。
屁。
就他个学渣还忙期末考,鬼信。
宫野啧了一声,有点儿想抽烟,一摸口袋才想起自己穿的是病号服。
一周没抽了,挺难受的。
隔壁大叔看出来了,探头问了句:“我这儿有,要么?”
宫野扭头,笑了一下:“谢了啊叔。”
大叔扔了根烟和一个火机给他。
宫野拿着东西起身,披上外套往病房外面走。
他住的二楼,下楼还是很方便的,这栋楼外面有个林子,林间还有条石子路,路边摆着几张长椅。
虽然这个天气有点儿冻屁股,但宫野还是坐下来了。
他叼着烟,看着在夜里变得黑黢黢的林子发呆。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躺得太无聊没事儿可干,他总发呆。
发呆的时候脑子里居然也能想事儿,从捡到方寻开始想,想到最后被人一棍子敲晕,然后一睁眼就是蒲龄扑过来看他的样子。
蒲龄。
唉。
宫野往后靠了靠,烟灰从指尖掉下来,落到他的外套上。
“最近这个熊都没来,”肖肖拿着传单四面八方都看了一圈,“真的没来。”
“不是好事儿么,没人跟你抢业绩了。”蒲龄伸手把一张传单递给一个经过的老大爷。
“不是还有你在吗,”肖肖瞪了他一眼,“问你,毛阿姨是不是又多给你钱了?”
“没有。”蒲龄说。
“真没有?”肖肖不信。
“真没有。”蒲龄叹气。
从被熊踢了一脚那回之后,蒲龄每次来熊都没在,毛阿姨也没再给他多发工资,都给的是平时正常的工资。
蒲龄觉得奇怪,也感到轻松。
“我就没见过那个熊长什么样,”肖肖感叹了一声,“你说全天八个小时都闷在玩偶服里,为了赚钱也真够拼的哈。”
蒲龄点了点头,突然愣住。
玩偶服。。。。。。
他回想起昨晚在杂物间里摸到的那个盒子里的东西。
触感很熟悉,好像摸过。
好像。。。。。。那个熊抬脚踢他的时候摸到过。
那个不就是!熊的衣服吗!
操!
蒲龄把传单往肖肖怀里一塞,拔腿就往车站跑。
“哎你干嘛去啊蒲龄!”肖肖喊道。
“你发吧我今天还有事儿!”蒲龄回头喊了一句。
买票,上车,下车,跑回家。
家里静悄悄的,这会儿什么人都没在。
蒲龄撞开杂物间的门,把最上面那个纸盒拿了下来。
在打开之前,他突然有点儿手抖。
蒲龄抖着手慢慢掀开盒子,看到盒子里最上面一个熊脑袋。
“。。。。。。”
熊脑袋上的眼睛和他对视着。
“。。。。。。”
早该想到的。
也就宫野那样的傻。逼会干出这种事儿了。
日。
蒲龄抱着盒子,鼻子酸得跟被人揍了一拳似的。
周末一过,宫野终于出院了。
闫润宫河在病房里收拾东西,周洋去办出院手续,剩下一个好不容易出现的蒲龄坐在椅子上给他削苹果。
“你们能消停一会儿么。”宫野盘腿坐在床上,“我觉得我现在像一个皇帝。”
“禁油腻辛辣生鲜牛羊肉以及香菜,”蒲龄抬头看了他一眼,“皇帝。”
“而且还得趴着睡半个月。”闫润补充道。
“。。。。。。”宫野皱了皱眉,“还趴着睡?我都趴一个多星期了,胸都趴平了。”
“哥你能不能正点儿经?”宫河笑起来。
“这阵子你给我带饭,”宫野指了指蒲龄,“我这脑袋我也不打算出门见人了。”
蒲龄点头,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
“今天怎么不杠我了?”宫野接过苹果觉得很稀奇。
“你欠的吗?”蒲龄看他。
宫野笑了一下:“正常了。”
宫野回家的第二天就是元旦,学校放假,蒲龄窝在家里复习。
这几天雪是没再下了,不过气温一直稳跌不升,冷得要死。
蒲龄抱着电热水袋,翻几页书,往窗户那边看几眼,再翻几页,再看几眼。
宫野就没在阳台上出现过。
他起身,想翻阳台过去,站了几秒又坐下来。
过去干嘛呢?
宫野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压根儿不需要他帮忙。
没事儿干的话,两个人窝在同一个空间里会很尴尬。
毕竟他前不久刚对宫野表了白。
毕竟前不久宫野刚用恰到好处的沉默表达了对他表白的直观拒绝。
一直到饭点,蒲龄都坐在桌子前看书,然后书也没看进去几页。
老妈肯定和老胡一块儿在花店里吃午饭,所以蒲龄的午饭得他自己解决。
不饿。
再坐会儿吧。
蒲龄想着,突然听到外面阳台上有人敲了一下门。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也就只有宫野了。
他寡淡了一上午的心情突然有些起伏,蒲龄开了阳台门。
宫野坐在阳台的栏杆上,晃了一下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不是说保证我的午饭吗?”宫野眯了眯眼。
“那是你说的。”蒲龄说。
“那你也答应了。”宫野挑了一下眉毛。
“你下来。”蒲龄看着他。
“往后再摔一下你又得住回医院里去。”蒲龄又说。
“。。。。。。”宫野从栏杆上下来,站到他跟前。
虽然一米八了,但是宫野看他的时候蒲龄还是会觉得有压迫感。
快长高吧快长高吧快长高吧。
蒲龄在心里默念了三遍,才对宫野道:“进来吧,我给你做饭。”
宫野笑眯眯地关上阳台门跟着他走进去。
没怎么来过蒲龄的房间,这是第一次好好地看。
很整洁,比他的狗窝整洁多了,东西也少,除了书就是本儿,都没个什么在蒲龄这个年纪的小男孩儿该感兴趣的东西。
“我屋没什么好看的,没你那儿乱。”蒲龄把电热水袋放到宫野的手心里。
“你一天不诋毁我一下儿是不是就死了?”宫野把脸贴在热水袋上打了个哈欠。
“芹菜你爱吃吗?”蒲龄拉开房间门出去之前问了一句。
“不吃。”宫野啧了一声。
“那中午就做芹菜。”蒲龄点点头出去了。
“。。。。。。”
宫野坐进蒲龄床边的一张小沙发里,缓慢地下移身体,调整到自己最舒服的姿势。
“要不是看你小,”宫野又打了个哈欠,慢慢地闭上眼睛自言自语,“我就揍你了。”
冰箱里有豆腐、芹菜、鸡蛋和番茄。
蒲龄往冰冻柜里看了一眼,还有紫菜干儿。
这人没肉也能凑合一顿吧,蒲龄想,随后又有点儿烦躁,爱吃不吃,惯个屁。
芹菜炒豆腐,番茄炒鸡蛋,紫菜蛋花汤。
都不是什么特别费事儿的菜,挺好做的,蒲龄一共没用半个小时。
他抬头朝楼上喊了几声,没人应,于是上去找宫野。
推开房门蒲龄才发现宫野睡着了。
抱着他的热水袋,脑袋因为怕碰到伤口歪在一边,姿势看起来很可笑也很。
可爱。
日。
蒲龄没想到有一天他的脑子会用可爱来形容宫野。
他叹了口气,伸手推了一下宫野。
没动。
“吃饭啊。”蒲龄又不耐烦地踢了踢他的腿。
还是不动。
“我揍你。。。。。。”蒲龄说到一半,目光落在宫野的嘴唇上。
他愣了愣,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一下。
宫野的呼吸平稳规律,看样子睡得很沉。
所以亲他一口也不会被发现。
这是蒲龄脑子里蹦出来的唯一想法。
他一条腿压到沙发上,缓慢地靠近宫野。
纵使脑子里的道德卫士已经在疯狂地按警铃了,蒲龄全当没听见,低头去碰宫野的嘴唇。
宫野的呼吸扑在他的鼻尖,温热湿润。
在蒲龄即将覆上去的那一刻,他对上了一双刚睁开睡意朦胧的狭长的眼睛。
! ! !
蒲龄迅速弹起来,整个身体往后仰,从沙发上摔下去。
幸好宫野及时伸手拽住了他的一条胳膊才没让他真的摔下去。
蒲龄觉得胳膊被扯得快脱臼了,但这会儿比疼痛更强烈的是蔓延在他俩之间的尴尬。
蒲龄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现在自己肯定巨像个卤猪头。蒲龄想。
“吃饭了是吗?”宫野率先开口问道。
“啊?”蒲龄抬了一下头,瞪着宫野。
“问你是不是吃饭?”宫野看着他。
“啊是,我做,做好了。”蒲龄说。
“嗯。。。。。。”宫野说着要站起来,又因为惯性的原因往后摔了一下,连带着刚拽过来的蒲龄一块儿摔到沙发上。
“你脑袋!”蒲龄反应迅速,把他的脸一掰。
“哎哟,”宫野叹口气,“脖子都快被你掰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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