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澄然-第3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以往过年,都是蒋兆川带他去吃饭局,逛商场,跟一群长辈交流。这还是澄然头一次在外面,又是跟同龄人一起过年。何婉佳的房子刚好是三室一厅,三个人没事的时候就聚在客厅吃饭聊天。朵朵的厨艺非常好,都是她负责三餐。澄然从小就吃惯了蒋兆川做的饭,没想到朵朵做的味道也不相上下。他帮不上什么忙,就出大部分的伙食费,又提前去酒店定了一桌年夜饭。两个女生怎么都推不过他,朵朵问清楚他定的是多少规格的一桌,忍不住说破费。
澄然摆出一副老成的样子,“我爸也说我在这里麻烦你们了,这顿就算是他请的,反正一年也就一次。”
朵朵没办法,晚上跟何婉佳去超市买食材,准备给他们煲汤。
何婉佳的房子在四楼,主卧有一个视野很好的阳台。澄然这几天没事就喜欢趴在阳台上往下看,这里比他家里热闹多了,放眼看去全是不灭的灯火。他家也有一个大阳台,蒋兆川偶尔会在阳台上抽烟,他总喜欢在旁边看着……
澄然心闷的厉害,把偷摸藏了很久的烟找了出来,趁着两个女孩不在,自己在阳台上吞云吐雾。
听到开门声的时候他都来不及熄烟,朵朵脚步沉重,她似乎买了很多东西,笑喘着往桌上放,她不知道澄然在哪个房间,只喊:“弟弟,我们明天喝猪骨汤好不好……给你买了珍珠奶茶,这家的我还没喝过……”
朵朵找到他的时候澄然还在一口接一口抽烟,他身上萦绕着一股烟草味,独自站在那里,在一片的华灯盛世里显得格外的落寞。
“弟弟。”朵朵走上去和他并肩站着,“你有心事啊?”
澄然忙把烟按了,从口袋里掏出口香糖嚼了一阵,确保没有烟味了才吐掉,“没有,我哪能有心事。”他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看时间,“时间快到了,我就是给自己上柱香。”
朵朵被他吓了一跳,伸手就去摸他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热了?”
澄然笑着躲开她的手,“我清醒着。”
“你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发热了。”朵朵不像说笑,她坚持探了探澄然的额头,仍不放心道:“刚才我去超市买东西,看到好多人都在买白醋。”
“白醋?”
“是啊,我问了几个阿姨,她们说现在有一种病毒性的感冒,感染了就会生成肺炎,已经有好几个人都被送到医院了,情况都很严重,还不知道能不能治好。预防的方法就是煮白醋。对了,还有喝板蓝根。我也抢了好几袋,你赶紧先喝一包。”
朵朵说完,一把抓着澄然就往客厅拉,“你脸色好难看,别在阳台上站着。”
澄然脸上的血色都快褪尽了,他现在知道了,终于知道了,那股盘踞在心里的不安感从何而来。他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那不是什么病毒性的感冒,而是令全国上下都闻之色变的非典。算算时间,现在正是爆发的时候。
他被朵朵拉到客厅,第一件事就是去翻蒋兆川的电话。他正要打过去,屏幕一亮,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前缀还加了一个国际区号。澄然想了想,好像是美国的。
澄然忽地想到前两天蒋兆川给他充值了一笔话费,他按下接听,果然是蒋兆川的声音,“宝宝,你吃饭了没有?”
他的声音很轻松,很平常,澄然连忙把刚才溢出的那股担忧咽下去,“爸,你跑哪去了?”
蒋兆川也叹了下,“爸刚下飞机没多久,马上还要去见客户。”
“你在国外吗?”
蒋兆川就轻道:“有翻译陪同,我们刚到内达华洲。”
澄然眯起眼,“你们赌钱去了?”
蒋兆川笑了两声,“爸就是陪他们意思意思,不会玩大的。”
澄然逗他道:“你省着点花啊,别把你的公司赔进去了。”
“爸肯定守好你的公司。”
朵朵正把一杯冲泡好的板蓝根端到桌子上,对澄然指了指,示意他赶紧喝掉。
鼻尖下的甜苦味刺激了澄然,他用力握着手机,状似无意的问,“爸,你们那有人发烧吗?”
蒋兆川很快答道:“没有。怎么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听他话里的急切,澄然才算缓了口气,“我身体好的很,你那边肯定比广州冷多了,会不会感冒?”
蒋兆川欣慰的连说了几声“宝宝懂事了”,澄然却听的很揪心,蒋兆川又说了几句让他注意身体的话,“宝宝,出门一定要多跟你朋友在一起。年前人流量大,不要自己乱走。”
“知道,我都多大了。”
澄然挂了电话,接过半温的板蓝根一饮而尽。暖流一路充盈到腹中,缓缓包裹住他那颗惊疑不安的心。
年三十晚上三个人在包厢吃了个热火朝天,撑到嗓子眼了还有一大半的菜没吃完,回去的路上只能一人拎了几个打包盒,笑笑嚷嚷的走回去。今晚的烟花最多最绚烂,三人一回家就都围到阳台上看烟花。澄然接到蒋兆川的电话,他这边连连炸响,根本听不清蒋兆川都说了什么。他晚饭的时候喝了酒,现在被催上了头,对着那昳丽到极致又消逝的烟花大喊,“我爱你,你听到了吗,我爱你!”
他好像听到蒋兆川在笑,澄然捂住左耳,把全世界的热情和共欢都隔绝在左耳之外,只剩下右耳的声音,“我也爱你。”
朵朵跟何婉佳抱在一起,一起大喊,“新年快乐。”
澄然把电话挂了,朵朵也走过来给了他一个拥抱。澄然暗想自己果然是想太多,不能因为自己有那方面的性向,就觉得看谁都像同性恋。
林湘婷在初三那天打了电话给他拜年,闲叨了几句之后,然后把话一引,“然然,要不你来阿姨这过年吧。”
澄然摇头,“我在这也挺好的,还有朋友陪,去了反而给你们添乱。”
林湘婷有些犹豫不决,“你爸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阿姨在深圳的朋友说有很多人都患了流感,已经发展到肺炎了,广东一带也是。你那边怎么样,到阿姨这来吧。”
“我没事。”澄然说的很稳,也重声道:“阿姨,其实不是什么大病,流行性感冒每几年都要出现一次。你别告诉我爸,免得他乱着急。”
“你真的没问题?”
“放心吧。”澄然说的若无其事,“难得我爸不在,阿姨你就在家多呆几天,我爸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回来,男人一应酬起来就没完。”他一喊:“我们要出去吃饭了,我先走了。阿姨你就好好过年,还有,别跟我爸说。”
热热闹闹的新年中,疫情开始大面积的朝各地扩散。朵朵每天跑超市,她都要惊叫,“真是疯了,你们信吗,有人花一千块钱买一瓶米醋。所有的地方都抢空了,我连一瓶都找不到。”
澄然帮着她把买来的食品都堆冰箱,估摸着应该能吃到开学了,“姐,你这段时间就别出去了,这些东西肯定能撑到开学。”
朵朵已经开始害怕了,“这次到底是什么病,为什么都没有新闻报导,我听说已经有一百多人都感染了。”
澄然安抚她,“我们该预防的都预防了,反正我们不乱跑,不跟外人接触就可以了。”
何婉佳也道:“既然新闻都没发,那肯定不严重,人民群众就会自己先乱。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什么病治不好。”
第82章 恐慌
整个二月里,外面的情况也没有像何婉佳说的那样得到控制。
春运的人流带动了疫情的波动,在起初的几天里坊间都流传这只是一种病毒性的感冒,要靠煮白醋和板蓝根预防。过了几天,又证实这是小范围内的呼吸道传染疾病。超市和药店都发生了抢购现象,所有人都急着买抗病药囤起来。朵朵几番想出去,都被澄然拦着。
事态压抑不住,终于有新闻承认了广东省发生了“非典型肺炎”。媒体人不断强调,安抚,虽然首列病例是在广东省内出现,但目前的发病人数只在一百多人左右,对广州的千万人口来说着实造不成威胁。只称一切都在治疗中,还宣布了各大学校都可以如期开学,让广大市民都不用恐慌,更不要轻信谣言。而且从北京来的卫生调查队也开始介入,都表示疫情并不严重。一切活动都可以照常进行……列出的种种迹象,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朵朵在家里反复听了报导,看了报纸,又听新闻里铿锵有力的肯定,她总算放下了心,开始帮三个人收拾着准备等开学。
澄然坐在客厅里,也学着朵朵那样研究报纸新闻,并没有提到美国有感染的病例。蒋兆川每天都跟他通电话,听他的声音也都正常,而且对非典一事都毫不知情,澄然才算能心安。
何婉佳是学校名人,人缘极好,元宵之前都有朋友上门来拜年,澄然他们因为不怎么出门,现在外面的情况基本都靠听他们来说。
“板蓝根和米醋都是谣言,没什么用,不吃果子狸才是真的。我妈跟疯了一样,一百块钱买一瓶醋,回家被我爸骂了好久。”
“现在热闹的很,不是说都受到控制了吗?”
“已经好几天没有新的病人出现了,那不就是控制住了!”
“新闻上说只有一百多人染病,明明已经三百多了。”
也有人想发国难财,“我倒希望再严重一点,说不定就不用开学了。”
在场的人都纷纷笑他,澄然跟他们打好招呼,也问他们,“你们有亲戚朋友在国外吗,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受到影响?”
何婉佳早上刚跟她父母通过电话,她朝澄然笑了笑,“别担心,不会严重到那种地步。我爸妈都在英国,如果不是我说,他们连听都没听过。”
大家的表情都还很轻松,只把这次的事件当成是广东人乱吃出来的头疼脑热病,到了时间,还是该上学的就上学。
去学校那天,澄然给三人戴好了口罩再走,返校的第一波学生都还没到,校园里空荡荡的根本没几个人,而且到处都弥漫着消毒水和不知名中药的味道,戴着口罩都隔绝不了那股味。澄然联想到他们过年看的那部电影,“你们看,像不像那个二十八天!”
朵朵适时的一呕,她当时就受不了那个血腥程度。
宿舍楼里也是空荡荡的,寥寥不见几人,澄然自己先等了两天,等学生都陆续来了,这次聚在一起,开口谈起的差不多都是现在闹的沸沸扬扬的非典。
澄然一整个新年几乎都没怎么出门,外界的消息全靠新闻得知。他隔壁宿舍有个家在本地的学生,他说起非典的时候眼睛几乎都是红的,“二院和三院已经完了,是重灾区,你们知道多少人被感染上了吗,九十多个人,还不止,每天都有人倒下,从医生到护士都被传染了,所有的病床都住满了……”他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他的阿姨就是二院的护士,过年连家也没回,一直奋斗在最前线。因为被隔离,根本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各大新闻也从刚开始的报喜不报忧,逐渐到了统计感染人数,死亡人数,疫情的扩散程度,听说已经有人在人大会议上提出要寻求国际援助。偶尔播出的一点在医院里的画面,都是医护人员穿着厚厚防护服,捂的密不透风,其中的悲壮紧张都一目了然。
开学还不到半个月,已经动荡不安,每天都有学生往外跑,很多干脆都不来了。两三天之内,本地的基本都已经回去了,留校的学生也不敢出门上课。澄然去过一次公开课,偌大的教室里只有四五个人,老师同学无一不戴着口罩,连呼吸都困难,别提什么讲课了。
跑的学生太多,根本没办法正常开课。学校停止了所有的教学活动,一天里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在学校的各个角落喷消毒水。校广播时刻播报着疫情最新的进展,今天播到北京已经接报了第一例非典病患,香港也受到了影响。
澄然也在网上浏览完最新的消息,朵朵刚好打了电话给他,让他收拾好行李到楼下来。
朵朵说话的声音都有点抖,“我已经问过辅导员了,现在根本没办法开课。弟弟,我们还是先回去。你没听吗,病毒是通过飞沫和呼吸感染的,我们回去吧,三个人总比在学校安全点。”
澄然跑下楼去,他们宿舍里现在只有他,许斌,和钟以良三个人。丁海家在太原,也是高危区,根本就不敢出门。这几天里他们三人都无话可说,又不上课,只能在宿舍里大眼瞪小眼。
朵朵跟何婉佳都在楼下等他,俩人至少蒙了三层口罩,拉着行李,一见澄然就挥手,“跟辅导员请个假,我们赶紧走。”
澄然裹着外套,还在犹豫,朵朵已经道:“二院的教授都治不了,整个医院的人都在发烧,谁知道还会传到哪里。我们楼里都有人咳嗽,我真的不敢留在学校了,我不想被隔离。”
何婉佳握住她的手,露出的眼里都是疲意,“澄然,还是去我家,先等学校通知再说。”
天灾突临,谁也不想呆在死气沉沉的学校,所有人想的都是回家。但是如果蒋兆川回来,肯定会先到学校看他。
澄然闻着空气里刺鼻的味道,他突然道:“我要回深圳。”
朵朵眼睛都瞪圆了,“深圳不比广州好,你还要坐车回去,你知道会接触多少人吗?”
澄然死死握着口袋里的手机,那股决心猛然间比什么时候都坚定,“我要回家,我要回深圳。”
他一刹那真是什么都看不到了,只不顾一切的往前跑。朵朵吓的大叫,跟在后面追他。学校里人看到他们唯一的反应就是避开,不说话不劝阻,都是同一个表情,人人自危。
澄然跑出校门的时候还听到有人在喊,“不要乱,不准跑,不然学籍……”
学校早就保持不了正常秩序,澄然满脑子都是回到深圳他的家,他不想呆在这里跟其他人担惊受怕,他宁愿回到家里等蒋兆川回来。即便跑出学校,那股消毒水的味道都蒙在了口罩上经久不散。街上竟然只有那么点人,都统一的戴着白色的口罩,低头只顾走路。两边的商铺门可罗雀,一条街的饭馆基本都闭门了,澄然已经跑到公交站,平日里都挤不上去的公车现在空荡荡的都没几个人,司机更不耐烦等他,关了车门就扬长而去。
澄然站在原地直喘气,手脚瑟瑟的抖,蒋兆川走了多久了,他那边怎么样?
朵朵沉默着追上他,到了外面根本不敢大喊,到了澄然跟前她还捂着嘴喘气,“别回深圳了,都是一样乱。”
“我想回去。”
“你爸出差还没回来,你一个人回去干什么,更危险你懂不懂。你干脆问问在蒋叔叔,看他同不同意!”
澄然的手机一响,划破俩人间窒闷的空气,还是那个区号。
澄然对着手机喘了两口气,然后拉下口罩,平复起语气,“爸。”
蒋兆川的声音还很有精神,“宝宝,你那边是不是中午了,吃饭了没有?”
“嗯,刚吃完。”澄然挤出两声笑,“食堂做了啤酒鸭,红烧大排,味道特别重。”他抬头朝自己拼命摇手的朵朵笑了笑,跟她往回走,“我好想喝奶茶。”
“别急,爸爸再有几天就回来了。”
澄然一紧张,“我不急,你可以慢慢应酬,别让人觉得你在应付他们。”
蒋兆川笑了一声,“宝宝这么懂事了?”
澄然一路跟他说着话,重新走到学校,他又想到校广播里的新闻,非典蔓延的这么快,幸亏蒋兆川给他打了电话,才把他刚才崩溃的思维又重新拼凑了起来。澄然不敢想,要是自己真的一时冲动跑上车,他会不会也被感染?
上一世非典爆发的时候,他每天都只在等电话和打电话。等蒋兆川的一句关心,却翻来覆去等不到。终于他连假装都不能,他不知道蒋兆川的新号码,只能一遍遍的联系他的公司,甚至忍着恶心打沈展颜家的座机。最终他得到答案了,原来蒋兆川正忙着接孕妇出国,要送她去安全的地方养胎。
澄然不知道是怎么听完这个消息的,他才彻底明白了,他们才是一家三口啊,他这个前妻的大儿子算什么!
不管有多少人说深圳也是重灾区,还不如留在广州,澄然那时候已经听不进一句劝,他也是这样不顾一切的冲出去。回深圳的车次受了影响,他干脆拦了辆黑车回去,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蒋兆川的公司,听到最后留守的员工说他真的不在……他从员工那里抄到蒋兆川新换的号码,他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在家里回忆完一切,又在天黑之后爬上天台。
澄然捂住头,还是拒绝了朵朵的提议,宁愿回到宿舍自己发呆。他从钟以良那顺了包烟,在空空的楼道里一根接一根的抽。钟以良还以为他被吓傻了,现在流行一种说法,说是抽烟的人不会染上非典,但是澄然抽的太猛,一包烟眨眼间就去了一半。
管理员现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巡到这层,也只对着澄然的方向呵斥了几句,转了一圈就逃也似的下楼了。
钟以良明了的拍拍他的肩,“是不是想家了,我也想回去,但是现在这么乱,还是呆在学校安全。”
澄然现在的心情尤为矛盾,他在过去和现在中拉扯,中心就是蒋兆川。他曾经那么恨他抛下他,甚至阴暗的想过最好沈展颜染上非典死在医院一尸两命,让蒋兆川对着他的小儿子哭去吧,还想去国外避难,有命去吗!可是现在,他又那么庆幸幸好蒋兆川在美国,幸好他远离了传染源。他还不知道有非典这回事,他没事就好。
楼下又有人在洒消毒水了,澄然偏过头去咳嗽几声,他心里太闷,被一番胡思乱想的脑袋都疼了。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下去,钟以良招呼他过去打牌他也没心情。他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拼命压抑下心情,昏沉沉的就开始睡觉。
第83章 病房
澄然刚有清醒的意识,那感觉却比跑了完整的马拉松还累,他有点头重脚轻,身上沉沉的跟压了块大石一样。他还想再睡,可是脑袋里却嗡嗡嗡的直响。
澄然眼睛还没睁开,就听到两道声音在争执。
“他昨天晚上就开始咳嗽了,我说他感染了,他肯定感染了!”
“你别这么神经过敏行不行。”
“那你自己去看,你看他是不是发烧了!”尖锐又笃定的,是许斌的声音,然后是一阵碰碰的杂乱声,“我要走,我要换宿舍。找辅导员来,应该把他送去隔离。”
他的脚步声直朝门口而去,又是惊慌的,唯恐天下不乱的低喊,“这里有人发烧了,他在咳嗽,他被感染了!”
走廊里的人几乎同一时间尖叫起来,不少人都拥在他们宿舍门口,很快阵阵脚步声显示他们又是往同一个方向跑,钟以良那几句反对的声音被淹没在众声里,丝毫不起作用。
澄然被吵的受不了,他捂住耳朵也抵挡不了那些杂音,他勉强能从床上探出半个头去,看到呆立在门口的钟以良,“你们吵什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股刚起床的,暗沉的沙哑。一直坚定的钟以良也后退了两步。然后惊觉了什么似的把嘴巴和鼻子捂的严严实实,转身就跑了。
澄然一时没理,他头重的厉害,钟以良一走,他又躺回床上干睡。他昨天晚上熬了很久,又抽了两包烟才睡觉,现在嗓子里干哑的好像有东西堵着一般,很是难受。澄然清清嗓子,克制不住只想咳嗽。他连咳了好几声,喉咙里是撕扯一般的痛,眼前又晕乎乎的。澄然还不以为意的拍了拍脑袋,肯定是他昨晚在走廊里吹了风,想着蒋兆川给他备过感冒药,放在哪里了?
他刚想下床,心里头猛然闪过一个念头,震的他遽然惊住。澄然一摸自己的额头,就被那温度吓的收回了手。
“不可能。”他跟自己说,他又咳嗽,又去摸自己的脸和身体,只是有点发热。但没有胸闷,也没有呼吸急促的感觉。肯定是他昨天晚上在楼道里受了凉,还抽了那么多烟,所以会喉咙疼,脑又热,不过是感冒的正常现象。
澄然好不容易才能抬起手,他慢腾腾的换了衣服下床,忍着头晕的感觉找到自己的杯子连灌了两口水。他记起来感冒药是放在柜子里,他还在找钥匙,又听到走廊里跑来急促的脚步声。澄然回头一看,差点没把水喷出来。冲进来的是钟以良,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顶摩托车的头盔戴在头上,举着温度计朝澄然喊,“你拿过去,自己拿过去,我不敢碰你啊!”
他紧张的样子直让澄然想笑,他又喝了一口水咽下咳嗽的冲动,“不至于,我就是烟抽多了。”
“你烟抽多了咳半个晚上?”
钟以良把温度计递给他,校医也随后赶到,每个人都如临大敌,强硬要给他量体温。没有人听他说话,澄然再不愿意也只能咬牙配合,他知道现在是什么时态,留校生每天都要检查体温,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都要被送回去,再严重些的就要被送到医院。一旦体温高过三十八度,被确为疑似病例,不止本人要被隔离,一周内跟他接触过的人一样要被隔离。澄然被按在座位上,他只能看着那几个大口罩的校医走上来,用简单的仪器给他量血压和体温。澄然望着那几张都看不太清楚地脸孔,他试图说话,“我没有事,我是因为昨天在楼道里吹风……我是感冒了……我还抽了很多烟……”他想把手抽回来,“我没有事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