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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锈Ⅱ-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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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还不忘替全组邀功:“丁哥,这几个单子要是能拿下来,咱们部接下来半年就是躺着估计也不愁了。嘿嘿,到时候请吃饭呗?”
  丁华全程仔细听着,不时应两声,心里高兴得同时也忍不住笑骂:个兔崽子,这油嘴滑舌的劲儿,倒颇有些得了他当年侃遍市场销售无敌手的真传。可面上却仍旧绷着没动,装模作样端着领导架子,苦口婆心地对这个得意弟子又指点叮嘱了一番,才摇了摇头叹着气将通话挂断。
  却不想刚把耳机摘下来,身后始终一语未发的徐新突然开了口:“谁的电话。”
  丁华“嗐”了一声,跟着龟速移动的车流稍往前挪动了些许,却不出一秒紧又被堵在了原地,不由皱了皱眉,很是无语地屈指敲了敲方向盘,紧跟着随口答道:“小齐,求奖赏来的,他们最近单子谈得猛,有点儿得意忘形了,我给他敲敲警钟。”说完忽然醒过神来,透过后视镜瞄了斜后方的徐新一眼,扭过脖子颇为惊奇地朝后座的方向问:“哟,老大,您的表终于看完了?居然有空搭理我?”
  徐新闻言却只目光微一闪动,没接话,在与对方短暂地对视过一眼后,又默然垂下了视线。
  被再度冷落的丁华不由翻了个白眼,随后习以为常地撇撇嘴,回转过身继续苦哈哈地盯起了纹丝不动的路面,几秒后,又顺手换了首节奏明快的口水歌——毕竟车里坐着这么个自动制冷机,再情致缠绵的情歌也听着没啥滋味。
  机子里的歌一首接一首不间断地播放了下去,不一会儿,熙攘的车流终于有了松动,丁华松了口气,赶紧麻溜儿地离开了这条一到早晚高峰就被誉为C市沼泽地的红梅区,逃也似地奔向了不远处的高架。
  偏离了市区中心,路果然好走了很多,行驶畅快了,人的心情也随之变得轻松,丁华沉浸在今年突然爆红的几首流行歌曲里,摇头晃脑了没多久,便驶入了竹园所在的郓岭路。
  徐新自刚才那个突发的莫名询问后,就又恢复了安静漠然的状态,直到车停在了竹园的门前,丁华正好也一曲高歌结束,心满意足地吹了声短哨,回过头来兴冲冲地对他道:“嘿,到了老大,咱明儿公司再见?”
  谁料平时一听到这话便会收了电脑淡淡应了随后推门下车的徐新,今天却一反常态,只默然无声地在后座又坐了会儿,而后忽然从笔记本屏幕后抬起了双眼,直直望向了前方正扭头看着自己的丁华,须臾,却迅速又偏转开视线,默不作声地对着窗外被笼罩在夜幕中绿化看了会儿,沉声问了个问题:“陈家楼……最近没跟你联系吗?”
  丁华一时反应不及,“哈?”了一声,随后下意识呆呆地快速接道:“……没、没啊。”
  “嗯。”徐新落在那冬夜中依旧不改苍翠的玉兰树上的目光微微晃了晃,之后阒然垂下,如同往常一般淡淡地交代了句:“早点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便面容平静地下了车。
  丁华透过车窗盯着对方消失在不远处别墅群的身影看了片刻,随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眨眨眼,重新启动车子,打了方向盘朝来时的高架方向开去,却行至半路,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猛地从心底窜过,于是随即又慢慢将车停在了临近高架的某条路的路边。
  他稍稍回忆了下徐新近期的表现,再结合差不多两个月前,在自己接完陈家楼突然打来发酒疯的电话之后的那个晚上,徐新同样是没头没脑地问了句有关那人的情况——虽然没有今晚这样隐晦,但在丁华眼里却没差,因为他实在想不出会让徐新会主动提到陈家楼的原因,除了林安外,还会有什么其他的理由。
  丁华坐在车里,独自琢磨了会儿,越想越觉得像是那么一回事儿,可却又因徐新这一年来对对方的消息反应实在太过于冷淡,就连哪怕是包括近来他自己主动问的这两次,也是在一听到自己的回答后,就态度重归于冷淡地结束了对话,所以实在无法百分百地确定。
  完全无法将徐新反复无常的态度吃透的丁华在车内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最终决定还是哪天再探一探对方的底,以免到时候对方又以一句“不用再跟那边联系了”、“不必告诉我”,又或者是更狠的一句“不想知道”给他堵回来,那尴尬的不还是自己嘛!
  于是第二天中午当丁经理再次“受邀”端着饭盒走进徐新办公室时,眉宇间已丝毫不见以往的“哀怨”,非但没哀怨,仔细看,甚至能从其自打进门起就贼兮兮直往徐新那儿瞄的两只眼睛中窥见一丝莫名的雀跃。
  “哥,还在看材料呢?先吃饭呗?”丁华一把拉开位于办公桌另一面的老板椅,调整了下落座的角度,殷勤地招呼道。
  徐新“嗯”了声,眼睛依旧不离电脑屏幕,神色不动地回道:“你先吃。”
  “哦……”丁华把菜一一排开在自己面前,一颗两个月来已屡遭打击的心脏在对方这万年不变的冷淡回应中渐趋麻木,拿起餐具就毫不客气地率先吃了起来。
  却边吃边不住觑着摆在一旁的手机。
  20分钟后,“临危受命”的陈家楼终于在一阵被特意设置过的铃声中,姗姗来迟地出现在了骤然亮起的屏幕上。
  丁华赶紧把嘴里的饭菜囫囵咽下,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捞过了电话。
  然而刚要接起,却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别有用心”地稍稍背转过了身体,正对向了一米开外某个能将身后景象隐约反射出来的玻璃柜。
  做完这一切,才又边睇着玻璃上映出的人影边快速地按下了通话键,随后以异常高亢的声音迎接了电话另一端的陈家楼。
  “喂,小陈啊?大中午的,找你丁哥啥事儿啊?”
  下一秒,始终轻皱着眉埋首工作的徐新,果然在这如惊雷般炸起在办公室的嗓门中,倏地抬起了视线。
  这一明显的举动被时刻注意着他的动向的丁华立马捕捉到,他心下一定,同时也忍不住在心底暗自咧嘴一乐,旋即撇开了目光,只留余光停驻在那映照出徐新身影的玻璃柜上。
  另一头的陈家楼一头雾水,听他话音落下,不由皱着眉说了句:“……搞什么鬼?”说完一顿,又问:“什么找你有什么事儿,不是你叫我吃过饭务必给你来个电话,说有重要的事要商量的吗?”
  丁华却没接话茬,只在瞄了眼柜门上的徐新后,继续驴唇不对马嘴地自顾自随性发挥道:
  “哦……什么?你说啥?!”说着眉头一拧,故意将声线往下压了压,以一种十分刻意的低沉却又恰好能让身后人听清的音量急切道:“林子又病啦?哎哟我操严不严重啊!嘿我说陈家楼,你丫的怎么回事儿啊,怎么林子在你那儿回回都讨不了好呢?诶当初是谁拍着胸吹赣南是自己本家,他在那儿保管一根汗毛都少不了的?”
  远在千里之外的陈家楼:“……丁华,你是不是有病?”
  丁华却不管,只一边偷偷盯着徐新的反应,一边唱着独角戏,一通胡言乱语说的那叫一个有鼻子有眼,数落到半路,甚至还配合上了肢体动作,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系列举措叫不清楚内情的看了,还真当发生了什么棘手的大事。
  就比如此刻正神情冷峻坐在桌子另一侧的徐新。
  丁华暗暗观察了会儿对方的反应,也知道戏不能太过,否则容易露出马脚,再加上电话另一头的陈家楼明显已经被自己莫名扣在头上的这一口黑锅给惹得十分不快,按照他对对方的了解,再这么胡诌下去,那厮保不齐要开骂,于是赶紧见好就收,嘀嘀咕咕又胡编乱造了几段台词后,佯装松下一口气地说道:“……唉,早说啊你!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原来就这小破毛病……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啊,对了,那啥,最近天儿确实冷得厉害,你俩都注意着点儿,别这年没过呢,就都倒了。”完了又问:“还有别的事儿没,没的话就先挂了,我这儿还忙着呢。”
  说完也不等陈家楼那头有什么回应,立马就利索地将电话撂了。
  之后悄悄舒了口气,稍微调整了番脸上的表情,这才转回身佯作淡定地重又拿起搁一边的筷子,面目轻松地继续吃了起来。
  全程泰然自若的模样,仿佛完全没有对刚才那通电话内容作出任何解释的打算。
  于是继这一段诡异的通话结束后,偌大的办公室中,一时又只剩下了一阵轻微的咀嚼声和偶尔响起的呲溜喝汤声。
  丁华埋头吃着,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才在一片静默中听到一句自己已等候多时的,来自对面那道身影的问话。
  “出了什么事。”
  丁华心下一喜,脸上却按兵不动,只抬起目光,从一双牛眼中挤出少许的茫然,甚至还装傻充愣地“啊?”了一声。
  徐新双唇紧抿成一条线,直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似是蕴含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丁华接触到,心底又顿时一怂,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赶紧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含糊回道:“……哦,你说小陈那边啊。”说着僵硬地动了动肩膀,更含糊地解释道:“嗐,没啥,就那什么……这不最近全国各地都又降温了嘛,林子可能没防住,就感冒了,还发了点儿小烧,咽喉也发了炎,肿的厉害,所以这几天就都请了假没去上课。”语毕迅速瞟了眼徐新脸上的表情,顺带着还不忘把锅继续扣在了远在赣南的陈家楼身上。
  “都怪陈家楼,一惊一乍的,话也不说清楚,搞得我以为跟之前一样出了什么大事呢,其实啥事儿没有。”说着忍不住又瞄了对方一眼,装作无比自然却又飞快地带了句:“嘿嘿,老大,你别担心哈。”
  徐新的目光微一动,没有吭声。
  办公室霎时又静了下来。
  丁华一时有些讪讪,在这一阵略显诡异的沉默中,稍稍回味了番自己刚才的倾情表演,却越回想越觉得自己刚刚冲徐新说的那段话漏洞百出——陈家楼一向比自己稳重精明,哪怕是在两人都还是小年轻没什么见识阅历的时候,对方绝大多数时候也都表现得比自己要更沉着更冷静,因此往往在自己这儿免不了要大呼小叫一阵的事情,到了他那儿,就只配得到一记充满不屑意味的白眼和冷笑。这样的陈家楼,又岂会为了这样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而特意打个电话过来?更遑论是以如此大的反应。
  而对于这一点,和他们朝夕相处过徐新不可能不清楚,可却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向来敏锐的对方这次却没细究,只在一阵叫人坐立难安的短暂沉寂过后,再度低低开了口,垂下视线问了个与自己方才所说内容完全不相干的问题:“……你们最近……多久联系一次。”
  丁华愣了愣,随后摸了摸后脑勺,答道:“哦……大概两三个月吧……”
  徐新搭在键盘上的手微微一动,片刻后,低低“嗯”了声。
  丁华听见,悄悄打量了下他,也跟着静了静,十来秒后,试探着又跟了句:“咳,那啥……要不以后……我把这个频率给……稍微提一提?”且边说着边紧紧盯着对方脸上表情的变化,到了最后三个字,声音已经轻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徐新视线仍低垂着,没直接应下,却也没向之前几次那样,反对的态度强硬鲜明,只在沉默半晌后,微眨了下眼睛,随后将目光重又转回到了电脑屏幕上,不置可否地回了句:“吃完饭,让市场的老沈下午把方案拿上来。”
  丁华一怔,眼中浮起了一丝笑意。
  “得嘞。”他挑挑眉,也懂什么叫点到即止,因此也再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低头迅速又往嘴里扒拉了几口饭,就颠颠儿地提前解放,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此后的大半个月内,徐新不再一到饭点就莫名其妙把丁华招至自己的跟前,也没再一下班就强压着对方充当自己的司机。反倒是丁华,却开始有事没事就主动地往他办公室里窜,不但对陪吃陪聊这项没有酬劳的额外任务没有任何抱怨,连带着,就连被占用下班时间每天都被堵在市区半小时的司机一职也干的有滋有味乐此不疲。
  而这一切的转变,皆源自于徐新对于再听到林安的消息时,态度上微妙的变化。
  其实起先丁华也没敢表现得太明显,毕竟徐新对自己那个把联络频率提一提的提议虽然没反对,但同样的,也没什么正面回应不是?
  故而在对方手上吃过好几次会错意的亏的丁华,这次便也学聪明了,哪怕在第二天就压着陈家楼去了趟赣州S县的某希望学校跟某人硬沟通了大半天,也把收到的所有讯息紧紧攥在了手里,瞅着徐新的脸色每天挤牙膏似的一点一点试探着放了出来。
  比如先是假装无意地聊聊C市最近让人无语的天气,然后话头一转,向明显对这个话题不怎么感兴趣的徐新道:哎哥,我听小陈说,赣南最近也冷得厉害,受一个什么流的影响,温度骤降了好几度,都到零下了,昨儿还下了在他们那儿很少见的雹子,给他停外边儿的摩托砸了好几个印子,可把他给气坏了。
  果然,这种时候对方哪怕对工作表现得再专注,也会不动声色地抬起头来,不说反应多激烈吧,至少也会看他一眼。
  于是丁华便会更自然地再加上一句:不过林子貌似倒是没受什么影响。
  然后瞥一眼徐新,见对方虽神色平淡,目光却很专注,显然还在听,便免不了要再多补充几句。
  如此这般的试探持续了几次,丁华心中终于彻底有了底,于是胆子顿时更大了几倍不止,时不时就要提一提赣南和陈家楼不说,攒了一年多的有关于林安的消息,更是甭管有趣无趣,开始逮着机会就见缝插针地往外抖露。
  譬如林子这学期教了几门课啊,这一年来是瘦了还是胖了还是瘦了又给养胖回来了啊,又或者哪个节假日回X县了哪个节日放假时间太短就没回,而且吃辣的能力也渐长啊,诸如此类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事,通通给添油加醋地倒了出来,有的还讲了不止一遍。
  可徐新却从未显露出丝毫的不耐。
  一时间,观察徐新对于这些小事细微的反应,成了丁华枯燥繁琐的工作生活中最有趣的事之一。
  而有了这些小乐子当佐料,日子一时就像是蹬了风火轮,跑得飞快,再加上年关将近,公司的人心都明显有了越来越剧烈的浮动,大家都翘首以盼着即将到来的春节假期,巴不得每天一睁开眼,就集体到了欢腾热闹的小年夜。
  事实上,在距离除夕还有一周不到的时候,除开市场部和销售部还留了部分员工留守以外,公司内其他人员大多就已经纷纷用年假的用年假,请事假的请事假,提前撤退了。
  当然这其中必然是不包括他们素有“工作狂魔”之称的大boss徐新,以及大boss手下最称职的头号跟班的丁经理的。
  其实徐新对丁华是没留守要求的,只不过丁华双亲早已过世,他从小飘摇游荡惯了,尤其一到这种突显阖家欢的重大节日,难免会心生寥落,所以与其不知道去那儿庆祝跟谁庆祝,还不如老老实实呆在公司,起码还有个徐新作伴。等捱到最后一天,还能赖着他哥跟着一块儿去对方老宅里蹭一顿极其丰盛的年夜饭。
  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今年自然也不例外,熬到了年三十那个傍晚,丁华准点出现在了徐新的办公室门前,笑嘻嘻地“邀请”道:“哎哥,过年好啊,收工回家不?带弟弟我一个呗?”
  习惯了此番情景的徐新脸上难得露出了个笑容,简单收拾了下,披上外套走到门口轻拍了下对方的肩,应了声:“走吧。”
  两人赶到老宅时,前厅已坐满了人,徐光自不必说,紧挨着徐母,正笑容满面地跟对方说着什么,见徐新进门,撇过脸笑着招呼了一声,而他那对自从自己被调职后便也跟着一同转去B市的妻儿,也立马跟着热情地站了起来,越过其他人走到徐新跟前聊了起来。
  丁华作为在场唯一一个的彻头彻尾的外人,跟在座的老面孔各自寒暄了几句后,便自觉地挑了个不显眼的位子坐了,随后朝四下里张望了下,开始习惯性找以往那个一见着自己必定扒住不放的徐家头号霸王——徐媛。
  却看了一圈,才发现那丫头不知道又犯了什么病,正一个人坐在离主桌最远的那张只有在有客人来时才会临时拼搭起来的圆桌上。
  丁华有些好笑地盯着对方看了会儿,随后放轻步子悄悄走到了她身后,探着脖子瞄了眼对方正拿在手里玩儿着的手机,抬手在对方耳边打了个响指。
  “哟,看什么呢?这么专心。”
  徐媛被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后,却只扭过脸看了他一下,而后忽然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了句什么,抱着手机迅速闪一边儿去了。
  “一丘之貉。”
  丁华无语地站在后面仔细分辨了好一会儿,才搞清楚对方说的应该是这四个字。他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没想到如今徐家气性最大最记仇的居然是这丫头,就因为当初她最爱的“林老师”被迫离职,而徐新又没帮忙这事儿给气了一年多,到现在看到她叔还两眼冒火,连带着自个儿也受累。
  接下来的时间,生性爱闹的丫头便都像是转了性,就这么一直独自闷闷地坐在一旁,直到快要开席,徐母当着众人的面主动叫了她一声:“媛媛,过来,到奶奶身边坐。”才不情不愿地起身,慢吞吞地挪了过去,经过徐新身边时,瓮声瓮气地喊了声:“小叔。”
  徐新看了她一眼,应了。
  自此两人间再无话。
  一顿年夜饭吃得热闹非凡,徐母作为家中的最长者,自然是被小辈们哄得眉开眼笑,连带着原本郁结在心中的有关于半年前那桩突然吹了的徐新的婚事,也在今夜一家老小齐聚一堂的喜庆中得到了稍许的宽慰。然而毕竟马家那件事当时闹得太难看,也太突然,且过去了也还没多久,因此还是会在看到全家最沉静的小儿子时心里堵得厉害。
  于是这顿年夜饭,热闹的同时,又着实是悲喜半参。
  徐母难得没在一年一次的团圆饭上例行对徐新的催婚大业,只在目光扫到对方时,不露痕迹地暗暗叹着气。
  饭吃完,众人又聚在客厅,边听着电视中的联欢会,边组了牌局,轮番玩儿了几场,直到快夜里十点,才纷纷告辞,离开了徐家老宅。
  而徐光徐新在这洋一个日子里,自然是都留了下来,坐在客厅里陪徐母又聊了会儿,才各自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丁华则跟往年一样,跟着徐新上了三楼,住进了对方隔壁早就拾掇好的客房。
  等洗完澡,时间已临近零点。
  徐新坐在沙发上擦了会头发,想起不久前在楼下母亲面对自己时的欲言又止,手上的动作不由顿了顿,随后扔了毛巾,从搭在一旁的外套中抽了根烟出来。却在夹在指间没两秒,又一低头看见了被放在矮几上的一枚黑色烟灰缸,目光顿时又一黯,不知在想什么地盯着桌面望住半晌,尔后将烟放下,默默站起身,走到了与房间连结的阳台上。
  漫天的星斗霎时涌入了视线。
  徐新微仰起头望着,脑中不知何时,忽然浮现出了另一道身影,这在同样寂静的夜里,静静在自己身侧站着。
  夜风凌空划过,他侧头看去,对着旁侧被灯光照亮的空荡荡的角落看了会,默然将视线收回,准备转身回房。
  却不想刚要挪步,隔壁住着丁华的房间门便像是有感应一般,咔哒一声,连着小阳台的门也被一只手给轻轻推了开来。
  随后一道被略微压低却仍难掩欣喜的招呼声,毫无预兆地从另一侧传来,成功让将要返身离开的人彻底定在了原地。
  “喂?林子吗?嗐,我呀!你丁哥!嘿嘿,还记得不?”


第37章 
  徐新目光如电般扫了过去。
  丁华却像是完全没注意到一臂之隔的另一座阳台上的身影; 只背对着他继续对电话里的人笑呵呵道:“新年好新年好; 哎; 真是好久没联系了啊,要不是前阵子正好有事儿给陈家楼去了个电话; 我还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去了赣南哪。”
  说着一顿,又接着闭眼胡诌道:“哎,在那儿混的还成不?听说那儿可不比C市X县轻松啊,要教好多门课带好几个班是不?哎呀; 你得注意身体啊,虽说咱是献爱心为了公共事业,但也得量力而行不是?可别逞能啊。”
  说着停了停,似是听那头说了句什么; 又哈哈大笑回道:“嗐,客气啥!”
  接下来的时间,直到房间里开着的电视中零点跨年的钟声响起,丁华与电话那头的人都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徐新静静站在距离对方不远的地方,听着对方一句接一句地问话,比如这一秒问了春节放几天假,下一秒又问了什么时候回赣州去,再过片刻; 又絮絮叨叨地问了问打算在陈家楼老家呆到什么时候; 几时回C市; 家里人可好; 衣食住行适应得怎么样……
  熟稔热络的姿态; 仿佛真当这只是一场借着拜年之词而进行的久别过后的关怀和问候。
  直到砰地一声,第一朵绚烂的烟花照亮了夜空,以及从房间的电视中骤然爆发在新春的欢呼透过半敞的门扉隐隐传出,丁华终于满脸笑意地将电话挂断,而后将刚刚因手忙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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