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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配不配-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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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看我演出了？”
樊冬一下子无语，这货怎么知道的？
“你…你看到我了？”
鹿昕继续往前走：“没有。我猜的。”
然而樊冬那句话已经出卖了他自己。
当下有些囧。
“你说你，平时对人这么冷淡，怎么一跳舞就……”
就那么火辣辣的？
樊冬想，要是他没把他头发剪了，估计…更妖娆了。
一阵鸡皮疙瘩之后，樊冬觉得自己最近太闲了，怎么老想着这货的事情？
“就什么？”鹿昕不爱听别人说一半就不说了。
他胡诌：“就那么傻逼了！”
鹿昕：“………”
走出校门，鹿昕就打算和樊冬说再见：“你回学校吧，我等公车。”
樊冬也累了，刚走过马路，想到鹿昕奶奶，马上又折了回去。
鹿昕看到他回来，刚想问，人就说：“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想看看她老人家。”
鹿昕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又点了点头。
樊冬抬头，月亮挺圆的，就是此刻这气氛有些尴尬。
明明彼此都厌恶对方，为啥现在还这么讲人情味呢？
樊冬是搞不懂自己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心大呗，有爱心呗！
侧头看过去，某人因为脸上还没来得及卸下的闪粉，在月光下一闪一闪的，樊冬看到他转头，才马上把头也转了回去。
一瞬间的不好意思是怎么回事？
第19章 第十九章
从医院回去之后，樊冬心情也跟着沉重了。
他也亲眼见到了。鹿昕奶奶真的是问题大了。
危在旦夕了。
突然就觉得人这一辈子，有很多的事，是无能为力的。
鹿昕一个人承担了太多。
月末结算工资的时候，樊冬特地去找了饭店那个女经理。
那女经理也第一次见到把自己工资让给别的员工的，这世道真是稀奇了。
“经理，发工资的时候从我工资里拿出六百块钱给鹿昕，你就说是饭店给的奖金，理由您给随便编一个。”
女经理疑惑：“为什么？”
“他家里出事了，需要钱，人比较傲，拉不下脸借。您就当帮我个忙。别让他发现就行了。钱给多了呢，怕他怀疑。六百块也差不多。”
主要，他现在的生活费也是他自己挣的。
他也需要养活自己了。
当樊冬拿到那笔工资的时候，其实是很兴奋的。
人生第一桶金啊！
拿完工资回去的路上，樊冬看鹿昕的表情，和平时没两样。
忍不住就问：“喂，你拿了多少钱啊？”
鹿昕报了个数字：“三千。我自己算了算，这个月请了很多次假，应该是二千四百块，还有六百块经理说给我的奖金。”
樊冬假装生气：“哈？奖金？那破经理怎么没给我？”
鹿昕笑：“你可以回去问经理。”
樊冬突然觉得自己演技不错。
想到鹿鸣，樊冬提了一句：“喂，工资有了，先把奶奶住院的钱缴了，你要不够，可以问我借。不过，你确定不让鹿鸣知道？”
鹿昕一想到这个，深色暗淡：“暂时不想让他担心，我也不经常在他身边，他要是知道了，肯定自己跑医院去了，要出了事，我还怎么活。”
樊冬也沉默了。
也是，小孩子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了。就怕节外生枝。
“现在，我一个人承受就好了。对于鹿鸣，总会到那一天的，我想让他再轻松会儿。”
为什么鹿昕会有这样的觉悟？
作为一个同龄人，他比他成熟，思想更深刻。
经历多了，人是会慢慢成熟的吧？
“但这样做，你不怕鹿鸣以后恨你吗？恨你不早和他说。”
鹿昕脸色不是很好看，似乎不是很想提这个话题：“恨就恨吧。我也才这个年纪，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过了会儿，樊冬提议：“喂，你这大半个月的也真的很少管鹿鸣了。不管生活上，还是他学习上。要不，找个日子，我带他出去玩玩？不然他真以为你这个哥哥不要他了呢。”
“玩什么？”
樊冬思索：“比如出去打打球啊，看看电影啊，野营啊，烧烤啊。”
鹿昕：“……”
“烧烤吧！我看小白这几天也没吃好，带他出去烧烤他肯定喜欢！”
鹿昕快下地铁了，从位置上站起来，樊冬以为他要干嘛，也跟着起来，一把拉住他，正好列车停靠，晃晃悠悠。
由于鹿昕没料到手臂会被这么一拉，重心一个不稳，外加上地铁很晃，两个人竟然就这么一起倒了下去！
樊冬的手臂被压着了，痛的要死：“我去，你他妈赶紧起开，老子手要废了！”
鹿昕觉得很尴尬，赶紧站起来，旁边人们得目光让他有些不自在。
“你他妈活该。”
说完，鹿昕就下了地铁。
而樊冬才刚刚站起来，然后接受着一众人带笑的眼光。
妈的，这货竟然走了？！
留下他一个人被笑话！
握草！
回学校的路上，樊冬还是打了个电话给鹿昕。
话题还没聊完呢！
“打我电话做什么？摔骨折了？抱歉，没钱给你医药费。”
操。
不晓得怎么回事，现在鹿昕竟然敢这么和他讲话了？
也不想废话，直接说：“去你妹的，我就和你说，正好后天周六咱们休息，带着小白先去超市买吃的，然后去烧烤。”
鹿昕想了会儿：“还是别了吧。麻烦。”
“麻烦你个鬼，烧烤的东西我都有，就只需要去超市买点吃的就成，然后乘车去千盛公园，里边能烧烤。”
鹿昕：“……”
最终，鹿昕是被说服了的。
因为他听电话的时候，鹿鸣在那里洗碗。
是的，才小学，他承受的比别的小孩要多太多了。
能让他开心一下，也挺好的。
周六那天，鹿鸣一大早就起床了，趴在窗台上等着樊冬。
鹿昕因为从医院回来晚了，睡的比较迟，没听到外面樊冬来了。
只是睡着睡着，身上的被子就被猛的一掀。
他立马睁眼，正对上樊冬一脸嫌弃的表情。
“鹿昕，你丫睡觉不穿裤子？”
昨天回来晚，也不知道睡裤去哪儿了，困得慌懒得找就直接躺了。
他不以为意，拉过被子，又看了看床头的数字钟：“八点都没到，你还真勤快。”
樊冬切了一声：“快起来吧你，我和小白出去买点早饭吃。你要吃啥。爷给你买。”
正好鹿昕饿了，不客气的说：“对街那家生煎包。”
听到关门声，鹿昕才从床上起来。
想笑，没想到他鹿昕还能和樊冬这号人物和平相处。
吃过早饭，三个人就走了好长一段路到了一个大超市。
鹿昕不经常逛超市，多是去菜市场买菜，或者去便利店买些鹿鸣想吃的东西。
樊冬直接推了一辆购物车：“小白，爱吃啥拿啥，哥哥请客。”
鹿鸣此刻就像中了彩票似的开心的不得了。
鹿昕有些不放心：“鹿鸣，别走太远了。”
两个男生带着个小屁孩来逛超市，画面还是有些奇特的。
鹿鸣拿了很多薯片还有各种零食，鹿昕头疼。
制止也制止不了。
“我说你这个做哥哥的，怎么就不能稍微纵容一下做弟弟的呢？”
这个时候鹿鸣还会附和樊冬：“就是嘛，哥哥，就一次！下次保证少吃垃圾食品！”
鹿昕无语。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他这个弟弟怎么没一点定力？
鹿昕看着在挑肉的樊冬，问：“你也这么纵容你妹妹的？”
拿了一大袋子鸡翅放进购物车，樊冬大大咧咧得说：“废话，有我这种哥哥，能不对妹妹好吗？”
最后付账的时候，鹿昕从鹿鸣疯狂拿的零食里拿了一些去结账，这让鹿鸣有些不开心。
“鹿鸣你自己看看你自己，像话吗？人家也是和我一样去打工挣钱的。吃人家嘴软知道吗？拿了这些还不嫌够？”
鹿鸣很难得看到这么凶的鹿昕，旁边围观者也多，而樊冬因为忘了拿烧烤酱又跑进超市了。
等樊冬跑回来的时候，鹿鸣就在那里哭。
鹿昕一脸无奈的表情。
“大黑哥哥，我哥哥不让我拿这些零食。”
樊冬皱着眉给鹿鸣擦眼泪：“喂，你搞什么，我说让他随便拿，你还说他干嘛？”
“小孩子不能吃太多。”
“买这么多又不是让他一天吃完的。留着慢慢吃不就行了吗？”
好吧，他鹿昕理亏。
本就不善于吵架的他，默默装着东西。
樊冬拎过他手里的两袋东西：“喂，以后别和小白置气了，他还小。”
鹿昕没说话。
樊冬又示意鹿鸣给鹿昕道个歉儿。
鹿鸣走过去拉着鹿昕的手：“哥哥，你别生气了，以后我不这样了。”
鹿昕也不是和鹿鸣置气，只是总觉得樊冬对鹿鸣过分的好了。
好比如今天早上鹿鸣就吃了各式各样的早点。
对于平常只喝粥的他来说，简直是诱惑太大。
要是吃上瘾了怎么办？
更别说这么多零食了。
“行了，哥哥没生气，就是怕你零食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樊冬在一旁补刀：“小白别听你哥瞎说，大黑哥哥就吃零食长大的！”
谁料，鹿昕反补刀：“鹿鸣，少吃零食，不然，你就和他一样黑了。”
樊冬直接握草了一句。
鹿鸣也被逗乐了。
三个人到千盛公园的时候，正是午餐时刻。
周末，来露营的人还是很多的。
樊冬找了个树荫圈地开始搭帐篷。
为了今天，樊冬特地回了一趟家。
“大黑哥哥，你好厉害呀！会搭帐篷！”
被这么一夸，樊冬大笑：“很简单的，下次教你，现在你把这餐布摊在草地上，然后把这软垫铺在帐篷里。”
鹿鸣对这个比较新鲜，倒是很快开始行动了。
樊冬走到在那边搭烧烤架的鹿昕旁边：“喂，你去把吃的弄弄，这我来。”
鹿昕也没反驳，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出来自己烧烤，让樊冬弄会比较顺利些。
鹿昕把蔬菜用矿泉水冲洗，串上了木签。
鸡翅和鸡胸肉都用烧烤酱腌上了。
樊冬把碳倒进烧烤架子里，又弄了些小木板，开始生火。
这个过程中，樊冬简直把能说的脏话都说了，生火简直太麻烦。
花了半小时，木炭才红起来。
烧烤的乐趣就是看着原本生的食物变熟。
自然，这是不会烧饭的人的最大乐趣。
鹿昕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把袋子里买的一小罐食用油拿了出来。
“樊冬你白痴吗？不刷油怎么烤？”
樊冬被骂了声白痴，有点不开心：“你才白痴，我就是忘了而已！你边儿去，把三明治给做了。”
倔狍子，鹿昕也不同他吵，开始制作三明治。
鹿鸣闻到香味，直接跑到樊冬旁边：“大黑哥哥，这烤肉能吃了吗？好香啊！”
樊冬笑：“你去把饮料倒了，然后差不多就能吃了。”
这一顿下来，吃的最多的就是鹿鸣了，吃不够似的。
买的也没浪费，基本全吃完了，还有一根包着锡箔纸被埋进碳里的玉米。
樊冬拿出来，找了根签子把玉米给串了起来。
鹿昕看着那黄灿灿的玉米，说：“我想吃。”
嘿，鉴于某人刚说了他是白痴，樊冬来劲儿了：“想吃？你求我啊！”
果不其然，樊冬还是樊冬，这种欠收拾的样子真让人不爽。
“你吃好了。”
于是，樊冬在鹿昕面前嘚瑟的啃着玉米。
“我靠，这玉米好嫩好多水，果然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鹿昕给了他一个白眼。
鹿鸣吃太多已经在草地上的餐布上躺下了。
看一地的东西，鹿昕开始收拾。
刚从地上捡起一塑料袋子，半个玉米就突然伸到了自己面前。
“干嘛？”
“你吃吃看啊，真的又甜又水！”
他别过脸：“你吃吧。”
但手腕被拉住了：“兄弟嘛，有好吃的就分享嘛，你把这半根给吃了吧！”
呵呵？兄弟？分享？
谁刚抢着吃的？
鹿昕无语，他都收拾好了，这货还跟着他让他吃玉米。
索性脱了鞋子往帐篷里躲，累半天，他要休息会儿了。
不料胳膊被拉住了，然后硬生生的躺了进去。
某人举着个玉米趴在他身上。
樊冬：“……”
鹿昕：“……”
樊冬脸贴到鹿昕胸前，都看得到他心在跳着。
一阵尴尬，立马起身。
“让你吃你就吃，不然也不会这样。赶紧拿着。”
鹿昕无奈接过。
虽然他不避讳和别人吃同一样东西，但总觉得还是有些异样。
“那个，挺好吃的。”鹿昕吃了一口。
“废话。大爷我烤的。”
鹿昕笑：“你承认自己是黑炭了？”
好半天樊冬才领会鹿昕说的是什么意思。
直接扑过去掐他脖子。
“我去你的鹿昕。你他妈白了不起了？死娘娘腔！你要再说大爷我黑，信不信我在这弄死你！”
说是掐也没真掐。
但真的是把鹿昕给扑倒了。
樊冬在上，鹿昕在下。
面对面的。
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儿香甜的玉米味。
鹿昕有点不自在，这么近的距离，两个人对视着。
这别扭的姿势。
鹿昕推他：“樊冬，你给我走开。”
带着玉米味儿的气息直扑他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起身。
“你…别放心上，我开玩笑的。”
说完，樊冬就出了帐篷。
突然觉得有些燥热。
妈的，刚他妈看着鹿昕那大眼珠子，长睫毛，简直以为顶着的是个女生。
操。
樊冬往鹿鸣旁边一躺，某小屁孩困倦的眨巴着眼睛看他。
樊冬也看他，大眼对小眼的。
果然是亲兄弟，这眼睛眼睫毛的都他妈这么像！
立马转回头，樊冬用胳膊挡在眼睛上说：“小白，咱们来睡一觉吧。这天气真贼好。”
第20章 第二十章
樊冬听完鹿昕的身世。
沉默。
鹿昕一出生就和自己的爸妈租住在当时就五百块钱一个月的小屋子。
很简陋。
当时他就知道，他的家庭很穷。
但是，他的父母尽力在让他过的更好。
等鹿昕上了小学，才知道自己的不同。
他长得太俊俏了，很多小朋友说他是外国人。这让鹿昕很伤心。
因为他像外国人，就没有人愿意和他玩，除了女生。
但他是男孩子，才不和女生玩的。
一直以来，鹿昕习惯了一个人。
他问过自己的父母，为什么自己长成了外国人的样子。
问过了很多很多次，鹿昕妈妈才把她的故事告诉他。
原来，自己的父母为了爱情，私奔了。
鹿昕的母亲方彤是c市一家饭店主人的小女儿。
方彤的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一位英国人。
当年方彤母亲来到中国，认识了她的父亲，两人很快坠入爱河。生下了两个女儿。
大女儿方颖嫁给了一个房地产商。
原本已经给小女儿方彤找到门当户对归宿的男方时，方彤却说自己有了爱的人，还怀了孩子。
方家拗不过方彤，那就让她把那个男人带回来。谁想竟然是个农民出生的大学生！身上分文没有！
方家绝对不允许有这样的事存在。
偏偏方彤不肯把孩子打掉。
最后两个人私奔了。来到了b市。
在b市租了一套窄小的一居室。
方彤无怨无悔的跟着自己孩子的爸爸鹿争辉。即使他们有一段时间不能用身份证来找工作。
八年，方家找不到方彤。他们藏的太深了。
小小的鹿昕听完方彤的故事，默默在心里祝福着自己的父母。
即使再艰辛，爱情一定能克服所有的问题。
直到那一年，方彤怀上了鹿鸣。
也正是那一年，方彤被找到了。
鹿争辉怕自己的老婆被抓回去，连夜带着一家子回了d市他的老家。
鹿争辉的老家是个地理位置不大好的农村。进城出城都很麻烦。从b市到d市他们足足花了两天得时间。
在这里，他们不用怕被发现，因为鹿争辉从没有把自己这个出生地告诉过别人。连自己身份证上的地址也是他的舅妈家。
但是，农村的生活是辛苦的。鹿争辉从小吃惯了苦。怕怀着孕的老婆吃不消。天天跑领居家借米借鸡蛋。
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鹿鸣出生了。
鹿鸣可以说是他们这一家的曙光了。
不得不休学的鹿昕跟着自己父亲做着农活。而方彤则照顾着自己的小儿子。
在农村生活了不到一年，鹿争辉决定带他们去a市投靠自己的舅妈。
虽然有可能会被发现，但鹿争辉不想看着自己两个儿子这么贫困的生活着。
鹿争辉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又是老来得子，家中只有一位老母亲。
总不能把老母亲撇下。带着一起去了a市。
鹿争辉的舅妈很慷慨，借了他们好些钱。
租了一户两室的房子。也就是现在鹿昕和鹿鸣住的地方。
但是不幸的是，那天鹿争辉和方彤带着老母亲去医院体检，回来的路上发生了车祸。
鹿争辉和方彤没能幸存。
而鹿争辉的母亲则活着，只是下半身瘫痪了。
鹿昕被老师通知咯了件事，直接去了医院。
他不相信，他的父母怎么可以就这么去世了呢？
谁来照顾他和鹿鸣呢？
答案是，自己照顾自己。
樊冬第一次见鹿昕哭，哭的很伤心。
人死不能复生，但谁都有理由为自己的亲人难过哭泣。
“鹿昕，哭完了要振作。奶奶在天上不希望你这样颓废下去。”
两天前，医院发出病危通知，说奶奶快挺不过了。
鹿昕赶到的时候，奶奶用最后一丝时间和鹿昕说了点话。
正好是上班的晚上，樊冬陪着他一起来的。
奶奶像是用方言说的话，樊冬听不懂，而鹿昕则一个劲儿的在那里点头。
奶奶的丧事办的很简单。
樊冬借了鹿昕一笔钱，原本鹿昕不想要，但实在没办法，总不能不给奶奶火化吧。
两天后，一切尘埃落定。
奶奶再也回不来了。
虽然一直以来奶奶卧床，但真的走了，又有太多的不舍了。
鹿鸣也变的很乖。
倒是鹿昕却像抽了魂儿似的。
鹿鸣担心自己的哥哥，于是把樊冬喊了过来。
这才两天的时间，樊冬觉得鹿昕瘦了，憔悴了。
脸白的跟个鬼似的。
他坐靠在床上，见樊冬来，抬起头：“你把门关上，我想和你说些事儿。”
鹿昕选择说出来，是真的承受不来了。
这么些年，他一个人活得很辛苦。
家里没有钱，上学他就必须很努力，才有奖学金。
因为没有钱，初中毕业就选择了上艺校。
小时候被方彤带到少年宫学过芭蕾。
而艺校那一年正好有一个助学的名额。
很多事情，只能靠自己。
这些事情鹿昕都没和好兄弟包力说过。
樊冬对他来说，在某种程度上还是不一样的。
擦了擦泪水，勉强支起笑容：“抱歉，让你听了这么多废话。”
樊冬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餐巾纸递给他：“鹿昕，虽然咱们以前不对盘，但，我樊冬也是人，也讲人情味的，不是说我可怜你，就冲你这一个人多年来努力的劲儿，我也得和你交个兄弟不是？既然这样，就没有抱不抱歉的事儿了。”
有点感动的，最无助的时候还有个兄弟陪着。
“我没事了，那些钱我暂时还不了，给我点时间，我一定……”
樊冬皱眉：“别一直钱不钱的了。谈钱伤感情。你快去洗把脸，我带你和小白去吃晚饭。小白情绪也不稳定。”
那天小白哭着打电话给他的时候，樊冬心都揪一块了。
三个人脸色都很沉重，坐在一家小炒菜馆。
樊冬把一本简陋的菜单给鹿鸣：“小白，你来选，选你爱吃的。”
鹿鸣嗯了一声，开始翻菜单。
倒茶水的时候，樊冬听见对面鹿昕哑着嗓子说：“可能最近都不能去打工了，你和经理说一声我辞职了吧。”
辞职？！
他走了，樊冬自己一个人可干不下去！
“辞职不用吧，那边薪水挺好，奖金也很多啊。我让经理给你开些假期？”
鹿昕摇摇头：“那天奶奶和我说，她想落叶归根。”
有些听不明白，樊冬试探着问：“奶奶的意思是想把骨灰带回d市？你曾经住过一段时间的那个农村？”
“嗯。她说这是她最后的请求。”
“那…你去了还回来吗？”
鹿昕笑：“当然，我还没毕业呢，不然多亏。”
既然如此，樊冬提议：“我和你一起去吧。反正你不去上班了，我去也没意思。再说你一个人带着鹿鸣去，太危险了。就你那小身板，容易挨揍。”
“你去？”
“我去。”
“不用麻烦了。你还得上学。”
“嘿，你这人，我得上学，你就不用上学？你能请假我就不能请假？”
一旁的鹿鸣插话：“哥，就让大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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