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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洄之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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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足有半个小时,沈陌才控制住泪腺,走到水池边洗脸,用凉水冲了几遍后,看到眼睛和鼻子还是红通通的,估计得个把小时才能消的下去,不由叹了口气,认命的转身对肖绎说:“走吧。”
出了洗手间,肖绎既没有关心、也不好奇,只说了一句,“咱们去吃泰菜吧,我要吃菠萝饭。”沈陌也默契的不再提及,全程好像刚才情绪崩溃的事故并不存在。
午饭的时间已经过了,餐厅里人很少,沈陌他们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肖绎相当豪迈的点了香兰叶包鸡、咖喱牛腩、青木瓜沙拉、烤蘑菇、菠萝饭,满满登登摆了一桌子。沈陌哭了大半天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俩人话不多说,风卷残云般开始扫饭,没二十来分钟就把饭菜干掉三分之二,只剩下些鸡肉和米饭留着打包回去喂野猫。
此刻俩人闲坐着喝薄荷茶,也不说话,看起来像是各自在想着心事。方才吃得太猛太专注,沈陌胃口有点撑,他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忽然开口问道:“肖绎,你当初究竟为什么转专业?”肖绎不知道沈陌的思维怎么一下子跳跃到了那里:“认真问的?”“当然。”
肖绎想了想,回答:“这事一两句话很难表述清。我其实没有对哪个专业特别感兴趣,我初中到高中理科一直很好,轻轻松松就能拿到很高的分数,在申请学校选择专业时自然会想要向理工类方向发展。等到了大学真正往数学这个领域走,就发现其实自己是很平庸的,周围天才怪才太多。我自身能力的局限性注定只能保证我顺利毕业,毕业之后也许能去个研究所工作或者大学,但也仅此而已。数学这个学科是一个很大程度上依赖天赋的学科,如果我坚持走下去,最终只能辛苦而无所成,倒不如转换个跑道,至少挫败感还少些。”
沈陌望着肖绎笑道:“说的好像学经济就不需要天赋一样。这么客观而理性的决断倒像是数学家做出来的,谁说你不适合?”
肖绎盯着手里的水杯,轻声说:“也许吧,但我从来不愿意勉强自己,更不会勉强别人。”说罢抬眼看向沈陌:“那你呢,我之前听说你是日语专业的,跨度不是更大?”
沈陌闻言微微怔愣,随后无所谓的拉长胳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我嘛,当然是因为钱喽,当时觉得银行天天数钱多开心啊。”
肖绎当然知道他又在跑马,好笑的盯着沈陌摆出一副“爱钱脸”,发善心地向敬业的沈陌经理透露说下周银企又要迎来一次愉快的聚餐,成功看到沈陌迅速蔫下来的脑袋,深感其趣。
沈陌精神赶不上身体的修复速度,一听到新风集团的酒局就条件反射般的胃疼。肖绎带来的这个消息让他备受打击,整晚无心自娱自乐,早早滚进被窝睡大觉。结果第二天上班时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事,到底是什麽事呢?
这种困扰情绪被一天忙乱的工作冲淡,直到晚上快9点时他拖着木呆呆的脑袋回家,一进楼道看到了带着大行李箱、盘腿坐在家门口的任宏那张饱含哀怨的脸。他忘记的事是任宏今天到,他没给人家留钥匙!
在大任哥酝酿巨大委屈和怒火的眼神下,沈陌颤颤巍巍开了门,边给任宏找拖鞋边问:“你几点到的啊。”
“中午1点多。”
“。。。。。。啊?!那怎么不打电话给我?你是不是傻?”
沈陌以为任宏一定会立马用更大声的咆哮痛斥批判他,谁想只接收到一个闷闷的声音:“没等多久,懒得打。”
事情这就怪异了。沈陌索性一屁股坐在地垫上:“咱先老实交代吧,出什么事了?”
“真没事。就是在家待烦了,跑你这玩儿一阵子。”
哦~~~玩……个屁。沈陌心想你骗傻子呢。
任宏他家是开饭店的,主打老传统八碗八碟手擀面。自打任宏爸爸年轻时一直开到现在,算下来得有三十来年了,生意不大但一直挺火。任宏算是个孝子,高中前就没离开家,大学都是在本地读的,毕业后就直接回家里饭店帮忙。别看他和沈陌在相邻两个城市,只隔了动车不到一个小时的距离,俩人楞是常常大半年都碰不到面,平常只在电话里互怼,现在突然过来,也不知是来玩还是来吓人的。无奈怎么问任宏就坚持粉饰太平不放松。气得沈陌恨不得直接揍死了事。
上次俩人见面时还是穿背心短裤的季节,隔了几个月再见,任宏头发长了,有几撮头毛遮住了眉毛。和沈陌偏温和清秀的长相不同,任宏帅的十分传统,浓眉大眼、身高腿长,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活力和张扬。然而此时,任宏打开行李箱毫无章法地翻来翻去,眉宇阴沉,精神气仿佛一夕间被人抽走了,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快来跟我一块丧”的颓废气息。
眼看时间很晚了,沈陌实在无法,一把接过任宏带来的唯一礼物………汤圆大爷最心仪的营养膏,自顾自弄饭去了。晚上俩人随便吃了点面条后分别洗漱完毕,沈陌刚把备用被褥拿出来,任宏就消无声息的往沙发上一铺,迅速钻进去开始了睡觉状态,仿佛生怕沈陌再多和他说一句话。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作者有话要说: 【章末副副cp小剧场】
天水:“为什么粑粑去老婆家吃饭不带我。”
汤圆:“家里为什么总来那么多刁民,滚出去。”
天水:“为什么粑粑带老婆看电影不带我。”
汤圆:“家里为什么总来那么多刁民,滚出去……营养膏留下。”
第8章 家家有枚天大的雷
话说沈陌被任宏周身笼罩的低气压震慑,愣是比平时早醒了一个小时。出了卧室门,看到任宏躺在方厅沙发上,整个人都藏在被子里,把自己包成一个球,居然睡得挺香。等沈陌动静颇大的完成铲屎、喂猫、洗漱、换衣服一系列流程后,“任球球”仍然保持球状一动不动,沈陌上前狠狠踹了一下被子,扔下一句:“晚上加班不回来吃了,记得给猫换水。”带着被子里伸出的那根中指的问候急急火火滚出了家门。
沈陌白天工作时稍微反思了一下,觉得老友来访的第一天直接把人甩在家里有些不够意思,何况昨天还生生害得一个大活人在外面干等了快10个小时,虽然有很大原因得归咎于大活人自己抽风。于是晚上把手头的工作收了个尾,比计划早下班2个小时,跑到超市采购了一堆干果、薯片外带一小提啤酒,打算用垃圾食品填充任宏那颗到处都是虫眼的心。
结果回家后不到2小时,沈陌就开始后悔。任宏的复原能力显然比正常人类强太多。昨天还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时隔不到24个小时就“明月照大江”了。
看到桌上只剩一个碗底的加了十几种配料的高级任牌炒饭,算了,也怪自己说不回来吃饭的。
看到汤圆脑门上被扎起来的几个傻毛啾啾,没事,猫可忍人有什么不可忍。
看到冰箱里上次肖绎送的两斤车厘子都被干掉了。。。。。。还好,车厘子吃多了上火。
等到发现任宏居然有心情跟自己争地盘了,nnd这可真他妈忍不了了。
此刻,任宏抱着被子:“我要睡床。”
………“我家就一张床,你睡床我睡哪?”
………“一起睡啊,你床那么宽。”
沈陌沉了脸,望着任宏不说话了。任宏自知失言,开始卖惨:“沙发太窄了,我昨天半夜差点滚下去摔死。”
沈陌心道也不知道快8点还赖着不起的是谁,皱着眉说:“你到底打算住多久啊?”
………“你赶我。。。。。。”
………“我就赶你了,你走吗?”
………“不走!”
“。。。。。。。那还说个屁!”
任宏索性一屁股坐在卧室门口的地上,一副有本事你拖走我的无赖态度。沈陌无奈问道:“喂,你到底打算住几天?”只见任宏脖子一梗:“没定,估计至少到春节吧。”好么!这一杆子就支到一旬以后去了,沈陌想了想,只能说:“要不就这样,我睡一周床下周让你睡,轮着来。”任宏眨巴眨巴大圆眼睛:“怎么就不能我这周睡床你下周再睡呢”
沈陌冷笑一声,招呼任宏附耳过来:“也行啊,你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离家出走,我就让你这周睡床,天天睡床。”沈陌话音刚落,任宏清咳俩下,默默抱着被子溜回沙发了。丢沈陌独自好奇得抓肝挠肺。
任宏强盗一般的留宿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作为一个饭店小老板(未来的),在烹饪一事上可谓家学渊博,沈陌一手叫得响的厨艺在最开始还是因为在任宏家蹭饭多了而培养起来的,至于从北方菜系起步,为什么后来完全投奔了南菜,则是另话。反正自从任宏来了以后,沈陌自觉当起了饭来伸手的大爷。
再说林亦奇大少爷归家,排场铺的挺大,好几个星期了正事还没开始干。他妈心疼他在国外吃不好喝不好,逼着林亦奇他爹放他年后上班。林亦奇闲人一个,无事也不敢生非,只能城里城外到处逛逛,三不五常骚扰一下死党肖绎,再蹭饭一下可怜的房客沈陌。肖绎和沈陌工作都不清闲,没那个英国时间总搭理林亦奇。除了肖绎之外,林亦奇大部分朋友分散天南海北、境内境外,本地熟人没几个,寂寞得五脊六兽。谁想来了个任宏,林亦奇和任宏早在给沈陌搬家时见过一次,还一起吃过羊蝎子,虽然时隔三四年,但这点时间距离对林亦奇这个自来熟不成问题,于是俩大闲人迅速结成寂寞伴侣,几乎日日厮混。结成了一对忙成狗、一对懒成猪的和谐组合。
这天,赶上沈陌和肖绎都下班早,晚上俩人在小区门口碰上,沈陌拉着肖绎回家吃饭。一进门,冷锅冷灶,方厅俩人正坐在地上聚精会神的对着平面电视打王者农药,没一个回头看他俩。沈陌向任宏引荐了肖绎后,转头来到厨房,看到料理台上任宏留的晚餐——半锅蛋炒饭。
……这么丰盛真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啊!
沈陌嘴角抽了抽,转身问肖绎:“你想吃什么菜?我给你做。”肖绎跟在后面,探头看了看锅里的蛋炒饭:“这个就挺好的,来我来盛。”
沈陌和肖绎也不出去,一人端了碗饭搁在厨房料理台上开吃。厨房空间小,挤在一起暖融融的,沈陌边吃边看着肖绎不厌其烦地一颗颗把炒饭里的葱花挑出来,默默觉得这画面有点好笑。俩个人不怎么聊天,专心吃饭。方厅传来的一阵阵大呼小叫更衬得厨房这一方天地宁静安适,连空气也牵连得绵软了几分。
吃完晚饭后肖绎抢着洗碗,一开自来水,“咦”了一声,问沈陌:“你水管接了热水了?任宏来了以后接的吧。”沈陌顿了一下,应了声是,默默翻个白眼受着肖绎一句对他体贴哥们儿的称赞。
那天晚上送走肖绎后,任宏和林亦奇仍然不知疲倦得打游戏,沈陌自顾自回房间睡觉去了,也不知道这俩位折腾到几点。
临近年前的一日,果真如肖绎所说,沈陌他们行又要和新风集团“聚一聚”。沈陌迎来了意外之喜,韩行可能是被沈陌上次住院惊吓到,特许他缺席继续调养胃口,爱干嘛干嘛去。沈陌乐得逃避应酬,等行长他们下班一走,就收拾收拾也溜回家了。
一进家门,沈陌差点被扑面而来的臭味熏倒,跑到厨房一看,任宏正在里面煮东西,招呼沈陌:“你今天回来的早啊,我煮了螺蛳粉,好吃的哩。”沈陌嫌弃地开窗透气,洗手换衣服。等他收拾完,任宏的螺蛳粉也端上了桌。中午在单位食堂没吃太好,这会儿沈陌还真饿了,看着一大碗红通通的粉胃口大开,呼哧呼哧往嘴里塞。
沈陌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和任宏聊天:“这回的螺蛳粉好吃,什么牌子的?”
任宏挑了笋放到嘴里:“就在你们超市买的,旁边一老太太推荐给我的。”
沈陌心情不错,还有心思调侃任宏:“行啊,没看到你杀少女少妇,改杀老年妇女了。”
任宏白了沈陌一眼,沉默片刻,忽然说:“任纪斌要上我。”
沈陌正专心吃饭,先是把任宏这句话在脑子里翻译了一下,听上去都是中文,怎么听不太懂。没过十秒钟,猛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辣子呛嗓子里了!
沈陌边咳边擦眼泪,灌下去任宏端来的一大杯凉白开,缓了好一会才止住。他瞪着任宏:“你说的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任宏一脸沉痛:“或者换个更准确的说法,任纪斌想要我上他。”
沈陌看着任宏一脸懵逼,无论怎么看任宏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这可太惊悚了。
任纪斌是任宏的弟弟,准确的说是任宏没有血缘的继弟,从小就跟着任宏屁股后头,跟个牛皮糖一样黏人。任宏刚3岁时父母离婚,他爸爸独自带他到7岁的时候,后妈进门了,后妈也是离异,带着一个男孩,就是任纪斌,任纪斌原名叫纪斌,他妈改嫁过来后,为了体现对第二段婚姻的珍惜,便给纪斌直接在原名前再赋了“任”姓,从此纪斌就成了任纪斌,任宏也就从天而降了一个妈和弟弟。
任宏的后妈人还算不错,对任宏和任纪斌一视同仁,但对待任宏总透着些小心翼翼。倒是任纪斌,刚到他家时才3岁,矮矮的个头,整个人怯怯的,清秀的小脸总像下一秒就要哭了一样。任宏觉得他就像只小狗,时时刻刻怕被人踢走,看小孩子有些可怜。于是去哪玩总是带着任纪斌,这样一来,任纪斌和任宏的那些朋友也都算熟悉。等到任纪斌上小学后,任宏从天而降替他教训了几次把他堵在校门口调戏他是女孩子的小流氓后,任纪斌就彻底成为任宏的跟班,对任宏比对亲妈还要亲,只不过这亲近的后果……好怕怕啊。
沈陌这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俩人对着眼前的饭碗发愣。沈陌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没觉得小斌有这方面的倾向啊,虽然他长得秀气,我没觉得他有这方面的……”
任宏有些不耐烦:“你别车轱辘话来回说了,我已经心理建设一个月了。”
“你会不会搞错了,你那么自恋。”
任宏冷笑:“嗯,你说得对。他拿着我内裤□□也可能是兄弟情太深厚了!”
沈陌脑补了一下,发现画面太羞耻,还是不脑补了吧。转头问任宏:“那你有什么打算?”任宏长叹了口气:“我哪知道……”沈陌也跟着叹气,要是换个旁无关系的人,任宏说清楚就行,大不了割袍断义避而不见。可任纪斌不一样。沈陌脑洞一开,盯着任宏:“我说假如啊,假如……你有没有考虑过可能性,你们也不是亲…”任宏一拍桌子:“放屁!你脑子里是进屎了吗!他是我弟!”说完又低声补充了一句:“我是直的,从来没弯过,直的。”
作者有话要说: 【章末副副cp小剧场】
天水:“副cp看来虐恋情深啊,弟弟好可怜。”
汤圆:“呵呵。”
天水:“粑粑粑粑你拿的是治愈系剧本吗?”
汤圆:“呵呵呵。”
第9章 爆竹声中一岁除(划掉爆竹声)
沈陌被任宏带来的惊天大雷打的一晚上都有点失语。想着心事洗完澡正打算睡觉,忽然听到电话响,是肖绎,沈陌接起电话问:“饭局散了?”话筒里肖绎的声音带点慵懒,简单的吐出两个字:“下楼。”就挂掉电话。
沈陌匆匆在睡裤外套上裤子,披件大衣跑下楼。肖绎没有在楼门口,沈陌出来急,忘记带电话,只能在小区里找,最后在他俩第一次见面时小区花园找到了人。肖绎坐在之前沈陌坐过的长椅上,大长腿放松前伸,两臂搭在椅背上,姿态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流写意。
找到了人,沈陌松了口气,慢慢在肖绎旁边坐下,扭头问他:“怎么在这坐着?不冷吗?”尽管带着羊绒围巾,肖绎的脸仍然冻得发红,他一双眼睛含水带光,一眨不眨的看着沈陌,用水指指天上:“看月亮。”
………“看月亮?”
………“对,看月亮。”
月色不错,无风无云,但数九寒天望月实在不知是哪家清雅意趣。沈陌笑了,凑近肖绎的脸,肖绎被月色银辉笼罩,周身半明半暗,整个人越发清冷。沈陌拉近距离,忽又拉开,仍是被木香和浓烈的酒气扑了满鼻。肖绎不满沈陌的移动,自己又凑近一点,右手拉上沈陌的外衣袖子:“看月亮!”沈陌可算见识了肖帅哥醉酒的风格,不由笑道:“韩行今天到底是逼你喝了多少?居然醉了。”肖绎轻笑起来,声音被夜渲染的更加醇厚:“我没醉,就是有点晕。而且我中午刚接了一摊,两顿!很辛苦的!”沈陌有冲动想要抬手摸摸肖绎的头,手刚抬起就被肖绎握住,紧紧攥在手里:“沈陌,我唱歌给你听!”
说罢,头竟往沈陌肩头一靠,开始唱起来:“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肖绎的声音有磁性,唱歌很好听,这首老歌被他轻声吟唱,调里带着柔情、词里带着感伤,在这个呼气成冰的季节,沈陌静静的听着,眼睛里也染上雾气,他想,自己大概也醉了。
歌词很短,肖绎唱完后似乎还不尽兴,抬起头,手掌还包着沈陌的手,说道:“讲句日语吧,我想听。”
沈陌有些无语,这是什么酒后恶趣味,无奈肖绎握的太紧,手根本抽不回来,他只能用另一只手拍拍肖绎的手背,对着肖绎慢慢说:“今夜の月は綺麗ですね。”
可能是因为非母语太久不练就会生疏,沈陌觉得自己吐出的发音都透着僵硬。肖绎看着他没有说话,黑暗隐藏起了表情,这让沈陌莫名有些心慌,他对着一个半醉鬼认真问道:“你听得懂?”肖绎轻轻放开沈陌的手:“听不懂。”沈陌抚上心口开玩笑说:“吓死我了,我以为唯一能打倒你的优势都没了呢。”
肖绎也跟着笑,半晌才说:“虽然听不懂,但很好听。特别好听。”沈陌说完一句“谢谢夸奖。”俩人不约而同摒弃了言语,就在月色里坐着互相对望,气氛慢慢变得怪异,沈陌觉得心都快跳出嗓子,但身体就像被定住一样一动也不懂。肖绎的身影在沈陌瞳孔里不断放大、放大,沈陌觉得自己脑子里的弦崩的极紧、极紧。不知不觉中,肖绎的脸距沈陌不过十几厘米,俩人呼吸相闻。就在沈陌快要把自己憋死时,听到一句:“不看月亮了,回家。”肖绎居然迅速起身,走人了,沈陌暗自长吐出一口气,跟了上去。
沈陌回到家,怕任宏已经睡了,没敢开灯,摸黑走到茶几喝水,忽然听到任宏唤他:“沈陌。”
沈陌端着水杯走到沙发前坐下:“还没睡?”任宏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垂头丧气的说:“睡不着。你干嘛去了?”
沈陌低着头转动手里的杯子:“肖绎有点工作上的事找。”任宏不以为意,手搭在额头上,跟沈陌念叨,又像是喃喃自语:“这些日子我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想以前的事,想这二十来年,想的头都大了。当年阿姨带小斌进门时,我就想着,有后妈了,这不得受气啊,我得对后妈的儿子好些,谁说七岁的小孩没心眼儿啊,心眼儿多着呢。那好里怎么可能不掺杂虚情假意。可后来,小斌是真亲我啊,就跟养了条小狗一样,我也是真喜欢他。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屁孩儿都长大了,我的亲弟弟长大了,现在比我还高,人也帅,可帅了,你还记得吗,那时他还没有桌子高,走路磕磕绊绊的,跟个小姑娘一样……”
任宏最后对沈陌说:“陌子,你说生活怎么这么乱呢,什么都沿着轨道走不好么?”
任宏睡着后,沈陌站在阳台发呆,远处楼群笼罩在黑暗里,霓虹灯影都已熄灭,只有天上圆月亮的出奇。沈陌看着自己被月光投射在落地窗上的身形,蓦然想起一个贴切的形容…“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过了小年,转眼就是春节了,任宏终于在家里一个接一个电话的催促中,不情不愿地收拾东西回家去。临走之前,任宏又一次问沈陌:“春节真的不回苏州了?”
沈陌正替任宏洗苹果,头也不抬地说:“不回。”
……“要不,你去我家,我爸和那谁你也熟。”
……“不去不去,吃完苹果赶紧滚。”
眼见任宏还要拉着沈陌上演十八里相送,沈陌撸起袖子连踢带踹把任宏连着行李箱赶出了门。任宏走了以后,不大的屋子安静中透着落寞。沈陌坐在沙发上,想起前几日妈妈打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还说今年小姨一家也会到苏州一起过年。当时沈陌心里一沉,张口就是:“妈,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过年我不回去了,和人约好旅游。”沈家妈妈听了话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和谁啊?”沈陌知道他妈误会了,连忙解释:“别瞎想,和任宏。”他听到电话里瞬间失望地“哦”了一声:“上次你小姨还说好久都没见到你呢,真不回来啊。”
“不回去了,都定好了的。现在听说小姨他们也去我就放心了。替我问姨妈和小姨一家好。”
沈家妈妈见沈陌态度坚决,只能悻悻作罢,临了还忍不住追了一句:“陌陌啊,看你姨妈家的孙子会说话了,昨天还叫我奶奶、奶奶的……”沈陌挂了电话,心里堵得厉害,狠狠□□了汤圆一顿才有所缓解。
以前的年味体现在火红的春联、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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