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孤独-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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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千艺知道，他妈妈舍不得爸爸和他。
“那…那一年之后呢…”廖同勋安静了下来，淡淡的问，“该怎么…怎么医好你…”
“同勋。。。”钟千艺皱眉，无奈的叹了口气，实在是不忍心让廖同勋失望。
“一年之后会怎样？你告诉我，会怎样啊？钟千艺？”
“同勋，我知道这件事情接受起来需要时间。。。但是。。。”
“钟千艺你会死吗？”廖同勋突然伸手抓住眼前人的肩膀，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告诉我，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也许一年之后，你就会死？”
一阵沉默之后，钟千艺极还是不忍说出那个残忍的结果，只好又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
“同勋…。你别这样…”
言下之意，其实大家都明白。
廖同勋听了回答仿佛脱力般的跌坐在地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时至今日，那些夸下的海口，那些许给钟千艺的诺言，那些设立给自己的目标，那拼尽一切也要把钟千艺从杜明灿身边抢过来的执着，以及看着钟千艺伴另一人终老的恐惧感，都在刹那间土崩瓦解，剩下的，都是对自己无尽的嘲笑。
他无法再一次接受钟千艺可能会离开他的现实，而且是以如此决绝无法挽回的方式，不留痕迹的彻底离开他，那种即将失去的疼痛几乎腕心刻骨一样的折磨着他，疼的他快要窒息。
他怎么能允许。
“我们走，”廖同勋突然起来拉钟千艺，“我们去找医生，我带你去做检查。现在医学那么发达，我不信治不好。”
“同勋你冷静一点，”钟千艺使劲抓住暴走的廖同勋，“不要这样，廖同勋！”
“那你要我怎样？钟千艺？眼睁睁的看着你等死？”廖同勋挣脱钟千艺的双手，“钟千艺你别这么残忍，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廖同勋汹涌的眼泪终于无法抑制，他抱住钟千艺，无语凝噎。
是惩罚吧，一定是的。我不该纠缠你，不该强迫你，不该明明知道你不爱我还硬要为难你。可是求你不要选择这样的方式摆脱我，不要用这种结果惩罚我。我犯了错，刀山也好，火海也好，枪林也好，弹雨也好，病痛给我，折磨给我，死亡也给我，所有的磨难都给我好不好？不要伤害他，不要折磨他，他没有错，他没伤害过任何人，他只是无辜的被我爱上，被我纠缠，罪魁祸首是我，是我，所有的灾难，给我，好不好？
好不好？
那一段萌芽于十七岁盛夏的爱情，经历了八年的生根，破土，抽枝，漫叶，最终开出了鲜红的花，你怎么可以，信手采下，未曾轻嗅芬芳，就零落成泥碾作尘，从此了无牵挂。
最终拗不过廖同勋，钟千艺还是跟他一起去看了医生。
趁着钟千艺检查的空档，廖同勋给chen去了电话，只说了自己家里有事，临时需要请一段时间的长假，对于钟千艺的病情，并没有多谈。可眼下那边的电视剧正在拍摄中，耽误一天就要多花一天的钱，剧组不可能白白为了他浪费这么长时间，于是这假，并不是那么好请。
“你有什么非请假不可的理由？这戏都拍了一半了，临时换人，费用怎么出？”劝了半天也没有说服廖同勋，chen多少有点生气，“你不给我个正当的理由，我没办法准你的假！”
廖同勋并没有理会，径直挂了电话。
刚好钟千艺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他颤抖着双手扶着钟千艺坐在赵医生的办公桌前，听候宣判。
结果果然没有出乎钟千艺的意料。这个可怕的病症，终于在潜伏了二十多年之后，跟他打了个照面。
“就小艺目前的情况来看，病情有进一步恶化的趋势。低烧一直不退，说明身体还是有炎症存在的。我们建议最好尽快住院，因为这个病到后期会有一系列的并发症产生，甚至会使人陷入昏迷，严重了会危及生命。所以在医院里，还是相对安全的。”
廖同勋听了二话不说，就要帮钟千艺办入院手续。钟千艺也同意，只是固执的把入院的时间拖后了一段时间。
“你别在我这杵着了，你是从剧组翘了班过来的吧？廖演员不是号称最有职业操守的吗？不能拖剧组的后腿啊，快点回去拍戏吧。”
“你别赶我走…”廖同勋拉了钟千艺的袖子，“我得留下来照顾你…。”
“你看我烧都退了，能跑能跳的，没事了，你好歹做完手上的工作再说吧？”说着，他就把廖同勋往门外推，“而且我哪能说住院就住院啊，公司那边怎么也得交接下工作啊，再说我的情况还没有那么糟，不用那么早住院的，”
见廖同勋并不为所动，他皱了脸哎哟了一声继续说：“祖宗，真没事儿，听话啊，快点回去。一会儿你沈哥来接我出院，你说你俩都喜欢我，再为了我打起来，那我岂不是更好不了了…。哈哈哈哈…”
廖同勋听他会开玩笑了，心里多少好受一点，拗也拗不过他，没办法，只能依了他答应回去开工，一步三回头的边看边走，十几米的走廊硬是走了十多分钟，生离死别一般。
其实钟千艺不肯住院，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没开口，廖同勋也猜得到。
钟千艺只是在纠结该怎么告诉杜明灿。
这个现实太过狗血，他们是这出狗血剧的演员，却不知道可不可以演出观众爱看的happy　ending。可是不管怎样，杜明灿都有权利知道剧本的走向，而不是被动的接受安排给他的苦情角色。
钟千艺想过瞒着他，可到底还是打算告诉他。如果他们两个的“来日方长”最终演变成了“去日无多”，他希望在离开的时候，有爱人的陪伴。






第40章　第　40　章
终于详细的把接下来的工作任务一条条的交代给财务经理，然后把U盘上的资料完完整整的拷贝给他，最后详细的讲解每个文件资料放在哪个文件夹里，钟千艺总算完成了最后的工作交接。
一周之前跟分管老总递交了辞呈，害怕他们的挽留，于是把病情如实相告，顺便请求了他们帮忙保密。大领导一脸的难过与不舍，嘱咐钟千艺好好养病，期待着他痊愈归来在来公司工作。让钟千艺感动不已。
多亏了分管老总的安排，才使本来繁杂不堪的交接工作简单了许多。
“这些资料基本上都全了，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电话我。”钟千艺拍拍财务经理的肩膀，“我这一走，肯定要辛苦你了。”
财务经理感动的摇摇头，上前抱住钟千艺，“老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走，但是肯定有你的理由。你放心，我们一定做好工作，不让你操心，我们等你早点回来！”
钟千艺心里多少有些难过。后会有期，是一个多么充满希望的词语。可是此时此刻他却不敢轻易说出口。那些无法兑现的承诺，往往就是□□裸的欺骗。

交接完工作，钟千艺请沈陆到他们经常一起喝咖啡的地方坐了坐，想跟他告个别。
“沈陆你别这表情行不行？”钟千艺吸了一口手里的冰咖啡，讨好般的看着他，“我是真想出去玩儿玩儿去了。活了这么大岁数，除了出差，都没怎么出去旅旅游。你说我的人生多惨淡啊。”
“想出去旅游可以请假，为什么要离职呢？”
“哦，时间有点久啊。”用吸管捅捅杯子里的冰块，笑嘻嘻的说。“而且，我那天还看见宋明星在楼下等你来着，我担心你见着我没心思另寻第二春啊。我那么大魅力。。。”
“钟千艺你够了。。。”
“哈哈哈。。。”钟千艺大笑几声，又换上了正经的神色，“沈陆，明天我就不来公司了，今天，来跟你告个别。”
“告什么别啊？你是离开公司又不是离开地球，说的和见不着了似的。”
“是啊，以后还是别见了吧。”
“钟千艺你什么意思？”沈陆正色，
“我是觉得。。。咱俩老这么见面。。。不太好，毕竟咱俩以前。。。”钟千艺低头悄悄地说，“你看人宋海川挺痴情的一人，对你那是实打实的好啊，你就踏踏实实跟人定下来多好。而且我也有杜明灿了。咱们俩这口没遮拦的，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多不。。。”
“钟千艺你这是要和我老死不相往来了是吧？”
“沈陆你别。。。”
“我承认，我那天喝多了说了些不该说的，你不至于因为那些话就一棍子把我打死吧？玩绝交？”沈陆有些情绪激动，“咱俩就因为那些话，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时至今日，还是别做朋友的好。免得更多人误会。”
沈陆愣住，半晌，才苦笑一声摇摇头。
“是他杜明灿不让你跟我走得太近是吧？”沈陆似乎是明白了是么，有些无力的说道。“你是为了避嫌所以才要走的是吧？”
“是，我是不想明灿不高兴，更何况宋海川。。。”
“别他妈的扯什么宋海川，这里面根本没有他宋海川什么事。“沈陆似乎是气急了眼，从额头到脖子红成了一片，狰狞着表情，”钟千艺你真可以啊，我们二十多年的交情，为了跟杜明灿谈个恋爱你都能把这二十多年给断了。”
钟千艺不语，就听着沈陆一声声的数落着自己，泛红的眼眶硬生生的忍着即将落下的泪水。
“钟千艺，你真他妈的有良心，你怎么，，，你怎么能这么伤我的心。”沈陆终于无法忍住心里的疼痛与夺眶的泪水，丢下钟千艺冲出门去。
良久，钟千艺盯着沈陆离去的方向，默默的在心里说了句：
祝你幸福。
我终究没办法做那个能够给予你最多幸福的人，却依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你幸福的人。

沈陆盯着手里的酒，透过酒杯看到映在上面的自己的脸，苦笑一声，将酒杯凑到嘴边，连着对钟千艺无尽的怨念与不舍，全部吞到胃里。
给那个人打了五个电话，希望他可以来找他，他觉得只要他看到自己这可怜的样子，就会收回下午的那些话。
五个电话只有第一个接通了，得到的却是拒绝。
明明是非常骄傲的人，为什么要因为那个人，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宋海川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沈陆。
“你这是怎么了？”宋海川伸手就抢走了沈陆的杯子，“是不是钟千艺又怎么了？”
“好巧啊大明星，你怎么也在这里。”沈陆回头看他一眼，拍拍身边的座位，“坐啊，今天沈陆请喝酒！”
“好啊，来。”宋海川看出沈陆心情不好，了然的坐下，拿起他身边的啤酒就灌了下去。“今天你想喝醉，我就陪你喝醉。”
“哈哈哈。。。好，然后我们明天就可以一起上头条了，恩。。。就这么写。。。”沈陆一把搂上宋海川的脖子，“当红男星与秘密情人酒吧私会，举止亲密暧昧。让那个姓钟的看看，我沈陆可不是没人要。干嘛整天鞍前马后的为他操碎了心。”
“哦？你不怕他伤心了啊。你上次不是说，你最怕他伤心了吗？什么受不了他泪眼汪汪的看着你的样子，现在受得了了？”
“我怕啊，可是我怕有用吗？谁他妈怕我伤心啊？”沈陆突然委屈的瘪瘪嘴，靠在了宋海川的肩膀上，哽咽着语气，仿佛马上就要哭出来。“他钟千艺为了杜明灿都要跟我绝交了，他考虑我伤心不伤心了吗？我爱不了他连陪着他都不成了，他害怕我伤心了吗？”
宋海川静静喝了一口酒，抱了抱怀里的沈陆，不说一句话。
良久，他听见怀里沈陆轻微的呜咽，他低头把沈陆的脸抬起来，终于看到他咬着嘴唇哭的面目全非的样子。
突然就想起第一次来这里接他回家的那次。那一次的沈陆也是这样，掩藏着低低的呜咽声，把自己的情绪压抑在身体中，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彼时，是钟千艺大难不死，终于跟杜明灿在一起。此时，是钟千艺为了杜明灿，放弃了沈陆。
钟千艺你怎么忍心呢？宋海川，又怎能忍心呢？
于是他借着酒劲就吻上了沈陆的唇，用舌头将他紧咬的嘴唇分开，甚至尝到了浓浓的血腥味。他感觉到怀里沈陆的挣扎，才不舍的离开了他的唇。
“沈陆，我们在一起吧。”宋海川眼神坚定的望着被一个吻弄得酒醒了一半的沈陆，悠悠的开口，“钟千艺不在乎你，我在乎。钟千艺不心疼你。我心疼，钟千艺伤你的心，我给你治，钟千艺不来找你，我。。。”
突然意识到说错了话，宋海川僵住。
沈陆敏感的捕捉到话中的意思，“你其实不是刚巧在这里，你是知道我在这特意来找我的是吧？“
宋海川默认
“是他钟千艺告诉你我在这的是吗？是他让你过来找我的是不是？”
他放下自尊给那个抛弃了他的人打电话，希望他可以回头再找回他，他却叫了另一个人来。
也对，他钟千艺不要沈陆，还有拼命想要的人。
越想越不甘心，控制不住自己掏出手机给钟千艺打了最后一个电话，也不管钟千艺根本没接，就在电话里面破口大骂：叫嚣着他被钟千艺碾碎的自尊与爱情。
支离破碎的，是过往那些年一起走过的风雨，是深藏在心底不敢再次碰触的情谊，是沈陆曾经鲜红如今却晦暗的一颗心。
哀莫大于心死。
如果你那么希望我们在一起，那么，一切如你所愿。
沈陆起身吻了宋海川的唇。
那些与你无法一起猖獗的陌路天涯，势必有人会陪我看烈焰繁花。

而不远处酒吧大门外，一辆白色的奥迪A4中，钟千艺低头苦笑着点燃了包装袋里最后一根烟，散落的烟蒂满满的塞住了车上的烟灰缸。
对不起，你的感情，我知道的太晚，晚到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我不能回应你，更无法和你在一起。对你最后的保护，就是拿起你的手，交到另一个人的手心里。
那些没有我的前路未知，请你一定好好陪他走下去。






第41章　第　41　章
暌违多日的城市，给杜明灿带来无数的思念。本来这次出差行程给了杜明灿两天的时间去当地的风景名胜游览一番，怎奈他归心似箭，结束工作的当天晚上，参加完对方公司准备的送行宴会，他就马不停蹄的定了最后一班飞机飞了回来。
飞机上只睡了三个小时，可是由于他思念心切，竟也一点困意也没有。
下了飞机立马往家赶，然后在楼下的餐厅里买了粥给钟千艺当早餐。
可是开了门才发现，钟千艺并没有在家。家里冷冷清清的。于是放下行李给钟千艺打了电话。
那时钟千艺已经在医院住了两天，因为突发高烧，被因为打不通他的电话而连夜从外地飞回来的廖同勋送了进来。两天来烧一直没退，时高时低。廖同勋在身边日夜不休的陪了他两天，看他发烧烧的迷迷糊糊，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那晚从酒吧回到家，钟千艺就感觉四肢百骸疼的钻心。自己倒了杯水囫囵喝下，躺在床上昏睡过去。
睡梦里都是沈陆哭的狼狈不堪的样子，以及那个绵长缱绻的吻。钟千艺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是不是真的病入膏肓要死了，他只感觉他浑身上下都疼，心更疼。他看到沈陆哭很疼，看到沈陆吻宋海川更疼，他仿佛是没了其他知觉，只有这一种感觉在生生折磨着他。
廖同勋第二天早上来找钟千艺的时候，就看到他蜷缩在床上，脸颊通红，浑身滚烫，甚至还低声呢喃着什么。廖同勋怎么叫也叫不醒他，知道情况不对，连忙把他送到了医院。
而没找到钟千艺的杜明灿，正坐在家里沙发上愣神。为自己扑了个空感到失落。
想到钟千艺之前微信跟他说过审计的事情，杜明灿猜想他大抵是在公司忙通宵了。于是抓紧下楼往公司赶去。
他真的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他了。
到了公司已经是上班时间，去了财务部才知道钟千艺已经交接完工作办了离职手续，杜明灿这才渐渐的不安起来。钟千艺的电话依然不通，杜明灿如坐针毡不知如何是好时，迎面碰见了沈陆。
低眉敛目，行色匆匆，仿佛有人欠了他钱一般。
沈陆见了他一愣，旋即没有任何表情的走开。一言不发。
虽然俩人的关系因为钟千艺而一直处于比较尴尬的情况，但之前在公司里见到打个招呼的交情还是存在的。怎么这段时间不在，沈陆的态度就急转直下了？
“沈陆，”情急之下，也不管他什么态度，杜明灿急忙叫住了他，“你知道小艺在哪里吗？我打他电话一直不通。去了家里也找不着他。还有，他离职是怎么一会儿事儿啊？这么突然也没跟我说。”
“杜明灿，你会不知道？”沈陆回头冷笑一声，“没想到你杜明灿这么心高气傲的人，在跟钟千艺谈恋爱的时候那么患得患失啊？你不是都准备好金屋藏娇把他钟千艺围起来不让任何人见了吗？何苦又来我这里装不知情？”
“沈陆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家钟千艺他说了，他要辞职回家让你养着他，他今后不想见到我了他怕你生气，你明白了？”沈陆突然抓起杜明灿的衣领把他推到墙角，“杜明灿，我认输了。这场仗，你赢了。我他妈的输的彻彻底底，你满意了？”
“他真的这么跟你说的？原话？”
沈陆放下杜明灿，“以后如果不是工作原因，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吧。我不想一看到你，就想到他。”
那么决绝不留一丝余地的他。只是想想，沈陆就难过的无以复加。

杜明灿在刚才沈陆的话里半天回不过神来，可是他知道那些话一定不是钟千艺的本意。钟千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这样伤沈陆的心。他只能再掏出电话来，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久到杜明灿已经失落的把电话从耳朵旁拿下，才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杜明灿惊喜的又把电话放回到耳边，里面传来钟千艺有些疲惫但依然温润的口吻。
“喂，明灿啊。”
“钟千艺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杜明灿握着钟千艺因为打点滴肿的老高的手，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溢出眼眶。
明明才一个月的时间，他的爱人就变成了眼前这幅样子，明明走之前还精神焕发的和他开玩笑，如今却虚弱的连路都没有办法自己走。
“疼吗？”
他想问问他到底怎么了，想问问他为什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跟沈陆说那些话，他有好多好多费解的事情想要问他。他有太多太多的话哽在喉咙不吐不快。然而说出口的，却只有这一个问句，简短的两个字。
一如钟千艺车祸那天，他心疼的不知说什么好，也只是不善言辞的迸出这两个字。
钟千艺笑着摇摇头，“发烧而已，你干嘛这幅表情。”
来之前廖同勋已经把钟千艺的情况跟他说了，他甚至还见了他的主治医师。突如其来的高烧其实不是一个好征兆，他的情况比以前更加差劲了。
“我担心你啊，你说你你本来脑子就不灵光，别再烧傻了。”
“烧傻了我就在家待着，让你养我，把你吃穷。”钟千艺挤挤鼻子，故意露出滑稽的表情。然后看到杜明灿成功被逗笑，自己也弯了弯嘴角。
关于其他，两个人仿佛默契一般，只字不提。

不知是睡了两天真的饿坏了，还是廖同勋买的粥过于好喝，钟千艺一口气喝了两碗，还吃了一大碗云吞面，才终于摸着肚子舒服的打着饱嗝。
多亏了这些食物的力量，钟千艺的烧退了点，脸色好看了些，人也有了力气。好歹能自由活动了。
由杜明灿牵着去医院楼下晒晒太阳，钟千艺高兴的几乎要跳了起来。仿佛出了鸟笼的小鸟，插上翅膀就能飞上天了。
这情绪一好，钟千艺就吵着要出院。跟廖同勋死乞白赖不成，就去找杜明灿撒泼打滚。廖同勋吹胡子瞪眼埋怨他好了伤疤忘了疼。死活不同意。
“钟千艺你就作吧，要不是那天我发现的早，你早被活活发烧烧死了。”廖同勋想起他那能烫熟了鸡蛋的体温就一身冷汗，“40多度硬抗了一个晚上，你是不是嫌你自己病的轻啊。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在发烧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你是病人啊。。”
杜明灿听了心里一沉，面色突然就变得死灰一般。
“那天是有特殊情况，我保证以后不会了。”钟千艺看杜明灿脸色不好，连忙出言阻止廖同勋的絮絮叨叨，“而且医生都说了，我最近恢复的很好，身体状况特别好，最适合到鸟语花香的地方放浪形骸了。你们可别拦着我”
廖同勋和杜明灿在心里把钟千艺骂了个体无完肤。去他妈的身体状况特别好。
最终他想要冲出医院的梦想还是破碎了，只能勉强在医院的小花园里放浪形骸。
让钟千艺妥协踏踏实实留在医院里的代价，是两个人不能一天到晚呆在医院里。廖同勋能够飞回来的这几天，是从行程里硬生生挤出来的时间。他跟chen大体说了下钟千艺的情况。Chen虽然为难，倒也通情达理的答应了。可是廖同勋眼下正处于上升期，通告满的有时候连觉都没得睡。为他耽误这么长时间，他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杜明灿那边呢，眼下正是转季高峰期，下单规划都提上日程了，有多忙钟千艺心里有数。俩大男人一天到晚总杵在这也不是个办法。于是在钟千艺的威逼利诱以死相挟之下，两人乖乖的回去开工。

杜明灿回公司的时候正赶上高管会，他本是跟公司请了一个月的假，在沈陆看来，肯定是用来跟钟千艺出去环游世界了。可没想到一个多星期就回来上班了，难道两人玩的不愉快？
沈陆明白他只是好久没有看到钟千艺了，有些想念他。
明明告诉自己不可以，却也明白身不由己。
于是手贱的给杜明灿发了一条msn，“旅途可愉快？杜总监。”
杜明灿看着蹦出的对话框，苦笑一下，简短回复。“还好，谢谢关心。”
杜明灿知道钟千艺说那些话是为了不让沈陆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