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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能喜欢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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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不过我退役之前并不准备谈恋爱,影响锻炼。”盛星河说。
贺琦年笑了起来,“你能这么说是因为没遇上真正喜欢的,要真遇上了,你肯定一分一秒都把持不住,就想把她占为己有。”
“你好像很有经验。”
“那是。”贺琦年挑了挑眉说,“不过都是别人妄想把我占为己有。”
盛星河干呕一声,贺琦年低低地笑了起来:“真的。”
“看出来了,例如那个胖子。”
“那是个例外!”
“so?你谈过恋爱吗?”盛星河有点好奇。
贺琦年哼一声:“老子放荡不羁爱自由,是不会被爱情这种小事牵绊住脚步的。”
盛星河解读道:“那就是没谈过了。”
“……”贺琦年有样学样,“是我想把重心放在学业上。”
“呵呵。”盛星河干笑一声,“也是,谁会爱上一个发包皮传单的穷鬼呢。”
“……”
盛星河以过来人的身份教育道:“在你没钱没地位之前,就连谈论自由的资格都没有,好好努力吧,人生路漫漫,还有更多的坎坷风雨在前方迎接着你。”
“……”
说话间,电驴已经开到了海韵公寓的大门口。
盛星河放慢车速问:“你住几栋?”
“12栋,你认得路吗?第二排最靠右那栋。”贺琦年伸手指了指方位。
还挺巧,盛星河租住的房间在18栋,正巧位于12栋的正北面,中间只隔着一条小道。
贺琦年就住在一楼,两人推开窗户就能看见彼此。
“明天训练别再迟到了。”盛星河提醒道。
“知道了。”贺琦年拐进屋,探出一个脑袋,“你要进来参观参观么?”
“不了,”盛星河摆摆手,“我一会还要出去跑个步消化消化。”
“你上哪儿跑步啊?”贺琦年扒着门框问。
“你管那么多呢。”盛星河头也不回地转去车库停车了。
贺琦年望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喊道:“师哥——”
盛星河一扭脸,“干嘛?”
“不干嘛,就喊喊你。”
“有病。”
等人停完车,贺琦年又大声喊:“教练!——”
某人一脸不耐烦地转头。
“拜拜。”贺琦年挥挥手。
“……”病得不轻。
盛星河远远地冲他比了根中指。
白天训练出一身汗,贺琦年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冲澡。
温热的水流冲走了困倦与疲惫,紧绷的肌肉慢慢松弛下来。
他眯眼挤了一坨沐浴液,淡淡的奶香,擦到大腿时,他忽然想起盛星河替他压腿时的场景。
水流顺着他微微翘起的唇角缓缓下坠。
洗完澡出来,发现手机上有12通未接来电和3条短信。
全都来自同一个号码。
没有备注,但他知道是贺子馨。
【你接一下电话成吗?妈妈有事跟你商量。】
【留学中介那儿我都已经问好了,以你的条件是完全没问题的,等过几天这部戏杀青了我就过去找你,到时候我们一起详谈好吧。】
【你要明白,妈妈做一切决定的出发点都是为你好的,跳高能跳一时,但不能跳一辈子,趁现在你还小,把该学的都学起来,不然你将来一定后悔的。】
贺琦年讪笑,把手机扔到了一遍。
后悔。
还没开始呢,就已经知道他会后悔了。
他搞不懂这种擅自替人决定的行为哪里算得上是“商量”,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还有脸说一切都为他好。
屋里的窗户没关,能闻见隔壁那户人家的饭菜香味,今天是红烧肉,还有一股洋葱的味道,每天晚上都是不一样的饭菜。
隔壁住着的是一个念高中的小女生,她妈妈每天一下班就会拎着一大袋东西回家,贺琦年撞到过好几次。
今年过元宵节的时候,那阿姨还很温柔地问他吃没吃饭,要不要一起吃一顿。
贺琦年没好意思进门。
更主要的是,他特别害怕看见那些其乐融融的场面,因为每当喧闹的仪式结束,他会发现自己还是孤孤单单一个人,那种落差感才是真正让人感觉孤独的东西。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觉得贺子馨根本称不上是他的家人。
她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一顿饭,送他上过一次学,讲过一故事,就连见面都得悄悄的,并且每次相处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从小到大他们见面的时间加起来说不定还不超过十天,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妄图把自己的决定强加到他的身上,替他决定未来。
挺好笑的。
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他的人生就已经被安排好了,而所有费尽心机的背后,都是为了要圆一个谎,一个天大的谎言。
对此,他厌烦到了极点。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扰乱了他的思绪。
贺琦年起身走到门口,弯腰盯着猫眼看了一下,开门时微微一笑,“怎么了?想约我一起跑步?”
“美得你。”盛星河手上转着钥匙圈,“陪我一起到物业那搬两箱东西。”
“给钱么?”贺琦年笑着问。
盛星河翻了个白眼,“明天请你吃早饭。”
“妥!”贺琦年打了个响指,抓起鞋柜上的钥匙,反手带上门。
住户的快递一般都会存在快递柜,不过大件会统一收放在物业办公室。
值班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眼神不好,指着墙角跟说:“东西都在那片了,你们自己找吧。”
公寓住户很多,大件也多,囤在一起像座大山似的。
盛星河抱开几个大箱放到一边。
贺琦年视力很好,一眼就看见有张物流面单上写着“星河”。
寄件人是边瀚林。
他隐约记得白天张大器他们聊天的时候提过一嘴,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盛星河的教练。
那个偷偷往队员食物里下药而被国家队开除的教练。
不过看到盛星河翻到快递时一脸欣喜的表情,他可以百分百确定,禁赛这件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贺琦年抱起那个大箱子,“嚯,什么玩意儿啊这么重?”
“就一些衣服和书,带来带去太麻烦就寄快递了。”盛星河找到了另外一个。
贺琦年颠了颠两个快递箱的重量,挑了个更重的抱了起来,“你刚搬来啊?”
“嗯,昨天咱两不是还在公寓门口见过么,那会刚下飞机。”
贺琦年帮着把东西搬到屋里,四下环视一圈,惊讶道:“你这儿居然有两个房间,比我那屋大多了。”
盛星河的卧室门都还开着,一间主卧一间次卧,次卧压根没收拾,乱糟糟的,床上连被罩都没有,看起来应该是一个人住。
盛星河问:“你那儿房型跟我这边不一样吗?”
“我那边就一开放式的卧室和小厨房,连着客厅都是一起的。”贺琦年双手在空中比划,“很小,每次我想锻炼都施展不开。”
盛星河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间单身公寓的构造。
“需要我帮你收拾收拾屋子吗?”贺琦年伸出手指往茶几上一抹,抬起来,噫了一声,“上面一层灰。”
“你会收拾吗?”盛星河狐疑道。
“你别小看我。”贺琦年拍拍胸脯,“我很能干的!”
“喔,”盛星河点点头,“那你干吧。”
“那从哪里开始干呢?”贺琦年问。
“你自己决定。”盛星河边说边拆开快递。
他被禁赛之后在边瀚林家里住过一段时间,留了不少东西,看来是一样不少,全都给他寄过来了。
他翻到下面才发现,不仅不少,还多了好几件当季的新衣服……
贺琦年从厨房找了块抹布,出来就看见盛星河站在阳台外边跟人打电话。
“你给我买的衣服我都看到了,谢谢。”说到这里,他的眉眼一弯。
“你放心吧,我这边一切都挺好的,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近,很方便。”
“都一帮小屁孩,我还能应付不了么?”
“怎么咳嗽了?你还是少抽点烟吧,对身体不好。”
贺琦年一边干活,眼睛仍然直勾勾地盯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盛星河和那教练说话的时候,语气格外温柔,跟头小绵羊似的,和在学校里的样子截然不同。
几套衣服散乱地扔在主卧的大床上,贺琦年拎起来闻了闻,是香喷喷的,应该刚洗过,正准备给他挂起来。
一打开卧室的衣柜,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排粉色布艺小衣架,上面还带蝴蝶结,衣架上挂着各种背心和T恤。
漫长的一声:“咦~~~~~~~~~~~~”
“干嘛啊?看见蟑螂了?”盛星河在外边喊了一声。
“比蟑螂刺激多了,” 贺琦年说罢,立马掏出手机拍照留念,“真想不到我们盛教练还有这么闷骚的一面。”
“这个事情可以解释。”盛星河望着那一排衣架,有点头疼,“是上一个租客留下来的,我昨天没买衣架,就顺便用了。”
“那这又是什么?”贺琦年拉开最底下的一排抽屉,里面躺着各式各样的丝袜和蕾丝内裤。
“我去!这什么玩意儿啊?”
盛星河昨天收拾得比较仓促,压根没留意里面还有东西,下巴都快惊掉了。
明明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东西,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某人的注视下,就莫名其妙地脸红了一下。
贺琦年拎起丝袜啧啧两声,又狐疑地打量起身旁那位:“或许……其实,你真的是个女孩儿?”
盛星河把垃圾袋套在他头上,“傻 逼。”
“哎,跟你开玩笑呢。”贺琦年摘下袋子,笑着追了出去。
盛星河发现贺琦年这人也就看着高冷,其实话不少,一会好奇这个一会好奇那个,就连他体重多少都要打听。
话题能从一颗尘埃扯到宇宙大爆炸。
不过有人在旁边叽叽喳喳,劳动的时光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熬,不出两个钟头,屋里头彻底焕然一新。
盛星河挺了挺腰,觉得肚子有点饿,忽然想起在gay吧看见的那个蛋糕。
“对了,今天是你生日吗?”
“嗯。”贺琦年在厨房洗完手,甩着胳膊出来,“你要替我过生日吗?趁还没过十二点。”
盛星河的生日在春天,比赛旺季,每年生日几乎都是在队里过的,教练亲自给他煮碗面条,有时候是大排面有时候是鸡汤面。
但盛星河不怎么会煮东西。
“我给你煮碗泡面怎么样?”
第九章
家里没有热水壶,盛星河又跑去厨房,试了好几次都打不上火,打电话问了房东,说得重新安装下液化气,但是面条都已经拆开了……
贫穷的生活条件不允许他浪费粮食。
“你小时候吃过干脆面吗?”盛星河若无其事地走回餐厅,“其实方便面有好几种吃法,其中就属干吃最好吃。”
贺琦年斜眼看他。
“你那是什么表情。”盛星河把调料包撒进去,晃了晃,“喏,尝尝看,我亲自调配的,一定能够点燃你的味蕾,让你吃得酣畅淋漓,欲罢不能。”
贺琦年:“……”
过了一会,两个男人攥着面饼吭哧吭哧啃了起来。
餐桌中央点着一盏乳白色的小蜡烛,是上一任房客留下的,硬币大那么一小块,隐约能闻见一股淡淡的椰香味。
盛星河不是个会聊天的人,贺琦年啃面饼的时候,他也就干坐着,时而盯着暖黄色的烛光,时而抬眸看看边上的人。
他隐隐地感觉到了一丝小尴尬,但这份尴尬并不会让人觉得难受,也没有产生希望对方快点离开的念头。
当他看到贺琦年试图借着烛光方便面包装的时候,就知道尴尬的情绪一定是传染过去了。
他忍不住笑了笑,“生日快乐啊。”
贺琦年啃面饼的动作顿了顿,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谢谢,同乐同乐。”
“许个愿吧,然后把蜡烛吹了。”盛星河说。
贺琦年没想到这个钢铁直男还有这么少女心的一面,微微一笑,颇具仪式感地闭上眼睛,可是想了好一会也不知道自己该许什么愿望。
他从小到大没什么机会给自己过生日,因为没人会记得他的生日。
贺子馨不记得,他自己也不记得。
印象最深的是自己升高一那年,贺子馨意外地说要陪他一起过生日,家里的佣人准备好了一桌饭菜,结果她第二天晚上才打电话道歉,说是临时有事。
他猜想她大概是忘记了,但贺子馨没承认,只说剧组太忙,拍摄地又远,实在赶不回去,后来从外地寄了礼物回去。
是一箱参考书。
贺琦年对生日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不过今晚很不一样。
“许个愿许这么久?”盛星河支着腮帮子看他,“别太贪心了,老天爷来不及帮你实现。”
“我正酝酿着呢。”贺琦年笑着说,“你平常生日都许什么愿啊?我参考参考。”
盛星河老实说:“身体健康,比赛顺利。”
贺琦年心说这两样恐怕一样都没实现,这还许个屁。
窗外星辰璀璨,屋内烛光摇曳。
盛星河透过幽幽的烛光看着对面的那位。
他忽然发现这家伙的眼睫毛还挺长,皮肤细腻,左眼的眼尾下边有一颗很小的痣。
据说长在这个位置的是泪痣。
长了泪痣的小朋友都很爱哭。
不过看贺琦年的样子,不太像是爱哭的小孩,倒像是爱闯祸的熊孩子。
头发应该染了有一段时间了,从根部开始冒出一点点黑色。
很多长相俊俏的帅哥看多了也就那样,但贺琦年的容貌居然还挺耐看,特别是嘴角微微翘起的时候,充满了青春的味道。
他不可抑制地想起贺琦年在操场上奔跑运动的场景,鲜活阳光,朝气蓬勃,笑起来又带着很强的亲和力,简直是蛊惑人心的妖孽。
还没等他细细琢磨,贺琦年忽然睁开眼睛,他赶紧别开视线。
“许了什么愿望啊?”盛星河随口道。
“大吉大利发大财。”贺琦年说罢就把蜡烛给吹灭了。
简陋的场地,寒酸的面条,捡漏的蜡烛,辛酸的生日……不过贺琦年还是挺高兴的。
第一次过生日,对面坐着的还是个养眼的教练。
没过几秒,他的微信上就弹出一个新消息。
是盛星河发来的红包。
【祝小师弟生日快乐!】
贺琦年满怀期待地点开红包。
8。88元。
笑容顿时凝固。
“不是我说,放眼整个国家队,不,整个跳高圈都找不到比你更抠门的教练了吧?8块钱?你打发叫花子呢?”
盛星河理直气壮:“纠正一下,是8块88。”
贺琦年拉高了嗓门:“你好意思发得出手?我这替你忙活两个小时!”
盛星河伸手去夺他手机,“不要就算了,你发还给我。”
“……”
苍蝇肉也是肉。
贺琦年收完红包就给人备注改成了“抠门精”。
夏天的夜晚,蝉鸣阵阵,它们似乎不知疲倦,窗外偶尔还会传进来几声清晰的蛙叫,盛星河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聆听大自然的声音了。
小时候会觉得这声音聒噪,但此刻竟然觉得很舒适。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几句,话题又扯回了跳高上。
“你是几岁的时候开始练跳高的?”贺琦年问。
“十二岁。”盛星河说。
贺琦年估算了一下,感到惊讶,“好早,那你练了有十多年了啊。”
盛星河点点头,“十五年。”
为一件不可预估的事情坚持了十五年,光听着就足够震撼。
“那你后来究竟为什么会被禁赛?”贺琦年追问道。
盛星河的瞳孔微微一缩。
自从那份尿检报告出来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将矛头指向了他和他的教练,恶意的解读和谴责的报道铺天盖地。
大家更愿意相信他们所认定的真相。
很少有人会凝视着他的眼睛,问一句,究竟为什么会被禁赛?
贺琦年问这话时小心翼翼地关注着盛星河的表情,好在对方的神色没有因此变得沉重,他知道自己没有踩到对方的雷区。
于是又试探道:“跟边教练没关系,对吧?”
盛星河感到一丝意外,“嗯”了一声,“为什么会觉得跟他没关系?”
“直觉,而且我知道真正热爱那项运动的人,是不会去碰那些东西的。一碰,就已经输了。”
的确。
真正热爱哪舍得破坏,但就是这样简单的道理,绝大部分的人都不会理解。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一年,盛星河一直努力地想要将那些负面的情绪压制下去。
不去想,不去看,不去听。
他觉得自己做得很好,起码能坦然地面对秦沛的质疑,能嚣张地放出狠话,能从容地越过横杆,但再次回想起那场比赛,还是被一阵巨大的失落和无助感包裹了。
“有人往我的水里放了东西。”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极力地克制着某种情绪。
贺琦年皱了皱眉。
盛星河进入国家队后的道路走得并不算顺利,早在三年前就因为跟腱受伤,不得不停赛治疗,期间许多费用都是边瀚林出的,关系就像亲人。
因为伤病和经济上的双重压力,盛星河患过焦虑症,教练一直在旁边鼓励照顾。
幸运的是,他的腿伤恢复良好,回到赛场后不断刷新个人最好成绩,去年还拿到了室内跳高总决赛冠军。
他的身体状态正处于运动生涯的黄金期,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
盛星河的最终目标就是冲击世锦赛,可就在八月的田径锦标赛上,他的尿检报告结果呈阳性。
这就意味着,他服用的食物或药品中,含有违禁药品成分,他的比赛成绩当场取消,无法进入总决赛。
在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之前,媒体就已经争相跳出来谴责,八卦报道满天飞,导致盛星河的形象和精神都大受影响。
其实兴奋剂丑闻不管在田径界还是整个运动界都是层出不穷,很多国家的运动员都因为种种原因陷入过兴奋剂风波。
有些是主动的,有些则是被动的。
被动的原因分很多种,被陷害,或是误服了某种含有违禁药成分的药品,不小心吃到了含激素的肉类,但以上这些都不足以让田协开出特赦令,因为谁都无法证明自己是无辜的。
反兴奋剂组织开出的结果出来没多久,队里就对盛星河开出了禁赛四年的惩罚。
运动员的职业生涯是十分短暂的,跳高运动员的爆发期就那么几年,在26岁时被宣布禁赛四年,就意味着彻底断了他的后路,跟终身禁赛没有什么区别。
眼看着徒弟被逼到绝境,边瀚林愤愤不平,一次又一次找上级理论,申请再次检验。
尿检样本一般分AB瓶储存,结果B瓶检测结果依旧是阳性。
“证据确凿”,这口锅扣得死死的。
盛星河在赛前半年,从未服用过任何药品,平常吃东西都是谨慎谨慎再谨慎,猪肉,火腿肠之类的东西从来不敢乱碰,唯一值得怀疑的就是在更衣室里喝的那瓶矿泉水。
盛星河喝矿泉水时有个习惯,就是顺手撕掉外包装,以便和队友们一起的时候,能迅速分清自己喝过的水瓶。
那天他换完衣服之后拿起凳子上的水瓶,感觉水位线高了一点,但整个更衣室里就放着那一瓶水,当时满脑子都是比赛的事情,下意识地认为是自己记错了,根本没想太多,出事之后才想起不对劲。
更衣室没有监控,走道里来往的人那么多,根本无从查起。
每个人都值得怀疑,可每个人看起来都是无辜的。
万分无奈之际,边瀚林背着盛照临向队里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说是在他的营养品里加了点东西,目的就是让他拿奖金。
盛星河当然不希望教练因为这件事情丢了工作,那是他第一次和边瀚林吵架,但最后还是被教练一顿教训给堵了回去。
“你的两份报告都呈阳性!你觉得你现在说什么别人会相信吗?一万句解释不如一块金牌有说服力,只有实力能够证明你自己的清白,只有跳过了那个高度,你才可以大大方方地向大家宣布,你根本不屑服用那些东西!”
“当你赢得最后的胜利,曾经的污点会变得不值一提,但要是现在放弃,你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盛星河无言以对。
跳高对于他而言,是刻在骨子里的信仰,就像生命一样重要。
他当然不甘心放弃。
这件事情的最终判定结果就是边瀚林严重违反职业守则,被逐出教练队且终身不得带队参赛。
盛星河禁赛期缩减为18个月,同时禁止参加任何国家队集训。
贺琦年全程都是惊诧状态,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既然边教练都背锅了,你为什么还会被罚?”
盛星河无奈地笑了笑:“班上A同学的钱包丢了,老师在B同学的书桌里发现了,他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班上会有多少人愿意相信他是无辜的呢?”
比赛有比赛的规则,还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很多事情不是一句话就能解释得清的。
惩罚的最终意义就是保证赛制的公平,同时也警告其他运动员,不要投机取巧。
相比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更令贺琦年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边瀚林的牺牲。
这世界上有多少个人愿意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名誉和前程去为另一个人铺路?
很显然,盛星河遇见边瀚林是幸运的,但这份牺牲最终会换回些什么又是不可预估的。
谁敢保证自己能顶住四面八方的压力,一次又一次地超越过去的成绩?
想到这些,他都替盛星河感到喘不过气,这18个月,他一定是活在煎熬之中。
贺琦年到家时已经十一点了。
他坐到床边时下意识地望了一眼窗外。
这是他第一次留意对面的这栋楼房,有五户还亮着灯。
公寓楼的设计都一样,最底下一层就摆着收信箱,从第二层开始亮灯。
盛星河住在三楼,主卧在南面,正巧在他的视野范围之内,窗户没拉,屋里家具的摆放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灯光是暖融融的色调,书桌前的那个男人正低头翻看着什么,时不时地转一下笔。
笔掉了,他弯腰捡起来,继续转。
贺琦年低头发了条微信。
【N:你睡了吗?】
【抠门精:睡了。】
【N:睡了还回我消息?】
【抠门精:有屁快放。】
嚯!这态度!
贺琦年抬手拍了张照片发过去,只见盛星河低头看了一眼,立马扭头望向窗外。
路灯也是暖黄色的,让整个夏夜显得平静温和。
两人隔着一条宽宽的走道相视一笑。
【抠门精:你偷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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