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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崽何弃疗-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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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得想好说辞,别露馅儿了。”
  “冥界还有这种热闹?”龙渊大奇。
  “嗯,清明前后是集中祭扫的高峰期,现在人也不都献花,好多还是烧冥币元宝、别墅豪车什么的……总之就跟大学生刚开学差不多,人人……呃,鬼鬼手里都多少宽裕点儿。他们更讲究及时行乐,不想投胎了钱还没花完这么悲剧,于是就兴起了这种节日,叫‘鬼市集’。”
  “听着像双十一、疯狂购,”龙渊问,“那我们跨界的话,怎么带点儿通货过去呢?不是说有钱能使磨推鬼么。”
  “不能,带不过去,就算安排人现烧也收不到,咱俩又不是真的鬼。”
  这种穷鬼的鬼设让龙渊有些不习惯,他又不是龙七,整天沉迷于逆袭,“金鹏说清明前回来,为什么,该不会是他怕赶上鬼市集花钱吧。”
  孔宣摇摇头,虽然龙渊一直都将话题往轻松里带,让他感觉就像被小青龙赖着溜出去玩一遭似的,但毕竟两个活生生的家伙音讯全无,此去吉凶也很难料。
  如果这个唯一血脉相连的弟弟出了什么状况,他怎么跟沉眠千年的凤凰交代?
  “这边不能放太久,你安排一下,我们也速去速回。”
  不能太久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离下一个七月初七不远了。
  公司的事务还好说,比较麻烦的是梅罗,听说龙渊和孔宣要出海度假几乎抱大腿哭求,“带上我吧,我每天按时上网课还不行吗?我是透明的绝不影响你俩二人世界还不行吗?”
  “我们要去的地方没网,等你平均分上四十再说。”龙渊揉着太阳穴,示意劳伯,“盯着他,不认真读书不给零花钱。”
  “大海啊大海,是我生长的地方,海风吹,海浪涌……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就像带走每条河流……”
  劳伯被梅罗唱得两眼泪花,捂着嘴将他从龙渊裤腿儿上撕下来,梅罗扒开他的手大喊,“太子哥哥,爸爸——”
  龙渊有种被反噬的感觉,心说我从前也这么烦吗?应该比他好一点吧……
  孔宣:“不养儿不知儿子烦。”
  ***
  莲城南郊有一片公墓,跟城西的夕岚湾没法比,这里的主力户型都是一米见方的小墓穴,还有类似群租房的草坪葬、花坛葬。
  因为太过熙攘拥挤,反倒显得不那么鬼气森森了。
  新的殡葬方式全面推行之后,鬼差们也省事儿了不少,不必东奔西走漫山遍野地捡游魂儿,只需定期来各处墓园牵走一批即可。
  子夜一至,原本已经仲春回暖的城市边缘刮起一阵微风,那风不大,也就将将能掀起人衣摆的力度,却透着诡异的阴寒,仿佛能从撩起的衣襟直接钻进脊梁沟里,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墓园里守夜的老师傅正好绕着打更房囫囵吞地巡逻完一圈儿,紧了紧身上披着的旧秋衣吱呀一声拉开木门进屋去,手电筒炽白的光晕堪堪照在脚尖前头一小片地面上。
  老头儿熄了手电,却没开灯,睁着浑浊的一双眼珠摸索着坐进旧藤椅里,口中轻轻念着,“逢阴日,鬼差至,地门开,奔来世……”
  此时,挤挤压压挨在一起的墓碑之间渐渐浮现人形的黑影,这些黑影男女老少都有,形态各异,大多是从近日的新坟里钻出来的。
  他们一开始都显得十分呆滞且茫然,徘徊在属于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像是在找寻什么丢了的重要东西。
  很快,这些新鬼们认清了自己的身份,有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似有万般不甘;也有的愤愤咒骂,挠头跳脚;还有看上去十分释然的,舒展着生前可能不大灵便的胳膊腿儿来段坟头蹦迪……
  一株古柏下的见方石碑上,并肩坐着一对年轻人,左边是个高大英俊的男子,穿了身国产二线运动品牌的休闲套装;右边依靠在他肩上的是一个被及腰长发遮住大半张面孔的纤细身影,看着像个瘦小的女孩子,穿了件淘宝仿款的洛可可小香风白纱裙,整个人遮在蕾丝花边儿里。
  俩人姿势亲密得仿佛一双人约黄昏后的小爱侣,就是这里既没有花前,也没有月下,气氛鬼魅。
  龙渊低头用下巴颏蹭了下孔宣的额头,两人脸上的白/粉跟不要钱的墙灰似的扑簌簌往下掉,露出里面淡青色的面皮。
  “别笑了!”孔宣低声训斥,偷偷挠了几下被蕾丝边儿搔得发痒的皮肤,“你编的什么破剧本,还有这衣服太难穿了——”
  “我也不想的,碰巧最近这一对儿服毒殉情的小情侣最贴合剧情,不然你愿意扮意外交通事故受害好友,还是寿终正寝老夫妻?”龙渊帮他挠了挠后背,“殿下的女装也这么好看,原来我是弯是直都是你决定的。”
  孔宣生无可恋地指了指二人身后的墓碑,“别乱叫,高大壮,我现在是于翠花,翠!花!”
第85章 085
阴风断断续续从四周吹来,辨不清风向,墓园里渐渐升起烟白的浓雾,气温仿佛一瞬间降至冰点。
  龙渊好悬没给冻得打了个哆嗦,他为了装鬼需要暂时隐藏内丹,不方便用法力作弊。
  然而好死不死的,这位高大壮先生的家属怕不是亲的,没有五领三腰、里外三新也就算了,居然单给他穿了身应季的运动服。
  有样学样的龙渊这才感觉上了当,这哪儿扛得住零摄氏度!
  是男人就下一百层地狱,龙渊觉得旁边还有一位穿小裙裙的呢,他真不好意思抱怨什么。
  里面是跨栏背心,他要不要把外衣脱给“小女友”?绅士一些不会穿帮吧?
  龙渊心疼地拉了下孔宣的手,差点儿给他冰了个神经末梢坏死,这也太敬业了吧,凉得好像刚出冰柜!
  算了,加厚羽绒服也焐不过来,回头他自己用明王真火慢慢化冻好了。
  孔宣仰起一张因为掉粉半青半白的脸,幽幽地瞪了龙渊一眼,低声道,“来了。”
  远处隐约传来叮当撞响,无常使提着手腕粗的勾魂索现身,墓园里霎时一片死寂。
  要不是这其中混了两位李代桃僵的假鬼,那“死寂”便半点儿都不掺假。
  两位无常使开始逐个核对死鬼身份,简单确认一下都是怎么死的,审查十分敷衍,像在走过场,问过话的就铐住手腕往勾魂索上一拴,没一会儿便串蚂蚱似的攒了一长串儿。
  龙渊和孔宣站得远,是最后两个被询问的,看得出鬼差已经没什么耐性了,匆匆瞥了眼墓碑上的姓名跳过第一题,“怎么死的?”
  龙渊:“中毒。”
  孔宣:“殉情。”
  鬼差甲:“……”
  鬼差乙:“你俩一块儿的?为啥要死?”鬼差留意到墓碑上二人的卒日相同。
  龙渊:“家里反对。”
  孔宣:“怕他变心。”
  鬼差乙:“……”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怎么这么没默契?
  鬼差甲:“能说清楚点儿么?”他似乎对这位漂亮的于翠花小姐生出一丝额外的兴趣。
  洛可可女孩儿于翠花,不知是不是因为害怕,一直死死抱着小男友的胳膊,长发低垂面容半掩,嗓音沙沙地说,“他那么喜欢我,可是他家里反对,我怕他变心,就毒死他再毒死我自己,听说殉情的人来世还能在一起对么?”
  女孩儿鲜红的唇勾起一弯弧度,两道目光透过黑发牢牢缝在小男友身上,说不出的诡异,看得鬼差心头那点旖旎登时灰飞烟灭。
  鬼差甲:“……”对个锤子,这算殉情么,这是故意杀人和故意自杀好吗?!
  他手脚麻利地将这对亡命鸳鸯一左一右并排栓了,心说这种女疯子可招惹不起,姑娘您还是逮着一个祸祸吧。
  两名鬼差一前一后,像是幼儿园阿姨溜小朋友那样拉着一串新鬼在墓地的树林间七拐八拐绕了几圈。绕着绕着,周围的树木明显不同了,全部变成枯枝嶙峋没有叶片那种,像是刚遭了场森林大火。
  闭气对龙渊来说毫无障碍,但嗅觉仍然给陈腐的土腥气荼毒着,像被活埋进了棺材。他偷偷看了眼孔宣,见对方一板一眼迈着鬼僵步,很是入戏。
  忽地,龙渊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自由落体似的直坠下去,毫无准备的无绳蹦极险些让他叫出声来,这感觉和掉进锁龙井太特么像了,他几乎PTSD发作!
  锁着手腕的铁链不见了,黑漆漆的竖井里也感觉不到其他鬼和鬼差,龙渊刚要探手去抓孔宣就觉得自己腰上一紧,跟着被人用力抱住了。
  一根手指竖着按在龙渊唇上,示意他不要出声。
  感觉落了有凿穿地心那么远,孔宣勾手轻轻一带,将龙渊横着扯了出去。
  这是到了?龙渊心想,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在经历了极速坠落之后现在反而像在缓缓上升,只不过相比之下速度非常非常慢。
  待眼睛适应了周围光线,龙渊发现他们的确是在缓慢上升,而且是置身一个类似电梯的宽大竹篮里。
  竹篮用滑轮和绳索吊着,使了不知什么动力,一边上升的同时另一边下降,偌大的一个竖井中,类似的升降机足有百十来条,环绕一圈分布。
  而在这一大圈升降机外围,竟是像客家围屋般的一大片森弘建筑,上下一眼望不见尽头,至少有二十来层,这种升降竹篮大概就是连通围屋不同楼层的交通工具。
  围屋黑砖玄柱,最里是一圈环廊,廊檐上挂着灯笼,越向上的楼层布置得就越张灯结彩、喜庆热闹。
  “这就是鬼市集?”龙渊指着高处的几层问。
  孔宣在那几层热闹的地方随便选了一层,拉着龙渊的手跃下竹篮,“没错,正赶上鬼市开集,我们运气不错。”
  运气不错?身无分文叫运气不错吗,那倒霉什么样?
  龙渊问,“跟我们一起进来的那些鬼呢?”
  “他们应该还在十八层地狱参观,”孔宣趴在围栏上向下望去,竖井深处浊浪翻涌,暗无天日,“冥府第一站,鬼生第一课,跟人类领驾照之前给看惨烈的车祸视频一个道理。不怎么好看,我给略过去了。”
  从这个角度看出去,冥界的地府十八层泾渭分明,最下几层完全给黑雾掩盖,只隐约传出几声凄厉的惨叫,近距离参观的感受可想而知。
  中间几层冷清阴森,环廊里不时有灰扑扑的鬼影经过,哑然无声。
  而他们所在的这几层属于繁华地区,丝竹乱耳、歌舞升平,众鬼们的打扮鲜艳妖冶,调笑声不绝于耳。
  “这里不小,一层一层找人的话,至少要耽搁十天半月。”龙渊低声说,“过路过桥都得撒点儿银钱打发小鬼儿,没钱探不出消息的,有没有什么赚钱的法子?”
  孔宣指了指身后的集市,“恐怕赚钱的法子都在那边,也不知道现学现卖来不来得及。”
  “去看看再说。”
  出了环廊,不远处便是一条极宽阔笔直的长街,长街两旁高矮不一、形状各异的商铺鳞次栉比,卖什么的都有,吆喝声此起彼伏。
  “胭脂香粉画皮笔,不脱色不晕染,界外代购假一赔十!消费满两百送香水小样,数量有限赠完为止!”
  “头发,卖长头发——自然黑、雅致棕、醉酒红、奶奶灰……定制颜色,现染现卖,只加四十……哎那位大哥,一看您生前就是肝代码的,地中海接发五折考虑一下。”
  “心肝肾、肺脾胃、雪肤玉臂大长腿嘞!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改良基因、拒绝天残,是您再世投胎的不二之选!”
  龙渊忽然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差点儿一个趔趄抬手按在旁边的摊位上,幸好给孔宣及时拉住了。
  他的手堪堪停在一盘珠子上,真按下去的话,说不定会把整盘珠子碾成烂葡萄,那哪里是什么珠子,而是瞳色各异的眼球……龙渊登时觉得头皮发麻,恶心反胃。
  那摊位老板娘赶忙招呼道,“诶呦这个俊小伙儿,要不要换个蓝色的试试,你皮肤白,往后越来越流行欧美范儿,以旧换新很便宜的——”
  她说话的同时,一盘子的眼珠都转过来盯着龙渊,换了是嘴,大概在齐声高喊,“选我!选我!”
  “对不住、对不住,”另一边,刚刚撞了龙渊的那个男人赔笑道歉,“我赶着投胎,不好意思啊——”
  龙渊:“……”台词都让人抢了,这还怎么骂回去?!
  赶着投胎这男的拄了条拐,因此走路时晃得厉害,一侧的裤腿儿空空荡荡,是个独脚残疾鬼。
  独脚男一边道歉,一边朝心肝肾摊位挤过去,“老板老板,要一条右腿!”
  龙渊已经彻底无语,这还真是没有买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
  “一万四包安装,”老板探出柜台瞥了眼男人的断腿,“只收现钞不接受转账,你要吗?”
  “要要要,”独脚男迭声应下,从怀里掏出十多串像古代钱吊子一样的骨币,每一枚骨币只有衬衫纽扣大小,即便这样,一万多枚还是装了满满一个钱袋子。
  周围众鬼发出眼热的嘘声,看来这个数目算是不小的手笔了。
  相比之下,大家倒是更羡慕独脚男的那句“赶着投胎”,要知道如今冥府办事效率低下,等着投胎的鬼又不计其数,没办法只能采取摇号的方式决定先后。
  “兄弟你摇了多少期才中的?据说新鬼未来两年都没戏!”
  “有什么秘诀吗,听说用户名设得长点儿容易中签?”
  “有没有门路介绍一下啊哥们儿,我再不上去我相好的就该早恋了——”
  大家围着摊位七嘴八舌地问,独脚男一边接腿一边耐心地回答,似乎很享受这种被人众星拱月羡慕的感觉。
  孔宣也突然问了一嘴,却不是对独脚男,而是对正在忙着的老板,“为什么不接受转账?”
  “你们新来的吧?”鬼群里有人抢答,“手续费太高了呗,商家都不愿意走线上支付,要扣一成毛利!”
  “是啊是啊,这腿要是转账买,没有一万六七下不来!”
  “账期太长呗,收了钱押你六个月,流水跟不上的早关门大吉了。”
  有年头没来过,这冥界之主居然如此腐败了?不仅腐败,还行政不作为,连投个胎都要摇号!这厮活着的时候怕不是交管局车管所的吧?
  孔宣冷哼一声,“冥主大人还真会开源节流啊!”
  “这也怪不得冥主,”独脚男不知是不是因为拿到了号码牌,开始帮冥主说起好话来,“那几位大佬不好惹,门客比鬼差还多,冥主有什么办法,他们手段了得,大家敢怒不敢言——”
  “哦?是谁在这儿敢怒不敢言啊?”
  围观的鬼群外面幽幽响起一句拖着长尾音雌雄莫辩的嗓音,那声音不高却有些刺耳,语调里似带着慵懒笑谑又森冷悚人,像一瓢冷水浇进灶火。
  刺啦,鬼群被惊得四散,七嘴八舌的议论霎时如熄灭的火星子般静了。
  独脚男本有些忘形的身体一僵,跟着筛糠似的抖起来,抖得那条刚缝上一半的断腿都要掉了。
  他手脚并用趴跪到地上,对着来声磕头如捣蒜,似乎已经哭出来了,“对不起、对不起,鬼王大人,是我一时糊涂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求鬼王大人饶命,饶命……”
  独脚男乐极生悲,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拼命攒钱买来的新腿第一个动作就是给人下跪,更没想到下一秒,他便被破开人群走近的一伙儿打手,当着那位鬼王大人的面儿,不仅干脆利落地卸掉了他没按好的新腿,连另一条腿也给砍掉了。
  独脚男变成了无腿男,短小的身躯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周遭一片死寂,谁也不敢出声,连动一下都不敢,集体诠释了什么叫做“敢怒不敢言”。
  这也太欺负人了!不对,太欺负鬼了!
  龙渊胸口升腾起路见不平的怒意,就在这股怒意还没有冲破理智让他跳出去暴揍对方一顿的时候,身边的孔宣微微上前一步。
  同时,八字列开的打手们身后踱出一个身影,因为来者个子不高,因此走出人群才得窥庐山真面目。
  鬼王?!龙渊的眉心狠狠一跳,那竟是一张他并不陌生的脸。
  龙渊赶紧一把拉住孔宣,他差点忘记自己此时涂了一张亲娘都认不出的鬼脸,不然对方也很可能会认出他来。
  就此表明身份未必是个明智的决定。
  孔宣立即觉出他的异样,配合地退后一步,隐在噤若寒蝉的鬼群身后。
  少顷,龙渊用指尖在他手心写了三个字:竹叶青
第86章 086
一千年前雾灵山脚下不配拥有姓名的小蛇妖,一千年后幽冥地府里令人谈之色变的大鬼王,这种转变还真有点“今非昔比”的唏嘘和讽刺。
  孔宣朝龙渊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你没看错?
  龙渊笃定地摇摇头。
  孔宣登时浮起一个冷笑,似乎在说,他乡遇故知挺不错的,尤其是曾经结下梁子还没解开的故知,那就新账旧账连本带利一块儿算好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种状况对别人来说也许适用,但在孔宣这里,他想站在哪边,那别人就只能站在另一边,三百年、三千年、三万年。
  龙渊又在他手心写了一个“等”字,毕竟他们既要寻人,还想寻解蛊的方子,在对方的地盘上一碰面就撕破脸容易陷入被动,搞不好鸡飞蛋打。
  孔宣筋骨一松垂下手臂,像个普通鬼那样暗中打量这位鬼王大人。
  对他来说,竹叶青根本不配在他眼里留下面容,就连从前偶尔被龙渊当面提起他也不屑去正眼瞧对方一眼,更何况那小妖见了他只有夹着尾巴逃命的份儿。
  就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直到带坏了他家崽崽才刷出存在感,可惜那阵子孔宣忙着替龙渊铺路,又紧接着领了天罚,待到有空拾掇这个小畜生已经给它逃了。
  孔宣那会儿满心都是自责,也不屑将错处往这么一个玩意身上放,直到再遇龙渊后才发觉当年的事情恐有蹊跷。
  竹叶青依然还是个少年模样,长眉细眼,皮肤嫩白,也不知是不是抹了集市上叫卖的胭脂水粉,反正不像他俩画风那么恐怖。
  他穿一身裁剪合体的碧绿小西装,水蛇腰不盈一握,虽然做男子打扮,但那婀娜身姿就连许多女子也不如。
  这货到底男的女的?孔宣纳闷,果然蛇精都有病!
  竹叶青向前走了几步,在鞋尖儿踩到污黑脓血前停住脚步。
  他这样的相貌跟地狱恶鬼丝毫扯不上关系,嘴角习惯性地微微上翘,倘若忽略那笑容中悚人的成分,倒是个标准的谦和小公子。
  “饶命?你现在有命可饶吗?”依然是懒缓的语气,竹叶青微微弯腰像是在欣赏手下的杰作,随即五指微张,一只黑壳甲虫从他指缝中爬出来。
  那甲虫约有成人拇指肚大小,双触须,背生硬翅,甫一落地便冲着断肢流淌出来的黑血飞快爬过去。
  一根比触须还要长的虹吸式口器随即探出来,贴着地面一通猛吸,那滩血迹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干涸缩小。
  这么小的虫子吸走那么多的脓血,再厉害也要给撑爆,可偏偏它边吸血边排出一颗颗黑球粪便,消化力惊人。
  只见这黑甲虫吸光了地上的血之后,准确地找到断肢,像水蛭一样趴在上面继续吸吮,片刻就将两条大腿抽干成了两截瘪皮枯木。
  众鬼们鸦雀无声,落针可闻,都给这传说中的奇观惊呆了。
  黑甲虫血足饭饱开始往回爬,围观的鬼们吓得连连后退,简直比刚刚活见鬼王还反应强烈。
  方才还一把鼻涕一把泪伏地求饶的无腿鬼,更是给这虫子吓得魂飞魄散,以为接着就要轮到他这个正餐了,突然撒开双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势和速度一溜烟爬走了。
  众鬼:“……”
  心肝肾店铺老板:“特殊商品,一旦售出概不退换!”
  竹叶青收起黑甲虫,掏出条帕子擦了擦手,施施然地转身离开了。
  直到他走远得完全看不见,周围才渐渐响起嗡嗡嘤嘤的议论声。
  龙渊和孔宣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看来这位故人如今不仅在冥界飞黄腾达,恐怕还跟他们要寻的蛊虫线索脱不了干系。
  大多数鬼其实都很闲的,来赶集的尤其闲,既然摇号投胎这事儿急不来,索性就聚在这儿你一言我一语,只是碍于前车之鉴不敢什么都说。
  他俩混在其中听了一会儿,大致了解一点情况:
  首先,这位鬼王号称“竹公子”,这也从侧面印证了龙渊没有认错人,竹是竹叶青的竹;
  其次,这位竹公子并不是一枝独秀,大概还有那么两三只鬼王,诸如“梅公子”,按照命名规则很可能照搬了“岁寒三友”或者“四君子”,雅则雅矣,但用这个命名鬼王是不是有点儿恶心人家;
  最后,鬼王们的据点并不在这一层,他们平日只在最高的两层活动,鲜少下来体恤民情,所以才会给那只赶着投胎的倒霉鬼撞上。
  听了阵墙根儿,龙渊拉着孔宣要走,这里鬼多眼杂,灵犀术又不能用,实在不方便商量事情。
  “等等,”孔宣穿过众鬼,挤到刚刚那个卖头发的摊位前,“老板,收头发吗?”
  头发店老板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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