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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崽何弃疗-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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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宣晃腿磕了下青龙的腹部,“英令那里,靠近一点。”
  借着擦身而过的刹那,孔宣将一片雀翎插在英令头上,通体乌黑的巨隼脑袋上龇出一根白毛儿,突兀得有些滑稽。
  只不过借着这只翎眼,英令不再受魇阵的困扰,滚来滚去的秃头一瞬消失了,居然觉得魔物们丑得十分减压。
  巨隼打着呼哨冲向魔阵,扑扇着啄咬一只大魔,呆萌顷刻凶猛。
  “我不用!”金鹏果断拒绝孔宣的慷慨拔毛,“留着哄孩子玩儿吧——”
  英令不足千岁,说是孩子没啥吃亏,他这明显是打算占龙渊便宜,预支一梭子嘲讽。
  “我也不用。”安忍随即表态,坚决跟熊孩子划清界限。
  他清楚孔宣身上这玩意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本着勤俭节约能省则省的原则还是别浪费了。
  不要拉倒,孔宣心说,我还不打算给你们呢!好像这和尚的确有两下子,反应迟钝一些但是没出大错。
  孔宣将银河化为长弓箭指魔尊,挺身站到龙背上,两脚前后开立,身体绷得如弓弦。
  破掉魇阵,否则他们迟早要像陷入澡泽一般溺死在阵中。
  龙渊甩尾拍开一只魔物,跟着腾挪闪避魔尊的攻击,为孔宣寻个最佳的狙击角度。
  魔尊凌空一掌,黑气像张开血口的凶兽一般咆哮而来,同时,一支孔雀翎箭倏然离弦,直取魔君额心。
  青龙的头颅高高昂起,悍勇无匹地撞向黑气凶兽,卷起的鳞尾牢牢护住孔宣。
  轰——
  孔宣只觉一个巨震,跟着身体从空中跌落下去,有短暂的一瞬他听不到任何声音,无数光影不留痕地从视网膜上划过。
  跌落被地面阻止,身体却不觉得疼,反而被重重地包裹住。
  歘——
  魔君肉掌硬接了这一箭,箭簇被拨开一个小小的仰角,他掌心一片焦糊,红珊瑚头冠应声碎裂,黑发被罡风扬起乱舞。
  魔君低头看了看掌心,孔宣,你是快撑不住了啊!
  “龙渊?龙渊!醒醒——”
  孔宣推起重重压在身上的人形小青龙,看他懵然地睁开眼,狗抖毛似的摇了摇脑袋,“我没事,你摔疼了吗?”
  呼,孔宣松了口气,爸爸带大的孩子果然皮糙肉厚禁摔打。
  龙渊耳朵里嗡嗡乱响,像有一万个和尚在念经,他又用力甩了下脑袋,“耳鸣,我该不会脑震荡了吧?”快心疼我一下。
  他看了看四周,魇阵的幻象居然消失了。
  孔宣一手撑在身后地上,揉着抵近胸口的脑袋一个虎摸,“听见和尚念经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耳鸣。”说完,孔宣撑着龙渊的脑袋,从地上爬起来。
  龙渊仰头看过去,释迦正悬在半空嗡嗡念经,一张嘴念出了万人大合唱的音效。
  他痛苦地掏了掏耳朵跟着站起身,闹不懂是魔君的脸盲阵更痛苦,还是佛祖的碎碎念更折磨。
  ***
  无间裂隙一战整整持续了七日,七日里,那轮不祥的圆月始终高悬天际,太阳没有升起来过,被阴暗笼罩的区域从东海渐渐向人界蔓延。
  持续不断的强台风反复在东南海沿岸登陆,伴随着大大小小的地震和海啸,沿海十数万民众被迫离开家园向内陆转移。
  异常天气几乎影响了整个华夏大地,莲城刚刚换上裙装的女孩儿尚未来得及检验塑身课效果,便被大幅跳水的气温强行套回打底裤;
  东北和西南山林大火遥相呼应,隔一两日就有在微博上点蜡悼念牺牲消防员的报道;
  江南古镇遭遇龙卷风袭击、昆仑山脉雪线骤降、躁郁症患者伤人事件频繁上热搜、末日论被列为网络搜索屏蔽词……
  这些尚且还是在东海被龙渊筑了一道水长城,各路仙君积极跨界活动的努力之下才取得的差强人意却也摇摇欲坠的“成果”。
  七日,孔宣一身红衣艳丽得像要滴出血来,事实上想再从他身体里榨出一滴血都不太容易了,这衣服上的血殊不知反复洇湿又蒸干了多少回。
  额前几缕碎发凝成暗红,垂在苍白如瓷的颊边,仿佛脸上所有的血色都汇聚在唇上那未来得及拭去的一抹稀薄的红。羽睫在下眼睑扫出一片晦暗的阴影,却遮不住那双极亮极犀利的眼眸。
  孔宣撕开身上已经碎裂的麟白软铠扬手一丢,殷红衣袍迎风猎猎,银河发出撕裂空气的迸响。他压平的唇线微微挑起,靴尖点着山壁借力一个拧身正面迎向魔君。
  见此,龙渊勉强屏住疯狂的喘息,几乎用尽全力才拄着七星剑从地上站起来,浑身的每一根骨头和每一寸肌肤都在不堪负荷地叫嚣,他狠狠咬了下自己的舌尖挥剑而上。
  光雾崩裂中,魔君阴鸷的声音居然显出几分胜券在握的轻松,“孔宣,认输吧,我会用最昂贵漂亮的鸟笼豢养你!”
  他殷红的魔眸扫向旁边,那里,金鹏正无知无觉地被英令托抱着靠在一块山石上,他左肩一道给魔叉豁裂的伤口直延伸到右下腹,整个人像是给劈成两半又胡乱粘合在一起。
  “没有你想要的那种可能,非要看到朱雀灭族才死心吗?小东西,你这性子还真是烈得让人忍不住想好好调/教啊!”
  “呸!”龙渊啐了一口带着血沫的口水,“丑八怪癞蛤/蟆,天鹅肉都能噎死你!还敢肖想朱雀族?也不怕引火自焚!”“滚出三界六道,去找你魂飞魄散的蛟后吧!辣——鸡——”
  “他没那么容易死的,只是晕过去了。”安忍凌空引了一道光符,沿金鹏伤口施下。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双手早已看不出皮肤的本色,半边下颌连着脖颈被魔气腐蚀得焦黑一片。
  这些还只是外伤,内里元神几乎耗空,安忍不禁想,会不会地狱没空,他先变鬼了?
  萧坦去投了胎,该是在人世吧,可惜天道轮回再难相遇。
  他摸了摸掖在胸口处的破旧掌游机,机器被魔气击中应该彻底坏了,那叮叮当当的声音还盘桓在脑子里。
  你赢了啊,臭小子,再没法刷掉积分榜上的第一名了。不过,我死之前或许还可以搞死那个大魔头,给你一生安宁。
  英令撕下一片黑羽,那黑羽展开至绒毯大小,被他轻轻裹在金鹏胸口上。
  他站起身,学着金鹏勾了勾手指,贯日委屈巴巴没骨头似的缠上英令的手腕,旋即化成一道拖着虚影的锁链同主人一同杀入魔阵。
  龙渊一手扶住孔宣,他薄薄的皮肤下面那股急剧跳动的脉搏一下下清晰地撞在掌心里,孔宣的身体如同点燃的灯笼一样灼烫。
  “你!你这样下去会爆丹的——”
  “不会,”孔宣就势倚近他,微仰着脸沉重地吐出一口气,决绝中溢出一点柔若春水的笑意,“只有你,才会让我爆丹。”
  朱雀族身负真火体温偏高,但不至于超负荷运载就烧成这种地步。龙渊立即猜到孔宣是在用体内的明王真火催动灵丹,将自己的法力透支地激发出来。
  这无异于运动员服用强兴奋剂,是一种寅吃卯粮的作死行为,当灵丹运转到无以支撑便会被真火燃爆,他也会随之魂飞魄散。
  我的母亲身殒,我的父亲化石,他是我唯一至亲至爱的人了。龙渊想,我得让他活着,有一种失去是连一丁点念头都无法承受的。
  孔宣殷红如嫁衣般的背影在他眼里模糊了,胸口那枚幻海遗珠迸射出莹亮的光芒。
  释迦,我要再次封印他!做得到吗?我只有一个条件,帮我留住人身,这一世我的寿数还没尽,让我陪他到寿终正寝。
  莲座上的释迦垂眸,托起的一掌上缓缓转着个山峰的轮廓,那轮廓由浅及深渐渐清晰,赫然正是朝暮峰。
  谢了。
  龙渊冲空中比了个拇指,抬手扯下幻海遗珠举过头顶,里面有他的神魂,他作为龙族太子的真龙之力。
  龙渊记得孔宣曾经对他说过,为什么他们上古神族就要身负匡扶六道的重任,为什么凤凰涅槃老龙化身地脉,为什么他们不能像其他闲云野鹤逍遥自在?
  ——因为你生来,就拥有别人修炼千年、九死一生方能得到的力量,这力量是天地给你的,你也该无愧于天地。
  孔宣也会为我骄傲吧?余下的几十年,他一定会留在人间陪我,对我特别好,言听计从、百依百顺、洗衣烧饭、嘘寒问暖……值回票价!
  如擎如盖的巨大阴影遮住月光兜头压下,魔君双手擎住不断变大的朝暮峰,同翻手覆下的如来神掌隔山对峙。
  奔涌而出的魔气将整个山峰笼罩上一层黑雾,圆月的光华如退潮般落下。天地间,只余幻海遗珠的莹光炽烈如阳。
  孔宣猛地收住脚步,五指颤抖着几乎掐进银河的鞭身,倏然抬头。
  苍青巨龙的身影在头顶一晃,霍地从口中吐出那枚幻海遗珠,直坠向半空中的朝暮峰。
  “混账!滚回来!”孔宣愤然地甩开银河,像是要一鞭子将龙渊从半空抽进泥里活埋。气死了,哪儿就轮到你!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
  他那苍白如纸的面孔终于浮上了一层血色,浓如千年化不开的愁思,又淡若转瞬即逝的殇别。
  孔宣缓缓从腰间抽出最后一支孔雀翎,与其他翎箭不同,这一支箭身光华流转,翎眼灿若寒星,虽然极细长却坚韧无匹,正是它连接脊骨位于尾翎最中的那一支。
  他修长的手指在银河上轻轻一拨,发出铮铮弦鸣,“给我滚过来当弓!”
第104章 104
悲壮豪迈的小青龙尚未从即将奏响的英雄悲歌中回过神来,便下意识乖乖听话地滚回来,首尾一弯化成苍青重弓,口中叼着银河的鞭柄,尾巴尖缠住鞭子梢,将银河绷成一道锋利的弓弦。
  孔宣将翎箭搭上弓弦,巨大的重弓已经不是他借着一臂之力可以拉开的了。孔宣蹬着弓身,身体与弓弦垂直,将自己整个人化为拉弓的巨臂,箭簇瞄准了幻海遗珠。
  “准备好了吗?”
  …“嗯。你踩着我肚子了,再往下就——”
  “怕吗?”孔宣双手紧握银河猛力一拉,双足紧蹬龙腹撑开弓弦。
  …“怕你骂我,这个算怕吗——”
  孔宣轻哼了一声,像是嗤笑,又像掩饰不成的咽泣。
  …“几十年呢,总比没有强……就是我不能陪你在无间里过生日了,不过没关系,等天罚一过我们就去新西兰避暑……我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人类,你千万不能一生气就回娘家不理我啊……那个,其实我最担心的是再过二三十年我人老色衰,你不会嫌弃我吧……”
  “不会。”
  噌一声,翎箭离弦,拖着灿若星河的光流义无反顾地追向幻海遗珠,华丽如一场死生相随。
  就在箭尖触碰到幻海遗珠的刹那,珠子光芒大炽,如同被真火融化了一般缓缓拉长变形,在燃烧般的箭簇外裹上了一层光膜。
  整个夜空被飞流的白芒点亮,月光黯然失色,光影投在佛座的九瓣莲上绽出绚丽的彩虹。
  一滴泪自释迦左眼落下,跟着是右眼的一行。
  载着真龙之魂的箭簇擦着悬空的朝暮峰,直射向魔君额心的魔眸,将那竖瞳映得恍若鲜血欲滴。
  魔君纵有开山之力,也感觉到了这股前所未有的恐怖威胁,周身黑气大盛,发出仿佛千万阴煞厉鬼撕咬般的尖锐嘶吼。
  箭光倏然没入魔君额心,血红的魔眸转瞬如同被烫穿的焦黑窟窿,涌动的黑气刹那死寂。
  龙渊已经无法再支撑龙身,化回了人形,目力所及,朝暮峰因为失去魔君的支撑轰然压下,巍然耸立在东海和幽冥幻海之滨。
  这样就是封印吗?恕他孤陋寡闻没见过凤凰在七千年前如何封印魔君,难道不是大山压下,然后他的神魂在山上帅帅地盖个青龙印吗?
  轰——
  山体深处传出沉闷的爆裂声,大地隆隆震颤,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来了。
  龙渊猝然转身看向孔宣,有种不祥的预感也被怒意点着在脑海里炸裂开来,他探手抓向孔宣胸口的衣襟,“你做了什么?!刚射出去的是什么!!!”
  指尖还没碰到衣料,孔宣整个人像是刻意要跟他保持那种就差一点点便能抓在手里的距离一般,倏然向后仰倒过去。
  “魔君寂穹,已被龙族太子龙渊和孔雀明王孔宣以神魂之力联合剿除,身死魂灭,再无后患——阿弥陀佛——”
  释迦的九瓣莲座缓缓闭合、旋转,虚影般消失在夜空中。
  身死魂灭,身死魂灭,身死魂灭……这是在说谁呢?魔君吗?孔宣呢?
  龙渊抢身一步抱住孔宣,两腿一软,被他带着跌坐到地上。
  “殿下……”他双唇颤抖,深深的恐惧感从心底缓缓浮出,犹甚于当年孔宣将他一鞭子抽下思过崖那一瞬。
  孔宣努力睁大眼睛,空茫的视线里倒映了漫天星辉,好一会儿才将视线聚焦在龙渊那张泫然欲泣的帅脸上。
  他牵着唇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血线顺着嘴角溢出来,“怎么能……再让我一个人过上几千年呢……你,你只要孤单几十年就好了……”
  “孔宣,你是我见过的最最狠心的人——”
  龙渊再也压不住内心潮涌般巨大的悲恸,他心里的朝暮峰削平了、水长城崩塌了,余力只够将一身血衣的孔宣紧紧裹在怀里,“不许离开我!我不许你离开!”
  孔宣抬手,借着系在龙渊身上的那一缕残魂,聚了一团柔和的掌心焰,“我想家了,想跟你回去。”
  掌心焰瞬间幻化成无数缤纷碎芒,在二人周遭堆砌出一方幻象。
  那是龙渊在莲城的小公寓,淡青纱幔随风轻摆,墙壁上挂着巨幅的白孔雀照片,他俩依偎着靠坐在松软的大床上,好像随便说说话、聊点什么,就会在止不住的困意中安然睡去。
  龙渊觉得许是孔宣的法力不继,许是自己眼里蓄了太多泪水,周遭景物很快模糊开来,跟着雾一样飘散了。
  孔宣持焰的手倏然垂下,火光熄灭。
  龙渊抱着他没有动,甚至连姿势都没变一下。
  这样也很好了,他知道安忍他们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寂穹死了,过阵子他们看够了也会走,这个地方仍然还只剩下他们二人,不被打扰地永远相守,也算四舍五入的永恒。
  他的殿下还在,朝暮峰也还在,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
  又过了七日,对于东海之滨、朝暮峰下的景色,恍若一成不变。
  青衣男子怀中抱着红衣男子,像呵护自己熟睡的爱人。孔宣真是累坏了,可能还要睡很久,不过龙渊耐心十足,毕竟他余生就只有守护他这一件事可做。
  短短几十年,你说得对,这种滋味是不能再让你尝了。
  金鹏不知第多少次撑着贯日打算起身上前,都被搀扶他的英令生生按住了。
  金鹏是给魔君爆丹的震动搅醒过来的,七千年前他亲眼看着凤凰在真火中涅槃,七天前他又亲眼看着孔雀魂飞魄散,“再这样下去,龙渊也会死。”
  胸口剧烈疼痛,金鹏已经分不清那是伤口在疼,还是那颗冷硬的心也在疼。
  龙渊现今只是一具普通的血肉之躯,他枯坐在那里抱着孔宣的尸体一连七天不吃不动,不眠不休,要不是他们时不时以法力给养着,恐怕人早就垮了。
  也不是没说过没劝过,龙渊充耳不闻,谁也说不动。
  这种情况他们也不好硬来,生离死别,已经够诛心了。
  安忍运息疗伤已经有所恢复,叹气道,“他是人身,就会为情/欲所累。”神佛何尝不是呢?
  “我觉得那个新娘子根本没有死,”英令抱臂,歪着头用他杏仁儿大的脑子努力思考,“死人是那样的吗?我在冥府见过那么多的死人,哪一个像他那样白白净净新鲜柔软,除了没有呼吸心跳,根本和睡着没有区别啊——”
  金鹏对此也有所疑惑,神佛魂灭虽然不会像人类那样变成僵硬的尸体,但真身也会随着魂魄和灵丹殒灭,化为虚无,原地消散。
  可是孔宣没有,他甚至不敢上前惊扰,生怕龙渊怀抱的是一个幻象,稍微一碰就泡沫一般碎灭了。
  “或许是因为龙渊身上有明王殿下的残魂,还或许,”安忍说,“龙渊身上还有云魄珠的魂力,能够留住他的躯壳。”
  “总之,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有点……还是别打扰他们了吧……”
  林间传来哗啦啦的细响,不是风声。石头小青的大脑袋悄悄探出梧桐树梢,一眼瞥见孔宣,立即拖着稀里哗啦的半截身躯蛇行过来。
  “滚——”
  龙渊骂了一句,这才发觉自己久未开口的嗓音已经哑得说不出话来,只一道撕裂空气的气声。
  赤金光芒随即汇聚而来,沙塔般在二人面前堆出一具高大身躯,金灿灿的披篷缀满晃眼的凤凰拖尾,略带嘲讽道,“好没礼貌的臭小子——”
  龙渊缓缓抬头:“???”“!!!”
  凤凰!这是涅槃之后的凤凰?!
  爸爸!您老人家为什么不早一点来呀阿西吧!
  金鹏瞪大眼睛,跌跌撞撞飞扑过来,乳燕投林一般扑通跪在凤凰脚下。在爹妈面前,谁还不是傲娇的小宝宝呢?
  “长这么高了呢?”凤凰好奇地拎起大鹏鸟翻来覆去看了看,凌厉的凤眼弯出柔和弧度,“还不错,你哥倒是没把你养丢什么零件,不容易啊!”
  金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不停用袖子擦眼泪。这是他自己随便长的好吗?不靠谱的哥哥也还是很想要怎么办。
  凤凰转回视线,仔细看了看龙渊,“长得像妈,不过臭脾气像你爸。”
  他蹲下来,轻轻抚了下孔宣的脸,好像印象中儿子不太有这样乖顺接受温情摸摸不炸毛的记忆。
  “这么刚,好像有点随我。”
  “明……明王殿下……”龙渊动了动腿,麻到跪不起来,他舔了舔干裂的唇,空做了个咽唾沫的动作,喉咙仍然嘶哑得像被火钳烤过,“有没有办法……怎么都行……我愿意……求你……”
  龙渊鼻子发酸,一开口眼泪就要溢出来,乱七八糟说得一塌糊涂,但他觉得凤凰一定能理解到他想表达的意思,神明就是那样强大且无所不能的,他终于体会到作为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人类在祈求神迹时虔诚的心情。
  凤凰并拢二指虚空画了个引魂符,点在石头小青的额心缓缓将孔宣留下的一缕魂魄度了出来,注回孔宣体内。
  就在众目睽睽等着见证奇迹的时候,凤凰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灵丹炸裂,神格灭失,魂魄也快散尽了……”
  “我有……”龙渊终于支撑着爬跪起来,将孔宣稳稳托在臂弯里,仰头祈求地看着凤凰,“肉身、魂魄、阳寿……我有的,只要我有的……”
  凤凰眉梢一扬,那表情真是和孔宣酷似,“你愿意同他分享阳寿?”
  龙渊拼命点头,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凤凰面露难色,勾着尾指挠了挠鼻尖,“可我这样徇私情,好像很不厚道……云蔚当年照看过这小子,老龙也只剩你这一个像样的儿子……不太好吧?”
  龙渊又拼命摇头,像个拨浪鼓,“我在海神庙父王和母后面前许过愿,余生都要跟他一起度过,如果不能的话,这些余生我也不要了,谁爱要谁拿去吧。九天十地,碧落黄泉,殿下去哪,我就去哪。”
  “啧,”凤凰一脸过来人看中二小朋友的宽容眼神,又对自家崽子能拱到这颗痴心小白菜老怀甚慰,勉为其难道,“这么说……该算是你父母也同意的了?那就……”
  他余光一扫,瞥见几乎与山石融为一体的毛绒绒一团,“那个黑乎乎的小家伙又是哪儿来的?”
  “啾——”我还小,我什么都不懂,我就是来朝个凤的路人粉,你们忙着不用管我。
  【正文完】
第105章 番外一
孔宣醒过来时,感觉哪儿哪儿都不对,身体灌铅似的沉重,没错,就是那种非痛非痒却溺死人的乏力和沉重,好像整个人平陷在澡泽潭里挣脱不掉地缓缓下沉。
  空抬一下手臂比他从前擎举千钧还吃力,连脑子都仿佛被压缩成凝沉的一坨。
  当然,最不对劲儿的,就是他醒过来这件事本身。
  这是……诈尸了吗?
  “醒了?醒了,醒了……”龙渊见他挣动着想起身,赶忙伸手到他背后托了一把,半自言自语地念叨,“终于醒了,你可算醒了……”
  这语无伦次的碎碎念就像他那条托住孔宣的手臂,硬生生将孔宣的意识从澡泽潭里拉了出来。
  孔宣甫一睁眼,被日上三竿探进帘缝的阳光晃得微眯起来,这又是什么破体质!连半点光都见不得了?
  龙渊也觉出不对劲来,怎么动一下都难受成这样,要不是凤凰家亲儿子,他要怀疑给孔宣重塑人身时是不是偷工减料弄了个伪劣产品糊弄他。
  孔宣这具重塑的肉/身实属脱胎换骨级别的,不仅没有之前孔雀真身的半片基因,连那场大战中留下的大大小小的创伤也都全然不留痕迹。
  孔宣将薄薄的空调被拢到腰间,躬身将一条白皙长腿探下地,急切想探索一下自己的新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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